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白可仁到了丁洁心“家”,就是陈全俊的房子里。陈全俊上班去了,家里就是丁洁心和孩子。
丁洁心正在给孩子喂奶,见了白可仁,眼睛亮了起来。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和全俊谈得怎么样?”
“他舍不得孩子。”白可仁说。
丁洁心脸色暗淡了下来,刚直起来的腰身又窝了下去。
“我就怕他会不愿意。”
“我跟你讲过先骗骗他……”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到时候只会更严重;再说也对他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是他自己干的好事,我先咽着这气,将来还得找他算帐。”
“算了,罪人是我,祸根在我身上。”
白可仁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只有我走了。”
丁洁心一听“走”字,心头一震,“走?走哪里去?”
“我想回国去。”
“为什么?你不攻读博士学位了?”
白可仁摇摇头:“不了。我算是看清了,这学位路,绿卡路,没有个头。”
丁洁心没有想到白可仁会起这么的大转变。绿卡,曾经就象是他生命里的宝一样。
“你要真走了,我怎么办?”她颤着声问。
白可仁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算是不得不承认,其实陈全俊也很爱你;他对你的爱并不亚于我。他对你一路来的关照,我想你心里也明白的。”
“可我爱的是你,你才是我真正的丈夫。难道你不明白,还是你不承认?”
“洁心,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真的不是很明白了。你看,孩子活生生摆在这里……”
“我很明白。当初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和我们这个家。”
“不管当时的初衷怎么样,现在的情况变了。我不得不正视这个情况。现实是,孩子是他的。”
也许是因为白可仁的声音大了一点,孩子在丁洁心怀里哭了起来。她赶紧抱起他哄了起来。一边哄,眼水一边淌。
“洁心,你不要难过。”白可仁看她那样,心里跟着难受起来。“我虽然很爱你,可是你看这些年来我都没有给你福享,反而让你这么操劳,我自己都无法跟我自己交代。”
“要什么交代,两个人能在一起,就是最好的交代。”丁洁心抽泣了起来。“你不要走,好吗?你要真想着让我享福,不要走,等我身份好了,等 ……”
“身份好了,孩子呢?等到哪一天?洁心,算了,你大概已经无法理解这张绿卡对我的伤害有多大,我生活的一切方面包括爱情、尊严都给它毁了。我不想跟它再有任何关系。”
丁洁心呆呆地看着白可仁,最后,她惨笑了一声。
白可仁离开L城的时候,陈全俊本来要去送他。他没让他送。他还是坐着小春的车去的机场。小春太太也帮着送机。
他临走前把那辆小丰田留给了丁洁心。“希望我这辈子能给你买辆更好的车,全新的豪华车。”白可仁对她说。
丁洁心眼泪欲滴,她强忍着,说了几句话:“好好保重,我等着那一天。我爱你!”
中秋节那天,白可仁回到了北京。 研究所没有要他回去,但是一家对外教学的学院要了他。院长还鼓励他说,学院的前景看好,好好干,他在学院的天地非常广阔。他很快就有了一个崭新的明亮的住房套间,比起他和洁心原来在研究所那一处幽暗的居室可是强太多了。
正如院长说的那样,他的天地还在继续扩展中。到了学院的半年之后,系里的一位年轻女教师爱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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