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中邂逅牛排
文章来源: 丹哥2023-10-08 05:52:28

现代传记的开拓者,苏格兰的传记作家James Boswell(詹姆斯·博斯韦尔)曾言:“动物里不会有厨师”。

现代人类学之父列维-斯特劳斯在他的四卷《神话学》中也说到:“建立起人兽之隔,具有象征性意义的是烹调”。

 

沸沸扬扬的诺贝尔文学奖评审结束了。最终,瑞典学院没有把2023年度的文学奖颁给残雪,而是颁给了当代著名的剧作家约恩·福瑟。

城内热门博主沈香刚刚给我们介绍了她读残雪短篇小说《茶园》的心得体会。

我们为残雪惋惜,也祝贺约恩·福瑟折桂。

 

约恩·福瑟是谁?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个问号。其实约恩·福瑟的多部剧作都在中国公开演出过,而且也好评如潮。但毕竟小众。大多数华人与他邂逅都是因为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仿佛约恩·福瑟也知道这个问号的存在。因此,约恩·福瑟写下一段自述:“约恩·福瑟?谁是约恩·福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审视,约恩·福瑟其人都是由三个方面组成的:他既是一个普通人,也是一个公众人物和写作者。作为普通人的他和芸芸众生一样,有着自己卑微的,或快乐的或不快乐的人生;作为公众人物的他,为某些人所知,但也有人从未耳闻;而写作,则只属于写作本身———与其说这是一个身份,毋宁说是一种行为。这种行为既不与作为普通人的他,也不与作为公众人物的他相重叠。可是那么,我到底是谁呢?约恩·福瑟,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作为读者的我,更为关注的是他的作品。约恩·福瑟作为写作者,在他的笔下,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隔阂,人与人之间的对抗,人与人的疏离感,人的孤独感,人类的生存困境,被他用极简的诗意语言暴露的淋漓尽致。

 

《我是风》是约恩·福瑟2015年的作品,剧中只有两个角色,一个角色的名字叫“一个人”,另一个角色的名字叫“另一个人”。

 

一个人

        我被带走了

         我被风带走了

另一个人

         此刻你被带走了

一个人

         此刻我被带走了

         我被风带走了

         我是风

 

《暗影》( Shadows)是约恩·福瑟的另一部作品,

女孩

         我既在那里

         又在这里

         而在那里

         我就是你

          她注视着女人

         而我就是

          极短暂的静场

         

父亲

          我看到它就在你的周围

          我看到它就在你的内心

          而现在我们该走了

母亲

          现在我们要走了

           来啊  我们要走了

 

人类的生存困境究竟该如何表达,是一个恒久的文学话题。约恩·福瑟笔下流淌着半荒诞剧的血液,将生存困境演绎呈现给观众。

 

若不是海德格尔的哲学阐述,很少人知道荷尔德林诗歌的艺术价值竟是如此之多。这位和黑格尔,谢林两位哲学家同住一个寝室的世界上最伟大的诗人,写下的那句千古绝唱,在人类的生存困境中,“人毕竟还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时候,荷尔德林已经贫病交加,也已经居无定所了。作为漂泊者的荷尔德林明白,要在自由的田野里喝到清纯的水,就得靠近源泉。荷尔德林诗中写到:

 

“诗人,以敞开的生命置身在风暴之中,

亲手捕捉那雷电中的闪光,

在歌声中,慈父般地

把神明的赠品传递给民众。”

 

约恩·福瑟在他的剧作中也是用诗性的语言说话。旧的价值已经被抹去,新的价值还没有诞生,人与世界正在这双重的困境当中承担精神的贫瘠。

 

