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黄鹤楼看一桥飞架南北

来源: 风语空灵 2018-06-12 18:40:12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2264 bytes)

在文革前后长大的人,都无可避免地熟悉这一著名诗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该诗写于1956年,诗中提到的那座桥,武汉长江大桥,是中国在长江天险上架起的第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由前苏联援助并于1957年建成通车)。顺便提一下,同一首诗中还有一句同样有名:”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 这句诗的意境在诸多异议之下,今天也已经成为现实。所以,此次回国旅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实现小时候的夙愿之一,去看看这座“传说”中的万里长江第一桥,和号称江南四大名楼之一的武汉黄鹤楼。这一桥一楼,一个飞跨于武昌蛇山与汉阳龟山之间的大江两岸,一个俯瞰着大桥矗立在蛇山之巅,二者简直就是珠联璧合。至于那个“西江石壁”只有在将来乘长江游轮经过宜昌时才能一览尊容。
 
(宋代黄鹤楼模型)

(一)高铁上的读与谈
动车在南京南站停车3分钟后,就又以200多公里的时速向武汉方向奔驰。我坐在一等座车厢靠过道的位置上,临窗的位置空着,正好把行李架上的双肩包取下,暂时放在临座上,方便取书,眼镜和手机等。过道的另一面坐着一位50来岁的男士,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睿气,年令是从他鬓角上稍微花白的头发判断出来的。他此时正面对着一个放在支架上有点老旧的平板电脑,观看一个电视剧。虽然他把音量调的有点高,但并没有影响到我看书的注意力。我手上翻开的是一本詹宏志的书:读书与旅行(Will Travel with Book) ,讲的是他退休后在世界各地旅行和从事公益活动所遇到的人和事。其中一则是他在非洲大草原上作萨发利(Safari)时发生的。故事是这样的,和他住在同一营地的一对德国老夫妇,都是白发苍苍的退休老人,他俩来非洲大草原的主要愿望就是想要看看野生的非洲金钱豹。熟悉大型猫科动物的朋友都知道,金钱豹的特点就是它“特立独行”的性格,绝大多数情况下,独来独往,神出鬼没,而且喜欢昼伏夜行,导致在白天看到它的机率相当低。营地中每天乘吉普车出巡的游客,都会帮他们留意金钱豹的踪影,那怕是捕捉到一张照片或一段视频,也许就可以了却这对老人此行的愿望。一转眼,老人回德国的日子已到,神秘的金钱豹仍然杳无踪迹。他们离开的前一天,作者和几个游客照例出巡,一天下来仍没见到金钱豹的影子。大伙儿估摸着这对德国老人要失望而归了。回到营地,当有人向这对夫妇表示婉惜时,却惹的他们和其他留守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原来,那天二位从营地外归来,就要回到他们的小木屋时,却发现一只漂亮的成年金钱豹悠哉悠哉地躺在他们门前的踏板上,久久不愿离去,害得他们连房间都进不了,最后营地管理人员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才让这位不速之客回到丛林中去。这个故事真是应了那句名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再浪漫一点还可以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午餐盒饭要吗?” 列车员特有的口音从身后传来。我收起书本,一扭头,放着一叠盒饭的小推车已来到我的面前。我要了一盒有红红绿绿素菜的午餐 (48元)和一小杯汤料(13元),冲入热水泡开后才知道是蛋花汤。这顿简餐总价61元或近10美元,似乎“附加值”有点高,这种现象,带有一定的普遍性:在顾客不得不消费和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价格高企。在接下来的几趟高铁长途旅行中,我都提前备好价廉味美的午餐,并在随身携带的小保湿瓶中放满热咖啡,总费用是上述午餐盒饭的1/4不到,也算是吃一饭长一智吧,话说回来,盒饭的味道还不错,其中的莴茞笋也相当嫩和新鲜。那个用剩下的蛋花汤空杯子,一路上让我用来冲泡自带的速溶咖啡。在高速行进的列车上,喝喝咖啡,看看书,偶尔瞭瞭窗外飘过的风景,也不失为一种莫大的享受。
 (高铁上的湖北风光 1)

 (高铁上的湖北风光 2)

 
(高铁上的湖北风光 3)

 
(高铁上的湖北风光 4)

 
(高铁上的湖北风光 5)


