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新年的时候，我对尘儿他们吃糖放松了要求。

其实我一直都不够严格，在很多方面。人生几十年，他们快乐健康就好。

吃糖没有问题，不过前提是额外再弹一遍琴，或者画一幅画。

让我欣慰的是，他们几个都还乐于这种交易。他们每天的份额就是一两块糖，不过看他们吃着糖甜滋滋的样子很是满足。

那天是新年。他们几个已经弹过琴，吃过糖了。尘儿跑来跟我说，“妈妈，今天是新年，可不可以多吃一块糖。”

看着尘儿眼巴巴的样子，我心一软，好吧，新年了，每个人再吃一块糖去。

“啊，”尘儿兴奋地跳起来，“妈妈，你是说，这块糖是免费的？”

我晕。免费？

然后我反应过来，尘儿的意思是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不用弹琴就可以吃到一块糖。

老公一旁大笑，你看看，你都把你家孩子训练成什么样了？吃块糖都先要问清楚是不是免费的。

我不只是心软了。

是免费的宝贝儿，吃去吧。也给弟弟妹妹一人一块。我说这句话时颇感艰难，我有这么严苛吗？

恩威并施。我一直觉得教育小孩要是这样。给他们深爱，也给他们规矩。

这世上任何额外的得到都要付出努力，即使是一块糖，十片薯片，五分钟的手机游戏……我一直想这样告诉他们。

我是不是做过了？他们会不会习惯了一种交易的人生？

可是，人世间哪里有真正免费的午餐呢？即使是爱，即使是情感。所有的背后其实都有有形无形的对应。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低头沉思的时候，老公歪头看我，他还在笑。

笑什么。我白老公一眼，我看起来还是很像亲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