[耽美]《一切从相遇开始》by藏妖(完结+番外)2

来源: 意随风行 2009-08-31 01:27:27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92767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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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偏执者 7

  天还没有大亮。林遥就被唐朔拉起来看日出,原本就是打算看看这美丽的景色,这功夫林遥困的已经准备放弃了。
  唐朔将想要继续睡的人拖出帐篷,林遥揉着酸涩的眼睛看见司徒精神饱满的站在一旁对他微笑,脸轻易的就有点红了。
  三个人站在高处看着太阳渐渐的高挂在天上,司徒建议在附近走走。
  吃了早饭三个人于上午十点多收拾了东西开始下山。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不到半个小时,唐朔就冒了一头的汗,司徒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笑着说他该加强锻炼。
  几个人走到山腰时,唐朔吵着要休息,找了块空地坐下以后,小动物一口气喝光了一瓶水,这让司徒明白,至少他的肺活量不用加强锻炼了。
  “司徒大哥,昨天晚上我去泡温泉了,真好啊。晚上我们一起去吧。”
  “行,我还没去过呢。”司徒脑子里都是林遥的……
  坐在一旁的林遥没有注意到司徒那眼神中的阴谋,想着晚上泡泡温泉去去一身的疲劳的确不错。
  “林前辈,我听说村子里有一个小饭馆很好,我们中午在那吃吧。”
  林遥笑了笑说:“以后别叫‘前辈’了,你到组里的时间也不短了。”
  “那叫什么?也叫大哥?可我们两个只差了两岁而已。”唐朔开始琢磨了。
  “要不叫大嫂也行啊。”司徒就是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偏要招惹林遥。
  林遥也说不上是羞愤还是气恼,随手拣了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小遥,你谋杀啊?”司徒被打中胸口。
  林遥冷眼白了那个不知收敛的家伙,起了身继续下山。
  
  三个人没有直接返回山庄,根据好心人的指点,进了村子很快就看见了红色的小楼。
  司徒推开了有些铁锈的栅栏门,小院里有几只白鹅和鸭子,靠着墙边还栓着一条不大的土狗,他们刚刚走进去,里面的主房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姣好的面容被岁月磨出了痕迹,朴实的笑能够给人安心的感觉。
  女人问了他们是不是来吃饭的,司徒说自己饿的几乎可以吃下她院子里所有的动物。
  进了主房才明白,这就是个普通的农家小宅,多摆放了几张桌子就当是小饭馆了,连个收银台都没有。
  女人说自己的名字叫“柳淑慧”,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这样的地方不会有菜牌供你选择,柳淑慧只是问了他们有什么忌口的,就转身进了厨房。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一盘菜肴送了上来,农家的菜,飘出特有的香味。
  三个人的确是饿坏了,几口就把菜肴吃得精光,柳淑慧一口气又送来三盘菜,看见空空的盘子,笑着说他们比自家的大灰还能吃。唐朔问大灰是谁?白淑慧看了房后一眼笑了,司徒照着唐朔后脑勺就来了一巴掌!顺便让他看看房后。
  房后是猪圈。
  
  果然是在都市里品尝不到的滋味,林遥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没有风度。一旁的司徒把自己的胃添了七分饱以后,就忙着给林遥添茶蓄水,可怕他心上的人噎着了。
  已经不知道给林遥添了多少水的司徒摇晃着手里的水壶,朝着里面的厨房就让柳淑慧再给点水。
  柳淑慧拿着已经有了些年头的大号水壶出来,一边在司徒手里的水壶里蓄水一边说:“你们刚从山上下来吧?”
  “吃啊,说电晚上输摘上慢了。“唐朔的话谁能听得明白?
  司徒拍了一把唐朔的背:“好好说话!”
  唐朔紧着把嘴里的东西咽了说:“是啊,昨天晚上住在上面了。”
  柳淑慧放下了大水壶,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司徒看见里面是一些像树叶的东西,。
  见她撮了一点油纸包里的东西放进了水壶里说:“这是山上的琴心草,夏天末了的时候摘了,秋天晚儿在太阳地晒晒比茶叶好喝多了。现在也只有老一辈的人认这个,年轻的都喝咖啡什么的了。你们尝尝,也算是没白来琴心湖一趟。”
  林遥好奇的看着被子里的已经成了淡绿色的水,拿起来品了一口……初进嘴里有些苦,还能品出植物特有的土腥味,慢慢的嘴里的那些苦味就变香了,清清淡淡的,不过是一小口,却不可思议的回味无穷。
  司徒看着林遥满心欢喜的表情也拿起自己的那杯慢慢亲尝起来。
  柳淑慧打算离开,唐朔那种好奇宝宝的劲头就上来了。
  “大姐,为什么这草叶叫琴心啊?”
  柳淑慧自然的用围裙抹了抹手,拉过一把木椅子坐在了离几个人不远的地方。
  “琴心湖的传说你们听过吗?”柳淑慧淡淡的问。
  唐朔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这会自然会点头。
  柳淑慧慢慢的把头转向了窗外,说话的时候似乎没有人在场一般。
  “其实,琴心湖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很久以前,美丽的渔家姑娘救了湖边生命垂危的男子,别和他惜惜相恋,还给男子取了名字叫琴心。琴心找到两块美丽的石头,上面刻了自己和姑娘的名字,当是新婚礼物,一块给自己,一块给姑娘。可村里的人把不会说话的琴心当成是从湖里来的怪物,反对渔家姑娘嫁给他。渔家姑娘不肯听村里人的劝告,一意孤行的办了亲事。出嫁那天,没有一个人来道喜,却来了一大群喊打喊杀的村民……渔家姑娘宁死也要嫁给琴心,就在众人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眼看着农舍就要被淹没了,一些村民说这是琴心的罪过,现在老天要惩罚他们……村民把琴心抓走了,绑在湖边的一棵树上。渔家姑娘愿意一命换一命,只求他们能放了自己的丈夫……村民们没有答应,村民关起渔家姑娘之后,把琴心锁进了放了很多石头的笼子里……沉了湖。骗渔家姑娘说,琴心已经走了。”
  林遥只觉得浑身开始发冷,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内心只感到无限的悲伤,也许是柳淑慧有些沙哑的声音渗透着平淡的哀愁,林遥不知不觉中被这个故事所打动。
  柳淑慧没有看见几个人的表情,独自沉浸在遥远的传说里。
  “渔家姑娘时时刻刻站在山上最高的地方等着他的丈夫……她哭瞎了一双眼睛,终于在湖边找到了刻有自己名字的石头,她明白了,琴心永远不会回来了……渔家姑娘回家把自己打扮的比谁都漂亮,换上了成亲时的衣服,来到了湖边,她说,她会永生永世仇恨村里人,然后进了湖里,去找了他的琴心……姑娘死了以后,又开始下雨,所有的农田被淹没了,雷电打下来,烧焦了所有的树木,只留下琴心被沉湖时湖边的草。一些活下来的人就把草叫做琴心草。”
  唐朔看着被杯子里漂浮着的小小的绿色,没出息的湿润了眼睛。
  司徒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在了林遥的背上,当林遥意识到的时候,彼此凝视的目光中多了些珍惜眼前人的深远。
  柳淑慧深深的吸了口气,笑了出来。
  “都是老人们编出来逗孩子们玩的,现在有了度假山庄,这故事就又被想起来了。别光是看着,快吃啊,菜都凉了。”
  司徒看了看柳淑慧,没有再动过眼前的茶杯。
  
  付了饭钱,唐朔说要买一些琴心草,柳淑慧笑着没有收钱,塞给他一大包。
  三个人从小饭馆出来以后都怎么说话了,一路上偶尔开口也不过是商量必要的事情,唐朔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叽喳个不停,现在的他有点像个刚刚蜕变的男人。
  司徒和林遥之间似乎多了些默契,虽然没有语言,却更加明白身边人的感受,司徒心里有些埋怨那个柳淑慧,她的故事让身边人少了很多的快乐。
  三个人刚刚进了山庄,就看见剧组里的一些人无聊的闲恍,想来是白润江不让他们工作,没事太无聊了吧。
  三个人走过院子大门,就看见了自己的住处竟然大敞着房门,里里外外还有几个警察站着。
  司徒心说:“糟糕!”
  林遥也感到事情蹊跷,急着走了过去就问怎么了。
  几个警察看了看他们,就朝里面喊了几声“白大哥”。
  白润江出来的时候林遥看见他手上戴着手套,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不免非常气愤。
  “白警官,你这是干什么?”司徒了解林遥的脾气秉性,还是自己和这个人对阵的好。
  白润江冷着脸说:“搜查。”
  这么简单的回答,这哪里算是回答,根本就是在敷衍而已!林遥气不过,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白润江的面前。
  “搜查什么?”林遥问。
  “凶器。”
  “你在一个侦探和两个警察的房间里找凶器吗?”
  “整个山庄我都要搜,就算这里有上百个警察和侦探也是一样。”
  “搜查令呢?”
  白润江从口袋里拿搜查令给林遥看,林遥满面寒霜。他手里有搜查令,谁都没有办法说个不字!
  司徒正担心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就听见二楼有人在喊。
  “白哥,你过来看看。”
  白润江别有深意的看着几个人一眼,转身上楼。
  多然不出司徒所料,几个警察在司徒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形状古怪的匕首和一个袖珍型号的窃听器。
  白润江回头看着司徒问:“私家侦探是不是都随身带着窃听器,这个问题我不会追究,现在你告诉我,你怎么会有刀?”
  林遥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司徒,这个答案他也想知道。
  司徒冷冰冰的白了几个警察一眼,第一个安抚的还是林遥。
  “你可别胡思乱想,这是叶慈送给我玩的,是个古董。”
  林遥也不理会他,起步要去找白润江评理的时候,看见唐朔略显苦闷的脸。
  不等林遥走到面前,白润江就拿出了手铐。
  “司徒千夜,现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白队长,你也算老警察了,看不出你手里的那东西根本不可能是凶器吗?司徒刚才也说了那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是个古董。你这样就要把人带走,是不是该回警校再好好学学啊。”林遥冷傲的看着白润江。
  “是不是凶器我们会化验,现在人我要带走,刀我也要带走。林警官,你不过是来度假的,请不要忘了这一点。”白润江提醒林遥他们现在的立场。
  林遥本来就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不会受得了白润江这样的态度,立刻冷了脸上前一步横在白润江与司徒之间。
  “我倒是想问问,即使是要司徒回去协助调查,没有正式的拘捕令,你拿出手铐做什么?司徒在案发时候就和我在一起,你当他是神是鬼,还会有□术吗?”
  说心里话吧,司徒感动的快要晕过去了!林遥这样维护自己,他的一颗心早就长了翅膀围着林遥撒欢的飞啊!至于眼前的局面,当然是无所谓了。
  白润江把司徒那感动的一塌糊涂,宠爱的乱七八糟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把矛头指向了林遥。
  “你说案发时候他和你在一起?半夜三更的你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他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没有!我就是一直看着他,所以最清楚!”林遥也顾不得自己的话有多暧昧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把白润江的气势压下去。
  白润江面无表情的盯了林遥一会说:“你从什么时间开始……看着他呢?”
  司徒想笑,这个白润江已经被林遥弄得不会组织语言了。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开始,一直到贺振国来找我们的时候,那是凌晨01:10分!”
  “五六个小时……你敢保证他没有出去过?你就没有合眼休息的时候?难道他就不能趁你睡着的时候偷着出去?这里到案发现场不过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杀了人再回来,也就是需要不用三十分钟的时间,大半夜的你怎么就……”
  “我就是知道!因为他一直睡在我的腿上!我们手拉着手,他走没走我会不知道?”
  啊,看看自己都说了什么!林遥立刻意识到众人奇怪的目光是因为什么了,连个掩饰的时间都没有,就腾的红了脸。房间里出奇的安静,就连白润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司徒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站在他身边的唐朔心里吐糟了一句:“这时候敢笑,不是找死嘛。”
  果然,林遥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顿时让司徒从心里打了冷颤!不过,林遥想,既然说到这份上了,索性就彻底让白润江死了这个心!
  林遥抓住司徒的手就扯到身边,自己与他十指交叉,举在白润江的面前厉声说道:“看看,我们手指缠着手指,除非我是个植物人没有任何感觉,才会不知道他走没走!白警官,你要还算个老警察就带着你的搜查令离开我的房间!小唐,送客!”
  唐朔上前一步:“请吧。”
  众位局外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打量着眼前这俩位容貌出色的男人,加上之前司徒特意营造的暧昧关系,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亲密关系。
  白润江说不上哪里别扭,看着林遥通红的脸就是找不到该什么什么才好。索性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匕首上,他摸了摸又闻了闻,不一会就走到司徒面前,将匕首放在他手里。
  “百辟匕首有二:其一理似坚冰,名曰清刚。希望这是个赝品。不然,你麻烦就大了。收队!”
  白润江离开以后,司徒的表情就变得冷酷严峻。
  “怎么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林遥察觉出司徒的不对劲,放下刚才的失误不说,关心他此刻的想法。
  司徒看着手里的东西告诉林遥:“这个不是赝品。叶慈从一个古墓里拿出来的,这个白润江竟然一眼就认出来是‘清刚’……”下面的话司徒没有说完,心里却对白润江又警戒了三分。
  司徒那边琢磨着白润江,林遥不冷不热的倒是来了一句:“哈,你和饕餮相处的不错嘛,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舍得送你。”
  糟了!他的小遥吃味了。司徒忙把匕首塞进了林遥的怀里,嬉皮笑脸的说:“你收着,你收着,这也是他答谢我帮了程远卓的事情,本来程远卓无罪就是你的功劳,这个清刚当然是属于你。再说,放在你那里我也安心。”
  “放我这算怎么回事?你痛快拿走。”
  “其实,我最想要放在你那里的是这个。”说着牵起林遥的手放在了心口上。
  手掌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强而有力的心跳,林遥愣住了。司徒应付林遥的坏脾气越来越得心应手,见他没了恼怒的情绪,就靠近了说:“我不急,慢慢的,会一点一点的全部给你。记得多留出点地方,少了我怕你那里装不下。”
  估计这时候国外那个姓邱的光屁股小孩,正拿着弓箭对着林遥一顿猛射呢!
  三个人把个人物品从包里拿出来,唐朔就吵着要去泡温泉。林遥也没说什么,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东西,出来的时候看见司徒也已经准备好了。
  
  洗温泉的地方位于山庄最后面的位置,因为新庄的人少,所以温泉池里只有两三个剧组的人。
  温泉是禁止裸浴的,在隔间里清洗了身体以后,司徒穿着泳裤第一个进了池子。
  池子里的两个人司徒人认得,一个是李峰,一个是钱乐安,李峰看见司徒来了,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司徒看着他笑了笑,让自己的身体浸泡在温暖的泉水里。
  和李峰闲聊了几句,唐朔就跑着跳起好高的砸进了池子,司徒按着他的头惩罚他把这里当成了泳池。
  简单的做了介绍以后,李峰和唐朔倒是谈得来,司徒正想着林遥怎么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遥穿着黑色的泳裤信步走来。
  不好,小心流鼻血!司徒警告自己说。
  林遥的身材说不上是一级棒,可纤细匀称的身体没有一丝赘肉,流畅的线条不像在健身房塑造出的那种僵硬,他健美而又柔和。
  林遥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林遥也不在乎,就是进了池子里以后,偷偷的在司徒耳边说:“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堵你的口水!”
  五个人浸泡在温泉里,唐朔和李峰简直就是相见恨晚的聊啊,钱乐安时不时的瞄林遥一眼。
  泉水加了些缓解疲劳的药物,有些浑浊。司徒偷偷的在水里握住了林遥的手,林遥瞪了一眼不老实的人,没有挣开他。
  “那个你也喜欢?我有收藏啊,他的影片我都有,你呢?”唐朔兴奋的和李峰聊着。
  “我就差一部他早期的作品《赎金风暴》了。”李峰很遗憾啊。
  “我有,回去以后你给我打电话,我借给你,你可以去复刻一张。”
  “太好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你不用啊,这点小事请什么客啊。”
  看着两个小家伙聊得开心,林遥也觉得不错。这段时间里唐朔一直闷闷不乐,找他来度假看来是正确的。
  “小遥,你一直在看小唐啊。该不是担心他把?”司徒悄悄的问。
  “不可以吗?”林遥心想,你这算是吃醋吗?
  “他没事啊。年轻人嘛,难免有烦恼的时候。”
  “说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
  “我年轻着呢,特别是晚上,保证精力充沛到吓你一跳,要不要试试?”
  林遥猛地红了脸,惊讶他这样露骨的挑逗,虽然有点生气却怎么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握在水中的手使劲的捏了一下,疼的司徒直咧嘴。
  “司徒大哥,你不舒服吗?”
  司徒听见唐朔关心自己,在心里埋怨着:“你个没眼高低的小东西,这都被你打断几次了?边呆着去!”
  脑子里骂着唐朔,脸上却笑的那个亲切。
  唐朔回头去继续和李峰热聊,俩个人也不知道扯到什么话题了,竟然玩起了脑筋急转弯。
  唐朔亮眼睛冒着小星星说:“我给你出一个‘一个字有三个字组成,把它们分别组合,独立,每个字还是字’请问,这是什么字?”
  李峰那边眉头已经成了一个团状物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唐朔洋洋得意的看着他,不满意一个人被他难住,告诉在场的人都可以猜猜看。
  司徒这功夫哪有什么心思猜谜,握在掌心的手指乖乖的让他爱抚着,他才懒的理会唐朔。
  “是‘三石,磊’。”钱乐安终于说话了。
  唐朔笑这摇头说:“‘磊’字独立的确是可以念字,可是两个石字,并列在一起念什么?”
  李峰那边灵光一现!:“我知道了,是众人的‘众’字!”
  “错!下面里两个可以念‘从’,要是去掉下面一个‘人’字,那要怎么念?”
  又说了几个字都被唐朔否定,几个人就让他赶快公布答案,唐朔得意的说:“真正的答案是……”
  “我明白了!”还不等唐朔说出答案,林遥那就突然站了起来!
  就听见哗的一声,林遥才意识到自己还和司徒小手牵小手呢,他这不管不顾的站起身,司徒直接就滑倒掉进了水里!林遥红了脸把司徒的手放开,拎了人出水。
  司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点无辜的看着林遥说:“你明白什么了?”
  
  




(修)偏执者 8

  司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点无辜的看着林遥说:“你明白什么了?”
  “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这本跟就不是什么古诗词,而是字谜!听着,双王,并列两个王字,‘人下’是在王字下面写的‘人’字。‘金’是‘今’的同音,第一句话的答案是‘琴’字!”
  司徒这会儿也不闹了,顺着林遥的话思考下去。
  “‘琴’?那摇勾横满三水……摇勾……应该就是‘心’字的弯勾。‘横满三水’就是那三个点。”
  “答案是……琴心!”
  林遥和司徒对望着,心里一阵澎湃!
  “打住!小遥,我们已经决定不再过问这个案子了。”司徒的澎湃劲还没过去呢,就想起来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度假,悠闲的度假。
  听司徒这么一说,林遥才有点尴尬的低了头,慢慢的泡回水里,看样子不大情愿哦。
  司徒也跟着把自己浸在了温泉里,身边的人那种可爱的表情没有招来他一贯的贪婪注视,看样子满腹心事哦。
  李峰还纳闷着着两俩人是怎么了,可眼前的这气氛最好不要开口,就偷偷的问唐朔。
  唐朔只笑不答,心里合计着,就知道他们闲不住!
  过了半响,林遥纳纳的说:“那包烟灰我都忘了,你怎么也没有提醒我一声。”
  “我也不是光顾着玩了嘛,再说……”下面的话司徒没有说。
  林遥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白润江的态度实在不好,司徒坏心眼的把东西密下了。
  “你说……”
  “你说……”
  俩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话,却又不好意思的看着彼此笑了。
  “你先说。”司徒也不闹了。
  “你先说。”林遥也学会了谦让了。
  “我估计他们还没有解开两句话的意思……如果,如果……算了,不想了,难得休假,不想了。”不知道林遥这是在说服司徒,还是在说服自己。
  “对,不想了。等晚上我们去看看旧庄里晚会的表演,听申经理说,很不错的。小唐,听见没有?”
  唐朔满不在乎的点头,那边的李峰就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司徒和林遥都不说话了。各自都在思索着,把他们的样子看在眼里的唐朔无奈的叹气,实在不晓得该不该吐糟他们。
  温泉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了,这有点奇怪。最后还是钱乐安说了话。
  “你们不是在查冯晓航的事吗,怎么又说是来度假的?”
  “案子有警察,我们不用费心。”司徒回答。
  “是啊,警察行动够快的,这才两天就把整个山庄都搜遍了。挨着个的找人谈话,找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把我当杀人犯了呢。”
  林遥对白润江办案的手法实在无法认同。
  钱乐安继续说道:“要是冯晓航没出事,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林遥突然没了悠哉的心情,说了句泡够了,就起身打算离开。司徒拿了东西也跟着他出了水池,还叮嘱唐朔不要泡的太久。
  
  换衣服的时候,林遥还有些忌讳,可能是等着司徒那双贼眼睛瞄过来吧,他以光速换好的自己的衣服,转回头看着司徒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紧锁着眉头,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说实话,他有点火大。
  等林遥话也不说就离开以后,司徒才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自嘲似的笑了笑,并没有急着追出去。
  时间已是傍晚,林遥听见了从后来赶上来的脚步声,没有回头确认已经知道是谁。等到司徒在身边放慢,林遥才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
  林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要说他,就是自己也在考虑案情的进展,可是,已经决定不会理会了,又想这些做什么。安心度假就好,司徒主动放弃了这个案子,自己总不能在反悔了。那么,司徒呢?他的心里有没有后悔过放弃?
  “晚上想吃什么?河鲜怎么样,这个时候螃蟹应该最美味了。”走在林遥的身边,司徒温柔的关心着。
  “好啊,一会让小唐去买瓶黄酒,应该不错。”
  “啊,还要配上姜丝,有梅干的话就更好了。”
  “最好是在房间里吃,餐厅的人太多,吃完以后再去看旧庄那边的表演。”
  “这样好,回来也该是休息的时间了。”
  “早点休息也好,这几天睡的一点不够……干脆,我们去买酒好了。”
  “行。”
  俩个人聊着晚上的计划,却都没什么实在的感觉,各自心里揣测着彼此的想法。
  
  转了路口,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买酒的地方,司徒不介意林遥说他太浪费,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坛五十年的陈酿。
  林遥去到一个小餐厅要了些姜丝,转到专卖河鲜的店里订购了螃蟹,鱼等食物,留下了自己的客房号码,让人在稍晚一点的时候送过去,这才和司徒朝住所走去。
  路上,俩个人依旧谈论着很随便的话题,天南地北的不着边际,司徒还是那个随性的样子,林遥也淡淡的笑着,他们看似悠闲的很。
  
  远远的可以看见自己的住所,林遥反倒是放慢了脚步,无意间看见了不久前还在室内温泉里的钱乐安。
  林遥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接近,依旧想着自己的心事,等被司徒拉住了,才明白,险些和钱乐安撞在一起。
  “抱歉。”林遥平时还是很和善滴。
  钱乐安微微的笑,给人谦和的感觉。
  “请问,白警官的客房怎么走?”钱乐安问道。
  林遥纳闷,他找白润江干什么?又为什么要问自己?
  “不大清楚。”司徒接了话题说。
  “可我听说,你们不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吗?怎么你们不知道呢?”
  林遥看着他诧异的表情,反应过来的时候比他还诧异呢!转过头看这司徒,司徒也是一头的雾水。
  司徒的思维还是让他表现出很得体的回应。
  “如果你是这么听说的,可以和我们走,前面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谢谢。”
  变成了三个人,林遥就更加沉默了。钱乐安和司徒偶尔说上几句,司徒就问他找白润江干什么。
  “说我那天晚上的时间有问题,让我去找他说清楚。“钱乐安有些苦恼的说。
  “时间有问题?“司徒不禁想要知道。
  “是啊。原本那天晚上拍完戏所有人要一起回来的,后来摄影师说要补几个镜头。所以,就留下几个演员,让大部分人先离开了。我就是被留下的,更巧的是,补完了我的戏,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司徒回想着案发当晚钱乐安的情况,并不觉得他有时间作案。
  钱乐安不知道司徒的脑海中整分析着自己的数据,闲聊似的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不做演员,真有些可惜。”说完,钱乐安看了一眼林遥,没敢再说什么。
  “不行,我对演员这行实在不喜欢。”司徒实话实说。
  “各有所好嘛。”
  说话间,就到了地方。
  司徒看见位于院子里前面的一个客房门打开了,里面风风火火的走出一大群的警察,居中的白润江冷酷的脸上带着那么一点兴奋,急冲冲的朝警车走过去。
  “白警官。”钱乐安叫了一声。
  白润江看见迎面而来的三个人,稍有些得意的说:“你回去吧,不用再来了。”
  钱乐安有些糊涂,跟着学了一句:“不用再来了?”
  “不用。凶手已经抓到了。”
  司徒和林遥同时敛了眉。也许是看出他们的异样,白润江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对他们说:“凶手是王老三,已经在他家里找到那把刀了。”说完,绝尘而去!
  钱乐安看了看留下的俩个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自讨没趣的好,便悄悄的离开了。
  
  林遥始终没有说话,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把东西放下以后,林遥才说:“那把刀……真的是凶器吗?”
  这似私言自语的话,引起出了司徒扔在一旁已久的疑问。
  “这不好说。应该是吧,如果有其他的死亡原因,这里的警察不会说刀是凶器,而死者心脏上的那个是刀伤没错,可是……被子上面没有破损面,只有血迹。小遥,你还记得死者的表情吗?”
  “表情?”林遥不解地看着他。
  “你看过的尸体也不算少了,凡是被刀致命的人,都是什么表情?不是惊恐不甘,就是痛苦扭曲,大多都是死不瞑目。而冯晓航的表情却什么都没有,眼睛也是闭着的。如果他没有服用过什么失去知觉的药物,就是被凶手事先弄晕了。
  我检查过尸体的情况,并没有被击打过的痕迹,所以,被凶手弄晕的可能性不大。另外,就算是死者服用了失去知觉的药物,那岂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费二便事?既然可以让死者服下失去知觉的药物,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毒药?”
  林遥不再说话,长长的出了口气,仔细的思考着司徒的话。
  司徒没有去打扰林遥,弄了两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安静的等着林遥说话。
  “司徒,如果凶手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死者已经睡着了呢?李峰说过,他们的房门不会再里面上锁,任何人都可以进去。”
  “小遥啊,你该清楚,一个人被刺中心脏不会立刻死亡,死者一定会无意识的挣扎或想要抓住凶手,自己被刺的地方以及其他东西,可是我们却只有在被子上找到一些血迹。床单也没有褶皱的厉害的迹象,证明死者没有挣扎过,”
  林遥一直看着滔滔不绝的司徒,直到他说完了话,才慢悠悠的开口。
  “司徒?”
  “嗯?”
  “你不是不管这案子了吗?跟我在这叫什么劲呢?心痒了是吧?”
  司徒好想使劲咬林遥一口出出气!在这等着呢!
  “小遥,是你挖了坑看着我往里挑,我跳下了,你站在上面唱着小曲看我热闹是不是?”司徒心想,明明是他先挑起话题的好不好!
  林遥笑的有些任性,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满不在乎的说:“就算是我给你挖坑了,也是你自己愿意跳!我又没拿枪顶你头上。你偷着摸着不知道想了多久案子的事吧?嘴上说要放弃,心里是不是就像有只爪子挠痒似的?碍着跟我下了保证了,不好意思反悔,变着样的找节目玩,可怕自己的心被案子牵走了。”
  “别胡思乱想啊,我可没有。”司徒就是不认帐!
  “你没有?下山那时候,我朝你扔石头,换了以往你早跟兔子似的蹦远了,怎么就让我打着了?在温泉里的时候,你要是没想什么事出神,还能让我扯一个跟头?淋浴间换衣服的时候,你怎么就成了君子了?司徒,我以前说你是‘挂羊头卖狗肉’,你现在也就是一个“潘金莲床上喊冤!”
  “什么意思?”
  “偷了人还要立贞洁牌坊!”
  “小遥,我是那种人吗?什么你都敢说!”司徒给他弄了个大红脸。
  “知足吧,这我还收敛不少呢。”
  “你个小妖精!我咬死你!”说着,司徒饿虎扑食一般的朝林遥飞去!
  一个不留神,就被司徒压在沙发上了,林遥生怕手里的咖啡洒出来,没敢使劲的推司徒,感觉着他的双手已经顺着衣服下摆钻了进去,忙把咖啡放在桌子上。
  “司徒,你给我放开!”林遥红了脸叫喊着。
  哪里会放手!司徒紧紧的抱着林遥,张开了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脖子上!惹得身下的人又疼又痒,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捶打着他。
  “司徒,说不过我就动手,你找死啊?“林遥说话可不是很容易啊,气喘吁吁的。
  司徒根本就没打算接茬儿,一双手隔着衬衣也不知道是摸啊还是掐,反正被他压在下面的人,力气越来越少了。
  林遥就是气不过,怎么就把人惹到身上来了?真下狠手打他吧,还有点舍不得,骂他吧,根本听不进去,想推开他又没力气,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可没时间想什么,这香香嫩嫩的豆腐不吃,他绝对会后悔死!一只手臂探到林遥的腰下,把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打在背上的力道根本不在乎,手臂用力就把林遥脸朝下翻了过去!照着那挺翘的屁股就使劲的掐了一把!
  “啊,混蛋,你干什么?“林遥像捞上岸的鱼,不停的挺着身子,却还是被司徒压的死死的。
  司徒就是不说话,一只手虽然费了点力气,但也算是止住了了林遥的双手在头顶,腿也压在林遥的腿弯处,让他想用力都难。
  林遥搞不懂他要干什么,要是真的反抗,司徒也不会得逞,可是,这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要跟他动手,也许知道,司徒不会做的太过分吧。
  林遥正急着怎么处理身上的人呢,就察觉到司徒的一只手尽然摸到了他压在沙发上的腰带,并且还在解开。
  “司徒,你干什么,停下!“林遥有点慌了。
  司徒并没有停下,利索的用自己灵巧的手解开了林遥的腰带,三下五除二的就抽了出来!
  不会吧,这样就直奔主题了?连个前奏都没有?林遥何止急,简直就是懵了。想着他们在山顶的时候,身上的这头野兽可还算温柔啊。这时候是怎么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也不至于把人刺激成这样啊。
  就在林遥胡思乱想的时候,腰以下的地方突然一阵凉气袭来!林遥惊了!
  “司徒,你过分了,小心我翻脸!“林遥不是在开玩笑。
  林遥喊完这句话,就感身上的人突然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司徒的嘴紧紧的贴着林遥红烫的耳朵,低沉紧绷的声音说:“宝贝,可能有点疼,忍忍。”
  大脑一片空白,林遥被吓着了。等他恢复意识决定奋力反抗的时候,屁股上就被狠狠的,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司徒的额头已经冒汗了,要制住发了狂的林遥还真费力、等着他不喊了,一个劲的喘气,司徒贪婪的看了看形状性感的某个地方,恋恋不舍的帮着林遥把裤子提好。也见好就收的离开了下面的人。
  林遥的眼泪都被咬出来了。
  
  一分钟后。
  什么杯子,水壶,椅子,台灯,电话,都朝着司徒猛砸过去。司徒一楼二楼满地的跑着躲,嘴里还喊冤。
  “小遥,你想杀人啊?不就是咬了一下屁股吗,还是隔着内裤咬的,啊!这是花盆啊,你往哪打啊?”
  “司徒,我他妈的今天不杀了你,就不姓林!”林遥怒火焚天!
  “不姓林也行,叫司徒遥也好听。”司徒躲过一个笔筒,嬉皮笑脸的说。
  “混蛋,是个爷们你就别跑,滚过来!”
  
  外面,唐朔邀请李峰去他的房间做客,俩人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上刑的声音,还会传来司徒的惨叫和林遥的吼叫。
  “他们怎么了。”李峰问道。
  “没什么,他们玩呢。咱们离远点,别溅一身血。”唐朔习惯了。
  “没事吧,听着好像会出人命啊。”
  “没事。司徒大哥非常强壮,禁得起打。走吧。”
  
  等着唐朔和李峰在外面转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住所以后,就看见司徒正拿着包冰块的毛巾敷着头呢,衬衫也破了,裤子上都是咖啡,脚上的一只鞋也没有了,脸颊上也青了一块。
  再看看这比遭了打劫还乱的客厅,李峰都不敢进去了。
  唐朔嘻嘻哈哈的说:“司徒大哥,你没事吧?”
  “算是还活着呢。”司徒苦笑着点头。
  “林哥呢?”
  “出去散步了。”
  




(修)偏执者 9

  林遥把被自己殴打致“残”的人丢在房间里,一个人出来散心。漫步在山庄的小路上,心情多少还算回复了一些。
  不一会脾气暴躁内心却很善良的林遥,想着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虽然司徒这次玩笑开得过火了,可自己在气头上狠揍了他一顿,也算讨回来了。想着临走时,司徒蹲在地上直哼哼……最后那一脚是踢在哪了?忘了,当时也没看脑袋屁股的就打过去,该不会是踢到……林遥心里这个烦,还没有打完人这么点惦记的时候呢!不耐烦的咂舌,转身就朝着买药的地方走过去。
  “林警官?”
  林遥没走远就听见一旁的路口有人叫他。转头一看。
  “你是……”
  “张妮啊,这么快就忘了?”张妮一身运动装,骑着脚踏车,头上包着一块丝巾落日下微微浮动,像及了林间的精灵。
  林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抱歉,天色黑,我没看清。”
  “说谎!你根本就是不记得我了。”张妮下了脚踏车,朝林遥走过来。
  “你哪来的脚踏车?”林遥笑问道。
  “借的,我喜欢这个。”
  说话的时候林遥看了张妮一眼,惊讶的发现她的头发都没有了。
  “你的头发?”
  张妮笑的爽朗。
  “我扮演的角色在后半部出家了,我自然要剃光头发啊。”
  林遥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她,那头飘逸美丽的秀发,这说剃就剃了?
  “你扮演的是苏巧巧吧?”林遥问她。
  “你知道?”张妮张大了眼睛。
  “我看过老的那部,很喜欢这个电影。你,你的头发不心疼吗?”
  “怎么不心疼啊,剃头发的时候我都哭了,小时候打针我都没哭过啊。”
  她的话让林遥笑了。
  “不能用假的代替吗?”
  “导演也说过用假的,我没答应,那多没真实感啊。我自己就不相信了,更何况观众了。不就是头发吗,很快就长出来了。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吧,我技术好,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不用了,我想走走。”
  “那介意我跟着你吗?”
  林遥一愣,这个张妮坦率的一点也不让人讨厌,于是同意了她的建议。
  路上,张妮和林遥很随意的聊天,多半都是在感谢林遥那天帮了她的事情。偶尔,张妮也会谈到她工作的事,林遥不懂,只是听着而已。张妮说话不算是絮叨,不急不慢的有她自己的规律,林遥倒也不讨厌这样。
  听着张妮说着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剧组里的人都很紧张,她自己却可以偷懒休息,就是希望早点找到凶手。林遥告诉她凶手已经抓到了,是那个王老三,张妮惊讶的脱口而出。
  “三…..王老三吗?”
  “对,白警官说已经在他家里找到凶器了。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抓了吧。”
  张妮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发现林遥正在看着自己,微微有些羞红了脸。
  “怪不得,晚上又开始拍戏了。”
  “你们还要拍吗?已经有一个人死了。”林遥不解。
  “当然啊,我说这话可能对不起晓航哥,可是呢,我这个人就算知道有人要杀我,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我的表演老师教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戏比天大’。”
  也比你自己的命更大吗?林遥心里这样问着。面前这个女孩子看似柔弱,却也有铮铮傲骨。林遥猛然想起女诗人李清照的“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句。虽然这两句用在张妮身上过火了些,但她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精神的确感动了林遥。
  “啊,开饭的时间的到了,我要走了。林警官,晚上十点在湖边有我的戏,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玩。”
  张妮骑着脚踏车带着一阵清风离开了,留下林遥一个人望着窈窕的女孩子远去。
  
  买了些药回到客房的时候,林遥盯着坐在客厅里的司徒,唐朔,李峰正在大快朵颐!见林遥回来了,司徒忙着就站了起来,走过去拉着冷了脸的人坐下。
  林遥寒若冰霜着脸把买来的药塞进司徒的怀里,司徒看了看笑着收到了身后,拿了一只美味的螃蟹剥出蟹肉,放在了林遥的盘子里。
  对面的唐朔不知怎的,忧伤了他清秀的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唐朔和李峰打了饱嗝,直喊满足。司徒那边殷勤的为林遥泡好了茶,还说刚刚喝过酒,还是喝茶好一些。
  林遥也不再气他了,接过了茶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30分,这时候走到旧庄看什么表情演的话有点晚了,他想起了张妮的话。
  “李峰,你们今天晚上不是有工作吗,你在这里没关系?”林遥问道。
  “嗯,今天没我的事。对了,要不要去看看,今天晚上拍张妮姐的重头戏,投河自杀!”李峰有些兴奋的说。
  唐朔自然是第一个响应号召的,他那样看在林遥眼里多少有些活跃过头了,不大正常。
  唐朔拉着林遥,推着司徒,就跟着李峰离开了住所。
  朝着湖边走去的路上,李峰和唐朔还在讨论着什么,司徒和林遥走在后面。
  夜风吹来,林遥后悔出来的时候没多穿一件衣服,身边的人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温柔的为他披在身上。
  转眼望去,司徒笑的亲切。
  “穿着吧,等到了湖边就更冷了。”司徒轻声说道。
  不止是身子暖了,心也暖了。
  
  深夜的湖边,一片灯火明亮,二十几个人跑来跑去的忙碌着,几个人摆弄着照射湖面的灯具,摄影师正在和导演讨论着什么,还有一些人调试着什么机器。导演大声的喊着“灯光快一点,让演员出来看一下场地。”
  不一会,司徒就看见张妮披着大衣走过来,她穿着一身尼姑的袍子,头上还包着丝巾。张妮很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林遥等人,虽然没有开口喊他们,却使劲的招着手。
  站在唐朔身边的李峰说:“张妮姐一点架子都没有,平时总会和我们工作组的玩在一起,还偷偷和我们打牌,气的她经纪人好几次都要拿链子拴人了。”
  林遥越发的欣赏这个张妮,不说她坚强的个性,这份成名后的朴素就很难得了。
  司徒那边也夸了张妮几句,就听见楚导拿着扩音器喊着:“准备开始!”
  随着楚导的一声令下,林遥就看见张妮脱下了大衣和服装,两三个人拿着类塑料布的东西在她身上一圈一圈的缠裹着,直到把张妮缠裹的结实了,才又穿了服装。
  正式开始拍摄的时候,周围又是安静的很,张妮一个人湖边默默的站了许久,然后慢慢的走进了湖里。
  湖水没了她的脚,腿,腰,胸,最后连一点点的头顶也没入了湖水里,随着张妮的消失,一边站在高架上的两个人打开了鼓风机,吹散了类似雪花的东西,飘飘洒洒的落在湖面上,场面凄凉优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楚导才大喊了一声“停!”
  楚导的话音刚落,岸上就有三四个人朝着湖里跑过去,林遥也看见张妮猛的跃出水面。等着被工作人员搀扶着上了岸,张妮的脸冻得发紫,嘴唇直打哆嗦的问楚导怎么样。
  楚导让她自己看了回放,张妮坚持在拍摄一次,原因是自己沉没的地方太浅了。
  拗不过张妮的楚导,只好下令再拍摄一次。
  一切从头开始,可适当楚导喊了停以后,张妮久久没有浮现出来,所有的人都慌了。这时,张妮的经纪人大声叫喊着往湖里跑。
  “快救人,她不会游泳!”
  七八个人下去了,很快就有一个人抱着已经昏迷的张妮冒出了水面。
  
  林遥不明白,为什么张妮不会游泳还要坚持走到那么深的水里?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救她吗?是因为一定要坚持自己真实性的原则吗?这样的人,林遥有些不愿靠近,太执着了,而过于执着的人,往往都陷入主观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听着岸上的人嚷着张妮已经能够醒过来了,然后就听见楚导大声叫骂的声音,骂张妮为什么不说自己不会游泳,骂工作人员为什么没有及时下去找人,骂这个鬼地方怎么总是出问题。
  
  司徒不想林遥再继续看下去,告别了还要和李峰晚上混网游的唐朔,拉着林遥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遥满腹心事。白天的时候,如果不是司徒那么一闹,关于案子的事,他会想的更多。刚刚听见楚导抱怨着这里是个鬼地方,他的心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林遥喜欢琴心湖,喜欢这里的风景,喜欢这里的空气,更喜欢这里的夜晚。警察是个煞风景的职业,不管什么地方,警察的出现就代表着有罪恶发生,这么美的地方……实在不该。
  司徒接着月光凝视着身边的人,见他愁眉微结,心下疼惜的真切。
  “还在想案子的事?”司徒握住了林遥的手。
  轻轻叹息,没有在意自己和他的亲密。
  “我总觉得王老三不是凶手。王老三是死者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怎么会让王老三进自己的房间?就算退一步讲,死者让王老三进了房间,也一定会对他有所防范,可尸体根本没有搏斗和挣扎的迹象……这明显是熟人作案。那么王老三就不该是凶手。”
  “小遥……我们在怎么样推测都没有用,没有尸检报告,没有仔细勘察现场,还有一些最基本的线索我们都没有,光是这样推测无济于事。所以,别再想了,好好的度假。要不然我会考虑换一个地方。”
  林遥停下了脚步,司徒也不走了。
  “小遥,其实,我们都难得有时间,我的确是想着案子的事,有时候常走神,但我没有后悔放弃。就算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和你一起度一个愉快的假期。”
  “司徒……”
  “但是,像我们这种人遇到了命案,脑子会不由自主的去想,这好像是职业病了。特别是这个案子又很奇怪。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心痒,但是你不要误会,我说过吧,就算要我再重新选择一次,我……”
  “我知道……你以前说我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现在不也是一样。不用想着关信的案子什么地方欠了我的,非要补偿不可。我们又不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你三心二意的也玩不好,另外……”说到这里,林遥也笑了,月光下弯弯的唇角秀美灵气,司徒一时间看的失了神。
  林遥收敛了笑容看着司徒继续说:“好吧,我也说实话吧,我心里也一样放不下这个案子。虽说这里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但是总觉得自己不该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这个案子充满了矛盾和奇怪的地方太多,我想找出真正的答案。”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握着林遥的手微微用着力。
  “怎么说来着,我们其实都放不下。那么,你要不要在重新选择一次?”
  “司徒,这话该我问你。就算我心里不想,但是我也要考虑很多问题,比如说,我要是插手了,那么这里的警方和我所属的警局,会有很多麻烦,我不能一意孤行。可你不同,你是个自由人,如果你决定要一查到底,我会以个人的名义做你的帮手。”
  司徒宠爱的将人抱紧了,没有用力,没有不老实,就只是这么抱着……不多时,司徒的背上也多了一双手臂。
  “你啊,总是一步一步让我陷的越来越深。真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你才好了。要不要今天晚上我就把自己洗干净打上漂亮的蝴蝶结送到你床上去?”
  林遥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捶了司徒的后背。然后,司徒以为自己要吐血了。
  安静的小路上,俩个人拥抱着彼此,林遥可以听见司徒的心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受,这个男人在下午还被自己打的半死,现在却深深的窝在了心里,散发着神奇的能量。他的声音,他的话,他的笑容,他的手掌,都让林遥感到温暖。
  “司徒,快点结束这个案子吧,然后……我想看彩虹。”
  “嗯,我一定吧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然后就定机票。你把小唐也带上,还是我们三个,好不好?”
  林遥没有回答,就是抱紧了司徒而已。
  
  剩下的路程,俩个人手牵手没有语言,也没有更亲密的靠近,脸上都微微的笑着,沉浸在甜蜜的时光里。
  刚刚进了新庄的林间小路,林遥就停下了脚步。
  “等等,我去卫生间。”林遥指着路边的公用卫生间说。
  司徒看着他进去,就点上了一支烟,想着如果真的有时间回去老家的话,是不是该住在酒店里,如果回老宅住,以林遥那种观察力来说,一定会察觉到什么,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让他知道曾经的事。
  司徒这在想着事情,就听见卫生间传来了林遥叫喊他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司徒扔下香烟,飞一样的奔过去。
  男士卫生间里,司徒看见林遥的一只手臂正在流血,他脚下踩着一个人,司徒惊讶的认出,这个人就是王老三!
  “你怎么样?”司徒担心林遥的伤势,走过去就握住了他的手臂。
  “没事,不小心被他刮了一下。”说着就拿出手帕绑在了伤口上。
  司徒一手抓着王老三的衣服,把人拎了起来。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白润江的手里吗。
  “你怎么会在这?”司徒问道。
  “要报警就报,老子我不怕。就是他妈的死的不明不白!”王老三赤红了一双眼睛,对司徒低吼着。
  司徒心中一疑,又听见外面有人路过的声音,随手把王老三推到墙上,示意他噤声!等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他才继续问道。
  “是你杀了冯晓航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王老三惊慌的问。
  “我是个侦探,他是警察。我们……不过是来度假的。现在,你不愿意回答也无所谓,我们能发现你,别人也能,我劝你最好去自首。”
  “放屁!我他妈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现在条子和道上的老瓜们都在找我,我……”
  王老三看起来挺爷们一个人,这时候竟然也眼含着泪水。
  林遥呆了一会,随后看了看外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夜里,司徒在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看见他们才关了门。
  二楼司徒的房间里,林遥已经处理了伤口,他对面的王老三,正拿着下午几个人剩下的酒当成水似的喝。
  司徒一把抢过了酒瓶,坐在林遥的身边问。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在你家里找到凶器了?”
  王老三恨恨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他妈的真倒霉,我老婆不守妇道和那小子干了那事,我再不是个男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啊!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就来了……我知道那小子住什么地方,摸过去以后发现门没有锁,就进去了。上了楼以后,就进了那小子的屋,当时也没开灯,黑乎乎的……其实我没想怎么着,给他放点血也就得了。进去的时候我以为他正睡觉呢,就照着大腿上来了一刀!这一刀下去以后我就觉得不对劲,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他妈的哪知道那混蛋大头冲下躺着呢,我那一刀正好干心脏上了!”
  “你先等等。王老三,你说你是对着大腿扎下去的,那被子呢?你下刀的时候没有被子吗?”林遥想到了很多问题。
  “我把窗帘拉开一点才看见,他根本没盖被!”
  “你继续说吧。”
  “我当时立马就醒酒了,怎么跑出去的都不知道。回家以后我就把刀藏起来,谁他妈的知道警察第二天就找到我家了。”
  “你怎么没有被抓住?”司徒很在意这一点。
  王老三愣了一下,随后说:“我,我当时,不在家。是一个兄弟给我放的消息。我想警察一定不会到这里来搜,就跑来了。”
  司徒和林遥相互对视了一眼,司徒起了身拿把椅子坐在了王老三面前。
  “王老三,你再仔细的回忆一下,你当时没有动过死者吗?”
  “没有,我吓得都他妈快尿裤子了,那还敢动他。”
  林遥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亡并头下脚上颠倒躺在床上。而李峰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却是头上脚下的躺在床上。王老三并没有移动过尸体,那么又是谁把尸体挪动了呢?是凶手吗?凶手已经杀完了人,为什么还要返回作案现场?是李峰吗?他为什么要挪动尸体?
  “王老三,你去死者的住所时,是什么时间?”司徒也在想着林遥所想,他必须知道时间的准确性。
  “时间?我喝的昏天黑地的,记不住了。回家以后是……快两点了。”
  “平时从这里回到你家需要多久的时间?”林遥插问。
  “大概一个多小吧。”
  “一个多小时,当时你一定要比平时快,我们就算是一个小时……你回家的时间是两点,那么也就是01:00左右的时候进入了死者的房间……李峰发现死者的时间是01:10分,小遥……”
  “啊,一定是有人在这十分钟里面移动过尸体。”林遥接了司徒的话。
  
  王老三对于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明白,正要开口询问,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帘从缝隙中朝外面看过去。只见白润江带着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们的住所。
  




(修)偏执者 10

  王老三对于他们说的话根本不明白,正要开口询问,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司徒一把拉上了窗帘从缝隙中朝外面看过去。只见白润江带着一些警察匆忙的返回了他们的住所。
  “没事。”司徒说道。
  林遥看了看王老三苍白的脸色,还是劝他说:“你该去找警察把问题说清楚,这样跑出来反而更糟糕。”
  “不去,去了我还回的来吗。”王老三固执的不肯听劝。
  司徒关了房间里的室灯,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坐在了林遥的身边。
  “王老三,他说的对,你这样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成了畏罪潜逃。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你如果在天亮前不出现,一定会被通缉。”
  “可是……”
  “听着,起因就是因为你老婆红杏出墙。这已经很糟糕了,不要让自己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伤害自己。”
  林遥有些意外的看着司徒,想不到他的话竟然可以渗透一个人心,不说王老三已经放弃了固执下去的想法,就连他自己也被司徒的话说的动了心。“不能因为别人的错误而伤害自己。”
  猛然间,林遥的脑子里就是觉得这句话很熟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过。
  “小遥,怎么了?”看见林遥苦思的模样,司徒轻轻的扶着他的背问道。
  “没什么。”林遥把脑中的疑问抛开。
  “我,我会不会判个十几年?”王老三颓废的抬不起头来。
  “应该不会。王老三,如果你说的一切属实,那么你就不是凶手。”司徒给了他一支烟继续说道:“在你去之前,冯晓航已经死了,要不然就算你那一刀下到心脏上他也还是会有些反应的,可你……”
  “没有,当时我扎下去,他根本没有反应!就像扎到一堆死猪肉上一样啊。”也许是看见了自己的曙光,王老三立刻恢复了精神,急切的对司徒说。
  “那就对了。在你之前,凶手就已经杀了……等等,小遥,如果是这样,那么冯晓航的死因就不是心口上的刀伤,为什么白润江会说,刀是凶器?”
  “哼,那姓白的根本就不是个好鸟,只会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王老三愤愤的说。
  林遥想不到这个王老三还会说点文话,没有过深追究他话里的意思,林遥的心都想着司徒提到的问题。
  “按理说,尸检报告也该出来了。如果冯晓航不是死于刀伤,那白润江也该知道了。不管王老三有没有杀冯晓航,抓了他审问这个事情是肯定了的,至于白润江为什么在我们面前说刀是凶器……我想,里面不乏有炫耀的成分吧。”
  司徒再次从窗帘的缝隙里朝外看了看,之后他微微摇头。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就怕……”
  “司徒,现在必须让他立刻去找白润江,再拖下去,等通缉令出来就麻烦了。”林遥催促着。
  司徒回头看了一眼王老三。
  “王老三……”
  “叫我三哥就行。我信得过你们,有啥话就说吧。”王老三到是个爽快人。
  “三哥,你去找警察以后,实话实说。尸体解剖的结果会证明你不是凶手,但是你要记住,白润江会以诱导的方式审问你,绝对不能顺着他的思路回答问题。要一遍一遍回忆当时的情况,按照自己的思路说。”
  对于司徒的话王老三似乎不大明白,林遥看着他糊涂的表情就补充道:“他的意思是说,警察问什么你就按照自己的回忆回答,不要多说话,不要说问题以外的事。”
  王老三歪着头,勉强算是明白了。
  司徒拿起桌子上的水,一口气喝干以后说:“走吧,我陪你去。小遥,你不要去了,我会和白润江说,下午你吃坏了肚子,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什么都不知道。我大概会被带回警察局,等我打电话给你……要是白润江扣留我,你就打这个电话。“说着,司徒从抽屉里又拿出一部手机,找出里面的一个电话号码交给了林遥。
  林遥直接反对司徒单独去送王老三,可司徒无言的微笑让他放弃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
  “廖江雨?“林遥有些奇怪。
  “怎么了?”
  “还以为你会找鬼头。”
  “哈哈哈,不能这点小事就找老大哥吧。江雨也算我的律师了,该让他出点力。”
  说完,司徒就拍了拍王老三的肩膀。
  “三哥,爷们就要敢作敢当,你又没杀人,别掉了大老爷们的架势!”
  “对!我他妈的就不该怕!怕他的个鸟,走!”
  看着他们离去,林遥的心七上八下的,按理说不该有什么意外,可他的心跳的厉害。
  
  司徒带着王老三走到了白润江居住的客宅前,临敲门的时候问道:“三哥,刚才小遥在我就没问,你为什么跑到山庄里来了?”
  王老三愣愣的看着司徒,一张脸憋的通红。
  “算了,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可是,我不问,不代表白润江不会问。你最好想个说法。”
  说着话,司徒敲响了房门。
  
  林遥在一楼的客厅里辗转难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前他看着司徒和王老三被带上警车离去,到现在司徒的电话也没有过来,林遥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
  这时候,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够的唐朔赶了回来,意见来就看见林遥焦躁不安的神情。
  “林哥,你怎么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过来。”
  林遥详细的对唐朔说明了情况,唐朔也跟着不安了起来。
  “林哥,我给司徒大哥打个电话。你不能打,我就不同了,我打包准没事。”唐朔有时候还是很机灵滴。
  对啊,这一点他怎么没有想过!
  唐朔拨通了司徒的电话。
  “喂……司徒大哥啊,这么晚你跑哪去了?咦,你是谁啊?司徒大哥呢?……我是他朋友啊,你叫什么?以前没听说过啊……我叫唐朔,司徒大哥人呢?……不方便啊,那等他方便了让他回个电话给我,我找他问Lazeska事......游戏啊!”
  看着唐朔收了电话,林遥急着就问他。
  “一定是出事了。对方接通电话后,根本不说话。我糊弄了一句他才说自己不是司徒大哥。”唐朔严肃了可爱的脸。
  “他是白润江?”林遥已经猜到。
  “对。他说司徒大哥现在不方便,也没说自己是警察,我想……他已经把司徒大哥当成共犯扣住了。我们要是过去要人的话,那就表示你根本就是知情者,反而会对我们不利。怎么办,林哥?”
  林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起左思右想了一会说:“司徒不是乖乖就范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和我联络。我们不能去警察局找他,现在只有等。”
  “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和廖律师联系一下,让他做好准备。”
  林遥想了想。
  “不行。如果廖江雨很快就出面,那就是等于告诉白润江我们早有准备。如果他来的晚……白润江只有扣留司徒48小时的权利,廖江雨来与不来没什么分别。所以,我没尽量小心谨慎些好。”
  唐朔也同意了林遥的观点,他们只有耐着性子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很快天就亮了。
  林遥再三考虑之下,还是用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司徒。按理说,在白润江的眼里他们并不是一般的关系,如果自己没有过问司徒的行踪反而不正常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停,果不其然,是白润江接了电话。
  “白警官?”林遥装的惊讶的问着:“怎么是你接了电话,司徒呢?”
  “我请他到警局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还是匕首的事吗?”林遥记得司徒说的话,他是个不知情的人。
  “不是。他和王老三来自首。”
  这个白润江!竟然说司徒和王老三去自首,这是什么意思?要套他林遥的话吗?
  “白警官,话不能乱说。什么叫他去自首?我要和司徒说话。”
  “现在不行。他还在审讯室里,暂时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协助调查的人也会被禁止和外界联系,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这是公事公办!”说完,白润江就挂了电话。
  林遥气呼呼的握着电话。
  
  此时的审讯室里司徒坐在非常不舒服的椅子上,面对着白润江冷冰冰的脸仍然保持着他完好的笑容。
  白润江似乎对于司徒的表情早已不耐烦,他在第三个问题上就被司徒带进了迷宫里,绕来绕去好半天,就无法进行第四个问题。这让白润江有些火大。
  “司徒千夜,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王老三的?”
  “我也在回答一次,新庄的公用卫生间里。”
  “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
  “你们谈了什么没有?”
  “他跟你说的那些啊,说完了以后我劝他自首,就带着他找你去了。”
  白润江气恼的盯着司徒,他完全不相信司徒的话。
  司徒看着几乎快要没有了耐心的白润江笑了笑说:“你想知道我和王老三究竟单独相处了多少时间对不对?我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我看见他以后,就劝他去自首。之后就到了你的房间。”
  白润江刺冷的目光在司徒的脸上盯视着许久,最后把手铐拿出来“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司徒千夜,你不用跟我玩花招。王老三说的那些,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没有,说他胡编乱造也不为过,那么,为什么王老三从家里逃走以后就到了山庄里,还那么凑巧的遇见你了。而你和那个姓林的警察,在我们接收案子以后为什么没有离开?说你和王老三没有交集,很难让我相信。”
  司徒无视这放在桌子上的手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就是来度假的,这个不是你说的吗,怎办么反过来问我了?至于王老三为什么会在山庄里遇到我,如果他不是故意等着我出现,那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缘分’了。”
  “他为什么要故意等着你出现?”
  “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杀害冯晓航,想找个可靠的人商量一下吧。具体情况你去问他啊,我不过是尽了一个好公民的义务,劝他来自首而已。”司徒画着圈圈跟白润江周旋,他不是傻到被警察扣下的人,也不是亲切到会陪着一个陌生人自首的人,他自有他的目的。
  又是进行到这里被卡住了,白润江拿眼前这个笑的邪肆的家伙没办法,司徒滑的像泥鳅,根本抓不住他!白润江还没见过这样自己送上门来还这么嚣张的人,对司徒更是怒火中烧!
  “司徒千夜,今天下午我曾经告诉过你告诉过你,王老三就是凶手,在我回到县里去抓人,他竟然跑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
  司徒心里痛骂这个混蛋!
  “你这种想法该有足够的证据做支撑,废话我不说,你先想想,为什么我告诉王老三潜逃以后还要送他来自首?我是想不通,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司徒!不要以为我只是推测!白天最后一个看见王老三的人说他下午四点左右就走了,到山庄只需要一个多小时,那就是17:00多!你们到我这里是凌晨02:20分,这么长的时间,王老三不可能一直躲在公用卫生间里!你们在这七个多小时的时间里究竟做了什么?”
  “我哪知道。说来我才是该问为什么的人吧,不过是来送个自首的人到你这,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那我问你,在你遇到王老三之前,你都在做什么?”
  “下午泡温泉,然后在房间里吃河鲜,吃完河鲜以后去湖边看拍摄、在然后就是回客房的路上遇到王老三了。人证什么的你可以去找,保证多的让你忙不过来一一盘问。”
  “那么,那个林警官呢?”
  司徒就担心这个。
  “他下午吃坏了肚子,在湖边看了一会就先回去睡觉了。”
  白润江冷冷的笑了。
  “司徒,为什么你没有和林警官一起回去。以你们的……你们的关系来说,你一定会跟着他一去回去。”
  哈哈,司徒心里偷笑。
  “我们俩个下午发生了点口脚,不大愉快……”说着就把上衣的扣子解开,白润江和负责记录的警察一看,都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司徒无奈的笑着说:“看见了吧,他下手从不留情,我差点被他打死。你想想,我们这别扭闹的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和解的吗?你要是不信就去我住的地方看看,基本上被他砸的差不多了。另外,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要是知道我因为王老三的事进了班房,哈哈,我绝对死的比现在还惨!你说说,警察的脾气是不是都不好,我就是偷着看了人家小姑娘一眼,回去就给我来满清十大酷刑!都说女人爱吃醋,这男人怎么也不好惹啊?”
  “行了,行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问你王老三都跟你说了什么?”白润江被司徒弄得都心烦气躁。
  司徒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满分,成功的把白润江的注意力在林遥的身上转移。
  “说什么了?说什么我不是全都告诉你了吗。你要是没记住,我再说一遍,今天下午,我先是去洗了温泉……”
  又回到起点了!白润江心里憋着一股火就是出不去,恨不得把司徒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上午快到了十点的时候,林遥和唐朔下了车,看着警察局的大门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表明了身份以后,林遥被让进了白润江的办公室。负责接待他们的警察说白润江带着司徒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并不清楚。林遥明白,白润江在拖延时间。
  他们在白润江的办公室里整整等到了中午,也没有人看见一个人!林遥清楚不能做的太过火,所以只能放弃了。
  唐朔担心的看着一直紧锁眉头的林遥,林遥一直看着时间。现在的他不能借助自己在警方的关系保司徒出来,也不能给廖江雨打电话,任何一种行为,都会让白润江明白,他们早就有所准备,并且从此后对立关系更加的明显,这对以后的事情会造成障碍。不管司徒怎么想,林遥不愿意和这里的警方发生冲突。
  中午,俩个人在饭店简单的要了几个菜,林遥没有胃口吃,他满心都惦记着司徒。虽然也知道白润江不会把司徒怎么样,可人不在眼前他就是不放心。
  林遥正在左思右想的时候,司徒的电话突然有了来电。
  显示屏上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号码,林遥没有多做考虑就接听了。
  “喂?”林遥说道。
  “靠,怎么又是你接的电话?那色鬼呢?”
  廖江雨?林遥心里打了个问号。
  “他有点事,你急着找他吗?”
  “什么事?洒家我可再信不着你了!司徒呢,我找他有急事!”廖江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林遥其实也觉得当初骗了廖江雨挺不好意思的,虽然他不大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可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说他,不可信!
  “以前的事我找个机会给你陪个不是,现在……现在司徒帮不了你,他人在警察局压着呢。”
  “啊?怎么又被弄进去了?靠,怎么回事?你给洒家我说清楚了。”
  林遥微微叹息之后,大概的把事情告诉廖江雨。
  “他奶奶的,哪个王八羔子这么嚣张?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结束了和廖江雨的通话,林遥心里的疑问更多。
  
  晚上九点多林遥和唐朔在机场接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廖江雨,他们并没有回到山庄,在市里找了家酒店定了客房,廖江雨才要求林遥把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这一说,到末了的时候就是深夜了,廖江雨不知道吸了多少只烟,看着林遥和唐朔红红的眼睛就知道他们一定没有休息过。
  “你们俩睡一会吧,等天亮了,跟我一起去警察局。”
  林遥想了想,就让唐朔去睡觉,自己也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睡得着?不可能的事!林遥脑子里乱哄哄的,很多东西在里面晃来晃去,抓不住,看不清,却又被晃的晕头晕脑。心里也觉得气闷,索性不睡了,起了身就走到窗边上,打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林遥比刚才还要清醒。回头看了看床上的唐朔和廖江雨。
  廖江雨躺在床上扯了一个被子把自己包的像条虫子,唐朔也在另一张床上睡的踏实。林遥走过去,拿起他脚下的被轻轻的盖在唐朔的身上,反身走回到窗前。
  安静的夜里,只听见林遥轻微的叹息。
  
  翌日上午九点。三个人到了警察局大门口,廖江雨让他们先等等。
  “我们就这样进去,他们也许还会说人已经出去了。”
  “那怎么办?”唐朔急了。
  “这种时候,就要靠我洒家来点阴的!”廖江雨的语言和他的着装完全不搭调!林遥已经不想看了。
  刚转了身就听见廖江雨打了一个电话。
  “喂,要一份海鲜拉面,地址是警察局刑警大队找白润江。”
  林遥惊讶的看着他,心说,这小子是怎么混进律师队伍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个身穿制服的小姑娘提着外卖盒通过了门卫的盘问,进了警察局大楼。
  “走吧。”廖江雨简单的说。
  




(修)偏执者 11

  跟着那个小姑娘他们渐渐的接近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等看着小姑娘进去了,三个人都站在外面仔细的听着。
  不一会就看见小姑娘离开以后,一个警察拿着海鲜拉面走了出来。
  跟着那个小警察上了楼,左拐又拐的,就看见他进了一个房间,等出来的出来的时候,表情好像很委屈。
  是这里没错了!三个人点点头,迎着那个小警察就走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的?”小警察拦问道。
  廖江雨根本不跟他废话!推开他直接进了那个房间。
  
  林遥紧跟着进去,房间里,白润江正死盯着司徒呢,看见突然闯进来三个人,立刻火了起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司徒看见三个人的时候,微微的笑了。林遥的心放回了原处。
  面对白润江的吼叫,唐朔很知趣的闪到一边,因为廖江雨说过,“那个白什么的老耗子就交给我处理!”
  “我是司徒先生的律师,你的姓名,警衔,所属职务,请说清楚一点。我投诉的时候省得让你的上司麻烦。”
  白润江愣了!廖江雨也不废话,拿出一张名牌就塞进了白润江的手里。
  白润江看了名盘片一眼,那表情恨不得把名片和廖江雨一起吞到肚子里!
  “我告诉你,去投诉我就赶快去,这个司徒的问题交代不清楚,我不会放人!“白润江并不怕他人的威胁。
  于是乎,廖江雨和白润江就开始唇枪舌战了!没有多一会,白润江脸红脖子粗的落了下风,想想也是,他怎么说的过一个律师?更何况这个律师还有那么一点狡猾。
  林遥耳听着他们在一旁说的口沫横飞,眼睛始终落在司徒的身上,司徒的表情那叫一个温柔啊!看的林遥真想抓了人就跑出去,好好修理他一顿!
  一边是针锋相对,一边是含情脉脉,负责记录的警察根本就是被夹在冰火之间备受煎熬!唐朔挺可怜他的看了一眼。心说,这哥们要是在我们组里干活,恐怕不出一个月就得迷失自我了!
  局面越发混乱的时候,白润江叫来几个同事,把廖江雨他们强硬的赶出了审讯室!
  廖江雨气的要动手,林遥心说不好的同时,就拦住了他。
  “白队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放司徒。这里是你的负责区,你不放人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是上午十点,距离你扣留司徒过了31个小时,你还有17个小时。过了17小时以后,你还是这个态度。我们也会公事公办!”说完,林遥抓着挽袖子露胳膊的廖江雨就离开了。
  
  站在警察局大门口,林遥显得很平静,当唐朔问他接下来怎么办的时候,他只淡淡的说了句:“回山庄吧。
  三个人回到了山庄的住所,唐朔给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的林遥和依旧气呼呼的廖江雨叫了上好的咖啡。
  林遥安静的把提神的饮品喝光,对于廖江雨臭骂白润江的话毫不在意。他的心里在想着很多的问题。
  一,白润江为什么针对司徒?当初王老三告诉他们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林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司徒好像非常相信王老三,要不然也不会亲自送他去自首。但,白润江究竟在做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二,白润江在怀疑司徒什么?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白润江并没有把司徒当成是凶手或是从犯,他只是想从司徒的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他怀疑司徒比他知道的更多,也怀疑王老三是在司徒的示意下去自首,而王老三那套说辞,也必定是经过司徒加工的。如果白润江想的是这些,这个人的疑心也免太重了。
  三,白润江现在看来并不是完全不相信王老三,因为司徒的介入,让他想得太多了。所以,他想要在司徒的身上找到更多的东西……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白润江执意扣留司徒,这里面一定还有其它问题!
  四,可以证明王老三的话属实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冯晓航真正的死因,案子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尸体解剖报告一定已经交在了白润江的手里,为什么他还要怀疑王老三的话呢?难道说,他的视点是在,王老三下刀之前还做过什么上吗?
  林遥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把问题的重点落在了尸体解剖报告上!现在,他们连冯晓航真正的死因都不知道,就等于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
  林遥走到窗子前面,看了看白润江他们作为临时办公地点的客房很久,转回身说道:“小唐,等一会你去前面留意一下,白润江他们住的客房里还有几个警察?”
  唐朔诧异的看着林耀问:“为什么?”
  林遥微低着头说:“解剖报告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倏然,唐朔明白了他的意思,急的就站了起来。
  “林哥,你糊涂了?万一被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报告也不能肯定在那里啊,也许被白润江带回警察局了。”
  “你也说是‘万一’,我也可以说‘万一’被留在这里了……我赌的就是这个‘万一’!”
  “可是……”
  “别可是了……司徒不知道要被扣留到什么时候,就算过了48小时……相信我,他白润江还有很多理由可以继续扣留司徒,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只要知道冯晓航真正的死因,我就有翻盘的筹码!为了这个,冒点险也值得。”
  “我不同意!”唐朔走到林遥的面前接着他没还有落地的话音说:“林哥,你要想清楚啊。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还有啊,就算我们顺利的知道冯晓航的死因,你去找白润江的时候怎么说?他会问你,你怎么没知道,你要怎么回答他?”
  “如果可以证明王老三不是凶手,那他就是渎职!我会以保持沉默为代价,换回司徒。”
  唐朔难以置信的看着林遥,这等于是破釜沉舟的做法,根本不是林遥的作风!虽然林遥平时没有畏惧过权贵,可他也不会做到这种撕破了脸皮的事情。他一向留守在自己的空间里,悠闲的独处着。与其说他不会招惹什么人或事,还不如说他觉的那些太麻烦,才懒的理会,更贴切。是司徒吗?事情牵扯到了司徒,他就变了。
  
  唐朔没有再说话,看着外面将黑的天,拿了外衣就离开。
  林遥知道唐朔是在担心自己,可进一步安慰或是体贴的话他不会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次是他自己任性的行为,如果可以,他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他是为了司徒,为了那个不在眼前看着,就不放心的人。
  可惜,林遥的心谁不明白。
  过了一个多小时唐朔就回来了。
  “那房子里还有三个人,在晚一点会有俩个去餐厅吃饭。”
  林遥点点头没有说话,拿了把在椅子坐在窗边监视着白润江他们的客房。
  唐朔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一旁。
  从一开始廖江雨就保持着沉默,等他看着唐朔的脸色好一会了,才慢悠悠的说:“得了,你一个警察装什么贼,这种事还是洒家我来吧。靠他个死不了的老色鬼!又连累洒家一回!”
  “不用,这是我自己的事。“林遥没想过把廖江雨也算进来。
  “你少充胖子!破案你是个好手,说到这种勾当你还是靠边站吧,我估计你现在怎么进去还没想好呢。别跟洒家我废话了,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那色鬼还不跟我玩命!我上楼去换身行头。
  廖江雨上了楼,林遥内心的疑问越来越重。
  
  在林遥反复思考着问题的时候,他们的房门就然被敲响了。
  林遥一惊,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重点是,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
  林遥给了唐朔一个眼神以后,走到楼梯口看了看上面,转身面对着大门。
  唐朔把门打开以后,林遥有些意外。
  “你们在啊,怎么没个声啊?我过来玩了。”张妮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笑的像个小孩子。
  唐朔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厌恶的态度,让了路给她,礼貌的请人进屋。
  林遥借口说上去拿东西,就让唐朔陪着张妮。
  
  敲了敲司徒的房门,廖江雨就看见林遥站在门外说:“下面来了个客人。”
  “靠,这时候添什么乱!想办法支走,要不就把人带到外面去,只要不留在这里就行。”
  “你先不要出去,十分钟以后我要是没上来,就是把人带走了。”林遥说完以后刚刚打算要离开,却被廖江雨的一身打扮吸引住了。
  “你……这也是带来的?”林遥看着他花衣花裤花鞋子问道。
  “你花眼啊?”廖江雨气呼呼的说。
  林遥借着走廊里微暗的灯光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廖江雨竟然把窗帘扯下来,撕成条缠在了身上。
  噗!林遥没忍住,还是笑出来了。
  “你笑个屁!这叫变色龙懂不懂?”
  “不懂。”他的确不懂啊。
  “你想想,这里所有的装饰都是这个颜色的,我穿上以后乍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人,外一被人发现了,他只要有三到五秒的反应时间,洒家我就可以消失!”
  “好,好,那你慢慢缠吧,变色龙。”林遥的确挺佩服廖江雨的,可他那身打扮,林遥实在看不下去了。
  
  回到一楼客厅的林遥,和张妮寒暄了几句,就说房间太闷了,建议大家出去散散步。
  “不行啊,我不能走远。我是偷着从现场跑出来的,一会还得回去呢,我们在门口坐一会好不好?拿三把椅子就行。”
  林遥开始考虑司徒的一贯作风了,是不是该把人弄晕了!
  