不知道什么原因,车厢里的温度突然感到有点冷,我把外套从双肩背包里拉出,穿在身上,感觉好多了。一转身,发现过道对面的那位不知何时也穿好了外套,那不是一般的衣服,是一件绿色军服,肩章上两杠之间夹着四颗星,在暗色的衬条上,反射着灯光,显得栩栩生辉。看看他的裤子,仍然是便装,不禁觉得怪怪的,不过此时穿上外套以防止着凉,既使是军便混搭也无可厚非。
从那两杠四星判断,这位老兄的军衔应该是大校,职务在正师级或副军级。此时他已不再看他的连续剧,我也没再把书打开。他的临座听起来像是自家公司的老总,我们三个人,在这有限的空间与时间里,天南海北地聊起天来。交谈中侧面知道他在军队通迅院校任职,读研究生时入伍。我告诉他,我有个同学读研后,和他一样参军成了军人,现在国内某大军区总医院任职。在国内,多年奋斗,达到他这样的级别,想必不是仅仅靠论资排辈就能实现的。
旅行中,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神奇,随机而遇,须臾离别,谈的投机就天南海北互通有无,话不投机则保持沉默视为路人。到了最后,无论投机还是不投机,无论健谈还是寡言,车一到站则各奔东西,永无再见。

黄鹤楼上思蹁跹
     武昌过早
武昌的清晨下起了丝丝小雨,窗外七层楼下黄鹤楼公园一侧的十字路口交通繁忙。放眼望去,蛇山上林木葱郁,黄鹤楼矗立在蛇山靠长江那一端的山头上,被掩在翠绿之中,离酒店所在位置还有约两公里远。离公园开门迎客的8点30分还有两个小时,得先找地方“过早”(武汉人对吃早餐的叫法,就像说过年是差不多一个意思,人家把早餐提升到年节的高度,可见其重视程度)。在网上一查,有一家做特色小吃的早餐店,它的三鲜豆皮似乎颇有名气。向酒店前台借了把雨伞,在门口乘上公交车前往。公交车有点老旧,车上不知是什么部件松动了,跑起来嘎嘎作响。下了车,循手机上的地图与定位信号的指引,来到位于偏街上的这家店。店家刚刚开门,厨师正在制作第一锅豆皮,得以看到整个烹制过程:在豆腐皮上摊上鸡旦,煎到金黄,铺上一层蒸的半熟的糯米,最后又在糯米上面撒上由豆腐丁等组成的食料,煎到两面脆黄时出锅并分成一个个小方块。一份10元,盛在一次性的纸杯里,看上去十分不错。怀着期待一口咬下去,除了油腻,味道泛善可陈,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完成早餐任务。

三鲜豆皮的整个制作过程有一定的表演性质,让人看的津津有味,但吃上去却南辕北辙,俗话说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一点都不假。中国许多传统的东西,就像这个小吃的真正味道一样,在这商业化的大潮中完全失传了。外观容易复制,内涵却要用真心和良心认真领会与传承,内涵没了,外观再好,也只不过是一副空壳罢了。名字虽然还是一样的名字,但承载它的灵魂却早已消失在历史的云海之中了。


      登黄鹤楼
过完了早,乘另一趟公交车前往黄鹤楼公园的正门(位于长江岸边)。在大桥引桥下的一条街下了车,循着地图定位的指引,沿着一条宽阔的石阶上到一个平台上,继续前行,古典的公园大门出现在一个更高的平台上。沿台阶拾级而上,在门楼的远方,黄鹤楼赫然在目。买票入园,大名鼎鼎尽人皆知的黄鹤楼展现在眼前:远望巍巍塔九层,雕梁画栋古韵风。两尊铜鹤楼前立,翘首遥颈越时空。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崔颢的这首七律,占据中国古诗词的头把交椅,尤其上阙,自成七绝,脍炙人口,他顺着逻辑,巧妙地把重要的“事”重复了三遍,不但让人意犹未尽,还使人回味无穷。黄鹤楼也伴随此诗成为千古名楼,她能在历史上回回战火后重生和重建,与崔颢的这首诗息息相关。
黄鹤楼之诗,上半阙念古,下半首忧今,烟波江上,敢问白云黄鹤,故人乡关无恙?在这首诗的索绕之下,我沿着黄鹤楼的内楼梯拾级而上,每一层都有展示,诗,画,历代黄鹤楼的复制模型等。现在的黄鹤楼重建于1985年,钢筋混凝土结构,共5层,或外九内五(外观上有九重飞檐斗拱),高50.4米,始建于三国时代吴黄武二年(公元223年),历代屡修屡毁,距今已有1780多年历史。
 

 

我一直上到最高一层,此时,楼在蛇山之巅,我在楼之最上,放眼望去,武汉三镇尽收眼底,不禁让人咏叹:“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 黄鹤楼望向桥头的方向与大桥桥身走向之间有约150度的夹角,使钢梁与桥墩一览无余,它们在长江之上依次伸向对岸。江水滔滔不绝,江面与白云遥相辉映,凭栏远眺,对岸的楼宇高塔鳞次栉比,只见浮云遮日,对面江岸上的乌云孕育着风雨。树冠摇曳,衣角飞起时,顿有江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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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我上半年到了黄鹤楼前,但没上去。 借你的照片也看了一次,谢。 -快乐999- 给 快乐999 发送悄悄话 快乐999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6/14/2018 postreply 11:5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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