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悲伤与快乐

我的童年记忆充满了悲伤。自15岁离家出走后，就很少回去。童年时代唯一的欢乐就是书籍。现在想起来，读书在那时对我不仅是精神享受，也是一种心理治疗 （psychological therapy）。

小时候，父亲因工作长年累月不在家；母亲一人带6个孩子，加上一星期6天上班， 回家后经常是精疲力尽，心情烦躁；稍不顺心，就拿儿女出气， 我们挨打受骂几乎是家常便饭。大姐有病；我是老二，做家务和照管弟妹的事情都落在我的肩上。那时年纪小，常常看书一入迷，把母亲吩咐的事情都忘了。母亲下班回来，给我一顿好打。我当然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忍痛含泪， 乖乖地去做事。事情一做完，立刻又继续看书，我的皮肉之痛和满腔悲愤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有空就看书，自然没时间去想自己的伤心事； 即使伤心，也都是为书中人物的凄惨遭遇而哭。

小时最爱读的是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古代希腊神话与传说，还有各类各国的民间故事 （至今仍记得俄罗斯民间故事中的伊凡王子）。小小年纪，我从很多故事里似懂非懂地理解到， 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中，痛苦悲伤总是多于幸福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