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媛诗@文革(81-1 瑶琴:红镜照妖/暗谋诱母)

来源: guiyuanshi 2016-02-24 15:44:0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0695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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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暗谋诱母(1966)

   在中共中央于1966年5月16日发布重要文件《中共中央委员会的通知》(俗名“五一六通知”)之后,文化大革命的数学模型基本建立起来,它开始疯狂算计中国。6月1号是国际儿童节,那天晚上,智商一向远低于正常儿童的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其智商在历史上又一次为负,他们字正腔圆地播出七位超级大儿童——北京大学哲学系党总支书记聂元梓与宋一秀等其它六位老师在北大食堂贴出的大字报。第二天,《人民日报》全文发表了北京大学那张大字报,并且疯疯颠颠地配发评论员文章《欢呼北大的一张大字报》,同时,还有一篇载入史册的社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我沿着兆瑶琴优美窕窈的曲线进入她的身体,看见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与《人民日报》传递的信息类似于催化剂,让这位美女的每一滴血都发生了荷尔蒙爆发性增长,各种荷尔蒙搅和在一起,改变了这些血液原本蕴含着的少妇体香,它们亢奋了加速奔流的欲望。其实,兆瑶琴的美臂、美腿、美乳、美臀,都只表征着一个成熟的、诱人的女性,让达芬奇画油画,让罗丹画素描,让莫奈画印象,甚至让毕加索画立体,她的肌肤与骨骼,甚至她的趾甲和阴唇,一切肉身元素都没有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影子。不过,她的大脑中有一种特殊的蛋白酶——也许可以命名为鸡血激素,总是充分地运作她的全体脑细胞,使她毫不动摇地认为她一定能够彻底改造世界观,加入神圣的共产党。所以,这么一具美丽的躯体,便如有神助,出于政治热情而非政治敏感,在六月上旬的某一天伏在铺着一张大白纸的办公桌上,将聂元梓他们写的那张大字报抄写下来。兆瑶琴一门心思要把它抄写为醒目的状态,张贴在电管站大院的墙上,让人们更多地看见这些火辣辣的字句。遵义的六月,天气不热,但聂元梓们正义凛然的文字,却烤得兆瑶琴浑身上下像是着了火,香汗淋淋。她挽起衣袖,不时用手去撩下垂的头发,其中有几绺发丝被额上细小的汗珠浸湿而沾在对应的皮肤上,不过她没有察觉湿润的黑发与细腻的白肤展示着她惊人的美丽。她一边抄写一边仔细体会火与辣,心中油然而起钦佩之意:

  ……‘北大不宜贴大字报’,‘要引导开小组会,写小字报’。你们为什么这样害怕大字报?害怕开声讨大会?反击向党向社会主义向毛泽东思想猖狂进攻的黑帮,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革命人民必须充分发动起来,轰轰烈烈、义愤声讨,开大会,出大字报就是最好的一种群众战斗形式。你们‘引导’群众不开大会,不出大字报,制造种种清规戒律,这不是压制群众革命,不准群众革命,反对群众革命吗?我们绝对不答应!……[ 摘自北京大学大字报《宋硕、陆平、彭佩云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干些什么?》。原作者:聂元梓等,1966年5月25日。] 

