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流》 第十九章 雾里看花

来源: 蓝超蓝 2014-12-11 21:12:26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4068 bytes)
本文内容已被 [ 蓝超蓝 ] 在 2014-12-11 22:04:16 编辑过。如有问题,请报告版主或论坛管理删除.

 

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大家都不着急开机工作,而是纷纷把窗户打开,清扫自己的办公区域。

9点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在桌上嘟嘟地震动起来,拿起来一看,是J的来电。

J问我上班没有,我说上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开电脑。J又问我春节过得怎样,我说还是老样子。J调侃道,“后悔没去西藏了吧?”我鼻子发酸,一时语塞。

J从沉默中觉察到了我的情绪,马上自我解嘲道,“西藏嘛,冬天去的确也不是很合适。”

挂断电话后,我在心里问自己,对我和J的关系,究竟有着怎样的期待?

在男性力量缺失的环境中成长的我,内心却极其渴望这样一个人,外表和做派有着让我可以小鸟般依赖的大男人气质,同时又兼具细腻的心思和情感,能够倾听我,明白我,理解我,指引我,无条件地关爱我。

当和J重逢后,我以为,J就是那个人。我可以肆意地对他哭,对他笑,我的喜怒哀乐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释放,得到回应。不管时空如何流转,他都在那里,一辈子在那里,永远也不会离开。不管我们和谁生活在一起,也不管我们各自身处何地,我们的灵魂会永远陪伴着对方。

人生难得一知己。能遇到这样一位青衫的知交,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希望,我和J的感情,不同于世俗的男女之情。若能一辈子拥有这样一份纯粹的感情,我这一生也算没有白白地活过。

可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初夏的一个上午,刚跳槽到一家新公司,正在北京总部培训的我突然接到K的电话,K问我是不是和什么男网友交往过密,我莫名其妙,说自己没有什么男网友啊。K说,头天晚上家里接到个女人的骚扰电话,起初是我妈妈接的,那女的在电话里咆哮,骂我不要脸,当第三者,抢她老公。妈妈搞懵了,把电话给K听,K问她是不是弄错了,那女的指名点姓说就是我,又用脏话把我骂了一遍。K问她有何证据,她说查过他老公电脑上的聊天记录,我长期和她老公在QQ上聊天,言语上非常亲密。她还让K也去查我的电脑上的聊天记录。K直接回答她说,他从来没有偷看的习惯,如果她有疑心,应该直接和她的老公谈,请她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听完此事的来龙去脉,我立刻明白个中缘由。我对K说,和我聊天的是我一位大学同学,不过他没有结婚啊,我问问再说吧。

挂断K的电话,我立刻拨通了J的手机,我压抑着心中怒火,冷冷地问:“你结婚了?”J答:“没有啊,怎么了?”我就把骚扰电话的事告诉了他,J问:“你家的电话有来电显示没有?”我答:“没有。”J反问道:“那怎么就能肯定是她打的?”我说:“因为没有别的可能。”J说:“我懂了,那我问问她再给你回电话吧。”

一会儿,J的电话打了回来:“她说电话不是她打的。”我没好气地说:“干了坏事当然不会这么爽快地承认了。”J迟疑片刻,说:“等我把这个月的电话单打出来就知道是不是从我家打的了,不过,等的时间长些,要下月才能看到这个月的话单。”我答道:“行,不过请你转告她不要再往我家打骚扰电话了。”不等J作声,我恨恨地挂断了电话。

从北京回到家,家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妈妈把我悄悄拉到书房,问我怎么回事儿,我把情况概括地说了一下。妈妈慎重地要我把这事儿向K解释清楚,避免在他心里留下疙瘩。

晚上躺在床上,我和K聊着去北京的观感,K忽然把手臂伸过来搂着我说:“我爱你,不要离开我。我以前脑子里装着太多公司的事儿,忽略了你和家,今后一定注意。”

其实,我知道,我是不会离开K的。曾经对他失望的时候没有狠心离开,现在有了孩子,为了孩子,便更加不会了。K的怀抱,还是让我觉得温暖的,虽然缺憾难免,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婚姻呢?

我们的生活还算平静安稳,让我不满足的无非是我细腻的情感和情绪波动无法得到K及时的捕捉和适当的回应。而我也深知,我的那些小情小调小心小思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好比物理学上所说的共振,如果没有相同的固定频率,对方是难以感知而产生共鸣的。

我觉得我与J,是有过这种共振的。可惜,从前,我以为,J不具有唯一性,世界那么大,相似的人何其多。现在,我明白,正是因为世界太大了,碰到这样的人的概率便太小了,所以J,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失去过方知拥有的可贵。失而复得的愉悦,让我既兴奋又沉迷。那种感觉,就像阳光下的罂粟花,在和风中轻柔地飘摆,其卓越的风姿,引得人一颗心不由自主地随之摇荡,继而,欲罢不能。

所以,我知道,我也是不会离开J的。

某日,我在上班途中接到一通陌生电话,对方是个低沉的女声。那女孩自称盛,是J的女友,想和我聊聊。我问是不是她打的骚扰电话,她迟疑了一下,说不是她,是她同学替她抱不平打的。我并不信她的话,也不想和她打交道。但听她的声音,明显是哭过的。我动了恻隐之心,让她过一小时再打。

到了办公室不久,盛的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里哭诉道:“昨晚J又和我吵架了,说要和我分手。我眼睛都哭肿了,今天也不想去上班了。我原来是J公司的秘书,后来我们谈恋爱,违反了公司的规定,我只好换了一家公司,薪水也比以前低很多。我比他小六岁,我们在一起这两年,我已经为他打过两次胎了。他说他不要孩子,不想结婚。以前他也和我提出过分手,我为此自杀过两次,最终他还是心软了。我死也不会离开他的,离开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不过,我觉得这次他很坚决,我真的感到很害怕,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知道他很看重你,你的话他会听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一向是个热心肠,还有点女权主义。盛的话,让我的同情心开始泛滥。我挂断盛的电话后,就给J打过去。

我问J:“电话单查到了吗?”

