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幽幽谷

一直在心里有个梦: 拥有一块地,芳草萋萋的一个山谷,层林尽染、溪水淙淙 - 很安逸、很治愈、很幽幽谷!

若懂,这便是当下最美的景致;若不懂,就算是春暖花开,亦不过是季节的一段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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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人海 – 转身便是天涯】

(2022-07-23 21:58:26) 下一个

 

【茫茫人海 – 转身便是天涯】

 

 

突然想吃油条。在 Congee Queen, 虽然是点了之后现炸的,却也不是北京早市上买的那种软软的很「筋道」的油条。


有的时候,人会无端的想念曾经的某个场景、某个旋律、某句歌詞、某种味道。


92年,还在德国的时候,天呀,一晃我们出国都30多年了,时间真的像飞一样。也对,娃都毕业、工作、成家了,能不快吗!


那时候,刚做完阑尾炎手术,就是想吃老爸做的「面疙瘩汤」,就在家信里写了。可能是人在病中情绪低落,又写了些,类似“我一直以为那个陪在爸妈身边的人应该是我。。。之类的話,和我一惯的「沒心沒肺」「沒什么能难得倒我」的「乐天派」的样子反差太大,給人一看,便是:想家了。还有一个秘密,老爸会做的饭也就三、两种。但面疙瘩汤,我觉得真的好吃。


再收到老爸回信的時候,见老爸的字跡有二、三处模糊且被暈染,字里行间,知道老爸觉得闺女离家那么远,生病想他做的面疙瘩汤都吃不到。。。心疼落泪了。


再一次,就是2006年5月,那段时间先后听到2位同事說他們的熟人去世了,据说, 要有三个人离去才是「稳局」(应了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才行)但,那一次,第三个就是沒听到。

 

期间,先后做了倆个梦。先是梦到老爸原來做实验的钢厂里,飞來一只披了翠绿长尾的漂亮鸟(有那么漂亮的羽毛一定是公鸟)落在房梁上,梦里像是有特写镜头把那只鸟扩得很清晰:清澈漂亮的眼睛、光亮的羽毛,我期待听到鸟鸣,可惜,它始终不出声,当我在想它会飞走吗?就醒了。


另一个梦也是清晰的不像是个梦。

 

梦里似乎有人在追我,我在跑,跑着跑着来到了一个像私家花园一样的地方,进了一间有整整一面墙都是落地窗的空房间,房间不大不小,除了落地窗对面沿着墙根有一个和单人床面积差不多,和小腿一样高的矩形台子之外几乎是空的。台子是花岗岩材质,几近纯白色,四周与台面都打磨的细腻、光滑。

 

坐在台沿儿上,居然不觉得材料的冰凉。从落地窗望出去,外面有一排修得方方正正的冬青树,枝叶繁茂,一片片小叶子敦厚饱满,绿茵茵的密密的排列着。阳光暖暖的,一点儿风也没有,安静极了,偶尔听得见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清脆的鸟鸣声。


屋里只有我一个,却感觉好似有人坐在我的右手边从上向下望着我。似乎有一种气息、气流或是气场,看不到却感觉得到。始终没有一点点恐惧。按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不到「有」却感觉到「有」,是不是应该让人「怕怕的」才对,我却沒有丝毫的不舒适,后來再想,也許没感觉到有「惡意」的成分,所以,不怕;或者,那本来就是和我亲近的人的魂魄,老爸的?(正常的人,有时也会元神离体);再或者,就是天上的哪位高灵在明示,老爸将要去的地方,在哪里,是什么样子。。。


給老爸老媽打電話,沒說夢的事情,只說想回國休假。以往,老爸总会说:工作要紧,孩子又上学,不是寒暑假,沒事別回來,可那一次,老爸沒再說同样的话,我有些诧异。


很快,回到北京,我查觉了不同。晚饭后,老爸出去溜弯儿,远远的,我看他迈步的腿好像不似从前那么轻巧;和他聊天,看他的眼睛,觉得眼球从一边转到另一边慢了很多,而且像是在转动石头做的眼球。


二周的假很快就过去了,我去机场的早晨,老爸送我上了小弟的车,挥手道別,车子开动的瞬间,我转头从后车窗再看他,我看到他在落泪。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他落泪!


5個月後,2006年10月18,离老爸73岁生日还有30几天,突发脑动脉出血,去世了。一切发生得突然迅速又毫无症兆,看得出,老爸没有因此而受苦,但是,老妈却好久好久好久走不出这场巨大且悲伤的变动,这是后话。


再想起和他告别的那天,想起我之前的梦,我知道我们和我们亲爱的人之间一定有像心电感应量子纠缠一样的某种独特的生物场、意识流方面的联接和交流,也许,老百姓把这些归为「爱」。


从此,一个不是禁忌的禁忌,与在意的人告别时不敢回头,怕「转身便是天涯」;不敢送手表做礼物也不接受手表做礼物,因为,那一次,买的礼物里,商家送了一只表,也一起带回去了。


…….


那一天,艳阳高照的夏日午后,风,有些大,吹着我裸粉色的长巾,飄啊飄。我們在那儿告別,想再回头挥挥手,心里却有个声音:不要。


地球是圆的,只要不转身,只要一直向前走,就不会是天涯 ~ 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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