思想,是人很有趣的一项功能。思想究竟是什么?人是很难给出定义的。人要用自己的思想去思想究竟什么是思想,虽然这只是一个文字性的游戏。思想的功能是理性。在对理性的认识上莫有出康德之右的,但是康德一定坚持要给信仰保留一个空间。康德想象着也描绘着未来的形而上学之路。康德给人类带来了一次重大的思想转向,这就是思想界的第一次哥白尼式的革命。康德在给人的理性做出了全面的解剖后,依然选择给人类保留了超越理性的神秘主义空间。(注:哥白尼式的革命,意表从本质上调转思考的对象)

 

 

到了思想界的第二次哥白尼式的革命,是维特根斯坦的语言转向。从柏拉图到康德到维特根斯坦,人类两次思想性的转换思维对象,但问题依旧无法解决。

 

维特根斯坦写完他的《逻辑哲学论》后,以为他已经解决了旷日持久的哲学之争,去做他的希望工程去了,去山区做一名山区的小学教师了。但当维特根斯坦重新下山,发现哲学之争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因为他的新思想,还出现了新的思想流派,维也纳学派。但维特根斯坦理性深处,始终还是清明的,那就是人类生存困境中,关于那神秘主义的不可言说性。为此他的亦师亦友罗素多次评价这位天才说,维特根斯坦自始至终都是一位神秘主义者。

 

诺文学奖评审委员会给约恩·福瑟颁奖的理由也说,约恩·福瑟始终“为不可言说的事情发声”。

 

敢问路在何方?

 

海德格尔放弃了在弗莱堡大学的神学深造,转身注册了弗莱堡大学的哲学学业,他已经一股脑的把注意力全部倾向给现代哲学。这位在纳粹期间有点说不清自己定位的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哲学研究和选项中,头脑始终很清晰,他在不同的哲学进路中反复思考,教学与写作。他的大部分学术著作的标题,一直也离不开,路,径,途中,等等字样。海德格尔把自己著作命名倾向很清楚地做过表述,人类一直在不同的路上探索前进,无论探索那条路,走到路的尽头一定看见竖立着一个标牌,上写着“此路不通”,然后再换条路继续探索。

 

那么人类不探索不行吗?不行。人类一直被超越理性的神秘性所吸引,这一神秘性一直在促使人类不断进行探索。这是神学研究,哲学研究,文学研究以及历史学研究的全部有价值的主轴。

 

“动物里面不会有厨师”,此言不虚,动物里面也没有祷告者。祈祷包括生日祈祷,给新婚夫妇祝福和给婴儿祝福等,都是人内心神秘主义的外在的不经意的显露。

 

在中国的作家群里,残雪是为数不多的文学清醒者。在中国作家排行序列中,残雪是特立独行的当代文学奇才,她把哲学思辨作为文学的拓展的工具,去探索人类各种生存难题。我相信,诺文学奖杯上终会刻上邓小华(残雪)的名字。

 

揭示人类的生存困境的文学作品并不讨喜,它们(这些作品)几乎永远不会成为畅销小说,也不会成为通俗读物,如在思想家眼里几乎永远排行第一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如群魔,如卡拉马佐夫弟兄,又如歌德浮士德,但丁神曲,以及加缪和卡夫卡的小说等等。他们一直努力的通过文字(文学)完成,揭示人类的困境,所有困境揭示都是赤裸裸的,都是毫不留情的,也都是让人不舒服的。

 

残雪这些年间,通过对文学经典和哲学原典的深度解读和再阅读,开启了人类生存状态的诸多问题的再探讨,这是中国学人所缺失的那一块崇高。这就是所谓的“人之高”于“人之低”的势能落差:

 

一,人内心的永恒性和人必须出生入死生存现状,卡夫卡曾言:“我现在在这里,除此一无所知,除此一无所能。我的小船没有舵,只能随着吹向最底层的风行驶。”;

二,人内心是由完美构成的,人追求美好,人有孟子所言的“四端”,但现实的世界和个人的生存状态,却是人无法摆脱罪性的深渊,人类活在一个充满了不幸和恶的世界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恰从此处入手。