  三个人来到了院子里,唐朔特意多拿了一把椅子,把咖啡也放在上面了。三个人看着天上的星星喝着咖啡。
  林遥虽然和张妮说这话,心里都是廖江雨有没有开始行动的问题。刚刚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就看见他们住所后面有一个花里胡哨的东西以诡异的速度和姿势,朝着白润江的住所奔去。
  林遥明显的看见,身边的唐朔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张妮似乎也察觉到唐朔好像看见什么了,下意识的要回头。
  “啊!你的眼睛好漂亮!”林遥慌忙之中就伸出手捧住了张妮的脸,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女孩子满脸通红。
  余光看着廖江雨已经消失了,林遥的心这才正式的开始七上八下!
  “林,林哥……”唐朔提醒了一声。
  林遥听见唐朔叫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张妮的脸上,对方红红的脸色可以用来引火了。林遥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你是做过整容吗?”
  张妮和唐朔的头上飞过乌鸦两三只……。
  
  这跟着张妮聊天,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前面的房子,不知道廖江雨进行的怎么样了?虽说他进去之前,唐朔已经查明有两个警察去餐厅吃饭,可里面还有一个啊,真要是发现了廖江雨……动起手来恐怕警察不是廖江雨的对手,刚才自己要是没有看错的话,那个臭和尚把脸都蒙花了,应该是不会被看见容貌。就担心警察会鸣枪示警,要不然直接对廖江雨开枪,那就麻烦了!怎么办,该不该做点什么呢?
  林遥忐忑不安的时候,唐朔在下面就踢了他一脚,林遥看见唐朔的眼神示意他看着别处,林遥惊讶的看见那两个去餐厅吃饭的警察竟然提前回来了!
  唐朔的目光在问“怎么办?”
  林遥急中生智,拉起张妮就朝着警察走过去。
  “坐的乏了,去前面走走。”
  张妮的脸又红了,缓不过神来的跟着林遥走过去,一边的唐朔也紧跟着过去。
  眼看着就要和两个警察碰上了,林遥大声的打了招呼。
  “晚上好,这么晚了才吃饭啊。”
  两个警察有点意外,平时就算遇到林遥了,他也是一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态度,现在怎么这么热情?
  还来不及多想,出于自然反应,两个警察停下了脚步。
  “是啊,我们吃饭没个准点,今天还算早的了。”
  看着他们有打算前进的脚步,林遥猛地就拉着张妮朝前走了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也露出了平时根本看不到的灿烂的笑容。
  “张妮,你看看,警察其实也是很辛苦的。不比你们演员轻松啊。”
  “不能比的,我们在忙也是忙自己的事,人家可不一样,工作时时都有危险。”张妮很天真的完全进入了林遥的剧本里。
  两个警察看上去已经认出了这个大明星,都不好意思的笑了。林遥在一旁煽风点火,演员和警察之间聊的很融洽。
  “你们要是有休息的时间,就到现场来玩,说是我的朋友就不会有人赶你们走了。”
  “是吗?其实我早就想看看了,明天下午我轮班休息,一定去找你。”一个警察明显有点兴奋了。
  他们正说着话,就听见后面的房子里“嘭”的一声巨响!林遥心说:“糟了!”
  俩个警察反应好快,第一秒时间就扔下手里的便当盒冲了过去!
  林遥推开张妮和唐朔眼神交流的同时,也跟着冲了过去!
  四个人还有到门口,就看见了房门被大力的撞开,那个负责留守的警察后背着地的摔倒外面的草地上!
  “怎么回事?”警察之间询问着。
  “里面有贼!小心点,是个高手。”坐在地上好像起不来的警察叫喊着。
  林遥看着冲进去的两个警察已经拿出了枪,还没等他想什么办法,一个花影就从出现在他们面前,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廖江雨的反应要比警察快很多,他是怎么把两个警察的抢都卸下来的,林遥几乎没有看清楚,就看见他花影闪了几次,消失在围墙后面。
  追!林遥假模假式的跟着俩个警察开始追捕“花贼”!
  这时候,林遥反倒不再担心了,他心里很清楚。就凭他们几个人根本追不上廖江雨的脚程,这会儿恐怕他已经回到房间了。
  但是,林遥很快意识到了新的危险,趁着那俩个警察不注意,拉住唐朔就告诉他说:“马上去空房间弄个窗帘,给司徒的房间换了。”说完,他故意大声的叫喊着:“小唐,你去左面看看!”
  唐朔撒鸭子就跑,那速度林遥以为他要玩命呢。
  
  唐朔很快没了踪影,林遥和三个警察继续朝着“花贼”有可能逃跑的路线追!一口气追到了山庄的大门口,林遥看见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外面,跳着脚的骂!
  林遥听了这个人的声音,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他妈的大半夜的充什么花棱棒?赶着去投胎啊?你个狗太阳的也不长眼睛,疼死我了!”
  “怎么了?”一个警察听了下来问。
  “我哪知道怎么了?一个穿的花不溜秋的家伙,撞了我就跑,真他妈的倒霉。”
  “你看清是个穿花衣服的人?”
  “那混蛋他妈的太快,我觉着眼前一花,就坐地上了。”
  “他朝哪边跑了?”
  “那边,树林子里。”
  两个警察刚要追过去,其中一个猛地停下,回头看了看。
  “你是谁?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
  “我是个律师,过来看朋友的。啊,就是你们身后那个。”廖江雨指着林遥说。
  林遥赶紧走过来,装作很惊讶的说:“你怎么在这??”
  “靠!晚上吃的太饱了,出来消化消化。”
  警察看着他们的确认识,又忙着追“花贼”,没有对廖江雨多问就奔着他说的方向过去了。
  看两个警察已经跑得远了,林遥刷的一下把脸掉下去。
  “你那变色龙呢?不说有个三五秒就够你跑的吗?”
  “你小点声啊。回去再说。”
  
  廖江雨和林遥回到住所以后,看见唐朔刚刚把偷来的窗帘挂好。三个人坐下才开始细谈。
  “今天我出门没看黄历,这个倒霉!一进去才知道,那屋子里的装饰颜色全他妈的是亮黄的,我这那身变色龙就像黑纸上的白字。”
  林遥偷笑。
  “然后呢?”唐朔急着要知道下面如何。
  “那小警棒子正在一楼看电视呢,我从二楼的窗户进去的。我估计着锁着的房间一定是那白耗子的地盘,等我找到了进去以后,尸体解剖报告就在桌子上放着。我没拿,洒家还没傻到那种地步,看明白了以后,就听见你在外面喊了。我知道他们的人回来了,就打算赶紧溜呢,下面那小警棒子正好和我来了个对头碰!狗太阳的!”
  “*****的就说*****的,玩什么骂人不说脏字。赶紧说。”林遥没了耐心。
  “还能说什么?这面都照了,就动手吧。后来不就看见你们了。”
  “廖哥啊,你是怎么跑到山庄外面的?”小动物发扬他好学宝宝的精神,一问到底!
  “洒家我从他妈的五岁时候就被师傅追的满山跑,这点脚上功夫可不是谁都能追的上!我跑到山庄外面顺着林子里的小路就绕到大门口了,真他妈的,洒家我一边跑一边把花布条子都撕开,差点把里边的衣服都撕了,这该死的天气裸奔还不冻死!等我看见大门的时候估计这你们也会追到外面来,就在门口来出戏。”
  “行了,说说你看见的报告上都有什么?”林遥可不想停他的英雄壮举了。
  廖江雨嘿嘿的笑了笑说:“死亡时间,深夜凌晨00:00到凌晨01:00之间。死亡原因……窒息。”
  “窒息?”
  “窒息?”
  唐朔和林遥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林警官,林警官,你在不在啊?”
  三个人都在聚精会神的时候,被门外的声音吓了一跳!
  




(修)偏执者 12

  “把她忘个干净!”林遥不耐烦的说着,起身去开了门。
  张妮一看见林遥煞白的小脸立刻红润了一些,也不管林遥是不是愿意让她进来,就几步走进了客厅。
  “吓死我了,刚才是怎么了?”张妮的确是被吓坏了。
  “不知道,可能是来偷东西的吧。”林遥一推二干净。
  “现在的小偷真变态,偷东西还穿的那么花哨。一定是个采花贼!”
  林遥赶紧把脸转过去,忍着没笑出声。一边的廖江雨一口一口的灌着咖啡,看张妮那眼神还真像个变态。
  “你,你们有朋友啊?”看见了廖江雨的张妮,被他吓得有点紧张了。
  “你不用去拍戏吗?”你还不走啊?林遥真想这么说。
  “刚才助理告诉我,今天晚上拍不到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林警官,你没事吧?刚才你们都追过去了,我担心你会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啊,追到门口就回来了。剩下的是那些地方警察的事了。”
  “那就好……太晚了,我该回去了……那个,林警官,你能不能……送送我?”
  麻烦!林遥想着。
  “小唐,你……”林遥正打算让唐朔去送张妮,就看见唐朔的脚下正是廖江雨那身变色龙布条,担心唐朔动了会引起张妮的注意,推着张妮就往外走,心想着,那些布条廖江雨是怎么带回来的?
  
  深夜的山庄里安静的很,路灯和月光让周围显出朦胧的光景,林遥这时候没心思品什么月朦胧鸟朦胧的玩意,急着想知道廖江雨在报告上还看到了什么。
  “你有心事吗?”走在林遥身边的张妮问道。
  “没有。”林遥没心思和她拉家常话。
  “骗人,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啊,快点把这个麻烦的人打发掉吧’。”
  林遥愣了一下,被揭穿了心里话有些尴尬。看了看张妮有点委屈,有点生气的脸,告诉自己,不该把脾气发到无关人身上。
  “对不起,我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认为你是麻烦。”
  张妮笑了。
  “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胆子很大,要不是今天晚上突然有小偷,再晚我也敢自己回去。对不起啊,劳累你送我。”
  “没关系,这么晚了,不该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
  “说的也是啊。等以后有机会,我也给你做护花使者。不过要在白天,太晚了可不行”
  林遥看了张妮一眼,他总是会被她逗的发笑。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再大也是个女孩子啊,不能和你们男人比的,更何况你还是警察。就算遇到鬼也可以躲在你身后的安全感,我可没有。”
  林遥笑的出了声音,这张妮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这是什么比喻?
  张妮看见林遥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啊,我从小说话就这样。老师说听我的语法不知道是哪国人?小时候作文就没得过满分,到现在我还记着仇呢。”
  “小时候的事也记仇?”
  “记着!我是个小人,我自己都承认了。”
  不知不觉的,林遥和张妮聊的很开心,很快就到了张妮住的地方,张妮停下来看着林遥笑,月下的女孩子,美的不像凡间的生物。
  “谢谢你送我,回去早点休息,不要总是想事情,小心会变秃头。”说完,张妮就跑着进了客房。
  
  林遥转身就疾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刚刚进了屋子,廖江雨就来了一句:“靠,你那是什么表情,跟人家刚黏糊完还没回过劲呢吧?”
  对于廖江雨的冷嘲热讽林遥没有放在放在眼里,坐下以后就问他:“白润江现在一定接到电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房间被贼光顾以后,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们。很有可能会来个彻底性的搜查,你带回来的那些布条就是证据了,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你他妈当我三岁孩子?那些布条上有我的指纹,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被警察发现了不是更糟糕。”
  林遥从沙发下面把布条拿出来摸了摸,冷冷地白了一眼廖江雨。
  “这种粗面布料是不会留下指纹的。跟我学着吧,都是知识。”
  廖江雨看了看林遥又看了看唐朔,唐朔点点头。
  廖江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唐朔抓紧时间把布条在卫生间烧了个精光,剩下的灰顺着马桶冲的干干净净,随后又把卫生间冲洗了几次,打开了换气扇和窗户,很快味道就散尽了。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林遥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就说:“白润江回来了,喂,臭和尚,上去换件睡衣再下来。小唐,等一会你来开门。”
  林遥一边脱下外衣换了拖鞋,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看见了白润等人之中,有一个高挑英俊的家伙。
  混蛋,总算回来了。
  
  唐朔把门打开以后,白润江阴沉着脸站在外面看着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的林遥,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从楼上下来的廖江雨的身上。
  白润江身后跟着那三个和廖江雨过招的警察,最后面才是司徒。
  
  司徒打进了房间里就一直盯着林遥看个没完,林遥也暂时没时间教育司徒同学,面对白润江截然一副冷傲的态度。
  廖江雨懒散的靠在墙上哈欠连天,唐朔则是无视所有人存在独自玩着手机上的游戏。白润江这气就更大了!
  疾步走到林遥面前,还不等他开口,林遥就慢悠悠的说:“今天晚上白队长的房间出了状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想怎么查都可以。”
  开场白被林遥先声夺人!白润江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
  “小成,你去看看那个穿睡衣的男人,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贼。”
  被白润江叫做小成的人走到廖江雨的面前看了又看。
  “不是他,那个人比他矮很多,也比他瘦。个子才不到170公分,这个人怎么也有175以上。”
  白润江明显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看着廖江雨的目光冷刺刺的,随后对林遥说:“不介意我随便看看吧?”
  林遥冷哼了一声回答道:“你不是早就‘随便’的看过了吗,现在你也可以随便个够。”
  白润江阴沉着脸让几个警察开始搜查,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一无所获。
  “现在这个案子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尽早离开这里。”说完,白润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等着白润江走了一会以后,司徒就坐在了林遥的身边。
  那边唐朔好奇的问:“廖哥,那警察形容的贼,怎么和你差距那么大啊?”
  “我缩骨了。”廖江雨不耐烦的回答。
  “缩骨!?大侠啊,可是,缩骨功也是少林那派的吗?”小动物的好奇精神来了。
  “谁说洒家我只学了少林的功夫啊?你那个大兵……”
  “江雨!你去干什么了?”司徒梦的打断了廖江雨的话问道。
  林遥斜着眼睛瞪了司徒说:“廖江雨去偷看了死体解剖报告,很不巧的被发现了。”
  司徒有些意外的看着廖江雨,对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结果呢?报告上写了什么?”司徒问道。
  “死亡时间和你们估计的一样,是在深夜12:30分到凌晨01:00之间,死亡原因……嘿嘿,窒息。”
  “窒息?”和林遥一样,司徒感到惊讶。
  “啊,窒息。报告还写了,尸体没有内伤,外伤,胃里只发现了食物,没有药物。”廖江雨想着自己看到的,慢慢的说。
  “那指甲里呢?报告上没有写吗?”司徒有些急切的问。
  “写了。指甲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唐朔拿了椅子坐在他们面前问道:“如果是窒息,那雄凶器很有可能就是被子,王老三不是说过吗,他进去的时候死者身上没有盖被。”
  “那范围就大了。衣服、枕巾、毛巾等等都可以用来当凶器,甚至凶手的双手也是凶器。”司徒不再粘着林遥,已然进入了案情之中。
  林遥等着司徒不再说话了,才开口道:“小唐,你明天就回去化验一下那包烟灰,有了结果马上给我打电话。”等着唐朔很听话的点头以后,林遥继续说道:“走吧,再去现场看看。”
  “先等等。”司徒走到窗户边上从窗帘的缝隙里观察着外面,回头对林遥说:“现在不行,我估计白润江肯定安排了人盯着我们。再说,我们都需要休息,看看你的眼睛,快成兔子了。上楼睡觉去!”
  林遥这一次没有和司徒争辩,等他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打开了门,司徒开口就问:“你怎么了?”
  林遥一愣。
  “没什么,累了。”他的确有点累了。
  司徒心疼的拉着林遥的手进了房间里,林遥乖乖的让他拉着自己走到床边。
  司徒很温柔的让林遥躺在床上,还为他盖好了被子,抚摸着林遥柔软带些潮湿的头发,眼里充满了宠爱的柔情。
  林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头上的温度,渐渐的就能够知道他在靠近,没有惊讶,没有羞涩,坦率的接受了司徒轻柔的吻。
  “等你睡了我再走。”一个吻结束以后,司徒依旧握着林遥的手,看着他在枕头上蹭了几下以后,帮着他关了台灯。
  黑暗中林遥很快就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司徒借着清冷的月色舍不得放手,无奈,自己也是几十个小时没睡了,只好偷了一吻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流露出一种类似忧伤的神情。
  
  第二天上午,林遥起身才知道,唐朔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临走前,司徒送他到大门口。
  司徒和廖江雨坐在客厅吃着过了时间的早餐,林遥不过只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
  “司徒,王老三说过,他在给了冯晓航一刀以后发现,冯晓航是头下脚上躺在床上的。而李峰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却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身上还盖了被子。那么,凶手一定是在王老三离开以后回到现场去过!李峰发现死者的时间是01:10分,王老三离开死者的房间是01:00左右,十分钟的时间……”
  “是啊,十分钟的时间,凶手把尸体搬回原位,还盖了被子。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般杀了人不可能再回去现场……凶手为什么要回去?又是为什么把尸体重新摆放一次?我对凶手给尸体盖被这一点倒是有点推测。”司徒接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什么推测?”
  “拖延死者被发现的时间。”
  “李峰回到房间以后,是看见了被子上的血迹才发现冯晓航已经死了。如果没有血迹呢,那也许要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林遥想了想,摇头。
  “你不要忘了,王老三进到死者房间的时候,尸体是不自然状态。凶手如果想拖延时间,肯定会把尸体摆放好然后盖上被。你的推测很难站住脚。”
  “也许这就是凶手要回到现场的原因。他需要拖延时间,可又想到尸体很快会被发现,所以才重新回到现场。”司徒没有放弃的说。
  林遥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说:“这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我们都不能忽略那些恐吓信。”
  司徒拿着一碗汤放在林遥的面前,也趁机挨的近了。
  “我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山庄里的人嫌疑很大。可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止是这个问题。那个在11:00去过冯晓航房间的女人是谁?最后一封恐吓信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而恐吓信的谜底‘琴心’又是什么意思?冯晓航没有挣扎搏斗过的痕迹,那么凶手是怎么让他窒息而死的?”
  林遥没有去碰司徒放在眼前的汤,他一边说着:“光是想也没用。”一边站了起来,拿了外衣就要出去。
  司徒紧着忙着跟着林遥,临出门前还不忘对廖江雨说:“你回去以后给我个电话。”
  廖江雨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走到外面的林遥回头说:“对了,你们不是有急事吗?现在处理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的事重要啊,走吧。”司徒打着哈哈,把林遥推走了。
  留在客厅里的廖江雨相当无奈的摇着头。
  有些出乎司徒料想的是,白润江手下的几个警察正在忙着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往车里搬,明显是要撤走的样子。
  林遥正打算上前去问问,司徒却拉住了他。
  “这还不明白,白润江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就你聪明。多跟尾巴精的快赶上猴了。”林遥白了一眼,对他嘲讽起来。
  他们随便的在周围转了转,等着几辆警察离开以后,就朝着冯晓航的住所走去。
  俩个人刚刚走出所不远,就看见李峰跑着朝他们过来。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李峰气喘吁吁的说。
  “有事吗?”林遥问道。
  “啊,早上唐朔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可能要去小航的房间再看看担心这里的警察不让进去,就让我过来找你们,说是我邀请你们去做客,总没问题了吧。”
  林遥没想到唐朔考虑事情已经这么周到了,感谢了李峰以后,和司徒去了案发现场。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林遥比第一次还要认真的观察着一切!房间里的那条染了血迹的被子已经被警察拿走了,烟灰缸里的烟蒂也不见了。留给他们的也许都是一些没有线索的东西。
  司徒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不管是窗台还是窗锁上都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司徒的目光又放的远些,不一会就说:“小遥,你过来看看。如果凶手从正门离开,他一定会遇到回来的李峰。要是从这里跳出去,就是后院了,等他看着李峰进了房间以后再离开,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吧。”
  林遥打开了窗户朝下面看了看,当他转回身看着那张床的时候,突然在眼前炸开了一副颠覆了他推论的画面!林遥脱口而出:“司徒,王老三在说谎!”
  司徒一愣。
  林遥一把抓住他就推到了床上说:“现在你头朝下躺着!”
  按照林遥说的,司徒乖乖的配合。
  “司徒,那天晚上王老三说的尸体位置,应该就是这样吧?”
  “对。”司徒点头回到。
  “你的记忆力惊人的好,但是我还要确认一次,他曾经说过是照着大腿刺的那一刀吗?”
  司徒点了点头回答:“说了不止一次。”
  林遥看着司徒说:“当时他说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就总觉的什么地方别扭。你想想,如果王老三的目标是大腿,那么他那一刀绝对不会刺在死者的心脏上。”
  司徒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遥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从门口进来就是横向摆放的床位,王老三在卫生间突袭我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说明他是惯用右手的人。那天晚上他喝了酒,绝对不会费事绕到靠窗子这边在下刀。他要是站在靠门的位置上下刀,那只能是刺到死者右侧的肋骨上。可尸体的刀伤是在左侧的心脏上,如果他醉的连脑袋屁股都分不清,也不可能摸到这里来了。所以,王老三一定隐瞒或者虚构了某些细节。”
  司徒的眉头纠结的好紧,大量的线索在里面川流不息。首先他想的是王老三为什么要说谎?司徒知道,在案发的那天晚上王老三的确是来过没错,但是,王老三却把到这里之后的某些事情加以隐瞒或是删改。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从死者的尸体情况来看,凶手绝对不是王老三,那么王老三说谎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本人就是凶手,二,他在保护凶手!
  在司徒思索的同时,林遥也起了身。他的想法和司徒一样。
  “小遥,如果按照这样推论的话,那么,凶手极可能是本地人”
  “现有的线索来分析的话,那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最可疑。”说着,司徒一个挺身就下了床,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继续说道:“我们之前怀疑,写恐吓信的人就是在山庄里面,那现在还可以推远一些,那个人也许就是在那个村子里。”
  林遥也走到了司徒的身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可此时他哪里有欣赏的余心,他们所看的地方是客房的后面,直接看看出去,就是新庄的围墙了,左右两边都是平坦的空地,毫无可疑之处。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到,恐吓信和冯晓航的死都是王老三做的。”
  司徒深思了一会,回答了他说:“未必。你想想,恐吓信是出现在申卫平的办公室里,像王老三那样的人,要自由来去这里的办公区是不大可能的。我在想,会不会这个案子有两个犯人,而王老三就是其中之一。那个人负责放置恐吓信,而王老三就是杀了冯晓航的凶手。很明显,那个人要比王老三聪明的许多,王老三对那个人来说等于是‘工具’的价值。王老三和我们说的那套谎话,也是那个人事先教给他的。”
  “目的呢?”
  “目的很明确。那个人就是想要用王老三做替罪羊!”
  林遥不大赞同的摇摇头,而司徒却感觉到他总是回避自己的目光。
  




(修)偏执者 13

  没有顾及司徒的心情,林遥说道:“如果真的有另外一个犯人存在,那王老三一定知道是谁。王老三又不是白痴,眼看着自己被当成杀人犯还会保持沉默。如果王老三把那个人说出来,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还有,凶手要杀人,必须知道很多事,比如……”
  “比如要知道死者、李峰、以及剧组和山庄的作息时间。村子的人怕是做不到这一点。但是小遥,如果凶手潜伏在村子里,并且与剧组的人有交集呢?还记得,王老三为什么找上冯晓航吗?就因为,冯晓航与本地人有了接触,才会引出王老三。我想,这样做的不止冯晓航一个人。所以,我多少会怀疑。”
  “这样一来就麻烦了,总不能像白润江那样,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挨个的问吧。”
  “还有一点,凶手为什么锁定了冯晓航为目标?是因为冯晓航染指了其他女人,还是无差别犯罪呢?不管怎么说,王老三不过就是一个引子,冯晓航被杀的原因怕是还不为人知。”
  “有一点我不明白,王老三怎么会跑回来了,又怎么会向我们说出那样一套说辞?根据他的表现,可不像拥有高智商的人,这样的犯罪王老三怕是做不出来。如果按照你的怀疑来推论,犯人还有一个,那为什么要把王老三推出来?要知道,王老三有了危险,就等于那个人也处在危险之中一样。”
  司徒哑然失笑说道:“你直接说王老三笨的要命不就得了。”
  “不!司徒,如果他只是简单的笨那就好办了。那天晚上从我见到他,到他说出事情经过,最后你送他去自首,这期间几乎是完美的。我们差一点就完全相信了他,你想想看,就他那副样子,能编得出如此严丝合缝的谎话吗?”
  “这么说,你同意我的推论?”
  “现在必须要多设立一些线索,否则我们就是瞎子点灯。倒是你,让我觉得奇怪,以往办案的时候,你的灵敏度可是比我高很多,怎么这一次没有发现他在说谎?”
  “这是我的失误,因为还有让我更在意的东西。”
  “什么?”说话的时候,林遥没有去他。
  “白润江。从打一开始他就好像知道了这些,还记得他在我们面前说王老三就是凶手的时候吗?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解剖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在我们面前这么说?我想来想去,结果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是个罔顾人命只顾功劳的混蛋,只要能抓个王老三,就会风风光光的在短期内破案。二……”
  “什么?”不去看司徒的脸,林遥的目光始终望着远处。。
  “说了你别惊讶……二,就是白润江早就知道谁是凶手,拿王老三来顶罪。”
  林遥惊诧的看着司徒,不过很快就会了常态,再次将目光移开了。
  “司徒,这不可能吧。他可不是侦探,什么事都有自己来决定,他是个警察,身边还有下属和同事,他一个县级的大队长,可做不到一手遮天。”
  司徒邪肆的笑,靠在了窗台上凝视他家有些正直过头的亲亲说:“小遥啊,不明白什么是‘天高皇帝远’吗?正因为他是县级的一个小小队长,在这里他就是等于是皇上!不管怎么说,王老三都是个霉运走到姥姥家的替罪羊。”
  说到这里,司徒又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小遥,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贺振国要案发当天的工作时间表,再打听打听,剧组里有哪些人经常外出。你去找申经理,仔细问问当天晚上山庄里所有人的作息时间。”
  林遥没有多说什么,点了头就离开的现场,司徒的眼睛紧紧的粘在远去的人身上,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总觉得他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一个多小时以后,司徒匆忙的赶回了房间,林遥已经在客厅等他了。
  俩个人交换了手里的材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手里的东西上,直到太阳西沉,司徒才发觉他们竟然看了这么久。
  林遥放下最后一张纸,随手拿起了笔飞速的写着什么,司徒也不去看,起了身弄了点喝的。
  林遥拿起来也不看是什么就朝嘴里倒,一口酸苦的味道让他差一点吐出来!皱皱了好看的脸看着司徒。
  “什么玩意?”
  “绿柠檬茶。”
  “绿的柠檬?”
  “是绿茶里面放了柠檬,不要总是喝咖啡。”
  林遥没有回答什么,起身走到卫生间就让司徒听见了他把绿柠檬茶倒进马桶里的声音,司徒的心像那杯被倒掉的茶一样,酸酸苦苦。
  林遥自己冲了咖啡,重新坐回原位拿起了笔,没有在乎身边司徒温柔的表情,独自埋首工作,过了十几分钟很自然平静的说:“你看看,这是剧组当晚所有在案发时间没事做的人。这里有宋彦婷,梁强,钱乐安还有几个距离案犯现场很远的人。”
  司徒拿过林遥写的东西看了一遍。
  “这几个人基本上没有可能作案,那些保安的休息地点就在他们住的附近,案犯时间刚好是换班时间,如果有人出入,保安们不可能会看不到。”
  “那,剩下的就只有这三个人了。宋彦婷,梁强,钱乐安。宋彦婷说自己在22:00的时候就离开了冯晓航的住所,而保安在11:00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和她很像的女人进了冯晓航的房间。宋彦婷有她同住的人做证明,并没有再出去过。但是,也不能排除她偷跑出去的可能性,毕竟她们是住单人房的。宋彦婷在同伴睡着以后偷偷溜出去个一小时左右,也完全有可能。可是,死亡时间是深夜12:30到凌晨01:00之间,这样一来,宋彦婷为什么要在11:00就去了死者那里?”
  司徒顺着林遥的思路说下去:“至于梁强,他说自己一直在房间里上网。钱乐安回去以后也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在时间上他是最有可能作案的一个。和他住在一起的钱乐安,在凌晨01:00左右回到房间里,中途曾经有山庄大门的保安看见过他,不管他在这之前要怎么行动,从山庄大门到冯晓航的住所至少需要十五分钟,他不肯能去挪动尸体在离开。所以,他的作案时间几乎等于是零。”
  林遥深吸了一口气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想了一会。
  “山庄那边呢?你找到什么没有?”
  司徒随手拿起自己的那份材料摆在林遥的面前说:“整个山庄里的人都有作案时间,除了在餐厅给夜班拍戏做宵夜的四个人以外。”
  林遥皱起了眉头。
  “这范围也太大了。”头疼!
  “不见得。以前你说过,写恐吓信的人一定是可以轻易接近办公区和经理办公室的人,看看这里……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的只有俩个。当晚办公区里的人大多都回家了,而留在山庄里的只有他们两个。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所提及的这几个嫌疑人,都不认识王老三!而这两个人却认识……
  林遥已经他说的是谁,喃喃自语似的说:“申卫平和龚向前。”
  司徒笑了,林遥不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等着他说出心中所想。
  司徒把腿放在了茶几上,很悠闲的和林遥一样靠着沙发。
  “这些只是我们的假设……假设那些恐吓信就是申卫平自己的杰作,那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恐吓信会凭空出现了。而杀了冯晓航的人应该是龚向前,他们熟悉山庄所有的情况,也熟悉剧组的情况,没有比他们更加合适的人了。而且去我们不要忘了,他们是当过兵打过仗的人,他们可不会怕死人,更不会怕杀人。”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愿意剧组留下来,当初不要签合约就好了。再者说,他们怎么会和王老三扯上关系?还有一点,他们的动机是什么?”林遥不止不解,还有些反对司徒的推测。
  “动机?那种事现在怎么知道。”
  “司徒!”
  看见林遥生气了,司徒才赶忙的笑嘻嘻起身靠得近了些。
  “开玩笑的。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不说,光是这俩个战斗英雄的身份,我就不会怀疑他们的。”
  “战斗英雄?”林遥疑问。
  “啊,接受委托前,我把申卫平调查的很清楚了。越战的连长,战功无数,退伍的时候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死在战场上的弟兄家属了,也没让部队给他安排工作,自己回到家乡创业。这种人不可能有嫌疑吧。”
  “那龚向前呢?”
  “那个也一样。能被申卫平带在身边快一辈子的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排除在外了。”
  “但是!小遥,人是会变的。”
  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他这种隐晦的态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不了解他,你会被他的表象所蒙蔽,如果你了解他,会被他的弄得晕头转向。此时的林遥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了解他,但是,林遥明白,有时候不能跟着司徒的步调走,那会失去自己的节奏而没有了方向感。
  林遥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说:“你少跟我玩故弄玄虚,直接说不管是什么人,都要经过你的眼睛看了以后才能下定论。”
  司徒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还是贴心的人好啊,小遥……”
  “我要去出去了,你自己慢慢贴吧。”
  司徒的热脸蛋贴着了人家的冷屁股。
  林遥毫不留恋的起身就要走,司徒这边依旧发挥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要粘着你的精神,追了上去。
  林遥像牵了只大狗出去散步一样的走在山庄里,身边的司徒倒是挺老实的没有毛手毛脚,等到了第一个岔路口,林遥就想着是不是该用点暴力手段把人赶走的时候。
  “我走了,你找着那个保安以后,记得马上给我个电话。”司徒收敛了他的嬉皮笑脸说。
  林遥张着嘴都找不到该说的词了,司徒一副“我有事要忙,不细说”的表情补充道:“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你要记得吃晚饭。”
  看着司徒比较潇洒的离开了,林遥那句:“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保安”的话愣是没说出来!刚才还是个屁颠屁颠的大哈巴狗呢,怎么转眼就成了他的幼稚园阿叔了?林遥心里说了句国骂!走出去好远了还在窝火啊!
  
  司徒怎么会不知道林遥要做的什么事?剧组方面他不熟悉,所以,他要是去寻找线索必定会选择山庄的人,想着他刚才那种像小狗第一次看见骨头的表情,真想使劲咬他一口!可马上又回想起上一次……好险,司徒不大想再次被林遥打成半残品了。
  
  转回头。
  林遥先是找到了龚向前,和他说了自己的事情以后,龚向前很快就找来了一个年级三十岁上下的保安。
  林遥没有带证件,所以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倒是龚向前让那保安有啥说啥。
  “请问,在X号的那天晚上01:00左右,你在大门口看见钱乐安了没有?就是剧组的演员。身高有……”
  “我知道那个人,警察也问过我,还让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天晚上我看见他了,具体时间我说不准,也就是你说的那个点儿,当时他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我对他印象挺深的。”
  “印象深?为什么?”林遥继续问道。
  “以前在山庄里也见过他,那天晚上我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还想这演员也挺不容易,大半夜了脚上有伤都没个人送送。”
  林遥点了点头,结束了和保安的对话。
  
  龚向前要去申卫平的办公室,刚好和林遥同一段路。
  龚向前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不怎么会掩饰自己的心事,他走在林遥身边好一会了,林遥看着他那张脸实在有点为自己最开始的视而不见感到过意不去。
  “龚大哥,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没有,没有。”龚向前连忙摆手。
  俩个人又走了多一会,龚向前终于忍不住了才说:“林先生啊……”
  “叫我林遥就行。”
  “那什么,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跟着连长这些年也多少见过些世面。有些人表面上挺是那么回事,可骨子里阴着呢。我是当兵的出身,不会动什么花花肠子,被人说了啥,也就说了。可连长不一样,他辛辛苦苦把山庄办起来,带着一村的人都富了,他比谁都爱这里啊。”
  林遥停下了脚步,转身正对面的看着龚向前。
  “龚大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龚向前看似有些为难的表情,让林遥不想忽视掉。发现不远处有几个石桌石椅,就把龚向前让到那里坐下细聊。
  龚向前拿出一支烟点上,林遥看得出,那烟不过才几元钱而已,按理说他在申卫平手下做事,不会再经济上差什么,可他还是一身清洗的老旧的布衣,老牌的手表,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东西是超过三位数的。可想而知,这是个不但念旧,还很节俭的人。
  龚向前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才开口说:“那个姓白的警察在背地里调查连长和我,我知道那个人死的时候,我和连长都没有,没有……”
  “不在场证明。”林遥补充道。
  “对,没有证明。那天晚上我养的狗下崽子,我一直在狗窝那边。连长也一直在那边帮我。姓白的警察问我的时候,我都说了,可他告诉我……我和连长的关系太近,说的话不能全信。那几天,他到处找人打听连长的事,整的山庄人心惶惶的。”
  “这事你也不要太较真,警察查案基本上都是这样。就是白润江的方法有点过激了,你和申经理要是清白的,就让他去查,怕什么。”林遥觉得龚向前是个好人,若不然,他不会宽慰他。
  “警察的事我不明白。可那姓白的不是个东西,动不动就找连长问话,看人那眼神,就像是犯人一样。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连长一直惦记着让司徒再帮帮他,可你们都决定不管了,连长说不能强人所难。”
  “一开始我们是不想插手了,现在……放心吧,我和司徒都会尽力找出真凶。”
  龚向前憨厚的笑了。
  “林,林老弟。我有个事想跟你说说,这事我没跟姓白的说,烦他!另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有用的事。”
  “你说吧。”
  “在那个人死的前几天,我看见他……看见他调戏一个姑娘来着。”
  林遥一愣,随即来了精神。
  “那天我去餐厅送东西,走到后院小树林的时候,就看见那小子拉着一个姑娘就要,就要亲嘴。人家姑娘不愿意,连骂带打的。那小子就说什么‘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说出去。’,一开始我还想过去给那小子几个耳刮子,人家姑娘膝盖一顶,那小子的那地方就疼的跟杀猪差不多。我看着那小子蹲地上骂的的时候,小姑娘就跑了。”
  “你看清那女孩子的脸了吗,知道是谁吗?”林遥急切的问。
  “没有啊。啊,我听见那小子叫什么,‘张妮,你等着’,那姑娘可能是叫张妮吧。”
  张妮?
  听龚向前的话,冯晓航似乎知道张妮的什么事情,要挟她答应自己无耻的行为。如果龚向前说的一切属实,为什么案发的第二天,张妮在白润江询问剧组所有人的死后没有说出来?找原因的话,一定是她被冯晓航所要挟的那个“事情”。
  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不可告人的,需要隐瞒的,见不得光的,这种事往往会是最好的杀人动机!
  林遥回想着每一次和张妮相处时的情况,那样一个开朗,可爱,风趣又要强的女孩会是凶手吗?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都并非偶然吗?案发时候她一直和自己的助理在一起,看来需要多查一个人了。
  林遥让龚向前转告申卫平,他和司徒会重新介入这个案子,有可能随时去找他们说说话。
  
  看了看时间,想起了司徒过说会稍晚一些回来的,林遥也改变了路线直接去了张妮的住所。
  




(修)偏执者 14

  看了看时间,想起了司徒过说会稍晚一些回来的,林遥也改变了路线直接去了张妮的住所。
  他还不确定这个时间张妮是否在,等到了地方以后,正好看见张妮正在和助理坐在门口的乘凉椅上很认真的在下棋。
  这个时候,这个天气,这俩个女人竟然在外面下棋?林遥真搞不懂女人的思维方式。
  慢慢的走过去,下棋的那俩个过于认真谁都没有发现他。
  俗话说“观棋不语真君子。”林遥还真想着默默的看一会呢。可等他看清了那二位下的棋,是在为自己刚才脑海中出现的什么围棋,象棋,国际象棋这样的想象感到可惜。
  两丫头,正下跳棋玩呢。
  “跳棋?”林遥无意识的小声说了一句。
  张妮猛的抬头看见了林遥,一张小脸腾的红了。
  张妮的助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普普通通,白了点,素面朝天的脸上还有一副眼镜。她推了推眼镜朝着林遥很友善的笑了。
  林要对自己的失礼有点尴尬,张妮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给林遥,林遥笑着点头致谢坐下。
  “你玩吗?”张妮虽然红了脸,可也大方的和林遥说话。
  玩跳棋?估计自己玩跳棋的时候还不记事呢。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林遥摇了头。心里说着:“谁要玩这种东西!”
  自打林遥来了,张妮明显就心不在焉了,不一会就被对手先占据了老营!助理抬起头说了句:“还玩吗?”
  “怎么不玩?我得赢回来!”
  “算了,在玩下去,我怕你就伤自尊了。”
  张妮气鼓鼓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助理笑着把跳棋收好对林遥点点头,一个人回了房间里。
  剩下了他们俩个,张妮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薄毛衫,笑盈盈的看着林遥说:“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出来散散步,就看见你们在这儿了。”林遥一笔带过她期待的目光。
  “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啊?你不是有同伴吗,他们呢?”张妮笑问道。
  “俩个有事回去了,一个有事出去了。”
  林遥的话让张妮笑弯了眉,没有施粉黛的素颜露出了女性天然的美。她的表情不做作,自然而坦率的看着林遥,林遥心想,换了别的男人,一定会为她动心。
  张妮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MD,不问过林遥的意见就把耳机朝他的耳朵塞了进去。
  林遥明显对她突如其来地动作感到别扭,可又不好意思落了女孩子的面子,有些僵硬的让她把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
  张妮调皮的笑了笑说:“你一定不习惯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别在意,我就是想请你听首歌。”
  张妮没有等林遥说什么,就在MD上按了几下。随后,林遥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首英文歌曲。
  轻柔委婉的曲音,略带伤感的女声,林遥瞬间就被这首歌打动了。不由自主的沉浸在只有歌声的世界里,等到歌曲结束了,他才看见张妮温柔的笑脸。
  “怎么样,很好听吧?”
  “这是什么歌?”
  “电影《天使之城》的插曲《ANGEL》。是首老歌了。”
  “为什么要给我听?”有的时候,林遥真的是一个比较迟钝的家伙。
  “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要和朋友分享啊。”张妮说的轻松自然,也说的理所当然。
  林遥不明白,这才见过几次啊,就把自己当成朋友了?至少,他就不会把仅仅进过几次面的人当朋友看。
  他们着说着话,助理拿着一个热水杯和两个杯子走了过来,嘴里说着:“是啊,已经让我分享到连做梦脑子里都是这歌了。林警官,你房间里有电脑吗?”
  林遥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随口说了没有。
  “那就好,要不然她绝对会将这首歌在你的电脑里播上无数回,直到你和我一样,做梦都在唱这个!”
  张妮这个人,该说她可爱,还是任性呢?林遥有些苦恼的摇头。
  助理放下了东西,就抓着张妮的衣服领子把人提了起来。
  “你还磨蹭什么,再不走化妆师又要揪你耳朵了!快去!”说着,就把张妮推出去好远。
  张妮不愿意的噘着嘴,助理一瞪眼睛,她就不敢调皮了。一边跑着一边还回头喊:“林警官,晚上我去找你玩啊。”
  看着张妮跑远了,林遥心说:“正好!”
  林遥正要趁着这机会对这个助理问问情况,等着助理倒了两杯菊花茶坐下时候,笔林遥先开口说了话。
  “她很有意思吧?其他明星的助理都像保姆一样跟着自己的雇主,可我和张妮都分不清谁是说话算的人了。我做助理已经快十年了,伺候过不少大牌明星,她是唯一一个,让我不拿薪水也愿意留下帮忙的人。”
  林遥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也觉得这样的张妮难能可贵,可他意不在此,本想简单的应付几句,可一想要从这个助理嘴里找点线索,还是顺着她说的好。
  林遥和张妮的助理随便聊了几句,林遥看火候差不多了,就问道:“剧组出了命案,你们没有受到影响吗?”
  “怎么会没有。男一号要重新找人来,最近都是拍摄的其他演员的戏。要不然那小妮子还能这么清闲?外界的媒体都把脑袋削尖了要进来采访,外联的那些人都快得神经病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啊。”
  “我知道张妮是女一号,冯晓航死的那天晚上,她是和谁演戏呢?没有男一号在也没关系吗?”林遥拐弯抹角的问。
  “所有演员都有相关联的戏份。那天晚上小妮子戏不多,就是给别人搭戏。”
  “那张妮不是很辛苦,给别人搭戏,还要等着导演的审查?”
  助理看着林遥笑的有些过火了。
  “你绝对有职业病!什么审查啊?导演只会说一个字‘过’!就算行了。小妮子那人,烂好人一个,让她搭多少次都没怨言。要不是那天晚上几个群众演员戏烂的要命,她早回来了。”
  “你没有跟着她吗?助理不是都要跟着的吗?”林遥开始觉得张妮某些地方说了谎。
  “没有。又不是她的重头戏,她也不愿意我跟着,觉得我管的太多。一会不让她吃巧克力,一会不让她喝碳酸饮料,一会不让和打灯光的玩扑克。我要不在她身边,小妮子就像是大赦了一样。”
  林遥似乎没了耐心在和她耗下去了。
  “那天晚上张妮几点回来的?”
  “林警官,你审犯人啊?”助理再傻吧,也该察觉到些什么了。
  林遥没有让他看出什么来,怕后面的话她不肯说了。
  “我是想问,回来的太晚,有没有人送她?”
  助理的表情渐渐的变得有趣起来,像是再说:“啊,这样啊,嘻嘻”的样子。林遥心说:“她不会是误会了吧?”
  “那天晚上她自己回来的,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去餐厅给她定明早的早饭,刚好看见她在门口站着呢。”
  这么说,张妮并没有和拍摄夜戏的其他人一起回来,而是自己先回到了新庄这边,而张妮回来以后也没有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先去了餐厅。
  “看来她胆子真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很高兴和你聊天。”林遥必须去了解时间。
  助理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聊以后,林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餐厅。找了一直在晚上负责做饭的师傅问了案发当晚,张妮的助理是什么时间过来定早餐的。
  师傅告诉林遥是12:40。
  死亡时间——12:00至01:00
  
  林遥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后,开始推测张妮的时间表。
  张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旧庄的拍摄现场回到新庄。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她在12:40分的时候,已经到了餐厅门口,那么她就有可能有作案时间!
  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疑点。为什么张妮回新庄的时候,门口的保安没有看见她?为什么张妮在离开拍摄现场的时候没有人发现?
  既然已经到了餐厅门口,为什么没有进去?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站在外面,究竟是为什了?或者说,她是要等着拍戏的人回来,混在里面一起进入餐厅吗?这样做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尸体在王老三离开以后,被人移动过。那时候是01:00到01:10之间。这个时间里张妮应该是和助理在一起,她应该没有时间去死者的房间。
  看来需要再去问问那个助理,在餐厅门口遇到张妮以后的事。
  那么,冯晓航究竟知道她的什么事,竟然可以用来要挟她?而她又为什么要说谎?白润江查案的手法别说一个小姑娘,就算一只蚂蚁都能被他查出有没有慢性病来,为什么他对张妮却始终视而不见?白润江曾经扣留过宋彦婷,钱乐安,没有理由放过张妮,他究竟知不知道张妮的事?还是说,白润江已经知道了,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动张妮呢?
  林遥在纸上写着自己的疑问,房门就被回来的司徒推开了。
  看见林遥一副疑惑的表情立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是什么原因。
  林遥仔细的和司徒说了张妮的情况,司徒想的和林遥一样。
  等司徒说完了自己的意见以后,就对林遥建议:“我们需要一张新庄和旧庄的地图,这样可以清楚凶手的路线。”
  “晚一点你去找申卫平吧。跟他好好说说,我没想到他一直惦记着让我们再重新接受委托,你过去也该把问题说清了。”
  “嗯,我知道。啊,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我去村子里跑了一趟。”
  “去村子里?为什么?”林遥不解。
  “写恐吓信的人署名‘琴心’,我就想也许和这里的传说有关系。我找到一些人问了,他们都说琴心湖的确是有两个传说。”
  “你哄三岁小孩呢?跑了这么长时间,就这个结果?这是什么玩意啊?”人家哄孩子都给串糖葫芦,这故事根本就是糖葫芦的那根棍儿!
  司徒笑了笑。
  “别急啊。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和父亲相依为命,在女孩五岁的那年,父亲带着她离开了村子。十五年后,这个小女孩回来了,还带着一个男人。村子里少数的一些人还认出了这个当年的小女孩,问她父亲怎么样了?小女孩回答说,已经死了。小女孩和男人在村里子交了钱算是买了房子安顿下来,住了大概有一年多,村子里的储蓄所十一万现金被抢,一人死亡,抢匪是三个蒙着脸的男人。”
  “女孩子的男人是其中之一?”林遥问道。
  “他被当作是其中之一抓走了。因为根据当时储蓄所工作人员的证明,说一个抢匪是外地口音。而整个村子里就只有男人一个外地人。”
  “就因为这个?”林遥难以相信,当时的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你听我说完。男人被带走以后,女孩并没有着急,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并没有去抢劫,警察问清楚了也就放了。”
  “放了吗?”林遥总觉得,司徒这个人实在是讲故事的高手,他此刻就听的急着要知下文。
  “放了,警察说放了。”
  “这是什么意思?”林遥听得出他话里有话。
  司徒哼哼的笑了。
  “警察是把男人放了,可男人并没有回家。出现在琴心湖里,头上有个洞。”
  “死了?这事跟案子有什么关系?”林遥纠起了眉头。
  “我没说这事和案子有关啊”司徒样似散漫的说。
  林遥的头上开始积满了乌云,司徒立刻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着坐到人家的身边献媚的笑。
  “我就是知道了这个故事想回来跟你说说,怪我一开始没讲清楚。”
  林遥的头上滚滚闷雷!司徒的小心肝都开始打颤了。
  “小遥啊,你看看,这几天你心情也不大好,我想逗你开开心嘛。”
  终于,林遥发怒了!
  “司徒,你猪脑袋啊?这故事是用来逗人开心的吗?你们家这么逗人啊?”
  “你看看你,别生气啊。我这次不是弄个真事来嘛,总不能还用老母猪那样的段子逗你,啊!!!!”
  话还没有说完,司徒就已经被林遥直接用铁拳灭口了!看着林遥就要离开,司徒顶着脑袋上的包,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任凭其挣扎就是不肯放开,林遥也懒得跟他胡闹了,索性也不动,让他一边揉着头一边把自己重新拉回了身边。
  “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讲故事了,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看着司徒可笑的样子,林遥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司徒见缝插针就粘上去了!估计还是没被林遥打够。
  林遥耸了几下身子没能甩掉大粘糕,气恼的看着他半抱半靠的粘着自己。
  看着林遥不再动了,司徒得寸进尺的就把人抱在了怀里,用一种适合讲“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的声音,继续讲下去。
  “当初男人刚被抓走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闹上女孩的家说她男人抢走了钱,要她还钱,还把她的家能拿的拿,能砸的砸,反正就是欺负人,还威胁她离开!女孩说什么都要等男人回来……怎么样,是不是和第二个传说很接近?”这厮又动起手脚来,其结果……可想而知。
  “废话太多!”一记铁拳送出,林遥让不老实又想抱在一起的人打回去!现在,听故事重要!
  司徒揉着被打疼的手臂继续讲道:“一些村民问警察男人招供了没有?警察说男人已经放了。可男人并没有回家,村民都说男人跑了,却并没有对女孩的态度好转。背地里对女孩指指点点,说得很难听。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湖里发现了男人的尸体。更有意思的是……在男人身上发现了抓住三个劫匪的重要线索,不出几天,真凶就归案了。警察说,男人是自己去找犯人,被发现后灭了口。这小村子里啊,就有人嚷嚷什么男人是琴心的化身。”
  “哈?”林遥觉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男人就被传为了琴心的化身了?另外……
  “司徒,我还是要问,这事跟案子有什么瓜葛吗?”林遥的声音和表情告诉司徒,本少爷我没有耐心了,你最好捡重要的说!
  “你看看你,都说了不要急嘛。男人的遗物里有一份遗书,似乎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就写下点东西。里面提到,他一直都知道村里人在歧视女孩,说自己会像传说里的琴心一样仇恨村里人,死了也要诅咒他们!所以呢,村子里的人都非常反对有人长时间在这里居住。”
  听到这里,林遥似乎明白了。
  “而剧组这一住,最少是两个月!司徒,那个女孩还在吗?”林遥立刻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走了。男人的尸体找到以后她就走了。这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已经是女人了吧。”司徒边说边给自己弄了杯加冰块的咖啡!林遥看着都觉得冷。
  “你找个故事来也没多大用处。现在人谁不是自扫门前雪,有几个还真对外来人耿耿于怀到写恐吓信的地步?再说,他们就是要下手,也该对剧组的人,为什么恐吓信却到了申卫平的手里?最后一点,司徒……你是不是当我白痴啊?”
  “冤枉啊,宝贝!啊——!小遥,腿要被你弄断了!”
  “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一辈子仰着头和别人说话!”林遥听着那句宝贝,就想起自己被咬了XX的事!
  司徒赶紧笑脸奉上!紧跟着说:“我家小遥这么聪明,我……你别瞪我了,我真是没有其他的心思,就是觉得案子和传说一定有某种关联,才跟你说的。”
  林遥笑着白了一眼,跟着说:“少跟我腻腻歪歪的。我有事告诉你……你他妈的就不能坐正了,不要靠我身上!”
  被打了!司徒委委屈屈的揉着脑袋听林遥将龚向前和张妮的事说出来,最后,林遥补充了自己的看法。
  “我想起来,在白润江去抓王老三那天我曾经遇到过张妮,当时我们提到了王老三就是凶手,张妮的反应……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奇怪。”
  “怎么说?”
  “她当时非常惊讶的说了一个‘三’……司徒,你记不记得,我们遇到王老三那晚上,他要我们怎么称呼他吗?”
  “三哥!……看来,张妮很有可能认识王老三。”司徒的眼睛里闪出了瞬间即失的兴奋,留给林遥看见的只有深不见底的深邃。
  “小遥,这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明天就去调查张妮,这他妈的太费事了。剧组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我未必能套出什么线索来啊。”
  林遥斜着眼睛瞪了司徒,冷嘲热讽的说:“你不是最擅长勾搭别人吗,这点事还能难得住你?”
  司徒笑笑一只手臂环住了身边人的肩。
  “我不是把所有精神都用来只勾搭你一个吗,你也知道自己多难勾搭啊,这都勾搭快一年多了,还没勾搭上手呢。”
  “你勾搭起来没完了!先去找李峰,问问他知道什么……你起来不起来?”林遥眼冒寒光的看着挂在身上的大粘糕!
  




(修)偏执者 15

  唐朔那小动物竟然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和李峰成了朋友,林遥非常想知道小动物是怎么做到的?
  有了唐朔的关系,他们找到李峰的时候,对方显得很高兴。和几个同行的人打了招呼就和司徒,林遥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坐下细聊。
  林遥想了想,没有回自己的住所,他记得张妮说过,晚上还要找他。这个时候暂时不要和张妮碰面的好。
  司徒建议去旧庄那边的一个小酒吧,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聊着,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小酒吧里人并不多,一对情侣外加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人。
  司徒找了靠墙边的座位,又叫了几杯啤酒和水果,随后,他朝着林遥一个眼神飞过去,那意思是“我要开始问了,亲爱的。”
  林遥又是一记白眼告诉他“请示可以,含情就免了。”
  “李峰,我们今天找你是有事要问。”司徒收敛了赖赖的笑,表情略微严肃的对着李峰。
  李峰刚拿起啤酒,一听司徒的话,就愣了愣。
  “行啊,我知道的就告诉你们。”李峰没太当回事。
  “在案发那天晚上,张妮是什么时候离开拍摄现场的?”司徒压低了声音。
  李峰对于司徒的问题明显感到吃惊,他挺喜欢张妮这个平易近人的大明星,对于司徒的问题有些抵触。等着他想了想才说:“你们问张妮姐,是怀疑她啊?”
  “李峰,我们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林遥的手肘撑在桌子上,近距离的看着李峰的眼睛。
  李峰这会都不知道愣了几次了!看着林遥秀美又英气的脸上真诚的表情,心里的抵触消失不见。
  李峰正想着要怎么说呢,林遥那边也给司徒扔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摆平了!”
  司徒马上回复:“爱死你了!”如果把司徒的目光形容是水的话,准能把林遥淹死!
  李峰可没看见那两只眉来眼去的活物,整理了一下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那天晚上张妮姐拍完最后一场戏是23:00,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剧务喊大家休息清楚的说了时间。休息的时候我看见张妮姐和灯光组的几个人玩牌,还喊的好大声。后来,我想想……休息了十分钟,就是23:10分……第一场戏的第一条没拍完楚导就喊停了,好像是23:25分左右吧,那时候我听见停在一旁的化妆车里张妮姐打电话的声音。然后我就去干活了,再看见她就是在餐厅里。”
  23:25分!林遥默默的记下这个时间。
  司徒把盛着啤酒的大瓶罐拿起来,亲自为李峰又倒了一些问:“回去的路上,你没有看见她,或是听见她吗?”
  “嗯……没有。”
  “你进了餐厅的时候,是看见她已经在里面了?”
  “我没注意。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和别人说话呢。”
  “谁?”
  “厨师。”
  林遥听着李峰和司徒的一问一答,也插了个问题进去。
  “李峰,在餐厅的时候,你看见张妮的助理了吗?”
  “没有啊。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有看见她。”
  林遥心下想着,为什么助理说她去找餐厅的厨师预订早餐,而拍摄的人却没有看见她?厨师说过,那个时间是00:40分,而那个时候,拍摄的人应该已经到了餐厅才对。
  “李峰,你们到了餐厅的时候,是几点?”林遥问道。
  “几点?应该是快00:30吧。”
  “你确定没有看见张妮的助理?”林遥追问。
  “没有!肯定没有。当时我还奇怪呀,怎么助理没跟着她,还四处看看呢,反正我是没看见。”
  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
  “李峰,你看见张妮的时候,是几点还记得吗?”
  “我当时累坏了,没在餐厅吃,拿了我的便当要走的时候看见张妮姐的,可是时间我没看。”
  也就是说,李峰要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张妮,李峰从餐厅走回自己的房间大概需要十分钟,李峰是在01:00打了电话给贺振国说发现了冯晓航的尸体,在这之前,李峰还在房间里做了其他的事,大约消耗了三到五分钟,那么,他看见张妮的时间就应该是00:40分左右!这和餐厅说的时间相吻合。可是,厨师看见的人为什么是张妮的助理,而李峰看见的却是张妮本人?
  餐厅里不下三十个人,张妮究竟是怎么做到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的?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推测的话,那张妮必须要在00:30之前赶回到餐厅门口,然后混在晚归的同事们之间进入餐厅?还是说,她提前进了餐厅,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她是提前到的?剧组的人个个都累的快散了架子,没有人注意到她,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张妮和她的助理是谁去餐厅定了早餐?
  司徒转过头问李峰说:“白润江前几天是不是单独找你们谈过话?”看着李峰点头,继续问道:“找过张妮和她的助理没有?”
  “好像是找过吧,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听完李峰的回答,司徒的眼里闪过一道狡诈的光。
  “李峰,你是不是喜欢张妮?”
  李峰的脸红的让人惊讶,林遥使劲的瞪了一眼司徒!司徒笑嘻嘻的说:“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接近呢,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机会的。”
  李峰的头快要窝进自己的胸口了,小声的嘀咕着:“我没有喜欢她。”
  司徒笑嘻嘻的看着李峰,终于把李峰看的沉不住气了!
  “真的啊,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据我所知,剧组里有不少人都想追她。”
  林遥很想问问,司徒那是据什么所知?
  “这个我知道。一建组梁强就开始追张妮姐了,后来副导演也对她特别好。到了这里以后……”说了一半李峰突然停住了。
  “到了这里以后怎么样?”
  “说这话不好,人都没了。”
  人都没了?看来是冯晓航没错了!
  “冯晓航不是有女朋友吗?那个宋彦婷。”司徒一边给李峰添酒,一边说。
  “死者为大,我不想说什么坏话,可,可小航哥也太,太花心了。那边刚和宋彦婷好上,到了这里以后就突然开始粘着张妮姐,张妮姐从来没给过他好脸,他还不知道深浅的凑近忽。为这事,宋彦婷没少和他吵架。宋彦婷还放出话来说,要不是张妮明显对晓航哥没意思,她都要去找张妮姐算账了。”
  “剧组里就没人管管冯晓航吗?”司徒还没有结束这个话题。
  “这种事谁会说啊,只要不耽误工作,大家都是装做看不见的。”
  司徒点点头,随后和李峰扯了点无关紧要的话题,不一会就结帐离开了酒吧。
  回去的路上,都是李峰和司徒在说话,林遥始终没有开口,等着和李峰说了再见以后,趁着月色,司徒那个不老实的就摸啊摸得朝着林遥的手手去了!
  林遥大力的摆脱了司徒的手,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去,司徒意识到这样的林遥有些奇怪。不,应该是说,自从他回来以后,林遥经常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要让司徒说的清楚些,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有时候林遥看自己的目光中总有些疑惑,不安和悲伤。刚刚那种态度,更让司徒惶惑不已。
  司徒紧走几步赶上了林遥,温柔的笑问:“怎么了?”
  林遥不理他,自顾自的走路。
  司徒也没有进一步追问,陪在他身边超住所走去。
  等进了客厅,司徒来不及把门关上就一把抓住了要上楼的林遥,表情也不那么无赖了。
  “你究竟怎么了?从酒吧出来你就不说话,一开始还好好的。”司徒有些急了。
  林遥看着他那种“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放手”的表情,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司徒,不管什么人你都能坑蒙拐骗的问问题,你直接就问,冯晓航和张妮之间有没有冲突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算了,你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司徒没有和以往那样笑嘻嘻的道歉兼哄林遥开心,反而是皱起了眉头。
  “小遥,你就是因为这事跟我闹别扭?你也知道李峰对张妮很敬佩,如果我直接问他,他一定会想我在怀疑张妮因为冯晓航的事,有可能是凶手,他还会说实话吗?”
  林遥火了!
  “那你就挖个坑让李峰跳!李峰没有义务帮我们,你这么做不觉的亏心吗?”
  “小遥,你究竟是怎么了?以前我们一起办案的时候,我不也是这样吗,你从来没有生气,今天你怎能了?”
  “我他妈的神经错乱了行不行!”话还没有说完,没有关的门外就站着一个人。
  林遥愣了一下,随即司徒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见了张妮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对不起,我,我回去了。”看出了俩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张妮很识趣的道歉,准备离开。
  “等等!”林遥一把甩开司徒,紧绷着脸朝着张妮走过去。
  司徒眼睁睁的看着林遥和佳人离开,气闷的拿出香烟点上,大口大口的吸着。
  他不明白林遥究竟是怎么了?按理说,俩个人已经算是开始交往了,就是差那么一句话。可司徒总觉得,俩个大男人,弄得那么腻腻歪歪的没意思,彼此心里明白就好,用不着一定要说出口。可廖江雨曾经说过,这事啊,就像是结婚证。你没说这句话,就等于是非法的,说了这句话,你就是领了证受法律保护了!司徒当时一笑了之,根本没把廖江雨的话当回事,难道,林遥是在为这个生气?
  刚想到这里,司徒痛骂自己一句:“笨蛋!”,林遥怎么会是在乎这种事的人,又不是女人。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对自己不满啊?
  司徒这时候已经忘了什么案子了,满脑子都是林遥的事。
  
  司徒那边想破了脑袋在琢磨着林遥的问题,而林遥本人正在和张妮走在月下。
  虽然身边有佳人,可林遥的心还是留在房间里某个人的身上。张妮似乎察觉到林遥有心事,小姑娘没敢说话,就默默的走在林遥身边。
  不知道这样走了多久,张妮那性格终于忍不住了。
  “你和朋友吵架了?”张妮小心翼翼的问。
  林遥苦笑着点点头。看见林遥笑了,张妮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她的笑皎洁如明月,林遥的笑黯淡如云后的星。
  张妮看着林耀就觉得笑不出来了,渐渐的被林遥伤感的表情所感染,等着走到了月光稍稍明亮些的地方,张妮突然停了下来,猛的抓住林遥的手臂凑了过去!
  脸对着脸,很近。
  “吵架说明你们感情很好,只有感情好的朋友才会吵架!你现在不开心,你的朋友一定也不开心!我每次和朋友吵架就是这样,可是,吵完以后,感情会更好哦。所以,你不能这样苦着脸啊,难看死了!我和朋友吵完以后都不敢见人的,脸都皱成一团,像个包子!就总是这样。”说着张妮用双手把自己脸上的五官挤到一起!
  不想笑也忍不住了,林遥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鬼脸,别说,还真有点像包子。
  “啊,你还笑我?刚才你比我还难看呢。不过呢,你现在的笑很好哦。”
  无形中,张妮化开了林遥郁闷的心情,眼前这个女孩子再一次让他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还在生气吗?”张妮眨着眼睛,像个天真的孩子似的看着林遥问。
  “好多了。”他的确是好多了。
  “那就是还有气了。你们是男人啊,生气就去用拳头解决啊!我和助理吵架的时候就想,我要是男人,一定扁她!啊,不行,男人是不能打女人的。”说到最后,张妮几乎是自言自语了。
  林遥想着,如果和司徒之间的问题可以用拳头来解决的话,那他不介意把司徒打成植物人。
  虽然他很喜欢和张妮聊天,可案子在他心里占据的空间更大。他不想错过眼前的机会。
  “你和助理的感情很好吗?”林遥平静地说。
  “嗯,好的不得了,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这人,怎么总是用些奇怪的比喻。林遥心里笑着。
  “出事的第二天晚上,她担心我害怕,在床边守了我一个晚上呢。第二天就让我给她买最好的化妆品,哈哈。”
  “第一天晚上她没有陪你吗?”林遥一点一点的接近目的。
  “第一天晚上我们还不知道冯晓航已经出事了,你还是警察呢,这个都没想到。”张妮顽皮的白了一眼林遥。
  “你,你讨厌冯晓航吗,张妮?”
  林遥的话刚刚说完,走在他身边的张妮惊讶的不动了。
  “怎么了?”林遥诧异的问。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张妮笑的好温美。
  林遥见过很多漂亮的女性,但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毫不做作,打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笑容。这笑容并不是最美丽的,但却是最暖人心的,林遥再次产生疑问,这样的人会是凶手吗?
  张妮发现林遥正在发呆,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啊晃。
  “叫了名字很正常,你就这样开心?”
  “当然啊,我们是刚认识的朋友嘛。啊,我到了,今天晚上要早点睡,明天四点半就要去化妆。你回去以后要是和朋友打架,明天一定要告诉我结果,再见。”张妮说完以后,蹦蹦跳跳的进了她自己的住所。
  佳人的身影前一秒刚消失,下一秒林遥就意识到。他最后一个问题,被张妮很巧妙的一笔带过。
  张妮,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以小乌龟散步的速度走到了自己的住所前,林遥看着客厅的灯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司徒。
  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司徒正紧锁着眉头坐在沙发上和茶几上的什么东西较劲呢。听见林遥回来了,抬起头的时候,林遥等着看他温怒的表情,等着听他装作很冷静的质问。
  “回来了,出去也不多穿件衣服,脸都冻白了。过来快暖暖吧,正好帮我看看这个。”司徒笑着和林遥说话。
  对于这样的司徒林遥反而不会应对了,本想回来可能继续和他吵的,现在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顺着他的梯子就下来了。
  走到了司徒身边坐下,林遥看清了茶几上的东西,是一张山庄的地图。
  “你哪来的?”林遥问道。
  “刚才去跟申卫平要的。我们需要了解这里的地形,才能更清楚凶手是怎么行动的。”
  司徒把地图往林遥那边推了推,趁着林遥细看的时间里,他起身给带着冷气回来的人冲了杯热热的咖啡。
  林遥大概看明白了以后,俩个人开始讨论了。
  “凶手应该不会是住在山庄里的人,至少在案发当晚不能住在这里。巡逻的保安和拍戏回来的人,来来往往的,一定会被看见。所以,我推论案发当晚,凶手杀了人以后立刻离开的种类。你看看,死者的住所是在山庄南面靠最后的位置上,如果从正面有三条路可以过去。可是,这三个方向都有人居住,路灯也多,不被人看见的可能性太小。”司徒一边说,一边指着图纸。
  “可如果从东面走,就会经过小树林,再经过三五个客房,就能到死者的住所。案发时又是深夜,没有目击者也说得过去。”林遥很快就找出一条路。
  “看来是这样。小遥,你看看这里……死者的住所后面是一块面积不大的空地,然后这里就是围墙,围墙后面的就是露天温泉池,现在温泉到了午夜00:00就停止营业了,管理人员也会离开。”
  “你是说,凶手有可能杀了人以后从高三米的围墙跳过去,进入温泉池藏起来吗?可你也要明白,凶手可以跳墙进入温泉池,可是温泉可以出去的几道门都是在外面锁上的,要怎么出去?我觉得,凶手从这三条路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
  听完了林遥的分析,司徒默默的摇了头。
  “小遥,凶手在01:00到01:10之间在死者的房间里,假设他藏在什么地方躲开了李峰,随后在离开,那也是01:10分以后。你看看,剧组所有的人都住在死者的周围,01:10之后大多的人都在很疲劳的情况下快速吃完饭回到住所,凶手无论走哪条路都有可能会被人看见。一个俩个他躲得过,十几个甚至跟多的人他还躲得过吗?”
  林遥似乎接受了司徒的话,陷入了沉思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司徒突然抓住了林遥的手腕就说:“走,去露天温泉看看。”
  林遥知道,司徒办起案来,从来不管什么时间的,索性也跟着他一起放弃了休息。
  




(修)偏执者 16

  夜,已经深了。
  俩个人走到冯晓航的住所后面,站在三米高的围墙下。围墙把整个新庄包围起来,直到大门处。三米看起来并不高,可没有工具也不用想着可以轻易上的去。
  林遥看着身边的司徒问:“你打算怎么过去?”
  司徒笑了笑,助跑了几步就跳了起来,双手扒住了墙边,很容易就坐在墙上看着林遥伸出手。
  这男人遭恨的运动神经!林遥在心里小小的吐糟了一句把手给了司徒。
  俩个人顺利的进入了露天温泉池,不等司徒有下一步的行动,林遥就提醒他说:“凶手可未必有你那种野兽一样的体能。”
  司徒笑嘻嘻的凑过去。
  “夸我呢?”
  林遥冷眼瞪他。
  事实证明,就算是司徒和林遥加起来,也没有能够从几道外面加锁的门出去。
  
  回到客房的俩个人基本上都有些累了,司徒趁着林遥打哈欠的功夫赖皮的在人家的脸颊上偷了一个吻,惹的林遥红着脸骂了一句。话还没落地,司徒那厮就跑进自己的房间躲过一难。
  
  气恼着把门摔的叮当响,林遥一头钻进浴室,将自己洗刷干净以后没有睡觉,反而是坐在了写字台前,拿了纸笔。
  林遥那种鬼画符似的字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他将掌握的所有线索一一列出,希望能够得到些新的启发。
  写恐吓信的人有可能就是山庄内部的人,而凶手……山庄和剧组两方面的人都有可能。
  不管王老三说了什么谎,但是他一定去过死者的房间!而凶手在王老三离开死者房间以后,回到案发现场,李峰也在01:10分……
  刚刚写到这里,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打开了门,看见司徒穿了条睡裤,光着膀子站在门口,头上还有水滴,像是从浴室里跑出来的。
  “怎么了?”林遥问道。
  “算错了时间了,我们都算错时间了,小遥!”司徒急切地说。
  “算错时间?什么意思?”
  司徒拉着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林遥看见他的床上凌乱的散放着一些东西,司徒拿过一张纸就说:“你想想,李峰在给贺振国打电话的时间是01:00分,李峰回到住所以后并没有立刻进入死者的房间,而是先准备了第二天要用的东西。这至少需要三到五分钟吧。李峰不可能回到房间就准备东西,他至少还会把便当放下,洗洗手什么的,这也要最少三分钟的时间。所以,在李峰进入死者房间之前,李峰自己用掉了八到十分钟的时间,那李峰就是在01:00之前回到住所的。这个时间……”
  “这个时间也是凶手返回现场的时间……该死,怎么漏算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林遥气恼的接过司徒手里的纸笔,刷刷的开始写起来,最后还是和司徒一样的结果。
  司徒拿过他写的东西,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好丑的字,啊!说实话你也打?”司徒冤枉坏了。
  司徒可怜巴巴的把纸放下。没办法,他认为,除了林遥本人谁也看不明白上面写了什么。
  司徒从对林遥的字感到震惊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对面前的人说:“这样一来,凶手和李峰的时间完全重叠了。”
  “去找李峰!问问他在什么地方准备的东西,回到房间以后都做过什么?”说着,林遥抓着司徒的手就要走,而后者竟然反手把人拉住了。
  “要去我没意见,可你也等我换件衣服啊。”
  司徒这么一说,林遥才注意到,司徒还穿光着上身呢。宽阔的胸膛和结实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性感的颜色,瞬间,林遥红了脸。
  “快点,我外面等你。”林遥急着要出去,司徒也不拦他,看着人要关门的时候,还甩过去一句:“我不介意你看着。”
  “我介意看着你!”满头黑线的林遥头也没回就关上了门。
  
  到了李峰住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司徒似乎没有时间观念一样,上去就咚咚的敲门,林遥气的一把拉开他。
  “你当谁都跟我们是夜猫子?”说完话,林遥很温柔地,很有节凑地,很轻缓地敲门。
  司徒站在一旁看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李峰,你睡死了?给我起来!听见没有?李峰,你给我起来开门!”
  司徒心里这个笑啊,就知道他的耐心只有三分钟而已!这不,都快把李峰的门敲坏了。
  睡在里面的人终于被林遥的狮吼功唤醒来开门了,司徒就听见里面叮呤咣啷,稀里哗啦的,等着终于看见李峰的时候,人家孩子都快哭出来了。
  “林哥啊,我没得罪过你啊。”
  林遥大踏步的进了房间以后,让李峰坐下。随后问道:“你在案发当晚从餐厅回来以后,都做了什么?”
  李峰看了一眼司徒,司徒朝他无奈的笑笑,李峰叹了口气回答道:“回来以后我先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然后洗澡,再然后吃饭。”
  “所得具体点,从你进来以后,都在什么位置做过什么事,把细节都说清楚。”司徒强调。
  “嗯……我开了门,把便当放在茶几上,然后去洗手间洗手……”
  “哪个洗手间?”司徒问道。
  “就是后面的那个。”李峰指着一楼的洗手间说。
  “然后呢?”
  “洗完手,上了楼。在自己的房间里准备东西。”
  “当时你没有注意到冯晓航房间的异样吗?”
  “没有啊,当时我又累又困,走路都是低着头的。根本不有注意。”
  “继续说。”
  “在房间里准备完东西,就洗澡。”
  “等等!”林遥插了句话说:“你准备东西和洗澡用了多少时间?”
  “大概十分钟吧。”
  十分钟?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中读懂了惊讶与疑惑。
  司徒微锁眉头让李峰说下去。
  “洗完澡我就去一楼拿便当,等我刚上了楼,才想起来摄像机的一块电池还在冯晓航的房间充电,就去他房间拿。当时他房间里没开灯。我为了找电池把灯打开以后,就发现他已经那样了。”
  “李峰,从你回到这里开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哎呀,这个问题,我都不知道回答过几次了。根本没有!就是有,当时我的状态也不会发现啊。”
  “你的状态怎么了?”司徒随口问他。
  “简单说就是‘累死了!”走路都打晃。看东西都不清楚。“
  听了李峰的描述,林遥觉得不大对劲了。
  “李峰,这种情况你经常有吗?”
  “可不。那些演员还可以趁着没戏的时候休息,我们工作人员天天要跟,场场要跟,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拍个戏人就瘦一圈,我都习惯了。”
  林遥有些失望,看来李峰并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司徒突然站起了身,甩了句:“你早点休息吧”拉着林遥你就走。
  李峰愣愣的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按照时间来推算,李峰是在00:40分离开餐厅,用了不到十分钟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在00:50分回到住所的李峰自己消耗了最少十分钟的时间,也就是01:00,随后发现死者。
  张妮是在00:30分到了餐厅门口,也许更早些。随后,厨师和李峰在00:40分看见了她,可厨师为什么说看见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呢?
  林遥的脑子里一直围绕着这些思考着,等着司徒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就对他说:“小遥,现在的情况我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王老三就是杀人凶手,恐吓信和他基本上没有关系,根本就是另外一个案子。”
  林遥诧异。
  “这,这你要我怎么回答?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有。说实话吧,就王老三那样的,我是不相信他能干出什么高智商的事来,在回想一下他说的谎话,这分明不是他自己的编的。现在光是我们俩在这胡乱猜不是办法。也许,凶手另有其人。”
  “时间呢,凶手要是其他人,时间上根本就不对!”
  “我只能想,如果王老三真的是在00:30之前离开。而凶手却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隐藏起来了。”
  林遥的话音刚落,司徒就突然大声叫道:“对!隐藏!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凶手根本就没有走,他藏起来了!”
  林遥惊讶的看着司徒,如果说人类有视觉死角的话,那么,这就是思维死角!
  “小遥,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的话,那凶手不是重新返回了案发现场,而是一直都没有离开!王老三喝多了酒去找死者算账,那动静一定小不了。就算他想来个偷袭,但是那时候被酒精麻痹的大脑控制不好身体,一定会发出某些声音,凶手听见有人进来了必定会找地方躲藏。等着王老三惊慌的离开以后,凶手把尸体摆放回原位,再离开。凶手前脚刚走,李峰后脚就回去了!”
  “我们绕回了原处。凶手是怎么离开的?为什么要移动尸体?”
  “这些都需要调查了,从一开始我们忽略的问题太多了。现在,我们有一件必须做,却又困难重重的事。”司徒看着远处的路口,神情有些不可测。
  “我知道,再见一次王老三,他在白润江的手里,我们想见他……”话没有说完,林遥的电话响了,还琢磨着这个时间会是谁?就看见了屏幕上显示了“唐朔”的名字。
  林遥赶忙接听了电话。
  “小唐,结果怎么样?”林遥急着要知道化验结果。
  “可能让你们失望了。就是一些很普通的烟灰,还是同一种烟的。”
  林遥没有挂断和唐朔的电话,就把结果告诉了司徒。司徒出了口长气从林遥手里拿过了电话。
  “小唐,我是司徒。那些烟灰是国产烟,还是进口烟?”
  “进口的。”
  司徒没有再说什么,等着唐朔叫了他一声,才说:“辛苦你了,有事再通电话。”
  把电话还给林遥以后司徒问他:“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想去走走那三条路,看看凶手有没有可能躲过路人。”
  “明天再看吧。回去睡觉,案子才刚刚开始,身体是工作的本钱啊。”说着,拉起了林遥的手朝他们的住所走去。
  林遥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没有脸红,表情上复杂了些。
  “司徒,你为什么对那些烟灰这么在意?”
  “当时我说过,烟灰量明显是两只或两只以上的,而烟蒂却只有一个。这是我在意的其一。”
  “其二呢?”
  “其二,我知道死者吸的是进口烟,所以我想化验一下,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牌子的香烟。”
  “有其三吗?”
  “有。尸体没有任何搏斗或是挣扎过的迹象,我想凶手可能是让死者先陷入昏迷状态再杀人,那么,也许烟里就会有使人晕厥的药物。看来,我得料想都错了。刚才我推论王老三就是凶手也错了,凶手是死者的熟人,死者不可能对王老三毫无戒备。”
  说到这里,林遥看见了司徒有些兴奋的表情,能够感觉到他内心内深处被激起的无限动力!不清楚为什么,林遥的眼中多了些遗憾和犹豫。
  “嘁!”
  “怎么了?”听见了林遥自嘲般的声音,司徒不禁问了他。
  “没什么。你还是想想死者那张脸吧,死因是窒息。你应该知道,窒息而死的人大多都颜面青紫肿胀,脖子静脉怒张,这是典型的窒息证象。有的甚至出现排尿排便现象。可冯晓航那张脸,说句不好听的,他就是安详的去了。”
  司徒笑了笑说:“这个也是我一直在考虑的问题。尸体太干净了,最开始我曾经推测是凶手在杀了人以后清洗了尸体,可这样并不能解释,死者的面部表情为什么没有窒息的征象……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样让我头疼的案子了,这个假期过的,还真是刺激。”
  林遥斜着眼睛看了司徒,没有说话。
  
  回到了客房以后,司徒也明白他们需要储存体力精神工作,没有再闹林遥,叮嘱他马上睡觉以后,自己也回了房间。
  
  一夜无话。
  
  林遥早早的就醒了,眼睛有点酸涩以外并不觉得没有睡饱。等着他刚刚打开房门就听见司徒在一楼喊他。
  看见司徒正在大口的吃早餐,就知道他又打电话叫餐厅的人从饭过来了,还想趁着去吃咱饭的时间问问厨师呢。
  “快过来。”司徒叫着。
  林遥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司徒也进忙活的把东西吃完,俩个人匆匆忙忙的离开。
  
  刚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一些人聚集在门外聊天。其中一个他们曾经见过,正是村子里开小饭馆的古淑慧。
  林遥也看见了古淑慧,正想着要不要打招呼,古淑慧就朝他们招手微笑。
  “原来你们住在这里啊。”等着俩人走近以后,古淑慧先说了话。
  “是啊。老板娘常过来吗?”司徒似笑非笑,看的一群餐厅服务员小姑娘们眼睛直冒小心心。
  “偶尔过来送点东西。”
  肯能是见古淑慧和司徒能说上话,几个小女孩都跟着她和司徒攀谈起来。
  “古姐姐经常到山上摘山菜,新鲜着呢,每次都会分给我们一些。中午你要是过来吃午饭,我就做给你吃。”一个小女孩脸蛋微红的对司徒说。
  “是吗?那我有口福了。你人这么可爱,手艺一定也不错。”司徒笑的真是灿烂啊。
  司徒那灿烂如阳光般的笑容让众多异性为之心花怒放了!
  “你不记得我了,前几天我还给你房间送过餐呢。”
  “这里可爱的女孩太多,记不住了。“司徒还不知道收敛。
  “我们乡下丫头那比得上城里的。”
  “谁说比不上?我就喜欢你这样可爱的乡下丫头。”司徒这边话音没收尾,一股子寒气就从身边袭来!
  林遥想,要不是认清自己的性别和某人的本性,这会他包准一个大耳刮子过去,看某人还敢不敢到处招摇!
  司徒胆怯的看了心上人一眼,痛骂自己怎么就恶习不改!
  林遥反而笑的坦率,根本就没理会司徒请求宽恕的眼神,走到古淑慧的面前拿起了她脚下箩筐里的一些山菜。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摘的,这么多,一定起了大早吧?”
  古淑慧笑了。
  “天不亮出门,等到了山上正赶上下露水,这时候的山菜最嫩最鲜美。要是过了时候,等太阳出来了,就不行了。特别是这种,要是粘着露水被太阳晒了,摘下来就苦了,等中午让小丫头们给你做,香着呢。”
  “这里边学问还不少。古大姐这些菜要是在城里卖,至少也要几十元一斤。”
  “哪有那么贵啊。最多也就是七八元而已,再说,等着运到市区了,这菜也蔫儿了。”
  司徒看着他们聊得起劲,心里更没底了。身边还纠缠着一堆“可爱”的小姑娘们,司徒就没了其他的心思,简单的和异性们说了句话,就推着林遥进了餐厅。
  “别生气,我以后注意。”司徒小声的道歉。
  “注意什么?”林遥莫名其妙的看着司徒问。
  “看看,你还真生气了。我就是跟她们说说话,没别的意思。以后一定注意。”
  林遥不走了,转了身淡漠的看着司徒说:“一边凉快去吧你!为你生气?大哥,你谁啊?”
  “小遥!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这么说?”司徒拿这样的林遥最没办法了。
  “是我的?不可能,我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林遥嘲讽了一句。
  “小遥!我们小手也拉过了,小嘴也亲过了,小腰也抱过了,小屁屁也咬过了,你敢提裤子不认帐?”这个司徒啊……
  司徒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林遥的暴打了,可林遥竟然没生气,还主动靠近了司徒蛊惑的笑着说:“对,我就是不认帐!”
  说完人家林遥转身就朝餐厅里面走去。
  后面那个目瞪口呆的司徒心里这个恨啊!这要是在房间里,他一定会抓了人就吃的干干净净!
  司徒在内心世界捶胸顿足的后悔着,就看见林遥回了头,微笑着对他说:“可惜啊,这不是在客房里。”
  天呐!司徒第一次有一种被林遥调戏了的感觉!除了瞪大了眼睛以外,基本上什么都不会了。
  林遥嘴角上翘,心里这个乐!谁说会耍无赖的只有他一个?谁说他治不了他?哼,不要以为司徒越来越会对付林遥,人家林遥对付他也是游刃有余了!
  司徒不管是心里还是脸上都笑开了花,紧跟着追上去走在林遥的身边,怎么看都不够!
  等着他们找到了当晚那个厨师,厨师还以为他们俩人中了什么邪,好半天没敢吭声。
  司徒收敛了自己放肆的目光,和林遥一起与那个厨师谈了大半个小时才离开。
  
  




(修)偏执者 17

  “看来那天晚上厨师看见的人的确是张妮。”林遥离开了餐厅以后,对司徒说。
  “那么她的助理就应该是在00:30到00:35分之间在餐厅门口看见她的。前提是助理的话是真的。”司徒紧跟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林遥微微叹息,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清冷。
  “李峰最后在晚上23:25分听见张妮在打电话。假设张妮在23:25分以后离开了拍摄现场……她需要步行三十分钟才能到新庄,要去死者的房间怎么也需要四十分钟,也就是00:00左右……这刚好和死亡时间吻合。”
  司徒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欲言又止。
  “小遥,按照你这样推算的话,那张妮在00:00进入死者的房间,杀了人以后赶到餐厅门口等着拍摄人员回来,而刚好要又遇到了为她去定早餐的助理,时间就是00:30分。为了让拍摄的人不发现自己曾经离开,张妮就打发了助理回去,自己进了餐厅。离开的时候应该就是00:40分之后。”
  林遥不走了,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司徒问:“晚上是谁说的凶手在王老三进入死者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离开?又是谁说的,凶手和李峰赶着脚前脚后一个出,一个进的?张妮要是走在李峰的后面,要怎么去移动死者的尸体?换个角度看,如果张妮是移动完尸体以后再去餐厅,那不就是在王老三进入案发现场之前了吗?不管我们怎么算,王老三都是在00:00到00:30分之间离开的,而凶手也必须是在他之后离开。所以,张妮在餐厅的时间,不可能让她成为嫌疑人。”
  林遥有些讶异的看见司徒的脸上竟然有了酸酸的苦笑,不等他想想这是为了什么,司徒变了脸,变得没了表情。林遥心里起疑。
  “死亡现场的时间上,我只能推测凶手没有离开过。而张妮在这之前,也的确具备作案时间和动机。还有一点,根据调查出的线索来看,张妮和王老三很可能认识,不过呢,你放心,没有确凿的证据或是线索,我不会把张妮列为嫌疑人。”
  司徒最后的一句话,引来了林遥的侧目。他似乎明白司徒为什么要补充这一句,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林遥没打算说什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是完全没有必要。
  接下来,俩个人不明白什么原因,都不说话了。
  
  刚刚走过了第一个路口,就该朝着右边拐,路经小树林了。
  林遥走在司徒的身边,想起了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时,那天晚上手牵手走在林荫小路的情景。
  真是……此时非彼时。
  林荫路上,日渐寒冷的天气让树枝上的叶子都成了脚下可以发出吱吱声的枯叶,光秃秃的树木看了就让人觉得打从心底冷起来。林遥是个怕冷的人,他紧了紧外衣,没有把手像以往那样收在裤子口袋里取暖,说实话,他想试验一下,身边的人是否真的如他所想那样,有了怨气?
  默默的走着……林遥失望的让自己的手在口袋里取暖,这时肩上就多了一只手臂,将他抱的很紧。暖从心里慢慢升腾了。
  自司徒回来以后,林遥想着自己和他之间的问题比以前更多了。一些让自己郁闷的事情,让他面对司徒的时候难免心中有刺。一些事,他分不清是对是错,林遥明白如果只是案子,他不会这么笨拙,就是牵扯到了和他的感情,自己才会理不清,剪不断。
  想放下,却又如刺在喉。想说个清楚,却又觉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两个男人没必要摆在桌面上当个重要的问题来研究,可这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林遥心里就越发不明白了……早知道这样,以前就该积累一些和别人交往的经验。
  林遥天马行空的放纵自己的思绪,搂在肩上的手放开了,顺着他的手臂摸了手背上,温柔的握在掌心里。
  林遥感觉这司徒拉着自己的手,一同被收在了裤子口袋里取暖,一颗心又没规律的乱跳起来。
  这种愉快的心情正在跳跃着的时候,也是走到了树林中间的时候,林遥毕竟不想被人看见他们这样亲密的抱着,刚想要推开司徒,就听见树林深处一个女人的声音。
  “都说要你直接来找我,怎么又跑这来了?天这么冷你还去山上,不是说不再去了吗?”
  林遥停了下来,司徒看看他。
  林遥靠紧司徒小声的说:“是张妮。”
  司徒面无表情的朝深处看过去,隐约的可以看见张妮正在和另一个女人说话。他们没有离开,躲在一棵比较粗大的树后,仔细的听。
  张妮的话音落下,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不是喜欢山菜吗,我一个星期才上山一次,没事啊。”
  是柳淑慧!俩人相互对看一眼,都在心里说:“听她们说话,该是旧识。”
  他们这里偷听,那里继续对话。
  “你看看手啊,我给你的护手霜你用没用啊?”张妮说道。
  “我整天要做饭要喂鸡鸭的,用不惯。没事,等开了春就好了。”
  “你在考虑考虑,不再住这里了。我的家不够你住吗?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受苦,我说过啊,可以养你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快受不了了。”张妮听上去快要哭了。
  林遥越听越不对味,慢慢的闪出身子,朝里面看了看。只见流柳淑慧温柔的抚摸着张妮的脸颊,因为背对着林遥,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
  “傻丫头。我们不能在一起啊,要是被外界知道了……”
  “我不管!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你想把我一个人扔掉吗?”
  “不会的。你什么想我了,我就去看你。乖乖的,别再任性了。快回去吧,下礼拜我再来。”
  司徒和林遥看着她们张妮紧紧的抱了柳淑慧一下之后,她们各自离开了。
  
  司徒拿出香烟点上,好半天没说话。
  林遥也琢磨不透了。
  “司徒,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认识?而且好像还是认识很久了?”
  “小遥啊,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看张妮也不像是……这也不好说……难不成,张妮和我一样?”
  咦?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就问:“什么和你一样?”
  “双性恋。”司徒满不当回事的回答。
  林遥额头上的黑线都打结了!
  “我倒看不出,张妮哪里像变态!”
  “小遥,双性恋就是变态?你歧视性取向异常的人!”
  “我说你是变态!”林遥气鼓鼓的说。
  司徒笑了,随即重新抱着林遥说:“还敢拿话刺激我?小心让变态吃掉哦。”
  “吃我?只怕容易下咽难消化!”
  “什么意思?”
  “噎死你!”说完,林遥推开司徒就走了。
  笑归笑,闹归闹他们还是得继续讨论案情。
  “这个张妮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最好不要惊动她,无论是柳淑慧还是那个助理,和张妮的感情都不浅,冒然接近,一定会打草惊蛇。”司徒边走边说。
  林遥也同意司徒的观点。他一直在想,那个张妮实在无法把她和凶手联系在一起。可是,到目前为止,她的嫌疑最大!她有动机,有作案时间,唯一不吻合的就是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张妮的那个助理值得关注,现在看来,柳淑慧也不能漏掉。
  林遥刚想到这里,司徒就说:“晚上,再去尝尝琴心茶吧。”
  林遥看着司徒,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有了线索绝对坐不住!
  
