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若仪（165）正璿病了
作者：狮子羔羊
虽然静仪不与儿子提起儿媳的不敬行为，美丽没少在枕边对正璿说婆婆的不是。凭正璿对妈妈为人处事的了解，他知道一定是妻子过份了，她不应该这样对妈妈。像大多数男人在丈夫、儿子这两个角色中间一样，他的做法就是把自己放在中间，就像国际维持和平部队一样，用自己的身体保护那被欺负的一方，同时也竭力安抚另一方，力图缓解气氛。
为了给正璿夫妻一些二人世界的时间，也给自己放个假，静仪每个周末都去两个女儿家过周末。
这是一个周未的下午，正璿刚刚给毛娃喂了一瓶奶，把她哄睡着了。他看到美丽心情不错，决定与美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他坐到美丽旁边，抚摸着她的脊背，诚恳地说：“我妈妈的一生历尽艰辛，现在又帮我们带毛娃，很辛苦的。我们要对妈妈好一些。”
美丽听了，身体一拧，抖落正璿的手，眉毛一扬，说：“你妈帮我们带孩子那不是应该的吗？以前你妈妈不是也帮你大姐、二姐带小孩子吗？哪有奶奶不带孙女的说法？”
正璿悻悻地收回左手，叹了口气，说：“唉，妳真是不知道内情了。本来我上大学时，大姐、二姐是主动出钱资助我上大学费用的。可是妈妈不想让我日后有心理负担，坚持不白拿这钱，主动提出帮她们带孩子，把她们给我的钱算作是她为她们带孩子的报酬。妈妈带她们的孩子是帮我挣上大学的学费呀！”
美丽听了一愣，还是不松口地坚持道：“以前的事我不管，现在是我们的困难时期，她帮我我记得她的好，她不帮我我也记得！”
正璿一听，心想这是什么道德标准呀，他无法想象他的妻子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脱口质问道：“妳要她怎么帮妳吗？！”
美丽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听出来正璿那带火药味的问句，以为正璿真的是想听她具体帮助的方法，就说：“我们现在经济这么紧张，你妈妈收着她的钱就是不帮我们，还说对你好呢……”
她话没说完，正璿的脸都气白了，“妳，妳，妳，妳怎么可以这样讲？！”他气愤地说：“告诉妳，我妈妈辛苦一辈子了，现在才过几天舒心日子。她帮我们是勤份，不帮我们是本份。妳甭打她那点钱的主意了！要钱自挣，要儿亲生！”
看到正璿翻脸了，这样大声对她说话，美丽的脸挂不住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呜……呜，我就知道，我生了一个女儿你不高兴！生女儿又不是我的错，还不是你没本事。呜呜呜……”
她的哭声惊醒了睡觉的小宝宝，正璿丢下一句“无理取闹”，就急急忙忙地起身到床边抱女儿。这场谈话完全没有达到正璿的预期效果。
事后，正璿思前想后，把家里的经济情况归结为自己挣钱太少，让妻子过得太憋屈。如果自己能多挣点钱回来，这事可能就好办些了，妻子也就不会打妈妈那点存款的主意了。在朋友的介绍下，正璿揽下了在职大教软件编程的课。在单位里中午饭后聊天中，一位同事提出要下乡给农民照彩照挣钱，他也应了下来。他的目的只有一个，给家里多挣点钱，让妻子女儿过得好一些，让妈妈过得舒心些。
就这样，他一星期两个晚上去职大教课，星期天和同事一道背着相机骑自行车下乡给农民照相。
他们的服务模式是照相时不收钱，照片洗出来后送照片给农民时一张照片收一块钱。这样平均一趟跑下来要骑车六十里路，能挣个二三十块钱。他这样拼命地挣钱直到八六年夏天。
那是一个炎热的晚上，美丽去夜大上课还没回来。静仪帮着照顾好小孙女后，自己在房里洗澡。正璿抱着女儿坐在院子里与邻居聊天。突然间，他发现自己的心跳有点不正常，就像心要跳出来似的。邻家男人看到他脸色苍白，连忙招呼妻子过来把帆帆接过去，让正璿在竹床上躺下。他自己急急地换了衣服，推着自行车出来，把正璿扶上自行车，一路向医院急驶……
到了医院，急诊室里人满为患，屋顶上的电风扇呼呼地吹着，但是坐在那里的人们并不觉得一丝凉爽。
终于排队轮到正璿了，医生一听他叙说，拿起听筒就听他的心跳。前胸后背听完后，那医生认真地说：“马上住院。”
正璿一听就急了，他对医生说：“这位医生，我不能住院！我老婆马上就要考试，家里还有个小孩儿要照顾……”
医生打断他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我这里病床还紧张着呢。你若不需要住院我也不会留你。你的心脏早搏得厉害，不用心电图，只用这听筒我就能听得出。告诉你，你随时有生命危险。为了你老婆小孩，你还是保命要紧。别让她们做孤儿寡母了。”
听医生这么说，正璿只好乖乖地听医生的话，在邻居的帮忙下办理手续住院了。住下后，住院医生给他安排了心电图，看了心电图后，给他开了药，让他吃了药就休息。“唉，美丽回来看不到我不知道会怎样？我会不会真的这一睡下去就长眠了？”正璿躺在病床上望着屋顶昏暗的日光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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