   兆瑶琴贴出了她抄写的别人的大字报,但没有任何叫好声。本来,她准备在这张转抄的大字报之后加上自己的评论,将斗争锋芒引向电管站。但她一时把握不住分寸。吕兆源反复提醒她,早先家里人如众迪叔叔、兆芝姑姑、李与闻姐夫,都是向党猖狂进攻被划成右派的,你小心点,不要糊里糊涂也向亲爱的党进攻。兆瑶琴问什么是向党进攻,吕兆源一脸不屑:“这个都不懂?你要是去说几句你们书记的坏话,就是向党进攻。”丈夫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她虽然知道聂元梓们的大字报就是大炮对准书记们(走资本主义道路和当权派)猛轰(岂止“说书记们的坏话”),但据说九年前反右,就是那些对书记对党员对干部提了意见的人成为了右派。那么,她现在的确应该看准革命的大方向才动手,所以就犹犹豫豫的。再加上接二连三的开会呀,学习呀,写一篇关于北大的大字报的评论(须联系遵义电管站如何开展文化大革命实际)的事情,也就耽搁了,或者说暂时没敢。由于没有结合电管站的实际,说白了,是没有炮轰电管站的领导,那当然就没有什么反响。只有一个姓金的小伙专门来对她说:“兆姐,你也写了大字报啊,有空要教我写毛笔字。”兆瑶琴说:“对,写好毛笔字,多一样革命本领。”金小伙说:“我要是写得一手好字,兆姐给我介绍对象也更容易。”金小伙叫金淦,电管站的工人,是遵义的老干部、原窦家井街道金街长的儿子,比兆瑶琴要小七八岁,人长得英俊高大结实,老是缠着兆瑶琴帮他找对象。兆瑶琴心里说真的喜欢他,有时甚至想若吕兆源是金淦多好。

   后来,毛主席写的《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张大字报》发表了(8月6日),“十六条”发表了(即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8月8日),各地串联赴京的红卫兵在天安门广场得到毛主席接见了(8月18日起)。兆瑶一月听说上级有指示,各行各业都要成立革命组织,深入开展文化大革命运动,所以电管站终于慢吞吞地行动起来。兆瑶琴在兴奋于红卫兵破四旧的各种传闻时,亦听说电管站职工中有人在酝酿成立这个那个革命组织,后来接着听说他们都想取很响亮的名称,比如说,一个想叫“红遍全球赤卫军”,又有一个想叫“神州突击师”。兆瑶琴在等组织发话,听说领导们在开会研究由工会出面建立文化大革命组织。一方面,她一向听组织的话,暂时不知道怎么办。另一方面,她又认为那几个积极奔走要在电管站组建什么组织的人,不像有什么领导能力,他们在单位上是吃不开的那种人。没想到,正是这几个人,认为由党团工会出面建立革命组织太拖泥带水,不像要革命的样子,反而是像要执行对抗文化大革命的反动路线,于是这几个人迅速串联,居然站到了电管站开展文化大革命的第一线,很快若干个革命组织真的成立了,然后又很快归并为两个,一个叫“红江山革命造反团”,另一个叫“长空闪电战斗军”。红江山的司令,她早就认识,姓全,叫全浩嘉,家庭出身是贫农,是电管站后勤室的发料员,据说曾经差点当后勤室股长的。此人是个管帐能手,材料库被他管得清清爽爽。听说他有个哥哥在乡下当小学校长,那倒是个文化人,四清的时候挨了整,不光校长当不成,连公职也没了,回乡种田,现在写了若干篇大字报揭发教育系统的走资派迫害他,字字血声声泪的。长空闪电的司令她不熟悉,只是最近才得知他姓雍,并且改了个名字叫做雍卫红,他父亲解放前是电灯公司的工人。兆瑶琴这回确实落后了,在她一时还没有搞清楚哪些人参加了红江山,又有哪些人是长空闪电的时候,电管站大院里便贴满了大字报,揭发电管站的走资派和各种坏人。有人把电管站的大字报抄了去贴在丁字口,又有人络绎不绝来到电管站看和抄大字报。铺天盖地的大字报让电管站的头头脑脑脸都丢尽了——站长某次出差明明有硬卧却非要坐软卧,总支书到基层去打牌钻桌子,总工程师家中被红卫兵抄出一对赤身男女对坐的欢喜佛……这是些什么王八蛋呀,贪图享受的,洋相百出的,作风堕落的,个个醉生梦死,平时却装模做样自诩为领导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共产党人!