  黄昏中的村庄别有趣味,如果有机会林遥真的想重游一番。
  等着他们到了小饭馆的时候,刚好看见柳淑慧送走了几个客人,看见了林遥和司徒,柳淑慧热情的打招呼。
  进了屋内,林遥说还想尝尝那些山菜,柳淑慧点头说没问题。
  不需多时,一桌地道的农家菜肴就做好了。司徒还要了一些泡酒,说是想聊聊天,让柳淑慧也一起喝两杯。
  要说这喝酒,林遥包准跑的比谁都快,因为它是属于那种,一杯脸红,两杯头晕,三杯倒地的人!
  司徒应该是有些酒量,可看见柳淑慧一口干的架势,心里就没底了。看来A计划是没希望了。
  三个人边说边喝,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柳淑慧拿起酒坛子又给司徒把酒碗斟满,司徒连忙说谢。
  “大姐这么能喝,我快不行了。”司徒装模作样的说。
  “这里的女人都能喝点,自家也都有泡酒。这酒不上头,多喝点。”柳淑慧喝了这么长时间,脸不变色心不跳。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很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司徒一仰头,一碗酒就见了底。
  “对!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古大姐,也喜欢‘将进酒’?”司徒见缝插针!
  “喜欢!就是有几句想不起来了,那个什么‘将进酒,杯莫停’后面的是什么来着?”
  司徒傻眼了,他虽然知道这将进酒,也读过,也听过,可现在你要他全部都想起来,哼哼,不可能哦。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林遥不紧不慢的说道。
  柳淑慧兴奋的看着林遥,继续说道:“‘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后面的呢?”
  “五花马,千金裘……”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来,与尔同销万古愁!”柳淑慧豪爽的拿起自己的酒碗撞了林遥和司徒的,自己仰着头,一口气喝的精光!
  司徒大概明白了,这个柳淑慧就算喝晕了,脸也不会红!既然是这样,那就继续A计划!
  “大姐,我敬你一碗!”说着满酒,饮尽。
  司徒和柳淑慧一碗接着一碗的喝,林遥看着都觉得反胃。实在看不下了,林遥就找了个去厕所的接口,尿遁了。
  农村的厕所都在院子里,林遥出来以后,看见面前房子的几扇窗户。夜空下,隐约能听见司徒和古淑慧谈笑风生。略加思考就走到窗前,没费什么力就跳进去了。
  进了里面看了看两边,左边应该是古淑慧的卧室,右边应该是客房一类的房间。林遥先是进了柳淑慧的卧室。
  卧室很干净,出乎林遥想象的事,这里没有炕,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老式的化妆台还有一个衣柜。化妆台上没有几个化妆品,除了梳子和一瓶很廉价的护肤品意外,就是绑头发用的发套了。林遥走过去拉开了化妆台的抽屉,里面也很干净。
  林遥尽量加快速度,等他翻看了化妆台和衣柜以后,一无所获的结果令她不太满意。飞快的想想,他的手掀开了枕头,随后又掀开了被褥。床板上一个藏在那里的东西进入了林遥的视线!
  顿时开始兴奋的林遥还不忘用手帕垫着,把东西拿起来。
  一块蓝色带有白线条的手帕,一看就是男人用的。手帕里面包着……这是信封!林遥心里更加兴奋。用手指摸摸,确定里面有信,就想打开。可是,蓝色手帕外面还用一根有些粗的白线系着,上面的扣结很特殊,林遥从没有见过。
  拿着手帕和信,林遥思量再三,没有打开。拿出手机,用照相功能拍下以后,把东西放回原位。
  
  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等着要离开的时候,林遥是架着司徒走的。
  
  回到了住所以后,林遥才想起在古淑慧家里发现的东西,拿出手机后对司徒说:“趁着你和柳淑慧豪迈的时候,我去她卧室转了转,发现了这个了,你看看。”
  司徒装成酒醉的样子也没了,笑着接过了手机,看到上面的照片以后,立刻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林遥问道。
  “这是一封信!你没看吗?”
  “没有,上面的那个扣结不简单,我怕打开了不能还原。”
  司徒左看看右看看,扑哧一声的笑了。
  “你笑什么?”
  “说了不准生气。”司徒看着林遥。
  “不生气,不生气。快说吧!”林遥已经做好被他调侃的准备了。
  “这个结,叫同心结。”说完,司徒观察者林遥的表情。
  “一个同心结我生什么气?你是不是没说完?”林遥深知司徒的恶性!
  司徒嘿嘿的笑。
  “这个同心结呢…….大概几年前吧,在某些地方非常流行。”
  听他说话支支吾吾,林遥就忍不住问是什么地方。
  “嗯……烟花柳巷之地。”
  林遥冷了脸。
  “看来你是没少流连啊。继续说。”
  哈哈,以前的旧账被翻出来了,他家小遥不会在乎以前的事……大概吧。
  “那时候,在陪酒小姐之间特别流行这种同心结。都会用彩色的线编一个系在身上或是钥匙上。”
  林遥看着照片里的同心结问:“这个是传统的中国结吗?”
  “不是,传统的同心结要比这个复杂很多。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在陪酒小姐之间流行的东西,柳淑慧竟然也懂?”
  林遥点头。
  司徒略微思考,就对林遥说:“看来这案子光凭我们俩个还是不行啊。你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我们该找人帮忙。”
  就算司徒不说,林遥心里也明白。这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和司徒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时间还有限。他本想让唐朔回来,可又不好拉着小家伙跟自己一起浪费了假期。听司徒说要找人帮忙,他自然是赞同。
  “找谁?和尚吗?”林遥问。
  “不行。江雨最近忙的都打算跟他们家猫借手借脚了……”司徒想着想着,就拿出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久才接听,司徒也不生气,直接划入主题。
  “我有事找你帮忙。具体情况去问江雨。一会我会传资料给你,你帮我查查上面的几个人……没良心的畜生,不是你找我干活的时候了?你现在又没事,帮我忙活忙活还能少活几年啊?……哼哼,我告诉你,你的软肋可在我手里捏着呢……别犹豫了,这里有个人你一定感兴趣,这家伙一眼就认出了你给我的匕首,还很热心的请我去喝了48小时的咖啡。这笔帐再加上你的软肋,就是你帮我的报酬,少废话,这事定了!”
  看着司徒挂了电话,林遥试探性的问:“你找的是?”
  “你认识,叶慈。”
  又是一个问题人物,这山庄越来越热闹了。
  话说,这俩个人又讨论了案情,等着困的不行了,天边也出现了亮光。
  
  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林遥就醒了,先洗了澡换了衣服,就出了房间门。
  敲了司徒的房门,里面没有动静,随手扭开了门锁,看见司徒抱着被子睡的正香。林遥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虽然没有叫醒司徒,林遥还是把窗帘拉的严实些,又将司徒抱着的被子抽出来盖在他的身上,随后,悄悄的离开了。
  
  趁着司徒蒙头大睡的时候,林遥去了大门口的保卫室。
  问了几个保安在案发前后几天有没有来借换脚踏车,结果是“没有。”
  “如果我在晚上想要从大门进来不被你们发现,这样的事有没有可能?”林遥继续问道。
  “不可能的!你看看,我们有两个警卫室。为了看得清楚,我们这几乎是一面墙的玻璃什么看不见?下面的水泥墙也只有四十厘米高,就算是小孩子进去,我们也能看得清楚啊。”
  林遥朝外面看了看,在大门的上方还有两个大探照灯,到了天黑就会亮起来,把周围照射的像白天一样,这样的情况想要偷着进来,的确是不可能的。
  告别了保安们,林遥继续在新旧庄晃悠着,不一会就到了案发当晚剧组的拍摄现场。
  林遥下了车,围着古香古色的房屋转了好几圈,等走到屋子后面就看见了一个人工的喷水池。
  喷水池已经没有水了,这个天气恐怕是停了吧。林遥绕过喷水池,就站在了墙根下。
  这是将整个旧庄都围起来的墙,和新庄的一样足有三米高。林遥看了看脚下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垫脚的东西,就稍稍走远一些,搬了一把竹藤椅子过去。
  踩在了椅子上,林遥区腿起跳,算是不费力的爬上了墙头。放眼看去,先是一条水泥马路,马路两边种植着四季常青的矮树,越过了矮树,就能看见新庄的围墙了。林遥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随即跳出了旧庄。
  落在地上的时候,因为脚滑没有站稳,险些摔倒的时候,意外的被人搀扶了一把。
  “小心点,怎么不走门?”
  看见眼前离自己很近的人,林遥恍惚了一下随即笑笑。
  




(修)偏执者 18

  看见眼前离自己很近的人是钱乐安,林遥恍惚了一下随即笑笑。
  “谢谢。”说了这样简单感谢的话,林遥离开了他的手臂,站稳。
  “林警官,你这样很危险啊。”钱乐安的声音柔和的很,就像他人一样的柔和。
  “没关系,我习惯了。”
  “习惯跳墙了?”这本是句玩笑话,送钱乐安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让听的人多了些被关怀的感觉。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没有工作吗?”
  “今天没有我的戏,休息一天,出来随便走走。不耽误你时间了,回头见。”钱乐安非常爽快的就走了,完全没有打听林遥这是自做什么。
  看着钱乐安走路时还有些不自然,就想到他在案发当晚走夜路把脚扭到的事,竟然开口喊了一他一声。
  “怎么了?“钱乐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遥微笑。
  不得不承认,就算是林遥这样淡漠的人,在面对钱乐安那种温和笑容的时候,也微微愣住了。
  “你,你的脚伤还没好吗?”
  “医生说还要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吧,我是近视眼,晚上走路经常会摔。见笑了。”
  “不,你慢点走。”
  钱乐安点点头,转身慢慢的走远。
  钱乐安离开以后,林遥发觉刚才那种有些烦躁的感觉不见了。
  没什么心思顾及自己感受的林遥,低下头看着地面上的矮树。
  发现就算身手敏捷的他也会弄坏了一些矮树,没有过多在意被自己弄得断歪的植物,朝着新庄的围墙走过去。
  站在围墙下,林遥采用了助跑的方式,这一次他费了些力气才抓住围墙的边。
  双臂用力,脚踩着光滑的墙面,等着坐在围墙上的时候,林遥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后,他看见了新庄里的情况,不远处就是梁强和钱乐安的住所。
  林遥心里打了个问号。
  如果凶手能避开矮树跳进新庄,一定会隐藏在钱乐安的房子周围……刚才该叫住钱乐安,多问问他才对。
  
  回到了房间的时候,发现司徒已经不在了。
  林遥想到了张妮和柳淑慧的问题,她们是什么关系?真的像司徒说的那样是……应该不会,张妮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性取向上有异常的人。想到这里林遥还是有几分自信,喜欢同性的人,只要是同类一眼就可以认得出!不管对方是男是女。
  林遥在高中时候就清楚了,自己对女孩子没有感觉,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特意隐藏什么,身边的人没有引起他兴趣的。所以,在年少时,林遥对情爱是嗤之以鼻。
  等着上了警校,女孩子的情书就雪片一样飞过来,林遥打那时候起,就冷脸示人。平平静静的四年过去了,没想到参加了工作,社会上的一些男人也找上了门。林遥冷惯了,再加上对那些人实在没有兴趣,索性就冷到底,弄得警察局里很多人都知道他脾气暴躁,口舌恶毒,还是个招惹同性的人。
  林遥不喜欢被人指指点点,反正喜欢看各种案件的卷宗,就窝在资料室里做书虫。重案组有大把的人才可以用,少他一个林遥也不会差。因此,林遥渐渐的和大家开始疏远,他在众人的眼里也被看的沉默,孤僻,甚至冷傲。其实,组里像葛东明和谭宁那样的老家伙都知道,林遥并不是这样的人。
  收起了跑远的思路,林遥听见了口袋里电话的铃声。
  刚刚接听,司徒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
  “小遥你在房间吗?”
  “在。”
  “马上离开,白润江去了,现在不要和他打照面。”
  “等等,你怎么知道白润江来了?”
  “我在大门口看见了,他们的车是朝我们住的地方去了。”
  “司徒,我不能走,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至少我们该知道他干什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的什么好心,我怕他找茬跟我们走。”
  “现在你不能见他,我见他没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警察,他奈何不了我。”
  电话那端的司徒沉默了,这时,林遥已经看见了一辆警车驶来。
  “他们来了,不说了。”
  这边挂断了和司徒的电话,就看见白润江穿着警服和两个同行的人下了车,奔着这边而来。
  打开门的时候,白润江已经敲了好一会,看见林遥冷漠的样子,不悦的神色毫不掩饰。
  “白警官,稀客啊。”林遥打着哈哈。
  “过来看看,有点事要说。”
  “请进吧。”
  林遥让了几个人进去,白润江开始四处打量。
  “司徒呢?”
  “出去了。”
  “去哪里了,我还想问他一些事情。”
  “随便转转去了,房间里有点闷。”
  白润江在客厅里转了360度,这才面对着林遥坐下。
  “林警官,葛组长托我给你带个话,好好的度假,别浪费了难得的假期。”
  林遥心里冷冷的哼一声,就知道他会去局里核实自己的身份,自家的那只小狐狸组长,才懒得管他在外面干什么,这种话怕是白润江自己胡编出来的。
  “我们组长还挺关心人。白警官,你来这里应该不是给我传话的吧?”
  “我听说,你和司徒最近在山庄里很活跃啊。”
  “的确是交下不少朋友。”
  “交朋友是件好事,但是,如果是司马昭之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话说的不对。就算我有其心,可这里哪来的曹髦?”
  白润江看着林遥眼睛里隐藏的寒意呼之欲出。
  “林警官,你该知道规矩,这里不是你该干涉的地方。我们有自己的办事方法,你给我们很多麻烦,你和司徒在这里胡乱搞一气,让我们很头疼啊。”
  “头疼就去找医生,我这里不出售止痛片。”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进了我房间的人,就是你们几个中的一个!那个姓唐的小警察,怎么在第二天就走了,你们的目的是解剖报告,这傻子都明白。我原本认为,你们也是追查案件,我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但是你们太过分,如果我想的话,完全可以通过成长渠道送你回去!这人呐,就该有自知之明,不要等着犯了错才后悔。”
  林遥可不想他那样时刻隐藏着自己负面的情绪,此时,他气厌的看着白润江。
  “我当是谁呢,白警官,趁着我不在来欺负我的人,你好歹事先跟我打个招呼吧。”突然推开门走进来的司徒,大大咧咧的走到众人面前,完全一副无赖到家的样子。
  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润江这时候的心情就这样!虽然司徒根本就没把他当什么仇人,可白润江早早就在心里记恨了他!
  司徒突然的介入,让林遥哭笑不得,谁什么叫“我的人”?这混蛋,还真是不知道羞涩为何物。
  司徒走到林遥身边,拉着他的手就扯到了身边,近乎于怀里的位置,对着白润江等人说:“我就不留诸位吃饭了,昨晚没睡好,我们俩上楼休息,你们要是不愿意走,就坐会,不过话先说清,我们可说不定会睡到几点啊。”
  被司徒气的脸色苍白的白润江阴冷的一笑。
  “昨晚没睡好,怕是在山庄里夜游了一晚吧?”
  “这事你也打听,我们俩到晚上还能干什么,一张床足够游到天亮了。走了小遥,好好补个眠,晚上咱接着游。”说着,才不管白润江他们什么表情,拉着在心里痛骂他的人就上楼了。
  进了房间,林遥很快就听见白润江等人差点把房门摔坏的关门声,走了。
  “小遥,嗯!你怎么又打我?”还不等司徒说话,就被林遥的痛打司徒三部曲中第二部,肘击!招呼在胃上。
  “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让我听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就让你深刻了解一下我的阴暗面!”
  司徒苦苦的笑。
  “这不是急着摆脱姓白的嘛,以后不说就是了。”
  看着他的头上冒了点汗,才知道自己那一下着实不轻,这心里还有点心疼了。
  “不是不让你回来吗。”林遥坐在床上说。
  “别逗了你,我能让你一个人跟那姓白的对阵吗?”
  心里顿时暖了很多。
  “司徒,你说白润江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还不明白,赶我们走。”
  “不像,真要是打算把我们赶走,他态度就有点弱了。”
  “那就是来探口风的。”
  “这还贴边。但是,为什么今天来,怎么以前不来?”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今天突然跑来了?不想了,光是案子的事就够我们头疼的了,那还有心思想他。”
  “说的也是,如果白润江在案子里动过什么手脚,我们也能查的出来,现在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看了看司徒还在揉他的胃口,林遥随便说了那么一句:“疼得厉害吗?”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林遥觉得,这厮笑的实在欠抽!
  
  下午,他们在房间吃了点东西,林遥一转身的功夫,司徒就不见了。
  客厅里,林遥落寞了叹息着。
  
  再说司徒那边,从客房溜出来以后主动出击,晃晃的就去了拍摄现场。
  现场正在准备下场戏的布景,趁着这个空档,司徒看似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张妮助理的身边坐下。
  助理看见司徒过来,特意把椅子上的东西拿走。
  “难得你来看戏啊。”
  司徒很想问问,是不是这里的人都是自来熟,说话都跟认识了好几年似的。
  “就是随便看看,大家好像都很辛苦。”
  “拍戏就是这样啊,都以为我们有多风光,其实吃苦的时候更多。你现在看见的还算好,要是到了晚上的下半夜,这一个个的脸色都是绿的。”
  司徒故意露出自己比较迷人的笑容说:“你很健谈。”
  “是吗,哈哈,我照着小妮子差远了,她才健谈。等一回拍完戏,她保证过来给你说戏,一个小时都停不下来,不过我觉得,要是林警官来演,她才最高兴。”
  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听着,这心里就不舒服!
  “我听小遥说,你还要帮着张妮定早餐,助理都是要管这种琐碎杂事吗?”
  “怎么是琐碎杂事呢?她的饮食都是经过营养师特别安排的。要是没有我监督着,那小妮子早就成大胖子了。”
  “每天晚上都要去定吗?”
  “也不是,基本上是三四天才定一次。定下之前还要和小妮子商量,要是她不喜欢吃的,我还要换过才行。”
  “那天晚上,你在餐厅门口等这她就是为了和她商量第二天早上吃什么?那么晚了也要等?”
  “哪天晚上?”
  “小遥跟我说,就是案发那天晚上。”
  “那天啊。那天晚上我是该早点去餐厅的,结果睡过头了,等我去的时候,小妮子已经回来了。反正她也要进去吃饭,我就让她自己去定了。”
  “那时候好像是23:30分左右吧,你在路上看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啊。小妮子进了餐厅,我就一个人回去了,一路上也没看见什么人啊。”
  “那张妮是几点回到房间的?”
  助理看着司徒,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林警官对我们家小妮子在意着呢,你要是对小妮子有个什么坏心眼,就先去问问林警官答不答应!”
  司徒不喜欢这个女人,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对你们家小妮子没有任何想法!既不怀疑她,对她也没有兴趣,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当是为了她洗脱嫌疑吧。”
  “她有什么嫌疑?”
  看着助理微怒的脸,似乎颇有深意的笑了,靠在耳朵边说了什么,她立刻就惊愣的看着司徒!好半天才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之间。”
  助理气呼呼的看着司徒,又转头看了看正在补妆的张妮,随后抓住司徒的手起身就朝外走去!
  
  天色渐晚,司徒哼着小曲往自己的住所走,远远的就见他们家亲亲小遥站在门口看着他呢,心里这个甜蜜蜜哦。
  等司徒在林遥面前停下脚步,就笑嘻嘻的说:“抱抱。”
  “去死!”
  
  客厅里,林遥虽然脸色不好,却把一杯早就准备好的琴心茶塞进了司徒的手里,无言中的关怀让司徒忍不住在林遥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
  “你给我正经点!”红了脸的人说话没什么底气。
  “说说你今天都查到了什么?”林遥不再笑了,问司徒说。
  “没什么。问了几个人都说张妮在拍摄现场,不少人看几那她。不过,在休息时间以后,他们只说知道她在,却没有看见人。”
  “这是什么话?没有看见人,怎么知道她在?”林遥纳闷。
  “我也这么问了。他们都说,虽然没有正脸看见张妮,可总觉得时不时就能听见她说话,或是看见她在眼前晃悠。”
  林遥看了看司徒说话时淡漠的表情问:“你都问了那些人?”
  司徒没有立刻回答林遥,拿起琴心茶喝了几口,放下茶杯的时候说:“还不就是在现场的一些人。”
  林遥没有说话,眼神里闪过一种莫名的失落。
  “去吃饭吧。回头我还想去找申卫平问点事。”说着林遥起了身,却被司徒一把抓住扯了回去。
  “你干什么?”林遥不解的看着司徒,眼前的司徒没有以往与他亲密接触时那种爱恋的目光,也没有了邪肆的气息。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林遥看不懂太多的东西。
  “小遥,你在想什么?”司徒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的色彩来。
  “想案子。”林遥没有乱,非常冷静的回答。
  “可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为什么?”
  “总是被我拖着到处转悠,一点怨言都没有,不像以前的你。”
  “真是不错啊,你还有点自觉!别废话了,我饿了。”
  林遥将司徒的疑问轻描淡写的掠过,但这并不表示司徒不在意了,相反,他更加确定,林遥一定有什么事闷在心里不肯说。这一次委托实在不顺心,不说被白润江那边搞得束手束脚,身边的人也出了状况,一向有耐心的他,似乎快要沉不住气了!这一点司徒非常清楚,要不然,他不会找叶慈来。他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一切,拖的久了,总好像会出什么大问题似的。
  司徒收起了脑子里的想法,起了身要和林遥一起同出去吃饭,不小心却碰打了茶杯,被子里的茶水尽数洒在了林遥写的几张案情分析资料上。
  司徒不耐烦的低骂了一句,抬起头看着林遥的时候,对方没有生气,反而看热闹似的微笑着。司徒不禁觉得有些开心,拿起了几张杯茶水浸湿的纸放在了窗户边上,还打开了一点窗子,让风早点吹干。
  “不要了,也不是重要的东西,扔了吧。“林遥走过去要把湿纸扔掉。
  “我喜欢留着,上面有你的字。“这厮又开始甜得发腻了!
  “司徒,没有你这么恶心人的!”义正言辞的表情让林遥面前的人大笑起来,搂过林遥的肩离开了住所。
  




(修)偏执者 19

  离开了餐厅的时候,林遥扯着司徒又去了新旧庄的围墙之间,林遥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看着司徒做亲身示范!
  司徒先是跳上了围墙,看着下面的矮树丛发了几秒钟的呆,就听见下面的人说:“不要勉强自己,做不到我也不会笑话的。”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安慰,司徒哭笑不得。纵身跃下!
  结果,司徒还是把矮树丛弄得乱七八糟,林遥走过去试图把树丛恢复些原来的样貌,但是,那绿色的植物们一点面子都不给!
  林遥站起了身说:“看来没有工具是不可能了。”
  “工具,现在的新庄有些地方还在装修,梯子什么的随手可取,但问题是……”
  “问题是,凶手要抗着一个大梯子来往于新旧庄之间,好像还没有这么蠢的犯人吧?”司徒看了看四周说:“如果凶手用的是这一折叠的梯子呢?”
  “你给的啊?如果不是特殊需要,那些用在装修上的梯子几乎都是只能上下伸缩的,
  绝对不适合用来杀人越货!”
  “可是你确定了凶手就是利用这种方法作案的。”
  林遥看着司徒说:“难道你还有高见?”
  “不敢。这一点我和你意见相同,关键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在没有伤害这些树丛的情况下,来去新旧庄之间?”
  “从案发到现在白润江和申卫平的人都不间断的在周围巡逻警戒,我想凶手一定还没来得及处理工具。这样吧,我负责新庄,你负责旧庄。”
  “要找吗?”
  “当然要找啊!不然你打算让工具自己蹦出来,还是觉得凶手好心的给你送过去?”司徒原想着回去以后,躺在他家亲亲小遥的腿上讨论案情呢,看来美事是泡汤了。
  看着林遥朝着新庄的大门走去,司徒挪动自己的双腿,开始搜罗旧庄。
  
  新旧庄的两面围墙之间,是宽五米左右的道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成外八字形分开。左边就是旧庄的围墙,右边是新庄的。
  旧庄围墙那边出了矮树从以外什么都没有,新庄围墙那边,则是春夏秋开放的露天浴池的面脸,这个季节已经关闭了,门口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都是固定在地面上的。
  司徒必须承认,自己到了深夜十点多还一无所获!估计林遥那边也没有什么发现,要不然他早就打电话过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旧庄,司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事实上正如司徒所想的一样,林遥这边一点收获没有。无奈之下打算买点东西就回房间的林遥,就看见张妮骑着脚踏车漫步目的地闲逛。
  “张妮!”林遥开口叫了她。
  “啊,林遥!”这时候,张妮已经不再叫警官了。
  张妮在林遥身边停下,下了车。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林遥问道。
  “刚吃了点宵夜,出来消化一下。”张妮笑的有些夸张。
  “我要去前面买点东西,没事就一起走吧。”林遥发出了邀请。
  “好啊,上来,我带着你。”
  “我还是喜欢走路。”
  张妮也没有再说什么,推着车跟在了林遥的身边。
  “这是我盼望已久的假期了,本想来轻松轻松,结果却遇到了命案,这个假期基本上是白白浪费了。”林遥找了些无所谓的话题来谈,却时刻注意着张妮的反应。
  “我还不是一样。听说拍摄地点定下来以后,就天天盼着了,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听你的话,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以前和朋友来玩的,那时候我还是路人甲呢。想去哪玩都行,哪像现在啊。”
  “怪不得,那天我看见你和柳大姐说话,就觉得你们早就认识。”
  张妮愣了,很快就笑了起来。
  “你怎么也认识大姐啊?”
  “我去过她的小饭馆。”
  “我也去过!她做的东西真是超级好吃。”
  “这么说,你们也是以前就认识了?”
  “差不多吧。我跟着剧组到这里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饭馆,蛐蛐儿还说我是饿死鬼托生的。”
  “蛐蛐儿?”
  “我的助理,她姓曲,我叫她蛐蛐儿。林遥,后天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我让蛐蛐儿陪我去,她都不肯。”
  “好啊,后天什么时间?”
  “下周五下午五点整,在大门口见。”
  “好。”
  “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了!我们不见不散。”张妮看上去高兴得不得了,激动的一只手一下子就抱住了林遥!不等林遥反应过来,就放开了他,骑身了车一边回头和林遥招手,一边骑的远了。光顾着和林遥这再见了,差点撞到路沿的张妮,惹来林遥一阵拿她无可奈何的笑。
  看着张妮走了,林遥正打算走进面前的商店,借着路灯就在玻璃上看见了不远处司徒的身影,心里一颤,刚才张妮抱着自己的一幕他一定是看见了。
  林遥没有回头去叫司徒,等着一会他问的时候再说,反正回去都要讨论案情的。
  林遥进了商店买好东西以后,出来的时候就和司徒迎面遇上。
  “怎么跑这来了?”司徒笑咪咪的说。
  “来买点东西。”林遥等着他问。
  “买了什么?”
  “牙膏和纸巾。”他怎么还不问?
  “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不。你呢?”他是看见了没错,为什么不问?
  “那回去吧。”
  “好,回去吧。”看来他是不会问了……他为什么不问,觉得没有必要问吗?不会,不管怎么说,张妮现在还是嫌疑人,不管他是不是想自己和张妮之间过于亲密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他都该问的。而他只字不提……
  回去的路上,司徒说着在旧庄没什么发现,林遥也说了自己的情况。一个没有问刚才的事,一个没有提刚才的事。
  刚刚走到门口,司徒却停下了脚步。
  “小遥,我想再去看看现场。”
  林遥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背,转身就朝着李峰的住所走去。
  司徒几步就追上了林遥,微笑着拉住了他的手。这两位,那像去勘察现场啊,完全是在幸福的散步中!
  上次把李峰吓了,这一次林遥还是比较温和的敲了门。李峰在门口看着他们的时候,相当无言的请了进去。
  话说,这个李峰还真是能吃,林遥看着他在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零食。李峰完全出于好奇的心理,跟着他们进了冯晓航的房间。
  打开了灯,司徒就问李峰说:“李峰,这里都出了命案,你怎么还敢住这儿?”
  “我前两天是住在别的地方啊,后来凶手抓住了,我就回来了。嘿嘿,现在剧组里就我一个人享受这待遇,不要才是傻瓜。”李峰拿着好大一桶可乐站在门口和司徒说话。
  在李峰和司徒闲聊的时候,林遥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非常的干净,也一直保持着原样。林遥看见在流水台上摆放着几个瓶子。林遥拿到手里看着,洗发水,护发素,沐浴液,面膜,剃须膏,爽肤水,日夜护肤品……林遥越来越郁闷,怎么一个男人的洗漱用品比女人的还多?男人也要用面膜?男人也要用护手霜?男人也要用爽肤水?这还是男人吗?
  林遥满头黑线的时候,司徒和李峰的脑袋挤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林遥在镜子里发现他们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小遥,你喜欢这些吗?哈,面膜还是牛奶的,要不要试试?”司徒好奇的问。
  “你敢往我脸上比划,就一枪嘣了你!“林遥太手就打掉了司徒手里的面膜盒!气呼呼的离开了卫生间。
  林遥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情况。等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李峰,这里的摆设,和冯晓航死之前有什么不同吗?”
  一听林遥的问题,李峰愣住了。一旁的司徒又将问题重复了一次,李峰这才走到房间中央仔细的看起来。
  “没什么不一样啊……他平时就喜欢乱放东西。”
  “不,我们说的是这个房间原有的东西。”司徒说道。
  “原有的?不就是床啊,柜子,和床头柜这些吗?”
  “李峰,你再仔细看看。”林遥不死心。
  李峰歪了歪嘴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没什么不对啊……要我看就是他的这个皮箱换了地方。”李峰指着放在靠着墙的一个黑色皮箱说。
  司徒走了过去,拎起了皮箱。皮箱很大,里面的有很多东西,还是有些份量的。
  “小遥,按理说这些东西都该被白润江拿走才对,怎么还放在这里?”
  “可能是他已经仔细的检查过了,才放回来的。案发后的那几天他们不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走的时候这些没用的,可能就没拿吧。”
  “不是啊。我说的是那天晚上这个皮箱就换了地方。”站在一旁的李峰说道。
  李峰的话还没有落地,司徒和林遥不约而同的看着他。把个小青年弄得都不敢说话了。
  司徒走到李峰面前,要他把详细情况说一遍。李峰摆弄着手里的可乐瓶子开始回忆。
  “那天晚上我是要进来拿充电的电池,平时电池都在放在紧挨着床头柜下面的地方充电的。冯晓航的这个皮箱最开始也是紧挨着床头柜放着,有一次我来拿电池不小心被皮箱绊了一跤,他才把皮箱挪到柜子旁边。那天晚上我进来开了灯,第一眼看的就是这里,发现皮箱又回来了,等我走过去,这才看见他被子上有血。”
  听完了李峰的话,林遥和司徒都走到了床头柜的边上,蹲下身子观察着。
  床头柜一共有两个,分别放在床的左右两边,现在他们看的是靠近门口这边的床头柜。
  司徒用手动了动床头柜,床头柜也不重,司徒稍微用了些力气挪开一点。没等他推回去,林遥就抓住了他的手。
  “你看这里。”
  司徒顺着林遥指的方向看下去,在地板上有几道非常不明显的划痕,司徒赶忙把床头柜移动过来,果然,床头柜的四个角和划痕相吻合了。
  “小遥,还记得我们看见死者的时候,他的手腕上有勒痕吗?”司徒严肃的表情看着林遥。
  “记得。勒痕并不明显,把抽屉拿出来看看。”
  司徒把床头柜的抽屉拿了出来,林遥弯下身子朝里面看过去,视线并不是很好,林遥索性伸手进去摸了起来,不一会,他俊秀的脸上眉头一皱。
  等着林遥的手抽出来,司徒就看见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司徒歪着头看着,一边的林遥拿出了手帕垫在手上,把东西放在上面,拿在手里看着。一旁的李峰也跟着来凑热闹。
  林遥手里不得东西是黑色的,像胶皮,还有点粘。林遥闻了闻没有什么气味。
  “这好象是发网胶。”李峰探着脑袋说。
  “发网胶是什么?”司徒问他。
  “化妆用的。演员在戴假发的时候都要先戴一个发网,在上面抹上发网胶之后才能戴假发。”
  “胶,一般不都是透明的吗?”林遥说道。
  “是啊,发网胶是透明的啊。但是戴上假发以后化妆师还要修饰,有时候就需要给一些地方上颜色,多少会染上发网胶的。”
  “问题是,发网胶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司徒说话的时候似自言自语的同时,把床头柜放躺在地上,这样他就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穿放电源线的小洞。林遥找到的东西正是粘在小洞上的。
  林遥看着面前的床。床是普通的单人床。床下的缝隙大概只容的下一只手掌,想要藏在里面是天方夜谭了,最多也就是……想到这里林遥突然说道:“司徒,上床!”
  “啊?”司徒懵了。
  “到床上躺着。”
  司徒估计着林遥可能是要做什么实验了,乖乖的听话,去床上躺好。他这边刚躺好了,林遥就跟着他上去,跨坐在司徒的身上。
  “小遥,这种事我还是希望回去在做。”司徒嬉皮笑脸。
  “闭嘴吧你!”懒得理会他的打情骂俏,林遥抓着司徒的高高举起,分别压制在两侧!
  “小遥,你确定我们的位置正确吗?”
  林遥根本不在回答了,看看司徒的手,再看看两个床头柜。
  “李峰,你有长一点的绳子没有?”林遥回头问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李峰。
  “有!”李峰闪电一般的跑了出去。
  李峰刚刚消失,司徒就不规矩了,被林遥压住了一条腿猛的向上一抬,毫无准备的林遥就趴在了他的身上,趁机就抱住了。
  “你要找线索我赞成,下次别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好不好,也不怕我欲火焚身?”
  林遥冷笑一声,起身的时候小声的说:“你就这么着急被我压?”
  司徒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起了身的林遥,心里想,莫非小遥还要压他不成?不行,这事可比找凶手还重要,关系着以后谁是户主的问题,司徒绝对不肯让步!
  司徒一个挺身就起来了,还没等说话,李峰拿着一捆电线就回来了。
  林遥偷偷的看着司徒笑,笑的司徒全身都发冷。
  “躺好了!”林遥命令着。
  司徒只好认命的躺回去,出乎他预料的是,林遥的绳子并没有穿过两个床头柜上的小洞,而是在床下横着穿了过来去。
  电线由床的两侧穿出,分别放在了床头的左右两边,林遥手脚利落的把司徒的双手绑个结实,站在一旁问。
  “司徒,你是怕疼,还是怕痒?”
  “都怕。”
  “选一样。”
  “不选行不行?”
  “那就疼吧。”
  “等等,那就痒吧……啊,还是疼吧……啊,不行……”
  “你怎么这么麻烦!”
  看着林遥伸出双手朝自己过来,司徒脸都绿了!
  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些狡猾的笑,林遥走到床边……
  “行了,别装了。明知道我不会真做的。”林遥不过就是拍打了一下司徒的额头而已。
  司徒看着林遥明显是松了口气。动了动被绑住的双手说道:“那个发网胶应该是凶手在放绳子的时候不小心刮在上面的,这就可以说明,冯晓航并不是在晕厥的状态下被杀。”
  “那为什么尸体那么干净?双手被绑住了不能用这可以明白。可是,死者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绑住?在凶手绑住他之前,应该有反抗才对。”林遥一边解开司徒的手一边说。
  “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当时凶手用某种武器威胁死者呢?”司徒坐起来,看看这床的周围。
  “说不过去。凶手就算用武器威胁死者,那也只能是到死者躺在床上为止。在凶手绑住死者的时候,死者应该有机会反抗。”
  司徒点点头。
  “那个,我可以说话吗?”站在一边的李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问。
  “说吧。”
  “为什么绳子要在床底下穿过去呢?绑在两个床头柜里的小洞里不也一样吗?”
  司徒起了身,走到李峰面前把人推到了床边说:“告诉你,一个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力气大的惊人,如果用床头柜来固定绳子,那冯晓航在挣扎的时候,必定会扯动床头柜,那样的话,地面上会留下很多划痕。你过来看……地面上只有这几个不明显的划痕,说明床头柜只是被移动过而已。那么,床头柜为什么会被移动呢?这个发网胶就给了我们答案!凶手是把床头柜和墙移开一些距离,这个距离刚好容下一个人蹲下的空间,凶手在蹲下以后弯腰把绳子放在床下的时候,头上的发网胶不小心刮在了床头柜的洞口上。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挪开床头柜啊?这张床有这么长,在其他位置也可以把绳子穿过去啊?”
  林遥坐在了床上代替司徒解释道:“因为凶手要绑住死者的双手,双手的位置必须要高过头顶,对凶手来说才更容易制住死者。这样一来,凶手只要骑在死者的胸部,不管死者的下半身怎么踢踹也没有用。”
  “这样啊……你们可真厉害,嘿嘿,说这些事的时候还能这么平静,换了是我一定不行……”李峰明白了以后,不再说话了,看得出他有些悲伤的俩个人起身告辞。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忍不住要发牢骚了“修文真是不人干的事啊!”




(修)偏执者 20

  回到房间的林遥和司徒,开始把所掌握的线索重新排列一次。
  冯晓航的死亡时间是00:00到01:00之间,有作案时间的人,张妮,还有她那个姓曲的助理,申卫平和龚向前,以及梁强。
  他们大多已经掌握了张妮和曲助理的时间,龚向前和申卫平相互作证,这一点上,司徒保持有待再次调查的态度。而梁强却一直没有顾得上调查,司徒表示,梁强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还有柳淑慧,我想,冯晓航威胁张妮的事情,应该就是她和柳淑慧的关系。我们不能排除这个人。”林遥来回的在客厅踱步说。
  “小遥,今天晚上我去一次柳淑慧的家,那封信我放不下,一定要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
  “也好。”
  “现在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凶手究竟是让死者乖乖的被绑的?”
  司徒看着林遥思考的模样,偷着笑了。这一笑引来了林遥的不满,走过去一脚就踩在了司徒的胸口上!
  “是打算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
  “坦白从宽!”
  “说!”
  司徒笑着握住了林遥的脚踝,温柔的放下,随后拉着他坐在身边。
  “如果你要把我绑在床上,我求之不得。”
  “滚一边去,我让你说……司徒,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死者有暧昧关系?”恍然之间明白了司徒的意思,林遥在不满意自己的思维同时,接受了司徒的推测。
  “不是暧昧,而是有肉体关系。不说死者和凶手是不是恋人,就算是床伴,偶尔玩玩小花样也很正常。所以,凶手应该还是个女人。”
  “但是,和尚看到的尸检报告上,死者在死亡之前并没有过性行为。”林遥产生了疑问。
  “男人不比女人,女人可以通过身体内部检验出是否有过性行为,而男人的东西出去了,再洗个澡,你很难知道他到底是做没做过。”
  “这样以来,嫌疑犯的范围就可以缩小了。女人……张妮,淑慧,必定有一个是凶手!”
  看着林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司徒却能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就问:“小遥,在你心里这俩个人只说的上是嫌疑犯,而不是凶手对不对?”
  林遥转过头看着司徒。
  “你在提醒我吗?”林遥感觉到司徒的话里,还有其他的用意。
  司徒若无其事的笑笑说他多心了,林遥心里的那句“是你让我多心了”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林遥打从推测出凶手是个女人开始,就觉着什么地方别扭着,可又不清楚是哪里,这就像有块石头在胸口堵着,有点难受。
  “司徒,你说这个发网胶上会不会留下皮肤一类的东西?”林遥试探性的问。
  “说不定哦,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黏在头上的,说不定会有凶手自己的毛发。要不要检验一下。”
  林遥想了想,随即拿起了外衣。
  “去哪?”司徒问道。
  “我叫辆计程车赶去市里,用特快邮给小唐。”
  司徒苦笑不得,起身就在后面抱住了快要走到门口的人。
  “你干什么?这个时候还闹,放手。”林遥虽然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这身子却让司徒抱着,没有挣扎。
  司徒懒懒的把脸贴了过去,在他耳边轻语:“你现在过去人家邮局也不会开门啊,明天早上再去吧。乖乖的先睡一会,晚一点我叫你,好去柳淑慧的家。”
  怎么忘了这个事,这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办事就是不方便。林遥轻轻叹气的时候,司徒温柔的帮着他脱下了穿了一半的外衣,将怀里的人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
  司徒的眼神深情过头了,让林遥有点缺乏勇气去和他对视,脸上的温度有点热,被他搂抱着的地方怎么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打算让我休息,你还不放手?“说话的时候,声音是轻柔的,低沉中透着那么一点的男性特有的磁性共鸣,别有一种诱人的韵味。
  看着怀里的人总是会不知不觉笑起来,温柔的,欣赏的,疼爱的笑容,将内心的感情直白的传达给这个人。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缠着你,让我抱抱总可以吧。”
  “你已经在缠着我了。”
  看着他微红的脸上流露出任君品尝的模样,司徒的心猛的激荡了一下。
  “还是送你去睡觉吧,我现在的定力不好。真要是被你把火点着了,估计死的不会好看。”司徒调侃着自己,牵着林遥的手上了楼。
  看着司徒高大的背影林遥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可眼下案子的问题哪有时间让他们谈情说爱,想着他刚才那隐忍的表情,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些钦佩的。林遥明白,男人在来了性致的时候,很难把持的住,司徒忍到现在,除了对案子的关注以外,还有对自己的尊重,这一点即使司徒不说,他也明白。
  走到了林遥的房间门口,司徒亲自帮着他开了门。
  “好好休息。”简单的话语之后,就把林遥很温柔的推了进去。司徒不敢进去这个房间,怕是进去就出不来了。
  林遥没有说话,感觉身后的人要离开,突然回手一把抓住了司徒的衣服扯了人转身,不等司徒明白过来,林遥的唇已经吻在了司徒的唇上。
  短暂却浓烈的吻很快就结束,林遥近在咫尺的看着彻底傻的男人说:“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进了房间关了门,把某个平时聪明绝顶现在却呆呆傻傻的男人扔在门外。
  这脸热的有点烫手了,林遥靠在门上摸着自己发烫的嘴唇,就听见外面的人自言自语地说:“亲完了就跑,要我怎么睡啊?”
  林遥笑的眯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林遥被司徒轻轻的摇醒。
  “醒醒吧,你不去了?”
  “去,几点了?”
  “凌晨三点了,这时候最合适,快点把。”
  林遥就起了身,和司徒很快就出了门。
  不知道司徒什么时候弄来了一辆小型货车,俩个人上了车很快就离开了山庄。
  漆黑的夜色中,司徒并没有把车驶进村庄里,而是停在了村口附近,和林遥步行走了进去。
  不多一会他们就到了柳淑慧的家门口,林遥看看司徒说:“你打算怎么进去?柳淑慧可是睡在卧室里的,那封信就在她头下面。”
  “你别多问了,帮我把风就行。”
  “我警告你,不能伤人。”
  “我有分寸的。”说完,司徒跳上墙头,进入了院子。
  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就打开了门,林遥提高警惕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大约过了近十分钟,司徒推开了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这把林遥气的牙根直痒痒!
  “你到底怎么做的?一点动静没有,她没醒吗?”林遥的好奇心来劲了。
  “差点醒了,这把我吓的。不行,这现学现卖的把戏以后还是少玩的好。”
  “你又跟谁学什么了?”
  “还能谁啊,这种坑蒙拐骗的招数,也就叶慈才会。”
  非常后悔追问他的林遥这才发觉,他们一句关于那封信的话都没谈。
  “信呢,看了没有?”
  司徒得意的拿出数码相机来说:“回去找个电脑,我请你看个够。”
  “那就不急了,去市里吧。趁着早上邮局开门,我把发网胶给小唐邮过去。”
  司徒表示同意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
  上了车,司徒打转方向盘朝着市区的路驶去。
  
  心疼他家亲亲这一晚都没睡,司徒把外衣脱下来给他,让他多少睡一小会。林遥的眼睛刚闭上,就被周公拉走了。
  开着车的司徒,看着面前笔直的大路,在睡颜上偷走香吻数枚。
  行驶了将近半个小时,司徒就看见了岔路口,刚刚扭转了方向盘拐弯,迎面突然驶出来两辆汽车,横在他们的车前。
  司徒有了不好的预感,只见那两辆车里下来了七八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还都拿着家伙!
  “不像截道的啊。”不知何时,林遥已经醒了。
  “那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司徒回头看看后面,不出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在后面的马路上,气势汹汹的站着四五个男人。
  “怎么办,是开打啊,还是跑路啊?”这时候司徒不慌不忙的问身边的人。
  “有没有第三个选择?”
  “有。”
  “说说。”
  “给点钱,打发了。”
  “我身上的不多,你有多少?”
  “我的都在ATM呢,口袋里的也不多。”
  “妈的,出来的时候我要是带着证件就好了。“林遥来句粗话。
  “哼,他们就是你那同行找来的,你带在身上也没用。”
  说话的同时,那些人已经开始靠近他们了。司徒明显流露出非常不耐烦又厌恶的表情出来,从腰上抽出了皮带以后,拉住了林遥的手腕。
  眼看着就是一场恶战,林遥还在这节骨眼问了句:“我早就问你,你这皮带什么做的?”
  司徒哭笑不得。
  “喜欢就送你。我说宝贝,这时候你能不能别盯着我下(半)身看啊?”
  林遥冷了连打开车门,眼睛里闪着“小子,摊上我你死定了”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小混混,嘴里说了句:“就你那点零零碎碎也值得我盯着看?”
  司徒苦恼的笑着随手也打开了车门说道:“打个商量行不行,你们谁是头儿?”
  面对着两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好看男人,那些手持家伙的混混们都有点发楞,还没见过这样谈笑风生来干架的呢。
  司徒的话说出去以后,一个光头的大个走上前去。
  “我跟你们没仇,不过,拿人钱财,与人……”
  “行了行了,这话在电视剧里都快听吐了,简单地说,你们要把我们打趴下就得了。”
  光头抽出了难看的脸。
  “既然你明白,哥几个也不废话,你干什么?”说话的时候,看见司徒的手放在了口袋里,他马上就紧张起来。
  “拿钱啊,至少给你们点好处,能少挨几下吧。”
  光头倒是觉得司徒挺明白的,这就走过去接手。不成想,他刚走到司徒的面前,就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其他混混还没等反应过来,司徒在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下,就将光光的头直接撞在了车窗的玻璃上!
  玻璃的破碎声过去不到几秒钟,就听见光头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与此同时,那些人就要冲过去,只听司徒大吼了一声:“都给我站住!”
  林遥所站的位置看不到他们,稍稍前行两步,惊讶的看见了司徒的手按着光头的脖子就卡在了一块像尖刀一样残留在车窗上的碎玻璃上。
  光头的脖子已经留下了大量的血,林遥新说该不是真的割到动脉了吧?
  司徒非常冷静,他手里的人被刚才那一撞,弄得头晕目眩不说,剧烈的疼痛让他奋力的要挣脱司徒的手。
  司徒放在口袋里的腰带被拿出来以后,按下了锁扣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然后就抓着皮子把锁扣塞进了光头的脖子里。
  “啊!!!!!!!!”一声惨叫,那人昏过去了。
  看着那光头的反应,林遥才知道是——电击!
  “我这里的电储量不多,但足够让你们都晕倒了。小遥,你上车。”
  林遥那打算狠狠干上一架的想法是彻底被司徒扼杀了,这反而让他觉的这手脚有点痒痒,无奈,只好以大局为重,听了司徒的话,重新回到车里。
  看见自己的大哥都快被对方弄死了,一众混混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狠歹歹的看着司徒。
  “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我没时间玩小孩子的把戏,你们手里那几根棍棍棒棒就想撂倒我?那姓白的是不是脑瘫了?”
  “谁说是白大哥让我们来的!”一个小混混大喊着。
  “你他妈的闭嘴!”某个混混恨不能拿这个同伙出出气。
  林遥在车里听着,彻底被气的笑了。有笨成这样的混混吗?
  “回去告诉白润江,到了该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走,只要他不再来动我,我不会去找他的。”说完,把手里带有电流的腰带缠在手上,将那个昏过去的光头也提了起来。
  “一个小时内,他要是没到医院就会因为失血而变成植物人,你们现在还有……50分钟。”
  一群混混相互看了几眼,似乎没明白了司徒和林遥都是不好惹的人,这也顾不上喊打喊杀了,接住司徒扔给他们的老大落荒而逃。
  看着那群笨蛋走的没影了,林遥就说道:“你也就是蒙蒙他们吧,我还没听说过失血也能成植物人的。”
  “过奖过奖。”
  林遥似笑非笑的看了司徒一眼,随后就发动了车子。
  “你怎么肯定是白润江让他们来的?“这一次换林遥开车,司徒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白天的时候他来过,估计是来探听情况的,咱们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这回手不就玩黑的了嘛。他是想把我们赶出这里,却又找不到正当的理由。”
  “你好像很生气?”看着司徒的表情,他这样感觉到。
  “能不生气吗。那白润江要对付我至少也该找几个像江雨那样的人吧,就那些小杂碎来,这不是把我当三流角色了。”
  “你这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了。白润江也算个人物,他应该看的出你不是好应付的人,怎么随便找来一些小混混呢?看刚才他们走的那么痛快……司徒,你说白润江是不是指向警告我们而已?”
  “不会!我能看得出来,他那种人要么不做,做就来狠的,我估计是匆忙之间来不及找高手了。刚才我在那些人身上发现点问题。几个人身上有酒气,另外几个却没有,其中还有两个的口袋里有荧光球,好像刚从迪吧出来,很明显是在匆忙之下汇合的,我想……”说到这里,司徒停下了。
  “你又发现什么了?”
  “小遥,我怀疑白润江和柳淑慧有关系。”
  “啊?他们之间……说说吧,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很快就明白了这非常有可能的林遥,认真的看了司徒一眼。
  司徒不再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挺直了身体,点燃了一支香烟说道:“首先,可以确定一点,白润江一直在监视我们,为什么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今天?我们前脚刚从柳淑慧的家出来,他就让人来找麻烦,而我们也是两天前才去过柳淑慧的家,他今天白天就来了……好像,好像白润江特别在意我们和柳淑慧接触。我们第一次接触柳淑慧纯属无意,第二次就是有意了,这第三次就足够引起他的重度关切。也许,白润江和柳淑慧之后有着某种关联,而这种关联似乎又和案子有关。小遥,你说白润江会不会要坐收渔翁之利,把我们打发走以后,他自己去盯住柳淑慧?”
  “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推论。前面的是满分,最后一句话零分!你也不想想,白润江要是打算收渔翁之利,为什么不继续等下去,既然他在监视我们,就该知道,我们这边对案子也是没有大的进展,这样做岂不是杀鸡取卵。”
  “说的也是。现在的现状很有意思,我们来想想啊。嫌疑人张妮和柳淑慧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王老三说谎也是为了要包庇凶手,白润江两次要赶我们走,似乎都和这个柳淑慧有关。”
  “对!张妮那边就不用说了,王老三既然想瞒天过海,一定是知道或者参与了什么,儿真正的凶手王老三应该认识,儿白润江又在我们接触过柳淑慧以后,做出这种举动,这个柳淑慧,绝对有问题!等天亮了,我们去村子里调查一下,在案发当晚她的行踪。”
  “这事我去就可以了,你留在市里查另外一件事。”
  “什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通过重案组那边,查查白润江的资料。”
  “这个没问题。”
  司徒点点头以后,就拿出了电话,不多时林遥听到:“帮我多查一个人,照片和名字我用电脑发给你,我要这人的全部情况,你最好连她祖辈三代都给我查出来。”
  “叶慈怎么说?”知道他是和叶慈联络,林遥想知道,叶慈有没有这个把握。
  “他说可以,只要有照片就行。”
  “真是方便啊。”林遥打趣着说。
  




(修)偏执者 21

  天色已经大亮了,在邮局把东西邮出去以后,他们找了地方吃早餐,这才各自分头行动。
  林遥先是给组里打了电话,葛东明不在,谭宁表示下午才能有结果,虽然林遥对他的办事效率不是很满意,可这还是谭宁动用了私人关系以后才估算的最快时间。.
  百无聊赖的林遥并没哦与因为一夜未睡而感到疲倦,他想随意的逛逛,买点东西回去,答谢谭宁。
  听说城郊附近有庙会,林遥叫了一辆计程车就去了。
  正一个人庙会里闲走,迎面竟然遇到了龚向前。
  “林老弟,你也来了,司徒老弟呢?”龚向前带着一家人来逛庙会。
  “他在山庄里呢,我出来买点东西。”
  “你怎么走到这里了,这里是工作人员的管制区,热闹的地方在那边呢。走吧,我带你去。”
  豪爽的龚向前,安排了妻儿以后,带着林遥走去最热闹的地方。
  路上,林遥本是和他闲聊,不知怎么就又说到了案子上。
  “龚大哥,跟你打听点事。柳淑慧你认识吗?”
  “认识。她一直往山庄里送菜,她的菜好又便宜。”
  “她送了多久了?”
  .“哎呦,话说,从她到这里以后就一直送啊。”
  龚向前的话引起了林遥的注意。
  “她来这里?什么意思?”
  “她是外来户,不是本地人。”
  “她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也有两三年了吧。”
  “你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龚向前点了点头,趁着说话的时候,找了家在外面的小吃摊子坐下了。
  “大概是两三年前的冬天,她先是到旧庄住了一段时间,就走了。过了能有一个多月吧,她又回来了,跟着连长谈打算承包山庄里餐厅的生意,那时候连长没想过把山庄里的事包出去,就没同意。后来,她说喜欢这地方,让连长帮她物色个住处,打算买下来常住。连长觉得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就和村长商量一下。后来怎么样我不清楚,就知道她花钱买了地,还找人盖了房子,开了一个小饭馆。你别小看她那个小地方,生意好着呢。”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对,就她自己。连长也纳闷三十好几的女人了,怎么没个男人?可这话又不好问,反正能帮的都帮了,连长也没放在心上过。可能是她感激连长吧,每次上山回来,都给山庄弄点新鲜的菜,一开始她不要钱,连长坚持给了。”
  “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知道。连长好像也问过,她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人家是个女的,连长一个大老爷们问的多了,不象话。以后也就再没有提过。”
  “她到这里来的时候,穿戴什么的像个农家人吗?”
  “这话说的,就是现在她也不像啊。村子里那些打着光棍的老爷们们,有事没事就往她那个小饭馆出溜,有几个家里都有了婆娘的也跟着凑热闹,弄得她在村子里落下不少闲言闲语。唉,这没有男人的女人啊,是非就是多。咋了,你咋问起柳淑慧了?”
  林遥看了龚向前一眼,没有回答。龚向前也知趣的没有追问。
  
  离开了庙会,已经快到中午了。林遥找了家饭店填饱肚子,没等吃上几口,电话就响了。
  “你在市里吗?”电话里司徒问道。
  “是啊,东西已经邮出去了,估计最快今天晚上,最慢明天早上小唐就能拿到手了。”
  “现在呢,你在哪里?”
  “吃饭。”
  “吃完了赶快回来,别在外面闲晃。”
  “司徒,你皮痒了?”
  “让你回来就回来!管不了你了!”
  “跟谁说话呢你?”
  “回来吧宝贝,想你啊。”电话里的司徒原本就是纸老虎一只。
  要不是周围的人不少,林遥这会就该开骂了!压着羞恼的情绪,林遥说:“我了解到一些柳淑慧的情况,回去细说。”
  “好的。见了面再谈。”
  
  赶回山庄的林遥,刚刚走进房间里,就看见司徒摆弄着借来的电脑。这才想起来,那封从柳淑慧那里找到的信还没看呢。
  “回来了,过来看看,这就是信里的内容。”
  林遥顾不得脱下外衣,就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司徒体贴的帮着他脱下外衣以后,坐在身边。
  “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对不起,我没有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知道亏欠了你,可我必须去做一件事。我不能无缘无故的被冤枉成一个抢劫犯,即便是为此付出了所有的代价,我也要带着清白去另一个世界。不要难过太久,不要去找警察,他们根本不值得相信,我的死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警察,我不想和他们斗,我只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离开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善待你,找个你喜欢的城市好好生活下去吧。”
  这信不是很长,林遥和司徒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明白了。
  “没想到,柳淑慧就是那个小女孩。”林遥靠在沙发上说道。
  “还有更让人惊讶的呢。这信里提到了警察,却又说这个男人的死和警察有关,当年的抢劫案死灰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小遥,白润江忌讳我们和柳淑慧接触,是不是和这封信有牵连呢?当年办理抢劫案的警察,会不会是白润江?”
  “就算是,那和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推论柳淑慧就是写恐吓信的人,她和张妮有说不清的关系,可柳淑慧为什么要威胁山庄赶走剧组?冯晓航的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王老三在案子里又是什么人物?”
  司徒习惯性的点燃香烟,随着缭绕在面前的烟雾,他陷入了深思中。须臾……
  “小遥,我们必须和柳淑慧面对面谈一次。”
  “你是说,把话都说开了谈?”
  “对,必须说明不该,否则,我们走不出这迷宫了。现在就去!”
  说着,司徒拉起林遥就走。
  
  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柳淑慧的加,却看见了大门已经上了锁。司徒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请问,你今天看见柳淑慧没有?”司徒着开了门的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说。
  “看见了,早上他来过我家,还背着一个大包呢。”
  “你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是短时间里不能回来了,托我照顾一下她们家的那几头猪。”
  林遥冷了脸色,和司徒一起离开了村子。
  
  回山庄的路上,司徒说道:“可能是白润江把她弄走了,别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柳淑慧是走了。”
  “线索不会断,等叶慈来了,我们就能知道柳淑慧的情况。对了,你不是来调查案发当天柳淑慧的时间吗,有什么结果?”
  “很微妙啊。”司徒这话说的有些含糊。
  “什么叫微妙?”
  “在案发当晚,柳淑慧一直在她的小饭馆里。还有不下流个人作证,但是,在中途她曾经离开过四十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根据那些吃饭的人说,是出去买酒了。买个酒用这么多时间,是不是值得怀疑?”
  “她几点离开的?”
  “23:30离开,推算一下就是00:30分左右回来的,当时那六个人喝了很多酒,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这刚好就是冯晓航的死亡时间。”
  “不对吧……从村子里到新庄往返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她30:30分出发,到了冯晓航的房间,在怎么快也该是00:10左右,她并没有作案的时间。”
  司徒看着林遥笑着说:“我不会这么笨就认为时间上吻合了。看看我的脚和裤子,都脏成什么样了?”
  他这一说,林遥才发现,司徒裤脚和鞋上都是泥巴和土。
  “你去哪了?”
  “我打听到从村子后面的山上到旧庄之间,有一条近路,骑脚踏车的话往返只需要三十分钟。我借了一辆脚踏车做过实验,用我的脚力速度,二十三分钟就够了。”
  “司徒,你也说过是旧庄,从旧庄到新庄呢?这段路不需要时间吗?”
  “小遥,你怎么忘了新旧庄的围墙呢,如果从围墙上跳进跳出的话,十分钟都用不了,还不会惊动门口的保安。”
  林遥停下了脚步,微侧过身体面对着司徒说道:“那就还有一个问题,她是如果越过围墙下面那些矮树的?”
  司徒气馁的叹了口气。
  “到了这里就卡住了,如果能知道凶手是如何避开矮树翻越围墙的,就能更确定的推论出凶手是谁。别看我们在这里说的头头是道,可以切都没有证据,我们不过是在猜测而已。”
  司徒说的对,线索越多他们就混乱,现在柳淑慧又走了,他们不能像在家里办事那样,大张旗鼓的找人,而柳淑慧的出走白润江是始作俑者,他更不可能帮着找人,这样一来,案子有被推进了死胡同里。
  而另一个重要的人王老三也在白润江的手里,想到这里……
  “这个白润江真不好对付,司徒,你看看,现在案子的三个嫌疑人,他就握在手里两个。”
  “这是他早就预谋好的。就算我当初没有送王老三去自首,他也会立刻发布通缉令,迟早会把王老三抓回去。现在又弄走了柳淑慧,我们彻底处在了下风,不过还好,我们还有一个张妮,只能从她身上找出突破口了。”
  
  说着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走进了新庄的院子里,迎面就跑过来了李峰。
  “司徒大哥,总算找着你了,累,累死我了。”
  “有事吗?”林遥问道。
  “啊,司徒大哥要的花絮我拿过来了,还给你们做成了光盘,要不你们没机器,可看不了啊。”李峰把一张影盘递了过去。
  “什么花絮?”林遥不解问。
  “就是在拍摄过程中,另外录取演职人员的工作情况,司徒大哥前几天要,要找那几天的花絮有点费事,我花了好几天才找到的。”
  这事怎么从来没听司徒说过,林遥诧异的看着司徒,对方非常平静的接过李峰手里的东西,表示非常感谢。
  回到了客房里,司徒又感觉到了林遥那种刻意的疏远。
  “我是想看看,案发前几天在剧组里的情况,和李峰说完就忘了告诉你。”
  林遥没有说什么,打开了电脑以后,直接把光盘塞了进去。
  “看看也有好处。”
  打断了司徒的话,林遥的意思是,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不愿再谈。
  光盘里的人都是剧组的,他们有说有笑,看了足有两三个小时,什么收获都没有。
  当林遥起身去冲咖啡的时候,司徒打算重新看一次。
  林遥在房间里不知道忙活什么,等他回到司徒的身边重新坐下以后,用余光看着司徒拿起香烟点燃,随手就把打火机放在了一旁,突然,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司徒,你先停一下。”
  “怎么了?”
  “倒回去……看着我干什么,把片子倒回去。”
  司徒的手掌控的是鼠标,一点一点的把看过的花絮后退。
  “停!”林遥突然按住了司徒的手,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你发现什么了?”
  “你看看这个人,他的手干什么?”林遥盯着屏幕说话。
  司徒看了看林遥所指的人,竟然是钱乐安。钱乐安额度身边是一个工作人员,他手里的香烟无意间掉在了地上,钱乐安帮着捡起来以后说了什么,随手把一旁的打火机塞进了烟盒里。
  “这怎么了?”司徒有些不解。
  “钱乐安会不会抽烟?”
  “不会,有一次我给他一只,他说不会。”
  “那就怪了。你说过,像这样把伙计塞进烟盒里的人,大多都是老烟枪了,钱乐安不会抽烟,怎么也会做这样的动作?”
  司徒捏了捏鼻子说:“这个问题我们当时就谈过,这不能肯定就是老烟枪才有的习惯,我打十四岁开始抽烟,几年前也像这样愿意把打伙计塞进烟盒里,后来有一次打火机在里面爆了,我就没在这样做过。再者说,整个剧组里,会这样的做人怕是有很多,况且钱乐安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的怀疑站不住脚。”
  林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自己过于心急。
  “小遥,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很混乱,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
  “你说没有,我该让相信才行。看看你的表情,哪里像是没有?”
  “真的没有。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很奇怪,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心里憋闷的慌。”
  温柔的抱住了他的肩,司徒轻轻的摇晃着身体安抚着怀里的人。
  “你呀,就是习惯了在重案组那套做事方法,只要说句话,什么事都能有人帮你,一遇到这样束手束脚的事情,就觉得不顺心了。我早就习惯了,侦探不比你们警察,不管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去做,完全不能依靠其他人。所以,小遥啊,你要多少习惯这种事,这是第一次,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习惯了,也就好了。现在不是有我在身边吗,闷的发慌了,就打我几拳出出气,不管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你可不是独自一个人的。”
  这个人啊,真是的,非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吗?
  林遥突然明白,他真的是很不容易。这心里的郁闷也多少缓解了不少,是不是该多想想他的好处,少想一点他的坏处。
  
  看着他好了很多的表情,司徒几天来累积的疑惑也宽慰了很多,说道:“这几天你太累了,上去好好睡个觉吧。”
  “你呢?”
  “我还行,出去再看看那新旧庄围墙,也许能出什么线索来。”
  “我跟你一起去。”
  “你别逞强了,听话去睡一觉。晚上回来我们再好好的谈。”说完,司徒拉着林遥起了身,推着他上了楼。
  直到亲眼看见林遥躺在了床上,司徒才转身离开。
  这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就听见楼下的大门被敲的震天响。司徒有钥匙的,来的人是谁啊,这么大力敲门。
  下了床走到一楼开了门,就看见张妮气呼呼的站在门口瞪着眼。
  “你也放我鸽子!”看见了林遥,张妮就质问起来。
  听了张妮的话,林遥这才想起,前几天跟她越好今晚要去柳淑慧的小饭馆!这事,被自己忘的干干净净!
  可是,柳淑慧已经走了……刚才她好像说的是:“你也放我鸽子”这说明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柳淑慧离开的事?
  担心引起张妮的疑虑,林遥就坡下道的说:“对不起,我,我忘了。现在才六点多,我穿件衣服就走。”
  张妮嘟着嘴巴说:“还去什么啊,小饭馆都关门了。”
  “今天不营业吗?”林遥明知故问。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开张营业了。”说话的时候,张妮的眼睛里隐约能看见一点点的泪花。
  林遥笑着说:“不就是一顿饭嘛,吃不到也不用哭啊。”
  “谁哭了!我才没有…….好吧,我说实话,我明明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为什么要关门啊?”
  “关了门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没问问吗?”
  “没有……”
  “你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们好一起过去啊。”
  一听林遥的问题,张妮明显有些懊悔了。笑脸皱在一起还挺可爱的。
  “走吧,你随便说个地方,我请客。”
  林遥的话音刚落,张妮顺势抓住他就推进了房间里,拿了他的外衣扔过去以后扯了人就走。
  还以为这个张妮会骑脚踏车过去的林遥,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车,这才问她要怎么过去。
  “说吧,你想在哪吃?”
  “旧庄有一家农家菜馆,去哪吃,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林遥无可奈何的笑着。
  




