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我小时候喜欢看的漫画书是 【父与子】，好像是德国的，觉得里面的父子关系很好玩。我和父亲间没有太多的交流，可能碍于男人的面子。记忆中直到这几年回国返回美国时才有礼貌性的拥抱道别。 新冠发生前一年回去， 父亲体检发现可疑阴影， 我急忙改签机票， 陪他做穿刺活检。 因他是医生， 相互间的谈话没有隐瞒。 等结果的日子很煎熬。 当我告诉他不是恶性的一刻， 我伸出手去拥抱他时， 我们之间才有了第一次真正的拥抱。 我能感到他的身体的重量， 在我的胸上， 还有爸爸释放的所有的焦虑。 他的双手压在我的后背， 好像失而复得， 不能再放手。 最终的拥抱， 是注定的， 是生命的传递， 只是祈望来得迟些， 平和些， 祈望我做了所有能做的， 不留遗憾。   

我开始升级做父亲的时候，就想要给儿子一个可以亲近交流的感觉。虽然我努力了，可是 DNA 里的虎爸虎妈文化还是时不时占上风，尤其在大宝度过青春期的时候，有时可谓暴风骤雨。好在大宝平安地走出来，现在我又要面对二宝的青春期，我在积极学习，和大宝请教，请他帮忙。当然大宝也有他的烦心事，我能欣慰的是大宝愿意和我们聊他的生活，有时也问我们年轻时如何对待他现在面临的一些问题。我总是很保守地给出意见，因为他面对的主体是西方文化，我们的经历参考价值有限。这次他医学院第一年回来度假，人成熟了很多，主动开长途，让我休息。聊起接触的人和事，他都很有我认同的 common sense ，不是很多他的同龄人那种 social justice warrior 的架势。也聊起他和女朋友，long distance 的问题，还有他对 commitment 和 marriage 的一些想法，都让我惊讶的成熟。虽然我们聊的很流畅，可是很 funny 的是他几乎都在说中文，而我几乎都在说英文，虽然这分别是我们两的第二语言。 我的解释是我虽然和我的儿子亲近一些，但是还是没有交心朋友样的关系，结果是我们两很自然地借助各自的第二语言来聊，来 comfortably avoid any awkward feel。也许我只能等待二宝来证明我的进步了，可以用同一种语言交心，还 comfortab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