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不断的新舟60给中国航空梦蒙上阴影(组图)

图片来源：Daniel Stacey/The Wall Street Journal
在2013年6月冲出跑道的新舟60飞机残骸弃置在缅甸高当机场的跑道旁。照片摄于2015年11月。

2013年6月，载有60名乘客的缅甸航空(Myanma Airways) 309航班在缅甸高当机场降落时冲出跑道，撞上一堵墙。缅甸调查得出的结论是，飞机的制动和转向系统因液压下降而失灵。

执飞此次航班的是中国制造的新舟60飞机(Modern Ark 60)。事故发生后，缅甸停飞了这款飞机。执飞失事309航班的新舟60飞机残骸仍然弃置在跑道边。

就在此次事故的同一天，一架新舟60飞机在印尼古邦迫降，造成五人受伤。玻利维亚、菲律宾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航空公司也曾发生新舟60飞机事故，并在事故后停飞新舟60。新西兰告诫其公民不要搭乘新舟60飞机。迫于来自新西兰的压力，汤加停飞了新舟60。

中国希望在不久之后出口两款新的喷气式客机，目前中国正力争实现提高其在全球航空业的地位并与波音(Boeing Co., BA)、庞巴迪(Bombardier Inc.)等巨头开展竞争的目标。而新舟60却成了笼罩该计划的一个阴影。可载客60人的新舟60本该是中国进军海外市场的一块敲门砖。

新舟60是首款中国自主研发的客机，在海外的销量可观。《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查阅新舟60相关资料，发现这款飞机的安全问题大多涉及降落设备失灵，制动和转向系统失灵，以及其他一些故障。一些事故造成了人员受伤，有一起事故造成25人死亡。

《华尔街日报》查阅了事故报告、数据库、航空公司和政府声明、媒体报道，以及对监管部门和运营商的采访，这些资料显示，自2005年以来出口至其他国家的新舟60飞机中，只有不到一半的飞机似乎仍在海外运营中。

新舟60制造商称截止1月份已出口了57架此款飞机，根据《华尔街日报》的计算，其中至少有26架在安全隐患出现之后被停放在仓库中。另有六架被认为受损至无法修理的程度，占新舟60出口海外飞机数量的11%。

可与新舟60进行对比的机型是欧洲制造的ATR-72。根据《华尔街日报》的计算，在ATR-72运行的26年中，其835架飞机有3%受损到无法修理。缅甸和汤加都从新舟60改用了ATR-72机型。

新舟60的制造商是西安飞机工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Xi’an Aircraft Industry (Group) Co.)。该公司建议记者向其母公司国有的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Aviation Industry Corporation of China)提出相关问题，后者未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中国已迅猛进入从钢铁到智能手机的各种市场。中国企业常常先在较贫困的国家出售低价产品，随后才进军高端市场。但是，中国航空业在采取同样发展道路时遇到问题，这显示出，在技术和监管方面都有较高门槛的全球航空市场，中国在政府支持下的拓展市场方式存在局限性。

《华尔街日报》调查发现，中国民航业监管机构中国民用航空局（简称：中国民航局）可能没向部分进口国家转达有关MA60的某些安全信息，尽管双边协议要求该局这样做。中国民航局并不总是提供国内事故数据，这对于依赖这类数据完善安全措施的全球航空业来说是一个问题，此外，该局还淡化了海外有关MA60安全的担忧。

在书面回答《华尔街日报》的问题时，中国民航局称，MA60不存在影响安全性的设计缺陷。该局称，新舟60飞机近年来在海外的飞行事故均非因该机的设计制造原因所直接导致。中国民航局还表示，这些事故与飞机安全性没有直接关系；该局按照双边协议提供安全信息。

汤加国家航空公司首席执行长帕鲁(Tevita Palu)称，中国民航局官员告诉他，这些事故只是驾驶员操作失误所致。中国曾将一架MA60作为礼物送给汤加国家航空公司。

在中国国内，中国民航局对MA60的问题提及更多一些。2014年，在国内发生MA60起落架相关问题后，该局在其网站上发布了中文通告，对该飞机的零部件发布了警告。2014年，西安的一位官员向中国官方媒体表示，MA60的起落架系统存在可靠性问题。

中国民航局称，该局以严厉的行政手段进行航空安全监管工作。该局援引了显示中国近期国内航空事故数量很少的数据记录，并称，这足够让公众对中国民航的整体安全有信心。该局没有回复记者后续的问题。

在推广新飞机时，中国需要对自己的监管机构有信心。中国将出口的两款新飞机都没有美国或欧洲出具的质量认证，因此中国不能在许多发达国家销售这两款飞机。中国必须说服其他地方的航空公司，使其相信中国民航局有能力监管飞机质量。

这两款飞机之一名为ARJ21，是中国首款国产商用喷气飞机，最多能容纳90人，定于今年举行商业首秀。另一款飞机名为C919，最多容纳174人，至少要两年之后才能交付。两款飞机都由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Commercial Aircraft Corp. of China, 简称：中国商飞公司)负责建造，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是这家国企的主要股东。预计两款飞机的售价都低于欧美竞争对手。

民航局在2014年为ARJ21颁发了合格证，美国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 简称FAA)对相关流程进行了观察。FAA去年表示，尽管参与了观察，但从未打算向ARJ21颁发适航证，将考虑在中国商飞公司将其升级到西方标准后再考虑予以认证。FAA还说，中国商飞公司计划推出一款符合FAA标准的派生机型。

中国民航局曾表示，也计划为C919寻求FAA认证。

新舟60也没有获得FAA的认证。其主要出口目的地发展中国家的当局已经与中国签署了协议，MA60飞机获准飞行的附加条款通常是由中国民航局监督飞机问题，并让当地的监管部门也了解安全事宜。

Daniel Stacey 发自缅甸高当 / Chun Han Wong 发自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