(修)偏执者 22

  他们刚刚走到山庄一个小餐厅的门口,就看见了司徒和一大群的人迎面走过来。
  林遥一愣,看见司徒和那些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自己,心想是不是该告诉他一声的时候,就看见众人似众星捧月的拥着司徒进了小餐厅。
  林遥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任由张妮拉着自己走开了。
  小餐厅的门里,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和张妮消失。
  
  在路上,林遥的心里莫名的就是想着司徒,想着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和一群人有说有笑,想着他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想着他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要去和别人吃饭,想着他为什么没有看见不远处的自己。
  这想得多了,心也就乱了。林遥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过多的考虑个人感情问题,可这些事就是使劲的往脑子里钻,赶都赶不走。
  林遥一直以来都认为,与他之间其实挺简单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要不是碰上了冯晓航的命案,这时候可能俩个人都已经……可这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遇到这案子,他也不会了解他这么多。了解得越多,他对他就越糊涂,除了知道他喜欢自己以外,什么都模模糊糊的。也试着去把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男人挖掘的更深一点,可无形之中,就走进了迷宫。此时的司徒对自己来说,就像是个谜。自己偏偏就喜欢上了这个谜了,那么,那些让自己感到困惑的事情,是该当作他的顽皮忽略掉呢?还是该弄个清清楚楚呢?
  林遥不由得叹气。
  “喂,走夜路叹气会招鬼知不知道?”走在林遥身边的张妮说道。
  这时候林遥才察觉到身边还有人在,抱歉的笑了笑,暂时把司徒的问题放下。
  
  进餐的过程中,林遥不着痕迹的问了张妮一些问题,结果让他非常的疑惑。
  “这么说,你以前只来过这里一次了,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这个地方。”给对面的女孩子夹了菜,林遥倒像是和她在拉家常。
  “嗯,我这个人啊,不喜欢那种繁华的大城市,没爱!就对这种小地方情有独钟,上次来的第一天我就到村子里逛了一天,在大姐的小饭馆里就消耗了大半天呢,以后只要有时间我就去,这里的情况大部分都是大姐告诉我的。”夜袭是没有她口中的那个蛐蛐在吧,张妮甩开腮帮子一点矜持都没了。
  她的确可爱,性格,容貌,言谈,不管什么都让林遥觉得可爱,很想自己也能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但是,她是案件的嫌疑人,如果她真的与本案有关,那这样可爱的表现真是让人感到胆寒了。
  “我听说大姐是本地人,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里的风土人情吧。我听她讲过琴心胡的传说,你呢,是不是早就听过了?”
  张妮愣了,停下手里的筷子较为不解的看着林遥问:“琴心湖的传说?不就是那个投湖的丫头的故事吗,这还用大姐说,到山庄里一百多人多跟我说过了,耳朵快起茧子了。”
  怎么回事?
  “不是那个啊。大姐给我们讲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这琴心湖还有另一个传说吗?”
  看着张妮的表情不是想装出来的,可鉴于她的职业,也不能排除这种的可能性。于是,林遥就把从柳淑慧那里听来的第二个传说,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张妮听。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林遥讲到琴心被村民们瞒着渔家女沉湖的时候,张妮就泪流满面了。
  “你,你没事吧?”林遥从来没有哄劝过女孩子,面对哭的稀里哗啦的张妮,这是他最体贴的一句话了。
  张妮很久都没有说话,气氛突然变的沉重起来。林遥可不认为一个故事就能她这样了,这似乎更像是触景生情范围里的反应。这难免让林遥想不出个头头绪来。
  没有了胃口的张妮似乎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林遥见了就找来服务生算账,离开了餐厅。
  原本还想继续和她谈谈,以获得更多的线索,可张妮直接回了客房,只在门口对林遥勉强着笑说:“谢谢你晚餐,改天我请你。”
  这个张妮,似乎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这是林遥确认的定论。
  
  一个人朝着房间走去的林遥,不停的在思索着,张妮,柳淑慧,王老三,这三个人都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扯着。张妮一直在自己的眼前出现,柳淑慧行踪不明,王老三还在白润江的手里,要解开这些乱麻就要从张妮身上下手,可每一次和她接触,自己关键的问题都会被清风淡影的一带而过,这是她的脚滑,还是她的本性?不管怎么说,张妮与柳淑慧一定有关系!因此,不能放过张妮!
  思路到了这里就被打断了,林遥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几个人架着司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林遥迎了上去,就听见司徒嘴里还嚷着“我没醉,继续喝”的话。
  一群人里的李峰看见了林遥,急忙打了招呼。
  “他喝多了?”林遥冷了脸看着司徒。
  “是啊,我们正要送他回去呢。”李峰说道。
  “行了,给我吧。”林遥从几个人手里接过了摇摇晃晃的人。
  “不行,还要喝!”司徒甩开了林遥,完全不知道扶着自己的人是谁。
  林遥也不废话,抓住司徒的手就扭到了后面,连喝醉的人都疼的直咧嘴。
  看着林遥架着司徒离开,李峰也催促着大家都回去休息。
  
  司徒晕头晕脑的靠在林遥身上,手还抱着人家的腰。林遥气呼呼的一边骂一走。
  身上的家伙有点沉,基本上都是靠着他来移动的,林遥连拖带抱的,等着看见那片小树林连汗都下来了。
  真想把这混蛋扔下不管!怎么这么重?林遥使劲的抱住司徒的遥往上提了一把,心想穿过这树林就看见曙光了!
  林遥累的不行,眼看着就能看见自己的住所了,靠着他的人忽然站直了,抓着林遥就使劲的推在了树上,不由分说就吻了上去!
  这个气啊!这混蛋,他根本没醉!林遥想着被他抓住时候眼睛里发出了欲望,那根本不是喝醉人能有的目光!这么长的路,他就装到快到了房间才……想到这里,林遥的思路就死机了,没办法,这个吻,激烈过头了。
  被咬住的舌尖酸酸麻麻的,林遥忍不住哼出声,惹的某人更加的疯狂!
  嘴唇也麻了,舌头也麻了,沿着嘴角流下一丝唾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黑夜中,激情的喘息声刺激着本能的冲动,游走在林遥肌肤上的大手,热的像火。
  司徒的牙齿咬在了脖子上,随后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林遥有些慌乱,下半身被他顶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快要爆发的□。
  司徒的手过于灵活,即便是林遥衬衣小小的扣子也能够在眨眼间全部解决,火热的肌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林遥猛的打了颤,被司徒抱的更紧。
  司徒的行动有些乱了章法,在锁骨上留下一个青紫色的痕迹后,就一口咬住了胸口上小小的器
  “嗯!”低沉而短促的喘息声,林遥快要把持不住了。
  黑暗中,林遥的声音如施了魔法的蜜蜂,嗡嗡的钻进了司徒的耳朵,大脑,心里,最后朝着下半身飞过去。
  “该死的,你让我快要发疯了!”司徒紧绷的声音在细腻的肌肤上喷洒着热气。
  贼喊捉贼!究竟是谁让谁发了疯?
  林遥模糊的想,这一次,不会有人再打喷嚏了吧?
  这刚想完,林遥自己就来一个“阿嚏!”
  没办法,林遥本来就怕冷,他司徒穿的暖暖呼呼,林遥的身体和寒冷的空气零距离接触,再加上抱着司徒走了好半天出的那身汗,不打喷嚏就怪了。
  林遥笑了。笑的司徒不满的咬了他一口!
  “你属狗的!”林遥压着声音,斥责他。那语气怎么听都觉得甜蜜。
  司徒再不情愿也不能继续了,忙着把林遥的扣子扣好,又将外衣脱下来给他。这才重新把人抱进怀里。
  摸着自家宝贝的脸颊,司徒这个美啊。
  “别感冒了。回去吧,回去继续!”
  “你个精虫冲脑的笨蛋,案子不管了?”
  “去他妈的案子!现在天塌下来也不管了。”说这话的司徒,把林遥抱的死紧。
  林遥红了脸,习惯性的给了司徒一拳。
  
  反正是夜里了,不会有人看见。这俩个人抱的像一个人似的朝住所走去,其实司徒非常想把人抗在肩上以闪电的速度赶回去,可看看林遥脸红的样子,还是决定,第一次保持些风度的好。再说,要不冷却一下自己的热情,那今晚他的小遥就要倒霉了。
  林遥哪里知道司徒打什么主意,就是知道今天晚上该发生的都会发生了。林遥不害怕,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林遥也不想拒绝,既然他已经占据了自己心里所有的位置,还端什么架子。林遥也不会犹豫,没有海誓山盟无所谓,两个男人在一起,弄那么虚的没有用。
  这兜兜转转的一年多了,那些还没有想通的,就继续糊涂着吧,感情这点事,哪能是什么都一清二白,糊涂点未必就不是好事。
  月色中,林遥的头靠在了司徒的肩上,于是,额头上就得到了一个吻。
  
  俩个人甜甜蜜蜜的打算回去圆房,可走到门口一看,竟然看见了一个让他们瞬间欲望远飞天外的人。
  “饕餮!”林遥下意识的叫出声来的同时,一把推开了司徒,涨红了脸。
  司徒非常想问问,是不是只要他和小遥打算……的时候,上天就会派一个关键人物来捣乱?
  穿深色衣服,戴着棒球帽的叶慈,站在门口大老远的就看见俩人粘的跟一个人似的走过来,等着看见司徒那沮丧的表情以后,相当冷静的说:“我明天再来。”
  这都到门口了,能让人家走吗?司徒伸出一只手表示“站住!”以后,看了看身边的人说,非常无奈的拿出钥匙朝门口走过去。
  这三个人进了客厅,林遥先给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沮丧颓废的俩个人弄了点喝的,随后,自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窗边。
  司徒最先开口说话。
  “小遥,你和叶慈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都是打过交道了,咱们也不说废话。叶慈,我让你帮忙查的那几个人有结果了吗?”
  叶慈自打进了房间也没有摘掉帽子,等着他听完了司徒的话以后,转过头看了看坐在窗边始终看着外面的林遥。
  司徒的头疼了!
  林遥似乎察觉到叶慈的目光,转回了头,却看不到他的眼睛。想着他是司徒的朋友,又是来帮忙的,自己也不好总是为了以前的事对他心存芥蒂,这才起了身走到司徒身边坐下。
  叶慈的脸被帽檐遮了大半,只能看见他的嘴和下巴,叶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出来,只是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再动。他的眼睛不知道是在看着司徒还是看着林遥,浑厚的低音在说话的时候,几乎可以引起周围空气的振动。
  “和尚说得不多,你们详细讲一次。“叶慈的话很简单。
  司徒那表情很明显是不耐烦,林遥也没说话。
  “这个案子警察可接手了,你还打听什么啊?“司徒知道,叶慈从来不会碰警察插手的案件,不明白这次是怎么了。
  叶慈没有说话,沉默的时候把电脑拿起来就要收回包里,司徒进忙拦住了。
  “你多说句话能伤了舌头啊?跟我你玩什么神秘,摘了!“说着,司徒伸出手就拿掉了叶慈头上的帽子。
  林遥心想,司徒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总是能与自己觉得麻烦的人物迅速打成一片!眼前的这个饕餮,完全没有生气,像是根本不必理会司徒的行为一样等着听故事。
  司徒把黑色的帽子扔在一边以后,从案发当晚贺振国来找他们说起。
  在司徒说话的时候,林遥看着叶慈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过,半个多小时以后,司徒的话说完了,一口气喝光了自己面前的咖啡看着叶慈说:“现在我们就掌握这些线索,小遥是来休假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所以才找你来帮忙。”
  叶慈沉默了很长时间,长的林遥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忽然看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时,林遥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深不见底的智谞。
  “你们先看看再说吧。”说着,叶慈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第一个人的资料是张妮的。忽略过一些基本的情况以后,发现张妮在五岁的时候就和母亲相依为命,离异的父亲带着哥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张妮十七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张妮在亲戚们家里转住。直到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为止。
  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林遥看见了第二人的资料。
  白润江,大专文化程度,当了三年兵,回到地方以后就直接进了市级警察局工作,在第二年调职本地任职普通警员,到了本地以后的第三年升为副队长,很快不到一年有荣升了正牌的队长,大小功劳无数,深受手下人的爱戴。
  “这个人太奇怪了。按理说他在市级警察局工作,调职到这种地方,最少也该是副队长的级别。可怎么还是一个小警员?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犯了错,被贬下来了。”林遥看完了白润江的基本资料说道。
  司徒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接着林遥的话继续说下去。
  “更奇怪的在后面。他到这里以后不满三年就升职了,不满一年又升职了,这是不是有点快了。叶慈,你还查到什么没有?”
  “这个人在G市刚做警察的第二年,因为在审讯时把一个无罪的嫌疑人打成了终身残废,才会被下放。那次事件几个当事人我见过了,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个白润江急着立功,才会殴打嫌疑人,事后,好像有一个很大权利的靠山出面帮他说情,才免去了被革职以及其他的问题,下放到这里来。他到了这里以后,一直很规矩,在破获一起抢劫案的时候,救了同事一命,还抓住了犯人,所以才升了职。”
  “抢劫案?”
  “抢劫案?”
  司徒和林遥同时叫出声来,对面的叶慈竟然还是漠然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
  “该不是村里储蓄所的详抢劫案吧。”司徒笑着说。
  “对,就是你刚才跟我说的拿起抢劫案。”
  这回,司徒和林遥都不说话了。他们不说,叶慈反倒是开口了。
  “我的时间不多,只能查到这些。要是江雨的话,怕是从出生到现在的事,一件不漏的查出来。”
  “现在江雨太忙了,不能去找他。看看柳淑慧吧。”说着,司徒手里的鼠标,点开了柳淑慧的资料。
  “柳淑慧真是本地人”
  “看来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古淑慧原籍就是这里,你看,她在十几年前曾经在X市办过暂住证。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她就离开了,去了X市。可她在X市又做了什么呢?”
  发觉林遥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叶慈随便的说道:“他催的急,我只能查到这里。”
  林遥点了头,像是再说“辛苦了”一样。
  一旁的司徒随手把拿出的香烟扔给叶慈一只,说:“问题是,她怎么又回来了?”
  林遥也在想这个问题,于是他说: “叶慈,能不能请你再帮个忙?”
  “说。”
  “帮我们查一下十几年前那个储蓄所的抢劫案,我想知道那个男人的情况。他的名字,原籍,家庭,包括他的就业情况,我都要知道。”
  “可以。有了结果我再来。”说着,叶慈就打算起身告辞,司徒一把拉住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啊?住这吧。”
  叶慈看了看司徒又看了看林遥,过了几秒钟才说:“你不觉得我碍事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一向简单,叶慈的话音刚落林遥这脸上就热起来了。起了身就说:“你们慢聊,我休息了。”
  看着林遥上了楼。司徒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瞪了叶慈一眼。
  叶慈也不说话,默默的坐在他的面前拿起那杯始终没有动过的咖啡。
  “这案子很棘手?”叶慈低沉的声音问着司徒。
  “很有意思。”
  “司徒,你找我来到底因为什么?”
  “说不清,这案子表面上看挺简单的,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更深的东西。从案发到现在,线索不断的冒出来,线索越多,我们的情况越混乱。叶慈,我们的时间不多,不采取点非常手段,怕是来不及了。”
  “你和……林遥绑在一起足够破案了,不需要我帮忙。”
  “他是个警察,我的一些做法他会无法接受,所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你就好哪去了?人家小唐挺好一个孩子,被你弄的整天精神恍惚的,还好意思鄙视我!”
  “至少我不会用诡计套住自己喜欢的人。你跟和尚干的那些事,要是被知道了……”
  “你小点声啊大哥,被他听见我就废了!”
  “你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司徒拿起身边的沙发靠垫使劲的朝着叶慈的头上扔过去,叶慈非常优雅的的避开。
  
  “果然是这样啊。“楼上拐角的阴影里,林遥自言自语着,没有在听下去的心情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遥一夜未眠,关上了自己的房门看着对面司徒的房间发了呆。左右思量一番,还是推开了司徒的门。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英俊的脸孔彰显着迷人的气息,林遥坐在窗边手不由自主的摸了过去,紧致而细腻的皮肤温暖的让人不舍离去。乱了一夜的心没有因为有了结论而安静下来,看着这个好看的不得了的男人,爱怨交加,实在厌恶这样的自己。
  就在林遥轻抚着司徒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叶慈站在门口看见他们一愣,随后没有说话就要关了门退出去。
  “进来吧,我正打算要出去呢。“林遥小声的说。
  叶慈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进去,没有一点声音。
  叶慈拿出一张纸,递到了林遥的面前说:“这是我在这里的号码,有事联络。“
  林遥接过了号码,抬起头看了叶慈一眼,对方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依旧很淡漠。叶慈的话不多,连声再见都没有就离开了。
  林遥看了看纸上的号码记在心里以后,随手就放在了司徒的身上,起身就走。刚走出没有几步,电话响了起来。
  “林哥,是我。那个发网胶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可没有对比的对象怎么办?”电话里唐朔好像有点着急。
  “没关系,你把化验结果给我邮过来。”
  “可是你那边也没有做对比的地方啊?”
  “司徒找人来帮忙了,让叶慈去解决吧。”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小唐?”
  “我过去!我送结果过去,这案子我要跟你们一起办。就当是教教我行不行?”
  “行,你愿意的话就过来吧。”
  “好,下午就有一班飞机。你们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好,我在房间里等你。”
  林遥刚刚挂断唐朔的电话,就发觉司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微笑的看着他。
  “小唐说他会送化验结果过来,我们去村子里问问,柳淑慧在案发当晚的具体时间吧。”
  “行。”
  收好一切以后,刚出了门口,司徒就变卦了。
  “小遥,村子里我不去了。”
  林遥严肃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我去看看围墙那边,我们电话联系吧。”
  “好。”
  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林遥一个人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司徒的表情越发显得复杂。
  




(修)偏执者 23

  很快林遥在村子里就找到了那个在柳淑慧饭馆里吃饭的男人,最开始男人对林遥打听柳淑慧的事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林遥没有耐心看着他那别有用意的表情,直接从钱夹里抽出几张来塞进了男人的手里,男人笑的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那天晚上柳淑慧一直到什么时候关的店?”林遥问道。
  “我们走的时候是……快一点半了。”
  “你是什么时候去她店里的?”
  “晚上九点多。”
  “从你进到她店里到离开,中途她离开过吗?”
  “好像离开过吧。喝到一半的时候她店里的酒没了,她出去买酒的时候离开过。”
  “离开多久?”
  “大约是……快一个多小时吧。”
  “她是什么时间离开的?”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早就喝多了,谁还看时间啊。”
  “买酒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她还买了点熟食,那天我们把她店里的东西吃光了,她就跑到山庄那边买了点回来。”
  “哪个庄,新庄还是旧庄?”
  “旧庄啊,新庄那边不买那个。”
  “最后一个问题,这里到旧庄是不是有条捷径?能带我去看看吗?”
  
  过了一会,男人带着林遥就站在一条并不明显的小路口上。林遥谢过了男人并没有急着走这条捷径,而是返回了山庄在保安那里借了脚踏车从新来过!
  等着他再次停在捷径路口的时候,开始计时!一路上用了最快的速度,不一会小路就到了尽头,那是旧庄的围墙下面。
  林遥把车靠在墙根下放好,疾步起跳上了围墙,随后跳入旧庄,根据自己脑海里图纸上最近的路线跑到了紧邻新庄的围墙下,翻过了旧新庄的两面围墙,飞快的朝冯晓航的住所跑过去。等着林遥站在冯晓航住所门前,看了时间,一气呵成的实验结果,和司徒的错差无几。
  也就是说,柳淑慧完全有时间作案!而她和王老三也可能认识,因此,王老三才会包庇她。
  案件的起因可能是这样的,柳淑慧和张妮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死者冯晓航知道以后,用此来威胁张妮。所以,柳淑慧就联合了和冯晓航有过节的王老三杀了他!可王老三为什么要跑到山庄来呢?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一套谎话呢?为什么还同意了去自首?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首先,现在就还没有解决,凶手是如何越过那些桉树往返于新旧庄之间的。
  为了能和小唐手里的化验结果做对比,当务之急,必须要弄到张妮的头发!
  想到这里,林遥改变的方向,直奔剧组的拍摄现场。
  
  刚好是下午开始工作的准备时间,拍摄现场的人很多,大部分人在工作,还有的扎堆聊天。林遥在门口寻找着张妮的身影,却意外的看见了司徒和钱乐安相互之间那种刺眼的暧昧气氛。.
  他不是说去看围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林遥别扭的没有过去,而是悄悄的绕过大门,走到了位于他们身后的窗子外面。
  
  钱乐安,斯斯文文的外表,司徒看见他的第一次这人就给他一种,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此时,他穿着一件晚清时期的素蓝长褂,脸上戴着一副圆形的眼睛,更显出他温和的气质。不知道钱乐安说了什么,司徒多看了两眼,于是,就发现钱乐安腼腆的笑。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我在意张妮的事。”司徒的表情很难让人忽略的和蔼。
  “这很正常,接触过张妮的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在意她。怎么说呢,张妮是这个很随和的人,娱乐圈里像她这样没有心机又知道上进的人不多了。”
  “看得出,在你们的圈子里她很特殊。”司徒随手拿出香烟,递给钱乐安,对方摆摆手。
  “你忘了,我不会抽烟。”
  “抱歉。”司徒自己点燃香烟以后,透着缭绕的烟雾在对面的玻璃上似乎看到了什么,莞尔一笑。
  “你从事这行业多久了?”司徒很随意的问。
  “大学毕业就就被挖走了,当时想尽快离开家独立,就选择了这一行。”
  “这么说,你原本志不在此吗?”
  钱乐安微微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司徒,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不易被察觉到的落寞说:“我想做一名医生的,谁知道现在干了这一行。你呢,侦探是你的最佳理想吗?”
  司徒没有回答钱乐安的问题,一直笑笑的看着他,不多时,钱乐安被他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微红了脸,眨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司徒察觉到他的感觉了,于是,转换了一个话题。
  “现在,谁会来做男一号呢?”
  “应该再另找一人吧,听你的话,你们还在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了?”钱乐安又做回了原来的姿势,微笑着问司徒。
  “算是吧。”
  “你在查张妮的事,因为知道了冯晓航和她之间的纠葛吧?”
  “你也知道?”司徒察觉出他似乎要说些什么。
  “知道,这个剧组里的人都知道。不过,在我看来,张妮不可能是……张妮就像是阳光,看着她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这样一个人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钱乐安语气平淡,声音轻柔,让司徒听的很舒服。
  “人不可貌相啊。”司徒的这句话并没有经过考虑,不过是脱口而出而已。
  “你们很辛苦吧,我看当地的警察似乎并不欢迎你们。那天看见了林警官在跳墙,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是不是也在调查案情?”
  “你看见小遥了?”
  “偶遇。那围墙的事调查出结果了吗,晓航的的事再不出个结果来,怕是媒体就要知道了。”
  “早晚都会知道的,纸里包不住火。”
  钱乐安没有接着司徒的话说下去,拿起了已经空的水杯超司徒笑了笑起身离开。
  司徒再次朝对面的玻璃看过去,上面只剩下了身后的树木的倒影而已。
  
  林遥离开拍摄现场的时候,心口很沉闷,他明白司徒不会对钱乐安有什么想法,可这心里就是不舒服!也就没了去弄张妮头发的心情了,想着回到客房以后再推论一下所有的线索,不想迎面就遇到了张妮。
  “林遥,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已经直呼名字的张妮一眼就看出了林遥的闷闷不乐。
  “没什么,你怎么没去工作?”
  “今天没有我的戏,休息。你呢?”
  “随便走走,正要回去。”
  “着急吗,我们一起走走好不好?”
  原本不该答应的,可是……
  “好吧。”
  突然之间,林遥不想再谈及案件,只是和张妮这样随便的在山庄里闲晃,这期间,林遥几乎没有说话,都是张妮在一旁说个不停。
  一个女孩子中总是说个没完,未免会找人厌烦,可林遥一点都不觉的张妮讨厌。她总是能让林遥笑出来,他们一起散步的时间足足有两个小时,最后林遥甚至想,如果自己能够喜欢一位异性的话,那一定会选张妮
  天色已经渐晚,张妮说要去化妆师那里准备上妆好赶上晚上的开拍,林遥主动提出先请她吃完饭,再送她过去。
  “怎么还是你请客啊,就算轮班也该是我请你。其实,我的钱包可是你的饱满啊。”
  林遥笑了。
  “说的也是,你比我挣的多,那这一次就你请客吧。”
  “先说好啊,你不能宰的太狠了,意思意思就行。”
  “上一次我请你的时候,你的意思可是很深厚的。”
  听了林遥这话,张妮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你,你也会开玩笑啊。”
  “为什么不会,我又不是火星人。”
  “哈哈,可你是明明就是水泥星人啊。”
  “什么叫水泥星人,有这个星球吗?”
  “张氏的水泥星,我自己的星球。你是水泥星的,蛐蛐是炼钢炉星的,霍导是恐惧星的……”
  林遥很想知道,在张妮那颗怪怪的脑子里,司徒是什么星的。
  他们说笑间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走到小餐厅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从另一条路过来的司徒和钱乐安。
  他们……还在一起。
  林遥发现钱乐安是明显的发现了自己,就不知道对司徒说了什么,转身离开。等着司徒看了钱乐安几眼以后,就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你好啊,张妮。”司徒很热情的打招呼。
  “嗯,挺好的。你也要进去吃饭吗,正好啊,我要请林遥,咱们一起吧。”
  “不了,我好要和小遥说点正事,你们明天再约吧。”随意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含义,司徒甚至都没有看林遥一眼。
  “这样啊,林遥,看来今天你是宰不了我了,明天……”
  “不,我没什么事,进去吃饭。”林遥也没有去看司徒,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样。
  张妮察觉出这两个人之间有问题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小遥,这事很重要,你跟我回去。”司徒虽然不再笑了,却也还是很温柔的。
  “我不想饿肚子谈事,你要是着急就等吧。张妮,进去吃饭。”不等司徒再说什么,林遥推着张妮就进去了。
  站在门口外面的司徒,好半天才离开。
  
  席间,林遥食不知味。
  “你们没事吧,又吵架了?”
  “没事。”
  “可你看上去很不开心,你要是想回去,咱们就不吃了。我一时半会都不会离开这里,你想宰我,有的是时间。我看司徒好像很在意的样子,你还是回去吧,别再吵架了。”
  “我们没吵架。就是吵架了,我也没有闲心听他唠叨。”
  “噢。”偷偷的看了一眼林遥,张妮脸上闪过一点焦虑的不快。
  
  吃过了晚饭,林遥说哦南方张妮到了化妆师的客房门前,张妮想了想,说道:“要不要进来看看,我们是怎么上妆的?”
  这一次也不该答应的,但是……
  “不麻烦的话,就看看。”
  “当然不麻烦。”张妮好像特别的开心,拉着林遥的手就跑了进去。
  
  安排了林遥坐在一旁,张妮开始洗脸上妆,带头套,穿服装,等等这一切完毕以后,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林遥起先还觉得很无聊,可越看越有趣,就是说那戴头套的过程他就细细的看了很久。
  张妮因为拍摄的关系,舍去了一头的青丝,所以,假的头套带上以后,非常不舒服。
  “你这样要坚持多久?”看着上妆完毕的张妮那皱巴巴的脸,林遥问她。
  “要坚持到下半夜吧,不顺利的话,就要到明天早上。”
  “这么久?那以前没剪头发的时候呢?”
  “一样啊。这破玩意真不舒服,你看刚才我戴上它才用了二十几分钟。有头发的时候,需要半个小时!卸头套的时候就更麻烦了,没有四十分钟不用想着能拿下来。”
  “这么费事?”
  “因为最里面由我自己的头发嘛,有时候发网胶会黏在我的头发上,那样就要用温水一点一点的洗掉,还很疼呢。这破玩意。”说着张妮开始抓着头上的假头套。引来眼尖的化妆师一声暴吼:“小妮子,你再敢抓我就绑了你!”
  看着张妮顽皮的一笑,林遥心里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面对突然说要回去的林遥,张妮送到门口一直跟他摆手来着。
  
  急匆匆的回到客房的时候,看见客厅里烟雾缭绕的,本以为司徒在二楼,喊了几声却不见回应,只好上楼找人。
  
  司徒并不在,好像是回来以后狠抽了不知道多少烟又出去了,看着昏暗的房间。林遥突然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孤独感,倏然间……好想他。
  一阵冷风吹来,让林遥更加感受了空无的寂寞,发现窗子还没有关上,就去身走过了过去。
  也许是无法忍受突然而来的寂寞吧,在关上窗子以前,林遥先是打开了灯。明亮的灯光多少驱散了些心中苦闷的失落感,等着他走过去把窗户关好以后,就看见了窗台上的几张纸。
  “我想留着,这上面有你的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司徒的话。脑子里被司徒占的满满的,这手也拿起了司徒开着玩笑说要留下的纸张,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在思念的林遥,无法控制的感情早已倒戈向另一个人了。
  叹息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显得感伤,林遥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个大男人,为了点感情上的事,至于这样唉声叹气吗?
  随手把那些已经干的纸扔进了垃圾桶的林遥,在下一秒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他急忙拿出了那些扔进了垃圾桶的纸看着,上面,当初被司徒那杯琴心茶浸湿的绿色水痕已经不见了。
  巨大的疑惑铺天盖地的袭来……难道,自己错了?
  随手打开了司徒房间的抽屉,不禁愣住了。
  自从白润江那天突然来搜查以后,司徒的清刚匕首和窃听器都是他放在这个抽屉里面的。现在,清刚和窃听器却不见了!
  不知道是清刚的原因还是窃听器的问题,总之,林遥的心开始悬了起来。顾不得关灯,跑到了楼下连外衣都没穿,就出去追司徒。
  林遥不知道司徒应该是在什么地方,应该定没有走远才对,先是跑到了大门口问了保安刚刚有没有人出去,保安的回答是没有。
  林遥急着把电话拨给了司徒,对方关了机,这更让他焦急起来。借了脚踏车开始在山庄里寻找,可这基本上是等于盲人摸针。
  林遥突然想起司徒曾经说过,他的窃听器对手机通讯干扰很大,就拿出电话拨给了唐朔。
  “小唐,我算这个时候,你已经下飞机了,我就是做个实验。你不用说话,一直保持通话状态就可以。”
  唐朔没有多问为什么,和林遥保持了通话的状态。
  林遥把电话紧紧的贴在耳朵上,在山庄里绕老绕去,等着他突然听见电话里传来沙沙声,精神为之一震!
  就在附近!
  四下看了一番,肯快就发现了张妮的住所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林遥骑着车就飞驰了过去。
  等着到了张妮的客房门前,沙沙声更大了,林遥关了手机。把车停好,轻手轻脚的围着房子转起来。
  住所后面的阴影里,林遥终于看见了司徒的身影。不觉得心也回到了原位,根本没打算过去的他,看见位于司徒头上的那扇窗子发出了关闭的声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之后转身就打算要走。
  “你是怎么找来的?”
  阴影处,传来了司徒的声音。
  林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根本看不清的男人。
  “你窃听器的信号干扰。”
  “真聪明。”司徒从容的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
  月光下,司徒那双迷人的眼睛渗透着刺眼的寒光,即使他是在微笑着,也让林遥觉得冷。
  “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什么人?”司徒指了指张妮的客房。
  要他怎么说?说他发现清刚不见了,以为他是做什么危险的事去了,所以跑出来找吗?这样的话林遥说不出口。
  “你的身手,不用我担心吧。”
  这是什么意思?反问还是肯定?司徒分辨不清,但是,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心里就是不舒服!
  “行了,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不清楚为什么,司徒突然变了态度。看似苦恼的笑着走到林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
  林遥也没有说什么,如果可以,他不想和他吵。
  “等等!“司徒一把抓住了准备要上楼的林遥,扯到了自己的面前问:”小遥,你究竟在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案子的事。”林遥的语气平稳,丝毫不见慌乱的样子。
  “你当我是谁?这样的借口我会信吗?”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问题。我要去睡觉了,你一个人……”
  不等林遥把话说完,司徒猛然用力就把他摔在沙发上!随即压了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冷静的不象话的人。
  “小遥,你跟张妮都干什么了?”
  “司徒,我告诉你。你不愿意说的事,我不会追问,我不想说的事,你最好也保持沉默。”
  “林遥!你不要试探我的耐性,为什么走的那么近,你一向对嫌疑人没有好感,怎么对她不一样?小遥,我警告你,再让我看见你和他一起消失,我……”
  “你怎么样?”林遥挑衅的看着司徒。
  司徒看着林遥竟然笑了。
  “小遥,你这是打算让我吃醋吗?”
  “司徒,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说这些,你也最好打消刨根问底的念头。”
  司徒的笑垮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林遥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遥一把手推开了司徒,起了身就要走。
  “你站住!我从警察局回来你就不对劲,有话你就说,有火你就发。这样不冷不热的算怎么回事?”
  “我现在对你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别不知足。”
  司徒瞪大了眼睛走到林遥面前拦住了他的路。
  “把话说清楚!你我知道你今天看见我和钱乐安在一起心里不高兴了,我就是去找他了情况的,你应该明白。当时我没叫住你,是因为不合适,我急着回头来找你,你可好,把我甩一边和嫌疑人去吃饭!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是莫名其妙的闹别扭就是突然对我热情温顺,我被你弄的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你还……”
  “温顺?你他妈的那只眼睛看见我温顺了?”这个词惹恼了林遥。
  对于一向比较斯文的林遥突然口出脏话,司徒更是沉不住气了。抓住他的双肩就死盯着他的眼睛,却被林遥猛的用力推开。
  “小遥,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也别想着什么案子了!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要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就陪着你玩,对你我有的是耐心!”骗人!现在的司徒完全没有了耐心。时间越久,司徒就越觉得林遥不对劲,甚至有一种即将失去的危机感。
  不知道是喝过了闷酒的缘故,还是被林遥的态度激怒了,司徒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温柔。
  林遥看着司徒对自己质问与指责的态度,压制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但是,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怒气冲冲,而是非常冷静的问。
  “司徒,你喜欢我吗?”
  对于林遥突然提出的问题,司徒愣了......
  




(修)偏执者 24

  “司徒,你喜欢我吗?”
  对于林遥突然提出的问题,司徒愣了一下很快就说:“当然喜欢。”
  “你信任我吗?”
  “怎么可能不信任你!”
  “信任我……司徒千夜……你对我的信任就是设计我,让我像个木偶一样的被你牵着。你那表情好像很吃惊啊,听我把话说完……你当初早就把张妮列为嫌疑人了,就在遇到王老三的时候起。你去送王老三自首可没安什么好心,你那一箭三雕的计划真让我佩服。”
  “你……”司徒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遥的话只是一个开始,司徒决定保持沉默,听到最后。
  “首先,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第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去偷尸体解剖报告。在我们遇到王老三那个晚上,你听着他的话时就起了这个打算。你知道,如果要破案解剖报告必不可少,白润江不可能双手奉上,以你的作风一定会去偷!可那样的话,我不会同意,甚至会阻止你去偷。你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份报告,所以就给我设了一个圈套。
  首先,你给了我下了一个心理暗示,如果你被白润江扣下了,就让我去找和尚。当时我没有多想,却中了你的计,无形中为你那番话开始担心。你装着很好心的送王老三去自首,故意表现得很可疑,让白润江把你扣下。你知道,我一定会等着你的联络,可你压根就没有打算过跟我联络,这样就能我让更担心你,更着急。
  你在和王老三离开房间以后,偷偷的给和尚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并说,我一定会找他把你从警察局弄出来,到了这里以后,就由他去偷报告。
  你计划的前半部分是让自己被白润江扣下,由我找来和尚。后半部,就是让和尚在我面前演场戏徒劳无功的戏码。你算准了我会为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也算准了我会想办法。如果要证明你的清白,就必须知道冯晓航的死因。这虽然不是最好的办法,可当时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如你所愿,我动了这个念头。
  但是,这里面出了点差错。我根本就没有跟和尚联系。和尚那边沉不住气了,就主动给我打了电话。从那时候起,我一步一步的走进你的圈套……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冯晓航的死因,而和尚等的就是我说要去偷报告这句话,果然,他自告奋勇的站出来了。“
  说到这里,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靠在一旁的墙上,冷笑的看着司徒。
  “司徒,你为了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辩解一下吗?”
  司徒一直看着林遥,不清楚过了多久,司徒低下了头。
  “你,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司徒坐在沙发扶手上,仰视着站在他面前的人问。
  “我们去警察局的时候,和尚在门口打了一个电话给白润江叫外卖,我就有了些怀疑。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就知道警察局附近有什么店,怎么就知道白润江吃海鲜拉面?答案吗,就是他提前一天到了这里,把所有的事情打听明白了,在返回机场等着我去接他。叶慈曾经说过,和尚要查一个人的话,从出生到现在,什么事都能查到,因此,我更加相信和尚的确是提前来了,并且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查出来很多事情。”
  “那时候是怀疑……那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司徒明白林遥已经看清了整个过程,但是,他想要知道,林遥究竟是什么时候确定的这一切。
  “回到山庄以后,他主动提出要去偷报告,我当时因为实在担心你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后来,他被警察发现了,逃到了山庄外面。当时我问他是怎么跑出去的。他说顺着林子里的小路就绕到大门口了……司徒,那条小路我们走过,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都很难发现,他怎么就熟门熟路的一直跑到了大门口?另外,他当时把房间里的窗帘扯下来缠在身上,我问是为什么,他说山庄里大部分房间的装饰都是这个颜色,用来伪装的。司徒,他第一次来山庄怎么就知道大部分的房间都是一个颜色?结论是,他早就到过这里!
  在你送王老三去自首的时候,跟和尚通了电话,我估计他放下电话就赶最近的一班飞机过来了。
  事后,我问你们所谓的急事解决了没有,你非常含糊的一笔带过。”林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司徒有些愧疚的表情问他说:“这就是你的信任?司徒,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发觉自己变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会冲动……我变得喜欢和别人接近,变得积极,甚至喜欢上和你斗嘴……以前不管你对我隐瞒什么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没打算放在心上。就连你算计我去偷报告的事,我也打算不去计较,要不然,我不可能让你碰我……可是司徒啊,你太不知道满足了。从你在拍摄现场回来的时候我就怀疑你在张妮身上动了手脚。我当时问你,你都问了那些人关于张妮的事,你说不就是那些在现场的人……一向仔细的你怎么可能说出这么模糊不清的话,当时我就明白了,你又有了不肯告诉我的事情。刚才我看见你身后的窗户关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你接触的人就是曲助理。你在怀疑张妮,不可能直接和她接触,那么她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那么在乎张妮的一个人帮你做事,但我多少能猜到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我还知道,你对我下的套可不止一件事,我不过就是察觉到了其中一个而已。我甚至想,自己现在这样的反应,也是你某个计划里的一个环节……司徒,报告的事,你不但把我的想法,白润江的反应,王老三的处境都算进去了,你甚至连……连我对你的感情都算进去了。
  今天我说句实话,司徒,我喜欢你。可你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
  司徒起了身,虽然走到了林遥的面前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半天了,才憋出一句来。
  “小遥,我对你一点恶意也没有。”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你就是这么一个聪明到让我摸不着底的人,可喜欢上了也没有办法。再说,我又不是女人,整天把安全感啊,甜言蜜语啊看得那么重要。司徒,你突然消失个几个月无所谓,你不肯告诉我一些事情无所谓,就算你对我用点小计谋也无所谓,但是!你不该把我对你的感情也算计到你的圈套里。我是打算这几天冷落冷落你,等着案子结束了给你个暗示让你明白明白,这些事就算过去了,要不是你刚才大言不惭的警告我不准和女人怎么怎么样,今天这话懒烂到肚子里我也不会说。可既然已经说了,索性就把话说清楚,司徒,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所了解的司徒千夜,不过就是冰山一角。不是我不去了解,而是你根本不让我了解!和一个随时有可能对我挖坑下套的人交往,我还没有那个胆量。”
  司徒终于明白了那种可怕的预感是因为什么!也明白了预感中的那种担心害怕根本无法与现在真实的感受相提并论!
  “小遥,你打算在感情上要和我分道扬镳吗?”
  “在这个案子结束以前,我们把这些事都放下,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司徒现在来不及在悔咎中痛骂自己,林遥的态度让他感到陌生,感到震惊。不管他以前怎么胡闹,林遥总是能够接受他。可这一次不一样,司徒能够明白,林遥不是在威胁他,不是在指责他,不是在提醒他,而是彻彻底底的告诉他,已经不再有机会了!
  看着他没有丝毫留恋的目光漠然而平静,司徒的心凉的难以温暖,只好暂时放开了面前的人。
  没有在说话的林遥上了楼,留下客厅里那个呆若木鸡的男人独自懊悔着。
  司徒,你到现在才明白吧……哪一天我不在对你发火了,你就真的没希望了。
  
  客厅里的灯光明亮的很,司徒的心却被黑暗包裹的不见缝隙。当初他设计一切的时候,也曾觉得愧对林遥,可他一直都认为林遥会原谅他,挨他一顿打骂之后,他还是他的小遥,这样的想法让他完全忘记了,林遥也有选择他的权利!在酒吧问李峰的时候,林遥就问过他亏不亏心?原来是这样……。
  不清楚为了什么,司徒回忆起自己以往的那些恋人。说是恋人不过就是在某段时间里的床伴而已。他们有的甚至连司徒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司徒没有真正爱过什么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朋友和敌人。司徒也很少有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扑朔迷离的案件对司徒来说,就是一切!因此,从一开始,在司徒的内心破解案件就是最重要的。
  他爱上了林遥,这一点他早就清楚,而他也知道自己不止一次利用林遥的身份和智慧来达到某些目的,但有他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不能伤害他!绝对要保护他!渐渐的,林遥接受了他对他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与接受的过程中,司徒偏离了轨道。
  司徒想起了曾经一个床伴在分手时对他说的话。
  “混蛋,你为了工作可能连自己的灵魂都能出卖!”
  司徒苦涩的笑了。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差劲的人,林遥说的对,他所了解的自己不过是冰山一角,本想慢慢的把所有的都给他,可惜,人家现在已经不想要了。
  司徒拿出香烟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口。
  
  躺在床上的林遥看着天花板,把所有的一切都说的清楚,可为什么心里有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夜,本该是两个有情人的花园,此时,却成了阴霾的沙漠。
  
  林遥无法入睡,看着太阳升了起来,干脆就起床。
  一大早李峰就被林遥的敲门声弄醒,反正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来看现场的,李峰打了招呼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补眠。
  林遥整个上午都重复着一件事,他在床头柜,墙壁,床之间不断模拟凶手当时的手法摆放绳子,没重复一次他的内心的疑惑就过一点,到了中午累的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时候,就索性坐在了地上!
  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林遥的胃开始疼了起来。根本就没有胃口的他实在忍不住了,就打算去买点面包来点滴,刚刚站起身,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一口气走到大门口,刚好看见从计程车上下来的唐朔,林遥急忙迎了上去。
  “回房间再说吧。”
  “司徒大哥呢?”唐朔还不知道他们已经……
  “小唐,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唐朔惊讶的看着林遥,观察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唐朔连句话都没问。
  回到了客房的林遥接过唐朔给他的化验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发网胶有人的毛发,那么是谁的呢?林遥心里这样想着。
  “今天一定要弄到嫌疑人的头发做化验比对…..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商量。”说完,林遥穿上外衣准备带着唐朔去餐厅。
  刚刚走到门口,门却被推开了,毫无准备的看见了司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司徒在一瞬间的表情就让林遥明白了他苦痛的程度,可这时候林遥不能再心软!
  司徒勉强笑了出来说:“小唐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唐朔没有回答,林遥还觉得奇怪的时候,就看见司徒身后的叶慈有些惊讶的看着唐朔,而林遥看见的唐朔却闷闷的低着头。
  四个人,两个在逃避,两个在犹豫。
  
  客厅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林遥拿着咖啡离着司徒远远的坐在窗边。
  唐朔习惯性的拿了一个沙发垫子放在了角落里,靠着墙坐。
  司徒坐在沙发的一角,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把手上。
  叶慈坐在楼梯台阶上,更加看不清他帽子下面的脸是什么表情。
  客厅里掉根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的安静是由司徒打破的。先是偷着看了一眼林遥,随后说:“小唐还没吃饭吧,叶慈,打电话订餐,咱们边吃边说。”
  生怕林遥会带着唐朔出去吃,话里透露给他知道,叶慈手里有消息的司徒,偷偷观察着林遥的反应,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叶慈在心里痛骂了一句司徒,起身走到了电话旁,等着拿起了电话按照桌子上服务指南里的订餐号码拨过去以后,连这点了几样菜,听在林遥耳朵里的都是唐朔最喜欢的。
  等着叶慈放下电话以后,就说:“林遥,你要的资料已经有了。”
  林遥转过头对叶慈浅笑着说辛苦了,拿着自己的椅子就坐在了叶慈的面前,无视着司徒的存在。
  这时候,唐朔也拿着垫子走过来,四个人围坐在一起。
  叶慈打开自己的电脑,转给林遥看着说:“这案子是发生在十六年前,当时那个男人的名字叫‘郑峰’,出生地是在F市,单亲家庭。但是,和他一起回来的女人并不叫柳淑慧,而是叫肖蔷,户籍档案里,查无此人。”
  “那就是说,这个名字是个假的。”司徒跟着叶慈的话尾说道。
  叶慈点头表示同意后继续说:“这个郑峰的背影清白,没有前科,在发生了储蓄所抢劫案的时候,他因为没有不在场证明和外地人的身份,被列为嫌疑人。而当时负责那个案件的人是……”
  “白润江和当时的大队长。”林遥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有些惊讶。
  “当时他就是个刚参加工作的小警员,因为破获了这起抢劫案而升了职。这里有一点要注意,我在找到这起抢劫案案宗以后发现,里面郑峰的死亡报告和解剖报告都不见了,还有一些应该记载关键证据的报告里也少了很多张页。”
  听完了叶慈的话,林遥对所知的线索持不客观的态度,光是这些,他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我弄到一张肖蔷的照片。”叶慈说道。
  林遥有些气恼的看着叶慈,心说:“一句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看着叶慈把张片放在面前,林遥不意外的看见了十几年前的柳淑慧。这样一来,他手里就多了一个筹码。
  话说到这里,餐厅的人就把叶慈定的饭菜送了过来。司徒开始犹豫起来,他很想给林遥准备一切,可又怕对方根本不理睬他,偷着看看,林遥早就拿起碗筷大口的吃着。司徒看着眼前的美味,只觉得苦。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说:“你们吃着听我说。柳淑慧和张妮是什么关系,这是很重要的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曾经和曲助理做过一次交易,我告诉她案情的进展,她告诉我张妮和柳淑慧的关系。可惜,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柳淑慧是张妮很重要的人。”
  林遥始终没有看司徒,心里却想着,他这样算是什么?到如今才想把所有的事摊在自己面前,是不是晚了点。
  已经顾不得看林遥的反应了,司徒继续说道:“我告诉曲助理,王老三并不是真凶,而张妮在警察眼里是可疑的,因此她才肯跟我做交易。”
  “司徒大哥,据我所知,这个曲助理对张妮非常好,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唐朔不明白。
  “因为……因为我说,张妮虽然有嫌疑,但绝对不是凶手。要证明张妮是清白的,就告诉我所有的情况。”
  林遥吃不下去了,虽然表面上冷静的很,可心里早就气的冒烟了!没有结案以前,对曲助理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也就是他这种混蛋能做的出来!
  就算不去看林遥的反应,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司徒已经决定,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
  “等等!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一个问题。新庄大门口的警卫并没有看见张妮回去,那么她一定是通过新旧庄的围墙才出现在小树林那边,张妮翻墙的时候要怎么避开下面的矮树丛?你我都查看过,根本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张妮应该不会飞吧?在案发当晚,柳淑慧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虽然我不想推翻你的看法,但是,柳淑慧不是凶手。”
  林遥有些诧异,没想到司徒竟然会这么直接的反对他。这更加让林遥明白,在司徒的心里果然是工作最重要。
  “我没说她是凶手,只说她有作案的时间。但事实上,我的确最为怀疑柳淑慧。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发网胶,这种东西只有剧组里的人才有。可是嫌疑人张妮的时间我们还没有准确的推算出来,也没有证据,可柳淑慧不一样。她有时间,有动机,也有机会接触到张妮身上的发网胶。那询问过一些人,几个在案发当晚在小饭馆的人告诉我,当时柳淑慧到旧庄的店里卖酒和熟食,我把旧庄的几家店,没人见过她。还剩下两三家店,我没来及去查问,但是,这一点足够引起我们最大的怀疑。”
  司徒的眉头早就成了团状物,听着林遥的话说完们似乎有些非常不肯定的说:“其实,还有一个……”
  “我觉着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弄到嫌疑人的头发和结果做对比。“一直跟食物奋斗的唐朔说话了,他放下筷子看着司徒说:”我的意见是,司徒大哥和大兵哥去弄几个嫌疑人的头发,我和林哥去村子里查问古淑慧离开的具体时间。如果司徒大哥你们有富余时间的话,再去看围墙也来得及。”
  司徒的话被唐朔打断,这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不快,反而让司徒显露出更为犹豫的神色来。这样的司徒没有被林遥看在眼里,而一旁的叶慈却多看了一眼,猛地站起身拉着司徒就要走。
  “等等!“司徒反手抓住了看上去像是要逃走的叶慈重新让他坐下,继续说道:“光是这样不够,重要的还有一个人。”
  “王老三吗?”林遥看着司徒说。
  “对!那天晚上王老三到底经历过什么事,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所以,我们肯必须要见到王老三!”
  叶慈的目光再次落在司徒的脸上,似乎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容。
  “说的容易,怎么见?白润江可不是你耍耍小伎俩就能蒙骗的。”林遥冷冷的的白了一眼司徒。
  林遥的话其余的人都开始沉默了,都在考虑着怎么么样才能见到王老三。沉默的太久,这气氛就越发的压抑,最后还是唐朔忍不住了。
  “啊!闷死我了,怎么都不说话啊?这样好了,反正白润江也没见过我几次,我去闹点事让他抓进去,也许有机会见到王老三呢。”
  “胡闹什么!”林遥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也许真的可以。”司徒似自言自语,引来了林遥又一记白眼。司徒装做没有看见林遥的目光,倒是偷偷的看了看叶慈的脸色。
  




(修)偏执者 25

  “既然司徒大哥说可以,那就……”
  “不可以!先不说你的身份,就算你被抓进去了,就一定能看见王老三吗?谁知道他被关在什么地方?就算他一直都押在警察局里,万一被关在单人监房里,你要怎么和他说上话?再说,王老三未必会告诉你真像。别胡思乱想了。”林遥彻底打碎唐朔那乱弹琴的念头!
  唐朔看着林遥眨着眼睛,貌似还没死心。
  “林哥,最起码我这是个办法,总比我们四个坐在这里不说话玩皱眉头的游戏要强吧?试试又没什么坏处。”
  “什么叫没有坏处?小唐,你是个警察!”林遥提醒他。
  “嘿嘿,我最早的理想可是当个劫富济贫的土匪呢,对了!这次的犯罪主题就定为劫富济贫!嗯,万一被我接济的人太感动了要帮我作假证就麻烦了,有了,你们看非礼怎么样?小姑娘还是成熟大姐姐?漂亮的……”
  “今天晚上我去警察局见王老三!”在唐朔兴奋的幻想中打断他思路的叶慈,用力的踩了司徒一脚,脸上仍然保持着不变的表情,比较平静的说。
  “你去警察局?怎么去?”林遥完全没有看见被叶慈踩的快要哭出来的司徒,疑惑不解的看着叶慈问。
  叶慈在司徒的脚面上狠狠的碾了一下说:“这个你们不用问太多,我自有办法。但是我需要帮手。司徒跟我进警察局,林遥你开车在外面等着,小唐……一会我们拿到嫌疑人的头发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地址,你去做化验对比。”
  “不行!我就要跟你们一起去”唐朔不同意。
  “不行!你要等着化验结果出来。去警察局有我和司徒就够了。“叶慈不同意
  “不行!叶慈我跟你进警察局,司徒在外面等着。”林遥不同意。
  “不行!小遥你不能进去,万一被发现了不是闹着玩的。”司徒不同意。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结果是……林遥和叶慈去警察局见王老三,司徒和唐朔在外面等着。
  
  下午,叶慈和司徒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拿回了两个小纸包回来,上面还写着字母,Z、L、林遥看了看就问:“怎么回事?”
  “一个是张妮的,一个柳淑慧的。”
  “柳淑慧的,你们哪弄的?”
  “她枕头上。”
  林遥无语中……
  
  从叶慈离开去找化验的地方开始到晚上九点多,三个人都在房间里焦急的等着。林遥早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说要蒙头大睡,司徒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明明困的要死,却根本睡不着。
  大约是在晚上将近十一点了,叶慈开了一辆黑色的车赶了回来。
  几个人很少说话,穿了衣服匆匆离开。
  
  去警察局的路上,司徒担心的看着坐在后面闭目养神的林遥,又看了看开着车的叶慈,在矛盾的犹豫中不知不觉就到了警察局的附近。
  叶慈把车停在一个胡同里,叮嘱司徒说:“我们出来会给你个电话,不用接,直接开车到前面路口等就行。”
  司徒没有说话,看着他和林遥下了车,那句“你要多当心”的话,哽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出口。
  
  林遥一直纳闷叶慈要怎么进去警察局?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哼哼,估计那就是死路一条了。
  差不多快到警察局大门口的时候,叶慈停下了脚步,扯着林遥走到了一个停车场里。看看四下无人,叶慈左拐右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停了下来。
  林遥看见叶慈站在一辆用帆布蒙住的车前,等他拿开了帆布,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标准的警车!
  这几个小时里,叶慈究竟做了什么?林遥非常想知道。
  叶慈打开了警车,从里面拿出一套警服来穿在身上,随后有拿出了货真价实的手铐看着林遥说:“委屈点吧。”
  最老套的最遭人恨的方法!林遥冷着脸让叶慈把手铐象征性的搭在手上。
  
  叶慈开的警车缓慢的驶进了警察局大院,没有人拦截他们。等着靠着边把车停下以后,叶慈四处看了看才说:“等一会跟紧我,我不说话你千万别出声。”
  林遥一肚子的疑问,眼下却只能听叶慈的。
  林遥像个贼似的被叶慈这个伪警察推搡着进了警察局大楼,楼里人并不多,进进出出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人,叶慈压低了帽子眼见一个刚刚走进卫生间的警察就推着林遥跟了过去。
  一进了卫生间就看见刚才那个警察正准备解裤子呢,叶慈从口袋里不知道拿出什么东西来,在后面就捂住了那警察的嘴。
  警察没有挣扎几下就老实了,林遥惊异的发现,那警察没有晕倒,站在那里好好的。
  叶慈靠近警察的身后压低了声音说:“转过来。”
  等着警察转回身的时候,林遥才发现,他的目光呆滞。
  叶慈用目光示意林遥在门口把风以后,就问面前的男人说:“姓名?”
  “蔡小亮。”
  “职务?”
  “警员。”
  “琴心湖谋杀案的嫌疑人王老三关押在什么地方?”
  “拘留室五号房。”
  “拘留室有几个人看守?”
  “晚上就一个。”
  “拘留室在几楼?”
  “六楼。”
  “王老三和什么人被关押在一起?”
  “就他自己。”
  林遥已经没心思注意外面的情况了,这个叶慈刚才给警察用了什么啊?林遥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叶慈要一点那个东西,给司徒用用。
  林遥甩甩头,让自己警戒起来。那边叶慈的话已经问完了,他靠近警察,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
  “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警察机械式的重复着叶慈的话。
  “你现在很困,上完厕所以后,找个地方睡觉。”
  “我现在很困,上完厕所以后,找个地方睡觉。”
  叶慈又看着警察有个一二分钟,认定不会有差错了,才和林遥离开了卫生间。
  左右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半夜,警察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留下来的大部分都在办公室,或是找地方睡觉。叶慈早就打探过了,才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
  叶慈没有用电梯,而是选择了逃生口的楼梯走了过去。
  “你刚才用了什么?”林遥一边爬楼梯一边问叶慈。
  “自己做的药,对身体没有害处。”叶慈也不隐瞒,相当坦率的说实话。
  林遥比较想知道他那个什么自制的药是什么配方。
  
  很快他们就到了六楼的出口,叶慈打开门看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和林遥朝着拘留室走过去。
  再过一个拐角就是拘留室了,叶慈停了下来。
  林遥知道,如果没有拘留室门外那一个人的钥匙,他们是进不去的。那扇门紧紧的关着,林遥发现大门没有锁,是用密码来控制的。
  叶慈在门牌上确定了那一间是拘留室看守的房间,示意林遥脚步放轻一点以后,越过那个房间,超拘留室大门走过去,没走两步,叶慈猛的停下,抬了头。
  林遥也跟着他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两台监视摄影机,麻烦!
  叶慈想了想返回身去敲了看守室的门。
  林遥没有他过去,提高警惕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没用一分钟,叶慈就出来了,估计里面那位是晕了。
  “密码怎么办?”没有开锁的密码,他们还是见不到王老三。林遥曾经听说叶慈做过黑客,这种时候他的技术会派上用场吧。
  叶慈没有说话,拿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盒子打开以后,林遥发现里面是一些紫色的粉末,叶慈把粉末放在嘴边上朝着密码按键轻轻吹了一口,一些粉末就粘在了按键上。随后,叶慈像变戏法似的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刷子,轻柔的去刷刷密码案件。等着林遥看着粉末都被刷掉以后,叶慈又变了戏法,这一回事一个只有手指大小的手电,打开后照在了按键上,顿时,林遥就看见按键上的几个键子散发着淡淡的紫色。
  叶慈看着五个按键都在发光,有些头疼,五个数字会有多少可能性的排列?找出真正的一个,必须要使用工具了。
  林遥看着那五个按键,真想找个机会吐糟一下这里的同行们!微微用力推开了叶慈,手指飞快的按下去以后,大门发出了微小的咯嚓的声音,竟然打开了!
  看着叶慈不解的目光,林遥解释道:““五个按键,七个数字密码,1923是国际刑警组织成立,314是国际警察日。”
  叶慈脸色不大好看。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第五号监房,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还在打着呼噜,应该是王老三没错了!
  叶慈看着监房门上的明锁,毫不犹豫拿着一根小铁签子就撬开了。王老三根本就没有发觉他身边站了俩个人,叶慈把迷幻药准备好,一把猛的推醒了王老三,不等他完全醒过来,就把人弄老实了!
  林遥想这倒省事了。
  “想问什么就快点问。”叶慈对林遥说。
  林遥蹲在王老三面前开始了第一个问题。
  “王老三,在X号晚上11:00到1:00之间,你去过琴心湖山庄吗?”
  王老三像没听见林遥的话,傻傻的发呆,林遥抬起头看着叶慈。
  “不能这么问。“叶慈让林遥稍稍给自己让出些地方来,亲自问王老三说:”王老三,冯晓航是你杀的吗?”
  “不是。”
  “冯晓航心口上的刀伤,是你干的吗?”
  “是的。”
  “你进入冯晓航房间的时候,看见了什么?”
  “他躺在床上。”
  “他的头是朝着床尾吗?”
  “不是。”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
  “我抓住他的头发想打他,他已经死了,我捅了一刀。”
  “捅了他一刀以后呢?”
  “我跑了。”
  “那为什么和司徒说谎?”
  “小妹说警察要抓我,说我杀了人,让我不能说实话。”
  “小妹是谁?”
  “小妹就是小妹。”
  林遥略微思考一下继续问道:“小妹叫什么名字?”
  “张妮。”
  果然是张妮!随即念头一转,林遥又问道:“你和柳淑慧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嫂子。”
  “你和郑峰是什么关系?”
  “拜把子兄弟。”
  “张妮和柳淑慧是什么关系?”
  “张妮是我大哥的妹妹。”
  “谁杀了冯晓航?”
  “不知道。”
  怎么回事,他竟然说不知道。
  “王老三,你在去冯晓航房间的路上,看见什么了?”
  “看见……看见了……”
  “有人来了!”叶慈一把抓起了林遥靠在墙壁上。
  林遥还想去继续问王老三,叶慈对他摇头。林遥实在听不出有什么声音,叶慈只是皱着眉头,突然对着王老三的后脖子打了一下,王老三昏了过去。
  “快离开!”拉着林遥走出了王老三的监房,叶慈飞快的朝楼梯间跑过去,让林遥的惊讶的是,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推开了楼梯的门,林遥刚要下楼,就被叶慈拉住了。
  叶慈把手指放在嘴上,让林遥不要出声,随后,轻轻的走到楼梯的转弯处,在林遥听起来,整个空间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不明白叶慈这么谨慎会不会有些过头了。
  叶慈的脸上很少会有什么变化,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才试探性的下了一层等着叶慈终于肯说话的时候,林遥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和他语言交流。
  当他们推开了楼梯间的大门时,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外站着的白润江和一个警察都举着枪对准他们。
  叶慈仍然没有改变漠视的态度,站在白润江面前冷冷的和他对视。
  “拘留室的门每一次打开都会有记录显示,你们在监视器上做了手脚,却忘了关掉记录系统。”说这话的白润江收起了手枪。
  这样才让他发现了,林遥并没有就此埋怨叶慈做的不利落,他能这样进入警察局并让王老三说出实情已经让林遥刮目相看了。
  白润江直接掏出手铐奔着叶慈就去了,叶慈毫无动静,看似是准备让他拷了。
  林遥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就想起了他们在开拘留室大门的时候没有用任何东西,密码按键上留有他和叶慈的指纹!但是,绝对不能让叶慈被白润江抓住,不说眼下需要他这样的人帮忙,要不是叶慈,恐怕自己还要苦恼着制止唐朔异想天开的胡闹行为,想到这里的林遥忽然意识到,叶慈主动请缨,莫非就是为了唐朔?如果是的话,那就更不能让白润江抓他!林遥走到叶慈与白润江之间时,表面上看去冷静的不象话,其实林遥心里明白,他们麻烦大了!
  林遥非常想像廖江雨那样口出脏话!“靠!这他妈的怎么就刚好碰上这王八蛋呢!”
  心里说着廖江雨式的语言,却带着优雅的微笑说:“白队长,深夜拜访多有打扰了。“林遥口不对心。
  “你们要拜访的不是我吧?”白润江冷冷的笑着。
  “白队长安排人监视我们,也难得见到你本人,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林遥很微妙的按下了白润江拿着手铐的手,白润江看了看林遥又看看叶慈,就让跟在身边的警察去把一楼的会议室打开。
  跟着白润江走在最后面,林遥考虑着要怎么告诉等在外面的人眼下的情况。他这边还正在苦恼着,人家叶慈早就大大方方的把电话拨了过去。
  “我们被发现了,要过来吗?”
  “谁?”白润江停下来,回头看着叶慈问。
  “司徒。”叶慈由始至终都冷静的过了头。
  四个人在会议室里各自找椅子坐下,白润江似乎并没有过多在意林遥,他的目光始终都落在叶慈的身上。
  “你是谁?”白润江问道。
  “张兵。”
  “哼,你不是警察吧。”恐怕白润江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明白了。
  “不是。”
  “什么职业?”
  “书店老板。”
  “书店老板会在大半夜穿着警服出现在这里吗?身份证!”
  林遥越发的担心了。
  叶慈还真的拿出一个身份证交给了白润江,而白润江竟然没有看出来那是假的,不过,疑心过重的他,当着林遥和叶慈的面就让身边的警察去查实是否属实。
  那个警察拿着叶慈的假身份证离开了,林遥看着叶慈的表情,发觉他一点都不担心。
  白润江伸直了手臂拿过来一个烟灰缸,点燃一支香烟以后才开口说话。
  “林警官,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找王老三干什么?”
  林遥也不想跟这个人玩什么捉迷藏,就说:“白队长,你们迟迟无法结案。问题是出在王老三的身上吧?”
  白润江冷刺一样的目光盯着林遥,这让林遥明白他说中了!
  “林警官,你要清楚!现在我完全可以把你们拘审。对于你来说这不是好事吧?”
  想要用这个威胁林遥无条件要线索的白润江,观察着林遥一丝一毫的变化,林遥那俊美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对他说:“你当然有这个权利,可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从最开始就知道了写恐吓信的人是谁到没有动过嫌疑人张妮,这里面有多少水分你自己最清楚。”
  白润江惊愣的表情一闪既逝,狠狠的把香烟熄灭以后问道:“你最好说清楚点。”
  “白队长,十几年前的储蓄所抢劫案的死者‘郑峰’也就是柳淑慧的丈夫,是因为你的渎职死的!你在听司徒说恐吓信上有隐形的字的时候,就知道写信的人是古淑慧!这就是你为什么在搜查申卫平办公室的时候没有让司徒看见最后一封恐吓信。”
  “你有证据吗?”
  “我哪有什么证据,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知道在郑峰死后留给古淑慧一封遗书,很凑巧,我在古淑慧的家里发现了。最近几天我才知道当初负责案子的人就是你,于是,我又去她家里跑了一趟。”林遥自从发现了被琴心茶浸湿的纸上没了水痕,就明白古淑慧就是写恐吓信的人。
  林遥说到这里有些走神了,白润江用打火机敲打着桌面引起了林遥的注意,继续说道:“那封信表面上就是说村子里的人排挤自己的妻子,郑峰会仇恨他们。可是,那封信还用琴心茶写过另外的内容。白队长,郑峰当年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亲自找线索抓真凶,而你就坐享渔翁之利跟在他后面!等着郑峰找到了那几个犯人的时候,你不但没帮忙,还在一旁看好戏。郑峰死了以后你大摇大摆的出面充好人,在他身上找到了所谓的证据,其实你早就知道犯人在什么地方。等着你抓了人,立了功,柳淑慧那边也因为发现了琴心茶的字找上你。当时的柳淑慧不过就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小丫头,估计被你吓两句就能解决了。”
  好吧,林遥必须承认,这个时候他心跳的几乎快要爆炸了!柳淑慧那封遗书哪有什么隐形的字,他就是在这懵人呢!他赌了一把,赌了当年郑峰在调查抢劫案的时候,用琴心草写下字,又赌了当时立功心切的白润江看过这些字,还赌白润江早就知道柳淑慧就是郑峰的妻子!这一连串毫无胜算,游走在刀刃上的赌注,只要投一分胜算就能撬开白润江的嘴!
  白润江抽搐着半边脸上的肌肉,看起来狰狞的很。
  林遥明白,自己赌赢了!
  “白队长,郑峰当年的死,你有渎职行为!你知道写信的人是柳淑慧为什么没有抓她?还有,你就算不承认对我和司徒是了点小暴力的事,也无所谓。大家心知肚明,柳淑慧的离开时因为什么。因为你怕十几年前的案子被重翻出来!张妮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你为什么没有抓她?因为当年你调查过郑峰这个人,知道张妮是他的妹妹,你还是怕,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你就不能动张妮!可最糟糕的是,你一直撬不开王老三的嘴,你的状况是骑虎难下,所以,你就放任我们随便的查案,等有了结果你在出来大义凛然接手一切!这些事,不知道你的那些同事们会怎么想?事实上,白队长你隐瞒到现在也很辛苦吧?”
  




(修)偏执者 26

  林遥在对白润江玩心理攻击的时候,司徒和唐朔早就到了门外偷听。
  “司徒大哥,林哥知道这么多怎么没直接和姓白的摊牌,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审问王老三了。”
  “小遥说的那些事,有一半都是懵的。那封信我看过,里面可没说那么详细。小遥是根据白润江的秉性为人推断出他的所作所为,没听他把话说得很含糊吗,但这足够让白润江肝颤了。”司徒越发的喜欢林遥了,也越发的后悔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好戏在后头呢。”
  司徒笑的神秘。
  
  再说会议室里的情况,白润江恨不得把林遥活剥生吞了才解气!他一直以为林遥不过是徒有虚表,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没想到十几年前的事全被他知道了!
  林遥没有留给白润江喘息的机会,紧跟着又说:“白队长,对于你以前的事我没有什么兴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白润江咬牙切齿地问。
  “把王老三给我。”
  “做梦!你说的那些天方夜谭星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我不告你诽谤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不要得寸进尺!”老油条怎么会轻易低头。
  林遥不怒反笑。
  “真的没有证据吗?你可想好了再回答我。”
  “林警官,我白润江从当警察到今天什么没经历过,你想从我这把人要走,就拿出点真料出来!”
  话会说到这里,司徒推开了门。
  会议室的三个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司徒和唐朔,唐朔像个老实孩子一样的乖乖地走到林遥身边坐好,而司徒带着他那标准的无赖表情咬着烟嘴就拉了把椅子坐在白润江的面前。
  “又见面了,白队长。”司徒坏坏的笑着打招呼。
  “哼,你在外面听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才进来?”看来白润江是知道了司徒早就过来的事。
  司徒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说:“小遥累了,我来换个班。直接说吧,把王老三给我们,我们给你破案。你也清楚,小遥是来度假的我就是个侦探,到时候功劳全都是你的。这主意不错吧?”
  白润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阴恻恻的看着司徒。
  “你们会这么热心?”
  好,这样就算是上套了!
  “当然不会这么好心啊。说实话,我非常讨厌你!我估计你也不喜欢我们。没关系,不妨碍我们合作。”
  “你说合作?”白润江有些意外、。
  这时候,那个核实叶慈身份的警察回来了,进了门就说:“没有张兵这个人。”
  白润江看着司徒和叶慈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司徒笑了。
  “我这个朋友身份比较敏感,为了你好,不要去惹他哦。而且,他是唯一能让王老三开口的人!”
  白润江打量着眼前这四个人,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打算怎么合作?”
  “首先,我们要问王老三一些事,你可以在场听着。然后我们再说接下去的问题,怎么样?”
  
  白润江以沉默的方式表示了可以合作,几个人就离开了会议室去了王老三所在的审讯室。
  刚进了审讯室王老三看见司徒和林遥表情就怪异起来,司徒走了过去说:“三哥,好久不见了。你那套话把我们糊弄的不清啊,现在是你自己说实话呢,还是我帮你呢?”
  王老三脸色惨白,死活就是不肯说话。司徒叹了口气回身对叶慈说:“你来吧。”
  叶慈走到王老三面前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按下了播放,很快王老三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林遥偷偷的看了白润江一眼,白润江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叶慈。
  “我还可以让你说的更多,要试试?“说着叶慈举起了一只手慢慢的朝王老三伸过去。”“等等。”司徒按住了叶慈的肩,看着王老三青白的脸色流露出有些不忍的表情。没有
  开口说话之前,先给了王老三一支香烟,还亲自为他点上。
  “三哥,人不是你杀的,你的罪名不会很重。我会介绍个好律师给你。”
  王老三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还是不肯说话。
  “我们已经知道你和柳淑慧、张妮的关系,也查到了郑峰是你的拜把子弟兄。你这样继续保持沉默的话,我们还是一样能查出事实,但我们不想浪费时间。说吧,你这样只能包庇真凶,而且还会让我们以为你在包庇的人就是柳淑慧和张妮。”
  “不是她们!”王老三激动了起来。
  “那就告诉我们真相!案发那天晚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老三一口紧着一口的把烟抽完,随后又跟司徒要了一只,等着他把两只烟都抽完了,才终于肯说了。
  “那天晚上我就是想给那小子点教训,我也真的喝了酒。时间我是记不住了,我摸到他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走出来。”
  “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女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说,你可以给我们详细的描述一下。”
  “没什么特征。身材好,长头发,大个,对了!她好像腿脚有问题,走路不自然。”
  林遥似乎察觉到什么,却又很模糊。
  “说说你进去以后的事。”
  “我想那女人一定是冯晓航的姘头,等她走了以后我就进去了。房门没锁,我上了二楼以后,看见有个房间亮着灯就进去了。当时他躺在床上,我过去想打他一顿,没等动手呢,就发现他已经死了。我当时头脑一热,就给他补了一刀。反正他不是我杀的。”
  “你看见他的时候,他是正常位置躺在床上的吗?”
  王老三停顿了一下,狠狠的点点头。
  “之后呢?”
  “之后……我要跑的时候踩了一脚棉被,就顺手扔他身上了。”
  原来是这样,这就可以解释,李峰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上的棉被是怎么出现的。
  “三哥,是张妮通知你警察已经去抓你了对吗?”司徒问道。
  王老三点点头说:“啊,那天小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警察认为我是凶手让我快跑。后来,她就说山庄里最安全,就让我去了山庄。”
  “你去冯晓航房间的事,张妮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我离开山庄以后,没有直接回家,去了我嫂子打家。就是想告诉他那王八羔子死了。我想,小妹是听嫂子说的。”
  “继续说。”
  “我把所有事跟嫂子说完以后,嫂子也没说啥,就是让我这几天最好出去躲躲,等风声过了再回来。我回家就找人帮我照看生意,料理点事再合计去哪。这还没等走呢,小妹就打电话告诉我警察要来抓我了。”
  林遥分析着王老三的话,他说案发当晚看见一个女人从冯晓航的房间里开,如果没错应该就是凶手!可是时间上王老三已经没有印象了,这无疑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线索。那么,王老三离开山庄以后就去找了柳淑慧……
  “三哥,你去柳淑慧的时候,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林遥问道。
  “不对的地方?……没有啊”
  林遥不再问了,司徒已经想了好半天,等着林遥问完了,才开口说话。
  “你再仔细想想。”
  “是没什么啊……看起来挺好的,当时可能是刚干完活,裤腿子有点泥,气喘吁吁的。”“大半夜的她干什么活?”
  “当时我哪注意到那些啊。。”
  看着王老三神色慌张的样子,叶慈一把拉开了林遥,站在王老三的面前说:“你还在撒
  谎,我只能再让你晕一次了。“说完,叶慈的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脸上。
  “不,不要,等等,我说,我说。”王老三惊恐的叫喊着。
  “你怕被我迷晕以后会说出什么来,既然你怕就代表你会说谎,放心,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不,我,说,真的,我说,你别, 别再弄那个了。”
  看着王老三惧怕的样子,司徒拍了拍叶慈,这才让他放过了王老三。
  “三哥,说吧。”
  “那天晚上,我,我到了嫂子家的时候,她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刚从外面回来,脚上……有伤。”
  “你是说,柳淑慧的脚受伤了?”
  “我就,就看了那么一眼。进到屋里以后她就一直坐着,到我走了,也没站起来啊。”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随后,司徒问道:“三哥,你和张妮是怎么认识的?”
  “我大哥郑峰死了以后,嫂子就去城里打工了。当时小妹住在亲戚家,那家人对她一点都不好。小妹考上了大学他们也不拿学费,还是嫂子给小妹先垫了。后来,嫂子为了供小妹念书就去做了陪酒小姐。那几年我跟着几个哥们到外面闯,无意间在酒店碰到嫂子了。后来我就帮着她供小妹上学,我和小妹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谎?我没有猜错的话,是张妮教给你的。”司徒说话的时候分辨不出的喜怒,王老三有些摸不着底。
  聪明人当然知道王老三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便说:“三哥,我们没有怪你。”
  王老三沉沉的叹了口气。
  “那天我接到小妹的电话让我去山庄里躲着,小妹帮着我藏在了一个没人住的空客房里。案发那天晚上的具体经过她还不知道,逼着我说清楚。等我说完了以后,小妹就哭了。说我闯了大祸!其实那天晚上我醒酒以后也觉得事情麻烦了……小妹说,我要是说实话,弄不好就是蓄意谋杀的罪名,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后来,我们俩商量了好半天,才编出那套谎话来。原本我是跑出去打听消息的,结果却在半路上遇到你们。”
  “三哥,你那套谎话都是张妮告诉你的吗?”司徒问道。
  “也不是,我们俩在一起商量出来的。”
  司徒问道这里的时候,叶慈突然开口了。
  “王老三,案发当晚你看见的那个女人个子能有多高?”
  “当时迷迷糊糊的,也没注意啊。反正就是很高,一把女人可没那么高。”
  叶慈又问道:“170公分的女人在你眼里算不算高你?”
  “正好。”
  问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了,司徒安慰了几句王老三以后,说暂时就这样吧。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会议室的时候,白润江阴沉的脸难看的要命。
  司徒不急着和大家讨论案情,反倒是让唐朔去买几杯喝的东西回来。
  唐朔离开以后,司徒第一个开口说话。
  “在王老三眼里170公分的女人不算高,那么凶手一定是在170公分以上。柳淑慧的身高至少有168公分,王老三当时喝醉了,看错一些也有可能。司徒,张妮的身高已经超过了170公分,她……”
  司徒自言自语的说了好半天,突然意识到一向喜欢和他争论案情的林遥始终没有说话,忍不住停了下来,看着林遥问:“小遥,你怎么看?”
  林遥看了司徒一眼说:“现在柳淑慧的嫌疑最大!她有作案动机,时间,但是,现在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柳淑慧和张妮是合谋作案,王老三完全在她们的意料之外。
  我想张妮并不是要嫁祸给王老三,因为她教给王老三的那套说辞的确很逼真,险些连我们都相信了。如果张妮的目的是嫁祸的话,那直接帮王老三跑路这样更容易。”
  “我们的推论都差不多,我曾经在曲助理那里想要查出张妮在案发当晚确切的时间表,一分一秒都要准确。可结果还是很模糊,这就让我觉得非常奇怪。平时他们那种工作很敬业的人,应该会很在意时间才对,为什么在自己雇主深夜不归的时候,还弄不清楚时间,现在想起来,有可能是张妮动了什么手脚,也有可能这个曲助理在骗我。”司徒摆弄着手里的烟盒,语气平静的对林遥说话。
  “
  坐在一旁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白润江突然冷不防的来了一句:“你这个朋友不会点小把戏吗,让他问问那俩个女人不就行了。”
  他的话让司徒猛然变了脸色,林遥为司徒的行为感到诧异,可当他看见叶慈的手动了动,一道银色的光闪过就知道司徒变了脸的原因了。白润江的话惹恼了叶慈。
  司徒脸色冰冷到了极点的对白润江说:“白队长,你还是说点有用的话比较好。”
  白润江根本没有发现叶慈的状况,对司徒根本不屑一顾。
  “我们还是说说接下来要怎么合作。”
  这时候,唐朔买了东西赶回来。一进来就看见有些奇怪的几个人,他先是给林遥送了一杯咖啡,又把另一杯给了司徒。走到白润江面前放下杯子以后,才走向了叶慈。
  “我告诉他们不要加糖,是纯的黑咖啡,趁热喝吧。”唐朔还是第一次主动和叶慈说话。
  叶慈的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另一只连忙接过唐朔的咖啡说了声“谢谢。”
  会议室里再度变得安静起来,林遥和司徒各自想着心中的疑问。不一会林遥就说:“现在就等化验结果出来了。”
  “什么化验结果?”白润江问道。
  司徒接过了白润江的问题,告诉他找到发网胶的事,白润江狠狠的瞪了司徒一眼。
  叶慈拿着自己的黑咖啡喝了一口说:“快了。有了结果,会给我来电话。”
  等待……会议室里的五个人各怀心事的等待着。
  林遥起身打算去卫生间,离开会议室还没走多远的时候,就被追上来的司徒拦住了。
  司徒站在林遥的面前,双手举在胸口。
  “你干什么?”林遥立刻后退一步,冷冷的问。
  “别对我这么戒备,我不会再碰你。你的脸色很不好,你和小唐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遥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推开站在面前的司徒就进了卫生间。
  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司徒像是被刀子深深割去了一块心头肉。
  
  冰冷的水泼在了脸上,林遥看着镜子里学着拒绝的自己,林遥突然觉得好累。听见他追出来的脚步声,自己没出息的又乱了心跳,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举起手,自己又觉得心疼他,听见他说不会再碰自己……可是,绝对不能心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林遥,你不能在姑息那个不懂你真正价值的人了。疼就疼吧,难受就难受吧,让他明白明白,痛苦是什么滋味!
  
