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緌引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
- (唐)虞世南《蝉》
“初唐四大家”(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之一的虞大才子笔下高风亮节的蝉(俗称“知了”),是我们中国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夏日的树林里,随时可见,无处不闻。然而,迈出国门这么多年,虽然游历过欧美的多处地方,却无从寻觅蝉的踪影。于是,夏日里悠扬悦耳的蝉鸣,也和家乡的桂花、红菱、茭白和白虾一样,成了缥缈的梦中一景。
自去年底从粗旷雄峻的西部山区迁徙到东岸的“美丽家园”(Maryland)后,一直很喜欢这个樱红梨白海棠肥的“花花世界”- 朝聆百鸟歌唱,午观蜂飞蝶舞,夕看彤彤落日、五彩晚霞,陶陶然欲仙欲醉。没有意想到的是,这个美丽家园在夏日里又送给我了另一个惊喜:蝉。
渔樵书生历来喜爱在草地上和树荫下看书,一张躺椅、一杯茶、一本书,偷得浮生半日闲。 初夏的一个周末下午,书生先生照例在家门口的一棵大树下“偷闲”,耳边突然响起一阵阵熟悉而亲切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一声,从近处的树丛中传来 - 这不是久违了的蝉声么?难道美国也有蝉?渔樵子心头一阵惊喜,连忙起身向蝉声方向的树丛走去,张大两眼,目光在那几棵树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连蝉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心中若有所失。此后的多日,虽然每天都听到蝉鸣,却一直没有看到“歌唱家”们的真面目。心想也罢,美国大概不会有蝉,也许是另类的夏虫发出的“冒牌”蝉声。
直到上个周日清晨,渔樵子在树林中散步时,不经意间突然发现一个大树下有一个夏蝉蜕变羽化后留下的壳 – 金黄色的蝉蜕 (图一)。至此,我已确信无疑,这树上的确有蝉。于是顺藤摸瓜,终于发现了在树枝上尽情欢歌的歌唱家 (图二)。
(图一) (图二)
在远离故土十万八千里外的他国异乡,在近二十年的“消声匿迹”之后,有看到了夏蝉,听到了蝉鸣,实在是喜出望外 – 感谢上苍所赐的这份夏日礼物!
美丽家园,家园美丽,浓荫之下,蝉鸣声声,一卷在手,香茗半杯,清风徐来,不矣半个神仙乎?
(辛卯仲夏记于日耳曼镇)
请阅读更多我的博客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