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该回家了。
自己国内的大学领导竟然也来email,敦促倩不要久留美国,尽快回国。说什么系里教学任务繁重,很多课等着自己回去承担,务请学期一结束就回,不要久留。倩知道这封信什么意思,有人已经去系里打了招呼。倩只是冷冷笑笑,马上暑假,什么“教学任务繁重”? 她猜小鞋大概已经做好,等着自己赶快回去穿呢。但不能让人家领导担心啊,倩立即写回信,报告领导自己回校的大概日子。
然后,倩就准备归程。先定好了机票,然后跟房东老太太打了招呼。老太太长嘘短叹的,觉得这么好的房客走了,太可惜。倩又在校园贴广告,要把自己的家具什么的,开始慢慢卖掉。
倩总是忘不了健,梦里老是梦到跟健在一起,有时在一起好开心,有时又在吵架。但不管是开心的好梦还是吵架的坏梦,醒过来总是看到被泪水沾湿了的枕头。倩时不时恨健不肯主动来找自己,但又怪自己当时做的太狠,把健伤的太深。
倩有时在校园里看到背影和健相像的,心竟一下子狂跳起来,以为是健来找自己。走近一看,根本不是健,倩的心又沉到的冰湖的底。慢慢地,倩都有点对健绝望了。后来,倩去店里买回国的礼品,竟也想象是不是会不期而遇地碰上健。要是真碰上了,自己会怎么说?再想下去就更害怕了,要是他当时身边有另外一个女孩,譬如是丹,那怎么办?自己大概就会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了。
但这世界虽然很小,但有时也太大。尽管两人都在南湾,但倩一次都没碰上过健。其实,怎么碰得上呢?健是不逛店的人。要什么,冲进店里拿了就走,绝不多呆一分钟的。
终于到了倩在美国的最后一个晚上。老太太拉着倩去吃了离别晚餐。晚上回到徒有四壁的卧室,只有两个大旅行箱靠在墙边,倩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舍,不舍离开这儿的一切。但最不舍的是心里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书呆子”。
倩已经想了很久,要跟健写一封离别信,但一直下不了笔。一想要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没法写下去。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倩只不住地边写边哭,实在没法把信写长,只是告诉健,真的很谢谢健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给自己的所有帮助。没有健,自己很难想象如何把这一年的学业给撑下来。最后,忍不住,写下了,健对自己的感情自己会永远留在心底,永远不会忘记。
写到这儿,倩已经自己哭得泣不成声。倩把写好的一张支票放在信里,把信封上。然后,慢慢地等着这在美国的最后一个长夜的过去。
清晨,同学过来接她去机场。开出没两步,倩请他在路边的邮箱边停一下,小心地把那封信递进去。车上的同学还奇怪,什么信啊,这么特别,不能用伊妹儿发的?倩什么也没说,心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轻轻地说:“走吧,我们去机场。”
到了第二天黄昏,健下班回来,拖着疲劳的脚步走到自己公寓前的信箱取信。信箱里是一大堆垃圾广告邮件,下面是几封银行及信用卡的账单。等健翻到最下面,一封信让健几乎窒息。
信封上的字迹是如此的熟悉。再一看发信人,健几乎都无法呼吸,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是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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