  司徒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突然觉得好累,心跟着林遥走了,胸膛里空空如也。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靠得太近,怕他讨厌,离得太远,自己想的要命。
  如果可以真想回到最初相遇的时候,好好的珍惜他。
  
  “司徒,有结果了。”打开会议室的门,叶慈对司徒喊了一声。
  
  林遥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就看见司徒紧锁双眉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林哥,化验结果出来了。”唐朔迎上前去。
  “怎么样?”
  “是张妮的。”
  白润江在林遥沉了脸色的时候说:“现在就去抓人!”
  林遥本想拦住白润江,可是证据已经摆在了眼前。这不是谁都能阻止的了得。
  
  白润江招呼了三四个警察,大刀阔斧的朝外面走。那感觉要是再配上点背景音乐,绝对有“谁敢横刀立马,唯我白大队长”的架势!而叶慈和司徒走在他们后面就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唐朔这只小动物在脑子里想着这些与本案无关的问题,林遥就差了一步落在最后。
  “白队长,我给你在死者嘴里发现的那个东西,是什么?”突然提出问题的司徒,让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
  白润江回了头,依旧阴冷着脸说:“膨化食品,里面有玉米的成分,不过那东西太小,化验不出更多的。”
  说完,白润江指挥着几个人快点出发。
  膨化食品?白润江的回答让林遥惊讶不已!看着白润江那令人压抑的阴冷表情,林遥停了下来。脑子里飞快的转动思考着王老三的话。
  “白队长,在抓王老三的那天,你除了我们以外,还对谁说过要抓他的事?”这一次提问的是林遥。
  已经打开了车门的白润江再次回头,他没有流露出什么不耐烦的样子说:“没有。只跟你们说过。”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也划破了林遥心里的一扇门。
  司徒的脑子几乎要超负荷运作,林遥的大脑也几乎快要裂开了!一连串的疑点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遗失在迷宫里,而走在迷宫里的人总是会忽略脚下,往往出口就在那里。
  “叶慈!“林遥大声的叫了起来。
  “这时候,林遥喊的人是叶慈,这不仅让司徒和唐朔都感到诧异,就连叶慈本人都有点别扭,先是看了看脸色苦涩的司徒,才对林遥说:“什么事?”
  司徒疾步走到林遥面前说:“ 怎么了?”
  “我可能犯了最大的错误,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
  一旁的司徒落寞的神情,让唐朔觉得他很可怜。
  “什么事?”
  “拦住白润江,无论如何在明天中午以前,不能让他抓张妮。”
  叶慈没有考虑什么,就回答说:“没问题!”
  这一切说完,唐朔跟着林遥离开了。一旁的司徒 和叶慈也上了另一辆车。
  “林遥好像是来真的了,你没事吧。”叶慈不大人心看着好友这样。
  “就算我说没事,你会信吗?”
  “自作孽!林遥的事我不管,怎么阻止白润江你看着办吧。
  林遥带着唐朔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简单的要了些东西。唐朔好像无论任何时候对食物都是来者不拒。他一边大口吃着,一边看着林遥在和服务员要来的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唐朔探过去想看看他究竟写了些什么东西,不用一分钟,唐朔就放弃了,开始怀疑林遥写的真的是中文汉字吗?
  在唐朔解决完一笼包子,一笼虾饺,两笼烧卖和两碗粥以后,林遥就说:“走吧,时间不等人。”
  唐朔拿着支持了一半的菜卷,风风火火的跟着林遥跑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计程车。
  夜深沉,树影婆娑的在冷风中发出沙沙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到倍加寒冷。林遥没有回答唐朔提出的几个问题,他需要将精蓄锐,准备迎战!
  
  来到一扇大门前,唐朔看了看身边虽无表情却坚定的林遥抬起手敲门。
  不一会,大门从里买你打开了,里面的人惊讶地看着林遥和唐朔。
  “对不起,这么晚了打扰你,还记得我吗,前两天张妮带我来过看化妆的。”
  




(修)偏执者 27

  清晨的鸟儿让美丽的山村显得更加美丽,清爽的晨息驱散了未眠的不适,林遥一点困意也没有,现在的他精神抖擞。
  四个人终于在两庄的围墙下会合了。
  “我们只剩下一件事需要解决。凶手究竟是如何通过这面墙进出新旧庄的。我有其他的事要去调查,不能在这里耽搁。”林遥站在墙下说。
  “去吧,这里有我们三个就足够了。”司徒笑着对林遥说。
  林遥看了看司徒问:“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过是有点头绪而已,还不能确定。前天晚上我想找你……”说到这里司徒的表情黯淡了下来,那个晚上他被他红牌罚下。
  林遥别扭的移开目光不去看司徒那让人心疼的眼神,提到那个晚上他的心里不是也很难过吗。
  “有了结果打电话吧。”林遥的声音很柔和却没有什么感情的色彩。
  司徒点点头,看着他离开。
  司徒对此事一直感到困惑,大的工具凶手不可能会使用,小的工具又不够爬上爬下的,司徒再次抬起头看着围墙上面,没有电线杆,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可以用来做指点的建筑,凶手想走空路是不可能了。脚下的桉树从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难不成,凶手真的会飞檐走壁?
  唐朔蹲在矮树丛旁边用手拉扯着那些绿色的植物说:“会不会像荡秋千那样荡过去的?”
  “不可能。你看看这周围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秋千那样的东西?”司徒一边看着周围的一切一边对小动物解释了以后,就不耐烦对叶慈说:“我说你望什么天呢?过来帮忙!“看着叶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司徒就生气。
  “脑子不够用了?”叶慈非常认真的问。好像后面那句:“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帮你。”司徒非常清楚一样。
  司徒别扭的看了看叶慈回到他:“你这是落井下石。”
  “你已经让我破例了。”
  司徒恨恨的不理会叶慈了,心里说:“你就不能把整句话说完!‘你已经让我破例了,别不知足!’”
  唐朔撇了嘴索性坐在了地上看着享受阳光的叶慈,再看看认真工作的司徒,觉得还是沉默的好。
  可不一会,小动物的好奇精神又来劲了!
  “这是什么树啊,怎么这么矮?”
  “我只认识松树和柳树。别问我,问你大兵哥去!”司徒不但是个植物白痴,还是个会记仇的家伙!
  唐朔愣了一下低着头继续摆弄那些矮树。站在一旁原本是看风景的叶慈偷偷的用脚踹了司徒,回过头看着唐朔……
  “这是一种灌木。”叶慈百科全书回答了唐朔的问题。
  “是一个品种吗?”唐朔的提问揭开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是。”
  “你们在这边看着,我走远一点。”司徒转身刚刚要走,叶慈就对他说:“司徒,上墙!”一时间司徒诧异的看着叶慈,随后又转头看着围墙……当他那邪肆的笑迎着刺眼的阳
  光绽放时叶慈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叶慈还是那副老样子,微低着头走路。时不时的看一眼和唐朔勾肩搭背的司徒,司徒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唐朔跟他一样笑眯眯的,嘴里还唱着古老的歌。“天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
  “现在是十点四十分,绝对来得及!不知道林哥那边怎么样了。”一曲唱罢,唐朔那样子完全不担心林遥。
  “十点四十?小唐,你的表是十点四十?”叶慈非常平静的问。
  “我没戴表啊,我看的是司徒大哥的表。”唐朔说着,拍了拍就在搭在肩上的司徒的手腕,手腕上一块机械表在阳光下发光。
  叶慈不走了。
  “现在是十一点四十。”
  “叶慈,你该换只表了。”司徒回头笑看着这位很少说笑的朋友,但很快就从他的脸上意识到了什么,赶忙着把手臂从唐朔的肩上收回来看着。
  “真他妈的!停了?”
  十一点四十!他们的时间限制是十二点,现在只有二十分钟了!
  司徒是最着急的一个,顾不得叶慈和唐朔飞快的来是跑起来。
  叶慈无声的叹息以后,也跟着司徒跑过去。这可就苦了唐朔,一只小动物,怎么跟得上两匹猛兽!没用几步,就被甩在了后面。
  司徒急三火四的边跑边给林遥打电话,叶慈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唐朔,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等着唐朔大喘着气终于追上他以后,叶慈不由分说就拉住了唐朔的手。
  这个时候没有注意小动物是什么表情,至少叶慈就没有去看,只顾着握紧唐朔的手跑着。
  “小遥,凶手的路线我已经解开了。”司徒尽量显得平静一些说。
  “不行,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我想白润江已经在张妮的客房门口了,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见鬼,只有二十分钟了。”林遥一听就是在奔跑中。
  “别急,不是只有二十分钟,是还有二十分钟。”
  电话那边的林遥没了声音,司徒也不再说话了,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们在电波中无声的交流着,却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果断的挂断了电话,林遥已经浑身大汗了,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只好停下来。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保卫室,林遥还是无法让自己的脚步多停留一秒钟!
  几个保安正在里面喝茶,就看见林遥推开门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死死的盯着他们!几个人那冷汗都下来了。
  “告诉我,案发那天晚上,你们都看见了什么?”林遥急切的问。
  
  面对着一身黑色警装的几个警察那正义肃然的表情,张妮白了脸色,双手颤抖着紧紧的抓着曲助理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惊慌的泪水。
  白润江带着一股刺冷的寒气走到张妮面前拿出了手铐。
  “等等!警官先生,你们要抓她,至少该拿出点证据吧。“站在张妮身边的不止曲助理,还有钱乐安和李峰。看着白润江拿出了手铐,再看看张妮已经落下的泪,钱乐安忍不住了,走到张妮的前面,挡住了白润江的视线。
  白润江冷眼瞄了钱乐安说:“我们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杀害冯晓航的凶手。这是正式拘捕,可不是请她回去协助调查,你还站在这里就是妨碍公务!”
  钱乐安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张妮,眼神中充满了悲伤。
  就在此时,房门被急促的敲响,一个警察打开了门,司徒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等他说话,曲助理像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抓住司徒的衣服就喊。
  “你说过可以证明她是清白的!”
  “那也要她真的清白才行!”司徒没有理会发了狂的女人,推开她以后对白润江说:“白队长,我们的时间限制是十二点,这还差八分钟呢。”
  白润江怒视着司徒没有说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以后,看了看手上的表。
  司徒终于出了口气,不管怎么样,都要在林遥赶过来以前按住这些人!
  司徒本以为最难解决的就是白润江,可恰恰最老实就是白润江。白润江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像是等着猎物自动上门的猛兽。
  滴滴答答的表针让时间过得很快,房间里压抑的也几乎难以呼吸,司徒观察着这些的人的表情。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惊慌,有的疑惑,有的烦躁,有的厌恶……人生百态,尽显其中。
  “我,我没有杀人。”张妮终于说话了。
  “凶手都说这话,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跟着白润江的一个警察不耐烦的说。
  “我……我要找我的律师。蛐蛐,给谭律师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我跟他们走,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司徒看着张妮的样子有些奇怪,那种自言自语的方式更像是自我催眠。这时候叶慈和唐朔也到了,司徒示意叶慈看着张妮,叶慈观察了几眼摇了摇头。
  眼看着时间就到了,张妮浑身都开始发抖,白润江没有再看司徒的脸色,再次拿出手铐……
  这种状态是一种足以让人背过气的紧张!事实上八分钟的等待,无形中给所有人加上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和恐慌感!房间里能听的见白润江落地有声的,不紧不慢的脚步,还有张妮急促的抽泣声!那冰冷的手铐亮的刺眼,一点一点的靠近失去温暖的手腕……就在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的时候,听见白润江突喊一声:“啊!”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看白润江的脚下有一个不大的小石头!谁都能明白了,这个小石块从外面飞进来相当准确的打在了白润江的后脑上。
  白润江气红了脸,表情恐怖的回头看过去!
  其实所有的人都看着外面。
  门外不远处,林遥气喘吁吁的站着哪里调整呼吸,不用想了,那石头一准是他扔的!这还要感谢唐朔忘了关门。
  司徒非常想笑,通常情况下,不是该大喊一声:“住手!”一类的台词吗,扔石头打人可不多见。
  
  “林遥!“张妮看见林遥哭喊着就冲了过去!
  看着张妮扑进了林遥的怀里,众人都有些愣了。叶慈悄悄的看了一眼司徒,那个人低着头拿出香烟点上,在他的脸上看不明白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林遥没有像王子那样轻挽着落难公主纤细的腰,也没有温言软语。很礼貌的扶着张妮站好说:“有什么进去再说。”
  司徒斜着眼睛看着朝屋子里走过来的人,深邃的眼中闪过难以言语的情愫。
  白润江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看着林遥的眼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等着林遥安排好张妮回到曲助理身边坐下以后,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司徒拿着一杯水站在身边。
  “喝口水吧。”司徒温柔的声音和现场的气氛不是很搭配。
  林遥没有说谢谢,对于他的关心自己在强迫的拒绝中总是会发现不由自主的欢喜。好吧,林遥以“礼貌”为借口,接过司徒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光。
  “白队长,能不能把手铐先收起来?”林遥随手把杯子放在一旁,对虎视眈眈的白润江说。
  对方将内心对林遥的敌视,愤怒统统隐藏起来,恢复了以往那样精明严肃的表情。
  “好了,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林遥笑着看李峰和钱乐安问。
  李峰愣了一下随即说:“我是在半路上看见警车了,警笛响着,我就合计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就跟着过来了。走到餐厅的时候刚好碰见乐安哥就跟他说,所以乐安哥是跟着我一起到这来的。”
  林遥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点头后,推着司徒走到离众人少远一点的位置上说了些什么。司徒一直在点头,等着俩个人咬完了耳朵,司徒抓着叶慈的手就离开了张妮的客房。不一会只有他一个人反了回来。
  司徒看见林遥站在张妮的面前的说:“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粘有你头发的发网胶,具体地方是装头柜后面穿放台灯电线的小洞上。张妮,这就是你被认定为凶手最有力的证据。”
  “我没有杀人!什么发网胶,我根本不知道。”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把头发剃光的?”
  “是X号下午。”
  林遥不用多想就说:“也就是在案发后的第四天。……说到这里我们应该感谢一位朋友。你的头发现在只有几厘米长,为了弄到你的头发进行做化验对比,他废了不少力气,这也让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张妮,我问过你的化妆师,她说你在没有剪头发以前是长直发,每次给你戴假发套都很麻烦,发网和发网胶的用量往往要比其他的人多,而每次卸妆的时候也很辛苦,经常会把自己的头发扯下来不说,还会引起头皮发炎。”
  “对,小妮子的皮肤非常敏感,就连头皮也是一样。”助理补充道。
  “曲小姐,案犯当晚你在餐厅门口看见张妮的时候,她的头发是什么样?”
  “什么样?没有头套是自己的头发很柔顺,在后面绑成马尾。”
  “这就是张妮清白的证据!”林遥转过头目光犀利的看着白润江。
  不说白润江,除了林遥身边的三个人以外,大家都抱着各种态度看着林遥。
  对于注视自己的目光,林遥早就习惯了。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态度继续说道:“那个粘在床头柜上的发网胶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张妮当时应该是穿着服装化着妆,最少也是戴着头套。她杀了人以后就赶到餐厅了,那她的头套要怎么处理?就在不久前,我询问过张妮的化妆师,他告诉我张妮的头套非常麻烦。如果要卸妆,就要先把假发拿下来,然后用温水一点一点的洗去发网上的胶水,就算这样她头发还是一绺一绺的,要在用洗发液洗过才能恢复原貌。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不管张妮是几点离开的拍摄现场,大家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冯晓航在凌晨00:00的时候还活着!只能假设张妮在00:05分进入了他的房间,十五分钟杀人的话,就是00:20分。张妮还要收拾放在床下的绳子把床头柜放回原位,就算给她三分钟吧,就是00:23分。她关门下楼直到关上客房的大门,怎么也要用两分钟吧,这就是00:25分……她在餐厅门口门口遇到助理的时候是23:30分!就算张妮利用脚踏车缩短了时间,那么她要如何处理假发的问题?”
  林遥的话说完以后,观察着周围人的变化。
  “林警官,既然不是她,你为什么还要说那发网胶是证据呢?”跟着白润江的某个警察质问道。
  “我说那个发网胶是证据,可从来没有说过张妮就是凶手。请认真听别人讲话。”林遥的态度像是没什么时间和心情,教一个小孩子不要用手抓食物一样。
  白润江对于林遥给自己人一个下马威的事没有放在眼里,大大方方的坐下以后说:“林警官,请继续说。”
  “好吧,让我们从最开始说起。张妮的确是在23:25分打着电话离开的,但是她并没有回新庄,而是去见了一位朋友。至于这位朋友是谁,白队长心里很清楚,我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除了调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请其他人不要过问。
  大家都知道,死亡时间是凌晨00:00到01:00之间。在案发当晚巡逻的警卫曾经在23:00看见一个女人进入过死者的房间,而那个时候冯晓航还没有死,而经过查询张妮也还在拍摄现场,因此,张妮不是那个23:00进入冯晓航房间的人。而巡逻的警卫还说在凌晨00:00左右,曾经看见死者的房间还亮着灯,有个人在站在窗前抽烟。因此我推测在23:00进入冯晓航房间的女人并没有杀人。”
  “为什么?你说有人看见一个女人进去了,为什么可以肯定她没有杀人?就因为冯晓航站在窗口抽烟啊?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曲助理怒气冲冲的对林遥说话。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大家都有点纳闷,林遥可是洗清了张妮的清白啊。
  林遥不过是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说:“这就要从冯晓航的死因说起,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我们在现场的床头柜后面找到了发网胶……我来给大家做个实验。”说着,林遥带着众人上了二楼,一间空着的房间里。
  林遥挪开床头柜距离墙可容一个人的空间,随后蹲下来用无实物的方式做着在床底下穿放绳子的动作,当他的手臂完全在床下的时候说:“大家看清楚了。我为了能让绳子接近床的另一侧必须这样将整个胳膊伸进去,而我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靠在了床头柜的后面,就是这个时候头上的发网胶被小洞刮粘上的。为什么要在床下放绳子呢?白队长,你心里应该最清楚的。”
  这个时候,林遥还不忘戏弄白润江吗?白润江直到答应他们合作为止才知道发网胶的事,现在林遥这样问他,明显是要给他难堪!其实白润江想错了,林遥就是不想让这里的警察太没面子而已。
  白润江出了一口短气说:“尸体表面没有任何搏斗,挣扎的痕迹,只有在手腕处有些轻微的勒痕,表明曾经被绳索布条一类的东西捆绑住双手。”
  林遥心里说:“这老狐狸,真会偷换概念!”
  “那又怎么样?”曲助理不解。
  林遥站起身坐在了床头柜上。
  “曲小姐,如果有一个人要把你绑在床上,你会不会反抗?”
  “当然!”
  “冯晓航不是蠢货,有个人想要把他绑起来他不可能不反击。就算凶手拿着武器威胁他,他也可以在凶手捆绑他的时候伺机反抗!可是他的身体上却干净的不寻常,这样就只有一种解释,他是心甘情愿被凶手绑在床上的!有疑问的请稍候发言,我必须说下去你们才能明白。根据某个比较有经验的人推测,冯晓航之所以会被凶手绑住都不反抗是因为他和凶手有某种度的暧昧关系,说的具体点,死者和凶手有性关系。正是因为这样,凶手才可以趁着冯晓航去淋浴的时间安放好绳子,等冯晓航出来以后在亲密的时候把他绑住,这样一来凶手就可以行凶了,凶器嘛,可以是枕头,床单甚至是衣服。因为冯晓航被绑住了双手不能动弹,所以,才被一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不会再现场逗留过久的时间,因为她不能与死者发生性关系,那样的话会留下太多的证据可供警方查出真凶。因此,凶手必须在十五到二十分钟之内完成我所说的一切事情!这就是问什么我断定那个女人不是凶手的原因。”
  林遥说完以后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张妮一脸惊魂初定后的疲惫。
  曲助理惊讶不已难以置信。
  李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钱乐安神色忧郁。
  白润江冷眼静看。
  




(修)偏执者 28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林遥站了起来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对死者威胁张妮的事是不是很清楚,至少死者本人……”
  “不要说!”张妮大声的对林遥喊叫着。
  林遥漠然的看了张妮一眼。仿佛是告诉她,他隐瞒住柳淑慧的名字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由不得你,也有不得我。剧组里很多人都知道冯晓航到了琴心湖就开始追求张妮,却很少有人知道冯晓航在利用某件事威胁她。
  这里,我们就要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上了。司徒被申卫平聘请过来调查恐吓信的事,恐吓信是随着剧组到这里以后出现的。很明白的写着要申卫平赶走剧组,否则血流成河。而我们又在恐吓信上发现了用某种植物液写下的隐形字……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
  林遥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一些人都开始不明所以的琢磨起来。林遥清楚的很,光是看白润江一伙人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至今也没有解出真正的答案。
  “双王人下点金,摇勾横满三水,真正的答案是……‘琴心’。”
  白润江那冷刺一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林遥看,还有几个已经彻底被林遥搞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为什么是‘琴心’?”钱乐安很少说话,这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双王,并列的两个王字,大家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就明白了。现在我们继续说说死者威胁张妮的问题。剧组在到山庄的一个月前就成立了,为什么冯晓航到了这里才开始追求张妮,并威胁她?因为这里隐藏着张妮的一个秘密。”说到这,林遥看了一眼白润江,对方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林遥根本没把白润江放在心上,对于他十几年前的事业怀着“算你个老混蛋走运,本少爷没时间搭理你!”的心情,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抓住真凶,并让其认罪伏法。
  “我要提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十几年前村子里的储蓄所曾经发生过一起抢劫案,当时一个嫌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不顾危险主动出击捉拿真凶,结果是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个人死后留下一封遗书,遗书里对村子人排挤妻子的行为痛恨不已,有些上了年纪的人就说这个男人是传说里琴心的化身。所以,才会有人借题发挥。至于这个人为什么要写恐吓信,我还是那句话,除了调查案件必要的人知道以外,请其他人不要过问。”
  其实,在林遥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妮的身上,张妮神色黯然
  的落泪。
  大家都在等着林遥的下话,看着他不声不响琢磨问题的模样搞不清他是怎么了。只有坐在一旁的司徒明白一些。在所有人静止的房间里,司徒慢慢的站起身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林遥的余光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着两罐罐装咖啡。放下咖啡的司徒无言的回到了座位上。
  算是掩饰自己的失神也好,算是不想驳他面子也好,林遥拿起了一罐咖啡一口气就喝了整罐的咖啡后,林遥直接用手抹了一下嘴,正篇开始了!
  “如果我没有实现就说出张妮不是凶手的证据,那么,她被威胁的事这就是杀人的动机。张妮无法摆脱冯晓航的纠缠,只能杀了冯晓航。这动机完美的几乎无懈可击。但是,那发网胶恰恰就证明了张妮是无辜的。”
  林遥淡淡的笑着。
  “从最开始当了冤大头的王老三到嫌疑最大的张妮,我们一直都在被真凶玩弄在手心里。这个人不像其他犯人那样想着各种办法打听案情的进展,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和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冯晓航威胁张妮的时候,凶手听见了,因此知道张妮的秘密可以用来嫁祸。”
  众人听着林遥讲了这么多还是有人不明白的问:“既然你说张妮不是凶手,那怎么会一直在讲她?”
  “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张妮不是凶手,为什么粘有她头发的发网套却出现在现场?最开始我怀疑是写恐吓信的人,等我们再次见到王老三一切就开始明朗化了。”
  “如果是那个人想要陷害张妮呢?”白润江故意不说出名字。
  林遥就是看不上这种人!冷冷的白了一眼说:“按照白队长的说法,写恐吓信的人要陷害张妮,那她如何掌握冯晓航的时间?如何掌握剧组工作的时间?再者说,你也不要忘了王老三看见的女人是长长的头发。”
  说到这里,司徒站了起来,他还没有开口每个人似乎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们留在这里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昨天晚上化验对比结果出来以后就更清楚了,凶手把每一部都算的很精确。时间,步骤,路线,手法和自己的处境,尽管这样,还是会多生枝节、第一,张妮偷跑去见她嫂子是个意外,第二,张妮自己先卸了头套是个意外,第三,凶手被王老三看见是个意外,第四,当天凶手身体异样是个意外。这四个意外都指名了一个人,喂喂……都不要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这个人聪明,邪恶,至今为止我们一点证据没有。”
  “没证据要怎么抓人?”李峰越听与糊涂。
  司徒邪肆的笑了笑说:“都说了不要急,我们来看看凶手是怎么做的。在案发当晚的23:00警卫说看见一个女人进入了死者的客房。那个女人是谁?现在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凶手!她那个时候没有杀人,而是告诉冯晓航在晚一点会过来跟他约会。凶手是故意被那些警卫看见,制造自己不在场证明的假象。
  22:30分左右,拍摄曾经停下休息过一次,那时候犯人拿出早就藏好的衣服换上,利用两面围墙跳入新庄,找到冯晓航。事后,凶手在按原路返回,脱下自己的衣服混进人群中去。那时候大家都在紧张的工作,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凶手消失了近半个小时。等着拍摄结束以后凶手找了一个理由留在拍摄现场死一个完成了补镜头的工作,说自己不舒服先回去。等众人不再注意了,凶手再次换上自己的衣服还是从两面墙跳入新庄。再次进入冯晓航的房间他们很快就开始亲热,冯晓航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凶手把绳子安放在床底下,冯晓航那倒霉小子还以为可以和佳人云雨一番,谁知道刚玩上点□就被佳人活活闷死了。等着凶手杀了冯晓航以后收了绳子再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发网胶粘在床头柜上,大摇大摆的离开现场。刚出了门,就被前去找冯晓航算账的王老三那看见。”司徒说到这里就停住了,找了把椅子坐下以后,任谁都看得出来他那种“我就说到这里”的态度。
  林遥有些诧异,司徒怎么会放弃这亲手抓住真凶手的机会。可既然司徒不肯说了,那就只有自己来冲锋了!
  林遥接着司徒的话尾说:“凶手必须要计算好时间,如果要返回自己的客房那时间上说不过去,门卫那边也会说没有看见过。因此,凶手返回大门口让那些值班的警卫们看见。凶手的目的达到了,警卫们不但看见了他,还印象深刻。我们来想想,凶手是剧组里的人,是熟悉所有人作息时间的人,是熟悉张妮,冯晓航私事的人。”
  林遥的话刚一结束,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曲助理的身上!女人慌了。
  
  林遥笑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人是曲小姐杀的。凶手非常聪明,我一直被困在作案时的路线上问题中。我只是知道凶手利用新旧庄的两面围墙往返于拍摄现场和案发现场,可围墙下的那些矮树却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想要越过围墙而不伤害那些矮树是不可能的。”
  收了话尾的林遥刚好走到司徒的身边,慢慢的转身靠在了桌子上。
  司徒大大咧咧的站了起来接着林遥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必须承认,这个问题让我钻了牛角尖。直到昨天我确认了凶手是谁才明白过来。那些矮树对凶手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凶手在偷着离开拍摄现场以后跑到了旧庄的后面,那里有一个喷水池,凶手利用喷水池上了墙。有谁知道墙外面是什么吗?……是露天浴池的大门。我和小遥曾经以为凶手杀了人以后利用露天浴池逃离现场,也亲身做了实验。结果是无法从里面打开外面的锁而失败,当时我们的思维被卡住了,只想到凶手是要逃走……“司徒的目光笔直的看着林遥。
  “却没有想到凶手是从那里进入新庄的!”司徒的话另林遥如醍醐灌顶!
  “小遥作了总结。我再来说说凶手是怎么进入新庄的。在露天浴池的门外有给用来休息的藤椅,那些藤椅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业了也没有拿回去,凶手提早把藤椅放在旧庄的围墙下面,等着跳到藤椅上以后就可以不用碰到那些矮树就落在地面。而露天浴池并没有正式营业,申经理为了招待剧组的人,给他们开了特例,只要想去洗露天浴池只要去吧台要了钥匙就可以。因为那时候剧组刚来天气不冷,有很多人都会去。自然了,钥匙被复制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我在露天浴池的三道门上做过检验,发现上面连半个指纹都没有。凶手在开了门以后擦去了自己的指纹,也连着擦去了所有的指纹。如果有那么一两个我还会以为自己推测失误,可半个都没有,不就说明凶手动过手脚了吗。凶手进入露天浴池以后就可以接触到新庄的围墙了,从那上面直接可以跳进新庄!在用跑的不到五分钟,就会进入冯晓航的房间。”
  说到这里以后,司徒稳稳的坐下了。他刚刚坐下林遥就开了口。
  “凶手在进入冯小航的房间后,立刻和他亲热,在他去洗澡的时候开始布置现场。有一点我要说明,就是绳子的问题。最开始我以为凶手把绳子穿过床底绑住了死者,可那样的话死者的手还是可以带着绳子上下移动,因为绳子没有固定住。这无疑对凶手是不利的。一个将死之人力气大的难以想象。因此,我一次又一次的模仿凶手摆弄绳子,最后的结论是,凶手的绳子是绕了床脚一圈以后才绑住了死者,有了可以固定的地方,不管死者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可问题又出现了,要把绳子绕床脚一圈必须把床头柜一到很远的地方,身体也不可能会碰到床头柜,那发网胶是怎么粘上去的?很简单,是凶手为了栽赃故意放在上面的。
  这个案子里凶器成个模棱两可的东西,可以是衣服,可以是毛巾。关键的是绳子,凶手杀了人以后收好了绳子立刻整理了现场,但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地方,因为凶手需要返回新庄的大门让警卫看见自己。这里面有出了一个小问题,在凶手跳来跳去的过程中不小心扭到了脚,也不知道你的脚伤好了没有,钱乐安先生?”
  呆若木鸡的钱乐安傻傻的看着林遥,好半天才说出话。
  “你,你是说我,我是凶手?”
  “就是你!”
  “林警官,我是个男人啊!”钱乐安红了脸对林遥大喊着。
  “男人又怎么了?”说着,林遥看了看司徒。
  司徒刚刚把电话拿出来,房门就打开了,叶慈站在门口看着众人。
  “来的真是时候,做好了?”司徒问道。
  叶慈点点头,走了进去。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以后开打,一张女人的照片就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好漂亮啊,谁啊?”李峰感叹着说。
  “真的,好漂亮。”张妮也觉得照片上的女人是连她都比不过的美女。
  “认不出来吗?这是我让这位朋友根据王老三在案发当晚所看见的女人做的一张模拟图像,图像上的本人就是钱乐安先生。”林遥说道。
  众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几个警察看看图片,再看看钱乐安本人都难以置信。
  钱乐安脸红了更厉害了,气呼呼的瞪着林遥。
  “钱乐安,你的时间算的太仔细!当晚第一批结束拍摄的人是在23:30分左右离开了拍摄现场,我一直算不明白的你的时间,怎么算你都会和李峰,王老三撞到一起。今天场记给了我答案。结束拍摄的人需要收拾东西才能离开,这时间最少需要半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真正结束的时间是凌晨00:00。而你在那时候就说对自己的一个镜头不满意,就和一部分人留下补拍。当时你是第一个完成补拍的人,我上午找剧组的场记核实过,当时是00:10分。那时候的拍摄现场的人大部分累的不行忙着收拾东西回去休息,小部分人在紧张的工作,根本没有人能会注意到你。你随口说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去,就趁着离开所有人视线以后偷偷的跑到旧庄的后面,接下来的事我们已经说过。还是来说说的具体时间。00:10分跑到旧庄后面需要……”
  “五分钟。”司徒立刻奉上答案。
  “五分钟,也就是00:15分。跳下围墙,开了露天浴池的门,进去,再上新庄的围墙,进入新庄,这些给你不到十分钟就足够了。我们就当是十分钟来算,就是00:25分……到冯晓航的房间只需三分钟,也就是00:28分。你从杀人到收拾好现场只用了十五分钟,也就是00:43分!
  你在00:43分离开了案发现场,刚好被前去找冯晓航算账的王老三看见。这就像是走马灯一样,王老三踩着你的后脚进去,等王老三离开的时候,李峰踩着王老三的后脚进去!我们当初被王老三那番话误导以为你一直藏在案发现场没有离开过,等着他说了实话我才突然想到……钱乐安,白队长去抓王老三那天无意告诉我们这个消息时你也在场。”
  “世间凑巧的事不是很多吗?现在我不就是凑巧被你认定了是凶手!林警官,我不想像个没有教养的人那样叫骂。但是,自己的名誉受到这样的侮辱我很难保持冷静。希望你推理到最后,可以还我的清白。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会尽量配合。”钱乐安的话说的不卑不亢,连林遥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不,绝对不会错!自己和司徒同样的结论绝对不又错!从钱乐安作案的手法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心思细密,头脑灵活,心理素质一等一,这样的人不好应付。
  林遥将诸多的想法隐藏在冷静的表象之下,不断告诉我自己要“坚持,坚信”的同时,慢慢的撒开网,势必要把真凶绳之以法!
  “钱乐安,我并不是因为警卫说当晚看见你一瘸一拐的样子才认定你就是凶手,让我下定这个结论的还有两件事!一,经过白队长那边的确认,梁强已经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那么,你就是嫌疑人中唯一的男性!即便死者被绑住了手,可他身高足有180公分,抬起腿以后足够磕撞在凶手的脑后!一个女人哪来的力气制住他?“林遥记得在他与司徒做第一次实验的时候,司徒抬起腿把自己撞到了他的身上,当时林遥没有在意。事后,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突然想了起来。这一想就想出了好多的问题!冯晓航的身材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很难控制住的!所以,林遥一度怀疑凶手是柳淑慧,她常年从事体力劳动肯定有把子力气!至于张妮,别看她170多公分的身高,就那跟竹竿子差不多细的手腕能有多少力气?
  紧接着第一个疑点以后,林遥说了下去:“关于第二个疑点,我先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吸烟吗?”
  “不!”
  “以前呢?”
  “我从来不吸烟!”
  林遥笑了笑说“好,我来说第二点。我们曾经那个看过一次你们的拍摄花絮,我看到你身边的人的香烟和打火机掉出来了,你随后拿起来以后,打开烟盒把打火机放在了里面……钱乐安,那种下意识的动作是只有吸烟的人才会做。当时我没有过多的留意,等到昨天晚上我开始怀疑你,努力的回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才发现。
  我到了案发现场的时候,冯晓航的香烟盒和打火机也是那烟的放着的。而在案发的白天我曾经见过冯晓航,他根本没有习惯把打火机放在烟盒里,关于这一点我不会记错!至于你会不会吸烟,只要去医院照过X片就能一清二楚。”
  “滑天下之大稽!林警官,就算我不吸烟,会做那样的动作有什么奇怪?难道,你还要用这个来定我的罪?”钱乐安没有表示出藐视或者是嫉妒的愤怒,他表现的像个被士兵攻击的秀才一样,尽管怒火冲天,仍保持着翩翩风度。
  林遥似乎对于钱乐安这样的态度始料不及,皱了皱眉冷了一贯淡漠的眼神。
  “钱乐安,案发当晚你收拾现场准备离开的时候碰到了香烟和打火机,我想想……应该就是你收拾绳子的那个时候,你顺手习惯性的把打火机放进了烟盒里还擦了擦。白队长,在烟盒上面你找到指纹了吗?”
  “没有。”白润江机械的回答。
  林遥冷冽的目光锁定了钱乐安!
  “钱乐安,你做事干净过头了!打火机,烟盒都没有指纹,说你没碰过谁会信?”
  “你说的是凶手,不是我!”
  “那你为什么要洗澡?在白队长他们去你房间的时候,你刚好洗完了澡,那时候是深夜两三点了,如果你在01:00左右就回去,怎么会等那么晚才洗?”
  “因为……”
  “因为你身上有从案发现场带回去的香烟味!冯晓航是个烟鬼,你在现场停留的那些时间一定沾染了不少烟味,如果你不洗掉就担心会被怀疑。你的头脑全都集中在如何逃脱警方的追查之中,哪怕如灰尘般大小的可能性你都不会放过!执着到了偏执的地步!只有过于偏执的人才会……”
  “我没有做过!我也不是偏执!”
  林遥有些惊讶的看着钱乐安突然站起来对自己疯狂怒吼的样子,深深感到自己的什么话刺激到了他。那么像林遥这样的人很快就知道凶手的弱点在哪里了!
  林遥不再笑了,看上去像是被激怒的小兽一样对钱乐安喊着:“你就是偏执!要不然怎么会扮成女人?你在从旧庄去往案发现场的路上,一边跑一边换衣服,如果不是熟门熟路你会换得那么快?冯晓航是个单纯的异性恋,你要是没有佩戴仿真纹胸他怎么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女人?一个大男人,谁会把自己经常打扮成女人,连仿真纹胸都戴上了?你不但偏执还有女装癖!你看着司徒笑得妩媚,你看着张妮眼神眷恋,你就是个有女装癖的双性恋偏执者!”
  钱乐安脸色发青,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拿起了身边的一个杯子就朝着林遥扔了过去!
  林遥不躲不闪,杯子刚好打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看的可不是林遥,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一旁的司徒。
  司徒一动不动的看着林遥和钱乐安,他的目光足够把方圆百里全部结冰!
  




(修)偏执者 29

  林遥抹了抹身上的水,面对被激怒的钱乐安踏了一步!可不等林遥开口,钱乐安却颤巍巍的说:“你,你口口声声污蔑我的人格,现在你回答我,我杀了冯晓航以后要怎么离开?你刚才说过了,我,王老三,李峰三个人脚跟脚的进入现场,那么,那么……我怎么可能不被李峰看见?”
  这个人还没有失去理智,林遥心想。
  “这个很简单。你离开现场以后并没有顺着大道离开。而是故计重施再次跳上了围墙。”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上墙干什么?”
  “上了墙才能避开路人!大家都知道,如果要从冯晓航的房间走到大门口需要经过小树林,餐厅和很多的客房。这条大道不但绕远费时间,还会被返回房间的同事们看见。因此你才上了墙!围墙足够一个人走在上面,你顺着围墙走到大门口不但可以节省时间,还不用担心会被人看见。等着走到了和警卫室连接的墙尾你就跳到了外面,在从外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这样警卫才看见了一瘸一拐的你!而你的脚是在进入案发现场之前由露天浴池跳入新庄时扭伤的!”
  “胡搅蛮缠!”钱乐安喊破了嗓子。
  “胡搅蛮缠?钱乐安,你真当自己做的是天衣无缝吗?”
  好久没有说话的司徒粉墨登场!
  钱乐安看着司徒的时候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站在他对面的林遥稍稍后退了一步,与走上前来的司徒彼此呼应。
  “钱乐安,我在死者的嘴里发现了一小东西,那是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我们已经排除了张妮不是凶手,那么,另一个嫌疑人王老三怎么会在死者的口腔里留下东西?而那个写恐吓信的人就更不可能,当晚她一直在招待客人,所食用的食物都是熟食,这种零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嘴里!而当晚,只有一个人在吃着这种含有玉米成分的膨化食品,就是 你钱乐安!
  在案发当晚我跟着白队长去你房间的时候,我记得你更好吃一种玉米饼。就是说在你和冯晓航亲热的时候,说的清楚一点就是接吻的时候,你嘴里的薄饼残渣被他吸到了自己的嘴里。”
  “你们闹够了没有?现在,我的律师到这里以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如果你们有证据就抓我,没有就等我的律师来了跟他说!”钱乐安说话的时候连手指都是在颤抖的,看得出来他的手白惨惨的,不用去确认就可以知道指尖冰冷的温度。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怒目圆睁的看着所有对他产生戒备的人,表情上不只有愤怒,还有一些悲凉。
  钱乐安微微低着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我现在要回自己的房间,如果你们怕我跑了可以跟着我。”说完,钱乐安就朝着门口走过去。
  “等等!”林遥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钱乐安。
  钱乐安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林遥问:“还有事?”
  “你和郑峰是什么关系?”
  林遥的话一出,钱乐安猛的愣住了。一瞬间流露出的表情太过复杂让林遥读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是,有一点林遥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
  从这里开始,林遥所做的一切都是靠着他的功力了,因为钱乐安与郑峰有关系,也是他在前几秒灵光一闪的结果,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林遥就要做二重推理的临场发挥!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我怎么会认识十几年前的人。”钱乐安白了一眼林遥。
  “白队长,如果郑峰还活着,他的年龄是…..”
  “34岁。”白润江不假思索的说。
  “钱乐安,你今年的年纪是32岁!白队长你调查过钱乐安,十几年前他居住在哪里?”
  “X市。”
  林遥内心一阵狂喜!
  “真巧,郑峰也是X市的人。你们只限差两岁。“换句话说,十几年前他们极有可能是认识的。那么他们在那个时候都还是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也就是…..学生!
  “钱乐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和郑峰应该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爱上他了吗?“林遥像极了扑捉猎物的猛兽,在享受着进攻前一刻心悬一线的紧张感。
  看钱乐安无动于衷,林遥那再下一剂猛药!
  “可惜,郑峰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还和她私奔了。你恨他,这一恨就恨了十几年!你渐渐变得残忍,无情,狡猾,偏执。在演艺界无意遇到了张妮以后,她和郑峰酷似的脸让你开始怀疑并调查张妮的身世。果不其然,张妮和郑峰果然有关系,你等待着机会,就像潜伏在黑暗中的豺狼一样。而这个机会终于随着剧组到这里拍摄降临在你的手里了,你开始经常跟踪张妮,发现了冯晓航威胁她的事,发现了郑峰女人的事,发现了郑峰早在十几年前就死的事,你恨了十几年的人竟然死了,连个报复的机会都没有!你的恨雪上加霜转移到了张妮和郑峰的女人身上!你的目的是……杀冯晓航,陷害那女人和张妮为凶手,动机就是冯晓航知道了她们的秘密!从那时候起你开始计划杀了冯晓航陷害张妮,顺便还可以把郑峰的女人牵连进来。你恨着郑峰,恨他不懂你的爱却和一个女人私奔。郑峰……”
  “你有完没完?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然是郑峰!”
  就在俩人唇枪舌剑的时候,李峰不合时宜的问:“我想问,谁是郑峰啊?”
  李峰话音未落,钱乐安惊恐的张大了眼睛看着林遥,说不出的怨恨。
  林遥笑了。
  “钱乐安,从到了这里开始我从来没有提到过郑峰是谁?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十几年前那个人?”
  钱乐安哑口无言。
  林遥看着他想。如果他不承认自己十几年前认识郑峰,那找人去X市调查就会水落石出,那时候他更是毫无退路!如果他说自己是从张妮和柳淑慧口中得知郑峰,那就等于承认了跟踪张妮,知道她和冯小航,柳淑慧之间的问题,等同于承认了自己是凶手一样!可是,最重要还是可以定他罪的铁证!
  好吧,钱乐安,看你如果应对我?
  钱乐安怨恨的看着林遥足有三五分钟,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摘下了眼镜,对林遥露出温和的扰人心神的一笑。
  “林警官,你太聪明了。”
  就这么简单的承认了?林遥有些诧异的看着钱乐安,完全不明白。可是,话说到这里也没有用,他没有亲口承认杀人,要如何才能让他说出这句话?
  司徒看着钱乐安的笑容,心里猛然想起了林遥的那个晚上。那天晚上,林遥笑的有些寂寞,无奈,可这种负面的感情下仍无意间流露出丝丝被爱着的甜蜜……钱乐安的那一笑像似林遥。司徒倏然见明白了很多。
  司徒走到林遥的身边小声地对他说:“他的目标也许只是古淑慧一个人。”
  林遥诧异,望着司徒的眼睛在对方的表情中领悟到的一些无法言表的东西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让林遥有些措手不及。
  有时候,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林遥是这样想的。
  再次打量眼前人,林遥从没有看见过这样静心凝神到面对末日岿然不动的杀人凶手。
  钱乐安,一个可怕的人。
  面对着林遥和众人的目光,钱乐安泰然自若。他收回打算离开的脚步随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我想问问林警官。我在怎么熟悉穿戴女装,要换下身上原有的衣服再穿上女装怎么也需要三到五分钟吧?我换下来的衣服放哪里?女装我又要放哪里?”
  林遥冷冷的看着他说:“谁说你要把女装放下了?那身女装你只要贴身穿在最里面就可以!换句话会说,你只要穿脱当时自己的衣服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还要问,既然我和冯晓航已经准备上床,进了门就开始亲热,那他一定会碰我的身体,冯晓航就算在笨,男人女人他还分不清吗?”
  “当时死者应该是隔着衣服抚摸你的身体,你本身就很瘦再加上仿真纹胸足够蒙混几分钟,趁着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你推他进了浴室,在他……”
  “我明白了,在他出来以后我就可以躺在床上诱惑他到被我绑住为止。林警官,也许你不知道,当天晚上白警官可是把我的房间搜查的很干净,并没有发现什么女人的东西。”
  “那些东西你不可能带回房间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事先就在大门附近的护林里挖了坑,把东西都埋在了那里。等着第二天或者……”
  “林警官,你好像不知道很多事啊,第二天白警官就把周围做了地毯式的搜查,如果我翻动了泥土一定会被发现。”钱乐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遥。
  林遥痛恨自己想得不够周全。
  这时候司徒开了口。
  “小遥的确不清楚第二天的搜擦情况,可我知道。钱乐安,你并没有把东西藏起来!所谓的女人的装束不过就是一条床单而已,在身上缠缠绕绕的保证是一件别具风格的裙子,所以,王老三看见你的时候以为你穿了一件长裙子。至于假发,就在你的身上!当天晚上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穿了一件宽大的浴袍,假发你装在塑胶袋里以后用胶带绑在大腿根部位,勒的紧紧的!再穿上齐头的短裤遮住,外面又罩上了宽大的浴袍,白队长他们在怎么搜查也不会让你脱光了。这就是你为什么一见到我们就找了椅子坐下翘起两郎腿的缘故!等我们都走了,你在用剪刀一点一点的把假发剪碎,顺着马桶冲掉就可以。”
  “司徒,那你们说的那个仿真纹胸呢?难道那个我也要藏在身上吗?”
  “你可不是藏在身上的。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在吃东西,包装袋很大,我当时想你一定经常吃,所以才买了最大包的。那时候,你就把纹胸藏在最下面!白队长讽刺你以后你把口袋随便揉揉就放进了浴袍的口袋里,我以为袋子空了,却想不到其实你是在隐藏东西!”
  钱乐安温柔一笑问:“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司徒看着钱乐安冷了脸。
  “司徒你和林警官都没有证据,那些警察也一样。你们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质问我。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杀人。”
  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转了头看着司徒,司徒也认真的回望着林遥,彼此间无声的交流中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不进行到最后一步是抓不住他了!钱乐安不比袁可心,下了套就能乖乖的跳下去!没有真正的证据不要妄想抓住他!这案子过了许久,该结束了。不管钱乐安是怎么样的人,在法律面前,在道德的天平上,他是个罪人!
  林遥最后朝着司徒微微示意,司徒不着痕迹的点了头。
  空气中有股子凝结的沉重的感,众人都不说话,因为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目光集中在司徒,林遥和钱乐安的身上,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遥终于放手一搏!他突然开口问道:“白队长,死者的尸体还在吗?”
  “在,因为他的家人提出很多不合理的要求,我们没有答应,所以他们拒绝领回尸体。”
  林遥走到了钱乐安面前,顺手拿起一个玻璃杯子,底朝上的举在钱乐安的面前说:“请在上面印下你的嘴唇。”
  钱乐安愣了一下,很快就接过了杯子,在杯底印了一下。林遥想,这样证据就算到手一半了,后一半就看冯晓航的尸体还能不能起点作用,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林遥走到白润江面前还没有说话,就听见钱乐安说:“你想要我的唾液可以直接说。”
  林遥回过头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钱乐安一眼,慢慢的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通过指纹的识别,可以判断出凶手是谁,因为没有两个相同的指纹。但是,有一些人不知道,还有一种方法能够揭开凶手的面纱。钱乐安,你就是其中一个!我要想要的不是你的唾液,而是你的唇纹!”
  钱乐安愣住了。
  林遥字字铿锵有力的说:“既然你和冯晓航亲热过,一定会接吻,既然接了吻就会留下唇纹!冯晓航的尸体还在,只要回去提取了他嘴上的唇纹,就可以证明你就是凶手!”
  暂短的空白将所有人抛进了被停止的时间里,林遥心里打鼓,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尸体还能不能检验出唇纹来,而这却是抓住钱乐安唯一的机会!
  钱乐安惊讶的表情缓缓的落下了帷幕,他依旧是那个温和的翩翩君子,依旧是那个不急不燥的模样对林遥说:“林警官,你赢了。”
  不明白为什么,林遥一点都不高兴。
  “怎么,不开心吗?我可是说你赢了。”
  “可你没有亲口承认。”
  “就算我承认了又怎么样?生生死死本来就是常事……任生时叱咤风云做龙凤,不过是落得后人评后事。我相信因果报应,也相信生死轮回,只可惜……”钱乐安没有惊慌,没有崩溃,更没有认命,他似乎悟得了什么道理一样,以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自己。
  “可惜什么?”林遥隐隐觉得不对。
  “可惜我们都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
  钱乐安笑而不语。却慢慢的起了身。
  司徒一把抓住了要去铐人的白润江……看着钱乐安走到了张妮的面前。
  “你的小名叫‘妞妞’,你喜欢吃甜的讨厌酸的……你第一天幼稚园就把一个男孩子打哭了,你五岁的时候爬树摔伤了右手臂哭了一整天吵着要吃桃子罐头,你把喜欢的东西都藏在床底下说那是你的秘密基地,你在五岁生日那天接到了最喜欢的礼物,一个洋娃娃,你给它取名叫‘妞妞二号’。”
  张妮惊讶的看着钱乐安……
  “你,你怎么知道?”
  钱乐安笑笑说:“我还知道你最喜欢蓝精灵和花仙子,最爱唱的歌是《小松树》。”
  张妮瞪大了眼睛,温馨的往事早已被埋在心底深处,此时被一个不熟悉的人尽数道出,不清楚张妮是什么滋味。
  钱乐安还是那样笑的极温和的看着张妮,可他的话却说给了其他人听。
  “林警官,司徒,你们弄错了一件事。我并不恨郑峰……我是郑峰的初恋情人,他没有抛弃我,也不是和什么女人私奔了。当年我们的恋情被家人发现,他差点被他的父亲打死,我也被父母绑起来锁在了仓库里。我试图用自杀抗拒家里的反对,他不想我和家里反目就和一个追求了他很久的女人离开了……我找了他十几年,找到的却是一块墓碑。我的确恨,我恨父母,我恨那个女人,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他!”
  “钱乐安,你究竟为什么要杀冯晓航?”司徒不得不承认,他从来没有想过钱乐安与郑峰有关系。
  钱乐安没有回头去看司徒,摸着张妮的头发给她擦眼泪,轻声地说:“他用情不专,我看了厌恶,这本来没什么。可他不该对妞妞心怀不轨。妞妞能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不能让冯晓航毁了她。你们也许会说,即使秘密被公开了也无所谓,可是你们不知道,这里面还牵扯很多事情,冯晓航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黑洞……所以,必须有个人制止冯晓航。当年我没有保护好阿峰,他的妹妹……就算我死也要她安然无恙。至于……至于那个女人,我还是恨!”
  说完,钱乐安转过身看着林遥。
  “林警官你和司徒找出了事实的真像,可是十几年前的真相谁来查清?”说完钱乐安看着白润江,那清澈的眼睛骤然间变得冰冷刺骨,足以让司徒和叶慈这样的人都为之一惧!
  “白润江,你欠阿峰的,我迟早会为他讨回来!劝你今后多做好事,免得来世受苦。”
  白润江毫不在乎的藐视着钱乐安,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林遥却觉得钱乐安必是说到做到!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张妮怯生生的说:“你,你是我哥哥的恋人?那,那我嫂……“
  钱乐安摇摇头说:“你没有发现吗,她很像我……特别是眉眼之间的神情。也许现在不像了,但是十几年前她真的很像。阿峰把她当成了我的替身,未来得及对我的好,对我的爱都给了她。你知道阿峰叫她什么吗?”
  张妮迷梦初醒,却仍不敢信。
  “哥哥叫她‘安儿’,可那是求个平安的意思。”
  “‘安儿’是你哥哥给我取的名字。阿峰非常疼爱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大半的时间都是再说你,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那么多的事。虽然你们兄妹分开了,但是阿峰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他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我们三个在一起生活……妞妞,你有个好哥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张妮泣不成声。
  钱乐安爱屋及乌的摸着张妮的头发说:“以后我可能没有机会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张妮抓住了钱乐安的手拼命的点头。
  “每年的四月十六号替我在他的墓碑前放一束雏菊,他喜欢。”
  张妮哭的难以呼吸,还是抓着钱乐安的手不放,站在后面的司徒不忍心打扰,可白润江早已不耐烦,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抓了钱乐安。
  警察拿出了手铐,没等走过去林遥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林警官,他是杀人凶手!”白润江冷酷的说。
  “杀人凶手也是人!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你最好多一点耐心。”林遥微扬着头,傲气十足的模样打压了白润江充斥着冷血的正义。
  “妞妞,你能原谅我吗?我的目的是要陷害那个女人,可警察迟早会查清冯晓航恐吓你的事,我怕他们把你当作嫌疑人。特别是那个姓白的警察。我前思后想,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希望有人能从绳子和床头柜上发现蛛丝马迹,那样才能彻底让你洗脱嫌疑。”
  张妮颤抖着点头,说出口的原谅几乎听不清楚。
  “谢谢妞妞,这样我走的就能安心了。自从阿峰离开以后,你和他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好了,我该走了。”钱乐安最后为张妮拭去滚烫的泪,转身面对着众人,慢慢的把手伸到了衣服领子里。
  “不许动!”白润江快速的把枪拿出来对准了钱乐安。
  “你怕什么?也向林警官和司徒学学。”钱乐安笑着说话的同时看了看一动未动的俩个人,慢慢的把手抽出来。
  林遥看见他的手上多了一个小小的墨绿色的纽扣,说是纽扣更像是胸针一样的东西。钱乐安拿在手里好像非常矛盾,最后还是用力的按了下去。
  “你干什么?”白润江开始紧张了。
  “没什么……我曾经答应过阿峰要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不能被你们推上绞刑架。”钱乐安这时的笑有些苦涩,随后继续说:“同样一个要求,我还答应过另外一个人……他苦苦等了我七年,该是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了。放心,我不会跑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让我去给阿峰扫一次墓。”
  钱乐安话说的隐晦,包括林遥在内完全不明白。司徒走到白润江身边小声的说:”人已经认罪了,功劳也是你的,带他去看看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多人害怕他跑了?“
  白润江阴冷的看着司徒,最后还是答应了钱乐安的要求。
  




(修)偏执者 30

  看着一群警察押着钱乐安离开,林遥的心里隐隐不是个滋味。那个人的眼睛过于纯净温和,没有沾染到一点邪恶的气息。一个人可以让他爱了十几年,甚至甘愿杀人……感情,果然没有逻辑可循。
  钱乐安被一个警察推着上车,却在抬起脚的时候停住了。他慢慢的转回身看着目送他的一群人说:“妞妞别哭,这是我应得的下场。阿峰以前就说我对什么是都太执着了,现在想起来……林警官说得很对,我是个偏执的人。偏执于对阿峰的爱,偏执于对父母的恨,偏执于对你的保护,甚至偏执于抹杀冯晓航的存在。可我不后悔,能偏执在阿峰的爱情里对我来说是最甜蜜的幸福,能偏执于保护你,是我对阿峰最好的回报。但我要问一句,在场的人谁不偏执?名望,金钱,快乐,幸福,这都是人们偏执的东西,谁能说这些是坏的?谁能说偏执于这些不对?林警官,你在偏执于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司徒,你呢,你有偏执着什么?感情吗?……如果我当初不是这么偏执,没有自杀,阿峰也不会离开……所以,我奉劝你们几句,不要偏执到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好了,说了这多罗嗦的话,该走的还是要走,妞妞,你要保重。”
  张妮飞跑过去用力的抱住了钱乐安点着头。
  钱乐安在张妮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妮哭的更厉害了。曲助理走过来扶着她离开了钱乐安,众人看着他上了车……渐渐远去。
  
  等着白润江他们离开以后,林遥突然被强烈的疲惫感打得没了力气。司徒赶忙过去问:“不舒服?”
  “累了。”
  “回去睡觉吧,有什么话醒了再说。”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张妮的住所。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林遥怎么都睡不着。
  钱乐安最后那一番话让他感触太多,自己也是个偏执的人吗?此时的林遥没有力气思考,却莫名的想念司徒宽大的臂膀。好想靠在怀里沉沉的睡上一觉,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的呼吸……以前这样做的时候就会感到安心,感到温暖。那么,现在这样做会不会驱散心里空虚的寂寞和难言的寒冷?
  想着这些的林遥渐渐的睡去了。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落下,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了。林遥起了身去清洗一下就打算出去。
  刚刚开了门就看见司徒站在外面。
  司徒好像没有休息过,眼睛红红的。看着林遥勉强的一笑。
  “申经理和贺振国都在楼下,下去吧。”
  林遥没有说什么,跟着司徒下了楼。
  
  客厅里挤满了人。申卫平,龚向前,贺振国,楚导,李峰等等人,他们已经为钱乐安的事讨论好一阵了,谁都没办法很这个温润的人。看见林遥出来,申卫平就吵着说要请大家吃饭。
  林遥本来不想去,案子虽然已经结束了,可他的心里郁闷的很。司徒一直和申卫平说话,看他的态度也像是能免责免。
  最后,还是敌不过众人的热情,不止司徒和林遥被大家拉扯着,就连唐朔和叶慈也被不容分说的推了出去。
  
  酒桌上,林遥觉得司徒有些奇怪,不管啤酒白酒都往嘴里倒。而林遥那一身微冷的气息打从一开始就让那些打算灌他酒的人望而却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遥接到了白润江的电话,说是提取的唇纹和钱乐安的吻合。
  林遥的胸口闷闷的,起身离开了喧闹的宴席。
  夜晚,寒冷的风让林遥清醒了许多,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钱乐安。那个人,那样的一个人,他的感情让林遥惊讶,他的执着让林遥惊讶,他的头脑让林遥惊讶。他将爱与恨结合的那么完美,他将善良和邪恶结合的那么融洽,林遥深知为他感到痛惜。钱乐安曾经说过,不要偏执到失去了宝贵的东西……对自己来说,什么才是最宝贵的?林遥混乱的思绪理不清楚。对钱乐安来说,感情是他最重要的,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感情都是最重要的。那么自己的感情呢?自己第一个爱上的人是司徒,却因为他的精心算计失去了勇气。自己实在害怕还是在不甘?害怕他的爱是假的,不甘他的爱掺杂了太多的诡计。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是爱他,看着他那落寞的眼神会心疼,看他推理时闪闪发亮的眼睛会心跳,看他温柔的笑时会脸红……难不成自己也在偏执吗?偏执于要一份太过纯粹的感情?
  头开始疼了。
  身后的门打开了,一群醉得东倒西歪的人鱼贯而出,林遥看见叶慈搀扶着司徒朝自己走过来,便迎了上去。
  叶慈二话不说就把司徒推给了林遥。
  “他不可能醉吧。”林遥认为司徒是千杯不倒。
  “有心事的人容易醉。”叶慈话不多,却能说道重点。
  “你来照顾他。”林遥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我还有一个需要照顾。”叶慈回头看看。
  林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唐朔坐在地上数星星,看来醉得不轻。无奈,只好搀扶着司徒超住所走过去。
  这路上的情形有些奇怪。林遥扶着司徒,叶慈扶着唐朔,谁都不说话。
  
  进了客房以后,林遥也顾不得叶慈那边把唐朔送进房间以后的事了,他打开司徒的房门有些吃力的扶着他躺在了床上。弄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以后,林遥关了灯打算离开。
  “小遥……”
  手被他握住了,林遥没有挣脱,只是回头看着床上的醉猫。
  司徒趴在床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可他的手却死死的抓着,不肯放开。
  “叶慈,小遥呢?”
  咦?林遥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司徒还以为自己是扶着他出餐厅的叶慈,刚在抓住自己的举动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他回房间了。”林遥顺着司徒的话说了下去。
  “哼哼,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你说……我该怎做他才会原谅我……要是我告诉他所有的事,他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再给我机会……嘿嘿,那样的我他不喜欢的……我啊,我就是,就是他们的一个混帐到家的王八蛋,连爱的人都,都能利用,我……我他妈的还不如钱乐安呢,我还不如一个杀人犯呢!”酒醉的司徒说到这里猛的起了身,啪啪的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看的林遥都有些疼了。趁着他还没有把自己打成猪头之前,赶紧过去抓住了他的双手。
  都坐在床上,面对着面,手握着手……司徒迷蒙的眼睛痛苦的看着林遥。
  “现在案子结束了,我们是不是也要结束了?他也要我爱个十几年才肯原谅我吗……我后悔了,后悔接下这个委托,后悔给他下套了,后悔抓钱乐安了……我他妈的比谁都偏执!为什么一个心眼就想着破案啊?为什么就不明白会伤害到他啊?为什么啊?”
  林遥不知所措,这样的司徒他从来见过。
  司徒摇摇晃晃的靠在了林遥的肩上继续他的醉话。
  “叶慈,别再逃避了,小唐也不好受啊……”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林遥气结。
  “说的也是,小遥都不理人家了……叶慈,你说我要是死了,他会不会后悔?”
  “少胡说八道!”林遥气的打了人。
  “可我现在活着没意思啊……以前只要有案子给我,我就能乐得屁颠屁颠的,现在小遥不要我了,我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谁死不死关我屁事……怎么办叶慈?失去了小遥,我连破案都没有心思了,想他想的一塌糊涂啊……”
  听到这里,林遥哑然失笑。这醉鬼,尽说些胡话。
  司徒哪里知道此事听他倒苦水的就是林遥本人,突然翻身下了床摇晃着就说要去找“小遥。”
  林遥一把扶住了险些摔倒的人问他:“去找他干什么?”
  司徒气壮山河的说:“霸王硬上弓!”
  林遥差点被他气乐了!举到半空中要打人的拳头却停了下来,柔了声音告诉酒醉的人。
  “那样他就永远不会原谅你了。”
  司徒的头顶在了墙面上苦涩一笑,笑疼了林遥的心。
  “是啊,那样我就彻底没戏了。”
  “你,你打算放弃吗?”林遥非常想知道,司徒除了后悔以外还有些什么。
  “放弃?放弃小遥?怎么可能……永不放弃!”说完,司徒就顺着墙坐在了地上。
  林遥抓着他的手也被他带着坐在了地上,看着瞬间就进入睡眠的人,林遥想了想还是把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夜深了,房间里只剩下司徒的呼吸声,林遥内心波澜起伏的时候,就听见耳边的人说了句梦话。
  “小遥……我爱你。”
  
  清晨,林遥收拾好行李和睡眼朦胧的唐朔准备离开了。从楼上走下来的叶慈手里提着唐朔的包,从他们出了门。
  外面的温度又冷很多,叶慈轻轻的抓住了唐朔的手臂,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
  “记得我说的话。”
  “嗯。”
  “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
  “没事也可以打。”
  “嗯。”
  “凡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
  “嗯。”
  “林遥不明白了,这一个晚上叶慈怎么变成保姆了? 可有看见唐朔微微红的脸颊,不免有些心酸,如果自己没有把司徒推开,此时,他也会像这般关心自己吧。
  叶慈没有送他们多远,不过就是站在门口顶住了唐朔几句和林遥会说了再见就回去了。
  林遥收拾起落寞的心情,和唐朔正要离开,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张妮。
  唐朔也是个比较有机灵的人,看着张妮好像对林遥有话说,就自己慢吞吞的先走了。
  张妮眼睛红红的,想来是遇到太多的事还没有适应过来吧。
  林遥算着时间,就说:“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一样。……林遥,嫂子让我谢谢你。”
  “没什么。”
  “还有……我喜欢你。”
  林遥愣了。
  “看你那反应就知道你根本没察觉到……笨蛋。”张妮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林遥开始为难起来。
  “怎么说呢……张妮,你是个好女孩,我……我对你也很有好感,我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是一厢情愿,也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要是不说出来一定会不甘心……我想让你明白我喜欢你,我也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感情告诉你就可以了,我不打算追求你,也不打算破坏你和……你和司徒的感情。我只希望,以后再有机会见面的时候,你还当我是朋友。”
  林遥坦然地笑了。
  
  房间里,窗帘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你不担心?”叶慈问这坐在一旁,从一开始就“偷窥”的人。
  “不担心,小遥不会接受她。”
  “司徒,你从时候怀疑凶手是钱乐安的?”
  “哼哼,就是小遥把我三振出局的那天。那天我和钱乐安说过几句话,当时他无意间说看见小遥在围墙上跳下来的事,还问了我围墙的问题解决没有。我知道小遥那个人,他不会向无关人员透露案情的,就是说,关于围墙的事他不可能对钱乐安说明什么,而钱乐安竟然会知道,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他。”
  “怎么没跟林遥说?”
  “还没等说呢,不就……我说叶慈,你是不是诚心气我。这时候你打听个什么劲!”
  “我以为,你和钱乐安之间……”
  “你有病啊,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你老那情商趴地上用放大镜都找不着!”
  “为什么不去送送他。”
  “我还想明白要怎么样才能得到他的原谅,有什么脸面去送他。”
  “可是,他已经给你留了后路。”
  叶慈说完话,司徒转头看着桌子上三个胶卷温柔的笑了。据叶慈说,那是他们上山那天拍摄的胶卷,林遥暗示唐朔交给叶慈。
  “小遥啊,你的情商比叶慈高不了多少啊。”司徒非常的感慨啊。
  
  飞机上,唐朔已经傻笑N次了,林遥也打了他的头N次了。收回了手,林遥看着外面开始走神。
  “林哥,你想什么呢?”
  林遥没有回答,心里却想着:“来找我吧,司徒,带着你那一肚子的坏水。”
  




番外一

  正午的阳光很是温暖,一些人三五成群的走进了采光良好的茶餐厅。
  叶慈正苦恼着如何打发眼前这两个花枝美叶的女人,心里烦的够呛却还要笑脸相陪。案子计算着这件案子需要多少时间结束,好尽快离开这烦闷的地方。
  张兵,一个假名字是叶慈经常用的。叶慈很少会对什么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有原因无他,只为自己不是寻常人。
  打从进了茶餐厅就被俩个自称是“老熟人”的女性缠住了,叶慈在渐渐失去耐心的时候,眼光也开始四处打量。
  
  邻桌跑来了几个人突然说道:“听说了吗,程部长被警察抓了。”
  “咦?程部长?为什么啊?”
  “好像是他女朋友死了。”
  “咦!程部长的女朋友?怎么回事啊,不久前董事长出了事,现在就轮到程部长的女朋友了?”
  
