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改戏 事无巨细

来源: 淡黄柳 2014-08-22 16:36:4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5579 bytes)

 

                                         陈徒手/文

      1963 年11月,江青开始正式介入“京剧革命”运动。江青磨戏的韧性在当年是出了名的,她拍板定下的事情决不容许含糊应付。她指示《红灯记》剧组一定要突出李玉和这个工人阶级的英雄人物。《粥棚脱险》这场戏,江青觉得可表现李玉和“机警智慧”。导演阿甲却觉得粥棚“没有戏”,砍掉了。江青得知后大为不满,坚持一定要恢复这场戏。在第一场戏里,编导让李玉和用大衣遮住脸,在紧张的音乐气氛中踉跄走上舞台,哈腰驼背。江青恼怒地责问:“出来那么紧张干什么?”确定第一次亮相必须要“英俊高大”。

       从彩排到正式公演,江青的思维异常活跃,对整部戏可说是全方位地修整。大到情节的安排,譬如监狱戏(第七场)要全部改动;小到一系列琐碎的细节,如所有念唱中的“小鸠山”都改为“贼鸠山”、李奶奶的服装补丁要补在肘上、“今日斗敌顽”的“顽”字要换个仄声字、奶奶讲家史讲到“砰的一声”手拍桌太响、第五场特务搜查要搜查得内行些,等等。

      江青有时愿意给人物增改台词,譬如她要让鸠山说这样的话:“一个共产党藏的东西,一万个人也找不到”。1965年《红灯记》在上海演出,一天深夜编导们早已在房间躺下休息,江青突然特地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考虑好将“李玉和救孤儿东躲西藏”这句唱词改为“李玉和为革命东奔西忙”。

      江青对京剧的曲调十分敏感,屡屡指出某些曲调改得不舒服,要求现代京戏不要乱动传统。她希望李玉和的唱腔设计是激昂慷慨的,建议唱“二黄”、“倒板”、“回龙”和“原版”等。

       她一再强调,铁梅的成长要有层次,她只是十七岁的孩子,不要懂得太多。原排演时,铁梅从刑场下来骂鸠山“我撕下你的狼皮”,江青要求取消这句话,认为铁梅此时是神经傻了,应是“慢步凝神地跑回去”。公允而论,江青所提的这些修改意见较为平实。

      江青与北京京剧一团《沙家浜》剧组的关系最为纠结,随着排演的深入,江青与政治局委员、市委书记彭真明暗两方面的较劲越来越升级。有一回江青看到彩排的戏未照她的意见修改。不怕得罪彭真,坚决要求停演退票。

      注意演员穿的服装,甚至补丁补在哪里,阿庆嫂裤子镶什么边……江青都要一一过问,连新四军草鞋上的红绒球都是她出的主意。为了“芦花白早稻黄绿柳成行”一句唱词,她亲自调查故事发生地常熟那个时候是不是早稻成熟的季节,发现与事实不适,才改成“芦花放稻谷香岸柳成行”。琢磨“穿过了山和水沉睡的村庄”唱词时,她生怕有误,特地了解常熟那一带有没有上。

      1964年10月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公演之前,她接连到剧团七八次,从表演到化装都提出来修改意见。江青对演出现场的服装质量一向很在意,注重舞台呈现的效果。她提出,洪常青要讲究造型,白衣服是否再做一套,要挺一些。果然,第三场以华侨富豪身份出现的洪常青衣着华丽,西装革履,白衬衣合身,在那个年代看来都是耀眼之举。她说:“灰衣服应突出红领章,红用得不突出,要换,现在不鲜艳。琼花也是,可以考虑用点金边。”

       在排演过程中,江青对《红色娘子军》剧组用了较多的批评口吻,有时到了苛刻的地步,看出她在后期阶段心态有些急躁和焦虑,少了前期的那种耐心和谦逊。譬如她会指责说“过场音乐稀稀拉拉”、“灯光搞得很凶”等等,用语偏向严厉,有时让人一时没法接受。

      在排演之中,江青几次主动提及自己的个人经验,供演员们排练时参考。如她嫌琼花手捧洪常青给的银币表情不够,就告诉演员:“你们不知道旧社会,我小时候给一个铜板就不容易,洪常青给她的是银毫子,她要感动得流泪,这地方是有戏的。”在讨论“琼花参军”一场时,她启发道:“我未到延安时,心中早就向往着延安,当远远地看到‘延安’这两个字时,我的眼泪就出来了。琼花看到红旗也应该这样。”不回避过去个人的挣扎经历,从第一夫人的尊贵身份来说,已属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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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青就是爱出风头。 -SUNNE- 给 SUNNE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8/22/2014 postreply 23: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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