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生 博士 (马州)
1911年10月10日,革命党人发动辛亥革命,并于1912年元旦在南京建立了中华民国. 中华民国继承了清朝对中国的统治, 并成功结束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君主政体. 建政初期, 中华民国以南京为首都史称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经过北洋政府(北京)和国民政府(南京)时期,于1949年内战失利后迁往台湾. 在大陆时, 中华民国的最大贡献是领导全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经过八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抗战的最终胜利. 那么,1949年以后中华民国在台湾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在和平统一的过程中中华民国谢幕的机制又将是什么?
一. 1949年以后中华民国存在的意义
1. 边陲承历史: 传承中华五千年传统文化
记得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刚来美国时, 看过今日世界电视转播的四川电视台的一个综艺节目, 节目的主持人是来自台湾的胡一虎, 现场的观众是四川高校的大学生, 特邀嘉宾是四川高校的专家学者. 主持人开场白"很高兴来到这片由岷江水滋养的土地! 小时候跟父亲学唱岷江夜曲, 就盼望着来到岷江河畔的这一天. 让我们一起来唱这优美的乐曲." 现场哑然, 特邀嘉宾尤觉无地自容. 生于斯长于斯, 但不知有此曲. "椰林模糊月朦胧,渔火零落映江中,---" 我在此柔美的旋律中写下此段落.
在1949年内战失利后, 中华民国政府败走台湾,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在大陆成立.两岸分治成就中华传统文化在大陆和台湾的不同命运.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治下的大陆, 国学成了"旧思想, 旧文化, 旧风俗, 旧习惯", 变成需要被破除的对象; 继承孔孟之道的人, 都变成应该被扫荡的"牛鬼蛇神". 通过思想改造, 反右, 文化大革命等各种运动, 中国五千年的文化精髓在大陆被摧毁; 经历了思想改造, 反右, 文化大革命等各种运动后, 蒋介石留给大陆的200万知识份子从整体上被消灭, 从此作为传统文化代表的"士阶层"不复存在. 而在中华民国治下的台湾, 蒋介石撤退台湾时带走一批知识份子, 一到台湾, 就开始清除日本殖民主义的影响, 致力于全面恢复中国传统文化.
在教育方面, 中华民国治下的台湾,自1949年以来学校一直延续"国文"的称谓, 使用沿用几千年的繁体字. 在小学阶段, 注重传统文化思想的熏陶和古文训练, 以国文, 历史和传统文化课程为主. 在高中阶段, 文科的必修课程有三种: <<高中国文>>, <<国学概要>>, <<中国文化基本教材>>, 前两种是语文基础知识以及经史子集的基本介绍, <<中国文化基本教材>>则完全是"四书"的内容. 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治下的大陆,在"学制要缩短, 教育要革命, 资产阶级统治学校的状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的方针指导下,小学到高中的学制缩短为九年, 中华传统文化的精华"四书"的内容在中小学教育中几乎绝迹. 今天大陆已开始引进台湾版<<中国文化基本教材>>, 但国学师资严重匮乏, 也需从台湾引进或在台湾培训.
2. 枯枝发新芽: 点燃民主政治的星星之火
让我们先来看看大陆社科院于建嵘先生的"台湾之问". 于先生在台湾街头问民众:"假如政府官员把你们家房子拆了怎么办?" 99%的百姓答:"房子是我的, 官员怎么会拆我的房子?" 坚持问:"假如拆了怎么办?" 答:"我到法院告他, 他的麻烦就大了." 于先生再坚持问:"假如法院腐败了, 官官相护怎么办?" 答:"我到议会那里去告他." 继续问:"如果议员也腐败了呢?" 答:"不可能, 他腐败了, 下次我不投他的票, 他就当不了了." 这是一个来自专制社会的专家学者与民主社会的普通百姓之间的问答故事. 专制社会的百姓, 生活在恐怖之中, 没有安全感, 没有尊严; 民主社会的百姓生活更安全,更有尊严.
蒋介石败退台湾以后, 回应人民的自治诉求, 在台湾实施有限的地方自治. 乡镇县市长一律由人民直选. 乡镇代表, 县市省议员也是由人民直选. 人民能以"无党派"名义竞选, 当选率还不低. 国民党党员也可以自由参选, 妙的是自由参选者往往能以超高票当选, 国民党并不判他们叛党罪. 台湾人民在地方自治中得到民主化的锻炼, 地方自治成为民主的训练场. 地方自治在蒋经国时代得到加深, 并且蒋经国在他当政的晚期, 解除戒严, 开放党禁报禁, 这是台湾从威权统治迈向民主的拐点. 李登辉继位以后, 修宪并开放中央级人民直选,并于1996年成为中华民国历史上第一位民选总统. 民主进步党(民进党)在十多年间迅速成长为国民党的主要反对党,并于2000年赢得总统选举, 成功实现华人选举历史上的第一次的政党轮替. 2008年,国民党再度赢回政权,显示了台湾民主的成熟. 早期国会(立法院)乱象, 常常是"统独"尖锐对立的反映. 这是台湾民主的悲情,因为它肩负着中国的未来. 至此中国民主化的圣火在台湾被点燃!