  叶慈笑着谢绝了她晚餐的邀请,起了身离开了茶餐厅。
  
  事情果然和自己预料的一样,那么,那个人完全可以解决程远卓的问题。现在嘛,该去老地方等着那个人了。
  叶慈什么都没有从启航公司带走,或者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带走的。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叶慈路过某个房间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曾几何时,里面一个整天笑哈哈的人看透了他一瞬间的悲凉。又是曾几何时,那个人给了自己一杯纯的黑咖啡,笑的像极了故去的妹妹,还是曾几何时,自己看出了他警察的身份,用了药让他说出实情,那人却记得一切,事后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叶慈从来没有想过对什么人会有愧疚感,这个叫唐朔的人在他心里留下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影子。
  再度迈动脚步的叶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启航公司。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聪明人之间的合作就是这样么简单,不用多说什么废话。叶慈出给司徒的条件是,不可以让警方人插手“某个组织”的调查,代价就是叶慈会把自己所掌握的一切告诉司徒。而司徒考虑了很久看似苦恼的答应了他。于是,他发现那个好看的警察和司徒闹僵了……司徒,是个值得交往的聪明人。
  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叶慈看着从某个人哪里找来的证据资料,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手机响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
  “警察带走了关丹,司徒在场。”电话里的人声音机械的说。
  “知道了,警察已经开始收网,你可以离开了。”
  “饕餮,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同感。”
  这是一个被他救过一命的敌人,这人擅长伪装,侦查和潜伏。今天他还了叶慈一个人情,叶慈也不想再看见她。
  挂了第一个电话,叶慈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司徒。
  “你打算去警察局吗?”叶慈习惯了警惕。
  “我要是想死,倒是可以去试试。对了,有个人拖我转交你点东西。”
  “谁?”
  “唐朔。”
  叶慈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唐朔看着自己最后的那种有些哀伤的目光在脑海里闪现。他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叶慈对自己这种迫不及待想知道的心情感到惊讶。
  
  夜晚,叶慈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关上了电脑正打算休息,房间的门打开了。
  司徒和廖江雨拿着一大推的食物进了房间以后,司徒开口就问。
  “怎么样?”
  “走私品大多都是普通的东西,没什么。”叶慈用它一贯比较冷漠的语气说。
  “普通?靠!在我们眼里普通,到了警棒子手里还能普通?奶奶个腿的,白毛汗都累出来了,就这结果!”廖江雨气呼呼的说。
  “这是前半部分,后半部的密码我还没有解开。这是两种不同方式的密码,后面的难很多,应该会有点内容。”叶慈再次打开了电脑。
  司徒瞄了一眼叶慈面具模式的脸,决定逗逗这个新朋友。
  “饕餮!”
  叶慈在听见他声音的同时,就猛的伸出手接住了司徒扔过来的东西。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条项链,还有一个老旧的坠子。叶慈皱了皱眉头,打开坠子以后,七音的音乐单调的想了起来。
  “什么东西?”廖江雨好奇的凑过去看。
  没等廖江雨看清楚,叶慈就收在了上衣口袋里。一旁的司徒邪肆的笑说:“猛兽的饲料。”
  叶慈没有理会司徒的调侃,眼睛看着电脑心里却想起了某件事。
  那天,他无意间提到了弄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唐朔问他是什么,叶慈简单的描绘。那是不到十几分钟的谈话,叶慈原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然找到了。
  自己跑了不知多少地方都找不到的东西,那人花了多少心力才找到?为什么要为一个认识不过十几天的人做到这些,更何况他还是骗了他给他下了药的人。
  叶慈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每个步骤都像计划那样的顺利,等着和司徒,廖江雨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案件已经结束。后面被抛的远远的城市,叶慈有些不舍。
  
  入了冬,天气渐渐的寒冷起来。叶慈从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会回到这里,表面上的理由是来结束和程远卓所谓的保护关系,而事实上,他想去看看那个人,说声谢谢。
  “你要去哪啊?”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司徒打着哈欠问着叶慈说。
  “看个朋友。”
  “朋友啊……去吧,他现在放假了。”
  叶慈看了看司徒非常平静的脸,很想一拳揍过去!这个人太过聪明,往往知道他不会说出的话和事。明里暗里的没少拿话调侃他,而不习惯和别人斗嘴的他被弄的急了,就用拳脚回应这位损友。
  
  在那个叫“林遥”的家附近把司徒踹下车,叶慈又从睡了一路的廖江雨回家,这才犹豫着要怎么办才好。这时候去看他,会不会太晚了。
  叶慈告诉自己,并不是特意为了唐朔回来的,要先办正事才对。
  深夜敲开了程远卓的家门,叶慈只是站在外面跟他说话。
  “这是我新的号码,你要收好。还有,离开启航。”
  不等程远卓多问他什么,叶慈就消失在很冷的夜色之中。
  
  唐朔赖在被窝里已经一个上午了,他住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单居室,没有厨房,只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卫生间和卧室。
  被饥饿的肚子折磨到快要奄奄一息的唐朔终于忍不住爬了出来,翻找了一会发现连存货的方便面都没有了,只好出去吃。
  外面非常冷,这是对这个刚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的人而言。唐朔后悔没有多穿一点出门,正琢磨着要不要返回去添件衣服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邻居大妈。
  “小唐啊,附近有个非常可疑的人。”大妈神秘的说。
  “可疑?”
  “是啊,他在周围转悠了好半天了,该不会是小偷吧,你是警察过去问问。”
  “噢。在哪里啊?”
  “就在前面不远。”
  唐朔这个人民的保姆,根据大妈描述的“可疑”形象,朝着前面走了过。
  远远的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背包……果然可疑!唐朔在摸了摸口袋,后悔忘记带证件出来了。
  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唐朔站在男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就问:“喂,你干什么呢?”
  男人一愣,转了身……唐朔瞪着眼睛,傻了!
  男人穿着深色的外衣,戴着棒球帽,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唐朔认得。一瞬间,寒冷不见了。
  彼此之间不过就是一米的距离,叶慈抬起了头。
  “不是真的吧?”这是唐朔的第一句话。
  “你……你还好吧?”这是叶慈好半天才憋出了的一句话。
  唐朔愣住了,看着叶慈有些拘谨的样子,唐朔还是给了他非常愉快的一个笑脸。
  “你,你怎么在这?”对话终于有点正常了。
  “想来看看你,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码。”
  唐朔抿着嘴唇,不想让叶慈知道他非常高兴,高兴的要笑出来。
  “你吃中饭了?”
  “还没有。”
  “我也没有。陪我去买点东西吧,我们在家吃火锅。”
  “嗯。”
  超市距离唐朔家不远,俩个人在大妈警戒的目光下慢慢走过去。
  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唐朔低着头还是那样习惯性的微笑着,叶慈时不时偷看一眼,找不到该说什么才好。
  这沉默的购物结束以后,唐朔领着叶慈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个蜗居对于叶慈来说小了点,唐朔接过他的背包和脱下的外衣以后,让还有些拘谨的人坐在床上。
  “你先休息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啊,躺一会吧,我的床很舒服的。对了,你吃不吃辣,我买了好几种酱料,你喜欢什么就自己拿。冰箱里有啤酒和水,要是渴了就喝吧。你喝咖啡的是不是,我差点忘了,咖啡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这没有咖啡壶,不能煮,你就喝速溶的吧。那超市卖的青菜种类太少了,要是有香菜和青笋就完美了。你喜欢吃什么肉啊?牛肉还是羊肉?羊肉的味道有点重,你应该会喜欢,汤料做什么好呢?你口味重,我多放点佐料好了……”
  看着唐朔在卫生间忙着洗菜,听着他说话,叶慈突然有种回了家的感觉。长时间来的疲惫突然发作了,眼皮越来越沉。
  等着唐朔准备所有的东西以后,床上的叶慈已经睡了。
  唐朔轻手轻脚的放下东西,把被子盖在了叶慈的身上。
  叶慈熟睡的脸好看的有点过分,唐朔坐在地上眼睛就是忍不住看了又看。
  这个人真正的名字是“叶慈”,非常好听的名字,可唐朔还是喜欢叫他:“大兵哥”。
  他们是在启航公司认识的,看见他的时候唐朔就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因工作的关系结束了以后,越发感觉到他深不可测。偷偷的拍了照片拿给林遥,怕是自己粗心大意看走眼了,错过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而林遥迟迟没有回应,唐朔想是自己多虑了。他和他的办公室很近,他们经常见面,经常聊天。那时候总是唐朔在说话,叶慈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从不插嘴。偶尔会说上那么一两句,总是会让唐朔感到他的见识广博,阅历丰富。唐朔喜欢和这个大兵哥聊天。想着案子结束了,就告诉他自己真正的身份,好好和他做个长长久久的朋友。
  唐朔不明白叶慈是什么时候看穿他警察的身份,那天晚上,他们喝了很多酒。叶慈不知道,唐朔小时候因为过敏体质注射过一种药物,那药物可以抵抗叶慈药剂里的某种成份。叶慈虽然成功的让他说出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却没有成功的抹去他的记忆。唐朔什么都记得。
  唐朔没有生气,虽然他觉得自己绝对应该生气!他只是有些难过……或者说很难过。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大兵哥不是凶犯,他不想看着他被抓。可是心里不舒服,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告诉他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他相信叶慈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其实你不用这样,我也会告诉你。”
  辗转反侧想了很久,唐朔还是不会生气。不但没有生气,还隐隐的察觉到了某种非常危险,非常危险的东西!少年时候和同学玩测试IQ和EO的游戏,他的EQ很高。
  叶慈恍惚中听见了电话铃声,瞬间就清醒过来。梦的坐起身看见唐朔手捂着电话的可笑样子。
  唐朔关了机,也知道吵醒了叶慈,回过头笑眯眯说:“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看着外面黑黑的夜色,叶慈有些诧异。
  “现在七点多了,睡得好吗?”唐朔站起来打开了室灯。
  叶慈想说“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可嘴里却只有:“还好。”这样比较淡漠的语言。
  “去洗个澡吧,精神一下好吃东西。”
  叶慈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一时间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
  “你一直没吃?”
  “等你一起吃啊,自己吃算怎么回事。快去洗澡吧。”唐朔把找出来的新毛巾塞进了叶慈的手里,推着他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只有一个淋浴喷头,水很热,洗得非常舒服的叶慈感觉全身舒爽了很多。换上自己背包里的衣服,叶慈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推开了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下起了雨雪,小小的房间里热气腾腾,唐朔把啤酒放在叶慈的面前。
  “快吃吧,你也饿了吧。”说完,唐朔把已经涮好的肉片和青菜加了很多放在叶慈的盘子里。
  叶慈没有觉得不习惯,也不再感到拘谨了,先是喝了一口开胃的清汤,俩个人就开始品尝美味的火锅。
  也许都饿了吧,整整半个多小时谁都没有说话,光顾着低头吃了!等着唐朔打了饱嗝,才笑眯眯的抬起了头。
  “可算有点底儿了!”
  叶慈看着他无意识的笑了。
  唐朔好像对叶慈的笑有些惊讶,愣了愣以后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到一边。
  该怎么说呢,叶慈看着唐朔红红的脸好像就没什么抵抗力了。
  “小唐,谢谢你。”叶慈突然说道。
  “谢我什么?”
  叶慈从脖子里抽出了项链来,唐朔的眼睛开始四处飘忽不定了,抿着嘴唇,实在不想被叶慈知道,看着他把项链带在身上开心死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多都是唐朔在天南地北的闲聊,叶慈和以前一样,静静的听着,越听越看,就越觉得他好,好到了想去摸摸他的头发,去抱抱他的身体。对于这样的想法,叶慈还没来及考虑是不是有些奇怪就已经出了手。
  唐朔眨了眨眼睛,一只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头发,用余光看见叶慈微微笑着的脸,又抿上了嘴唇。
  可能是唐朔隐藏的不大好的害羞提醒了叶慈吧,习惯了冷淡的男人收回了暧昧的手,掩饰着内心的焦躁弯下腰在地上拿了一罐啤酒。刚刚坐好就看见唐朔瞪大了眼睛,嘴里咬着筷子看着他……叶慈倒酒的时候忘了打开盖子。
  一段小小的不算是暧昧的插曲过去以后,唐朔发挥自己健谈的特长继续和叶慈闲聊。
  叶慈一度以为唐朔会问他很多问题,比如说离开启航以后去了哪里?比如说最近都做了什么?比如说他就是什么人等等……可是,唐朔什么都没有问,说的也是很寻常的话题,这让叶慈感到轻松不少。
  吃吃喝喝的差不多已经过了该休息的时间,唐朔主动提出来。
  “太晚了,你在我这将就一下吧。”
  “不麻烦吗?”叶慈真的没有多想。
  “麻烦我就不留你了,帮忙收拾。”
  俩个人动手很快就清理干净了,叶慈看着唐朔在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铺在了地上就说:“有一个枕头就够了。”
  唐朔有点不解的看着他回答:“光睡一个枕头,我可受不了。”
  咦?
  “你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吗?”叶慈问道。
  “我自己的!你去睡床。”唐朔难得这么强势。
  “那怎么行,你睡床。”
  “这是谁的地盘啊?你睡床去!”唐朔越来越强势。
  叶慈看着他一头钻进了被子里,无可奈何的笑了。
  关了灯,进了各自的被窝,谁都没有睡意。
  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唐朔的眼睛闭的紧紧的,催促着自己赶快入睡。瞌睡虫不但讨厌唐朔,还同样讨厌着叶慈、此时,叶慈没有像唐朔那样闭眼召唤瞌睡虫,他看着天花板,想着有点混乱的事情。
  过了很久,叶慈悄悄的看了看睡在地上的人。
  “小唐,睡了吗?”
  “在属羊。”
  “第几只了?”
  “689只了。”
  “不能这么数,1到5重复的数。”
  “你怎么也没睡?”
  “下午睡多了。”
  “我上午睡多了。”
  “你们放假了,没打算去哪里玩吗?”
  “我想去的地方太远了。”
  “哪里?”
  “南非。”
  “怎么想去哪里?“
  “在南非的纳马库兰有一个沙漠花园,每年的雨量100到200mm的地方,就会突然出现一个美丽的花园。最有意思的是,每一年这个花园会根据降雨量出现在不同的地方,花园只有十几天的时间,然后就会消失。当地人叫它是‘上帝的花园’。”
  叶慈说不清内心的感觉,用温暖来形容不够,用喜悦来形容肤浅,用感动来形容草率。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心情,对叶慈来说有些陌生。
  沉默再次成为他们之间的交流方式,唐朔根据叶慈给的属羊宝典很快就睡着了。那边的叶慈就没这么幸运了,瞪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看了多久,就听见了睡在地上的人响亮的喷嚏声!叶慈笑了,这个唐朔睡觉都能打喷嚏。看来让他睡在地上实在不大好。
  叶慈下了床,轻轻的推了推唐朔,想叫醒他去床上睡。怎奈小动物睡眠质量实在是好
  看着唐朔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睡的又香又甜,叶慈无奈只好把人抱了起来。
  
  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的叶慈打算自己睡在地上,谁知道唐朔突然翻了个身抱住了叶慈的腰。
  这要怎么办?叶慈为难了。
  动了动他的手,还挺紧。叶慈左想右想掀开了被子自己也躺在了床上。
  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叶慈久久没有移开目光,还鬼使神差的抱的更紧。
  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嘀嗒嘀哒的声音,叶慈渐渐有些困倦了。温暖被窝里某个人的眼睛偷着张开,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
  睡着了……唐朔有些厌恶自己了。其实叶慈下床以前,他就被自己的喷嚏吵醒了。装睡让他抱到床上,装睡留住了他,他现在抱着自己……自己是不是有点坏?
  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次看着叶慈的时候,唐朔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
  看着那漂亮的嘴唇,唐朔偷偷的,偷偷的吻了下去。
  做了坏事的坏小孩脸烧的发烫,窝在叶慈的怀里美美的睡去。
  
  叶慈是个睡觉的时候都能抓到蚊子的家伙,怀里人的动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嘴唇上温暖柔软的触觉,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这还怎么睡?
  叶慈彻底没有了睡意,过了一会唐朔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叶慈低下头看了看……这心就开始矛盾了!
  他是个警察,他是个普通人,他是个善良的人……自己是个危险的人,是个不能站在阳光下的人。自己所从事的工作几乎足够让彼此成为敌人,他是不知道这些,还是接受了这些?
  自己明明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看看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吃饭?吃饭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留宿?留宿也就罢了,为什还要抱着他?抱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吻?让他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想回吻?想要回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想要的更多?
  叶慈的大脑快要超出运作负荷的时候,某只小动物正睡的香甜。
  
  天色慢慢见亮,叶慈瞪了一个晚上的眼睛!自己有多久没有和别人接过吻了?叶慈已经记不得了。唐朔的吻很轻,瘙痒似的。当时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等着他吻完了,这可就不得了了!嘴唇开始发烫,喉咙开始发干,心脏开始发紧,要不是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过强,怕是就春宵帐暖,风光无限了。
  现在也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根本所在!不用把“为什么”问个没完了,也不用想什么其他的了,结论非常清楚!他喜欢唐朔,而唐朔也喜欢他!
  这本是件该高兴的事,两情相悦嘛。可问题到了叶慈这里就麻烦了许多,叶慈顾虑不少,最关键的是彼此的身份!他清楚唐朔一定知道自己是什么人,既然愿意接受他,那就表明他是真心的,可是啊……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什么人身边长久的停下来。唐朔是个比较死心眼的人,从他送自己项链的行为上就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真的吃下肚,那就要做好认真交往的心理准备。可自己天南地北到处跑,会有多少时间陪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如果被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唐朔不比司徒的家里的那个,一看就知道这小东西没什么危机意识,没什么自我保护意识。万一,再有一次仇家报复的事件发生,他会不会也像妹妹那样……
  想到这里,叶慈躺不住了!
  轻轻的起了身,把怀里睡的像小猪一样的人稳妥的放好。叶慈穿好衣服,拿着背包,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
  摸着挂在胸口的项链,叶慈狠狠心摘了下来!要断就断的干干净净!
  “不要你就扔了,别放在我这。”
  叶慈放下项链的手还有收回来,就听见床上的人闷闷的声音。被抓个现行,叶慈这脸上挂不住了。看看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双眼睛……没有埋怨和气恼,依旧是清澈的目光坦荡荡的看着自己。
  “我……”叶慈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这么笨!
  “我喜欢你。”重炮出击!
  叶慈喉咙好干!看着唐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
  唐朔索性坐了起来。
  “我喜欢你。我知道你的问题不小,但我还是喜欢你。你给我一个答复,喜欢我吗?”再度重炮出击!
  “小唐……”
  “昨天晚上我偷偷亲你了。”
  咚!一记闷棍打在了叶慈的心上,这唐朔也太……
  “我现在还是想亲你。”
  咚咚!
  “其实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装傻?”
  咚咚咚!
  “你怕我,所以才要偷着走。你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把你吃了,要吃也是你吃我啊。”
  咚咚咚咚!
  “你也喜欢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有点紧张,我可以再亲亲你吗?”
  咚咚咚咚咚!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说着唐朔伸手抱住了叶慈,靠在了他的身上非常享受的说:“我有点冷,还是晚上你抱着我的时候暖和。”
  原子弹爆炸了!
  叶慈天人交战,紧挨着自己的是喜欢的人,他太过直白的语言,彻底打乱了叶慈下定了的决心!伸手就可以抱在怀里,他的体温,他的笑容,他的感情……
  这是在诱惑吗?快要克制不住了!以前不是没有人诱惑过他,和那些人相比唐朔的手段差得太远!这个唐朔没有曼妙的身材,没有勾魂的眼神,没有撩人的情话。他盘着腿大大咧咧的坐在床上,盯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眼睛纯洁清透的看着自己。这样的唐朔在叶慈眼里偏偏就有致命的诱惑力!此时,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明明知道这样不可以,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
  唐朔抬起头看着叶慈开心的笑。
  忍住,一定要忍住!叶慈搜刮了所有的理智想着怎么样在能让自己摆脱眼下马上就要脱缰的感情和欲望!而结果是,他采取了大多数人都不会用的方式,直接把唐朔打晕了!
  人晕了才紧紧的抱在怀里!叶慈对这一点相当鄙视自己。
  真看不出唐朔直接到让他彻底傻掉的地步!
  轻轻的把唐朔放在床上躺好,叶慈临走前还是戴上了那项链。
  
  




番外二

  大约半个小时,唐朔醒了。
  郁闷看着房间里没了那个人,这一次唐朔生气了!再怎么说也用不着打人吧?不就是害怕没什么抵抗力会缴械投降吗,连司徒大哥都忌讳三分的人,竟然会怕他这个小人物,弱到家的胆小鬼!
  把叶慈在感情问题上定格为胆小鬼的唐朔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对于叶慈那样的人,你跟他来什么先友情再爱情的招数没用!那只会让他跑的远远的,再说,他总是行踪飘忽,哪有什么时间跟自己搞友情建设。那种外冷内热的人,就要明刀明枪的来,逼着他无路可退到乖乖的就范才行!
  唐朔气呼呼的下了床,看见原本放着相连的地方空了,这才露出了笑脸。
  
  回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居所里,叶慈整整好几天没有出门。唐朔总是在他的脑子里晃来晃去,时不时的还想起一段劲爆的对话……说是对话,基本上都是唐朔一个人在说。
  叶慈做什么都不专心了,几天下来弄错了不少事情,害他索性闭门在家当个闲闲先生。
  某天的晚上,叶慈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不去!”叶慈非常干脆的回绝了司徒的拉拢。
  “你的软肋可在握手捏着呢……”电话那边,司徒毫不留情的威胁。
  司徒知道了?叶慈心里打了个问号,想想唐朔跟林遥关系好,他是告诉了林遥,林遥要是知道了,那司徒一定也知道了!糗了,糗大发了!
  其实叶慈已经被唐朔搅得连平时一半的聪明才智都没有了!这种事唐朔怎么可能对别人说,林遥又怎么会跟司徒说!叶慈啊……
  
  到了司徒说的指定地点,叶慈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看了看时间叶慈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远处粘在一起的俩个人慢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叶慈这个气啊,司徒那是什么忙不过来了,分明就是不务正业……
  林遥看见自己的时候惊慌的推开了司徒,叶慈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司徒好像非常的无奈,那表情似在无语问苍天!叶慈没想过要理会他的内心感受。
  叶慈曾经跟林遥动过手,当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警察和司徒的关系,本以为司徒和自己同样属于问题的人物会顾虑一些彼此的关系,没想到这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如果自己也有司徒那样的勇气和手法,那么,那天晚上和唐朔……在想什么啊!
  叶慈把司徒托他查的资料拿给两个人看,又听着他们讨论了一会。叶慈有些担心,为司徒担心。这个林遥左看又看,上看下看都不是个老实孩子。司徒那样算计他,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
  等着林遥上了楼,司徒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家小唐挺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弄的精神恍惚的,还好意思说我!”
  精神恍惚?你怎么没看见他坐在床上诱惑人的时候!要是换成了他和林遥,估计他早就饿虎扑食了!叶慈冷冷的白了一眼司徒。
  某天早上,司徒开口就骂人:“你个乌鸦嘴!”
  “怎么了?”
  “他知道了。”
  “怎么会呢?和尚不可能说。”
  “我没告诉过你吗,小遥的头脑和我相比有过之而不及。他早在最开始就察觉到了。”
  “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了?”
  司徒没有说话,叶慈给了他两个字“活该”!
  
  陪着情场失意的司徒查案,叶慈没有走是因为他们接下去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着司徒办完了这个案子一同离开比较省事。
  还是某天的清晨,俩个人跑了大半夜回到了住所,刚开门就看见林遥站在门口像是要出去的样子。
  叶慈正打算先一步进去,好留给司徒一点和林遥单独相处的时间,站在林遥后面的那个人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和自己来了个直线交汇!
  叶慈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看见唐朔了,惊讶之余满心的愧疚。看着唐朔微垂的脸上抑郁的表情,叶慈非常想逃离现场。
  四个人有点别扭的坐在一起,好在因为案子的关系他们不至于都玩沉默。等着唐朔叫了他一声:“大兵哥”的时候,叶慈差点没羞愧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去闹点事,让他们把我抓进去,说不定会看见王老三。”
  这孩子脑子里怎么尽是些古怪的想法,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叶慈真想教训教训唐朔。一边的司徒还跟着添乱说“也许可以。”
  受到司徒蛊惑的唐朔更来劲了,最后竟然开始打算着要去非礼别人。
  “我去警察局找王老三。”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唐朔去……
  叶慈心想,司徒这混蛋的企图明显,就是想让自己去。被人抓住了软肋还真是麻烦。
  事情并不顺利,叶慈似乎已经料想到会被人发现,面对警察冷冰冰的枪口,叶慈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回到了山庄里,一切都接近了尾声。唐朔自打见了自己似乎就一直在躲避着,很少主动说话,这让叶慈感到不安,也为了曾经打他的事感到后悔。
  司徒的那句“你总是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似乎在内心里敲击了逃避的感情,要面对吗?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多了。现在叶慈无法下定决心,还是在不停的犹豫着,就是看见唐朔那原本清澈眼睛越发的漠然,他还是忍不住拉住了他的手。
  随着时间的消失,案情也水落石出。那个凶手说:“生生死死本就是寻常事,任凭生时叱咤风云做龙凤,不过是留的后人评后事。”
  叶慈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往往一些人在最后的时候才明白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有的后悔,有的痛恨,有的庆幸,有的惋惜。而大多的人都是再说,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会怎样怎样……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会说点什么呢?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唐朔身上,唐朔慌忙避开的眼神里,写满了寂寞和悲伤。
  
  晚上山庄的主人盛情款待大家,叶慈看着司徒没命的喝酒也不想拦他,可那个原本就没什么酒量还逞强的人让他担心不已。
  表面上冷漠的叶慈没有说过一句关心的话,一个司徒,一个唐朔,像是跟酒有仇似的。
  在宴席结束的时候,司徒已经了不省人事了。叶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结果的待遇就有点不公平了。
  叶慈一只手抓着司徒的腋下较比粗鲁的把人拎了起来,另一手将唐朔拥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
  出了餐厅就看见林遥抬眼望天,叶慈轻轻的让唐朔靠在一旁的树上,拎着司徒就塞给了林遥。
  
  看着林遥和司徒进了房间,叶慈也扶着唐朔开了门。
  唐朔喝的太多了,嘴里一直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话。
  “苏格兰的子孙们,我是威廉华莱士!我看到由我的同胞组成的军队向暴政宣战!如果战斗可能会死,如果逃跑还可以活命,年复一年直到寿终正寝,你们是否愿意用这些苟且偷生的日子换一个机会? 就一个机会,回到战场上告诉我们的敌人,他们可以夺走我们的生命,但永远夺不走我们的自由!”
  叶慈实在忍不住笑着把站在床上的“苏格兰英雄”抓了下来!
  “好了,安静一会。”
  唐朔非常不满叶慈打断了他的豪言壮语!拳脚相加的要把叶慈推开,他哪里是叶慈的对手,在喊到:“你们准好战斗了吗?”的时候,就被叶慈按在了床上!
  “行了,安静一点吧。“叶慈按住唐朔不安分的手。
  唐朔迷离的眼睛突然集中了焦点,看着叶慈苦涩涩的一笑。
  “你把我打晕不就省事了。”
  这人,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叶慈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没有回答什么。起了身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浸湿。
  温热的毛巾在脸上轻轻的擦,说不上温柔,也说不上体贴,简单的就是帮着唐朔醒酒而已。淘气的小子乖乖的不动,等着叶慈擦完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叶慈以为他会说些埋怨的话,岂料。
  “我想吐!”
  眼看着唐朔捂着嘴就要跌下床,叶慈手臂用力抱在怀里就冲进了卫生间!
  抱着马桶差点把胃和食道都吐出去的唐朔总算是觉着舒服了很多,接过叶慈给他的漱口水咕噜咕噜的把口腔清理干净。
  叶慈琢磨着吐出来就舒服了,现在差不多该要睡了。
  重新把自己没有行动能力的唐朔摆放在床上,叶慈帮着他脱去了外衣和袜子,盖上被以后轻声的说:“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唐朔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叶慈狠了狠心离开了唐朔的房间。
  关上了门,叶慈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过了很久还是不放心,不是没有看见过他喝多的样子,不知道那不老实的人现在睡了没有?有没有踹被子?
  内心的斗争没持续多久,叶慈再次去了唐朔的房间。
  轻轻的推开门,房间里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声音。叶慈的眼睛在黑暗中可以看的非常清楚,凌乱的床上根本不见唐朔。
  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的!
  叶慈紧忙走了过去,看见唐朔靠着床坐在地上。记忆里,他好像特别喜欢坐在地上。
  “起来!”看着他单薄的衣服,叶慈有些生气。
  唐朔用力的甩开了叶慈的手固执的守卫着自己的领地。
  “地上太凉了,起来。”叶慈再次伸手拉他。
  “凉不过你的心。”
  话语中少了以往的活力,这话本就是伤了人心的,那还会有什么活力可言。
  叶慈似乎有了被他责怪的准备,不由分说把人半扯半抱的弄回了床上。
  看着他扭到一旁不肯看着自己的脸,叶慈无声的叹息。
  “小唐……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合适。”
  “我喜欢你。”
  “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后悔。”
  “我喜欢你。”
  “小唐,认真听我说话。”
  “我喜欢你。”
  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头疼的吗?叶慈终于发现了唐朔骨子里的那种倔强。
  “现在你可能无法接受,时间长了你会忘记我的。”
  “我喜欢你。”
  “我不是什么好人,别忘了你是个警察。”
  “我喜欢你。”
  “小唐!”
  “我喜欢你!”
  不管叶慈说什么,唐朔就是一句话“我喜欢你!”,叶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左右为难的坐在床边。因为他那每一句喜欢实在分量过重,叶慈都不敢再说话了。
  你不说,那就有我来说!唐朔拿定了主意!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喜欢你!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的基本档案我都看过,可我还是喜欢你。我又不是白痴,当然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可如果什么都要放在感情前面衡量,还不被累死。你不不碰毒品,不杀人,在我心里已经给你打上好人的标签了……我曾经想过要辞掉警察的工作,后来我放弃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变成一个因为感情放弃原则的人。我的原则很简单,喜欢你就要和你在一起,喜欢做警察就做个警察。我也曾经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改变什么。我们要是都变了,在一起就没意思了。可能你担心我会像你妹妹那样遇到什么危险,你要搞清楚!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的决定,怨天尤人的事我不会干。”
  “我会担心。”叶慈沉闷的说。
  “那我整天为了你痛苦死就不担心了!你这是什么思路啊?明白的告诉你,我不是笨蛋,也不会高估自己。如果真的有危险,我是说自己处理不来的危险,我会喊救命!我身边有林哥,司徒大哥,还有组长和同事……还有你,如果这样我都能死翘翘,那就是我的命了。”
  “小唐,你……”你到底醉没醉啊?叶慈非常这么问。
  “如果你对我一点感觉没有,我才不会浪费时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是不是越聪明的人就越喜欢折磨自己?林哥是这样,司徒大哥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看你们都觉得累,明明喜欢,却非要弄得云里雾里的,你们这样的人就非要把自己搞的像独孤求败似的,越寂寞越沧桑越好!除了高处不胜寒就没你们呆的地方了!我这种小人物就根本配不上你是不是?”
  “不要胡思乱想!”刚想着他根本没喝多,这嘴里就冒醉话了。
  “我道理说的再好听也没用,打不开你心里那扇门还是白搭。所以,我觉得还是那句话最有用。”
  “什么?”.
  “我喜欢你!”
  好嘛,这又绕回来了!叶慈真是哭笑不得。
  唐朔似乎没有了力气,心都跟着觉的很累。他的头顶在了叶慈的手臂上含糊不清的说:“大兵哥,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性?可我真的很喜欢你,知道你不会接受我还是喜欢你,让你为难了吧?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谁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邪,认识不过几个月就这么喜欢你!”
  “别说了。”叶慈快要支持不住了。
  “让我说说吧,别把人憋死了。”唐朔的手抓住了叶慈的衣袖,把脸埋在了上面。
  “我就知道喜欢也是白喜欢。你说的那些理由我都明白,我还是那句话,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错了,就算错我也不会后悔,我就是喜欢你。人们都说遇到好的就不要放手,我遇到你这样稀有的更不可能会放手……”
  喜欢的人就靠在身边,叶慈被他说的话撼动了心内的平衡,他一句又一句的喜欢敲打着叶慈紧闭的门扉。叶慈紧锁着眉头,不敢去看身边纤瘦的人。他的脖颈露在外面,随着摇摆的头发出很柔和的光晕,他的头发还带着些清香,看上去乌黑发亮。叶慈曾经想过唐朔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一时的糊涂或是迷恋,可他说的话条条在理,完全不像心血来潮的短暂游戏。这样的唐朔更加让叶慈放不下,可心里的一些障碍始终没有消失,听着他在身边低语,感受着他微冷的体温,叶慈的坚持在逐渐瓦解。
  唐朔似乎已经有些迷糊了,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靠着心里喜欢的人,却又是远隔天涯般的遥远,自己口口声声说没有改变,可自己身边的人都知道平日里说说笑笑的样子已经不见了,他越是想要避开对他的感情就陷的越深,这感情来的迅雷不及掩耳。太快了,快得让自己还以是否真实,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冷静下来以后终于明白,这种事来了就赶不走了,也明白了,对他是真的放在了心里。
  迷迷糊糊的唐朔开始说起胡话来。
  “大兵哥,你的心就这么难靠近吗?”
  心里的那个位置已经被他霸占了,叶慈抗拒着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某一天你要狠心拒绝自己心爱的人,那么这就是最残酷的!叶慈咬着牙,心被扭成了乱麻,却还是在身体里呐喊着“我喜欢唐朔”!
  叶慈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不马上离开一定会出事!可不能像上次那样打人了,那时候的自己肯定是搭错了神经线,怎么会打他呢?
  看着唐朔曾经被打得那个地方,叶慈想要去摸摸的欲望憋在胸口涨的发疼!
  唐朔完全不知道此时叶慈已经快要爆发了,还靠着他不知危险的磨蹭着嘀咕:“让上帝把我打回原形重做一次吧,做成跟你非常合适的那种人。上帝要是嫌麻烦,我去求求玉皇大帝,怎么说我还是属于他管辖区的,你比较喜欢我被做成什么样?被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还是喜欢你,总是喜欢你,彻底喜欢你,完全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在所有理智与坚持轰然倒塌的时候,大脑已经失去它思考和指挥身体的权利了。叶慈的心开了一道口子,感情和渴望像脱缰的野马群疯狂的奔涌出来!捧住了唐朔发凉的脸,就吻了下去!
  




番外三

  傻傻的小子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压在了床上!吻比暴风雨还要猛烈,比龙卷风还要狂暴,唐朔就觉的自己的唇舌都被叶慈粗暴的吮吸着,幸福的想要哭泣。
  叶慈不明白自己怎么像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恨不得一口就把人吞到肚子里去!唐朔的嘴唇比他想象的还要甘甜,不过才吻了不到一分钟而已,身体里的火烧的可以焚天!
  唐朔的身体开始像条无脊椎动物一样缠着叶慈,叶慈完全没有了冷静的能力,双手抓住他的衬衫撕扯听见了有些刺耳的声音,一个个纽扣在空中掉落在床上。不等唐朔从震惊中缓过来,叶慈的手毁灭性的拉断了腰带!眨眼间,唐朔被他剥的干干净净!
  醒了三分酒的人开始害怕了,叶慈总是淡漠的样子谁成想他现在比猛兽还……看着他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唐朔连思考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他电光火石般的褪去所有的衣物。
  当两个□的身体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猛的倒吸了一口气。快感像是魔鬼的毒药一般侵蚀了大脑,叶慈抱着唐朔不知道这样做差点让怀里的人无法呼吸。
  唐朔很瘦,叶慈摸着他的身体来不及心疼就让滚烫的欲火烧的耐不住了。沿着他的腰侧顾不得许多就握住了要命的地方。
  唐朔憋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的声音丢脸的呻吟出去……他这是接受自己了?还是说只打算做一个晚上的恋人?唐朔分辨不清,可他明白,叶慈绝对不是那种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的混蛋!
  思绪到了这里就不听使唤了,唐朔被某个人的手颠覆了二十几年来所有的一切!快乐的感觉传到了指尖发梢,身体战栗着无法控制,在眼前一片妖冶的色彩绽放的同时,唐朔很难堪的在叶慈手里举起了白旗。
  原以为叶慈会稍稍停下,可事实上唐朔感觉到他的手已经碰到了足够让自己一头撞死的地方!
  “等,等等……”唐朔气喘吁吁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听见了没有?此时的叶慈就算是听见了也停不下来。修长的手指带着唐朔的□蛮横的闯了进去。
  “嗯!轻,轻点啊。”唐朔这几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还是没能让身上的男人听到。
  唐朔来不及想眼下的状况和自己期待的有些出入,他以为他们会先亲亲小嘴,拉拉小手,大不了就是抱在一起说一整晚的话。这,这是不是有点快了?
  叶慈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是欲望很强的人,有时候和什么人发生了关系不过也是闲暇时疏解一下自己的生理需要。但他是个洁身自爱的人,因此和他发生关系的人寥寥可数。此时,拥抱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叶慈才明白自己竟然还有化身为猛兽的潜力!
  这时的俩个人都没时间顾虑除彼此以外的任何事,叶慈的牙齿啃咬着唐朔胸前的颗粒,立刻就听见了被他压在下面的人那颤抖的喘息声!有什么能比恋人这愉悦的声音更加消魂的?叶慈已经被自己的某个部位憋涨的快要发疯了,抬起了头找到了那张惹祸的嘴,把里面惊慌的舌头含在自己的嘴里开始纠缠。
  被他吻着唇舌,被他抚摸胸口,被他侵略着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唐朔不止身体在发抖,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失去了正常的规律。难忍的呻吟渐渐的流泻出来,混着叶慈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在房间里回荡。
  身体里属于叶慈的那根手指突然离开了,这让唐朔感到轻松不少。他傻傻的想要用自己一直失去回应的手臂去抱住叶慈,就看见他的眼睛充满了隐忍的欲望。来不及做什么,就被抓住了双腿,唐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身体内部就硬生生的被撑开。
  唐朔一口咬住了叶慈的肩,生怕被人听见他吃痛的叫喊!冷汗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下半身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可疼痛清晰的传达给所有的神经末梢,让他剩下的七分酒醉,彻底清醒了。
  叶慈不敢动了,怕是动了自己就不行了。没办法,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了。
  温暖的,湿润的,紧致的快感在身体里叫嚣着想要的更多,怀里的人出了汗一直在发抖,叶慈抱的更紧极尽了温柔的去亲吻他的唇,他的眼睛,他的额头,他的脖颈,他的耳朵。为了能让他放松下来,叶慈抚摸着他的腰身和双臀,舌尖瘙痒似的在耳边游走。
  唐朔的手死紧死紧的抱着叶慈,从头到尾没有喊过一声,他明白叶慈也在忍耐着,从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汗水就能明白。
  身体里已经有了他的一部分,再疼也开心。
  “动,动吧。“唐朔在叶慈的耳边惹祸。
  积压了多久的感情才能爆发成叶慈这个样子?唐朔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了,在他后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叶慈顶上了天。
  “你,你慢点啊……嗯,嗯,嗯,轻,啊……大兵哥,轻,嗯……”唐朔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定会坏掉。
  叶慈的体力用在床上怕是就苦了唐朔,可叶慈顾不得了,谁让拥抱的人总是无意识的招惹他!既然打开了猛兽的笼子,就要做好所有的心理准备。
  叶慈的双手撑在床上,硬是把一张在上面打拳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床弄的吱噶吱噶响,身下的人仰着头乱了套的呻吟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叶慈恨不能把他揉到身体里去。
  叶慈的努力在唐朔那里直接得到了回报,身体内部那个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大力的撞击着,唐朔有一种会死在他怀里的预感。抱着叶慈突然压下来的身体唐朔在他耳边不时的求饶。
  “轻,嗯……不行了,我,我要,要受不了……啊……大兵哥,你,你慢……嗯……”
  唐朔究竟知道不知道他这样只能让叶慈更加疯狂!明明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地方又开始疼了,唐朔忍不住自己想要去解决,却被察觉到的叶慈打开了手。
  这个男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体力也太吓人了!
  叶慈只用一手支撑着剧烈运动的身体,另一手握住了唐朔那个要命的地方,不知轻重的运做着。刹那间,决堤的□冲击唐朔前所未有的快感,抱着叶慈胡乱言语着。
  “坏了,嗯,嗯,要坏了……啊,大兵,你,你啊……”
  强忍着就不是肯结束这极度的快乐,叶慈控制着怀里的身体每一次动作都做到了极限,摩擦产生的感觉美妙到了可怕的地步,叶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像块磁石一样的被唐朔的身体所牢牢吸住!要融化了,要被裹进去了,要被这个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子搞到天堂去了!在叶慈发出近乎于野兽低吼的声音时,唐朔竟然被他抱了起来!
  突然改变的体位让唐朔的身体把叶慈吞的更深,这样不疯不魔才叫奇怪。
  唐朔除了紧紧的抱着叶慈什么都做不到,自己好歹一百多斤的体重在叶慈的臂膀中就像根小积木一样的轻盈,任他摇摆着越来越快。唐朔的呻吟声已经暴走了,他气这个男人太卖力,咬住他的耳朵在嘴里添弄。其结果就是报应在自己的身上,被叶慈高高的抱起又落下,体内火热的脉动几乎要冲口而出。唐朔气不过,捧住了叶慈的脸使劲的亲!
  这孩子,都不知道收敛吗?叶慈被他弄的差点结果了自己,那缠着他欲望的手就更卖力了!就听见唐朔……
  “嗯!你……嗯,你弄死我算了。啊,啊,啊,不是,我,嗯,我不是这意思啊…..别再用力了,啊……太,太快…..”
  唐朔拍打着叶慈的背,不解气的这咬一口,那咬一口的,把叶慈咬的蛮力十足!直到突然把唐朔的身体猛的用力按下去,叶慈低沉的呼吸声和满腔的□都给了唐朔。
  身体里突然又热又黏稠,唐朔再傻也知道是什么。重新把自己压在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唐朔庆幸自己没有晕过去的同时,才知道害羞。
  过了一会,抱着唐朔的叶慈不过就是呼吸乱了点,等着察觉到怀里的人一直把脸埋在自己的胸口这才想起来一些事情。
  伸了手摸摸被他爱惨了的地方,他还分得清□和血液的区别。有些心急的叶慈拽了拽抱着自己的手臂,两三次下来都没成功。于是,半个字都没说过的叶慈终于开口了。
  “小唐,先放放手。”
  ………………
  “听话,先放手。”
  ………………
  “可能是出血了,让我看看。”
  ………………
  “让我看看吧,听话,先放开。”
  ………………
  “你这样我会还想继续的。”
  “你要人命啊?”唐朔终于说话了。
  叶慈看着怀里脸红的不象话的人,温柔的笑了。吻了吻他红润的唇,慢慢的退了出来。
  唐朔死活不肯让叶慈“看”,叶慈固执的就是要“看”!最后还是叶慈以武力取胜。
  “去洗洗吧。”抱着瞪眼生气的人,叶慈温柔的说。
  “我自己洗。”
  “我抱你进去。”
  说着叶慈拿床单裹住了唐朔抱着他进了浴室。
  把□裸的人放进了水里,叶慈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些药。
  等着唐朔洗完了身体自然还是由叶慈抱回去。
  把不老实的人按在床上给他上了药,叶慈才去洗澡冲汗。
  等着回到了房间里,看着唐朔把自己闷在被窝里。
  叶慈走过去上了床,轻轻的拍了拍那座小山问:“对你来说不算是对症下药,现在我哪去找合适的药……疼的厉害吗?……小唐,出来啊……”
  不管叶慈怎么说,唐朔死后就是不肯出去!叶慈拉着被子拽拽也没用,又劝了他一句,他还是不肯说话不出来。
  “小唐,别把自己闷坏了。”叶慈试图用武力拿走被子,唐朔把自己包的更严实了。
  他,他不会是在害羞吧?叶慈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
  “害羞了?那天早上的劲头哪去了?”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叶慈有点急了。
  “是不是疼得厉害了?还是生气了?小唐,你出来说句话……”
  没等叶慈的温柔劝慰结束,唐朔突然掀开了被子使劲的踹了叶慈一脚!
  他那一脚踹在叶慈身上基本上和扰痒痒差不多,就是看着他红透了的气呼呼的脸,叶慈没舍得躲开那一脚罢了。手抓住了他的小腿,叶慈还是那么温柔的说:“小心点,受了伤还不老实。”
  “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那么娇贵。过来让我再踹两脚!”唐朔说话的时候似笑非笑。
  叶慈也不问他为什么,比较安份的坐在很容易出腿的位置上,接受了唐朔的“撒娇”。
  这两脚踹的把自己疼够呛!唐朔呲牙咧嘴的直嘶嘶,叶慈赶忙扶着他找了个最佳的角度坐好。
  “解气了?”
  “没有!
  “你……很疼吗?“叶慈有点不好意思。
  “做都做完了,你现在才来关心!”
  叶慈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谁让他刚才没忍住呢。现在被人家打打骂骂也是应该的。
  “是我不好,刚才……我,我……”
  “你很过分。”
  ……………….
  看着红透了脸被他训斥的人,唐朔嘿嘿的笑。
  “抱歉,以后不会了。”叶慈握紧了唐朔的手给了他承诺。
  听了叶慈这样的话,唐朔瞪着他就问:“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以后不会了?当我是一次性自助餐呢?”
  叶慈气恼的在他额头上拍了一下。
  “又胡思乱想!我是说……以后,以后不会这么……”
  “不会怎么?”
  “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
  “以后不会这么粗鲁了,我不想再伤着你。”从来没说过这种话的叶慈别扭的可以,等着他观察怀里的人是什么脸色的时候……
  唐朔笑的眯着眼睛。
  “嘿嘿,逗你玩呢。”
  这孩子!叶慈有点头疼了。
  “你呀,总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我说什么都没用。以后不准胡思乱想了。”
  叶慈说完话以后,唐朔突然严肃了起来。
  “如果你认为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慧。”
  叶慈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突然发觉唐朔要比自己想的还要成熟。
  “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那天打了你我很抱歉,我很重视你的感情,你不要多虑。”
  唐朔观察着这难得一见的紧张的叶慈转而哈哈大笑,叶慈又搞不懂他了。
  “这是《教父》里的台词,你当真的?笨蛋!”
  唐朔笑的好开心,叶慈看在眼里又气又爱,抓了人抱进怀里就一股脑的压了下去!
  这嘴唇还没有吻到,唐朔又变得严肃了。
  “道理是一样的。大兵哥,你有些事可以不告诉我,但不能骗我。至少不要像司徒大哥骗林哥那样。”
  这孩子……
  “不会,我绝对不会那样对你。”叶慈郑重的说。
  “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能不能管管顶着我的那东西,再做一次,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叶慈哭笑不得,抱的紧紧的说:“不要为难我。”
  深夜里,唐朔希望太阳晚点升起来。
  
  一整晚都没有睡的俩个人精神还算是不错。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遥就敲响了唐朔的房门。里面的人自然不可能赤条条的出去,唐朔喊着“我很快就好”以后,有些不舍得离开了叶慈的怀抱。
  看着唐朔忙着整理不算多的东西准备离开,叶慈开始舍不得了。没等他过去抱住唐朔,小坏孩就走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一,要好好保重身体。二,不许勾引别人。三,不许被别人勾引。四,办完了事立刻给我打电话。记住了?”
  叶慈实在拿这个唐朔没办法。干脆也不说话了,抱着他吻的昏天黑地!
  
  门口,有林遥在场,唐朔收起他坏孩子的形象乖乖的听着叶慈的嘱咐。趁着林遥不注意,叶慈偷偷的在耳边说:“回去要记得上药。”
  唐朔腾的红了脸。
  
  飞机上,林遥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一直在傻笑的唐朔N个拳头。唐朔反倒是傻笑的更厉害了。
  这一分开,可能就要几个月后再见面了。明明刚才还在一起的,怎么这么快就想他了?现在已经是恋人了……等他回来,再吃一次火锅吧……家里那张床是不是也该换个大点的……还要买个咖啡壶……这样算的话,就要准备很多东西啊,特别是……。
  




(修) 生命的游戏 1

  一个多月以后。
  高速公路上飞驰着一辆汽车,里面的三个人一个在睡觉,一个在出神,一个在打着哈欠开车。
  司徒眨着早就酸酸的眼睛瞪了一眼后面的廖江雨,这家伙从上了车就开始睡,干脆睡死过去算了。再看看身边的叶慈,一直是那个看着外面发呆的样子,估计这会想什么美事呢。
  “晚上九点就到了。叶慈,你要去小唐家吗?”已经知道俩人关系的司徒问道。
  “嗯。通过电话了,我在和尚家门口下。你呢?”
  司徒想了想。
  “先找个酒店住下再说。我昨天点听了一下,他们好像一直都很忙,等找个空闲再去吧。”
  “这次你收敛点吧。”叶慈警告他。打从自己和唐朔的关系明朗化以来,司徒就总说他是“闷骚的快枪手”,不管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推,稍有说他懒惰的意思,马上就回击!
  “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们家亲亲抱抱热炕头,我还是孤家寡人!让你多干点活怎么了?”
  叶慈忍不住问一直在翻白眼的廖江雨说:“这和工作有关系吗?”.
  廖江雨告诉叶慈,司徒最近神经抽筋了。
  
  某日清晨。
  林遥刚刚走出家门,就被下了一整夜的雪晃的睁不开眼睛。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是近些年来罕见的一场大雪。林遥心情莫名的好了很多。
  一个多月了,他们又主动联系过司徒,而司徒再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每每看见唐朔抱着电话和远在什么地方的某人煲电话粥,林遥觉得唐朔的笑脸有点让他嫉妒了。心下不禁开始惦记了那个坏到骨子里的人。他说过不会放弃……怎么就一次联络都没有?
  哼,对自己有信心是不是?还想着只要突然冒出来就能顶那张厚脸皮搞暧昧!林遥心里冷冷的对司徒嗤之以鼻!看谁先忍不住!
  
  一路上林遥小心的开车。
  赶到办公室的林遥还没进去就听见葛东明在里面开骂。
  “都吃饱了撑的!干活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买力?小翟,晚上你就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到了白天就知道睡觉!办公室是你们家被窝啊?你再耷拉着脑袋上班我踹不死你!去洗把脸出现场。都跑这养大爷来了?其他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林遥看着四五个人灰头土脸的从里面跑出来,谭宁紧跟着也疾步走出。看见林遥就想劳苦大众看见到了组织啊!
  “走走走,城西那边发现尸体了!”
  “组长跟谁发火呢?”林遥觉得新婚的葛东明脾气已经好了很多,像这样一大早就骂人不常见了,谁惹着他了?
  “走走走,边走边说。”
  拉着林遥谭宁看了看后面就走。
  
  上了谭宁的车,林遥才知道有人报警说发现了尸体,有几个人已经过去了。
  “你整天忙着在图书资料室整理案宗不知道。前几天老赵急性胃出血住院了,李静怀孕申请了长修,还有几个也都因为家里有事请了假。现在我们是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就这样还忙的脚不着地呢。今天早上小翟来了就睡觉,几个老家伙有事没事的就拌嘴玩,组长能不发火吗。对了,小唐说他会直接去现场。算上他我们组出现场的才是有四个人。”
  “我听说组里不是分来几个新人吗。”
  “那几个小菜鸟不添乱就万幸了。你还没见过那几个孩子?现在这小屁孩都以为自己是福尔摩斯转生了。”
  “这么紧张?怎么不早点找我回来?”
  “林老太爷,谁敢惊动你啊!你休假回来以后跟谁都像有仇似的,窝在图书资料馆就不出来,组长就说可能是那边的案子太不顺心了,让你多休息几天。”
  林遥有些惭愧,他觉得琴心湖的案子结束了,可钱乐安的事似乎并没有结束。他曾经说的那些意义不明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他手上的那个小东西究竟是什么?唐朔提过,叶慈觉得那是类似讯号发射器的东西,钱乐安的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他说自己不能被推上绞刑架,说要回到一个人的身边去,这些话似乎隐藏着什么内情。自己应该打个电话过去问问的。
  还有张妮嫂子的事,她利用为山庄送菜的机会,可以随意出入那里,可笑的是,放置恐吓信的时候,竟然没有一次被人发觉。女人的爱很盲目,不惜想要借用恐吓信威胁山庄赶走剧组,好让冯小航离开。真是又笨又傻,傻的让人想狠狠骂一顿!
  听说山庄的老大哥不会起诉她,但是白润江呢,他会轻易放过她吗?
  不想了,自己的事还不是一团糟。
  其实有些事林遥还不知道。他刚上了飞机,司徒就跟葛东明勾搭上了!司徒告诉葛东明他们遇到的案子不简单,林遥的心情可能会低落一阵子,希望葛东明多给他些时间恢复。自然了,葛东明不会放弃这奴役司徒的大好机会,答应他请求的同时也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只要葛东明找到他,那么司徒就要无条件为组长大人服务。
  刚刚下了车就看见唐朔正在和目击者说话,林遥告诉谭宁一会再去看现场以后朝着唐朔走了过去。
  报案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怀里还抱着一只纯种的吉娃娃。小狗狗大大的眼睛盯着林遥打了一个哈欠乖乖的在主人怀里睡觉。
  在唐朔感到之前已经有人记录好笔录了,唐朔拿着记录本问非常详细。
  “老奎大哥,你说是在早上发现尸体的。一大早的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唐朔微微笑着问话,一点没有让被问询的人感到反感。
  “小小跑了。”男人拱了拱怀里的小狗继续说道:“以前它也总是跑到外面,我早额一早上,走到楼下的时候听见它在里面叫,就进去了。谁知道这小小竟然还会上楼了,在哪个门外面叫的不是好动静啊,我就往里面看了看,这才发现一个人上吊了。”
  “这样啊……老奎大哥,你见过死者没有?”唐朔继续问道。
  “没有啊。这附近的人我都认识,从来没有见过。”
  “您家就住在这附近,昨天晚上有没有听见或是看见什么?”
  “我睡得早,什么都没听见。”
  唐朔把手里的记录本夹在了腋下,随口问道:“这里经常有什么人来吗?”
  “也不是经常。夏天的时候到了晚上还有些个小青年到里面鬼混,现在天气冷了,谁还去啊。”
  唐朔没有再问什么,等着同事带着老奎离开以后,唐朔就招呼了一个组里的同事,小声的说:“帮忙去查查这个老奎。”
  同事点点头离开以后,林遥越发觉得他成熟了许多,看来叶慈带给他的影响不小。
  让一个同事带走了男人,唐朔对林遥说:“案发现场是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尸体被吊在房顶的吊灯上。几个兄弟进去的时候撬开了门锁,窗户也是被铁条封住的。你先进去看看吧,一会就要把尸体运走了。尸体很奇怪,我总觉得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唐朔的话刚说完几个兄弟就抬着包裹尸体的担架走了出来,林遥过去以后,几个人放下了尸体。
  拉开了袋子的拉链,林遥不免锁紧了眉头。
  死者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性裸尸,脖颈上有明显的勒痕。从他虽然凌乱却依然能看出非常时尚的发型来看,这个人是个比较讲究外表的人,皮肤上已经有了尸斑,但是却很白皙。林遥断定这个人是从事办公室工作,很少外出。拿起了死者的双手,在十指的指尖和指甲的缝隙里都有摩擦的伤痕,这很显然是做过非常剧烈的挣扎。死者的双腿笔直,脚上没有伤处,林遥不觉得尸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唐朔走了过来,在林遥身边蹲下。
  “林哥,你看看。”说着,唐朔小心翼翼的把尸体的上半身扶了起来。
  林遥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尸体背部一整片的皮肤都被剥掉了。林遥戴着手套凑得更近观察着伤口边缘。
  不一会就让人把尸体运走了。
  “我看看着周围的情况,你先进去吧。”林遥说道。
  
  整座大楼已经是风雨飘摇了,破破烂烂的非常适合用来做杀人现场。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林遥第一个疑问是“第一个发现的人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二楼有两道楼梯,个把着走廊的两头。林遥在靠近外面小巷的那道楼梯上朝外面看了看,下面有一个垃圾箱和一些纸盒子,剩下的就是随处可见的垃圾了。
  再来看看走廊里面的情况,地上有砖头瓦砾和废旧的报纸,还有几个便当盒。在角落里散落着发黄的纸巾,还有保险套。
  林遥捡起了报纸和便当盒看了看,随后就离开了大楼去了外面的那个小巷。
  小巷正是风口,把很多东西都吹进了最里面的围墙脚下。林遥蹲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了很久,拿起一样东西才返回了大楼内。
  现场的人还在闷头工作,林遥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案发现场的房间里空无一物,在房间屋顶的中央有一个破烂的吊灯,一根绳子在上面摇晃着。绳子下面有一大滩的血,血已经变成了黑色,由满是灰尘的地板衬托着显得丑陋恶心。
  地面上,林遥看的很仔细,除了被画上符号的几个取证的脚印外,就是他们警察的脚印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林遥立刻明白唐朔为什么会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林遥走到门的旁边看了看。门是很久以前的那种铁门,还有着明锁用的门鼻,在另一侧的门轴依旧是用那种老旧的楔子,门上的上方中间有一个没了玻璃的窗口,大小只有二十厘米左右,这样的门已经很少看见了。
  很快林遥就发现了在门轴上有什么东西在亮,用手去摸了摸有点滑。
  一些采集指纹的同事们还在忙碌着,林遥悄悄的走进去站在那滩血迹旁抬起头看了看。
  房顶中央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吊灯,林遥有些不解。看见一旁的同事拿着梯子要出去,就拦下来放在了吊灯下面。
  这时候林遥就听见有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的议论声
  “这绝对是密室杀人!”
  “太幸运了,我们碰到的第一个case就是密室,凶手一定是个demon!”
  “你看尸体的皮,都被剥下来了。好可怕。”
  “你们这样也能当警察?王芳看了一眼尸体就吐了,太丢人了吧。这一次是密室案,正是我们实践的好机会,都机灵着点。”
  林遥看了看这几个说话的人。四个菜鸟,两男两女,听着他们口口声声的说“密室”林遥同意了谭宁对他们的评价。
  不去理会那几个翅膀还没长硬的,林遥的手摇动着吊灯。
  “喂,你不要乱动!”一个女孩子气哼哼的走到梯子下面对林遥说。
  林遥可不会理她。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说了不要乱动。我是重案组的,你是哪的啊?”
  林遥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查看手里的吊灯。
  林遥对女孩子的无视态度,让对方尴尬的下不了台,就在她的身后还有三个同学看着呢。
  女孩子伸手就抓住了林遥打算把他拉下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谭宁喊着说:小林,把电话借我。”
  “谭哥!我的借你。”几个新人看见了谭宁立刻就扑了过去,那个抓着林遥的女孩子也不跟他较劲了。
  谭宁礼节性的对几个新人点点头,走到了林遥的面前。
  “我这万年跟班的都有人巴结,什么世道啊。”
  “你也到了该被巴结的时候了,好好享受吧。“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给了谭宁。
  谭宁的电话说的很短,不用两分钟就还给了林遥,他问道:“小唐说那个老奎有点问题,让去查查,那小子越来越有样了。”
  没有回应谭宁的话,林遥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凶手大概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有一定的从医经验。一会我去查查这附近的情况。小唐说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喂,你是谁啊?我们谭哥都没问你,你干嘛说这么多啊?还说什么这里不是第一现场,目击者发现的时候这里的门窗都是在外面锁着的。我们也是撬开了锁在进来的。你看看地面上的血,不是第一现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啊?”
  林遥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一时间站在他面前的几个新人都愣住了。
  林遥冷漠的瞄了一眼那个说话嚣张的女孩子,突然想起了叶慈嘱咐唐朔的话。
  “凡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真是金玉良言啊。
  林遥没有说话的态度让几个新人对他有了几分的气恼,觉得林遥太过高傲了。其中一个男孩子走到前面问道:“你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有什么根据吗?”
  怎么着,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嘣豆子还想和自己PK推理能力?林遥白了一眼说:“这里也不是什么密室。”
  几个新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另一个女孩子看似还有点礼貌的问:“可是,几个前辈都不明白凶手是怎么离开的,不是密室又是什么?”
  “你听哪个组的前辈说的?重案组的人不会说这话。你们仔细看过尸体吗?尸体上一点灰尘都没有,这满屋子的灰把你们几个埋起来都够,怎么尸体上就一点没有?死者的双手有明显的摩擦伤痕,这说明死前做过反抗。你们看看这地面上的灰尘,除了脚印以外什么都没有,你以为凶手和死者在悬在半空搏斗的?”
  几个新人齐刷刷的把头低下,恨不得眼睛在地面上看出几个大坑来!那个还算是有点礼貌的女孩子万分敬佩的望着林遥。
  这时,唐朔咬着大包子进来了。
  谭宁笑着说:“刚看完尸体就能吃东西的,可能就你一个了。”
  唐朔嘻嘻的笑。
  “小唐,你的判断没有错,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林遥已经开始欣赏这个不久前还是炮灰的人。
  唐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请问,在我们警方进来以前,房门是锁着的。窗户也用铁条焊死了。凶手要怎么出去?”
  一个菜鸟男孩把问题扔给了唐朔。
  唐朔吞下最后一口包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打开了水瓶的盖子咕噜咕噜的喝的好痛快!
  “我不知道啊。我还没有仔细看过现场,我哪知道。”唐朔实话实说。
  男孩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的名字叫‘周成’,请前辈多读关照。”
  林遥似乎有点看不上这个周成,完全无视他!
  “小唐,你跟我过来。”
  唐朔乖乖的跟着林遥到了门口,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林遥在走廊里随便拣了一根细铁丝把门简单的缠锁上,随后说道i:“这种门早在很久以前就不用了,现在的门既没有门鼻也没有门轴和门楔。什么所谓的密室都是人们弄出的诡计和圈套,解不开就是密室,解开了就不是密室了。”说完,林遥伸出手抓住了门上用来固定的门楔,把门楔从里面抽出来以后,林遥又抽出了下面的那个。然后扒住门上没有玻璃的小窗口用力,门竟然在另一侧被打开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林遥。
  林遥并没有在乎他们的表情,对唐朔说:“我发现门轴上有油,油是用来做什么的?”
  “如果涂抹在这种地方,应该就是起润滑作用。”唐朔跟着林遥说。
  “对。你再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就会明白这不过是简单的小把戏而已。”
  唐朔凑过去用手沾了一点门轴上残留的油液,后面那几个新人也跟着他做了。大家都看着手指上的油液,只有唐朔一个人把沾有油液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看的两个女孩子有点恶心。
  林遥欣慰的笑着说:“发现什么了?”
  “这是普通的色拉油……林哥,那个老奎一定动过现场!”唐朔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林遥说道。
  林遥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随即问道:“为什么?”
  “这是普通的色拉油,凶手总不会带着色拉油移动尸体吧。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老奎就住在这附近,所以,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唐朔侃侃而谈。
  “你说的只是其一。其二,他说是家里的狗跑上了楼在门口叫。他那只狗是纯种的吉娃娃,我看也就是刚刚断奶。那样的小狗是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楼梯的。其三,这种老旧的门在被大量使用的年代,老奎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因此他一定非常了解这种门的特性和结构,换做我们谁能想到在门轴上动手脚?所以,你的怀疑是正确的,对自己多点信心。再去敲敲那老家伙的脑壳吧。”
  唐朔话都没回,撒开腿就跑了出去。
  




(修) 生命的游戏 2

  唐朔在林遥口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急忙着跑出去。
  “请问前辈怎么称呼?”那个刚才还不把林遥放在眼里的女孩子相当礼貌的问。
  “林遥。”林遥依然冷漠。
  “林前辈也是重案组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对了,我叫‘杨倩’。”
  “我叫‘王芳’。”另一个女孩子也跟着自报家门。
  “林前辈你真厉害,我‘房易宁’就是佩服你这样的。”
  三个新人争先恐后的往林遥面前挤,只有那个周成站在一旁看着。
  杨倩说话的时候可能是有点激动,脸红红的看着林遥。
  “林前辈,以后也多教教我们。我一定比小唐哥学得好。”
  林遥心想,就你个丫头片子还跟现在的唐朔比?先去历练一番再回来看人家的背影努力吧。
  杨倩见林遥没有任何反应就追加了一句。
  “我说真的,你要是教我,一定比教小唐哥有成就感。”
  林遥生气了。
  “我并没有教小唐什么,小唐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呢?”
  “我,我经验不足嘛。”女孩子吐着舌头,很顽皮的样子。
  “这不是经验的问题,是你的智商不够!心不够细,眼不够尖,脑不够快!”说完,林遥转身就对谭宁说:“谭子,我先回组里查点资料。这个现场太奇怪了,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别了。你还是先和组长打声招呼吧。我去和唐朔审审那老奎。如果他真的动了现场……就太奇怪了。”
  林遥知道,谭宁也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于是点了头一边拨通了葛东明的电话一边离开了案发现场。
  “什么人嘛!不就是找到点线索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没见过像他说话这么难听的,我是个女的啊,不知道给留点面子啊。”杨倩冲着林遥消失的地方气呼呼的抱怨着。
  “小丫头,别去惹林遥,这好对你最好的教诲了。”谭宁似笑非笑的说。
  林遥在新人面前的出场,基本上算是被认为成一个不通人情,清高自傲,口舌恶毒的前辈。
  
  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唐朔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有点无精打采的走出来。
  “怎么了?”刚刚回来的林遥问。
  “我不适合审问,一点威严都没有。他根本都不怕我……我是不是应该和大兵哥弄点那个药过来试试啊。”
  林遥哑然失笑,用手里的资料夹拍打了一下唐朔的头顶。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葛东明从审讯室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冲着办公室里的人就喊。
  “开会!”
  会议室里,葛东明拿着手里的东西对大家说:“死者的名字叫‘赵天明’是Babylon会所的经理。老姜已经去联系了,很快那边就会有人过来。我们先讨论一下眼前的问题。死亡时间是凌晨的02:30到03:00,死因是颈部的机械性窒息。在现场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脚印,就是报案人‘张奎’的,这一点太奇怪!凶手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我们的人……”
  对!这就是林遥觉得古怪的地方!老奎破坏了现场,在地面上留下了脚印,如果他没有进去,那么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就不会有半个脚印!凶手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去的?林遥正在冥思苦想中,就有人说话了。
  “我可以说几句吗?”坐在会议室窗口的杨倩第一个开口发言。
  葛东明是这不想浪费时间,可总不能打击孩子的信心吧。组长大人只好微微点头。
  “我觉得,凶手一定是个abonrmal!尸体被剥掉了皮,说不定凶手还杀过其他的人,把他们的皮收藏在家里。根据我的推论,我们应该着手在市内所有心理医生那里寻找这样的嫌疑人。”
  杨倩说完以后志得意满的坐下,似乎在等着被夸奖。
  葛东明看着谭宁在一旁使眼色,就简单的象征性的夸奖了两句。随后,葛东明的话题转向了林遥。
  “小林,你怎么看?”
  林遥窝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葛东明,过了一会才说话。
  “现在还不好说。凶手应该是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
  “怎么说?”
  “我观察了尸体背部的伤口,在伤口笔直没有一点歪斜的迹象,要不是经常动手术的老手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另外……”
  “林前辈,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杨倩突然说道。
  葛东明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听加杨倩问林遥说:“凶手是个abonrmal,冷血,残忍,还非常的从容冷静,这样的人做起事来他的手自然不会颤抖,伤口没有歪斜不是正说明了这些吗。”
  葛东明看了看林遥,心里想,这小丫头在这么说上几句,估计林遥就要发火了。
  林遥似乎并没有在意新人的态度,解释的时候似乎是对所有讲的。
  “不管凶手在行凶的时候如何冷静,要剥下人类身体上的一大块皮肤是需要技术含量。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得到,如果谁有异议,可以去法医那里好好咨询一下。”
  杨倩不满意林遥的解释,偷偷的瞪了一眼。
  “组长,老奎怎么说?”林遥比较关心这个。
  “这个老奎是个赌鬼,案发当晚他为了躲债主,跑到了大楼里,在二楼发现了尸体。当时案发现场的门并没有锁上,他在门口发现了一套衣服和钱包,就见钱眼开了。根据他自己说,当时他进了房间里看见尸体的时候吓坏了,等着回到家以后又觉得良心不安,可又怕我们知道他拿了钱和衣服就返回去锁上了门。编了一套今天早上的说辞以后才报警,那蠢货却忘了在现场留下的脚印。如果……”
  “这就说明老奎进入大楼的时候凶手就在附近!”房易宁打断了葛东明的话,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说。
  葛东明看了一眼新人菜鸟,说道:“这一点还不能完全确定。小林,你有什么看法?”
  “等尸解报告出来再说吧。老奎拿走的那套衣服呢?”
  “我让小唐去拿了。好了,现在分配一下具体工作。”葛东明按部就班的把事情分给大家做,最后一项就是安排老油条们带带菜鸟了。
  “我要求跟着林前辈。”杨倩站起来主动请缨。
  重案组的老成员们都纷纷偷看林遥和葛东明的脸色。
  葛东明习惯性的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等他开口说话,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
  “组长,死者的亲属来了。”
  林遥起身就说:“组长,我先去看看。”
  说完林遥起身就走,杨倩忙手忙脚的喊着:“林前辈等等我啊。”
  林遥头也不回就说:“我不是幼稚园老师。”
  杨倩尴尬的站在会议室里成了很多人偷笑的对象。
  
  死者的亲属坐在葛东明的办公室里。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胖的几乎要撑破了椅子,林遥给了他一杯热茶后坐在了他的面前。
  各自做了自我介绍,林遥知道了这个人并不是赵天明的亲人,而是他的上司名叫“魏鹏”。
  魏鹏对于赵天明的事有些难以置信,甚至提出了要看尸体的要求。林遥想了想就问紧跟着他回来的葛东明的意见。
  “魏先生要看尸体是可以,不过……我希望你有点心理准备。”
  魏鹏看着葛东明似乎没有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等着魏鹏跟着葛东明和林遥在解剖室看了一眼尸体,脸色像绿叶素一样了!
  葛东明扶着魏鹏的手臂想要把人带走,魏鹏在看见了解剖床的血迹时震惊的变成了木偶。
  “怎么了?”林遥问道。
  “他,他的后背……是不是……没有皮?”魏鹏说话的时候牙齿都跟着打颤。
  葛东明看了看尸体,还没等说话法医就把尸体的上半身转了过去。
  魏鹏冲出解剖室的时候已经吐了自己一身!
  
  葛东明的办公室里魏鹏很久才算是惊魂初定。林遥看着他回复了些血色才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魏鹏捧着热茶的手开始抖了起来,须臾……
  “你们知道我的会所是什么性质吧?”魏鹏问道。
  “不是很了解。”
  魏鹏放下了热茶捋顺了一下自己惊慌的情绪说:“现在的钱不好赚啊……”
  听着魏鹏的介绍,林遥终于明白了所谓Babylon会所是什么意思。
  Babylon会所,这个地方让林遥感到不舒服。随着经济大潮的翻滚,不少商家挖空了脑筋推出奇思妙想来赚钱,而魏鹏一手创办的这个会所就是其中最为古怪的一个地方。
  Babylon会所,一个给客人提供发泄的场所!只要你掏钱,就可以在里面殴打模拟假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摔砸一整个房间的东西,还可以进行模拟杀人,模拟自杀等等极限的行为!
  林遥讨厌这种地方。
  魏鹏并没有发现林遥那冷漠表情下的厌恶,说道:“我在半年前新开了一项业务,三起模拟杀人案,客人以闯关的形式玩。全部解开的人可以得到五万的奖金……最后,最后一关,也就是最后一个模拟杀人案……就是,就是一个男人被勒死以后剥去了后背的皮。”
  葛东明和林遥大吃一惊!看着魏鹏的眼神同时都变了!魏鹏又被吓着了。
  “魏先生,你是说你游戏里的死者和赵天明一样被剥去了背部的皮肤?”葛东明问道。
  魏鹏点点头。
  魏鹏是个爽快的雷厉风行的人,直接就说要带着他们去自己的会所看看游戏现场的模拟杀人房间。
  林遥急匆匆的拿上外衣和车钥匙,没等他们走到门口,几个新人不顾各自“班主”难看的脸色,就要跟着去。
  葛东明也没说什么,想着让年轻人多看看没什么坏处就答应了。
  
  半路上林遥接到了唐朔的电话,简单的说了一些死者衣服的情况。
  死者的衣服是一套阿玛尼的西装,无论是面料和做工都是最上等的,在衣服的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原本就这样。唐朔还说闻到了一种上等古龙水的味道。
  告诉小唐回到组里尽快化验以后,林遥一行人已经快到了。
  
  会所共有五层楼,他们刚刚进了大门,迎面就过来一个身材消瘦的四十多男人。男人白的过分,真像养到了该挨一刀的那种动物。
  男人笑的看不见眼睛,自我介绍是会长叫“罗万春”是会所的客房部部长。
  众人跟着魏鹏以及罗万春到了位于五楼的一个房间。
  
  当林遥走进模拟房间的时候……真的太像了!房间的布局,被铁条焊死的窗户,满是灰尘的地面,被吊在房间中央的裸尸,裸尸下的一滩血迹,尸体背部剥去的一整片皮肤这些都跟赵天明的案发现场一模一样!
  而不同的是,模拟现场中的门是开着的,门口散落着衣服和钱包。林遥想起来老奎的证词。他就是看见在现场的门口拿走了衣服和钱包之后又在门上做了手脚。
  这个模拟杀人案的现场地面上没有半个脚印!
  林遥根据发放给客人的游戏攻略,看见“指纹”一栏上面显示着很多毫无关联的人的指纹,这也和真实的杀人案情况吻合。攻略里还有死者的生平介绍和交友情况,而凶手的线索应该就在里面。
  眼前做的非常逼真的假人尸体悬挂在屋顶中央的吊灯上。两扇窗户都被假的铁条象征性的焊死,房间里再也没有什么了,这一点和赵天明的案发现场也是一样!
  林遥走了过去站在尸体旁看着。
  尸体背部的皮肤果然已经不在了,作假的血肉并不是非常的逼真,还算是可以勉强接受。林遥注意到勒吊着假尸体脖颈的就是一条皮腰带,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等着他低下头仔细的查看地面,果然……地面上只一排脚印,却没有出去的。
  真正的杀人现场和游戏惊人的相似!而老奎的出现明显不是凶手预料之中的事。因此,这俩个真假之间的差别只有一个!吊着尸体的工具。赵天明的现场所用的是一根绳子,而游戏现场所用的是一根皮腰带。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林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说:“魏先生,你这模拟杀人案有没有什么人破解过?”
  “没有,至今没有一个人闯到最后一关。说来都是设计人做的太难了。”魏鹏摇着头。
  “那有没有什么人反复的来玩这个游戏?”林遥继续问道。
  “这个……我需要让工作人员查查。客人在我这里从来不用名字,都是用的会员代号。”
  “你这是是会员制?”
  “对。我们从来不接待非会员。”
  “麻烦你尽快查一下。”
  魏鹏再次拿起了电话,告诉林遥等人结果很快就出来。
  葛东明三个模拟杀人游戏存在电脑里的原件拿回去,让几个新人用最快的速度破解。几个新人跃跃欲试!
  随后,葛东明又问了魏鹏以及会所里一些人关于赵天明的情况。
  根据他们所说。赵天明是个非常有人缘的老好人,做事认真负责,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就算是遇到了胡闹的客人,也能很低调的处理问题。就是有的时候,在工作方面过于认真了。至于他私人方面的事情,魏鹏说他只知道赵天明的家人远在外地,自己一个人在这城市落户还有一个交往半年的女朋友。
  而案发当晚赵天明赵天明在23:30左右就离开了会所,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并不清楚。谭宁就负责去调查死者离开会所后的行踪。
  林遥站在会所门口想了想说“组长,我要在去现场看看。”
  他的话音刚落,杨倩就跑到了他的面前,可能是因为积雪的关系,杨倩差一点摔到林遥的身上。林遥伸了手扶住她,不等她站稳就转身离开了。
  杨倩看上去好像是要追着林遥,葛东明就说:“回去研究研究那个游戏,这是你们几个的任务。”
  杨倩看着林遥上了车,有点失望。
  
  重新勘察现场的林遥并没有任何的收获,但他并不着急。
  林遥在外面忙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见几个新人抱着头咒骂个不停。基本上都是再说这个模拟杀人游戏做的真变态!他们耗尽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四个人竟然都卡在了最后的一关,也就是和赵天明案发现场一模一样的那个游戏里。
  林遥并不是轻视几个新人,不管怎么说他们能分配到重案组来实习,想必也有点真材实料。四个人加起来都无法破解一个游戏,这有些说不过去。
  在那个比较有礼貌,名为“王芳”的女孩子最后一句“设计这个的绝对是个的变态!”的同时,林遥发现葛东明在里面朝他招手。
  林遥进了葛东明的办公室以后关上了门。
  “有什么发现吗?”葛东明问道。
  林遥坐下以后说:“案发当晚死者离开会所以后,去了一个叫‘黑猫’的酒吧,服务生说只有他一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在喝闷酒。在凌晨大约01:00左右离开的。死者离开酒吧的去向现在查不到,我和他的女朋友约好下午见面。”
  葛东明听完了林遥的情况,便说:“谭宁那边的进展也不好啊,据说死者生前没有什么怨恨他的人,交际广泛关系也不错。谭宁想要从会所的客人着手调查。另外,你对那个游戏有什么看法?”
  林遥想了想说:“有点奇怪。不说和案发现场惊人的相似这一点奇怪,那几个菜鸟都无法破解这一点就值得注意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专业的,我想和魏鹏再联系一次。还有,在游戏的现场里是有一排脚印,我推测老奎的出现在凶手意料之外,这样来看的话,案发现场就不该有脚印,这一点和游戏不符。”
  葛东明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拿起电话拨给了魏鹏。
  葛东明简单的和魏鹏说了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林遥。
  林遥先是礼貌的问了好,随后就进入了正题。
  “魏先生,这三个游戏都是一个人设计的吗?”
  “三个游戏的构思是一个人的,另外有两个人做修改。”
  “我要见见这三个设计游戏的人。”
  “哎呀,这不大好办啊。这三个人都我重金聘请的,现在想要找到他们恐怕不会很快。”
  “需要多久?”
  “你给我一天时间吧。”
  这个魏鹏,平时一定是个急脾气。告诉魏鹏完全可以等一天的林遥,离开了葛东明的办公室去了外面。
  林遥正打算出去吃点东西好去见见死者的女友,刚刚走到了门口,身后就有人喊他。
  “林前辈。”
  不用问了,一定是那个杨倩。林遥装做没听见。
  杨倩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马上就要进电梯的林遥。
  “林前辈,我喉咙都要喊破了,你怎么不等等啊?”
  “有事?”林遥问道。
  “当然啊,你要去哪里?”杨倩带着一种非常顽皮的笑,看着林遥。
  “工作。”林遥没有什么耐心和她细说。
  “我知道你去工作啊,具体的呢?要去查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事?”林遥不耐烦了。
  “当然有啊,我想跟你去。”
  林遥看着她叹了口气。
  “带你的人是艳萍,你该跟着她。”
  “不要!艳萍姐整天都埋在电脑前,不是核对就是查询,我想要出现场啊。”
  “你先学会了爬,再想着跑吧。”说完,就按下了电梯关门的按钮,把外面脸色不善的女孩子晾在一边。
  




(修) 生命的游戏 3

  时间:下午。
  地点:某个咖啡店。
  林遥看着坐在面前的女人,不觉有些奇怪。
  死者不过才三十几岁,怎么交往了一个近四十的女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
  死者的女朋友名叫“胡颖”,是一个美容师。单身带着孩子生活,与赵天明感情非常好。这是她自己说的。
  “胡女士,关于赵天明的事,你还要节哀。不为别的,你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林遥想了好半天才挤出这几句话来安慰一直在偷偷抹眼泪的女人。
  和胡颖说了将近两个多小时的时候,葛东明来了电话,说是魏鹏已经找到了两个游戏设计者,问他要不要赶回去。
  
  林遥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进了葛东明的办公室就看那见两个陌生人,林遥简单的和俩个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请问,谁是第三个游戏的设计人?“林遥问道。
  “我们都不是。确切的说我和俊辉不过是参与设计的人。”名叫金威的男人有点严肃的说。
  林遥不解,便问道:“请说的详细些。”
  “三个游戏的主题构架都是有另外的那个人设计的。我们两个就在负责在他给出的案件上进行游戏加工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那个人设计了三个纯粹的谋杀案,而你们就加工为游戏?”林遥必须要把话问清楚才行。
  “就是这样。”
  林遥和葛东明相互看了一眼,葛东明熄灭了手里的香烟,看着坐在面前的这两个人说:“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们没有见过,当初老魏就是把三份模拟谋杀案的原件以文本的形式给我们而已,那个人我们从来不知道是谁。”
  “你们都玩过对方设计的游戏吗?”林遥暂时把那个设计者的问题放下说道。
  看着林遥楚俊辉笑了说:“林警官一定从来不玩游戏。特别是这种推理的游戏,自己设计的玩起来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我不知道金威玩没玩过,至少我设计玩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说话的人名叫楚俊辉。
  金威朝前动了动身体,看似相当玩味的说:“我玩过。这三个游戏虽然我都参与了,但是我还是认为,这已经不算是游戏了!”
  “怎么说?”林遥问道。
  “我在游戏行当里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什么游戏好不好,会不会大卖,我都能明白。可我看见三个案件的原稿时,说实在的,我后背都跟着冒冷汗!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谜底,我会在长期一段时间里睡不好觉。”
  “你的意思是这些游戏太血腥了?”葛东明插了句嘴。
  楚俊辉笑了,似乎别有深意的样子的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还没有玩过这三个游戏吧?这三个游戏并不是血腥,而是挑战你的思维极限!让你欲罢不能。“
  葛东明也曾经考虑过要亲自去试试那三个游戏,怎耐实在抽不出时间。
  “你们认识赵天明吗?”葛东明的手里不知道在些什么,同时还问了两个人。
  “认识。天明跟我的关系不错,我们偶尔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饭。”金威回说。
  “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上周一,我带几个客户去会所玩,当时都是他在接待我们。”
  “楚先生呢?”
  “我和他见过几次,没什么交往。我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的事了,我去会所办事的时候。”
  送走了金威和楚俊辉,葛东明吩咐几个人去调查两人以后返回了办公室和林遥详谈。
  林遥说:“死者的女朋友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两天前的晚上,他们在一起胡颖的家里吃饭,当晚死者在胡颖家留宿,直到第二天上午才离开。据胡颖说,死者还是有几个合不来的朋友,她提供给我一份名单。”
  葛东明接过了林遥的名单,在上面看见了罗万春的名字,就急着用电话传给了在外面的谭宁,让他尽快调查。
  接着,林遥继续说道:“我也调查过这个胡颖。她孩子出生的时候丈夫出车祸死亡,在一年半以前认识了赵天明,开始交往。胡颖自己开了家美容院,平时很少外出应酬,朋友不多。算得上是很规矩的一个人。在案发当晚,她和孩子还有保姆都在家里。对了,在晚上00:30分左右胡颖接到了死者的电话。当时她睡的迷迷糊糊没有怎么在意,根据事后回忆,死者当时有些奇怪。”
  “奇怪?”葛东明重复了一次。
  “对,好像喝了酒。胡颖说,死者平时基本上是不喝酒的,酒量也不好。所以才觉得奇怪。我问过胡颖,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她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葛东明点上了一支烟,思量了一会。
  “看来这个胡颖不是凶手,他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是,我们也不能大意,你最好做详细的调查。”
  林遥点头表示赞同。
  葛东明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就说:“我调查过魏鹏了,他去欧洲考察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周前才回来。案发当晚的02:30到03:30的时间里,他在自己家里睡觉。”
  “希望谭宁尽快把罗万春查清楚。组长,那个游戏你怎么看?”
  “游戏一定和赵天明的案子有牵连。凶手应该是模仿着第三个游戏作案,而且一定是解开了第三个模拟杀人案游戏的谜底!所以,我们要查清有什么人玩过第三个游戏,还有那个游戏的设计者!”
  “我明白,这个设计者的嫌疑很大!”林遥虽然认为,设计者不会做自掘坟墓的蠢事,可也无法排除这个人的嫌疑。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七点多,所有人都没有休息吃饭。林遥看着电脑里的三个游戏,让唐朔给他一杯咖啡,打算亲自上阵试试!
  第一个模拟杀人案对林遥来说非常简单,一个学生在教室里中毒死亡,而凶手就是上课中途请假去卫生间的人。
  第二个模拟杀人案,难度大了点。一个男人在家里被一刀刺死,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表面上看是入室抢劫,但林遥很快就从门锁和地面上确认了凶手是死者家里的保姆。
  到了第三个模拟杀人案……一时间林遥找不出头绪。
  大约快到晚上十点了,葛东明突然从外面跑了回来。
  “小林,第三个人找到了。我让魏鹏带过来。”
  不止是林遥,留在办公室的人都来了精神!
  不到半个小时,葛东明就让一个组员去大门口接应魏鹏。
  已经是深夜的办公室内,林遥听见了从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
  几个新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
  谭宁打着哈欠,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黑来的燕麦片大口的喝着,走到林遥的身嘀咕着:“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林遥笑笑转回身说:“现在鸡打了咱们的血都能跟战斗机过招了,这都是那游戏的设计者给闹的。”
  谭宁笑着喝了一大口的燕麦片说:“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魔鬼,噗!!!!!!!”
  幸亏林遥眼疾身快,才躲过了谭宁嘴里喷出来的燕麦雨。不禁奇怪他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噗什么噗!
  “你见鬼了?”林遥擦去身上沾了些许的燕麦说。
  “比见鬼严重多了!”说着,谭宁抓着林遥的肩,把他转了过去。
  
  咦!!!!!!!!!林遥惊呆的看着门口魏鹏身边的男人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葛东明扭过头抓住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觉得自己可以无视司徒那温柔到让他起了鸡皮疙瘩的表情。
  在林遥很难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见的人的时候,司徒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的好温柔。
  林遥还是没有接受现实的样子,随口问他身边的魏鹏说:“他就是那个……”
  “啊,司徒先生就是第三个游戏的设计者。”魏鹏看起来非常的自豪。
  林遥怎么都没想到俩个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眼睛看着司徒那略带邪肆的笑中隐藏着的温柔,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气愤!
  这时……
  “你就是设计游戏的人?”杨倩问道。
  “是。”
  “这三个杀人案都是你设计的?”王芳问。
  “是。”
  “你知道有人死了吗?死的和你设计的游戏一样!”房易宁问。
  “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很大的嫌疑?”周成问。
  “知道。”
  司徒非常有耐心的回到了问题以后,无视着所有人的存在凝视着林遥。
  “我还以为老魏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呢。你直接打我电话不就好了,我随传随到。?”
  这是什么态度?但是……既然你老舍的出来了,那就不要怪自己命苦!
  林遥扳着张脸说:“还真是什么事都落不下你,司徒千夜。”
  司徒还是那样笑眯眯的,林遥对他这种态度并不感到奇怪。放轻了声音说:“你气色不错。”
  “托福。”林遥摆明了要和司徒拉开距离。
  林遥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司徒略知一二。深知他的脾气秉性,对付他的坏脾气和冷嘲热讽也有了些心得。司徒就从口袋里那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出来。
  “我本打算从到家里去的,既然我们见面了,就给你吧。”说着,司徒从信封里抽出几张照片来。
  林遥认得,那些事他们在琴心湖的上山拍的。林遥这边还没来得及故作疏远状,司徒就抽出一张来,相当故意的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才举到林遥眼前。
  “这张不错吧?”
  林遥这脸色突然就变了,照片上他和司徒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吼吼,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林遥赶忙一把抢了过去!抓了司徒就奔着无人的会议室去了!
  司徒露出了奸计得逞以后狡猾的笑。
  “组长,你不用跟过去吗?”杨倩问。
  “我吃饱了撑的?”葛东明有点无可奈何的回问!
  