三,痛苦问题,疾病带来的肉体痛苦,死去亲人带来的精神痛苦,人与人隔阂与疏离带来的情感痛苦,这些痛苦,与渴求被幸福感充满的人的内心世界是一个巨大的折磨。

四,这里还没有说,政治的黑暗与金钱的黑暗等等。

 

伟大的哲学家从诸多方面找答案,伟大的文学作品也揭开这个伤疤。

 

残雪在《令人醉心的瞬间》一文中,解读“卡尔维诺的零时间”。她问到:“人为什么要搞艺术创作?一个人,每天处在莫名的焦虑之中,总是隐隐约约地感到某种可怕的事情正在临近。为了做自己生活的主人,他开始分析这种生活”。

 

零时间是艺术家的一种超功利的境界,人和兽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人兽不同之处,不但在于只有人类有厨师,也在于只有人在“向死而生”,卡尔维诺的零时间,恰恰是要在这向死而生的生存时间里,开拓无限的视野,把封闭的零时间敞开,把生存的意义活出厚度。

 

知识是相通的,文化也是相通的。哲学是思辨,艺术是直觉,人对艺术的直觉具有多种层次。

 

美食是文化,也是艺术。可以“烹调食物”和可以思考“存在的意义”,是人兽之隔的标志。动物要吃饭,人也要吃饭,毕竟民以食为天。

 

吃,是一个界限问题;思想,也是个界限问题。界限是区隔,界限从来都不是清晰的一条线,界限从来都是一片模糊的地带。吃什么,怎么吃,每个民族和每个家庭,各有各的吃法。人,有吃界限,思想更是如此,我们常常抱怨一些人,思想比较狭隘,不能敞开自己的思想,去思想和探究不同的思想境地。认知界限是人的有限性的正常状态,但封闭的固守界限,是把卡尔维诺的零时间中的“零”活成了现实。

 

在卡尔维诺的零时间里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约恩·福瑟作为一名职业写作者,他始终没有忘记把自己作为普通人,和芸芸众生一样,有着自己卑微的,或快乐的或不快乐的人生。因此他作为人类中的清醒者,自始至终的认识到人类彼此之间的那份孤独感和疏离感。这是普遍性的不可言说的事情。

 

好在卡尔维诺的零时间里还有厨师,好在“建立起人兽之隔具有象征性意义的活动是烹调”。烹调的价值在于共享,城内博主采心有句话说的好,“家里剩我一人时,经常站锅边划拉几口完事儿”。

 

美食是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的最好写照,因此只有人类才在吃的世界中,画出一个独有的世界,这个世界就是美食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可以尽其所能的弥合人与人的那份孤独感和疏离感。

 

政治,宗教,哲学和对于历史的认知,人类都会产生巨大的分歧,甚至争论不休到大打出手。

 

留给美食世界一块纯净的空间,人与人尽量在这个世界里弥合孤独与疏离带来的伤口。

 

美食世界是开放的,人类不同文化之间的饮食交流,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从未断绝。乔治·奥威尔曾说,日常饮食的变化可能比朝代更替,甚至宗教变革来得更为重要。对于20世纪末的中国人来说,6世纪的中国味道,已经像是外国的了,换句话说,从6世纪到如今近一千五百年中,“舌尖上的中国”早已面目全非。如果我们要吃糖,要等到唐僧去印度游学期间,如果我们要吃如今每个华人家庭每天都做的炒菜,要等到宋朝,如果我们要吃辣椒,要等到明朝末年,等等。哥白尼大交换时代的主要功绩是开始了人类食材和调味品上的融合。这个史上最大的一次全球融合,给美食世界带来魔法式的眼花缭乱。这些眼花缭乱的锅中魔法是通过食材和调味品的完美组合来创造的。

 

魔法亦有章法,任何美食的搭配要体现出某种味觉上的融贯性,他要思考的是食物的互补性,有些互补性的思考是从营养出发,有些更近一步,从主菜的营养缺失和口感缺欠这两个向度出发,当然如果从三个向度思考,再要加上美学以及色彩上的考量。其实这三个向度恰是哲学思考的向度。