   兆瑶琴在家里同丈夫吕兆源说电管站的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起来嘛,我是电管站最先贴大字报的人,要是当时结合电管站的实际就好了,都是你前怕狼后怕虎,拖我的后腿。哼,我要是早些牵个头,早就成立一个响当当的战斗队,说不定是遵义工业系统的头一个战斗队。”身为苗木公司工程师借调到林业局工作的吕兆源,在逗女儿吕茹霏玩,不喜欢听妻子没完没了地说那些东西:“你也是,说个没完啊。我们单位上大字报都贴了几寸厚了,已经有大字报开始批判我,我肯定跑不脱的了,心里头打鼓呢,没想到回家来也不得个清静。”瑶琴说:“群众帮助你难道不是好事?这是一场触及灵魂的大革命,你不积极投身到运动中,却想脱离运动?”吕兆源说:“在单位上我还是很认真开会学习的啦,没有你那么积极,但也不落后。我倒是奇怪,你那么积极的人,怎么还没有加入革命组织?我听说以前揭发芝孃的那个才源小学的窦成银,不晓得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丁字口贴了大字报,控诉走资派把老革命整到劳改队里面去呢,好多人起哄要他领头造走资派的反。哼,他家老汉真的是给他把名字取得好,斗成瘾,不斗不行。”兆瑶琴不说了,自己坐在床头想心事:我兆瑶琴难道去加入红江山或者长空闪电,给全司令或者雍司令当小兵?他们不至于有什么水平吧,懂什么文化大革命呀?

   吕兆源同女儿玩得很开心,茹霏咯咯地笑个不停。等孩子睡了,两口子一道钻进蚊帐。天气热,兆瑶琴身着汗衫短裤,四仰八叉地平躺在床上,一手从腹上拉起裤腰,另一手用大蒲扇对着拉起的裤腰往裆里面扇风,一边又开始说电管站:“红江山的头头人还不错,但他的副手根本就不行,那个人是维修队的,修电表都修不好。有次领工资时说是少了一角钱,跑到财务科同会计大吵一架。”“‘长空闪电战斗队’,哼,这样的名字也取起来,不怕让人笑话,好像我们电管站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吕兆源听出兆瑶琴的酸劲,便对她泼冷水:“哟,我知道,电管站的第一张大字报是你贴的,但不过是抄人家聂元梓的,算什么本事。人家根正苗红,觉悟自然高,干革命造反,碍你什么事了,你跟着他们保卫毛主席不就行了吗。听说北门中学的红卫兵要到理化实验楼里大搜查,渝琴把红卫兵吓跑了,你妈同你讲过没有?”瑶琴说:“这阵忙,没有到我妈那边去,有一阵没遇见了。你说渝琴什么事情?”吕兆源说:“我听好多人说,北门中学闹得凶,所有的办公室都被红卫兵把门砸了搜查四旧。红卫兵想对理化实验楼实施革命行动,要彻底砸烂国民党开办的旧浙江大学送的实验仪器。那个住在实验楼的疤子女人,听见楼下红卫兵喊口号,她就在楼上拉二胡,《东方红》,《国际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就是好》,一遍又一遍的,同红卫兵的口号唱对台戏。后来,红卫兵砰砰地敲门,她披头散发地从走廊里冲出来,手里拿着她自己配的土炸药对着红卫兵大喊大叫,吓得革命小将屁滚尿流,望风而逃。你说是不是真的?渝琴不是住在理化楼管仪器吗?她会拉二胡的噻?要是真的这样搞,会不会立场有问题?哪天看看你妈去,顺便问问渝琴的事?”瑶琴说:“渝琴脸烧坏了,神经也不正常,怎么做得出反对红卫兵小将的事!哪天我真要去我妈那里问问,是不是小婶唆使的哟?”吕兆源说:“你觉悟高,马上想到你家小婶了。”瑶琴说:“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只会走白专道路,革命警惕性太低了。”吕兆源说:“哪能全国的人都是革命家。”瑶琴说着来气,遵义土话同普通话混合着说:“你爱落后,我拿你有啷个办法。早先,怀着茹霏,参加不到四清运动第一线去,要不然我肯定做出不少成绩来了。现在文化大革命,我再也不甘落后。”吕兆源说:“唉呀,我落后,没人说你落后。”瑶琴说:“落后不落后,我心里清楚。我读书的时候,任何运动都是积极分子。北门中学差点改名为红杏中学,那就是我建议的,当学生时我说话就管用。参加工作以后,基本上没有继续进步,落后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不行。”吕兆源将手伸出蚊帐把电灯关了,说:“瑶琴同志,你嫌热,不如脱光了好。我们今天革命友谊一下。”他一只手将刚才掀开的蚊帐掖到席子底下去,以防蚊子钻进来,另一只手去往下拉扯瑶琴的短裤。瑶琴没兴趣,用扇子在他屁股上猛敲几下,干脆改说纯粹的遵义土话了:“爬哟,恁个热的天,两个人巴在一起,汗渣渣的,友啷个谊。各睡各的哈,老实点。运动来了你梭边边[ 梭边边:遵义方言,跑到一边去,比喻躲避。],流氓活动你扯人家腰裤[ 腰裤:遵义方言,裤衩,短裤。]掐人家的嘎嘎[ 嘎嘎:遵义方言,肉。]积极得要命,比我还要土,一点都不像是上海人。” 

