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闺蜜】何田田(谁之错)上

来源: 碧亚 2009-06-04 15:22:24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0348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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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是除了陈家碧我的小姨外我认识最早的闺蜜,因为她的妈妈林老师是我妈妈的同事,我俩年龄相若,田田又是独生女,我们大概在一,两岁就开始玩在一块。

要说认识时间的长短和两家的交情,我和田田应该是最深交的,然而,我们却偏偏有点距离,有时候我想,要不是有其他的闺蜜,我们俩也许还不在同一个圈子里。

这要追溯到我们的童年,田田是独生女,自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加上她承传了父母亲的优点,林老师是音乐老师,何爸爸是画家也兼教学生,田田有遗传也有条件,她弹得一手好琴也画得一笔好画。

安逸的家境,父母的宠爱,加上自身少许艺术家的气质和独生女的特质,田田自小就有优越感,也不太懂得与人打交道,给人的感觉是不太容易相处,娇骄二气在她身上表露无遗而不自知。

其实,田田也有她的优点:首先她爽直,会使性子但不会耍阴谋;其次她虽然刁蛮但并非不讲理;再者她大方,有好东西都会和大家分享,记得有一次何爸爸从日本带回两个别致的发卡,田田在高兴之余一直抱怨父亲为何不多买几个,让我们所有闺蜜都能各有一个,最后田田挑了一个,私下悄悄地送我一个。我觉得,田田就是一个一直被呵着而没有真正长大的孩子。反正,我们就一直这样远远近近,深深浅浅,磕磕绊绊地维持着闺蜜般的情谊。

小时候田田来我家,刚开始姐姐弟弟也和我们一块玩,慢慢姐姐就受不了,情愿自己看书。老实说,我也不太喜欢和田田玩,有时候玩得好好的,她大小姐突然一个新主意就要大家服从,不然就大发脾气。那次田田因为生气就把弟弟心爱的小汽车摔了,弟弟从此也不再和她玩。后来家碧来了,只有家碧顺着她,我当然很多时候也趁机悄悄引退。

另一个令我们不太亲近的原因,却是我心中的秘密,大概连田田也不知道。妈妈陈老师有一个高足,他比我们高两班,叫杜以轩,是我们中学的学生会主席。他人缘好,口才佳,能力强,品学兼优,还酷爱中国文学和绘画,颇有文人气质。

杜以轩小学时,妈妈当了他两年的班主任,陈老师对他高度评价,果然在中学里,用现在的话说,杜以轩人气甚高,少年十五二十时,自然有不少女同学暗暗倾慕,其中也包括我。然而,在我们那个时代,早恋是被禁止的,我也没有什么期望,更谈不上有什么行动,只要能在学校看到他,看到他代表学生会来我们教室推广活动,我就芳心大悦,甚至是远远看到他的影子,也能高兴半天。

一个周日,一个倒霉透的周日,先是姐姐逼着我陪她看什么设计展览,因为妈妈说不可以一个人去;之后,姐姐在展览会上遇到同学,看完后姐姐就要去同学家,打发我自己回家。我已是满肚子的气,什么嘛,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最后还放我的鸽子,要我独自回家。

回到家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在。当我走进我和姐姐的房间,看到书桌一片凌乱。什么回事?因为要去看展览,妈妈要我们先把房间整理好,刚弄好,怎么会满桌都是纸张?

我一边跺脚一边趋前看,然后,我凝住了。这是什么?一张又一张的白纸,上面全写着‘杜以轩,以轩’和无数的心型。谁?是谁?是谁写的?家碧?不,不会是家碧。那是谁?又会是谁?我突然感到天摇地动,站也站不稳,颓然倒下。

“雪儿,你怎么啦?”一个人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是家碧。我极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能让心底的秘密外露,即使是家碧。我站起来,“没什么,家里怎么都没人?”“噢,大姐大姐夫带弟弟出去买东西。妈妈去买点别的,我刚送走田田。”