二. 在和平统一的过程中中华民国谢幕的机制
中华民国在台湾完成了上述的两大历史使命以后, 中华民国结局的时间到了.
1. 企求再被承认不可能成为中华民国的结局
中华民国失掉它在大陆的997/1000的土地和983/1000的人民后迁往台湾. 整个身体已进入历史,只剩尾巴还在墙外. 当它在1971年退出联合国以后, 就不再为世界上多数国家所承认. 尽管只剩尾巴,也不再被承认, 但是中华民国之存在是不争的事实,就象大陆没有户口(不被认可)的"第二胎", 他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一样. 然而企求再被认可或者重新加入联合国不可能成为中华民国的最终结局, 那与"和平统一"的目标背道而驰. "和平统一"就是用和平的方法让尾巴还在墙外的中华民国完全彻底地走入历史, 就是用和平的方法彻底消灭中华民国. 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是一部"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环交替史,原因就在于兄弟在一起闹分家,分家以后又不能同心协力,却常常与外族相勾结; 然后又有人站出来,再把它统一起来. 如果大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台湾(中华民国)都在联合国,从投票的效果看, 常常不会是加成(两票),却可能常常相抵消(零票). 此种"一念之差"或者"一念之间", 宽过台湾海峡, 中国人难以逾越. 在和平的前提下,中华民国的结局只有两种: 一国两制枯守台湾和两岸整合重返大陆.
2. 一国两制枯守台湾
首先在香港实施的"一国两制"是共产党原先提出的解决台湾"中华民国"问题的方案, 就是用"台湾基本法"替代残存的"中华民国宪法", 用"台湾特别行政区"区号替代残留的 "中华民国"国号, 使"中华民国"偏安台湾枯守台湾(名亡实存). "一国两制" 如"户口制"("户口制"就是"一国两制")不是好制度, 香港长此以往有成为少数民族的可能. 中华民族屹立五千年, 最根本的一条就是人民的自由迁徙(饥荒, 兵荒)和通婚. 让名亡实存的"中华民国"偏安台湾,与中华民国的历史不符. 蒋介石说"把台湾建设成三民主义的模范省",这个模范省当然是中国的模范省;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更不应该仅仅是局限于台湾. 让名亡实存的"中华民国"枯守台湾,更不符合民族和人民的利益. 蒋经国站在中华民族历史的至高点明确指出"中国的希望在台湾, 台湾的未来在大陆." 两岸整合才是中华民国的最终结局, 才是民族和人民的美好未来;中华民国不能置身于中国社会政治整体转型的事外,两岸整合是中国的最佳出路, 也是唯一出路.
3. 两岸整合重返大陆
是到了把在台湾点燃的民主圣火传向大陆的时候了! 大陆改革开放以来, 伴随着经济的发展, 贪污腐败, 贫富分化, 环境破坏, 社会动荡等问题日益严重, 已开始威胁到国家民族的生存和发展. 根本原因就在于建立在旧的计划经济体制之上的政治体制与现时的市场经济体制不相匹配. 因此, 政治体制改革势在必行. 有政党政治和地方自治经验的国民党和民进党应该回大陆发展, 把民主和地方自治的经验从试验区台湾带回大陆, 参与议会选举和地方自治. 通过议会监督共产党的中央执政; 通过地方选举参与地方自治. 用民主化的台湾(酵面)催化经济社会发展了的大陆(大面团), 使中国社会政治成功整体转型.
台湾中华民国问题和大陆中华人民共和国政治体制改革问题是现时中国的两大核心问题.两者相互制约,相互依存,互为契机. 我们可以这么说, 台湾问题是为大陆政治体制改革预备的, 大陆政治体制改革问题是为台湾问题的解决预备的; 这样看来, 两大核心问题乃属于同一课题, 那就是中国的长治久安,不是百年大计(王朝循环),更不是政绩工程("一国两制"), 而是千年大计! 海峡两岸整合的过程就是台湾问题的解决过程和大陆政治体制改革的过程; 海峡两岸整合的过程就是中华民族的统一过程和中国社会政治整体转型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