  会议室里,司徒被林遥用力的推了进去!死死的盯着他瞪了好半天的眼睛也不说话。司徒也笑眯眯的被他瞪,等着俩人玩完了眼神大战以后,还是司徒主动些。
  “我很想你。”
  妈的!这不争气,心跳什么,脸热什么!林遥在内心小小的鄙视了下一自己。
  “你麻烦大了知道吗?”林遥故作冷漠埋怨着司徒的林遥,却把照片稳妥的放在了上衣的里怀口袋里。这样心口不一的林遥让司徒觉得可爱无比!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你所谓的‘全部‘希望不是被你删减过的。”林遥冷嘲热讽。
  “放心,我说到做到。”
  “你那个什么游戏是怎么回事?”
  “小遥,你想我吗?”
  林遥冷了脸。
  “司徒,咱俩那一亩三分地已经被我荒废了吧。”
  “没关系,我擅长开荒。”
  看着司徒坏坏的笑,林遥扭头就离开了会议室!
  等着差点和紧贴在门上的谭宁唐朔等人撞个顶头的时候,众人看的非常清楚哦!林遥那红红的脸。
  会议室里坐了一些人,比如说什么葛东明,林遥还有四个把司徒看作是天外来客的新人!司徒面对着这些人非常冷静的告诉坐在身边的魏鹏说:“几个老朋友,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魏鹏不知道擦了几次冷汗了。
  葛东明正考虑着是自己来问啊,还是让林遥来问的时候,唐朔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手里拿着托盘。
  把杯子分别放在大家的面前以后,唐朔走到了司徒的身边说:“司徒大哥,你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才来啊?”
  司徒这边偷着踩了一脚口无遮拦的小动物,那边林遥那冷刀子一样的目光就飞过来了!
  “司徒,你怎么和魏先生认识的?”不待司徒那讨好似的笑容流露出来,林遥就冷冷的问道。
  “江雨是会所的法律顾问。”司徒还真是实话实说。
  “三个游戏是你什么时候设计的?”
  “大约在……一年前左右吧。就是关信的案子前不久的事。”
  林遥看着司徒颇有含义的笑,气他不该在这里暗示他曾经的事!这冷冰冰的眼睛瞪了司徒不下N次,无意间看见了他脖子上还包着纱布,是受伤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遥问道。
  “快一周了。”
  “回来以后又去哪里招摇撞骗了?”
  “小遥啊,我没干什么坏事啊。这几天忙着看房子,打算给自己置办个窝,昨天晚上……”
  “你要买房子吗?”
  “是啊。昨天晚上我还想去找你商量商量呢,结果你不在家。”
  “看房子也能看到受伤吗?”林遥盯着他的脖子看,突然歪歪的想到,那纱布下面该不会是什么……吻痕……
  “喂!别胡思乱想啊,我这是货真价实的刀伤!”立刻就察觉到林遥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他有些慌乱的看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布……这位置的确够人怀疑的!司徒赶忙把纱布扯下里,一道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裸的献给林遥看。
  林遥心里一紧!那刀伤若是在深些,怕是就伤到气管了。
  “你干什么!快包上!怎么会受伤了,你不是身手了得吗?”不知不觉中,林遥还是按奈不住关心的他的急切。
  唐朔从司徒手里抢过了纱布,看看上面还有点血迹,就帮着司徒重新粘贴在伤口上。司徒这回恐怕已经看着林遥想什么美事吧,反正看在某人眼里就是一副笑的欠扁的样子!
  “大意了。没事,就是擦破点皮。昨天刚拆了线,估计……”
  “刚拆线你还到处跑?房子什么时候买不行,你觉得自己活的太舒服了是不是?”
  “可我没住的地方啊,想去你那里吧,你还把门锁换了。”
  “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啊?”气他受了伤还四处乱跑,气他回来了也不来打声招呼,气他这么久没个联络。最气的是找了半天的游戏设计人,竟然是他!总之,林遥本来就很差的脾气,现在更加气恼了。
  “小遥!你这话不是冤枉我吗?你把门锁都换了,我还敢轻易露面吗?我以为你还在生气,等过……”
  “你们有完没完?”葛东明终于忍不住了!坐在他身边的谭宁翻了白眼,合计着自己给那两位递了无数次的眼神了,可两个情深深意浓浓的人根本就看不见!
  林遥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有这么多人在场,怎么眼睛里只容的下他?
  司徒立刻贿赂了葛东明一只香烟。
  葛东明看着一个别过脸不好意思,一个邪肆的嬉皮笑脸,突然有种家长难当的沉重感啊。
  “司徒,现在出了命案,和你设计的游戏惊人的相似。下面的话我不用说你也应该明白。”葛东明开门见山。
  “明白。问题是,你们打算怎么办?我当初设计这个游戏完全是出于好玩的心态,这三个游戏只是我脑海里的故事而已,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司徒敛去他嬉闹的态度,一本正经的说。
  林遥偷偷的瞪了一眼司徒,转过头的时候发现坐在稍远处的王芳正在着迷的看着自家的那只狡猾的野兽!
  林遥也明白,在异性的眼里司徒是个极有诱惑力的男人!王芳会有那样的表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林遥很不高兴!
  当初在琴心湖把司徒红牌罚下,最后那一晚听着他在耳边呢喃着……我爱你……这心就被融化了。想了一整个晚上,才做了决定。他心眼多点就多点吧,诡计多点就多点吧,谁让自己已经放不下了呢。再说,司徒看上去也是真的后悔了,就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不过……司徒还是要为以前的事付出些代价滴,想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冲刺达阵,哼哼,想都别想!这一次,林遥做足了所有的准备和他纠缠到底,看看究竟是谁攻陷了谁?
  司徒这边和葛东明说着话,眼睛还时不时的偷看林遥,总觉得林遥好像什么地方不同了。具体是什么不同,他还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有一种被盯的死死的,连个退路都没有的危机感!等着发现对面那个小女孩正在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司徒这冷汗都快下来了。
  对于办公室里发生的潜伏的危机,葛东明还毫无知觉。问着司徒说道:“你在XX号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哪里?”
  司徒喝着唐朔给他的咖啡,貌似有些犹豫。等着林遥把手里的杯子非常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时,司徒不免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我在酒店的房间里。“司徒说道。
  “有认证吗?”
  “没有。”
  “几点到几点?”
  “从晚上十点到早上的……九点多。”
  “这期间没有一个人可以证明吗?”
  “很遗憾,没有。”
  林遥急了!
  “司徒,你一个电话没打过?你就在房间里闷了一个晚上?”
  司徒苦笑。
  “就是啊。”
  情况真是糟透了!
  林遥看了看葛东明,对方似乎也很苦恼的样子。
  葛东明使劲吸了一口烟,就发觉大家都在看着他,这领导真不是好当滴啊。
  “我个人认为,司徒不能会杀人……”
  “组长,你怎么会这么认为?至少他无法证明在案发时间的去向这一点就足够我们警惕的。我建议,针对这个人做详细的审问!”
  还是菜鸟好啊,什么都敢说!葛东明抓了自己乱到极限的头发,似不耐烦的说:“没听见我说的是个人吗?”
  林遥瞄了一眼口气冲的像吃了枪药的杨倩,心里也在为司徒担忧。按理说,他的情况足够被请去小房间喝咖啡了,可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相信司徒是凶手!
  这时候,周成说了话。
  “请问,这位司徒先生是什么职业?”
  “私家侦探。”司徒随意的回答。
  几个新人都是一愣,随后周成相当仔细的盯着司徒看起来就没完了。
  “司徒先生……你认识死者吗?”说话的是王芳。
  王芳红扑扑的脸,林遥还是第一次看见审问嫌疑人的警察有这种表情的。
  司徒面对王芳的问题回答说:“认识。天明和我也算是朋友了,我们虽然不经常见面,但偶尔会通通电话。大约在三个月前,我们因为某件事闹得不大愉快,就没有再联络了。”
  “什么事?”周成立刻插嘴问。
  “天明在和姐姐闹遗产纠纷的问题。他当时想要江雨做份假的证明文件,我就说让江雨慎重点。当时天明也在场,事后江雨拒绝他,他就把火气迁怒于我了。”
  葛东明立刻让谭宁做了备注,等着天亮以后找个人去赵天明的老家查查遗产的问题。回过头来就该处理司徒了,葛东明有点头疼!
  “司徒先生,你最后一次见死者是什么时候?”周成问道。
  “就是在三个月前啊。”
  “三个月前?我刚才听你和前辈们说话,你好像是刚回到本市,在这以前你去哪里了?”
  林遥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悠闲的喝着咖啡,唐朔偷偷的看着司徒的脸色,葛东明像只老狐狸一样的坐等其成!
  “一个月前我在Y市,有我的律师作证。”这话是说给周成听的,可司徒的眼睛一直看着林遥。
  林遥不耐烦的白眼一记!随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组长,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我回家后睡觉了。”
  葛东明头更疼了,谭宁愣了,唐朔苦恼了……司徒倒霉了。
  眼看着林遥打着哈欠朝门口走过去,唐朔刚要想着去劝劝,就被司徒拉住了。司徒朝着眼中那美好的人说:“小遥啊,回去好好休息,睡前记得要把头发擦干,明天见。”
  混蛋,又来这套!林遥嗵的一声关上了会议室的门,把里面一干人等扔到了身后,回家睡大觉。
  




(修) 生命的游戏 4

  翌日清晨。
  林遥颇为散漫的走进了办公室,看见唐朔也是刚到的样子。办公室里来来往往的人中只有那么几个是留守的,不等他开口,唐朔就跑了过来。
  “林哥,司徒大哥一晚上都在会议室,你去看看吧。”
  林遥当然知道司徒一定是被查了个底朝天,于是,就拿着在半路上买的烧卖和豆汁依旧懒散着,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里葛东明早就趴在桌子上休息了,谭宁也不知道跑去哪里。只有四个新人和一个老警官负责“招待”司徒。
  一夜没有睡的司徒早就饿的前胸贴后心,林遥进来的时候带着一阵食物的诱人香气,司徒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林遥故意坐在司徒的对面,大口吃着香喷喷的早餐。
  “怎么样了?”跟着林遥进来的唐朔问道。
  “还能怎么样,这位司徒先生找不出什么可以证明他在案发时间的去向。”房毅宁扶着微痛的头说,这一晚上他们被司徒弄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到规律了。
  “小遥啊,我……”本来想把他手里的食物要过来添添肚子,可他的话一出口,林遥就把两个大烧卖塞进了嘴里,大口的喝着豆汁,非常的无视他!
  唐朔有点看不过去了,就拿出了两个大包子和一瓶可乐给司徒。
  “小唐,叫醒组长,带着司徒去看现场!”说着,走过去就把司徒“拎”了起来。
  “小遥啊,你让我吃点东西行不行?”司徒可怜巴巴的说。
  “少吃一顿饿不死你!”林遥推着一脸苦相的人就出了会议室。
  
  被林遥押着上了车,司徒看着开车的唐朔和坐在一旁的葛东明,就开始不老实了。偷偷的靠在了林遥的身上,观察他的反应。
  “你没骨头啊?”
  小遥!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说出来!司徒的眼睛在说话。
  “看什么看,坐回去!”林遥不耐烦的推了一把司徒。
  “小遥,我一晚上没睡没吃,身体不舒服了。”司徒明目张胆的耍赖。
  斜视着又靠过来的无赖,林遥抬起脚狠狠的踹过去。
  “哎呦!你轻点啊。”
  “还知道疼,精神不错嘛,可看不出来你哪里不舒服。”林遥嘲讽着。
  “心里不舒服。”司徒靠近他的耳朵,亲密的样子让前面的两个人直皱眉头。
  “你还有心?难得了。”
  “小遥,从见了面你就闹别扭,什么地方不开心你告诉我。”
  “司徒,不要太高估自己了。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只能死在你手里,其他的死因我一概拒绝!”
  “我对杀一只害虫缺乏兴趣!你那手能不能从我身上拿开,我没有被人骚扰的嗜好。”
  “可我有骚扰你的嗜好。”
  “行了!你们俩都少说几句,司徒你有个坐像行不行?小林,你把枪给我收起来!”看不下去的葛东明终于发话了,并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两人做同一辆车!
  
  在司徒和林遥的斗嘴中,不知不觉就到了案犯现场的楼下。林遥一脚把司徒踹出去,要不是唐朔伸手扶了一下,司徒就难看了。
  趁着唐朔扶着自己的功夫,司徒小声的问:“你大兵哥呢?”
  “在家里睡觉啊。”
  司徒本来还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一行人进入了现场,司徒站在门口看着,旁边的葛东明不明白他那淡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给,好好看看。“葛东明把文件袋给了司徒。
  不用问林遥也知道那是案子的线索资料,在重案组里有几个新人在场,林遥也不好大大方方的和司徒讨论案情,看来葛东明也是顾忌这一点,所以到了这里才拿出来。
  司徒把文件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就走进了出现场房间里。
  须臾……
  “的确很像。但是,这里和我的游戏有根本性的区别。“司徒隐去他刚才那无赖的模样,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极有分量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脚印和吊着尸体的工具吗?”这也是林遥感到奇怪的地方。
  司徒转过去对林遥点点头,随即又说:“我游戏里的凶手就是个无差别的杀人狂,可这里看来……”
  “看来怎么样?”唐朔挤到几个人中间,好奇的问。
  “你们也注意到了脚印的问题,所以说,这里看起来像是蓄谋已久了。”
  “说废话就免了!根据你那个游戏杀了人,傻子都明白是蓄谋的。”林遥瞪了一眼司徒说。
  司徒心里的苦水无处倒啊,自打见了面这林遥就没给过他好脸。
  “小遥啊,这事你让我怎么办?我在案发时候没有不在场证明,已经成了你们的嫌疑人,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怎么可能杀人啊。”
  “你脑子里的东西比现在的股市还变幻莫测,我怎么会明白。”
  “跟你我算是说不清了。这样,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听从你的号令!”
  “我怕折寿。”
  林遥甩了一句过去就走到了窗户边上,葛东明靠近了司徒非常八卦的问:“你又怎么惹着他了?”
  “一言难尽啊,总之是我活该被他挤兑。”
  “你也有这么老实的时候?”
  “再不老实点,就真的没戏了。”
  “不会吧,这么严重啊?”
  “你还不了解他那脾气,下了决心就算给他跪下都没用。前一段时间,我苦啊。”
  “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怎么被小林弄成这样了?”
  “碰上他什么办法都没用,那脑袋瓜子精的厉害。”
  “这倒也是,我说他休假回来脾气怎么又坏了,搞了半天是你的错啊。”
  “你就别伤口上撒盐了,我这不是紧着表现呢吗。”
  这边司徒和葛东明拉起家常话了,那边的林遥越听越火大。
  “组长,你倒是还挺关心我的啊。”
  葛东明看着林遥夹带着冷风的眼神,立刻严肃了起来。
  “司徒!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
  司徒苦笑着摇头,老老实实给林遥做牛做马。
  
  司徒一边查看着现场,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不一会就问:“东明,死者的车发现了没有?”
  “车?”
  看着葛东明诧异的目光,司徒差点背过气去。
  “我说啊,赵天明这种富裕人士不可能没有车吧,资料上说他离开‘黑猫’酒吧是凌晨01:00左右,我知道那个酒吧,从那里到这里就算是开车也需要四十多分钟。死者是在02:30到03:00之间死亡的。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司徒的话说到这里,林遥和唐朔也走了过来听着。
  “死者在01:00左右离开酒吧以后到02:30之间在什么地方?他的车在哪里,这关系着寻找第一案发现场的主要线索,你们不会都没留意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在想着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林遥可能是,即使忘了,也能理直气壮的人!
  “你迫不及待的等着数落我们吧?没留意还犯了法了?要不要跪地上给你磕一个?”
  这不是诚心难为人嘛!司徒冤枉透了!
  “小遥,我可没这意思啊。你们都忙的没时间睡觉了,少留意那么一两件事很正常的。”说这话的司徒,大声的在内心中呐喊着——小遥,你就给我小鞋穿吧,早晚咬烂你PP~!
  葛东明在林遥挤兑司徒的时候,就给谭宁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去查死者的车。
  
  看着葛东明打完了电话,司徒就招呼他过去,对面前的三个人说:“你们都看过我的游戏设计原件,游戏里只有进去的脚印,是因为我设计的凶手在门口和窗台上架起一条可对折的木板,但是,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的。你们看看这里的窗台,积满的灰尘很均匀。”司徒随手在窗台上摸了一下,那些灰色的东西沾满了司徒的手指。
  说到这里司徒停顿了一下,微叹着气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
  “你是说吊着尸体的东西吗?”
  “你就是聪明啊。我的游戏里是死者的皮带,而吊着赵天明的是一根绳子,这和游戏里所设计的案发现场上有根本的区别。我的游戏里,那个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可这里明显不是,这看上去就像凶手在……”
  “挑衅!”林遥同时也感觉到了。
  这一次司徒没有流露出任何笑意,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
  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唐朔眼睛转了转突然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在挑衅警方。”
  “小唐长大了嘛。”葛东明欣慰的拍了拍唐朔的肩,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这不是在挑衅警方,而是在向司徒挑衅。凶手一定玩过魏鹏会所里的那三个游戏,也一定解开了第三个模拟谋杀案……所以,我们的眼睛还是要盯住会所。小唐,你去催催魏鹏,尽快把玩过游戏客人的名单要过来。”说完以后,葛东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林遥本就很敏感,看着葛东明的表情深知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在担忧着,就问:“组长,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不想说,希望是我多虑了。”葛东明飞快了扫了一眼司徒,话里有话。
  司徒也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还是做了决定。
  “东明,我从现在开始可以接受你们的调查,你可以安排人监视我,让我住在重案组都可以。”
  “别了,我可惹不起你。老规矩吧,你和小林一起行动。话说在头里,这可不是警方委托你查案,也不是你帮着小林干活……”
  “我清楚。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就必须找出凶手。”
  葛东明给了司徒一个“你明白就好”的眼神以后,和林遥交代了一些事,就独自离开了。
  等着司徒和林遥陪着唐朔去会所的时候,才知道魏鹏已经拿着客户名单去了重案组。
  路上,司徒看见了由胡颖提供给林遥的那份名单,思量了许久决定按照名单一一拜访。
  唐朔在半路上下了车,林遥让他开着自己的车回组里。而林遥就坐上了司徒那辆车。
  名单上的人总共有四个人,除去谭宁负责的罗万春以外,剩下的三个司徒让林遥选择先后。
  林遥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司徒,他本该是略显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些冷漠,好半天也没有说话的反常行为也很奇怪。
  “你又盘算着什么呢?”林遥口气平常的问。
  “小遥,你知道东明在担心什么吗?”司徒没有看着林遥,一双迷人的眼睛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
  林遥对葛东明的担忧也能猜个七八分,可他也不想说,也希望这是自己多虑。
  没有得到林遥的回答,司徒就明白他也知道了。微微的叹息过后,司徒闭目养神起来。
  
  林遥选择的第一个人,名叫“许炎”,是银行信贷科的科长,和赵天明是大学的同学。
  开门的人正是许炎本人,看着林遥亮出的证件微微一愣,随即请他们进了家门。
  司徒坐下以后打量了许炎一番。178公分左右的身高不胖不瘦,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普通人。
  “许先生,你认识赵天明吧?”林遥发问。
  “我们是同学。”
  “赵天明在XX号晚上被杀了。”
  许炎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眉头纠结在一起,震惊的看着林遥。
  “许先生,你最后一次看见赵天明是什么时候?”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在怀疑我吗?”许炎很敏感的问。
  “我这是例行公事,请协助我们。你最后一次见赵天明是什么时候?”林遥冷着表情的时候,有一种难以靠近的威严。
  “最后一次……应该是上周三的晚上,我们去参加一个同学的聚会。”
  “你和赵天明的关系怎么样?”
  许炎抿着嘴好半天才说:“不是很好。”
  “请说清楚些。”
  “毕业以后我和赵天明同时被一家公司录用,后来公司裁员,我和他只能留下一个。当时我什么都没有做,他却因被辞退而怀疑是我在暗地里排挤他,这样我们算是不欢而散了。后来我到银行上班,大约在半年以前吧,他的女朋友来我们行里办理贷款。当时她的条件不够,我就没批。事后,赵天明特意打了电话跟我吵了一顿,从那以后我们即使有机会见面,也不说话了。”
  “许先生,XX号的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不就是前几天吗?我想想……那天晚上我在岳母家里,我和妻子到第二天中午才离开。”
  坐在一旁的司徒始终没有说话,等着林遥问的差不多了,就说:“许先生去过Babylon吗?”
  “去过一次,是今年年初的时候。”
  
  离开了许家,俩个人朝着第二个目的地出发了。
  
  第二个人名叫“古宏宇”,是赵天明的网球球友,是个自由撰稿人。
  林遥对眼前这个酷似拳击手的男人有些疑惑,他听说赵天明的死讯后,不惊不慌。
  “古先生,你和赵天明的关系怎么样?”林遥问道。
  “不怎么样。我没见过像他那么小家子气的男人,为了芝麻大点的小事就能翻脸!我和他经常打球,他要是赢了,就会高兴的招待你喝酒吃饭。要是输了,就拉长个脸不搭理人。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上个周末,一起打球来着。”
  “你们经常在一起吗?”
  “一个月大概会见了两三次吧。”
  “有没有过什么特别大的冲突?”
  “有过一次。上个月他新买了一个球拍,我就说他现在水平用那个太浪费了,就是句玩笑话而已,他当时就跟我急了!在球场吵的很多人围观,我当时也挺冲动的,就推了他一把。”
  “你们动手了?”
  “不算动手,就他那小体格也是我的对手?”
  “你在XX号的凌晨02:30到03:00之间,在什么地方?”
  “在家里工作啊。”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就是光棍一个,哪有什么人证明。对了,在快到03:00的时候,我叫过一家快餐店的外卖。”
  “请告诉我们是哪家。”
  “古先生,你去过Babylon吗?”
  “Babylon?什么玩意?”司徒问道。
  拿了古宏宇给的快餐店的电话号码,司徒和林遥离开了。
  
  最后一个人名叫“柳芸蕊”,是赵天明的前任女友,职业是一家公司的秘书。
  “什么,天明死了?”柳芸蕊的叫喊声让林遥想找东西塞住耳朵。
  “柳小姐,你和赵天明最后一次见面时什么时候?……柳小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柳小姐……柳小姐……能不能先回到我的问题?”
  柳芸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林遥,她和赵天明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案发前两天的上午。她去找赵天明要求重归于好。
  “柳小姐,你和赵天明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都很忙,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约会见面,后来就分手了。我在三个月前换了工作,不像以前那么忙了,就想和天明复合……我不知道天明是怎么想的,竟然找了个寡妇,还带着孩子。”
  “赵天明没有考虑过复合吗?”
  “何止没有!他对我的态度糟透了,前天上午我去找他,他还对我大吼大叫的。”
  “柳小姐,在XX号凌晨02:30到03:00之间,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喽。”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
  
  离开了柳家,林遥问司徒说:“你怎么没问那姓柳的去没去过Babylon?”
  “她一定去过!”司徒非常肯定的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饿了一整天的司徒好说歹说的算是让林遥打消了直接赶回重案组的主意,车子靠在了路边就随便找了家饭店。
  司徒饿的几乎可以吃下一整头的牛,要了一大桌子的菜狼吞虎咽的。
  “你饿死鬼托生的?”林遥看着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不吃我就可以托生饿死鬼了。把那三个人的笔录给我看看。”吃着东西的司徒还不忘工作。
  林遥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放在他面前说:“你觉得那三个人有问题吗?”
  “现在不好说,我倒是觉得胡颖有问题。”
  “理由呢?”
  “和赵天明有冲突的四个人中有两个同样和胡颖关系不佳,就好象她在借题发挥一样。”
  “你是说,胡颖故意把柳芸蕊和许炎抬出来?她男朋友死了,自己找机会报复曾经和他们有过节的人?这虽然说的通,可胡颖未必有什么嫌疑。”
  “你不知道,赵天明曾经找江雨要求做婚前财产的公正,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做了。还让江雨陪着他买了份巨额的人身保险。”
  “你别告诉我受益人是胡颖。”
  司徒咽下一口菜笑笑。
  “就是她!”
  林遥陷入了沉思许久,才说:“胡颖在案发当晚就在自己的家里,有孩子和保姆作证。”
  “小遥,我不是说胡颖有嫌疑,只说她有些怪而已。但是,我也不隐瞒会继续调查她,至少为了那份巨额的保险,她就有动机杀了赵天明。”
  林遥有些不解的看着司徒,这个人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
  等着司徒风卷残云的把一桌子菜全部吃光,在林遥惊讶的认为他的胃不属于人类的时候,抹了抹嘴说:“要弄清胡颖的问题,第一步就要知道她以及她全家人的作息时间规律和生活状况。我今天晚上要去她家蹲坑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家伙吃了吐真剂了?
  饭店门口外,司徒豪爽的推着林遥上车,让他尽快回家休息。
  林遥开着司徒的车,慢悠悠的在马上磨蹭着。司徒的身影在车镜里渐渐消失以后,林遥打转方向盘就奔着胡颖的家去了。
  




(修)生命的游戏 5

  林遥不相信司徒只是监视胡颖这么简单!他一定会在中途去些其他的事!林遥对这一点坚信不移!
  
  把司徒的车停在距离胡颖家稍远的地方,林遥步行走到了胡颖家的附近。大约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林遥就看见了司徒“鬼鬼祟祟”的靠近了目标!
  胡颖的家是一层高的小型别墅,司徒靠在小区的花园里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
  
  不到十一点,胡颖家的灯就全部黑了,看来是睡下了。
  林遥个葛东明打了电话,告诉他关于赵天明买了保险的事以后,就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眼睛盯盯的看着自己的两个目标。
  这看来看去的都没什么动静。两天两夜没休息的司徒像是超人一样,林遥不仅开始疑惑了。
  等着到了凌晨两点左右,就看见胡颖家里的一扇窗户亮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恢复了黑暗。
  林遥又冷又困,可却没有想过要离开。他要看看,司徒是不是真的会在这里站在天亮!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遥的眼睛开始酸涩起来,双腿也站的发疼了。就在他一不留神靠着树打了个瞌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瞬间的清醒让林遥习惯性的摸到了抢,回过头的时候看见了司徒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走了过来。
  这混蛋,怎么发现的?
  “你说说你,要来也不准备一下。穿的这么少,感冒了怎么办?”司徒边走边说,那态度就像是林遥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林遥看着司徒那身装扮,才明白什么叫“有备而来”。帽子,围巾,手套,棉衣和随身带着的保温水壶!这家伙是打算玩持久战了!
  司徒解下了围巾给林遥围上,又脱下了棉衣披在了他的身上。随后,在保温的水壶里倒出些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给他。
  啊……活过来了……这功夫林遥也顾不得说话了,温暖的简直就像到了春天一样!
  深情的凝视着他渐渐转红的脸色,司徒紧挨着林遥靠在了树上。
  “天快亮了,刚才两点十六分胡颖家亮了灯,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
  “估计是孩子起来上厕所了。”
  “你怎么知道?”
  “三岁大的孩子还需要半夜大人叫起来去嘘嘘的,要不然会尿床。”
  “好像你有孩子似的。”
  “我这辈子和孩子无缘了。”
  林遥看了看语气有些落寞的人,想了半天才问:“你又不是对女人没感觉,没想过娶妻生子吗?”
  “想过……想过娶一个不是很漂亮的女人,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养一条大白熊狗。”
  这是非常普通又很容易实现的愿望,林遥听着司徒平淡的说着这些,恍惚中对这个人多了很多的难以割舍。
  “听起来不错。孩子他妈有人选了吗?”
  司徒自嘲似的笑了。
  “遇到你之后,这种想法就彻底被我毁灭了。”
  不能看他,看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就会崩溃,看了他隐忍已久的感情就会爆发,所以,不能看他。
  司徒也同样没有去凝望身边的人,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用为我惋惜,和我相比你才是该惋惜的那个。”
  “我还没活到让你惋惜的可怜地步吧?”
  “小遥,我不是纯粹的G,所以我活的比较轻松。你不一样,从发现自己的性取向那天开始就要经历很多痛苦。”
  司徒的话引起了林遥对往事的回忆,倏然间,诸多的负面感情席卷而来,打的林遥措手不及。即便这样,林遥还是那样嘴不饶人。
  “不用你帮我忆苦思甜,我一向对这方面很淡漠,没什么不满。”
  “少嘴硬了,你要是淡漠还能被赶出林家?”
  司徒的话如一颗颗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心上!刺进了肉里!林遥手里的杯子被他握的发出吱吱的声响,在刚刚变暖的手中温度回落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司徒有些后悔自己说的太多,看见他面无表情的脸和发白的手骨节,就伸出了手附在了他的手上。
  一个气恼的甩脱,林遥拒绝了司徒的温暖。司徒却没有放弃,索性把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任他如何用力的挣扎就是不肯放开。
  “别太为难自己了,这种时候让我分担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司徒靠在他的耳边说。
  怀里的人沉默着……
  “你呀,就像只小狗,人前叫的挺凶,受了伤就知道躲起来自己舔伤口。”
  “你就拐弯抹角的骂我吧。”林遥的声音大半都埋在了司徒的怀里,听起来有点闷闷的。“我还敢骂你?溜须拍马都忙不过来了。”
  怀里的人好像是笑了。
  “等着案子完了,陪我看房子吧。我想买个大一点的,够两个人在里面随便撒野。”
  他的暗示林遥很明白,但是他想就这么把以前的事一笔带过,林遥可不会开绿灯!一
  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男人,林遥冷冷的看着他。
  “司徒,你愿意做白日梦我不拦着,你要买房子是你自己的事,最好不要扯上我。我对你是早就死了心,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做个良民我还能当个朋友跟你交往交往,越了格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司徒不气不恼的看着林遥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这才是第一步,不急。但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明白。小遥,这辈子你休想甩开我!”
  林遥唯独对司徒这种无赖到天理不容的态度没辙!
  “你,你,你这点荒谬的自信都是哪来的?”
  “与生俱来!啊,你怎么说打就打?”头上挨了一拳的司徒苦哈哈的看着林遥。
  “打你根本不用说!”
  在他们斗嘴兼调情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司徒赶忙拉着林遥走到了少远一点的地方。在六点整的时候,胡颖家的保姆就穿戴整齐的出了家门。
  “去小区门口等我!”司徒说话的功夫已经跟着保姆走了过去。
  
  林遥先是取了车开回到小区门口,不一会就看见司徒过来。
  司徒上了车就说:“保姆去买早点了。我打听到点线索。”
  “什么?”
  “案发当晚胡颖在大约凌晨01:00左右曾经出去过,可我知道她不可能杀害赵天明。”
  “为什么?”
  “她在临走前叫醒了保姆,说是有事要是出去,让保姆去和孩子一起睡。你想想,胡颖要是去杀人还会叫醒保姆吗?”
  “的确啊。如果保姆没有被叫醒,那胡颖出去的事他也有可能完全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胡颖对此事只字不提?”
  “有问题啊……你说,我要是直接去问她,她会不会告诉我?”
  “哼,如果你使用美男计会有点希望。”
  “不行啊,色相我都留着勾引你呢,分不出来啊。”
  “司徒,你趁早死了算了。”
  “咒我也等填饱了肚子再说吧。”
  催促着林遥快找个吃东西的地方,这俩个人才算是结束了一整晚的工作。
  
  林遥是打算着吃了早饭就会组里,谁成想司徒却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林遥问道。
  “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等林遥继续问他什么,司徒就推着他上了车。
  在市区里行驶了大约四十多分钟,就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了。
  司徒让林遥以警察的身份要求酒店打开406号客房,林遥满心疑惑的找到了客房主管。
  打开了406的房门,林耀让主管离开了。
  “说吧,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赵天明长期包的客房。”
  “你怎么知道?”
  司徒停下了翻找东西的动作,回了身说:“案发的第二天魏鹏就打了电话给江雨说要找我,江雨不可能没告诉我就直接让魏鹏找到我。。”
  “这么说,你在第二天就知道赵天明死了?”
  “对。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就提前做了些调查。赵天明基本上算是个老实孩子,他特别喜欢在某段时间里独享生活。这里就是他长期包下来的自我空间。这个地方连胡颖都不知道,赵天明每半个月或是更长时间都会到这里来。”
  “你是怎么查到的?”林遥不解,警方都没有找到这里来,这混蛋究竟是做到的?
  司徒打开了床头柜说:“放着江雨那么便利的电脑高手不用,太浪费了,我让他查了赵天明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发现他每个月都会存一笔钱到这个酒店。”
  林遥满头的黑线!警方去调查赵天明生活状况的人还没有回音,估计是比司徒慢了一步。
  林遥一把抓起了司徒将手套塞给了他。随后就一同开始查看房间。
  “司徒,除了这里你还查到什么了?”
  “时间紧,任务重啊。我也就查到这点东西。”
  听着司徒半开玩笑似的话,林遥问道:“司徒,前天在办公室你怎么不说?我的同事问了你一个晚上你怎么不说?”
  “理由很简单啊。要说也是第一个跟你说,你拍拍屁股就回家睡觉了,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其他人。”
  林遥不知道司徒那古怪的脑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了,总之,司徒这次回来和以往大不相同了。该怎么说呢?就像蛇不冬眠,狼不吃肉。怪异中透着那么一股子让人不安心的邪气。
  是我想得太多了吗?林遥不禁偷偷的问自己。
  
  “小遥,你看看这个。“司徒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纸,拿给林遥看。
  林遥看着看着就觉着有些奇怪。纸上似乎出自顽童画的简笔画。一个房子,房子前面是一个大树,大树下面有一只老鼠,树的前面之一条小河,小河里还有一条蛇。
  林遥歪着头看手里的简笔画,总觉得有点别扭。
  “小孩画的?赵天明怎么会有这东西?”林遥不解地说。
  “也许是胡颖的儿子画的……但是,赵天明怎么会放在这里?”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的问题,将画收了起来。
  
  在房间里俩个人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等着离开酒店的时候,林遥就看见走在身边的司徒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深思中。
  “想什么呢?“林遥很随便的问。
  “你说,那个古宏宇怎么会不知道Babylon是什么呢?”司徒停下了脚步。
  林遥随后就跟着司徒站在了马路边上说:“对啊,他和赵天明也是老球友了,在闲谈中怎么也会说到自己的职业。既然胡颖能把古宏宇的基本情况提供给我们,那一定是她通过赵天明才知道的。赵天明没理由不说自己是干什么的,更何况他从事的还是娱乐场所的工作。”
  “会不会是古宏宇听不懂英文?”
  “一边凉快去吧你!他个自由撰稿人不会英文,蒙谁呢?”林遥嘲讽的笑说。
  看着他终于露出了笑脸,司徒不免有点心痒了。随即上前一步,正打算要来点甜言啊蜜语啊什么的,就被林遥一脚踹到边上去了。
  “小遥啊,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司徒苦恼的看着面前高傲的人。
  “就你这样的,我没往死里踢已经是菩萨心肠了。”话音未落林遥转了身就走。
  走出了几步,没有听见后面那人的脚步声,林遥就纳闷的回过头看了看。
  司徒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有点难看的直咧嘴。
  林遥琢磨着,刚才那一脚他也没用多少力气啊。看看司徒那脸色,林遥才明白过来!
  林遥冷了脸说:“我去买点喝的,你到车里等吧。”
  看着林遥毫不关心的走开,司徒心里隐隐有些失落。自嘲似的笑着走到了车的旁边。
  
  拿着热腾腾的咖啡回来的林遥什么都没有说话,俩个人先是去了古宏宇说的那家快餐店核实在案发当晚的情况。
  根据快餐店的服务员说,那天晚上他的确是给古宏宇家的地址送过外卖,时间也和古宏宇说的一样。但是服务员却没有看见古宏宇本人,就是按了门铃后把外卖放在门口,从门边上的信箱里拿走了钱。
  林遥问道:“为什么你没有确认顾客,就把食物放下了?”
  “古先生是我们的老顾客了,他在工作的时候不愿意被打扰,我们经常是按了门铃告诉他东西送到就走的。至于钱,他事先都已经能够放在信箱里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他本人?”
  “是的。”
  
  路上的司徒和林遥决定针对古宏宇做详细的调查。还没等他们决定从哪里开始的时候,就接到了谭宁的电话。
  谭宁说,他查到了罗万春的情况了。
  司徒本想跟着林遥回到组里好听听关于罗万春的情况,结果。
  “你到我家去,这是钥匙。”
  这一回,司徒可真是愣了!林遥的反常态度,就像七月里下大雪一样的反常!司徒傻乎乎的看着林遥。
  “小遥……你,你什么意思?”这司徒,不会玩了。
  林遥瞪了某人一眼。
  “就你这样的还值得我倒卖一回啊?滚我家睡觉去!”
  “睡觉?睡什么觉?”
  这人是白痴吗?林遥较比疑惑了。
  “你把自己当铁人了?别干到一半的活你废了。少给我添乱,回去睡觉。”说着,林遥就把司徒赶下了车。
  司徒拿着林遥的家钥匙,站在车门外面想要说点什么,林遥可怕他看见自己不争气又微红的脸,一脚油门下去!嗖~~没影了。
  冷风吹过了司徒的身体,傻傻的男人望着那已经不见了踪影的方向说:“你好歹送我回去啊。”
  
  进了林遥的家司徒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在浴室里小心的避开伤口洗了身体以后,就拿出了买来的药和纱布重新包扎了伤口。
  他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再不睡觉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躺在了林遥的床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疲劳的身体倍感舒适。司徒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头一歪就人事不省了。
  
  重案组办公室的会议室里。
  葛东明说道:“刚才小林查到的情况大家都明白了,把自己份内的活干明白点。谭宁,你说说罗万春的情况。”
  “罗万春是Babylon会所的客房部部长,在会所工作有近四年的时间了。他和死者赵天明关系还算不错。据会所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没有红过脸,也没有因为什么事争执过,俩个人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在案发当晚的02:30到03:00之间,罗万春一直在会所里,根据会所客房部的服务员说,他在01:30送走几位客人以后,就开了一个房间休息了,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有人看见他。至于死者赵天明女友说他们不和,是因为在前两个月罗万春月结算的时候,算错了一笔账让赵天明险些背了黑锅。我问过会所里知情的人,赵天明对这事什么反应都没有。”
  “谭宁,罗万春在案发当晚是开的哪个房间?”葛东明问道。
  “521号房。”
  “组长,散会以后我过去看看。”林遥说道。
  “不用你啊,我过去就行了。”谭宁合上记录本,这本就是他的工作。
  林遥看着谭宁说:“行了,你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回去看看吧,”
  谭宁有点感动,一旁的葛东明也同意了林遥的提议,让自己的万年跟班回家好好休息。
  
  散了会以后,林遥第一件事就是赶往Babylon。
  会所里罗万春和魏鹏都不在,林遥找到临时负责的管理人说明来意以后,就去了五楼的客房部。
  刚刚走出电梯,林遥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种小型客房部应该不会有什么客人才对,但是林遥却发现很多门上都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转过了拐角的时候林遥渐渐的慢下了脚步,身后似有似无的传来不清晰的脚步声,林遥听了听……随后叹了口气。
  “出来吧。”林遥微微转头说道。
  后面的一个大花瓶的后面慢慢的走出了两个人。
  杨倩和王芳笑的贼贼的看着林遥,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来自己刚出警局,这俩丫头就奔着会所来了。来都来了,难不成还要把人赶回去?林遥无奈的说:“你们过来的时候都打招呼了吗?”
  两个女孩子把头点的像磕头虫!
  “不要妨碍我,就随便你们。”说完,林遥就让服务员把521的房门打开了。
  
  这是很温馨的客房,林遥简单的在房间里转了转,就走到了窗户前面。
  打开一扇窗,楼外面是用来停车的空地,不远处是个小型的便利店。林遥没有在看什么,转身就要走。
  “林前辈,你这就要走吗?看了一眼就走?”杨倩非常不解。
  “我就是过来看一眼而已,你们随便。”
  “那个……林前辈……”王芳相当拘谨的说了话。
  林遥有些不耐烦的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林前辈,你是不是怀疑罗万春在案发当晚从这里出去杀了死者,所以才要过来看看?”王芳似乎对林遥有些害怕,说话的时候不敢看着他。
  “我没说过怀疑罗万春。虽然他在案发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想从这里出去也不容易。”
  “为什么?正门不好走,也许还有后门或者侧门啊,在不行从窗户跳出去。”杨倩做着大胆的推测。
  林遥没有再打击她,只是说:“你说的这些都有可能行,我们的工作就是找出真相。不要总是问为什么,自己去找出答案更实际。”
  看着林遥已经离开的杨倩,一动不动,王芳过来推推说:“他都走了,你看什么呢?”
  杨倩回过神的一刹那,脸红心跳。
  
  与此同时。
  林遥的卧室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光,司徒翻了个身就醒来了。心里的事太多,实在有些睡不着,索性就起了身。
  站在林遥家的楼门口,司徒打了林遥的电话,而对方关了机。司徒也没有多想,就叫了辆计程车消失在寒冷的冬夜里。
  
  




(修)生命的游戏 6

  回到重案组的林遥窝在会议室里看着魏鹏送来的玩过游戏的客户名单。不出所料,里面真的有古宏宇!
  古宏宇在司徒问他的时候为什么否认了?这一点太值得怀疑!他出于什么情况隐瞒自己是会员?他玩过司徒那三个游戏,资料显示,他也是在卡在了第三个游戏没有关。罗万春和死者曾经有过摩擦,但还不至于要人命的地步。他的不在场证明非常的模糊,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文章?
  那么来看看罗万春。
  案发时候,罗万春的不在场证明同样很模糊,他和死者在工作上有过过节,可死者并没有计较,这也就无法激起两人之间更大的矛盾。但是,他们之间还也许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问题。
  案发当晚罗万春所住的房间是五楼,想要从窗户上跳出去,是不可能的。会所除了正门以外,只有在厨房里有个小门。等到天亮就需要去问问,厨房工作人员的上下班时间。
  
  清晨,林遥在会议室里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林遥就想起了睡在自家的那只野兽!拿出电话本想打过去问问他怎么样了,发现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检查了一下不过就是没有电了。林遥起了身决定去办公桌找充电器。
  刚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就看见两三个同事趴在桌子上睡觉。想来是和自己一样工作了一个晚上。林遥放轻了脚步,不想吵醒他们。
  这边刚找出充电器,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林遥还想是谁来的这么早。就听见……
  “林前辈,你来的好早啊。我这有早餐,一起吃吧。”
  林遥看着被吵醒的同事,有些气恼的瞪了一眼一大早就大喊大叫的杨倩。
  发觉自己似乎有点失礼了,杨倩笑嘻嘻的把买来的早餐分给大家吃。等着她拿着食物走到林遥的面前时,林遥的手机刚刚充了电。
  林遥的电话才开了机,就有来电了。林遥无视着面前体贴的后辈,接听了司徒的电话。
  “你怎么关机了?”电话一头的司徒问道。
  “昨晚没电了,你找我?”
  “你在办公室吧?吃饭了没有?”
  “没有。”
  “出来吧,我就在大门口。我有事跟你说。”
  “好,我马上去下。”林遥急着想知道,司徒要说什么。
  彻底把热情洋溢的杨倩当时成事透明体的林遥拿了外衣就离开了,几个同事看着杨倩那委屈和失落的表情都暗自摇头……这丫头,看上谁不好,偏偏是林遥,人家早就有主了。
  
  林遥走出楼门及看见站姿远处大门口的司徒向他打了个开车的手势,林遥才转了身去取了车。
  俩个人也没有跑多远,就在附近找了家喝早茶的地方坐下了。
  “你要说什么?”林遥问道。
  “我睡得非常好。”司徒要了壶花茶,笑眯眯的看着林遥。
  “你一大早跑这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睡的很好?”
  “我要不说吧,你总是担心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老实话!”
  “我喜欢你。”
  林遥哑口无言!不是被司徒那句话弄得不好意思了啊,纯属于被他厚到不可思议的脸皮吓到了!
  “你,你是得着点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胡说八道我拔了你舌头!”
  “小遥啊,是你让我说的老实话啊。我说了吧你又不高兴。宝贝你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司徒的话音落地不到一分钟,旁边的两个服务员就开始对话了。
  “那人我见过,是个警察。”
  “怪不得下手这么恨,被打那个是他朋友吧。”
  “不像,谁能把自己的朋友往死里打啊。”
  “我看没事,那小伙子挺硬朗了,死不了。”
  “得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嗯,就当没什么都没看见。”
  服务员对话完毕。
  
  等着林遥这火气出的差不多了,司徒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身上已经不知道什么地方最疼了,可这总比被他拉开距离冷漠以待的好。看看这家茶楼里只有他们俩个客人,要是人多点,自己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司徒苦笑着坐在自己面前,林遥气呼呼的瞪了一眼。
  “不生气了?”司徒小声的问道。
  “滚!”
  “别气了,我有正事跟你说。”司徒笑着哄他,爱极了他布满了红潮的脸上气呼呼的表情。
  “司徒,你说说你是不是贱皮子?有正事你早说不就完了,非得挨顿打才舒服。”林遥看着司徒的眼睛里还有很多的血丝,有些懊恼。每次都忍不住出手打他,打完了又后悔!嘁,自己越来越没出息了!
  林遥在偷偷的数落自己的时候,司徒已经飞快的吃下了两个虾饺,还把剩下的两个放在了林遥的盘子里。
  “我昨天晚上去现场又看了看,结果还是没什么头绪。凶手对我的游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甚至比我做的还要好。”
  “所以,我们不能排除会所几个看过你游戏原稿的人。”
  “我知道。另外,我从现场出来以后去了黑猫酒吧,有个服务生在案发当晚和死者说过话。”
  “我们也询问过那个服务生。”
  “小遥,我和那个服务生整整聊了三个小时,你们的人呢?”
  林遥看着一脸严肃的司徒不解其意。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去询问服务生的同事都问了什么,但是他肯定漏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案发当晚,死者喝的是什么酒?”
  “什么酒?这还真是没问,就是问出了死者在酒吧的两个小时里一直在喝酒。死体解剖的时候,在死者的胃里也发现了酒精的含量。”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说道:“小遥,当时死者喝的是一种女士的饮品,名叫bacardi果味酒,酒精含量只有5%,别说他喝了两个多小时,就是他喝一晚上也不会醉!你们在死者的胃里检查出多少的酒精含量?”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林遥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司徒刚吃了一口的皮蛋瘦肉粥还没下咽,就抓住他的衣领扯到了身边,一只手就伸进了司徒平时放手机的裤子口袋里。
  “小遥,这种事咱回家做好不好?别乱摸了,一会该有反应了,我说你找什么呢?”司徒痞痞的耍着无赖。
  林遥有点羞愤的说:“电话呢?”
  司徒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电话给了他,林遥起身就离开了眼神色色的人去一旁打电话。
  
  等着林遥还给了司徒电话以后就说:“死者胃里的酒精含量足够醉倒一头牛了。”
  司徒笑咪咪的看着他说:“死者离开黑猫酒吧的时间是凌晨01:00左右,死亡时间是02:30到03:00之间。死者一定是在01:00以后又在什么地方喝了大量的酒,说不定就是和凶手在一起。”
  “我告诉你,那个古宏宇也有问题。魏鹏送过来的资料里,有他玩过你那几个游戏的记录。还有罗万春,在案发当晚他的不在场证明有点站不住脚。”
  “还有胡颖,她为什么隐瞒案发当晚外出的事。柳芸蕊的不不在场证明也是含含糊糊,这些人我们都需要调查。”
  “这样,我负责去找胡颖和罗万春,你负责古宏宇和柳芸蕊。”
  “行。另外你催催去找死者车辆的人,他的车至关重要。”
  “我回组里就去说。车钥匙给你。”林遥吃了一点东西打算要走的时候,就拿出了司徒的车钥匙还给他。
  “你用着吧,我还有车。”司徒吃掉最后一口,擦着嘴。
  林遥纳闷了。
  “你又买车了?”这家伙,难不成是发烧友?
  “不是又买了,是早就买了,我一直放在江雨家。你的车不是小唐在用吗,开我的车吧,小唐那身材实在不适合用叶慈的车。像迷你犬开坦克似的。”
  林遥被他的话逗乐了,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司徒的车钥匙。
  俩个人出了茶楼,林遥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心肠的说要送司徒去廖江雨家里取车,把个司徒弄的差点感动到哭出来!
  无视着身边笑的有点欠抽的男人,林遥利落的打开车门。
  
  司徒先给廖江雨打了电话,告诉他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到。
  等着林遥把车停在一个高级住宅小区里的时候,就看见廖江雨打着哈欠在门口等着。
  “你奶奶腿的!这么早就来,成心的是不是?”廖江雨那眼屎还在脸上呢,看见司徒就骂骂咧咧的。
  “你要是不按照美国时间生活,我这就不算早了。”司徒打开车门回了老友一句。
  “放屁!我TM的一屁股烂事,像你啊,回来就……靠,你们俩怎么又黏糊一起了?司徒,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不是说被甩了吗?”
  “小遥舍不得我,啊!”
  “活该!怎么没踹死你!”看着林遥一脚把司徒踹出去老远,廖江雨幸灾乐祸的看笑话。
  司徒险些和地面零距离接触,等着站直了身体回了头,人家林遥早就开着他的车跑出老远了。
  一记巴掌招呼在笑个没完的廖江雨的后脑勺!
  
  司徒在廖江雨家整理了一下线索,对坐在身边一大早就能吃红烧狮子头和白米饭的人说:“你帮我查查罗万春。”
  廖江雨瞪了一眼回答:“你是怕洒家我累不死吧?”
  司徒没有像以往那样和他调侃,脸色严峻了很多。
  “江雨,这回的事恐怕是冲着我来的。”
  廖江雨愣了一下。
  “该不是……”
  “有可能。所以我才让你查罗万春。”
  “洒家我说句老实话,这活你让叶慈干比我快。”
  “他和小唐才刚见面几天,叶慈也不容易,好不容易能找个小唐那样的人,我尽量不想给他找事做。”
  “哼哼,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周到?”
  “你个和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不使唤你使唤谁?”
  廖江雨急了!
  “你他妈的没良心!洒家我看着都快三十了还没人暖被窝呢,我就容易啊?”
  “你慢慢发牢骚吧,我走了。”
  “等等!”廖江雨叫住了司徒,进到书房拿了点东西。
  “什么玩意?”司徒问道。
  廖江雨把一个手掌大的小盒子放在司徒面前说:“我还能给你什么,药啊。这是我重新调配的,止血止痛又消炎。你带着吧。”
  司徒笑笑收起了盒子。这个廖江雨,刀子嘴豆腐心。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司徒就开始调查柳芸蕊!
  整整一天下来,司徒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乐观。柳芸蕊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平时只和几个交往很多年的朋友有来往,她除了和朋友吃饭唱歌以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节目了。至于她调换工作的事,也是单纯的因为前一个工作太忙太累而已。在案发当晚,最后一个看见她的人是邻居家的女主人,时间是晚上九点多去她家借马桶抽。
  司徒还多了个心眼的查了柳芸蕊是否和胡颖有来往,其结果是,俩个人之间势同水火。
  司徒并不认为柳芸蕊会杀人,要让一个女人去剥掉他前任男友的皮,并不好玩。
  但是,柳芸蕊仍然在司徒的调查范围里。
  
  劳累了一天了,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司徒就打通了林遥电话。
  “你在哪呢?”
  “我刚回组里,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今天收成不好啊。你吃饭了吗?”
  “没时间。我这边忙着呢,一会给你打回去。”
  挂了电话以后,司徒冒出了一个想法。
  
  林遥向葛东明回报了情况以后,葛东明召集所有人回来开会。
  在等待的时候,林遥就觉着有一道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打转。猛的就转了头,看见杨倩惊慌的把红的脸埋进了一堆资料里。
  林遥明白杨倩那种眼神代表着什么,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尽量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以后还是离这小丫头越远越好。
  葛东明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实那心啊细着呢。新人对林遥的爱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就是连林遥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那边有个司徒在,估计林遥是不会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葛东明一直觉得林遥在感情方面是个“苯苯”,不会说好听的,不会安慰人,更不会解释,把他逼急了就冷言冷语冷面孔的一巴掌拍死对方!不过,只要新人做的不露骨,林遥一般还是不会做出撕破脸皮的事。
  看见杨倩跟个偷地瓜似的偷瞄着林遥,葛东明感叹自己竟然还有精力关心组员们的八卦。
  就在葛东明察觉到自己性格中的“八卦”元素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葛东明就想,这人每次来,门岗都不查问吗?
  司徒拿着好大的一个盒子走进了办公室举起手和葛东明打了个招呼,在一些人见怪不怪,疑惑不解,脸红羞涩的注视下漫步到林遥身边停下。
  手里还拿着笔的林遥看着身边的人问:“你怎么来了?”
  司徒没有说话,把手里的盒子放在了林遥的桌子上。
  “什么东西?”林遥放下笔,打开了盒子。顿时,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吃吧。”
  林遥的胃在叫喊着:“司徒啊,你真是天使。”
  林遥的心在叫喊着:“混蛋,你就会当着我同事的面搞这些!”
  司徒可没有进一步揣摩林遥的内心世界,一把抓住走过来看热闹的葛东明就把一块做的喷香喷香的鹿肉塞进了他嘴里。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司徒问道。
  “你是不是想让这帮兔崽子恨死我?我可还没给他们吃饭的时间呢。”说着,葛东明的手又拿了一块肉扔进嘴里。
  “在忙也要吃饭啊,给个半小时就行。”
  “得了。你们俩进会议室吃去,别在这把我们馋虫都勾出来。”说完,葛东明大喊着给大家半个小时的用餐时间。
  唰!!!!!办公室大变活人似的只剩下杨倩和王芳了。
  .葛东明大口吃着在林遥的盒子里抢出来的一盘子鹿肉问:“你们俩减肥啊?”
  杨倩看着已经关上的会议室的门,就问:“组长,那个司徒和林前辈什么关系啊?”
  “就是这关系!”葛东明举了举手里的鹿肉。不知道这小丫头明不明白司徒和林遥之间的,吃与被吃的关系。
  很显然,葛东明的话杨倩没有理解,看了看同样不明白的王芳,郁闷的没有食欲。
  
  再说会议室里。
  司徒深情的深情的凝视着林遥吃饭的模样,怎么看的都看不够啊……
  “你那贼眼珠子能不能歇会,有人坐一边死盯着你看,你吃得下去?”林遥这个无奈。
  “要是你死盯着我看,我肯定吃不下去了。早就……”
  “停!我吃饭呢,别恶心我。”
  司徒笑着把热茶给林遥倒上,殷勤的放在他手边说:“你吃着,我说着……”
  在司徒把柳芸蕊的情况说完以后,林遥也吃完了。喝了口茶林遥想了想。
  “这个柳芸蕊倒是很干净。你怎么看?”
  “暂时还不能把她排除在外,我只查了一天,可能还有很多情况我不知道。”
  林遥心想,你这速度够快了。
  “你是要继续调查她我没意见,但我们的目光应该多留意古宏宇。”
  “我明天去查他。你的情况怎么样?”
  林遥放下了茶杯说:“罗万春在案发当晚就睡在会所的521房间,五楼的服务员看见他l了,他的不在场证明同样很模糊。我今天查到会所里厨房的人都是在深夜00:00下班,如果罗万春是凶手,他要从厨房偷着跑出去很方便。”
  “知道他进房间休息的时间吗?”
  “凌晨01:30分。”
  司徒点上了一支烟,思考了片刻。
  “时间上罗万春不大可能是凶手。你想想,死者是在01:00离开了酒吧,而罗万春要偷着出去怎么也该是01:30分以后。会所和酒吧之间的距离可不近啊,开车也需要一个多小吧。等他们俩见了面,也刚好是死亡时间!那死者胃里大量的酒精是怎么来的?”
  这些问题林遥早就想过,这时候司徒提出来他马上就说:“我曾经做过一次假设。在罗万春离开会所的同时,死者朝着他的方向去,俩个人在路途中会和,这就省去了大半的时间。如果他们见了面就开始喝酒,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死者就会烂醉如泥了。”
  “你这么解释的话,在时间上是说得过去……小遥,从会所到现场这一路上有不少可以喝酒的地方,应该去查查。”
  “这是必需的,你快去吧。”
  司徒瞪大了眼睛!
  “小遥啊,你让我去,还是现在?”
  “怎么了?”林遥斜瞄了一眼他,有点不以为然的问。
  “你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家?别说一个晚上,就是一个星期恐怕都不够用啊。”
  “我也没硬逼着你去。你要是不愿意,就回我家睡觉。等这案子结了,你就……”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司徒立刻打断了林遥的话,可怕是他说出什么分道扬镳的词来。唉……这犯过错误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你怎么也不心疼我啊?”司徒做着最后的挣扎。
  林遥起了身,朝着坐在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像你这种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要死了!笑的那么好看,这不是点火嘛!哼,等到你从了我的时候,我爱不死你!
  司徒这边就差要手帕来泄愤了,那边的林遥早就打着饱嗝离开了会议室。
  




(修) 生命的游戏 7

  司徒跑了大半夜,一些通宵营业的地方司徒找了很多家,但是命运之神似乎并不喜欢照顾他,到了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司徒坐在车里以为自己要虚脱了。
  他们家亲亲小遥真是会折磨人,找这么个苦差事给他做,没办法啊,谁让他“罪孽深重”呢,估计等到林遥消了气自己也差不多能脱层皮了。
  不行,得要回去休息了。
  司徒开着车回到了林遥的家,简单的洗漱后倒头就睡。
  
  一大早就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司徒,看了一眼号码就腾的坐了起来。
  “喂,早啊,小遥。”司徒迷迷糊糊的说。
  “不早了。有收获吗?”
  “还没有,今天我会继续的。”司徒早就打好主意了,一定要人帮忙,要不然他非累死不可。
  “到我们办公室来,组长找你。”
  “说你找我的话,我会更快一点哦。你怎么不回家啊,天天住在……喂?”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林遥就挂断了。司徒这个郁闷!
  
