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燕子,连载12,红色的草莓

来源: 吉庆有余 2010-08-31 10:30:0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022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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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红色的草莓。

开学之后,肖艾和沈莘都有了自行车,俩人又开始了自行车之旅。城市的交通繁忙,不比油田地广人稀。刚刚开始骑车的时候,肖艾恨慌乱。手握着把经常来回的晃,沈莘总是用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肖艾握在车把上的手,帮她固定位置。肖艾从来没有出过什莫事,总能平平稳稳地骑车上下学。

又长大了一岁,肖艾在学校里的生活变得忙碌起来。自从肖艾可以自己从油田回家,奶奶似乎也对她放松了很多,肖艾索性连中午也不回去吃饭,每天带饭到学校吃。她报名参加了一些课后的活动。肖艾参加了一个生物小组。中午和同学打羽毛球或者做其他的运动,同时她还被选上了学校的合唱团,肖艾声音,用妈妈的话说,有点“云遮月”,低沉而有魅力,天然的二声部。有时下学以后,肖艾要到音乐老师那里练练唱歌。唱歌好比是练气功,每每有了什莫不愉快都被肖艾从心中卷起,化作美妙的歌声飞出来。对身心是一种很好的调试。

生物小组是肖艾最喜欢参加的活动。天气好的时候,老师会带着大家去野外采集动植物的标本,回来做成标本册。有次肖艾在植物园中路过一棵海棠树,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满树的白色花瓣吹起来,好像下雪了一样。肖艾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个成语,落英缤纷。植物,动物,花鸟,鱼,虫,虽然他们不说话,但是有时带给你的感动不亚于人。相比起奶奶家的嘈杂烦乱,在大自然中,肖艾的心里觉得很安稳。

除了野外活动,生物小组的同学们还要经常去试验室。有时,在实验室里用显微镜观察各种细胞,并给他们做个画;还有时,老师会带上一大桶青蛙,给大家做青蛙的肺泡标本。

肖艾最心惊肉跳的有两次,一次,是做一个兔子的标本。老师拿出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白兔,开始讲授如何杀死它。一种是用乙醚熏;另一种,是用锤子敲它的头骨。老师选择了后者,为了让大家看清它死的过程,老师在它的头顶连敲了三下,然后说,“大家注意看它的眼睛,鼓出来了好大,说明它快死了。”看着小白兔的粉红色眼睛象大大泡泡糖一样渐渐地变大,变鼓,嘴角也流出血来,肖艾控制不住地抹眼泪,老师可真狠心。另外的一次,老师到是没有让肖艾哭出来,而是直接跳上了桌子。老师拿出了一条小水蛇。在杀死它变成标本之前,老师让每个人都拿在手里,感觉一下,伦到肖艾之前,她已经咽了无数次的口水,深呼了无数次的气,也许是过于紧张,肖艾把它攥得太紧,它猛地向肖艾的脸蹿了一下,肖艾大叫一声,就跳到桌子上。老师开玩笑说“也好,省得我处理它,你这一叫,估计直接把它吓死了。”

尽管生物组有惊有吓,肖艾却很喜欢那里。放学没事,肖艾喜欢泡在实验室里,哪怕只是给老师帮帮忙,洗洗设备,肖艾也愿意。在那里让她觉得耳根清静,心灵放松。只是不管多晚回去,在校门转角处的树下,沈莘总会等在那里。为了配合肖艾的时间,沈莘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和田径队。有时候,肖艾在实验室里,都可以听到窗外传来咚咚咚咚篮球敲地的声音。

沈莘加入了篮球队,到是造福了学校的不少女生。以前,同在初中部时,就有来各班的女生到沈莘的教室门口去看他。现在,沈莘主动暴露于人前,就更加地招蜂惹蝶。只要有比赛,就会有很多的女生围着球场,大声叫着沈莘的名字。肖艾对沈莘打篮球的印象,不是傍晚窗外传来的咚咚声,就是女生的尖叫声。她一次也没有看过。只有运动会的时候,肖艾曾经看过沈莘跳高和跳远。那也通常是遥远一望。

相比,沈莘的大出风头,肖艾却变得越来越安静。以前,肖艾走起路来象个解放军战士,昂首挺胸,现在的她走路总是微低着头,微含着胸。原因是,肖艾的青春期到了,她的身体有了很多变化。从一开学,肖艾的胸部好像肿了起来,而且开始隐隐作痛,运动的时候疼得更厉害。后来听女同学们凑在一起,说谁来了那个,谁的胸部变大之类的话。肖艾趁有一天生物实验室没人,偷偷查了书,知道了不少事情。胸部变大说明自己变成了个大姑娘。可是,肖艾的胸部一长,就一发不可收拾。女生们通常都会背后议论那些胸部大的同学,好像不是什莫好话。 幸好妈妈来市里开会,妈妈帮肖艾买了胸罩,肖艾为了不要带子的印子露出来,有在里面套了件罗纹背心,然后再穿衣服出门。

随后肖艾又来了初潮。初潮之类的事情,本来是用来窃窃私语地,可是肖艾的月事却被奶奶毫无保留地大肆大声地在家里传播了一遍。于是,肖艾多了一个给婶婶们到小卖部买卫生巾的工作。肖艾自己的东西,都要等到小卖部没有人了,卖东西的又是女的的时候,才买。现在又增加了更多的工作量,不知道要等到什莫时候。后来,肖艾用枕头套缝了一个专门的布包,每次一去小卖部,那里的阿姨就拿过布包帮他装好。省了很多时间。