J答道:“昨天查到的,是从我家打的。”

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J说:“和她分手。”

我说:“我看还是算了吧。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来。她比我们小那么多,就当她是小妹妹,不要和她计较了。”

J在电话里“哼”了一声,说:“你以为她小,她天真单纯啊?你知道吗,因为她偷看我的手机,我都摔坏三个了。真是烦透了!”

这倒叫我有些意外。我想了想,说:“她的这些作为,也可以看作是爱你的表现嘛。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以你为中心,全心全意地爱你,还是很难得的。”

J懊恼地说:“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疑惑地问:“那你要什么?”

J反问:“你真的不晓得?”

我叹了口气,轻声道:“好马不吃回头草。”

J在电话里低声重复:“‘好马不吃回头草’?!噢—— ‘好马不吃回头草’。”

当这句话从话筒里飘忽地传过来时,我觉得胸口像被重击一般,难过得说不出话来。我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傻,说错了话。

只听得J又喃喃地说了句“我明白了”,便挂断了电话。

盛第二天又给我打了电话来,说谢谢我,还亲热地称我为姐姐。于是,我白天是盛QQ上的“聊天好友”,晚上是盛电话上的“知心姐姐”。我把此事告诉了J,他哭笑不得,说:“真不知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自己也觉得此事很滑稽,但我无法拒绝一个求助的女孩。我自幼就有一副侠肝义胆,还特别见不得男生欺负女生。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才是那个毫无心机且不谙世事,需要别人来点拨的傻女人。

盛告诉我,她以前和J性生活挺和谐的,可是,最近一年,J碰都不碰她了,说是不敢碰她,一碰就怀孕。但盛认为这是借口,因为恰恰是这一年,J和我恢复了联系。

我赶紧把自己置身事外。我说,自己隔得那么远,他们那种事儿能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呀;大概是J的工作太忙了,销售嘛,应酬多,体力容易透支。

我提醒盛,她已经流过两次产了,再有孩子的话,可不能再打胎了,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的。盛说,她也怕这样,曾想过偷偷留下孩子,可是J 说如果她真要留下孩子,他可以负责任,可是不要怪他从此不给她笑脸。

盛说,她很嫉妒J和我有那么多的话说。在家里,J话很少,盛总是觉得受到冷落。和他闹意见,他就警告盛,要和他一起生活,就得按他的要求做,有话就多说,没话就不说,否则,就请走人。J从来不做家务的,有空就是上网或看影碟,要买包烟也是盛下楼去给他买。我问盛,你干嘛一定要去帮他买呀,他自己不是有手有脚吗?盛说,从小,她妈妈就教她,人的力气是用不完的,吃了饭就又有了。我心想,你妈妈怎么不教你女孩子要自尊自爱呢?但我没有这么对盛讲,只说,如果是自己恐怕不会总帮他买的。

盛还告诉我,J很有女人缘,和他来往的女孩也很多。有一次,他手臂上有几道血印子,盛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一个女孩不小心抓的。盛对我说,真不知要怎样的不小心才会抓出血印子来。

盛说,J常常深更半夜才回家,有一次,到了早上才回家来换衣服去上班。盛问他在哪里睡的,他说太累了,在KTV包房睡着了。盛说,她知道那个包房有一个妈咪和他很熟。

从盛的嘴里描述出来的J,完全不是我脑子里印刻的那个腼腆羞涩的可爱大男生,而是一个在外面花天酒地,在家里需要个使唤丫头的少爷。

现在的J,还是原来那个J吗?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我在QQ上问J,是不是真的在KTV包房过夜?J并不争辩,只问道:“你信吗?”我回答说:“不知道”。我的一句“不知道”,让J以为,我心里是信的了。其实,我的本意是希望J为自己辩解,可J的个性,是要我无条件地相信他,而不是在他辩解后才相信他,他觉得我应该是了解他的。

这件事,让两人心里有了隔膜,我明显感觉到J的话少多了。我很自责,我不该听信盛的话而怀疑自己最知心的朋友。一个外人的话,就能把我和J的心拉开距离,这是多么的可气又可悲啊!

当我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轻信时,我想到了爱之深恨之切这句话。J在我心目中,就像是一件用心收藏多年的外表精美的瓷器,突然被告知其实它的表层下面有许多的瑕疵,我便如五雷轰顶般惊慌失措以致失去了思维和判断能力。

所有跟帖: 

沙发!三角...四角...鬼哥最爱 -行者14- 给 行者14 发送悄悄话 行者14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12/12/2014 postreply 08:06:02

深圳当时男少女多。明显比例失衡。而且 -舞女- 给 舞女 发送悄悄话 舞女 的博客首页 (355 bytes) () 12/12/2014 postreply 11: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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