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鎮江鍋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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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的鍋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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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鎮江吃鍋蓋面，是廿年前的事了。
雖然還談不上什麽“齒頰留香”，但那獨特的風格和獨特的煮面的過程，一直縈繞在我的記憶裏。
二十年前，我“帶領”兩個同事到江南旅遊。由於那時囊中比較羞澀，就投宿在一家街道小旅社。管理員大爺在向我們介紹北固山，焦山，金山的同時，還說了一串順口溜：鎮江三大怪：麵條煮鍋蓋，香醋放不坏，削肉不當菜。就是説，鎮江的香醋是一絕，削肉既可儅菜也可儅飯，最特別的是鍋蓋面。筋筋道道的手擀面，煮在一口大大的鐵鍋裏，一只小木鍋蓋放在滾開的湯裏壓住沸騰的面-----
光聼介紹不行，第二天一大早，找了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小飯館，要了碗面，一嘗，還真不錯。只是這鍋蓋面的做法，還是沒得到“真傳”。
所以，再次來到鎮江，說什麽也要見識一下地道的鍋蓋面。

穿過了包圍在高樓大廈閒的那條狹窄又古早味十足的小街，那些個木制的門窗，隔扇還在，只是更顯得破舊不堪。古老的屋頂上，架著現代味十足的太陽能熱水器。白色的窗式空調，凸出在古色古香的木格窗上，有些不倫不類。
可這些我都不十分關注，我要的是重溫我二十多年的鍋蓋面夢！
這次絕不能在那麽簡陋的小飯店裏吃了，特地找了一家體面的大酒店住下。辦好了入宿手續，天色已近黃昏。乘電梯下得樓來，坐在酒店餐廳臨街的大玻璃窗前（這可以看到暮色裏的北固山和隱隱約約閃亮的長江）服務員遞上了菜譜。儅她知道我是要吃鍋蓋面時，面帶哂笑。原來這鍋蓋面只是個小吃而已，並且只是一早點，必須一大早才可吃得到。笑我老土的服務員細心地告訴我，想吃正宗的鍋蓋面，還不能到大飯店裏，只能在最最傳統的路邊小吃店才找得到。還幫我畫了份地圖，詳細地標出三家兒麵點的地點。
當夜無話，按下不表。
第二天，服務臺按時把我叫醒。我按圖索“店兒”，找到叫“春來早”的麵店。還不到早晨六點，店内早就坐滿了勤勞的鎮江人。我只能在臨街的散座坐下，這也叫我清清楚楚地看了一番正宗鎮江鍋蓋面的製作過程。
廚房是敞開式的，衛生情況不大敢恭維，卻也算過得去（就睜眼閉眼吧---反正人家也沒收大酒店的錢）。廚房的正中央，一口直徑80釐米左右的黑鐵鍋，熱氣騰騰地燒著一鍋湯。角落上的架子上擺放著20幾種小料，有鱔魚絲，腰花，豬雞牛肉絲，蔥姜絲，黃瓜等青菜，鍋臺上擺放著十幾只大碗，每碗裏盛著足有一大飯勺多的香醋。廚房的另一邊是一個大麵案，“麵點師”用力揉著，擀著看上去勁道十足的麵條。切好的麵條用溼白布裹起來，免得風乾了。跑堂的小姑娘清脆地傳呼者客人的需求：“香菜肉絲面！”“筍絲腰花面！”“長魚（鱔魚）干絲（豆腐乾）面！”------
“麵點師”就按著小姑娘所報的數，將麵條分成一份份的麵條團，且多少十分均勻。接著，煮面的師傅就將一團麵條放入滾開的湯裏。鍋裏的沸湯只是短短一瞬的平靜，馬上就恢復了沸湯的狀態，並且似乎比先前滾開的更起勁。只見師傅將一只直徑約30釐米左右的木頭鍋蓋壓在滾沸的湯與面上。立時，翻開的湯被“鎮壓”下去了。徒留下蒸騰的熱氣在小鍋蓋與鍋幫四下的空間向上拼命地飄散著。
接著，師傅在裝著香醋的碗裏加入客人所點的不同的材料，然後舀起大勺的滾湯，澆在上面，再滴入花椒油，辣油，香油之類的調料，最後勾出鍋蓋，撈起麵條置入香氣四溢的碗中：噫！神乎阿呀！
我迫不及待地大口吃著這在我夢中縈繞了多少年的，噴噴香的熱面------吃了好多，才記起要拍下這碗溫馨的鎮江鍋蓋面。
滿滿一大碗面，飛快地進入我的“五臟廟”意猶未盡，真想再來它一碗------可是，太飽了！
招呼小姑娘算賬---“八元！”
我當下決定：今天，不走了！就為這溫暖馨香的鍋蓋面再住一天！
打著飽嗝，走到酒店櫃檯：“先生，我再住一天！”
“好，歡迎你：請您再交一天的宿費3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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