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立夏正相宜





发呆,“芳心是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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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P正传》 第十章 潇潇暮雨洒江天 4 蹊跷

(2022-05-08 14:27:58) 下一个

        周六中午我来到烧鹅仔的老店,吃了一碗鱼片粥,一碟虾仁肠粉,就去后面的办公室找宽仔。

        宽仔自从拿了围棋小奖,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一口一个“师傅”。周末如果我没事就会来找他下棋聊天。烧鹅仔说宽仔很期待这一天,因为周末是餐馆最忙的两天,根本没人有空搭理孩子。

        我和宽仔坐下来下了一会儿棋,烧鹅仔拿了一碗榴莲给我们。这个东西我原本是很害怕的,觉得臭不可闻。但是看宽仔吃得那么香,也壮着胆子尝了一下,没成想一发不可收拾。那种带着奶香的臭和甘甜的味道相得益彰,绝无仅有。烧鹅仔总是把榴莲剥好给我们,有时也给我们做榴莲酥吃。

        宽仔一边吃,一边问:“我能看看你老婆的照片吗?”

        “嗨,是女朋友。”我一直不太习惯,也不太喜欢广东人嘴里的“老公”、“老婆”的称呼。

        我从钱包里掏出来赵忆帆的小照片递给他。宽仔看了又看,惊叹道:“正点”!看着他与年龄不符的小小“咸湿”样,我有些哭笑不得。

        “给我。你这么小,别瞎琢磨这些。”我劈手把相片夺了回来。

        “我们同学都有自己的条女。”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这样说女生。”

        “为什么啊?我老豆不是也有很多吗?”宽仔不服气。

        “真的很多?还是你瞎想的?”

        “我没见过。但是他们都说当老板的少不了呀。反正我妈咪也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我可告诉你啊,如果你老豆真的那样的话,你妈咪一定不开心,但是又没办法。”

        “诶,女人真麻烦。”他摇了摇头,像个小大人一样说。

        我都不知道如何接话。他又来了一句:“你条女唔喺呢度(不在这里),你点解决问题?”

        这句话让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他才几岁啊?真的是港片看多了。正当我无话可说的时候,烧鹅仔进来了。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对宽仔说:“我和你师傅说些事,你先出去玩好吧?”

        宽仔一脸不满意地走了。烧鹅仔抓紧时间说:“这些天张总胡总还有你们沈经理来得很勤。我听说你在做北方的项目?可是要小心。”

        我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烧鹅仔会注意到这些。

        “他们以为我不懂就不防着我。我可是提醒你啊,这笔钱好像是张总问胡总要的。他也不是去做什么药,应该是去炒地皮。“

        我心里很是惊讶。“炒地皮?不是他们公司的业务呀?”

        “现在很多公司都靠地产发财。有关系搞到地,比做原本的生意爆富得快多了。”

        “那是还有个小公司?”

        “也是有可能的。有的国企老板成立小公司,拉业务过去,赚到钱入自己口袋。”

        “这违法啊。”

        烧鹅仔被“违法”二字给逗笑了。他说:“很多小公司有不少股东。拿干股的都是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或者他们的亲属。互相缠绕,互相牵制。谁也不会断自己的财路,系唔系?”

        “你怎知道这么多啊?”我实在很是佩服。

        “你以为我只会烧鹅?”烧鹅仔笑了:“还有更多呢。像是有的资金三转五转地逃到国外,然后再以海外投资的形式回来。名堂多了。”

        “你告诉我这些,不怕?”

        “我讲乜啦?我乜都冇讲喈......”

 

        从烧鹅仔那里出来,我惊叹自己从学校出来,抱着书本上的理论和对法制人性的高估,一头扎进业务,对身边复杂的人、事都只是看到了毛皮。烧鹅仔只是随耳听听,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看来我有空得多来和他聊聊天了。

        我回去仔细想了一下,这次的贷款前前后后有很多蹊跷之处。如果有什么违规舞弊的计划,沈时辉肯定脱不得干系。所以对这个项目的问题,我不能不和他提,也不能不能不防着他。他们三个对我的热情也让我感到越来越另有所图。而他们对于赵忆江又是个什么态度呢?忌惮?还是垂涎?目前来看,他们在我和赵忆江的关系,以及赵忆江的仕途上压了赌注。如果赵忆江这次凯旋归来顺利升职,那么关照我就是间接抱了他的大腿。如果赵忆江继续深潜,那么他们也可以拿我当挡箭牌:万一哪日赵忆江要射人射马,他们可以把我举在身前。万一赵忆江出事,失宠了,他们也可以把我当成万一事态失控时的替罪羊。

        我越想越头疼,于是打算自己到老街上走走。有时候我觉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一种特别的安静和安全感。我顺着大街茫然地走着,经过一个个小店铺,看到进进出出的人,听到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声,忽然感到十分的孤独。眼看要到年底了,我有些想念北京的四合院,想念奶奶和父母。这次回去给赵伯伯办丧事,也没太多时间陪家人。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一天天衰弱,现在都不怎么出院门儿了。

        我决定给大家买点儿东西寄回去。在这里砍价简直是心理角力,就是跟商家比狠。尤其是我们这种不讲广东话的,经常在一开始就被抬高了不少价钱。我看上一身藏蓝色绣着本色花边的真丝裙装,想买给我妈,一问,开价八百五。根据我的经验,两百块差不多可以拿下。我先是挑刺儿说是化纤的,再假装尺码不对,然后试着对半儿砍。等练摊儿的说五百块给我,我就故作惊讶,扭头便走。他在身后大叫“你话几多啦?”我走了几步,摆摆手叫道:“两百。”

        “嗨,北方人咁孤寒。三百最低价。来来来,俾你。”

        我假装很生气,冲回去顶着他的鼻子问:“你说谁孤寒呐?”

        小个子的广东商贩退后一步:“你说多少你拿走?”

        “两百。”

        “两百五拿走,嗨。”

        我拎着袋子,心里挺爽,出门撞上一个女孩,抬头惊见律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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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成功的P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Jiangmin' 的评论 : 谢谢!节日快乐!
Jiangmin 回复 悄悄话 才女妹妹母亲节快乐!看到周末双更,太开心了,谢谢!
期待律能帮上远空,哎,不过想到远空和忆帆没多久就要遭害,心里就难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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