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睿走进公寓大楼的电梯,迎面撞上对门邻居小霍,手里正抱着个哇哇哭的娃娃。
“你好,你好,”小霍有些歉意地堆起一个笑,“这几天特别闹,就是喜欢坐电梯,上去,下来,电梯一开就不哭,一回家就哇啦哇啦闹不停,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霍家是普通工人,结婚时几代人咬着牙把所有家底攒在一起当首期买的房子,现在奶奶,老娘,老婆同一屋檐下,阴风瑟瑟,为鸡飞狗跳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从搬进新居就开始吵架,三个女人刚好都不是省油的灯,以小霍为核心,四乘以三除以二,形成六种不重复冲突模式,小霍俨然置身于一场永不停演的“双面胶”中。去年一年,老奶奶喊着要自杀N次,老娘扬言要出走N乘以二次,老婆嚷嚷要离婚数不清多少次,110来过三次,120来过两次,有一次还走错门到了苏睿家,可怜小霍这个天生好脾气人被折腾得无精打采。一梯两户,每次楼道那边传来女人的叫骂声,叶彤就无可奈何地打开家里的环绕音响,小声嘀咕,“什么素质。”
“小宝宝真可爱,有三个多月了吧?”小霍女儿出生时送过苏睿家红蛋,他和叶彤也回礼了一套婴儿服。这个小娃娃出生后,日夜哭闹,霍家的女人们大约忙于应付,倒是消停了一些,只是楼道里多了几块红色的“天皇皇地皇皇”。
“下星期就四个月了。来,咱们给苏伯伯笑一个,”小霍抓住女儿的小手轻轻挥了挥,“你看,这小衣服就是苏伯伯送的,苏伯伯对你多好啊。”
苏睿俯下身去端详那张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刚好电梯开动,小娃娃止住哭闹,脸上还挂着晶亮的泪珠,嘴角却往上一抿,眼睛一弯,对他甜甜地笑了起来,伸出葱管般细小的手指。
苏睿忍不住伸出自己的食指,小女孩立刻就紧紧抓住,力气大得让他出乎意料。
“我可以…抱她一下吗?”苏睿问。
“行,”小霍把手里那个小肉球向他递过来,“这儿,托着她的屁股。唉,就这样。”当了几个月的父亲,小霍相当有心得了。
小娃娃温软的身子偎在苏睿胸前,很听话地靠在他肩膀上,黑葡萄似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依然可爱地笑着,毛绒绒的脑袋散发着婴儿香波的气味,丝毫都不认生。
苏睿的心就在那娃娃的笑容里晃荡起来。有那么几秒钟,他突然十分羡慕起小霍来。
还没等他从沉醉里清醒过来,小娃娃张开嘴,瞬间,一堆白花花的东西夹杂着浓浓的奶酸味覆盖了他笔挺的西装胸口。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丫丫,怎么这样…”小霍歉意地接过女儿,“你把人家苏伯伯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苏睿说,“没关系。”
“啊,又要送去干洗了,你也真是,人家的小孩子,抱什么抱啊,衣服弄脏还是小事,万一不小心摔了,怎么办?”叶彤捂着鼻子,皱起眉头看着苏睿被弄脏的西服,“好在领带和衬衫没弄脏!”
苏睿没有回答,却顺势把叶彤抱进怀里,把她往床边推,一面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你干嘛?”
他没说话,只是继续着动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烈的冲动了,刚才那个小娃娃的脸点燃了他内心深处一个角落。他自己都感到有些奇怪,纯真的孩子本质上竟然和男女之事息息相关。
苏睿的热情慢慢延续到叶彤身上,她终于不再抗拒,任由他继续下去。
“小彤……”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
叶彤温润的身体在他身下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耳边回响起两个小时前电话里传来的方波那一声“小彤”。
她没有花哨的别名,很多人自然而然叫她“小彤”,苏睿也这么叫。只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已经遗忘了,方波也曾经那么称呼过她。但现在,回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