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清静经常周末去容儿家过夜,还在容儿家吃晚饭。菜都是吃饭前才摘的,然后直接拿到门口的池塘里洗一洗,用猪油炒过,真是好吃呀。反正喜清静觉得比舅舅家有肉的菜还好吃呢。后来才知道,只有喜清静来的时候容儿妈妈炒菜才用猪油。让喜清静感动的下一次去的时候从舅舅家拿了一大块猪肉。把两根儿细胳膊差点儿累折了。
容儿全家都对喜清静好的不得了。奶奶和三个臭小子,大猫,二猫,三猫都喜欢听喜清静讲故事。容儿妈妈手上永远忙个不停,也会时不时地探过头来惊叹两声。让喜清静觉得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甚至比在舅舅家还自在呢。唯一没见过的是容儿父亲。因为容儿父亲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的,喜清静也不是每个周末都去容儿家。
第一次见到容儿父亲时已是初秋时节。那天喜清静和容儿回来,平日里鸡飞狗跳,三个臭小子乱叫的院子异常地安静。奶奶在大槐树底下做针线,大黄狗安安静静地卧在奶奶身边。三个臭小子在院子里被妈妈按在大木盆里洗澡。大猫已经七岁了,看到姐姐和喜清静进来有些害羞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容儿兴奋地说我父亲回来了。
第一次听有人管自己爸爸叫父亲,喜清静觉得怪怪的,脑子里不由得现出了个穿长袍戴礼帽的人。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待真正看到容儿父亲时,喜清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怎样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
容儿父亲穿着一身蓝色的布质铁路制服,干净熨帖地带着淡淡的折痕。懒散的坐姿掩不住挺拔欣长的身形。左手捧着一本书,目光柔和地洒在书上。右手正缓缓地伸向破旧神案上斑驳的旧水杯。手指白皙修长,指甲红润饱满。动作是那么不经意地高贵优雅。听到容儿的声音,父亲抬起头来,面部轮廓如希腊神像般清晰俊朗。一丝微笑从心底溢出,顿时让人感到如春风佛面。天那,容儿竟有这样一个如画中走来的父亲。
多年后那天的画面仍如昨日般在我脑海里清晰浮现。一个一尘不染的翩翩书生,一座寒酸简陋的破旧老屋,一幅极不协调的强烈对比。犹如一枚燁燁生辉的明珠蓦然坠在了尘土之中。
直觉告诉我在这简陋土屋里长大的容儿父亲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能生出这样儿子的奶奶只怕故事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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