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将军——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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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克叫上胡二和另两个兵士，将手榴弹六个捆坐一捆，每人背上两捆，向敌炮阵地悄悄摸去。奉军营内悄然无声，但炮兵阵地的流动哨却十分警觉。就在沈克四人摸近敌炮阵地时被敌哨发现，得不到口令立刻以枪击给予颜色。

一声枪响惊动全部敌人，迫使沈克四人无法接近敌炮。此刻敌炮阵地被曳光弹、流弹照射得如同白昼，偷袭是没有可能了。沈克对胡二说道：“你带这二人将手榴弹在此地埋好，向后撤二十米后全力向敌人射击，待奉军向你进攻时拉响手榴弹。不求炸敌多少，只要造起声势就趁夜色撤回，我希望能看到你们三人一个不少地回到团里。”

胡二依计行事，沈克却从左方迂回向敌炮阵地摸去。他用步测目量的土办法，尽力将敌炮位置及距离精确地侦测一番。听到胡二三人开枪后敌人呐喊着向胡二三人围去时一声巨响，八捆四十八只手榴弹同时爆炸，似一声山炮轰鸣，炸得奉军哭爹喊娘。

沈克摸清敌情趁混乱之机大步流星向自己阵地赶回，心中暗数着步数，将敌炮阵地与自己部队炮火距离测了个精确。硬是凭着这土办法指挥着石有三仅有的两门炮在黎明时率先开火，使奉军的八门大炮成了一堆废铁。少了敌炮的火力威胁，直军士气大振，绕到敌背后的两个营发起攻击后张维玺带着本团一个营率先杀入敌阵。随其后步入敌阵的是孙岳十五混成旅二团，团长正是庞炳勋。这庞炳勋倒也是员骁将，更知道比邻是张维玺团，就想用战场上的表现来堵住张维玺的不满之言语、不屑之目光。更主要是要在此役中争抢头功，让冯玉祥看看他庞炳勋不只是个好色之徒，战场上也确是个勇武之人。

哪知这奉军的八门大炮此时有一门还能发得出声，一颗炮弹正落在庞炳勋身旁，将他一下掀起一人多高，摔下时右腿麻痹得失去知觉，再看时血流如注。好个庞炳勋，大吼一声，一瘸一拐地向奉军冲去，口中吼道：“哪个狗娘养的敢在此时梢后，我毙了他！”

这一招还真奏效，兵士们见团长血淋淋的还往上冲，哪一个还肯居后？真是兵不在多在勇。眼看着直军士兵们面对着多自己一倍的奉军人人不惧生死、奋勇争先，一时杀得兴起，犹如生龙活虎一般。杀得奉军如开了堤的大坝，一泻千里。

也就是从此有了个“瘸腿将军”庞炳勋的威名。

兵溃如山倒，尽管奉军指挥官挥枪督战，连着打死几个逃兵却根本阻止不住这颓势。奉军士兵们个个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地四散而逃。

一个奉军军官，见庞炳勋跛脚狂呼而上，知道压住他便可拖延住直军攻击的势头，为己方稳住阵脚司机反攻争取到时间、机会。他举枪瞄准庞炳勋时恰被沈克看到，手中驳壳枪飞出一串子弹，打在了此人右臂，使他手中枪掉在了地上。谁知此人也不含糊，左手举着军刀向庞炳勋冲去。庞炳勋正与一敌兵扭作一团，哪里顾得到一旁砍来的大刀？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见沈克飞扑上前，赤手攥住了那刀锋，不顾满手鲜血，屏息用力，乓嘡一声，钢刀竟生生被他撅成了两半。跟着手起一掌将那军官劈倒在庞炳勋脚下。

刀光闪过庞炳勋已然闭眼，似觉性命尤在时睁眼看到一员猛将从天而落，神力无比，愣是赤手掰折了刀，肉掌劈死活人。惊叹不已时才看清是沈克，不由得他目瞪口呆，许久才道：“好英雄，我定在冯将军面前为你请功！”

再看沈克时早又冲入敌阵，那高大的身影所向披靡，人到之处，敌兵纷纷倒下。庞炳勋不禁赞道：“好一员虎将！他日若能到我手下必得重用。”

这一战直军以少胜多、大获全胜，也为今后的鏖战打下了良好基础，致使第一次直奉战争直军以大胜而告终。

战后庆功会上，冯玉祥特别表彰了张维玺、庞炳勋两团，对张维玺上报沈克战功特批连升三级，荣为团参谋长，调到李鸣钟旅赴任。

对此张维玺在冯玉祥面前闹了许久，最后是不调也可，只是暂为营长。张维玺既舍不得爱将离去，又不忍耽误沈克前程。只得征求沈克本人意见，沈克当即表示愿继续留在张维玺团。冯玉祥对此大加赞扬，夸沈克有情有意，前途无量，他日必是一员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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