 

藉着诺文学奖邂逅约恩·福瑟和残雪,我们也要邂逅美食世界。在美食的世界里,追寻着Flank Steak香气的这次味道之旅,邂逅一道让味蕾欢欣的佳肴搭配:Flank Steak with Chimichurri Sauce and Classic Potato Salad。

 

人,毕竟还要诗意地栖居着!写作的写作者与芸芸众生的普通人,都还活在诗意当中,人需要厨师,需要美食,一如需要幸福。

 

Flank Steak: 它并不是牛排中的明星,却是烹饪界的珍宝。牛身上每个部位都有不同的味道,如同人生。这块侧腹牛排,轻轻滑入真空密封袋,被以129°F(54°C)的温度慢而温柔地烹饪了3至6小时。

 

时间,是它的秘诀。这段时间,让牛排逐渐而缓慢地变得柔嫩,每一口都如融化在口中的香气。随后,当它缓缓地在锅中翻转,焦香的外皮展现出来,我们即将沉浸在牛肉的丰富风味中。

 

Chimichurri 酱: 这个名字仿佛是南美洲美食的呼唤。这是一种用新鲜欧芹、香菜、牛至、大蒜、橄榄油和红酒醋调制而成的绿色酱汁。牛排缺失的那一块来自土地的清新,Chimichurri 极其尽责地给予了牛排那一份清新的美味。欧芹,香菜,牛至的清香与牛排的肉质相得益彰,而辣椒片负责在味觉给予一次跳跃,带来了一丝味蕾的刺激感。

 

Classic Potato Salad: 这个经典的土豆沙拉永远像来自家庭的拥抱,Classic Potato Salad充满了温暖和怀旧的味道。土豆的柔软与培根的脆脆相结合,酸黄瓜的爽和芹菜的香,带来了是温暖的风味。有蛋黄酱和酸奶油这对黄金搭档的加持,这道沙拉想要不温暖,Classic Potato Salad这个名字都不答应。

 

经典的土豆沙拉充满了奶油般的柔滑,每一口都是美味的升华。

 

当这三者相遇时,就像一个完美的三重奏。首先,Flank Steak 闪现着梅纳德反应带来的焦香的外表,当您切开它,柔嫩的内部呈现出微妙的粉红色。它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仿佛是诱惑的邀请。接着是Chimichurri 酱,这股清新的味道在牛排上旋转,搅拌出一曲美妙的交响乐。最后,是Classic Potato Salad,伴随着土豆沙拉温柔,它的怀旧和温暖将您带回到家的感觉,回味无穷。

 

这道菜不仅仅是一顿美食,它是一场感官的盛宴。无论是独自享用还是与亲朋好友分享,Flank Steak、Chimichurri 和 Classic Potato Salad 组成了一个完美的组合,每一口都是一个滋味世界。

 

人,诗意地栖居!不但需要那份感性,还需要美食的加持。美食世界是弥合人与人之间的疏离感和人的孤独感的最好场所,卡尔维诺的零时间里需要意义和价值的加持,把卡尔维诺的零时间加厚,也要美食世界的加持,把卡尔维诺的零时间加持的有滋有味。人类思想史在一次次哥白尼式的革命中,文学史上一次次大师的出现,

 

但恒常的生活中,一直有无名的英雄伴随着我们的快乐,伴随着人的诗意与浪漫情怀,那就是人类的厨师。

厨师的工作是提供美食给人类满足自己,也提供了美好填补了人类的虚空感。

正是“动物里面不会有厨师”这句话,道出了,只有人内心有美好。

 

邂逅2023年诺奖得主,也邂逅未来的得主残雪。更在《五星级品质的法兰克牛排配奇米丘里酱与土豆沙拉》中邂逅人性的美好!

 

希望文学城的每一名读者,每一名d写作者,和每一名编辑者都美好和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