  在赶去警察局的途中,司徒又去了一次廖江雨的家,连着两天被司徒吵起来的人非常想一掌断了这厮的心脉!
  等着司徒说明来意以后,廖江雨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司徒好话坏话说尽,是连恐吓带怀柔的总算是摆平了发飙的老友,心满意足的离开。
  
  司徒把车停在警察局附近,步行走了进去。
  重案的办公室里,一些人都围着葛东明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司徒悄悄的走过去,站在林遥的身后。把送林遥家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就说:“给你拿的换洗衣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司徒的脸上,司徒礼节性的笑笑。
  林遥斜视着身后的男人,想着这家伙怎么每次出现都能给自己找点麻烦!还带换洗的衣服,他当自己是家属呢?
  “你怎么才来?坐吧,谭宁,去给司徒弄点喝的。”葛东明非常自然地说。
  司徒在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唐朔非常机灵的让出了林遥身边的位置。狡猾的狐狸和小动物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哼,这小唐还真是越来越会看眼色了!林遥白了小唐一眼,对方装作没啊没看见。
  “找我什么事?”司徒给葛东明上烟好像成了习惯一样。
  “你找到的线索小林都告诉我了。”
  “那点东西什么用都没有。昨天走的匆忙,小遥,胡颖你查的怎么样了?”
  “胡颖的情况少的可怜。但是还有一条线索,胡颖本人没有私家车,她在案发当晚出去的时候,一定是叫的计程车。我已经在各大计程车公司打过招呼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搭载她的车辆。”
  “你们就没想过亲自去问问胡颖本人吗?”一旁的谭宁把咖啡放在了司徒面前说。
  “我觉得胡颖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如果我们冒然去问她,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司徒接过了谭宁的问题。”
  “这一点我也有感觉。”谭宁坐在了葛东明的身边,从他身上发出的寒气就能明白,他也是刚刚赶回来。
  葛东明看了谭宁一眼就问:“怎么说?”
  “我早上去电信局跑了一趟,查看了死者在案发当晚和一周内的的通话记录。上面很少有重复的号码,胡颖几乎是每天三四个电话。在案发当天他们通了三次电话。而晚上12:00左右的那次通话,不是死者打给她的,而是她打给死者的。我不明白,当时这个胡颖为什么说是接到了死者的电话。对了,死者的通话记录上的显示,胡颖是最后一个和死者通话的人。”
  “你打印了通话记录吗?”司徒问道。
  “我复印一张给你。”谭宁起身离开以后,司徒陷入了深思中。
  林遥坐在司徒的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葛东明倒是和司徒交流的比较积极。
  “我们的人做了排查。和你一起设计游戏的两个人有充分的不在成证明,可以排除在外。和死者有过节的几个人,只有许炎的情况得到了确认,他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就是罗玩春和柳芸蕊,还有那个古宏宇了。我找你是有件事让你帮忙。一会一起去趟会所找魏鹏。我们需要知道,有多少人清楚你那三个游戏的答案。就是说,有多少人看过你游戏的原稿。带着你一起去双方都有个对证。”
  “可以。”
  等着谭宁把通话记录的复印件交给司徒以后,葛东明就招呼着林遥和唐朔出发。
  一行人刚刚走到门口,迎面就走来了杨倩和周成。
  “组长,你们要去哪里啊?”杨倩问道。
  “去会所核实些情况。”
  “我也要去。”杨倩站在葛东明的面前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下次吧,这次不行。小周你和老赵去查查胡颖的户籍情况,我中午要看。”说完以后,葛东明甩开大步就奔电梯走过去。
  “那个司徒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组长他们都不怀疑他?”周成看上去有点讨厌司徒。
  杨倩没有说话,看着林遥的背影发呆。
  
  在魏鹏的办公室里,葛东明问道:“魏先生,司徒把游戏原稿交给你以后,还有什么人看见过?”
  魏鹏略微思索了一下就说:“当时我和天明都看了,然后就交给了俊辉和金威……等着游戏完整了,我就让会所里每个部长都玩了一次。倒是有几个人问我最后的凶手是谁,我没说,他们也就没再追问了。游戏正式推出大概一个多月吧,当时效益不好,天明就和万春做了广告策划,那时候他们看的就是原稿。”
  “罗万春看过原稿了?”林遥问道。
  “看过。”
  这时候,司徒开口问道:“老魏,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罗万春?”
  “哎呦,这都有五六年了,他可以说是会所的元老了。”
  “我听说你在国外的时候,罗万春曾经弄错一次帐务结算,还连累了赵天明,这事你知道吧。”
  魏鹏看着司徒流露出一种相当惊讶的表情,等着发觉众人都在看着他,才说:“能不知道吗。那时候老罗也是一时大意了,我还担心他和天明之间会不会就结仇,还想提早回来调解调解。可会计部的人告诉我,天明好像一点都没当回事。反正没有损失,我也就没深究。”
  他们的对话至今到了一半,谭宁就到了组里打来的电话,他都还没说几句话,脸色就变了,立刻靠近葛东明的耳边说了几句。
  “魏先生,今天就这样吧,谢谢你。”
  葛东明脸色突变!林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魏鹏也是个热情的人,拿了自己的外衣就让人不能推辞的送众人出门。
  电梯一打开,众人就看见罗万春站在里面。
  罗万春一瞬的惊讶以后,笑笑的和众人打了招呼。魏鹏简单的和他说了几句话,挤着好几个大男人的电梯里,就变得安静了,只有谭宁一个劲的咳嗽。
  匆匆的离开魏鹏的会所,他们还没有上车葛东明就说:“又发生一起命案,在SD大学的教室里……司徒,和你的第一个游戏一样,死者是中毒身亡。”
  众人皆变了脸色。他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赶到SD大学的时候,警察已经在勘察现场。
  几个新人也都在,周成见到司徒以后,就紧绷着脸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现在又死了一个人。跟你的游戏一模一样,你究竟做了什么?”
  司徒没有理会周成,走到了死者的座位前看着。
  这是很普通的教室,很普通的桌椅。桌子上有几本书和几只笔,还有一部电话。在死者坐过的椅子旁有一个背包,司徒看了一眼林遥,示意他查看一下。
  林遥打开背包以后,在里面拿出了一本小说和纸巾.钥匙和钱夹。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氰化物还需要回去检验过才清楚。
  林遥看见王芳走到大学教授的面前问:“上课中途有没有人请假出去?”
  “警官,这里是大学课堂,学生在听课途中离开时很平常的事。你要我怎么说?今天我估计不下十个人在中途出去了。”教授明显有些紧张,话说的也冲了点。
  林遥想着司徒那游戏里的凶手,是唯一一个上课途中请假出去的人,而现实中就没那么简单了。
  林遥招呼唐朔去查清究竟有什么人在途中离开教室,不管有没有可能性,任何细微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林遥刚刚转回身,就看见司徒蹲在地上看着什么。
  “找什么呢?”
  “小遥,你看过会所里另外两个模拟现场吗?”
  “前两个大略看了看。你游戏里设计的凶手是在椅子背上涂抹了毒物,这里呢?”
  “应该不会。凶手明显是在向我挑衅,就像再说‘看吧,同样的条件,我能做的比你更好’一样。”
  这时候,一个同事走了过来跟林遥说:“刚才接到电话了,人还没到医院就不行了。是氰化物中毒。”
  “死者的身份呢?”林遥问道。
  “中文系的大二学生。家住在本市,已经和他家人取得联系,有兄弟在那边盘问他的同学。据说,死者在上课途中突然倒地,其他的没有人留意到什么异常。”
  “死者叫什么?”
  “洛林。今年才……”
  司徒不等着人说完,猛的站了起来。
  “有死者的照片吗?”
  林遥有些纳闷,司徒看上去非常的紧张。
  同事拿出了照片给司徒看,等着离开以后林遥抓住司徒就拉到了一旁人比较少的地方。
  “你怎么回事?”林遥急切的问着脸发白的人。
  “小遥……这个洛林是……是黑猫酒吧的那个服务生。”
  看着司徒恼怒的表情,林遥还来不及惊讶,周成和王芳就走了过来。
  “司徒!为什么死者的钱包里会有你的名片?”周成把写有司徒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卡片举起来,质问着。
  “我前天晚上见过死者,是那时候给他的。”说完,司徒看了一眼同样脸色不佳的林遥。
  “现在死了两个人,你在前天晚上还见过死者!司徒千夜,怎么命案都是围绕着你发生?
  “周成,这也不是司徒先生的错,你少说两句吧。”王芳走过来扯了扯周成的衣服,说话的时候闪电般的看了一眼司徒。
  林遥始终没有表态,只是伸了手从周成那里抢过了那张卡片说:“你过来。”
  司徒没有理会气势汹汹的周成和希望得到他注意的王芳,跟在林遥的身边走出了教室。
  走廊里,林遥发现围观的人都在议论着什么,就走的远了一些。
  
  “你自己有没有头绪?”林遥开口问道。
  “没有。凶手是冲着我来的,这一点倒是很清楚。”司徒点上一支烟说。
  林遥沉闷的出了口长气,看样子比某个当事人还要忧虑。司徒看了看四周,便靠近了许多。
  “为我担心?”轻柔的声音充满了太多的感动和温柔,司徒暂时将烦心事扔在一旁。
  “为案子担心。只要扯上你,就没有省心的事。你有这跟我胡闹的功夫,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他们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那么会不会有第三个被害人?
  “司徒,我会安排人在柳芸蕊附近守着,你最近不要乱跑了。”林遥说道。
  “为什么是柳芸蕊?”
  “凶手根本不是无差别犯罪,你前天刚见过洛林,他今天就死了!好像凶手就在你身后一样。我不得不防一手。”
  司徒想了想说:“你看着办吧。倒是去洛林家里调查的时候,你一定要去。”
  “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东明那边我也不能让他太难做,现在我尽量回避比较好。所以,我不能去做的事,只有你去做了。”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吗?”
  “对你没有,你做事我放心着呢。”
  林遥微仰着头,正正经经的看着司徒说:“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等你们查出什么地方被下了毒就告诉我。小遥……”
  “有话就说!”
  “虽然你们还不至于拘审我,但也会对我多加注意,这样的话我很被动。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去做些调查。你知道的那个号码不要打了,下午我再去办一个新的,到时候发短信告诉你。如果东明找我,你看情况决定好了。”
  林遥皱起了眉头,似有话要说,却又咽了回去。听见葛东明在远处喊着自己,林遥有些犹豫的离开了司徒。
  “小遥……你自己要小心。”司徒拉住了即将离开的人,叮嘱着。
  
  林遥回到了现场,葛东明问他司徒哪去了?林遥随口说了句“卫生间。”
  林遥偷偷的让唐朔赶回局里,检查出毒药的第一时间就告诉自己。唐朔似乎明白这是对司徒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开着林遥的车飞驰而去。
  林遥没有在现场逗留多久,就去了医院。
  不出所料的看见了死者的家属悲痛的场景。林遥不会安慰别人,却因为这事和司徒有关,在内心深处多了些许的歉疚感。
  那边几个女同事安慰着死者的母亲,林遥和父亲表明了身份以后说:“我们会尽全力抓住凶手,让洛林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这世上最可悲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为父亲的男人难掩悲痛的泪水,除了点头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洛先生,我需要看看洛林的房间,可以吗?”林遥小心的说。
  父亲找来了洛林的妹妹,让她带着林遥回家。
  
  洛林的房间很干净,看他书架上的书就知道这是个喜爱文学的人。林遥戴上手套细心的查看着,洛林的妹妹坐在床上落泪。
  “我哥哥是个特别好的人,他的朋友都喜欢他。凶手丧尽天良!他不得好死!”
  林遥无话可说,此刻无论怎样安慰她,都没有用。失去了最亲的人,语言是于事无补的。
  “你哥哥在前天晚上几点回家的?”林遥问道。
  “晚上快三点了。前天是周六,他打工到很晚才回来。”
  “你哥哥还是个学生,他怎么会在酒吧打工到那么晚?”
  “每周只有周三和周六,这两天他都可以晚一点的。哥哥从大一开始就打工了。”
  “他周六回来以后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前几天说他认识的一个客人被杀了,警察找过他。”
  话刚刚说到这里,唐朔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哥,在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一包纸巾,上面检查出了氰化物。另外,我发现这种纸巾就是马路上随便发派的免费品,我想死者一定是从家到学校的这段路上拿到了纸巾,我一会沿着死者上学的路线查查,看看今天早上有什么地方派发过纸巾。”
  “有了结果立刻打我电话。”
  和唐朔通电话的时候,林遥随意的打开了死者书桌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个日记本。挂断了电话以后,林遥翻看起来。
  日记上写的都是些生活琐事,林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就是在日记本□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纸。
  林遥放下了手里的本,打开纸张以后,顿时疑惑重重。
  纸张上是一副儿童的简笔画。
  
  司徒的车停在某个健身中心的门口,背着打羽毛球的装备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经由服务生的引领,司徒来到了羽毛球场地。因为不是假日,这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个人在球场上对战,剩下的三五个人不是在热身,就是在整理装备。司徒看见古宏宇就在其中!
  刚刚把球拍拿出来,就有一个人走到了司徒的身边。
  “没见过你啊,第一次来?”
  看模样应该是场内教练,司徒点点头以后,教练就提出要和司徒切磋切磋。
  司徒的余光看见,古宏宇好像是认出了自己。
  连打了三局,一局没赢过的教练有点挂不住脸面了,而周围的人早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等着教练要开始第四局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找了教练出去。
  几个人都要和司徒练练,司徒说自己恐怕要多休息一会。
  大家以球会友,很快就不再感到陌生。古宏宇站的有点远,看着司徒的时候脸色有点阴沉。
  等着司徒身边的人散了,古宏宇才走了过来。
  “警察也这么清闲吗?”古宏宇问道。
  “我不是警察。”司徒看着古宏宇微笑的说。
  “你不是警察?那天和那个姓林的一起到我家的时候,我以为你们都是。”
  “你可以叫我司徒,我也和赵天明的案子有点关联,所以林警官才会带着我一起去你家。”
  听司徒这么说,古宏宇愣了一下。
  “你和天明的案子有关?”
  司徒神秘的一笑,随即靠近他说:“你可能不知道,赵天明死的太奇怪。他工作的会所里有一个模拟杀人案游戏,赵天明死的和那游戏一样,都被吊在房顶了!林警官查了玩过游戏人的名单,自然就找到了我。”
  古宏宇脸色刷的白了许多!说话都有点磕巴了。
  “你,你也玩,你玩过那个什么游戏?”
  “不止一次。听这话,古大哥也玩过?不对啊,那天你不说没去过会所吗?”
  古宏宇顿时有些慌乱起来,司徒看他那样是起身要走,可却又犹豫不定。索性就再刺激刺激他。
  “我听说啊,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玩过游戏的人,今天早上我还被警察找过,这不,出来以后就到这里散散心嘛。”
  “凶手是玩过游戏的人?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古宏宇立刻来了精神,恨不能把司徒那张嘴里所有的话都挖出来。
  “我和林警官是朋友,他多少也会照顾我一点吧。具体情况我不知道,好像是因为赵天明死的那地方都和游戏里的一模一样,所以警察才会这么认为吧。说实话啊,要不是我有朋友在警察局里,估计可没这么容易脱身。听说赵天明的死被当成重案在查。”
  正说这话,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来电。
  “司徒,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啊?”司徒没有离开,仍坐在古宏宇身边和林遥说话。
  “洛林的房间里发现了简笔画。”
  “和上一张一样?”
  “这就是我说的奇怪的地方。你听好……洛林这张纸上也是有一个房子,大树是画在房子后面,小河是画在房子的左边,老鼠画在房子里,蛇画在了树上。”
  “晚上我给你个号码,你给我一份传真。”
  “可以。还有,死者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一包纸巾,上面有氰化物。纸巾是马路上随便发给行人的免费品,小唐已经去查了。”
  司徒吧电话收好以后,偷偷的看了一眼古宏宇,这老伙计汗都下来了。
  “古大哥,身体不舒服?脸色很差啊。”
  “还好,还好……那个……”
  “司徒。”
  “对,司徒……司徒老弟啊,你听你朋友说没说过,还有哪些人玩过游戏?”
  “不多吧。那几个游戏都挺难的,会所又是高级会员制,怕是没有多少人。人少也好查啊,我不走运,是第一个。不过幸好有朋友在,我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兄弟是被拷上带进去的。”
  司徒很想借给古宏宇一条毛巾让他擦擦汗,就这胆量还敢隐瞒实情呢?痛快回家守着电脑去吧!不过呢,看他怕成这样,也不可能会是凶手,要他去剥掉一个人的皮,怕是早就口吐白沫吓死过去了。
  “司徒老弟啊……那个,赵天明真的和游戏里死的一样?他,他也没,没皮了?”
  “没了。咦?古大哥啊,你怎么知道游戏里的死人没皮了?啊!!你玩……”司徒装做非常惊讶的样子。
  司徒的话还没有说完,古宏宇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司,司徒老弟,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上钩了!司徒心里窃笑。
  




(修) 生命的游戏 8

  司徒是连蒙带骗的让古宏宇说了实话,原来在案发当晚,古宏宇就在会所里,只不过他干的事不大光彩,找了两个女人一起玩床上游戏。而离开会所的时间刚好和死亡时间吻合,当时他心一虚,就说了谎。
  司徒也知道魏鹏那个地方不大干净,可这事也不新鲜就没放在心上。
  “古大哥,你是回了家才叫的外卖?”
  “是啊。要不是赶着第二天要发一份稿子,我就住在会所了。”
  “那天晚上你见过赵天明没有?”司徒问道。
  “见过啊。好像是十点半左右吧,我从一楼的酒吧上了二楼,电梯里碰着了。”
  “他当时什么样?”
  “什么样?……不好说,平时他总是笑呵呵的,那天晚上就像谁偷了他老婆抱他们家孩子跳井了似的!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我还问他是怎么了?”
  “他怎么说?”
  “他没说啊。不过我看他一定有事,点烟的时候那手都抖擞了。我当时喝点酒,觉着大家都认识,这时候碰上了也不能当看不见啊,就想请他喝两杯。他说晚上还有约,我就没在坚持。”
  “他说没说和谁约了?”
  “没有。他当时说‘我下了班和同事还有约’。”
  司徒手里的香烟燃到了尾端,灼痛了手指。
  
  林遥在返回重案组的路上,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记住这个号码,以后就打这个。小遥,我让古宏宇去找你了,他隐瞒了什么你慢慢问,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知道了。你还去哪里?”
  “去魏鹏的会所,小遥,发现的那两张简笔画你做一下指纹鉴定吧。”
  “我正要这么做,有了消息再联络。司徒,你去会所暂时不要动罗万春,我下午要去找他。”
  “没问题。”
  
  回到了办公室的林遥,拿着简笔画给葛东明看了,葛东明立刻让他去做鉴定。等着林遥回来以后,就看见古宏宇站在口。
  葛东明表示不会对他某种行为加以追究,让他暂时不要离开本市,随传随到。
  送走了古宏宇,葛东明告诉林遥已经安排了人在柳芸蕊和古宏宇附近守着。林遥提出要看看洛林的含有毒物的纸巾,葛东明招呼了一声谭宁和他一起去了。
  
  化验室里,林遥看着比较廉价的纸巾,里面只用了一张就结束了一个年轻的生命。林遥顾不得愤慨和伤感,尽快抓到凶手比什么都强!
  一旁的谭宁总是一个劲的咳嗽,咳的葛东明这个心烦!
  “你感冒了?”葛东明问。
  “没有。”
  “没有你咳嗽什么?出去喝口水。”
  “不用了,离开这就好了。这薰衣草的味实在受不了。”
  林遥笑了,指着纸巾说:“这么淡你也能闻到?”
  “我的鼻子来自地狱,比狗还灵。”
  葛东明也笑了。
  “小林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刚进组里来的时候,还有人起外号叫‘警犬’呢。”
  林遥笑着推谭宁离开了化验室以后,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想在局里的餐厅随便吃点东西。
  站在餐厅的问口,看见里面坐着王芳,杨倩和房易宁,林遥想了想,还是转身离开了。
  
  “你看什么呢?”房易宁问着直朝门口伸脖子的王芳。
  “我看见林前辈了,怎么还走了?喂,倩倩,你跑什么啊?”
  杨倩听见说看见了林遥,起身就疾步跑了出去。
  
  打开了车门,林遥就听见后面有人喊着他的名字,不免有些烦躁。
  “林,林前辈都到了餐厅门口怎么不进去?”杨倩气喘吁吁的说。
  “没什么食欲,不想吃。”说话的时候,林遥开了车门。
  “哇,这是你的车吗?太棒了!林前辈,你居然开这么好的车啊,不怕廉政部门查啊?”杨倩开着玩笑的时候,前后打量着司徒的车。
  这样林遥就很难走了,站在车旁说:“是我朋友的,我的车小唐在用。”
  “你对小唐哥真好,我们刚毕业的还没有家底买车呢。不过现在的车也便宜了,首付不多,我还想买辆呢。林前辈到时候你给我参谋参谋吧。”
  “再说。我要走了,你还有事吗?”
  “嘿嘿,林前辈,让我坐坐你车吧。”
  面对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请求,林遥可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几个要出去吃的同事就走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说了些关于案子的事,一个老警察就让杨倩帮着去买点东西回来,这回杨倩更有理由上林遥的车了。
  无奈之下的林遥,只说到了中途就让杨倩下去。
  
  车里,杨倩没有偷偷的看林遥,却始终有点紧张。林遥习惯性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林前辈,我觉得罗万春不是凶手。”杨倩终于找到了话题。
  “有根据吗?”
  “你曾经说过凶手是个有过从医经验的人,我查过罗万春的履历,他根本没有那种经验。在大学读的是经济管理,从事过的工作也和医学不沾边。”
  林遥看了一眼杨倩说:“谁让你去查的?”林遥记得,这种工作是小唐的活。
  “我自己想要查啊,你不是说要自己找出答案才实际吗。”
  孺子可教也。
  “你自己还查了什么?”林遥说话的语气总算有点温度了。
  “我还查到,几个嫌疑人里一个都没有从医的。”
  “不止这样。死者身边的人都没有从过医的。建议你再去仔细的看看死者背部的伤口,说不定能明白点什么。”
  “咦?林前辈已经有眉目了?说说嘛!”
  “不过就是一个假想而已,没什么值得说的。”
  “说说,说说,就当是指导我这个新手了。”
  如果不说,估计这小丫头就有借口缠着自己了。
  “我最开始的确是认为凶手有过一定的从医经验,我反复查看了死者背部的伤口,发现伤口不但没有歪斜,还笔直的很。就像……就像用过尺子一样。我还问过局里的法医,他们说有这种程度的手法人,至少该有五十岁以上了。但是,死者的尸体那么重,我不大相信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能搬的动。”
  “那是不是说明,凶手未必是有从医经验的人吗!”
  “还不能肯定,要割下皮还是需要技术。刀下的浅了,皮割不掉,下的深了,会把肉带下来。”
  杨倩嘟起嘴巴,似被问题难到了。
  
  在半路上林遥让杨倩下了车,在女孩子深情的注视下离开了。
  
  会所里,林遥进了门就看见魏鹏。魏鹏似乎对林遥的再次来访并不惊讶,倒是听说他来找罗万春时显得有些诧异。
  魏鹏亲自送林遥进了罗万春的办公室以后,就寒暄了几句离开了。
  罗万春对林遥的来访很是热情,倒水又拿水果,林遥对这些基本上都无视了。
  “罗先生,你在案发当晚见没见过赵天明?”
  “见过。那天他好像一整天都在啊。”
  “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间?”
  “晚上九点多。我带几个客人在酒吧喝酒,看见他送几个客人离开。”
  “你看见赵天明的时候,他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和平时一样。”
  “罗先生,你和赵天明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还算不错。前一阵因为我的疏忽,造成了不必要的矛盾。事后我主动找他道歉,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你对赵天明这个人怎么看?”
  林遥的这个问题,让罗万春想了很久才说:“他在工作上是个认真负责的人,对下属很严厉对我们这些同层的人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工作伙伴。至于他私生活方面,我不了解。”
  “罗先生,你们平时工作忙吗?晚上几点下班?”
  “这就不好说了。规定是十一点下班,不过我是客房部的部长,平时都是睡在这里。通常到了下半夜才能休息。”
  “是这样啊。那案发当晚你怎么十二点前就睡了?”
  “那天晚上我有点不舒服,就提早睡了。剩下的工作也推给了下属。”
  罗万春似乎对林遥的问题没有感到反感,平淡自然的回答。这种态度反而让林遥觉得有些意外。
  林遥本想再问几个问题,就有员工来找罗万春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林遥表示以后可能来会再来,便起身告辞。
  “一起走吧,我也要到外面去。”罗万春拿了外衣和手套,主动给林遥开了门
  出到了会所的门外,罗万春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林遥,说是随时都可以找他,还为林遥打开了车门。
  罗万春这有点过头的热情让林遥觉得别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人,就看见魏鹏走过来。
  “林警官啊,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魏鹏的热情指数绝对不比罗万春的低,握住林遥的手上下摇啊摇,林遥非常别扭的简单敷衍几句就上了车。
  发动了车子,看着罗万春和魏鹏朝着几个刚下车的客人迎上去,那态度热情的到了可怕的地步!林遥明白了,他们那样的人怕是对谁都是如此。
  
  关上了车门,林遥走进了警局大楼。
  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就看见谭宁也是刚回来的样子,正脱下了衣服挂在椅子上,谭宁看见他就走了过去。
  “我说啊,你跟小丫头说什么了?”
  “谁啊?”林遥纳闷。
  “杨倩啊。小丫头回来放下东西就拉着我去解剖室要看尸体,那脸差点没贴在尸体的背上。刚才我听说你们俩一起出去了。”
  林遥无奈的笑笑,把双手叉在了裤子的口袋里,将对杨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谭宁出了口长气说:“组长也为这事费脑筋呢。你说,凶手怎么就割的那么直?人体后背的肩胛骨可是凸起的,在怎么做那伤口也不可能是一条笔直的线啊。我看凶手还真未必就是医生。”
  “怎么说?”林遥来了兴趣。
  “说是杀狗的,我更相信一点。”
  “杀狗的?”林遥不解。
  “小林,你吃过狗肉没有?……得得,我不提这两字了,看你都快吐了。我说完之前,你就忍着点吧。我最喜欢的就是狗,不是,我是说啊,我看过杀狗的。要想吃到最香嫩的肉,就先要把……犬,用绳子勒住脖子吊起来,然后再背脊中间划一刀,分左右两侧慢慢的翻开皮肉,有的老手能剥下整张皮来,这是从韩国那边最正宗的杀……犬的方法。至于我们这里,有的人就会多在颈椎下面划一刀,等着脖子上的皮……小林,你没事吧?”看
  着林遥捂着嘴,谭宁有点说不下去了。
  “好,你再忍忍。这种剥皮方法不像是手术,就像是……画画!先把范围圈起来,从中间开始向外展开。这样的话留下的伤口就能比老道的外科医生做的还好。”
  林遥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才算是把恶心劲压下去了。
  “我忽略了一点。不管在怎么熟练的外科医生,可没有多少给人剥皮的经验。如果按照你的思路推测的话,凶手……”话说到这里,林遥突然打住了!看着谭宁一个劲的吞口水的样子很是不舒服。
  “你怎么了?”林遥问道。
  “你从化验室出没洗手啊,这么大的薰衣草味!咳咳……“谭宁忍不住咳了几声。
  林遥纳闷的把手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的确是有一股子廉价的薰衣草香料味。想来是自己拿着那包纸巾的时间太长吧,这谭宁对薰衣草的味道还真是敏感。
  不等林遥说什么,谭宁一把将林遥推了出去。
  洗完了手,林遥左想右想都觉得谭宁那番剥皮理论有点意思。于是,就到解剖室要了张伤口的照片,决定去找找人再仔细研究研究。
  开着车的时候,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林哥,你这车该打扫一下了,好多垃圾啊。”
  林遥笑了。
  “很脏吗?”
  “你还说!连破气球都有。”
  唐朔的话像一道闪电般在林遥的脑子里炸开!
  “小唐,收好那个气球到现场来找我,快一点!”
  “咦,怎么了?”
  “到地方了再告诉你,快一点!”
  林遥打转了方向盘风风火火的飞驰起来。
  
  林遥跑到了破楼里二楼的现场,他并没有进去,站在门口上上下下的查看着。这时候唐朔也赶到了。
  “林哥,给你。”唐朔把破了的气球给了林遥。
  “小唐,去给我弄几块砖头过来。”
  没有再问什么的唐朔,不一会就找来了七八块砖头。
  林遥把砖头垫在脚下,这样就能够看见位于门上更高的地方。但是,他流露出一种失望又疑惑的表情。
  “林哥,你找什么呢?”唐朔忍不住问。
  林遥跳了下来说:“小唐,这个气球是我在后面的小巷里找到的,这几天忙着别的事,我都把这个忘了。你看看,这个气球非常新,这种大号的气球是用在庆典婚礼上的,我在案发的第二天曾经调查过这周围的情况,没一家结婚或是新店开张的地方,为什么这个崭新的气球会出现呢?”
  “会不会是附近小孩子扔下的?”唐朔提出假设。
  “不能说没有这可能。但是……你看看,拴着气球的可不是普通的线。”
  唐朔仔细的辨认后说:“这是……这像是某种乐器的弦啊。”
  “你觉得小孩子玩的气球会用琴弦来拴着吗?”
  唐朔咬着嘴唇一下子就陷入了迷宫里,手里的气球像有了生命一样在吸食着着两个人的思维能量,唐朔开口问道:“林哥,你在找与气球有关的东西吗?”
  “我也说不清……也许是凶手布置现场用的。”
  “布置现场?用气球要做什么啊?”
  “现在还不知道,但这个气球我就是觉得奇怪。我曾经想……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那凶手自然没有在地面上行走,那就一定要在屋顶上设下机关,以便支撑住俩个人的身体,就像……”
  “我明白,就像武打演员吊威亚那样。”
  “对。凶手可以把死者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后吊在威亚上。他必须要戴着厚厚的手套,才不至于被磨破。凶手双手抓住威亚移动到吊灯上,然后用绳子把尸体吊在上面……”
  “不对,林哥。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可是不用接触到地面,可是凶手安装威亚的时候怎么办?他挂了尸体以后离开这间屋子以后,那威亚怎么办?还有一点,凶手是什么时候剥的皮,在进到这里之前剥的话,地面上一定会留下血迹,在这以后剥的话,以凶手和尸体的位置来说,不大可能。”
  “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才说这个气球是凶手布置现场的工具!小唐,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看着林遥闪亮的眼睛,唐朔点头的时候相当用力了。
  俩个人找来了绳子,分别固定在房间的东西两面墙上,再用各自的腰带做了个简易的吊环绑在腋下。
  唐朔看着林遥问:“林哥,是我抱着你啊,还是你抱着我?”
  “你抱着我。凶手应该是把尸体捆在身上了。我就不捆你了,你抱着我就行。”
  唐朔点点头,抱的挺结实。
  林遥发现这样根本没有办法移动,绑在腋下的腰带只要他抬起手臂去抓绳子就会滑掉。唐朔索性就脱下了裤子,在林遥的胸口绑好,在让腰带穿过裤子,才稳定了林遥。
  再次开始试验的林遥发现移动非常的吃力,但是也不是办不到。双手抓住绳子以后,一点一点的接近了吊灯。
  等着他们摸到了吊灯唐朔小脸憋得通红,八成是累的。
  “林,林哥啊,你打算怎么把我吊上去啊?我觉得,咱们好像少了一道工序。”
  “你,你也不早点提醒我。还得再来一次!”
  重新退回去的俩个人都冒汗了,林遥是在没办法只能解下鞋带象征性的搭在了唐朔的脖子上。
  再再次的实验开始,他们摸到了吊灯。林遥发现,要把唐朔脖子上的鞋带挂在上面并不吃力。
  “这样就可以了,等着我放手你在……”
  林遥的话还没有说完,绑在胸前的裤子没有系好,扣子开了。结果俩个人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林遥还没来得及体会一下膝盖的疼痛,就听见有个声音说:“你们在干什么?”
  好吧,这情况的确容易让人误会!谁让他们摔下来的时候林遥压在了唐朔的身上,谁让唐朔摔下来的时候还抱着林遥。谁让唐朔的裤子还在林遥的手里抓着。
  站在门口的人,惊疑又愤怒的看着地面上保持着亲密姿势的俩个人。
  林遥扶着自己痛痛的膝盖站了起来,对面那人脸色不善的盯着他。
  “你怎么才来啊?”唐朔揉着屁股站了起来说。
  “不解释一下吗?”叶慈阴沉着脸问。
  “解释?大兵哥,你问的是什么啊?”唐朔眨着眼睛。
  叶慈看着他随口就说了句:“我回去了,你们继续。”
  眼看着叶慈要走,林遥连个解释的心情都没有了,这家伙什么智商啊?
  唐朔跑过去就拉住了叶慈,说出的话,让林遥满头的黑线。
  “大兵啊,你等等吧,我们一会就完了。”
  叶慈就差咬牙切齿的瞪着唐朔了,可林遥却被他从骨子里冒出来的杀气给差点冻死。
  林遥走过去照着唐朔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笨蛋,他误会我们了。”林遥实在不想说这话啊。
  “误会我们?为什么?”
  天呐,这小子是钝钝龟吗?林遥感到有些疲惫了。
  “小唐,你要是看见叶慈和司徒在地上相互搂抱,是什么看法?”林老师耐心的教导小唐同学。
  听了林遥的话,唐朔先是一愣,随即抱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别,别逗了,大兵哥,和,和司徒抱一起……哈哈哈哈,那不成一只熊和一只獒抱,抱,哈哈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疼。”
  一只熊和一只獒……啊,多么贴切的比喻啊。林遥忍不住也笑了。
  不得不承认,叶慈和唐朔简直是般配到家了!这俩人的思维和神经都不正常!
  无视着唐朔依旧沉浸在熊和獒的想象中而爆发出的大笑,林遥对脸色非常难看的叶慈说:“我们在做模拟实验,不小心掉下来了。你要是一定要误会,也挑挑人选。”
  叶慈看着林遥手指的房顶,倏然间红了脸,林遥觉的,这真是难得一见啊。
  误会解开了,叶慈拍着唐朔的背告诉他,在不停下来怕是会笑的缺氧了。
  




(修) 生命的游戏 9

  唐朔终于笑完了,林遥才知道,叶慈是来给唐朔送东西的。等着叶慈明白了他们在做什么,看着身边的人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你快把裤子穿上。”叶慈这样说道。
  “不行啊,还要用到裤子呢。”唐朔这个思维异类的小动物!
  叶慈哭笑不得的把裤子塞进了唐朔的手里以后,像表演魔术一样的拿出了一根银色的丝线。
  “用这个代替绳子,绳子就可以绑在你们的身上了。”
  林遥认得这银色的丝线,第一次看见叶慈的时候,他手中的丝线像是有生命一样。
  “不用再试了。我刚才已经把小唐挂在上面了。问题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林遥返回到起点,一个人吊在绳子上移动到了吊灯前。假设,这时候尸体已经被吊在上面了,那么凶手是如何离开的?
  不能在半路剪断绳子,那样自己不但会掉下去,绳子也会掉在地上。林遥试着返回起点,可固定在绳子对面墙上的绳子就无法接下来……绳子,气球,尸体,凶手……一定能够还缺少什么!
  “大兵哥,你有什么看法吗?”唐朔问着身边的人。
  叶慈看了一眼他,犹豫了一下。
  “小唐,我……”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警察办理的案子你不会插手。对不起啊。”唐朔道歉的时候,笑眯眯的靠在了叶慈的肩上。
  叶慈摇摇头,真是又宠他又爱他的顺顺着他的头发。
  难道说自己的推测错了吗?林遥站在吊灯下无视着身后两个情深深爱浓浓的家伙,跟自己的头脑较劲。他怎么都觉得凶手只能利用房顶来移动,可是,他却在房顶的墙面上没有发现任何用来固定绳索的痕迹,这究竟怎么回事?还有在后面小巷里找到的破气球,真的只是什么人随便扔掉的吗?
  “林哥,你这么想也不是办法啊。”唐朔偷偷的抓着叶慈的手说。
  无奈之下,林遥只好暂时放弃了。
  三个人走到了外面,林遥刚打开车门就问:“小唐,你回家还是回组里?”
  “我要去查那包纸巾啊,太晚的话会直接回家。”
  “那好吧,有事我们再联络。”说着,林遥上了车,扣上安全带的时候,他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手已经洗过了,怎么还是有薰衣草的味?
  林遥晃了一下神的时候,叶慈站在外面敲打他的车窗。
  “怎么了?”林遥摇下玻璃问。
  叶慈还是那么的不善于变换表情,英俊的让人想私藏的脸上一点内容都没有的说:“今晚是小唐生日,我已经告诉司徒了,八点在沸腾渔家。”
  “今晚吗?刚才小唐怎么没说?”
  “他早就忘了。”
  林遥想,难得叶慈主动给小唐过生日,就忙里偷闲一次吧。
  “好,我会准时到。“
  叶慈正打算离开,突然停住了。看着不远处等着他的人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林遥说“用气球的话绳子就不会落在地面上了。”
  他的话给了林遥一把钥匙!
  
  林遥看着叶慈和唐朔离开以后,下了车就要回现场,却被谭宁打来的电话拦住了。
  “小林,回来吧,已经查到胡颖在案发当晚去了哪里。”
  “那辆计程车找到了?”林遥问道。
  “对,司机就在组里。”
  “我马上回去。”
  林遥返回车里,踩下油门就急火火的奔着警局去。
  
  看见林遥回来,谭宁和他一同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葛东明正在和四十多岁的司机谈话,见他们走了进来,就简单的做了介绍。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谭宁就送司机离开了。
  林遥和葛东明在会议室里讨论着。
  根据司机说,胡颖是打点电话预约的计程车,时间是凌晨01:15分,这和胡颖家保姆说的时间基本吻合。胡颖去的是皇苑街56号,根据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那里是死者赵天明的家。而胡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那司机却不知道。关于这一点,保姆也说自己睡的很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
  胡颖在深夜去死者的家干什么?死者的家曾经做过非常仔细的搜查,根本没有发现死者在当晚回过家的迹象。死者不在家,胡颖为什么还要去?她是几点出来的?而胡颖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些?林遥发觉,要调查的事多如牛毛了。
  在林遥出神的时候,葛东明突然冒出来一句。
  “司徒那小子又没影了,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了啊?”
  “组长,你找司徒啊?”林遥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葛东明都诧异了。
  精明的组长憨傻憨傻的看着对面完全一副天真无邪的林遥,选择了试探性的口吻。
  “哎呀,也不知道司徒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本着打算在林遥的嘴里套点司徒的事情,葛东明故作闲散样子的等着和林遥“谈“,谁知,林遥起了身临走前就扔给他一句:“组长,你可不能指望一个外人。”
  会议室里的葛东明,嘎巴了半天嘴愣是一个字没蹦出来!
  
  离开了办公室以后,林遥在茶水间给自己弄了点喝的。脑子里想着,死者的车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间蒸发了不成?如果他们这种在全市地毯式的搜查都没有结果,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被压成一块铁饼对在垃圾场。二,就是在海底深处了。
  林遥拿着杯子在茶水间里站了许久,直到杯子里的东西已经冷却了,他还没有喝一口。脑子里的事太多,林遥放下杯子就回到办公室拿了外衣和车钥匙离开。
  刚刚走到了电梯门前,就遇到了也要出去的谭宁。
  “你去哪啊?”谭宁问道。
  “去现场再看看。你呢?”
  “去会所查查那个古宏宇案发当晚干的事,还要去调查一下罗万春的情况。对了,小唐那边查的怎么样了?纸巾的出处找到了吗?”
  糟了!把小唐生日的事忘了!
  “他还没给我打电话,估计没这么快吧。”
  电梯门打开了,俩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后面有几个吵吵嚷嚷的人也跑了进来。
  看见林遥也在,杨倩羞涩的笑了,一旁的王芳机灵鬼似的把她挤到了林遥的身边,还偷偷的眨着眼睛。
  站在他们前面的周成和房易宁早就看见出了里面的门道,彼此递了一个眼神,似看客。
  “你们几个还没下班就往外跑?”谭宁对和自己打招呼的房易宁说。
  “我们就是出去吃点东西,马上就回来。谭哥和林前辈这是要去哪啊?”房易宁是四个人里最喜欢说话的一个,和同分来的三个人相比,他是比较随和热情的一个。
  “我出去办事。”谭宁简单的说。
  “林前辈,你跟我们一起吃点吧,我请客哦。”王芳难得这么落落大方,实情是为了身边的好友。
  “你们去吧,我还有事。”
  杨倩充满了希翼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微微扭了脸,不想被看见她隐藏不住的失落。
  电梯不断有人走进来,几个人不再说话。途中,林遥接到了司徒的电话。
  “晚上的事小唐跟你说了没有?”司徒在电话里问。
  “说了。你几点去?”
  “我大概会早去一个小时,你也跟我一起过去,有点事跟你商量。”
  “好,没事挂了。”
  “等等!小唐过生*****说要不要准备点礼物啊?我没经验,你买了什么没有?”
  “还需要准备礼物吗?”林遥同样没有经验啊。
  “小遥啊,这应该是常识吧?”
  “是常识吗?”林遥怀疑。
  “应该是常识吧……行了,看你跟我也差不多,要不要一起去买点什么?”
  “你在什么位置?”
  “市中心的广场。”
  “半个小时后,在新世界门口见。”
  挂断了电话,林遥犯了愁。他也没给什么人买过礼物,唐朔生日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不去现场了?”谭宁随便的问了一句。
  “去买点东西。”
  话说到这里就到了一楼,林遥点点头算是回应了跟他说再见的几个新人后匆忙离开了。
  
  看着林遥已经走出去,周成说道:“杨倩,我劝你还是死心,这个林遥怎么看都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和你的性格合不来的。”
  杨倩没有说话,狠狠的瞪了一眼。房易宁笑嘻嘻的插了句话说:“人家倩倩是春心萌动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啊。”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杨倩红着脸斥骂了一句。
  “倩倩,我觉得这没什么,喜欢他就去追啊,你总这样偷偷的看着有什么用啊?”王芳在几个同学面前倒是能放得开。
  “怎么追?他根本看都不看我。”杨倩这样算是承认了自己喜欢林遥,可林遥那态度……
  “笨!他刚才不是说去新世界买东西吗,你也过去啊!”王芳给好友支招。
  “太明显了吧?”房易宁有点反对。
  “就是要这样,要不然我们实习期一过,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落户呢,谁还知道能不能在回这里?机会错过了,很难再有了。”
  王芳的话说的杨倩心里一紧,想想以后要是看不见林遥了,别说发展恋人关系了,就是连朋友怕是都没得做。
  “这样好不好,我们去新世界吃东西,就说偶然遇到的!”王芳再支招。
  “行了吧你!新世界是我们能去的吗?一顿饭下来你这个月还过不过?”房易宁提醒两个女孩子理智些。
  “没事!大不了这个月我跟老妈请款,走了,走了,我请客。”杨倩本就是个有点豪爽的女孩子,几个相处了久的同学不必在他们面前装腔作势。
  房易宁和周成劝了劝,效果甚微也只好跟着兴致勃勃的女孩子们走了。
  
  新世界门口,林遥远远的就看见司徒站在那里等着,周围的人不少回头对这个出色的男人打量个不停,林遥放慢了脚步,也成了其中一员。
  司徒戴着一副黑色的眼镜,让他看上去平添了一些神秘的英俊性感。早就发现了对面的人乌龟散步的速度,他也不打招呼,隐藏在黑色镜片下的眼睛贪婪的看着。
  林遥怕是很久都没有这样观察过司徒了,等着走到他的面前时,警告自己可千万别让他看出来自己脸热的模样。
  在商场区转了一会,林遥就发现司徒买东西时一点耐心都没有!不过几看了三四样以后,便皱起了眉头,随手拿了一块表就要去结帐。
  “你给我回来!看看那上面的标价!”抓住这蠢人,林遥说道。
  “标价怎么了?”司徒心道,我看过了啊。
  五位数的价格林遥是绝对不会买来送人的!
  “三位一体这个价格不贵啊。”司徒说了句古怪的话,就拉着林遥去结帐。
  “等等!什么三位一体?”
  “你,我,叶慈,这不是三个吗。”
  “完全不懂!”
  “你看看啊,我和小唐的关系,我的你和小唐的关系,我的朋友和小唐的关系,这么算就明白了。”
  感情司徒在这算人家关系呢!不对。
  “司徒,什么叫‘我的你和小唐的关系’?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林遥严肃的问。
  “我们就差洞房了,你要是还装傻,我在给你补个章,过来让哥哥亲口。”司徒恶劣的开着玩笑。
  大庭广众的跟他动手估计自己这脸也丢到家了,这混蛋,你给他三分颜色就开了染坊!林遥算是有了经验了,这时候要是顺着他这话骂回去,包准会招来更难听话入耳,装做没听见吧,心里这口气又咽不下!
  司徒非常满意的看着林遥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嬉皮笑脸的不知道见好就收,粘呼呼的往林遥身上贴。
  “你看看,有话就说,再把自己闷个好歹的怎么办?这么光用眼神勾搭我,我哪明白。”
  如果眼神能杀人,司徒这时候恐怕早就被林遥挫骨扬灰了!
  “司徒,就你还用勾搭?没怎么着你那哈喇子都流满地了,我躲还来不及呢。”
  “躲我干什么?”
  “被传上口蹄疫我不完了。”
  这要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司徒绝对会扑上去,咬PP这招是不会用了,咬林遥个体无完肤这事是被司徒列入了计划里!
  看见林遥笑的得意那样,司徒几步就追上去小声的说:“你不用这么偷着笑,有你哭的那天!”
  林遥冷了脸告诉他:“司徒,别说你现在没机会了,就是有机会,也说不定是咱俩谁哭呢。”
  咦?司徒懵了,林遥话里话外的威胁他可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他还真想…… 不行,现在这时候还不能反抗,先把人勾搭到手再说。
  “你说这话我会心疼啊。”
  “怎么就没把你疼死!”.
  这林遥认真的不象话,看在司徒的眼里就是个要命的可爱啊!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就在他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还说着:“你就玩我吧,我都快憋死了。”
  一拳打过去,俩个人次算是回复了正常的距离。林遥庆幸着这时候的商场里人少,要不然自己这脸面哦……
  他们这亲亲密密的样子周围的人并没有看见,却被站在远处的俩个人看得清楚!
  周成瞪着眼睛很难相信刚才看见的一幕,房易宁张大的嘴巴塞两个拳头都够了。
  
  司徒买了礼物以后,陪着林遥也选了个钱夹,离开新世界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什么人。而事实上,是周成和房易宁拉着另外两个女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后离开了。
  
  坐在叶慈早就预订好的餐厅里,司徒不再嘻嘻哈哈了,他拿出了在赵天明那里找到的简笔画和洛林的简笔画放在一起对比。
  俩个人左看右看的好半天,司徒才说:“这肯定不是小孩子画的,你看看这大树的样子,孩子可画不出来。”
  “这还用想!两张纸上都只有死者的指纹,问题是内容……树,房子,老鼠,蛇,小河……怎么回事呢?东西都一样,就是位置不同。你说,会不会是凶手在暗示我们?”
  “只能说有可能。但,凶手要暗示什么?暗示自己的身份?暗示下一个目标?还是……”
  “还是暗示你和凶手之间的问题?”林遥补充道。
  “解不开这两张简笔画的谜底,我们……小遥,你说……这画会不会不完整?”突然变了思路的司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就是觉得还应该再有一张这样的画才对。”
  “你是说还要出现一个被害人?”
  “有这可能。”
  “所以我才要让人盯着柳芸蕊。但是,简笔画究竟意味着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也太被动了。”
  “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小遥,我今天晚上回你家,你把所有的资料用电脑拷贝一份给我。我敢肯定,这里面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
  林遥点头答应了以后,就看见叶慈和唐朔在侍者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唐朔兴奋的脸红扑扑的,接到了司徒的礼物时连忙说这太贵重了。
  “送你的就收下。”司徒说道。
  “不行啊,这个牌子少说也要几万,我可不敢收。”
  叶慈还是那么不喜欢说话,拿起了盒子把手表取出来就戴在了唐朔的手上,告诉他说:“和我送司徒的东西来比,这不算什么。”
  司徒嘿嘿的笑,想想着块表和那把“清刚”相比,的确是不算什么,这叶慈还真会算啊。
  林遥送的是一个dadsolid的钱夹,唐朔欢欢喜喜的抛弃了旧物。司徒那损人的习惯又来了,问叶慈送唐朔什么?
  叶慈根本就不理会司徒,唐朔笑眯眯的把头伸过去侧了脸让他们看耳朵。
  唐朔的耳朵上,打了一个耳洞,上面戴着半个耳垂大小的墨绿色的小球,小球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林遥觉得这小球年头不会少了。
  “什么东西?”司徒问道。
  “大兵哥说这是上百年的墨玉,上面还有密宗的经文呢。”唐朔似献宝一样的说。
  “呵!叶慈够舍得啊,小唐你今天打得耳洞啊?”
  在司徒和唐朔闲聊的时候,叶慈的眼睛始终盯着桌子上的两张简笔画。
  “今天不谈案子的事,叶慈叫菜吧。”司徒收起了简笔画给了林遥。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吃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唐朔就看见的两个人。
  
  




(修) 生命的游戏 10

  “司徒大哥,那不是魏鹏和罗万春吗?”
  司徒回过头,真的看见了魏鹏和罗万春,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和孩子。
  “老魏。”
  魏鹏看见他们的时候有些惊讶,随后笑开了脸走过来,罗万春也跟在后面。
  几个人随便的说了几句,魏鹏和罗万春就离开了。
  “这老魏真是不容易啊.”魏鹏走了以后,司徒有点感慨的说。
  “怎么了?”林遥也就是随便的问问。
  “那是他的前妻和女儿。俩人离婚三年多了,女方一直想复婚,老魏不愿意却又舍不得孩子。”
  “等等,案发当晚魏鹏还说在他岳母家,怎么又跑出离婚这一说了?”
  “他岳母舍不得他这女婿,时不时的就以孩子的名义找他去住个一两天。他老婆红杏出墙,换了谁愿意复婚呢?”
  “司徒大哥,魏鹏一家三口出来吃饭,罗万春怎么也跟着掺和?”
  “老魏的前妻是罗万春的同学,有个人在气氛不也能好一点。”
  “听起来有点复杂啊,罗万春还是我们的监视对象……林哥,你说他……”
  “小唐,你再说下去,你的大兵哥要生气了哦。说好了今天不谈案子。”司徒替好友说话。
  唐朔看着身边的叶慈毫无表情的脸,在桌子下面偷偷的拉住了他的手,叶慈温柔的笑了。
  “别只顾着说话,多吃点东西。”叶慈如此说道。
  看着人家恩恩爱爱,司徒也跟着凑热闹,夹起一些菜就往林遥的盘子里添。
  “你也是,多吃点东西。尝尝这个,我特意给你点的。”
  “行了你,喂猪呢?”
  席间,叶慈总是很少说话,除了默默的看着身边的人开心的笑,就是给他添些美味的菜肴,无言的关怀与疼爱任谁都看得明白。
  司徒时不时的说出些话来逗弄林遥,一如既往的不是被打就是被骂,司徒也一如既往的享受着别样的甜蜜。
  等着他们的生日聚会过了两个多小时才接近了尾声。叶慈找来侍者结了帐,四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也打算要离开的魏鹏几个人。
  叶慈本来就不爱说话,加上那些人他都不认识,就独自去取了车。等着回来的时候就问:“你们俩怎么走?”
  “我回小遥家里。”司徒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说道。
  “我要回组里,小唐,你回家吧。明天我跟组长说一声,你直接去调查纸巾的事,不用去组里了。”
  叶慈点头拉着唐朔上了车便离开了。
  回过头看司徒,这厮一副笑的欠扁的嘴脸冲着叶慈喊:“晚上悠着点,人家小唐明天还有工作呢。”
  果不其然,叶慈怒视和林遥的偷袭,都招呼在他身上了。
  看着俩个甜蜜的恋人离开,司徒垮了脸嘟囔着:“你什么时候也对我……别瞪了,我都快成深闺怨妇了。”
  “你自找的。”
  司徒苦笑着跟着林遥去停车场取车,路上林遥沉默了一会后问道:“司徒,你不是说要消失吗?”
  “我想了想啊,真要是消失了,对你不大好啊。”
  “你少往我身上扯,看不见你我还真觉着清净不少。”
  “你误解了。我是说啊,我真要是消失了,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你在工作方面会有人议论的。”司徒点燃了一支烟,话说的倒很随意。
  这一次,林遥没有在反驳他。这的确是事实,不管自己多想撇清两人的关系,可他们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情结大多数人都明白,司徒若真的不见了,即使表面上没人说,暗地里指不定会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呢。
  起初,司徒说要走的那时候,林遥就已经做好了被人议论或猜疑的准备。虽然平时他对司徒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打脚踢的没个好脸色,可这种关键时候,林遥不用考虑就知道自己该站在他的身边才对。
  至于在工作上会因为他受点责难,林遥从没有想过要告诉他。现在,司徒说出这样一番话,林遥多少还是会感动的。
  
  “今天组长问过你。”
  “我估计他也该问了。小遥,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有数,可千万别为了什么难为自己。”
  “你那个‘什么’指的是你吧?司徒,我还不至于为了你走向歧途。”
  司徒不走了,伸手就抓住了林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是在开玩笑,你有时候就是喜欢难为自己。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那个工作环境太杂,我怕……”
  “我还没怕你怕什么?我参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没认识你以前我不都是一个人走过来了,照你这么说,我还经不起点流言蜚语了?”
  “你看看,又再逞强了!我这个人要说点贴心话的时候嘴就笨了,我的意思是……不要顾虑我什么,该出卖我的时候你就大义灭亲!”
  林遥何止不解,何止诧异,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个人说的话,陷阱?圈套?还是……
  握紧了他的手,司徒低下了头,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
  “小遥,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了。”
  “你这是在向我保证吗?”
  “嗯。”
  “说实话,可信度不高。”
  司徒没有在说话,他流露出一种神伤的落寞,让对面的人看了一阵阵的心疼,可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俩个人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站着。
  林遥怕是继续看着他这样就会忍不住先低头了,狠了狠心就要走开。
  “小遥,我爱你。”
  这混蛋,突然之间说什么醉话!林遥通红了脸,有点反应迟钝的看着一往情深的人。
  这话,他在清醒的时候,从未说过。
  他红着脸似有口难言,司徒苦涩的笑了笑温柔的牵了手,朝着车子走过去的时候说:“你呀,就是心软。我这个人本性里就有种狡诈,有时候连自己都克制不住,要不也不能对你那样。我觉得吧,这世界上就你能制的住我,你要是对我心软了,我上哪找管我的人啊?就算为了大众苍生你也得把我收了。”
  忍不住笑了,林遥白了司徒一眼,却没有甩开他的手。
  亲自送他上了自己的那辆黑色跑车,司徒也开着另一辆车紧跟在他后面。到了前面的岔路口就要分开走了,司徒微笑着看着前面的车。
  绿灯一亮,林遥的车缓慢的前行,在车镜里还能看见后面的人模糊的影子,心里不禁有点甜蜜。突然从车后传来一阵急促又刺耳的车笛声,紧接着一辆白色的本田如疾风般的驶过去!看车身在不断的左右摇晃,林遥就知道这不是简单的超速。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的同时,后面司徒的车就已经追了上去。
  “怎么了?”林遥顾不得许多,加了油就追在司徒的后面。
  “那车是老魏的,我看好像是刹车失灵了。”
  林遥的脑子反应快,立刻就说:“过两个路口往东有个人工湖,你能赶到他前面吗?”
  “能。”
  “我断后。”
  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林遥的开着的黑色车载路灯下划出一道妖冶的黑线,在车水马龙之间穿行,宛如黑色的蛟龙。
  司徒佩服的打了一声口哨,自己也不示弱的把油门踩到底!
  两辆车很快就把白色的本田缠住了,司徒看见车是由魏鹏在驾驶,罗万春坐在副驾驶席上,里面的女人惊恐的抱着孩子,司徒摇下车窗大声的叫喊着。
  “老魏,怎么了?”
  连着喊了七八声,罗万春慌乱的把车窗降下来,魏鹏的前妻突然扒在前面,语无伦次的喊着:“不能刹车了,救救我们,孩子,孩子……”
  “别慌!跟着我的车!后面有林警官呢,你跟着我!”
  魏鹏惨白的脸飞快的转向司徒点了头,几乎要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的路。
  不过是五六分钟的时间,林遥就看见后面跟上来三四辆交警的车,林遥这时候还有心情考虑是不是给司徒这辆车装上点警方通话内线什么的。
  后面的警车开始用扩音器喊话了,林遥还是第一次被警车追。
  前面的白色本田在众多的叫喊怒骂与险象环生的过程中,算是跟上了司徒的车。林遥赶忙挂上耳机给司徒打了电话。
  “到了人工湖恐怕也停不下来,做好游泳的准备吧。”
  “你不要下去,我一个人就够了。老魏和罗万春都会游泳,估计他前妻也没问题,重要的是孩子。”
  “到了再说,你专心开车。”
  这边的电话刚挂断,就看见了人工湖反光的水面,林遥咬咬牙打转方向盘就和白色的本田并驾而行。
  眼看着就要到人工湖了,司徒心说糟糕!他忘记了人工湖的护栏,弄不好车子根本充不进水里就会直接撞在护栏上。老魏估计会被气囊挤住,他身边的老婆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幸运了!
  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车里的情况,好像老魏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正在脱下最后一件上衣,他的前妻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两个人都把自己的衣服捂在了孩子的身上。而罗万春就抓着方向盘控制方向。
  司徒气恼的“嘁”了一声,都说忙中出乱,他们不知道真要是入了水,衣服反而会让孩子沉得更快吗?
  司徒为了护栏的事着急,就在车镜里看见魏鹏的前妻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趴在座位上……母亲,为了孩子迎头面对可能插进背部的玻璃这种致命的危险!一瞬间,司徒感动了。
  咬咬牙,司徒也决定豁出去了!打开了车门的锁,狠狠的踩了一脚油门就冲着护栏冲了过去。
  “司徒!”这一声叫喊,是林遥看见他不要命的撞过去时完全无意识的行为。
  司徒的车并没有因为有人在被他吓得连魂都没了而停下来,司徒死死的看着前面的护栏,十米,五米,三米……
  刺耳的声音挑断了林遥的神经,虽然他知道司徒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把心提到嗓子眼,浑身上下出了不知道多少冷汗!
  那银色的车像坦克一样结结实实的撞在了护栏上,护栏的一部分飞上了天。
  林遥的手心都是汗水,几乎把不住方向盘。突然看见湖边一个人抱着头滚落在一旁,就恨不得也跳下去!
  这种时候没有给林遥留什么惊魂初定的时间,在司徒的车扎进了湖里,魏鹏的车紧跟着穿过被撞开的护栏掉了进去。
  林遥把刹车踩下去,顾不得看司徒受伤了没有,飞快的跑到湖边就下去救人。
  深冬的湖水冰冷刺骨的让人无法忍受,乍一进水林遥的身体完全不会动了,在漆黑的湖水里只有两辆车的灯光还看得见,黝黑黝黑的水里那灯光像是冥府的引路灯,散发着青冷的颜色。
  林遥奋力的游过去,很快就看见女人托着孩子拼命的往魏鹏怀里塞,一旁的罗万春拉扯着女人的腿,林遥看了一眼就知道不好,那女人的脚好像被卡住了.
  林遥游过去以后,示意魏鹏先带着孩子上去,他留下和罗万春一同帮着孩子的母亲脱离车体,这时,几个交警也下了水游到了他们身边。
  林遥是最后一个上岸的,听着女人嘶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把存放在黑色跑车里的毯子使劲的包在林遥身上的同时就大声的骂道:“谁让你下去的?后面跟着交警你看不见?我说的话你当放屁是不是?万一……”
  “又不是下海,一个人工湖我还能上不来?要是真一命呜呼了,也是我自己找……”
  “闭嘴!”司徒吼叫的声音让周围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边。
  林遥愣了,认识以来他第一次这样跟自己说话。
  林遥惊讶的看着司徒,这一看才觉得不对劲。司徒肩膀上的衣服划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从口子里还流出了血,几乎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你怎么受伤了?不是身手了得吗?”林遥开着玩笑的时候,冷的牙齿在打颤。
  司徒的牙齿咬的咯咯直响,这时就有交警过来让俩人上救护车。
  林遥本想谢绝他们的好意,这点事用不着上救护车吧。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喝杯咖啡就好了,可司徒固执的让人吃惊!看见救护车这么快就来了,就抓紧了林遥无视对方的抗议,死死的按在了救护车的病床上!
  在被推上救护车的一瞬间,林遥看见不远处的罗万春和魏鹏好像在争执着什么。
  
  医院里,司徒的伤并无大碍,简单的处理以后开了些药。至于林遥,医生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晚,林遥觉得这建议有点莫名其妙。看着司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一套衣服,林遥就问:“你不会把我的衣服随身携带吧?”
  “这是我自己的,可能有点大,你凑合着吧。”
  林遥在卫生间换了衣服以后,就说要回组里。
  “你傻了?跟我回家!”司徒这火气好像一直都没下去。
  “我都吃过药了,没事。”
  “没听医生说吗,你晚上可能会发烧?”
  “没事啊,那边一大堆的问题等着我呢。”
  “没你这案子就破不了了?没你重案组就瘫痪了?”
  “你别跟我这絮絮叨叨的没完。”
  林遥甩了这么一句话给司徒,站在他面前的人气的七窍生烟了,最后问他跟不跟自己走,林遥还是不肯。
  司徒恐怕是第一次这么生气,摔门走的时候,整个走廊都跟着震颤。
  这混蛋生什么气?我这是为谁啊?还不是为了他,为了早一天结束这案子让他解脱出来!他还生气了,这话非要我说出来才好?无赖,狡诈,好色,这又上来蠢劲了,我怎么看上这么个人?
  司徒那火气不小,林遥这边也不怎么样。
  
  回到组里的林遥,等待他的是一大堆的问题和葛东明等人的关心。葛东明在接到消息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让他们尽快查出原因。
  同事去外地调查死者关于遗产纠纷的资料已经传回来了,林遥喝着热呼呼的咖啡仔细的看。反复的看了几遍,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看来死者家庭内部问题并不在案件的隐情中。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个多小时,林遥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全身发冷不说,眼睛看东西也开始模糊起来,脑袋昏沉沉的不听使唤,看来真的发烧了。
  葛东明忙完了手头上的活,正准备去资料室查点东西,出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了脸色不善的司徒急冲冲的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小遥呢?”
  “在会议室里。”
  看着司徒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葛东明把:“这么晚了你是怎么通过门卫的?”这个问题咽回去,看司徒那架势,倒像是找林遥来打架的。有点担心……葛东明跟着司徒就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人早就趴在桌子上不动了,司徒走过去摸摸额头,葛东明也凑过来摸了摸。
  “这么烫!这小林不要命了,赶紧去医院!“葛东明抓着林遥的手臂就和司徒把人扶了起来。
  司徒背着林遥竟然还能健步如飞。
  
  医院里林遥滴着药液的时候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环境和坐在窗边阴沉着脸的人,就说道:“想喝水。”
  司徒扶着他坐起来,让他慢点喝着。
  “东明刚走,给你一天的假。真TM的,烧得这么厉害,就给了一天!”司徒愤愤的咒骂某个人。
  林遥也不理他,喝完了水就说要回家,司徒那边又黑了脸。
  左右都扭不过他死倔的脾气,只好把人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带出了医院。
  
  回到家里,司徒让林遥赶紧躺下以后,倒了水拿了药像是看着犯人一样。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身体就更不用说有多难受了,这时候的鼻子就是个摆设,根本不管用。林遥困的要命,却睡不着。听见了卧室的门开了,睁开眼睛以后看见司徒把擦头的毛巾往旁边一扔,就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林遥问道。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干什么啊?不放心你一个人睡,半夜你想喝口水好歹有个人照顾。”
  林遥满头的黑线。
  “我还没病到这种程度吧?”
  “一直都顺着你来,你说不住院就不住院,你说回家就回家,现在这事没商量!”说完,司徒熟门熟路的上了林遥的床,规规矩矩的躺在他的身边。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司徒关了灯。须臾……
  “你要是趁机手脚不老实,我让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生活!”
  听着某人闷声闷气的威胁,司徒冷冷的哼了一声。
  “哼,你都快把我憋成‘幸’无能了,我还有心情想以后?我说小遥啊,你是不是被冷水把脑子冻坏了?你现在烧的都赶上烤炉里的鸭子了,我能一点人性都没有吗?”
  “你在暗示我是煮熟的鸭子吗?”林遥斜视着在身边的某人。
  “你怎么这么多的歪理?你就算是煮熟的鸭子也能飞啊。”
  过了N久……
  “司徒,你的伤怎么样了?”
  “小祖宗啊,你怎么还没睡?”
  “鼻子不通气,睡不着。”
  “我的伤没事,心疼了?”
  “我挺心疼你那辆车的,就这么沉了湖了。”
  “老魏说他会赔偿的。你要是再不睡,我可要谈情说爱了啊。”
  “你跟鬼谈去吧!我睡了。”
  …… …… …… ……
  “司徒,我才想起来,你今天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你到底睡不睡啊?”司徒索性打开了床头的台灯,气呼呼的看着身边脸红扑扑,眼神有些脆弱的人。
  这真是考验啊……这林遥生了病,就有种柔弱的……不行,找不着词了,太诱人了!司徒那口水差点掉被上。
  “你那是什么眼神?”林遥感到了一种危机。
  “拼命克制的眼神!得了,我还是关灯吧,时候长了说不定还真就没人性了。”
  黑暗中,林遥偷偷的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说是睡着了,其实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林遥没想到,还真让司徒说中了,到了下半夜喉咙干的发疼,真想喝口水。
  脑子昏昏沉沉的刚想到了水,这嘴里就被清凉的滋润了,像是漂浮在云朵上的身体温暖了许多,出了很多汗的身子也渐渐的干爽起来,于是,进入了梦乡。
  没有了办公室吵吵闹闹的声音和看不完的资料卷宗,四周安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真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林遥睁开眼睛,看了看撒进房间的阳光和身边。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不知道司徒什么时候走的。林遥动了动身子转过头……床边的椅子上以为已经走了的那人抱着手臂垂着头,似睡的很香。
  司徒的身边还放着客厅的移动小餐桌,餐桌上有个盆,光是毛巾有乱七八糟的摆了三四条。司徒的手里竟然还拿着一条。林遥想着可能是自己半夜里又烧了,他一直在照顾着。
  这个司徒啊……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让人又气又爱,到了这种时候体贴的不象话,如果 没有那一肚子的坏水……林遥想起了司徒的那句话“不急,我这才是第一步。”
  对,不急,这种人要慢慢的修理他才行!
  




(修) 生命的游戏 11

  想着如何把司徒修剪成参天大树的林遥,其实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不知不觉的就这样看着坐着睡觉的男人很久,林遥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难得的温馨又宁静的时光,对彼此来说都是需要用真心来珍惜的。所以,他的目光也深情了,他的微笑也绽开了。
  待坐在椅子上的人扭动了身体,林遥才慌忙的闭上了眼睛,装睡。
  司徒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给林遥测试,结果还算是满意。看了看时间以后,就倒了杯水轻轻的摇晃着装睡的人。
  “小遥,吃药了,醒醒。”
  林遥揉着眼睛任由司徒扶着坐起来,接过他手里的药和水很乖很听话的吃下去。
  “你怎么跑地上去了?”林遥问道。
  “你晚上不大好,现在没事了。我刚才叫点吃的,你吃过东西在睡一会。”司徒转身离开了卧室以后,不一会就拿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回来。
  看着林遥别扭的表情就说:“要么自己吃下去,要么我嘴对嘴喂你,选一样吧。”
  “我自己吃。”这混蛋,醒过来就气人!
  林遥强迫自己吃了大半碗,才是让监督他的人露出了笑脸。
  司徒拿着碗正要送出去,林遥就说:“仆人,去把我电脑拿过来。”
  仆人?司徒回了头似笑不笑的问道:“你老人家要电脑干什么?”
  “ 你去不去?”
  司徒估计他是暂时睡不着了,不大愿意的把林遥的笔记本拿回来放在他的腿上。
  林遥打开电脑以后就说:“我让同事把那两张简笔画做了笔迹鉴定,都是死者本人画的。问题是,他们怎么会画这种东西?”
  “不知道。”司徒气闷的说了一句。
  “画里的这几样东西一定有某种意义,赵天明和洛林画的位置不同……就像是……盖房子,给两个人相同的材料和工具,而盖出来的房子却截然不同。”
  “不知道。”
  林遥看着司徒那不满意的表情就想笑,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你闹什么呢?”林遥问道。
  “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你不好好的休息还琢磨案子!”
  “估计你要是我也得这样,又不是什么大病。案子早点结束大家都省心。你也不想整天挂个嫌疑人的牌子到处晃吧?”
  司徒叹了一口气,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这样的林遥让司徒心疼。
  “我算是怕了你了。昨天晚上我想了一遍,凶手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找不到确凿的线索,你呢?”
  “我总觉得,赵天明的死不单纯是为了向我挑衅。”
  “为什么?”
  “杀赵天明的凶手一定和他很熟悉,而我和赵天明也不过就是个认识的关系,同时认识我们的只有罗万春,魏鹏和江雨。江雨和老魏我们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就只有罗万春!至于柳芸蕊和胡颖,虽然他们都有嫌疑,可说句实话…….我并不认为她们是凶手。”
  “司徒,光是认为没有用,我们需要的是证据。柳芸蕊有谭宁在调查,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们只要等结果就好。至于胡颖,就算她不是凶手,她也跟这案子有莫大的关系,绝对脱不了身。我们对她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在案发当晚她去赵天明的家究竟是为什么?”
  “我明天就去查。我让江雨去调查案发当晚赵天明离开酒吧后的去向了,估计这两天就能有结果。另外,赵天明的车至今都没有找到,不能不说是个需要关注的问题。”
  “赵天明开的是一辆黑色的本田,据说是和魏鹏一起买的。他那种车在马路上到处都是,随便停在什么地方只要换块牌子你就没办法。等于是大海捞针啊。”
  “这事先放放吧。罗万春你查的怎么样?”说着,司徒拿出一件外衣给林遥披上。
  “半点证据都没有……这案子太奇怪了,和死者有关系的人扯出来一大堆,有嫌疑的人没有作案时间,有作案时间的却没有一点证据。我们到现在只能围绕着罗万春和胡颖在转……真像钱乐安的那个案子。”
  “对了!钱乐安移交到他所属当地的警察局候审了,前几天王老三给我打了电话。”
  林遥诧异了。
  “怎么你和王老三还有联系?”
  “我把江雨介绍给他做免费的律师。不管怎么说,当初也是我利用了人家嘛,能有机会弥补一下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哼哼,好像这事是臭和尚在出力吧,你这算哪门子的弥补?”
  “破了案以后我就没什么用处了,江雨那边也和王老三处的挺好,就当是多交了个朋友。要不是江雨,王老三说不定就玩完了。”
  “行了,那案子的事我不想了,头疼!还是忙活眼前的吧。”
  “小遥,你刚才说的那个盖房子的理论很贴切……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谜底,至少能明白是凶手的缘故,他们才画了简笔画。凶手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话说到这里,门铃就响了起来。
  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几个人有着不同的表情。
  杨倩和王芳有些惊讶,周成和房易宁眼睛有点飘,唐朔还是那样笑眯眯的。
  “你们怎么来了?”司徒笑着打招呼。
  “他们跟我过来看看林哥。”
  “先进来吧。”
  司徒把这五个人让进了屋子里,截然就是这里的另一个主人。唐朔非常自然的跟着司徒走进去的时候,杨倩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们先坐坐,小遥还在卧室躺着。小唐,去厨房弄点喝的东西。”唐朔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
  
  那几个新人来探望自己有点意外,可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好不见。司徒嘀咕着他们不该这时候来探望的同时帮着林遥穿戴整齐。
  看见林遥从卧室里走出来,几个新人还算是非常有礼貌的起了身。七嘴八舌的问候着他的病情。
  来者是客,林遥算是给他们了一些好看了脸色。司徒让林遥坐下以后,接过了慰问品放在一旁,这期间,杨倩一直都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林哥,大兵哥让我给他带声好,他本来想跟我一起过来的。”要不是几个新人吵嚷着非要在屁股后面跟着,他就能和叶慈一起来了。
  林遥点了点头。说道:“小唐,魏鹏的车祸调查结果出来没有?”
  “人为性破坏。”
  林遥和司徒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又添了一个疑问。
  “这是有人对老魏下黑手了,我们在餐厅遇到他们的时间是八点多,那之前老魏的车不可能被动过。”
  “那只有在他们吃饭的时间里才被动了手脚,我们离开的时间是十点多。两个多小时里做什么都可以了。那家餐厅的停车场还是在地下,恐怕找不到什么目击者了。”林遥压制着咳嗽,说话的时候有点费力。
  “车已经进了水,估计指纹也找不到了。我在想,老魏这事和案子似乎有点牵连。”司徒坐在林遥的身边说。
  “林前辈,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休息还不忘想案子的事,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杨倩的眼神中流露出真切的关怀。
  “没事,就是发烧而已。我,咳咳……”林遥咳的很厉害,杨倩急忙着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
  林遥这时候一点也不想喝咖啡,于是摆了摆手说:“白水就行。”
  杨倩腾的站了起来,四处找杯子要给林遥弄杯白水,坐在沙发上的林遥却说:“你坐下吧,司徒,稍微热一点。”
  司徒也不回答,在厨房弄好了水温以后回到林遥身边,小心的嘱咐他:“慢点喝。”
  房易宁和周成递了一个眼神,看起来像是有点想笑。而杨倩那边就对司徒虎视眈眈了。
  “司徒先生,我听说你也受伤了,要紧吗?”王芳说这话好像已经酝酿很长时间了。
  “不要紧。小唐,你一会有事吗?”
  “司徒大哥的事优先。”
  看着唐朔的笑容,司徒就觉得叶慈把他养的真不错,那笑容真是越来越灿烂了啊。
  “纸巾的事呢?”林遥问道。
  “那天早上洛林家到学校的路线上只有66路车站有人在发纸巾,我查到发纸巾的人是个俩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林遥想到,也许这两个女孩子是受到凶手的雇佣,可怎么会那么巧的发到了洛林的手里?关键是能不能找到那两个女孩子。
  “小唐,能找到人做模拟画像吗?”
  “我已经约了三个人今天下午到组里做了,有谭宁在我不回去也没事的。”
  司徒点点头,随后说道:“小唐,你跟我来。”
  唐朔起身跟着司徒走到了林遥的书房里,司徒关了门对他说:“你下午去一趟黑猫酒吧,问问洛林的同事,在案发的前几天有没有看见他画画。”
  “你是说简笔画的事?”
  “对!另外你拿着罗万春的照片过去,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
  “好,有了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司徒在唐朔身后紧跟着出了书房,看见杨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林遥嘘寒问暖。
  林遥觉得有些别扭,放下了杨倩给自己削好的苹果,林遥对面前三个新人说:“你们最近也很忙吧?到我这里来组长知道吗?”
  “知道、我们都请假了,组长还说让你好好休息,明天晚一点上班。”王芳看着杨倩主动的攻势,就觉着和林遥亲近了许多,完全没有理解林遥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
  房易宁和周成真想找个机会劝劝杨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遥和司徒的关系不寻常。
  “哎呀林前辈,你就别再担心案子的事了。你今天的任务是休息,对了!我看书上说梨可以清肺化痰,我就买了很多,你不喜欢吃苹果,我削个梨给你吧。”
  “小遥的胃不好,吃了梨会不舒服的。小遥,过来该测体温了。”看着杨倩占了自己的位置司徒这就不愿意了。
  聪明如林遥怎会不明白司徒的用意,起身走到了厨房里。
  司徒随手关了厨房的门,靠着厨房最近的唐朔很快就听见了一段对话。
  “怎么又烧了?”
  “我看看……”
  “你们家不到38.5度就是发烧了?明明就不烧!”
  “什么不到,你看看,已经38.6度了!”
  “咱俩谁发烧啊?上面显示的是5!”
  “刚才就是6!”
  “你一边6去!别又拿什么药给我吃,这一肚子除了药就是水。”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刚才给谁叫的外卖?”
  “我才吃多少?那点东西我能吃饱吗?你喂鸟呢?”
  “你讲不讲理?我就差没一口一口的喂你了,是你自己说不想吃!”
  “就是因为你要喂我才吃不下!滚一边瞪眼睛去……还瞪……我想吃烧卖了,出去买去!”
  “我惹不起你,我惹不起你,去还不行吗!”
  厨房的门打开了,司徒气噎的闷着头走出来。
  “司徒先生要走了吗?”看见司徒拿了外衣,王芳情急之下弄了自己一个大红脸。
  “买东西!他是我祖宗。”
  司徒在唐朔哈哈的大笑声中开了门离开。
  
  等林遥脸不红心不跳的走出来以后,对大家笑笑重又坐下。
  “林哥,我们也走了,你还是回卧室休息吧。”要是司徒回来看见他们还缠着林遥,估计就该发火了。唐朔相当明智的选择的闪人!
  杨倩有点舍不得走,另外两个男孩打从知道了林遥和司徒的关系以来,就对林遥多少有些看轻,要不是杨倩拉着他们过来,怕是不会动探病的念头。
  唐朔推着几个新人在外面关上了门以后,就看见周成面色严肃的说:“小唐哥,那个司徒跟你说了什么?”
  “你要知道吗?”唐朔反问道。
  “如果是跟案子有关的话,我想知道。”
  “司徒大哥让我去查查黑猫酒吧,你要是有兴趣就跟我一起去。”
  “我也去。”旁边的房易宁插了句话,生怕把他丢下。
  就这样,房易宁和周成在楼下上了唐朔的车,而杨倩和王芳看着他们不见了以后,就考虑着要不要找辆计程车。
  俩个女孩子靠得紧紧的抵御着寒冷,走到岔路口就刚好遇到了买东西回来的司徒,司徒把车停靠在她们身边,摇下了车窗。
  “要回去了?那几个呢?”
  “他们还有事。”难得有机会和司徒这样说话,王芳又开始紧张了。
  “你们没开车来?”
  “没有啊,来的时候挤着小唐哥的车。”
  “上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王芳兴高采烈的拉着杨倩上了车。
  看了看副驾驶席上放着的外卖盒子,杨倩就问:“这是给林前辈的?”
  “对,他说想吃烧卖了。”司徒踩下刹车,等着红色信号灯过去。
  “司徒先生和林前辈很熟啊,什么时候认识的?”王芳尽量找些话题。
  “认识时间不短了。叫我司徒就行。”
  王芳偷偷的看着司徒,小女儿家羞羞的神态如晚秋红叶般姣美,可惜的是无人欣赏。
  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快要到警察局了,司徒接到了魏鹏的电话,说是要去看看林遥,司徒不想再有人去打扰林遥的休息,索性就让他过几天再说。
  电话里魏鹏说要去询问车祸的事情,司徒告诉他说是有人故意毁坏了车魏鹏那边好半天都没了声音。司徒多少明白他的心情,所以,他提出要好好谈一次的时候,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恐怕现在不行。下午在你会所旁边的那个咖啡厅见吧,六点整怎么样?好,见了面再说。”
  挂了魏鹏的电话,车子就停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前。王芳向司徒道谢以后,朝着远去的车子摆手,直到看不见,才被发觉杨倩已经进去了。
  
  回到了林遥家的司徒,看着他吃下了东西以后就告诉他让唐朔调查的事和魏鹏的电话。林遥放下水杯,也跟着司徒一样开始思索起来。
  “魏鹏的车祸恐怕和案子有很大的牵连……可这事太奇怪,两起谋杀案都是根据你那游戏做的,怎么偏偏只在车上动了手脚?说实话,这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杀人手法,似乎凶手并不是下了死手。”
  “关键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会挑昨天晚上老魏去餐厅吃饭的那个时间?平时在会所的停车场里也可以下手……如果说凶手是临时决定,有点说不过去。”
  “司徒,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有这可能,但是老魏什么都没跟我说啊,真要是他掌握着什么,刚才通电话的时候多少会透露一些。”
  “也许魏鹏本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掌握了关于凶手的某些线索,而凶手似乎也不确定这一点。”
  “说不通。如果凶手知道老魏会威胁到自己,一定会一次性到位!可在车上动手……还有个问题,我们都在防范着凶手再次杀人,可现在老魏的车祸和我游戏根本不贴边,是不是凶手已经没有再次作案的打算了?”
  “你想说,如果凶手还打算杀人的话,大可以把魏鹏作为第三个受害者。就算是要杀他,也该做的和你游戏一样才对?”
  林遥的脸上出了很多汗,司徒拿了几张纸巾给他擦了擦,擦过汗的手刚要收回去,就被林遥一把握住。
  司徒一愣,看着林遥握着自己的手就带到了嘴边,这心脏差点停摆!可是接下来……
  “小遥啊,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看着林遥握着自己的手,不是亲,不是摸,而是一个劲的闻起来没完,司徒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嗜好。
  林遥觉得奇怪,奇怪到脑子里反复的思索,于是他问:“你出去以后都碰过什么东西?”
  咦?司徒一愣,随后边想边说:“就是在饭店里碰过桌椅,钱和便当盒啊,还有我自己的电话和车钥匙,其他的就就没了。”
  说完,司徒也闻了闻自己的手,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还是分辨的出来。
  “这是……薰衣草的味道……?”
  “在那包有毒的纸巾上就有这种味道。”
  司徒隐约中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这味道会在我的手上?”
  “我昨天碰过那包纸巾,我的手上留下了……那香料不过就是很廉价的东西,按理说不可能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我昨天洗过不下三次手,到快下班的时候还有。现在你的手上也有了……我就奇怪,怎么这种味道就像在屁股后面跟着似的?”
  “你碰那包纸巾的时候,有没有带到其他地方去?”
  “没有啊。”
  司徒微微的低头,看着林遥放在被子上的纤细的手出神,不多时就问道:“你昨天都去什么地方了?”
  “现场,会所,剩下的就是新世界和饭店了。”
  “你最后一次发现手上的味道是在哪里?”
  “最后一次……是从现场回组里。之前我已经洗过两次手。司徒,你好好想想,刚才都碰过什么了?我敢肯定,这味道就是那包纸巾上的。”
  “饭店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有薰衣草的味,我手上也沾上了就可能还是通过你,可昨天怎么没有?”
  “不要想昨天。就刚才的事!你在我家里碰过什么?”
  “家里?碰的最多的就是你了,我估计你家里应该没什么问题……车!”司徒欢然大悟的喊了一声!
  “车?你是说那辆跑车?”林遥问道。
  “对!你等等,我出去看看。”
  司徒起身就跑了出去,林遥等了大约有十分钟,司徒带着一身的寒气回到他身边。
  “没错了,就是车上的。”
  “车上的?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人坐过那车,怎么……等等,我想起来了,昨天我从会所出来以后,罗万春帮我开了车门!”
  “说对了,这味道就是在车门的把手上。虽然已经有点淡了,但还是能闻的出来。”
  “司徒,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吧,也许凶手不是冲着魏鹏去的。那车上有三个成年人,除了魏鹏以外,还有他的前妻和罗万春。”
  “对,老魏的前妻我们可以排除,现在来看罗万春的可能性太大了。”
  “罗万春在赵天明的案子里有嫌疑,虽然在时间上我们无法确定什么,但是这一回罗万春绝对脱不了关系,我想组长那边也会根据洛林的死亡时间,针对这他做调查。”
  “光是你们还不够……凶手能肆无忌惮的作案,就证明他有足够的办法来对付警察,更何况,凶手是冲着我来的,如果只有你们行动,怕是找不到什么真材实料。”
  “你打算怎么办?”
  “去查罗万春。罗万春在两起案件中,是个关键性的人物。”
  “好,我给组长打个电话。”
  林遥起身拿着电话去和葛东明联系,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思索着越来越复杂的案情,似乎担心着更大的隐患。

作者有话要说:俺陷入了严重的重感冒中!下午要去打点滴。可能接下来的两三天会卧床养病。这一章是匆忙更新的,没有修改。如果有错请亲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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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一切从相遇开始》by藏妖(完结+番外)3 -意随风行- 给 意随风行 发送悄悄话 (486539 bytes) () 08/31/2009 postreply 01:29:46

[耽美]《一切从相遇开始》by藏妖(完结+番外)end -意随风行- 给 意随风行 发送悄悄话 (481617 bytes) () 08/31/2009 postreply 01: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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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现在V文满天飞,能自由看的好文不好找啊。。。 -Ω- 给 Ω 发送悄悄话 Ω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9/03/2009 postreply 14:05:02

满好看的,稍微有点长,不过还算精彩 -blalala- 给 blalala 发送悄悄话 blalala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9/02/2009 postreply 09: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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