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位陕北人。
个人的生活旅途中,走得离陕西北方最近的一次,是那一年第一次去北京开会。与会的也就三十来号人,吃住会都在丰台的一家宾馆里。陕西和山西各有一人与会。他俩头戴八角帽,开会不做笔记,不发言,没有肢体语言,两眼直视发言者,眼皮都不眨的。
若干年后,我开会越来越多,很不情愿。一次我的顶头上司把我叫去,说你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开会的屁股坐不住呀!我当时就把几年前陕西山西两位老兄开会的神态讲给上司听,我说开会睡觉或睡着觉开会的本事我学不会。他听了哈哈大笑。我知道,我这位上司开会的神态,表演功夫,定力吧,比我强。但他骨子里就一油画教授,也讨厌开会的。我接着也哈哈大笑。反正办公室的门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