“田田,田田来过?”“嗯,田田来时,我和妈妈出去买菜,后来妈妈让我先把菜拿回家,她再去买别的。我回来后,大姐他们才走。”“田田一直在我们房间里吗?”我问。家碧说,“我不太清楚,不过我进门时,大姐他们刚要出门,林老师和田田也就走了。“”田田和林老师一块来?“”是不是一块来,我不知道,但是一块走,我送的。“

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回事了,田田应该是和林老师一块来,林老师在客厅和爸爸妈妈说话,田田就到我们的房间来,这是惯常的,问题是我和姐姐都不在,而田田就独自留在我们的房间,她一向如此‘熟不拘礼’。对于这点,妈妈是颇有微言的,但不好说。不过,妈妈是不允许我们到别人家时穿房入室,更不用说单独留下,就是舅舅阿姨家也不行。

“雪儿,你没事吧?“家碧关切地问。”没什么,我累了。“家碧知趣地退下。

我再回过头来看着那一张张的白纸,是田田!我的泪水汹涌而出,我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很痛很痛。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泪如泉涌’。怎么会这样?我的闺蜜和我喜欢上同一个人?我把门关上,把所有的纸张狠狠地撕碎,丢掉;把收音机的声量调到最大,然后扑倒在床,捂着被子,放声大哭。

哭了好一会,感觉好多了,我作了一个严肃的决定: 把决定权交给杜以轩,如果他选我,我不会让给田田;如果他选田田,我也不会跟田田抢。这么多年过去了,回想这事,真够傻,当年我在家中关起门伤心痛哭,而杜以轩到今天都不知道我曾喜欢过他,田田也不知道。不过当时却真的为这事,令我与田田疏远了很多,起码在我这方面是这样。


杜以轩比我们早两年中学毕业,那时香城只有两所大学,其他的官方命名为‘专上学院’,民间冠以‘野鸡大学’,可想而知,要进入那两所大学多不容易。于是杜以轩作了一个我认为是错误的决定,他跑到台湾去。那时,台湾对所谓‘侨生’从录取到收费都十分优待,杜以轩也就顺利地进入一所在当地算是有名的大学的新闻系。

两年后,我们也中学毕业了。本来何爸爸林老师听说我和文静等要到美国留学,也想田田和我们同行,但田田坚决拒绝,她要到台湾去。林老师们拗不过她,又因台湾比较近,于是勉强同意了。然后热心的妈妈陈老师想起她的高足杜以轩,而且非常‘巧合’地,田田要去的正是杜以轩所在的大学。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地,杜以轩肩负着陈林两位老师的重托,就地‘关照’田田,这一关照就关照了半生。

之所以说杜以轩去台湾唸新闻是错误的,是因为他毕业后选择回香城工作。然而当年香城的新闻界基本分为两大派。一派是‘学院派’,而这学院是香城本土的学院,早在大三,大四时就进行实习,到真正入行时,有理论有实践也有关系;另一派是‘实干派’,没有读过大学,从低做起,一步一脚印地干出来,练历和经验都十分丰富,这两派都各有各的人脉关系。

杜以轩却什么也不是,几经辛苦才进入一家有台湾背景的报馆。然而在香城,就是在当年,凡是有强烈政治背景的机构无论在官方还是民间,都不太待见。大家想的是太太平平,能多赚赚钱,跑跑马,跳跳舞。所以那报纸销量也不好,如没后台在后面支持,早就办不下去。

在何田田大学毕业回来后,杜以轩又作了另一个决定:出洋镀镀金。两人吵了半天,在家长的参与下,总算达成协议---先成婚再出国。至于田田,成了亲放下心却不愿出国伴读,选择留下在学校当美术老师,算是既继承父业又继承了母业。于是,杜以轩暂别娇妻,来到我所在的大学攻读新闻硕士。