   兆瑶琴原先很想紧跟领导,辅助他们组建一个革命组织。但文化大革命发展得好快,研究上级文件的电管站头头,转眼间被红江山和长空闪电当做走资派揪出来狠批猛斗。红江山和长空闪电有时候联合批斗走资派,有时候分别批斗,他们相互攀比谁斗得狠,谁更革命。听说有的单位里面,那些由党政工团领导出面正规组建的革命组织,被人认为是“保皇派”,兆瑶琴想想后怕,幸好没有在电管站帮走资派组建保皇组织啊。兆瑶琴便想自己拉一支队伍,吕兆源直摇头:“1957年的时候,群众向党员干部提意见,写大字报,但政策规定不能动手。你看我膝盖,红的,他们非要我跪着。我们局长今天被打了几耳光,鼻血流了一大摊。我还是要给你说老黄历,1957年那些提意见的人后来都遭秧的,你们家就好几个。这一回文化大革命,提意见写大字报可能政策允许吧,但打人的后来会怎么说,你心里头有数?”吕兆源说的虽然是些落后话,但兆瑶琴听了也不得不犹豫,于是就放弃自己去成立一个战斗队也批斗走资派的想法。再说呢,人家全司令雍司令成份都很好,她再怎么表现好,也只是国民党匪团长的女儿,若真的拉起一支战斗队,也做不成司令,必须把司令的位子让给成份过硬的人,要不然别人肯定不服气。这样一想,便想通了。