来月经的的事情,沈莘也知道了。刚来的时候,时间并不准,肖艾不懂得提前准备,有次穿了那件白色的草莓裙子,骑车回家的路上,肖艾觉得下身一热,连忙在附近找了间厕所,可是已经来不及,裙子染上了一点。肖艾羞答答的从厕所出来,不敢看沈莘,

“没事,还好是草莓,看不太出来,赶快上车,回家换换吧。”沈莘轻声安慰她。转天早上,沈莘给了他一个手掌大的暖水袋,“可以随身带着,肚子疼的时候,用它捂捂,以后不舒服的时候记得穿裤子,车子也不要骑,我带你走。嗯?”沈莘把暖水袋放在她手里,摸摸她的头发,充满怜爱地看着她。

他的小艾慢慢长大了,现在变成了一个长身玉立,凹凸有致的少女。 有时在学校里远远看着她微含着头,有点急匆匆地快步走着,非常的温柔沉默,观之可亲。她不知道自己是多莫的讨男生喜欢。每每低头走过,总有目光跟着她,幸好她从不在意,不然会让自己整天心神不宁。自从第一天看到小艾,沈莘就认定了,她是自己一辈子都会喜欢的人,连过世的母亲都喜欢她。以前,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孤独,有了肖艾,他又有了亲人。家里父母奶奶都是医生,人体发育的基本知识难不到他,沈莘真想给她讲讲,安慰她,帮他度过这一段时间。可惜,肖艾十分地害羞,说了这些,她一定会不理他的。可怜的孩子,真得很需要一个体贴的母亲。

肖艾的好日子大概持续了快一年,直到某一个冬天的晚上,由于天气很冷,外面还刮着大风,爷爷估计没有人回来,就让肖艾早早的关了大门。旧式院子的大门除了上锁,还要上门闩。肖艾上好了门,没一会儿就听到猛烈的拍门声。肖艾披了件衣服出了门,打开大门,看到姑姑正气哼哼地站在眼前。

“姑姑,”肖艾连忙叫人。还没等说别的,姑姑的手指一挥,一下点在肖艾的脑门上。

“死丫头,你关谁呢?这莫早你就上门。你个死丫头,”

肖艾被点得眼冒金星,耳边听到的都是 “死死死。。”的声音。心想这下坏了,今天又是一场好闹。果不其然,姑姑这次是有备而来,肖艾在厕所里先躲了一下,然后才回到屋里。这时姑姑,奶奶,爷爷的脸色都很难看了。

“死丫头,你才多大,就不要脸,跟人搞对象?”姑姑问道。

“我没搞对象。”肖艾答。

“林平都看见了,就是对门沈家的孙子。看见你放学跟着人家。人家他爸现在在美国当医生,人家能看上你?瞧你们家那个寒酸样。你别不要脸了。死丫头平常不言语,鬼心眼多了,人家沈莘跟林平同班同学,你算哪一号?”姑姑越说越气,八百年前,五百年后,所有的破事又被重提了一遍。

姑姑一闹,肖艾就明白了,林平早就看上沈莘,而姑姑对沈莘的家庭也十分向往,一定是林平在沈莘那里碰过壁,悄悄跟踪他,发现了自己。以林平和姑姑的个性,不会让此事过夜,所以可以断定肖艾只被撞见了一次。

“我今天跟他偶然碰见的,我没搞对象。”肖艾大声反驳。

“没搞对象你俩聊那末长时间?没搞对象到了车站分头走?”姑姑拍着桌子质问她。

爷爷听了立刻发了火,不管青红皂白抄起桌边的拐棍朝着肖艾就是一顿打。肖艾心里起了火,发了疯的叫了起来,

“没有就是没有。打死我也没有。大不了我不在这个家了。”肖艾歇斯底里的大叫,眼泪从眼眶里往外喷。

“你滚,你有本事滚,你吓唬谁?”姑姑跳着脚的冲肖艾喊,

肖艾飞一般地窜出家,把大门摔的咚咚响。向胡同口冲去。

“艾艾,等等。你站住听我说话。”奶奶在身后追赶着。肖艾不忍心,还是停了下来。

奶奶把外套塞给她,“艾艾,别跟你姑姑计较,她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再说她又多少有点病。你先到外面躲躲,等她闹够了,我让她回去,你再进来。别去远了,到附近转转。奶奶有心脏病,你别让我着急”。

说完又塞给肖艾几块钱,就走回去了。

肖艾穿上外套,慢慢往外挪着步子,走到胡同旁边的小公园,借着路灯,找到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柠麻花,然后再松开,任由它慢慢地转圈。一圈,两圈,三圈。。。

“艾”,身后忽然传来沈莘的声音,肖艾没有回头,眼泪就流下来。

所有跟帖: 

-wiser56- 给 wiser56 发送悄悄话 wiser56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10:43:29

可怜的肖艾。 -qianqiuxue- 给 qianqiuxue 发送悄悄话 qianqiuxue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11:44:18

有这么样的姑姑吗?有病呢,死讨厌! -因子- 给 因子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13:32:25

多得很呢:) -嘿嘿哈哈- 给 嘿嘿哈哈 发送悄悄话 嘿嘿哈哈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21:33:02

回复:归来的燕子,连载12,红色的草莓 -吉庆有余- 给 吉庆有余 发送悄悄话 吉庆有余 的博客首页 (282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18:43:32

CO 嗯,期待~ -青柏- 给 青柏 发送悄悄话 青柏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8/31/2010 postreply 20: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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