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了?”何洁不知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问道。 “我得马上回国一趟。”佑根机械地说。 何洁觉得客厅很冷,于是想起傍晚时开的窗忘记关了。她一边走过去把窗关好,一边嘟囔着:“冷死人了,你怎么不关关窗?” 佑根这才感觉到浑身冷得发抖。他刚才一直麻木地站着,没有知觉。现在才觉得很冷,很痛。 “我要回家!”他重复道,发誓般地低吼着。 “现在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吧?再说,你怎么回?你现在回得了吗?” 何洁冷冷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泼醒了他,也激怒了他。这个名义上是他老婆的女人,到现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她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过她老公?不,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是个人?那么长久的憋屈都涌上心头,他颤抖着大声吼了起来: “是啊,我没用!我无能!我老子死了我也不能送终!我老妈快死了我也不能回去看她!你开心了吧!你不是老嫌我是个窝囊废吗?你说得太对了,你真英明!可惜你这么英明的人,干嘛要嫁我这样的窝囊废?” “神经病!你自己倒霉,没本事,朝我发什么火?是啊!我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当年才会嫁你这样的窝囊废!我真蠢,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 “你才不蠢,你精明得很。你为什么嫁我?不就为了出国吗?现在你出来了,目的达到了,翅膀也硬了,就觉得我没用了窝囊废了,过完河就想拆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蠢吗?” “对!我势利,我没良心,我是个坏女人!你不蠢,你聪明得很,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行了吧?对!我就是想过了河就拆桥,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我反正已经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也没把我当成过是个人不是吗?” “我怎么没把你当成个人?是你自己活得不像人样。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还像个人吗?” “哼!我活得不像人,我知道。我真怀疑,你有良心吗?我爸死了你很开心吗?觉得世界上少了一个低等动物,所以很爽吗?” “低等动物,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么说过,别想赖我!你爸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埋汰我?我连见都没见过他。疯子!我告诉你,我看你这个样子就想吐,要是老这样跟你过下去,我还不如死了!” “我呸!好像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似的。你关心过我的死活吗?是啊,你连见都没见过我爸,你根本从头到尾连见都不愿见我们家人。在你眼里,我们不是低等动物是什么?” “疯子!随便你怎么想。” 何洁愤怒地离开客厅,砰地一声狠狠地把卧室门关上,并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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