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Uber：电脑程序才是真老板(图)

图片来源：Keith Bedford for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优

步(Uber)首席执行长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经常搬出“电脑程序使然”这一说辞来反击那些称“优步司机应该被视作一种雇员”的观点。卡兰尼克坚称，优步司机不是受雇于公司──优步不是雇主，它只是个用于匹配供需，将创业者和顾客相对接的软件平台。

一篇新发表的学术论文揭示了这个论调的漏洞。

纽约大学数据与社会研究院的研究人员指出，优步使用其软件向优步司机施加的控制，本质上和人类管理者对员工的控制相类似。研究人员们说，优步软件平台所使用的绩效指标，调度提示，操作建议，动态标价和信息不对称都只是直接人工管理的替代品。

优步并未立即对这个研究结论做出评论。

这些研究者对优步司机们进行了深度访问，并对专向优步司机开放的论坛中的帖子进行了研究。他们将优步以及与之类似的那些共享经济平台放到了一个共同的大背景下予以考察，即员工管理软件以及基于需求的、或基于需求预测的排班软件正日益受到企业的青睐。以星巴克（Starbucks）为例，虽然它并未取消人工管理，但它确实和越来越多的公司一样，越发依赖于软件来调度和管理员工。

研究得出的最基本结论是：机器人没有抢走人的工作，至少在这个具体案例上是如此；但它们正在成为人的上司。研究人员发现，电脑程序对员工施加的控制和监督，远远超过了人类管理者所能达到的水平。

优步不采用人工操作的绩效评估流程，而是通过自动的评级系统评价自己的雇员。乘客在系统中对司机给出一到五颗星不等的评价。后端软件计算这些评分，将常规的绩效总结发送给司机们，并且向他们反馈其在同类型司机当中的优劣情况。

研究人员写道，优步的系统使得乘客可以作为一种中间管理者而存在，本质上是将管理外包了。系统使得公司的员工能够以相对一致的行为模式行事，而公司又不必有一个经理来发号施令。

优步的软件还能对司机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施加控制，研究人员说。虽然这个公司从不命令司机们去做什么，但是它的软件会促使司机按公司的意志行事。当预计到用车高峰期来临时，优步的软件会提示司机。此时的打车费用最高会被提价至原有费率的四倍，因而司机们收到的报酬也会增长。

然而，有的司机说，要判断所谓高峰期究竟是软件的预判还是真实情况却是非常困难的。他们说，当自己赶到高峰区域的时候却发现该区域的优步车辆其实已非常饱和，而且优步公司也不再向在此地接送乘客的司机提供高峰的奖励金额。

文章的作者指出，优步软件并非是在应对，而是在操控劳动力供给和整个市场的形态。

司机们告诉研究人员，他们会反抗优步的控制，方法是不回复公司要求他们报告自己具体位置的邮件，以及在公告板上建议其他司机不接受公司的调度前往用车高峰区域。他们表示并不希望公司知道他们将开往何处，因为如果公司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就会很容易地在不向司机发放高峰补贴的情况下，故意调动他们去别的地方。研究人员称，最终，优步司机通过故意违背指令来抵抗“程序老板”，这和普通的雇员向上司隐瞒他们所知信息的行为别无二致。

研究人员称，尽管优步将司机们描述为自力更生的创业者，但是事实上优步掌控了几乎所有的信息，这种信息不对称使得司机们非常难以根据自己的利益来作出决定。优步设法防止司机们因车费低而拒载乘客。在一些城市，司机们在优步的督促下最高能接下90%的叫车订单，然而司机们却无法提前得知费率。司机们称这种不对等会使他们蒙受损失，因为有些订单行程太短无法回本，并且他们无法预判自己究竟能赚多少。

当然，不可否认优步公司很多对它自己有利的行为在惹恼司机的同时却是对乘客有好处的。当星巴克员工们的生活被预测性排班软件搞得无法预测的时候，优步司机则是可以自由退出的。仅就进退自如这个层面而言，优步司机确实是独立自主的创业者。在其他层面上，他们依旧受控于公司。

Elizabeth Dwoskin

（本文版权归道琼斯公司所有，未经许可不得翻译或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