我们学校最著名就是新闻系,学生无论主攻在那个新闻传媒领域都大有作为,我是说在学校时就大有作为,因为我们系负责出版当地的报纸,还负责当地电台和电视台的新闻制作,实习的机会多的是,而且是打真军,绝对真实的工作环境。至于摄影,更有‘一张照片就是一则新闻’的学说,自成一派。杜以轩选择了摄影这个领域。

由于同一院系,我与杜以轩在那两年有不少的接触,他已是田田的丈夫,而我也早过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的岁月,近距离的接触令我有机会去真正了解他,也更清楚我们并不合适。所以在那两年里,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如果说有,那就是我们成为好朋友,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比与田田更谈得来的好朋友。有一天我们更开玩笑的互相许诺:我是他的红颜,他是我的蓝颜,而这种交情也一直延续下来,不因时空而中断。

然而,镀完金也没用,杜以轩回去后,最终跑到政府机关当了个高级公务员,后来他和田田也有了个女儿,一家三口也算是和和乐乐,风平浪静。


八十年代内地开放,不少香城的人也北上发展。杜以轩‘为官’多年,人脉关系深厚,加上性格好,能力强,又带点儒雅,很快就有大老板请他‘下海’。杜以轩几经考虑最终接受邀请,九十年代中开始转战上海,摇身一变,成为人们口中的‘儒商’。

纵然不算高大威猛,但中年男士的成熟风度,圆滑的交际手腕,不落俗套和略带幽默的谈吐,加上还有几分文采,可以想见,杜以轩在上海是如鱼得水,十分吃得开。

那年我回香城探亲,当然少不免与田田会面,我以‘小人之心’问田田为何不同往上海?田田的话是“上有老,下有小,不便”。这固然是实情,但并非不可解决。我了解田田,她是太娇气,从小到大,不是依着父母就是靠着丈夫,她不敢离开他们,特别是父母,所以当年她不伴读,现在杜以轩在上海的工作肯定是忙碌的,田田不敢担起持家教女的责任。

看着田田并不太宽容的面孔,我也识相地不再进言。其实我心中想,虽然上海香城相距不远,但换了我,我是一定带着孩子一家人在一起的。不是不信任,而是还有什么事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而且何爸爸和林老师身体没什么毛病,说是照顾,我看是他们在照顾田田。何况什么红旗彩旗,二奶小三的听多了,不可掉以轻心。

果然出事了,再一次回香城探亲时,我就听到杜以轩在上海‘包二奶‘的传闻,告密者还说田田就最恨人家提起二奶,有一次看到报纸上有关二奶的报道,居然恨得把报纸丢掉。我不敢问田田,也不敢问妈妈。

刚好我到上海去,于是我约了杜以轩见面。意外的是,我们并非在上海的高级饭店会面,杜以轩请我‘农家乐’去了。他说,“雪儿,你这些年什么东西都看过了,我们回归自然吧。”我被他弄得啼笑皆非,还想敲他一笔好好享受一下上海的繁华,泡汤了。我半开玩笑的说,“杜总不是嫌我上不了台面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谁不知道当年跑华府新闻的胡二小姐?我以为你更喜欢天然自在。“一句话就把我堵住。毕竟久未见面,我们最初都在说些客套话无聊语,但这不是我约杜以轩的目的,想到他的忙碌,我不再犹豫,一于倚熟卖熟,单刀直入,”我这次回来听到一个传言,说你‘包二奶’。“说完后,我直直地盯着他不放。

杜以轩怔了一下,缓缓地说,“你在兴师问罪吗?“”不敢,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何变成这样,更不明白你们男人的心理,心思。“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我又说,”你也知道我‘胡说儿’一向爱学习,求知欲强。“接着又低声飞快地说,”当然我也是为田田打抱不平。“

“如果我不承认是‘包二奶’而是有个‘红颜知己’,你又觉得怎么样?”这次轮到我怔住了,我想了想说,“我记得我们从前曾经认定我们的红颜蓝颜关系,你现在口中的‘红颜知己’和我的性质一样吗?“杜以轩看着我,微笑着说,”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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