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女儿－虎纠女人的爱情故事（一）总角之交

前言：

《尼罗河女儿》是侯孝贤导演受日本漫画《尼罗河女儿》的启发，执导出的一部家庭伦理片。该片于1987年上映，台湾歌手杨林担任女主角，并亲自演唱同名的主题歌，风靡一时。故事情节是这样的：少女林晓阳爱看漫画，常常幻想自己是细川智荣子少女漫画《尼罗河女儿》的主角。她生活在台北，白天在肯德基上班，晚上读夜校。晓阳和家人住在简陋的平房，祖父是风趣的老头，父亲当警员，常年在外执勤。母亲去世后，晓阳肩负母亲的职责，照顾父亲和上学的妹妹，并整天为哥哥担心。哥哥与朋友合开餐厅，白天工作，晚上当小偷。父亲和哥哥爆发冲突时，晓阳总是站在哥哥一边。她暗恋哥哥的朋友阿山，却不知阿山另有所爱。种种事实让她气愤，悲伤和绝望，并在遭受打击后清醒成熟。

虎纠，是福州方言，“福州”的意思。虎纠女人就是福州女人。福州本地人常常戏谑外地人为“南客听”。笔者的爸爸和他周围的同事绝大多数是“南客听”，文革期间闲来无事，模仿福州人的“地瓜腔”，创了一首打油诗来嘲笑福州人：红旗piu piu（飘飘），来到虎纠（福州），走到大求（大桥，福州的跨江大桥），摔了一究（跤），砸坏手biu(表），拿去修修。

笔者从幼年起就不时听到“南客听”爸爸当着虎纠妈妈的面念这首打油诗，忍俊不禁，忘了自己也是半个小虎纠人。

受侯孝贤的启发，笔者也写了虎纠女人版的《尼罗河女儿》，祝福天下所有的虎纠女人。

（一）总角之交

春寒和夏晴从小是邻居。他们的爸爸是重工业设计院的同事，两家住在职工宿舍楼的同一层，东西两侧。春寒比夏晴小一岁。两个小女生就读同一所小学，每天相约着一起上学放学。放暑假的时候，春寒就猫在夏晴家一整天，直到晚饭时间才返回自己家。夏晴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比她们略大几岁。哥哥姐姐们教两个小妹妹打扑克牌，一玩就是几个小时。春寒上小学三年级时，已经熟练掌握“争上游”和“四十分”的技巧，和大人们在牌桌上竞技。爸爸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转念一想，暑期把孩子关在家里总胜过他们在外面乱跑，而且春寒是考不倒的学习尖子，假期玩玩牌就当放松身心吧。

在爸爸的纵容下，春寒的牌技日益精进，上工科大学时，和男生同场竞技，获得八十分比赛的校际冠军，晕翻了一大批理工男。他们略带妒意地给这位个子娇小蜜色皮肤的福建姑娘起了个绰号“巫婆”。当然，这是后话。

同相貌普通的春寒相比，夏晴出落得妩媚动人。夏晴的爸爸是福州人，娶了山东大美女为妻。夏晴是妈妈的十足翻版，个子高挑皮肤白皙，一头浓黑的自然卷，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春寒常常“色色”地摸着夏晴的胳膊，赞一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只是夏晴的父亲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小女儿。夏晴的哥哥姐姐都很俊秀，学习极棒，考上了省重点中学福州三中。夏晴的成绩也不错，但和哥哥姐姐比还是差了一截。尽管夏晴生性乖巧，但在“成绩挂帅”的夏家，夏晴还是不时遭到爸爸的训斥。

 

夏爸爸瘦瘦高高的，脸色苍白带着病容。春寒听妈妈说，夏伯伯得了胃癌，动过两次大手术，需要静养。因为身体虚弱，家庭经济状况不是太好，重压之下的夏伯伯的脾气比较烦躁，成绩最逊色的夏晴成了他的出气筒。大概是这个原因吧，夏晴有些不快乐，在校时性格也是冷冷的，面对献殷勤的小男生，总是摆出“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姿态，被男生称作“冰美人”。只有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春寒跟前，她的活泼温暖的一面才展现出来。

 

小学毕业，夏晴考上了市重点福州五中。学霸春寒在一年后进了最好的省重点中学福州一中。就在同一年，夏爸爸胃癌复发病逝。悲伤的夏家兄妹随着妈妈搬出了重工业设计大院，在妈妈单位的职工宿舍住了下来。从此，春寒和夏晴一个住在福州的东门，一个在西门，平时不能见面了。春寒只能在寒暑假坐五六站公车去找夏晴玩，一年见不了几次。

 

“我们经常通通信吧。”春寒与夏晴相约。

 

她们每星期通一封信，信件都寄到了对方的学校。

 

夏晴的哥哥姐姐分头考上了清华和北大，家里只剩下夏晴陪着郁郁寡欢的妈妈。处在青春发育期的夏晴有些多愁善感，给春寒的信函里不时带着莫名的悲伤。春寒是假小子性格，常常在午休时间和一中的那帮男生凑在一起打牌，赢了开心大笑，输了就翻脸骂人，好在男生们都不和她计较。她的学习很刻苦，一直保持班级前五名。她给夏晴的信总是热情洋溢的，希望好友读了她的文字后能够开朗起来。

 

八十年代，港台流行歌曲在大陆盛行起来。两个女生买了好多卡带来听。她俩都喜欢台湾歌手杨林的歌，流行的《玻璃心》《把心留住》等都会唱。春寒18岁生日的时候，已经考上福州大学英语系的夏晴给她寄来了杨林的卡带，并在生日贺卡里写道：那首《尼罗河女儿》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它唱出了我们的心声。

 

春寒很喜欢夏晴送的那首歌，其中一句歌词：“啊，时间的河流，可否为我停留。我在浩瀚时空，只为寻找一句爱情”，简直道出了春寒的心里话。

 

那时福州正在流行琼瑶的言情小说，她的每一部作品都被班级的女生轮流传阅，春寒晚上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读完了“我是一片云”和”几度夕阳红”。每每看到接吻的描写，她就脸红心跳，心里有些痒痒的。妈妈说，高中生不能谈恋爱，但她支持春寒在大学期间找个如意郎君，因为学生时代的爱情最纯洁美好。妈妈这一鼓励，春寒的心飘了起来，巴不得自己早点参加高考，考上心仪的同济大学土木工程专业，然后名正言顺地找个男朋友。

春寒收到生日礼物后，写信问夏晴：“你有男朋友了吗？”

夏晴痛快地答：“有了,他大我两岁，和我同校，金融专业的。”夏晴楚楚动人，有男生追求并不奇怪。

高考发榜，春寒如愿被同济大学土木工程系入取。夏晴带着男友小林来给她庆贺。小林又高又帅，家庭条件好，爷爷是高干，姑妈在香港开公司。喜欢小林的女生很多，小林却对“冰美人”夏晴情有独钟，一阵狂轰滥炸后，冰山终于融化了。

小林在东街口的聚春园请春寒和夏晴吃地道的福州小点。尽管小林满脸堆笑很殷勤，春寒对他的感觉却是怪怪的，觉着他骨子里比较轻浮。但看到夏晴一脸的幸福甜蜜，春寒把话憋在心里不说了。

“但愿这只是我的错觉。”春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