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沧海遗珠

来源: 南小鹿 2016-03-06 08:03:08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678 bytes)

去年的2月23日,我递上辞呈,离开了旧公司,第二天就去 新公司报到。我去旧公司归还手提电脑时,从本拿比驱车到温哥华西区,一路上樱李盛开,将城市的天空染成粉红。彼时,微信圈里都在刷“赏樱”的帖子。我忽然 发现自己在温哥华这个美丽的城市奔忙了十几年,竟然没有好好的赏过樱花。

于是, 我根据网站上的指南,在经常走动的本拿比,温哥华和列治文等区域,开始了我的Cherry Scout。短短两个多月,我发现了几十种樱花,发了几十篇赏樱手记。“文学城”的博客圈里,也有樱粉开始追踪我的樱花记了。

我是个忙碌的金融从业人员,只能在业务的间隙忙里偷闲去赏花。樱花花季过了以后,我发现还有几枚沧海遗珠未曾探访,只好将遗憾化作盼望,等待着来年的花季了。

可以说,为了今日的相逢,我等了将近一年,才在列治文的某个商场停车场(Minoru Road, Lansdown夹 Alderbridge 一段),见到了本市极其罕见的(只有三株)Shosar Cherry.

Shosar Cherry 是一代樱花宗主Ingram Collingwood 的又一杰作,是富士樱和台湾樱的杂交品种,属于早樱系列。它的花枝非常粗壮,向上伸展,与其他樱花品种的伞型树冠区别很大。因为和李花同花期,树形更似李 花,如果不是网站上的特别介绍,我一定会将它认作另一品种的李花了。

花宗 Ingram Collingwood 大概偏爱单薄桃红美人,他培育出的奥卡梅樱花(Okame Cherry)是单瓣桃红色的, Shoshar Cherry 也是五枚单瓣花,红色的花梗。只不过奥卡梅开在春寒料峭的二月底,因为气温低,花瓣不是完全展开,有点“拱着肩,袖着手,怕冷似地,深藏着思想“的味道。 Shosar 则在暖融融的三月艳阳下盛放,显得更有朝气,花瓣张得更开,露出黄黄的花芯,似一张张明媚生动的脸。不等红颜老去,个别Shosar樱花已经整朵飘落在树 下的绿色灌木丛间,而不是一瓣瓣分离,随风飘舞,所以看不到“花瓣雨”。shosar 落花的整张粉脸静静地躺在灌木枝叶间,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灌木上新长出的花,清新婉约。尽管我之前已经欣赏过不同品种的樱花,看到shosar, 我还是惊艳了。

我去探它的时候,风和日丽,天空异常湛蓝,作我的花照的背景,忽然令我想到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这句古诗。李商隐的情诗向来晦涩,留下了许多可以有不同解读的空间。在我的眼里,这是一首关于相逢时机的诗。

人世间的遗憾,莫非相逢恨早,或者相逢恨晚。豆蔻年华,我们不懂得爱情,分手时挥挥衣袖,可以不带走一片云彩。待一路走走停停,兜兜转转,两鬓染了微霜时才欢喜地遇见,又叹,为何最美的年华不是与你一起度过?

我的一个朋友,不惑之年再婚,收获了一段美好的爱情。她美丽高贵,是商界女强人,他智慧稳重,是著名建筑师。两人情商智商见识素质如此匹配,婚姻生活和谐,女方连连感叹:“为什么我们不是二十年前在一起?你我珠联璧合,各自的成就远远大于今天。”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爱情也如此。如果把人生比作一片浩瀚的海洋,时光的沙漏过滤掉深深浅浅的忧伤后,爱似沧海遗珠,在月明的夜晚,照亮了我们的清眸。

相逢不在于早晚,只要在这个充满遗憾的世界,还有一个美丽的角落,有几株罕见的Shosar年复一年的绽放,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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