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影 悔恨 鹿倚儿

来源: 鲲于 2024-04-08 20:32:34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8624 bytes)

 

邹骆驼

 

抚鬓丝

伤年少。

噩梦沧桑刷未消,

红尘滚滚抛难了。

——梧桐影。悔恨

 

泾州。

 

邹骆驼离开大兴国寺,慢慢往南走,进了县城。

寺里还在人声鼎沸。履火的大汉、爬竿的少女、彩扮的高跷队、舞蹈的胡人、痴情的。看的人如痴如醉,好象一辈子没见过这样的热闹。第二天散了,一切如常,担水的担水,卖刀的卖刀。但看过庙会的似乎比没看过的高明了一点,多了一点见识。谈起来,去过庙会的声音大。

老百姓宁可不读书做学问,也得去看庙会。庙会上弹弹唱唱,观众在底下骂骂聊聊,就把事理掰清楚了。徐敬业造反,私下里传《讨武氏檄文》,骂武则天狐媚专权。老百姓笑也笑了,痛快也痛快了,没人跟着干。武则天读了檄文,一时惜才,传得天下皆知,老百姓反而都说天后好。

这一生往哪条道上走?可真得好好想想。应对得宜,丑事也只是路上的风景。不得宜,一辈子背了臭名,有了定评。

斗鸡好不好玩?王子安帮嗣王斗鸡也是丑事。徐敬业讨武是为勤王,明明是忠君爱国,也落了个叛逆身死。

什么是”错”呢?一不留神就失了足。什么又是正道?一生不游乐了,专顾柴米油盐,是否就走上了正道?

官府做的都认是对吗?历代的昏官不少。顺服、与世无争是对吗?改朝换代也不少。

邹骆驼从县衙前一拐,衙前立着几个闲汉,还有个女子(安纯)牵着老马,在向衙门里张望。

县衙坐北朝南,大堂离衙门有两三丈。衙外的牌坊描金绘彩,大堂素净得多。大兴国寺里与舞团老板聊天的美人(鹿倚儿)被县尉找去了。邹骆驼闲来无事,不紧不慢跟着。美人随县尉进了县衙,现在背对着衙门。邹骆驼翘首看去,只看得见螓首纤腰,衙外系着她的马。

泾川的县衙是个直筒子,从外面可以一直看到堂上。美人显然没什么事了,跟堂上拱手要告辞。县令找话问她,县丞、县尉,左右的衙役都直勾勾的瞧着。忽听得远处马蹄声响,一骑飞马而来。美人先听到了,且不忙出县衙,侧耳听着。

骑马者转瞬即到,是个黑瘦的精悍男子。他跳下马匆匆走进县衙,大声道:”且慢!”

县尉一看他进来就大喊”拿下”。衙役已经扑上来了。外面的闲汉鼓噪起来。看县令嘴唇,似乎在问:”怎么的?”县尉大声道:”是跑了的那个人犯,冯密!他闯进了鹿倚儿小娘子的睡房!”

冯密已看到鹿倚儿在县令案前。他避过衙役,手中举起半片鱼形铜符,”奉旨查案,闲人莫动。”

上至皇室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知道鱼符乃本朝调动军队、任免官员的信物。一半地方持有,一半放在内庭。调动军队时,要把内庭的鱼符去与地方相合。任免官员时,也要把内庭的鱼符去与免官者持有的半片鱼符相合。内庭的左符多于外携的右符,就象一把锁配着几把钥匙。但从没人见过持鱼符查案的,冯密也没有什么其他凭证证明身份。衙外的闲汉伸长了脖子看不出门道,衙役们也不敢妄动。

冯密伸手要拿鹿倚儿肩膀,岂料鹿倚儿忽然一闪,手中多了柄团扇,恰好顶在他手腕上,将他挡开了。衙里衙外齐齐惊呼了一声。

鱼符捕人已是奇怪之举,当堂拒捕更是奇怪。这也可以?邹骆驼看得呆了。奇怪的是县令、县丞、县尉都没呆,居然还好整以暇。

冯密收起鱼符,左右开弓,奈何鹿倚儿不得。鹿倚儿身姿极轻巧,只闪不攻,三两个转身,斜刺里躲到了县尉身后。县尉站在县令案边,头上就是”明镜高悬”的匾额。县令也惊呼了一声。县尉提起佩剑挡着冯密,却用另一个手臂掩住了脸,”上官且慢,这是个误会!”

衙外旁观的邹骆驼不觉长叹了一声。天后是怎么上的台?上官仪他们是不是误会?从妃嫔到武者,这样的故事一再上演。美人总说是误会,一边误会一边篡位。他不需要再看下去了,他已经知道结局。

他转过身,座下的骆驼忽然打了个前失,几乎把他倒下去。他下了骆驼,衙外的闲汉都眼巴巴望着衙里面,没人看他。牵着老马旁观的女子信步走开了。邹骆驼犹豫了一下,弯下腰,挪开骆驼的脚掌,发现了一锭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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