   说是想通了,但兆瑶琴心里还是痒。她不去自己组建一支造反队伍,但也不能不去参加革命队伍吧?那也太落后、太没有觉悟了。那么,她加入红江山还是长空闪电呢?这两支革命造反派队伍,都在发展成员,他们各有各的好。她觉得红江山的斗争成果优于长空闪电,于是便向红江山的人说了,想加入进去。全司令表示欢迎她加入造反派队伍中,让她帮忙写大字报,揭发批判电管站的走资派。但真正要成为红江山的革命战士,须得有与家庭划清界限的实际行动。这一说,就把瑶琴的革命积极性大大地挫伤了。写大字报揭发批判电管站的走资派,赞美红江山的几起革命行动,那是不难的。但“与家庭划清界限的实际行动”,指的是什么?她想向红江山头头问明白,又不敢。她想同吕兆源商量,但吕兆源说是参加林业局的什么学习班,居然就一去不回,白天黑夜都在单位上参加运动,不用说,已经成为被揪对象,天天都要挨批斗。当然,兆瑶琴不可能同两岁多的女儿吕茹霏商量革命大事,她现在只能把孩子丢给邻居家,正好邻居很喜欢小茹霏。有时晚上她回家很晚,孩子已经在邻居家睡着了,她便乐得不管。家里没有小孩吵闹,倒也是好事。她想起一件事来,母亲谢怡嵋在解放前藏了些有关父亲兆众生的东西,解放后呢?没听说她把那些东西烧掉。也许,她还藏着?藏在哪里的呢?在瑶琴的记忆中,有父亲的照片,遗物,还有一些刊登了父亲所谓抗日事迹的报纸,似乎还有一些人写的诗。啊,可能有大军阀白惠彰(就是教兆贞莉算术课的白平戈老师的外公)写的东西。她头脑里是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不那么确切,但肯定有过这样一回事。这么着吧,去试探下动员母亲主动将这些东西上交。如果母亲真的上交了,一来说明自己在家庭中是分得清大是大非的,二来说明母亲在文化大革命的洗礼中认识到自己的罪恶,有悔改表现,岂不两全其美?

   兆瑶琴主意打定,将要采取行动。这天,她去群力电影院参加全市工交系统的批判会。上台发言批判走资派的人之中,有一位是瑶琴久未见面的堂姐夫、运输公司“真如铁造反团”的杨照琪同志。杨照琪在台上控诉旧社会拉板车的苦,批判运输公司走资派妄图让人民重回旧社会的险恶用心。兆瑶琴看着手臂上戴着红袖章的杨照琪,心里暗暗羡慕着:他一定是真如铁造反团的领导人物吧。会开完了,她在人群中找着杨照琪,同他说几句话。从文革的形势说起,相互交流本单位造反派情况,然后转到家事上来。瑶琴问红枣的情况,杨照琪说红枣好好的。瑶琴不好进一步问,其实,她是想知道红枣有没有生孩子(或者生孩子的迹象)。既然姐夫没说,肯定是红枣肚子没有任何动静,红枣已有三十三四岁,看来是永远不可能生孩子。瑶琴隐约知道杨照琪同兆红枣两人因为一直不生孩子的事在扯皮,感情冷淡。想想自己同吕兆源,有孩子又咋了,到如今,刚结婚时的如胶似漆,不也早已不存了吗,还不是凑合着过日子。瑶琴正要问适纯的情况,不料杨照琪先开口了,他说适纯在红风006基地工作,在惊顶山那边。工作倒是不错,由杨照琪找了人开后门,让他学开汽车。只是他都二十七八岁了,还打光棍。杨照琪说:“不是我踏谑你们啊,成份不好,找媳妇都困难。你有没得啷个合适的人帮他介绍一个?”瑶琴说:“哎呀,说实话我同适纯没得来往,一点不熟呢,他要啷个条件的?”杨照琪说:“他要啷个条件!他老汉是伪乡长,反革命,不是只准在猿王坑不准下山的吗,后来死在山上了,他还敢挑挑拣拣?只要是女的就得行了。”瑶琴说:“看你说的,难道给他找个没得工作的姑娘。”杨照琪说:“有工作的喃,梦也不敢做哈,只要不是残疾人,不丑得吓死人,都可以的。”瑶琴说:“好好,我帮适纯看倒起。”她要走,杨照琪看看四周,近处没人,放低声音又问:“你晓不晓得,小婶家那些书版?”瑶琴吃惊:“啷个嘛?”杨照琪说:“红卫兵破四旧抄家,抄了熊公馆,你还不晓得?”瑶琴这回瞪大了眼睛:“真的?我一点都不晓得,我们家住在凤来路,狮子桥外面的,单位上的事情多得很,抄张家抄李家的事天天有,我真的没得问过老城熊公馆那边……”杨照琪说:“我是不敢去看小婶,怕影响政治前途。你呢?”瑶琴说:“你说得是,我……也不要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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