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仇 第 四 集? 尤 华 潜 逃

来源: 天恩深高 2018-05-23 17:04:1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3182 bytes)

                                尤 华 潜 逃

                                   

尤茜被急救车拉走了。尤华怅怅地望着车疾驰而去,既懊恼又愤恨地跺下脚,步履沉重的在室内徘徊,忧心忡忡自语:“将来我非跌倒在她们手中不可!养这样大逆不道的孽种!唉——”长吁短叹,愤愤道,“现在的青年人都变成了爱情迷,为了爱情,宁可出卖父亲,不忠不孝,社会要堕落到哪一步啊!把我抓成反革命,我看你们有好日子过?哼,愚蠢的东西!“

突然,汽车的鸣笛,惊得尤华通身冒虚汗,以为是“造总“来抓他呢,便狠狠骂了句,说:”没良心羔子,弄不准会向总部告发我!唉——我还是先走为上!避几天,听听风声再说。“他匆忙穿上大衣,把毛领竖起来,帽檐拉低,掩去半个脸,出门沿清冷的小巷匆匆而去。

 

                                

县委大院也经历了一场洗劫。“造总“战士发起了狂飙式的反击,把”联司“仰仗的这盘根错节的猢狲树彻底摇撼了。这建筑美轮美奂的权威机关,门窗全被捣毁,大小立柜上的铁锁都被撬开,文件抛掷满地,连衣服被褥也都践踏的不成样子,昔日的小皇宫顿时成了破烂满地、处处残破的空院落。

“你这铁杆保皇家伙,老实交待,你的主子尤华他跑到哪里去了?“义愤填膺的红卫兵们用皮鞭抽打那死宁头把门瘦老头,任你恶骂凶打,他始终咬定:”我实不知他下落,前两天都没来上班了。“

冯光渊气喘吁吁地跑来,急得满头大汗,厉声喝道:“胡扯!午前还有人看见他在院中走动呢。你不老实供出,要了你的狗命!“

“我实在不——“老头的话未说出口,愤怒的小将们一片声地喊叫:

“砸烂他的狗头!“

“彻底修理他,让他顽固!”

立时,暴风骤雨般拳打脚踢,瘦老头惨嚎着倒地,伛偻着身躯,气息奄奄的听凭践踏。

 

                              

夜幕沉沉,万籁俱寂,唯阵阵的朔风刮得什物“呼啦啦”响‘。

就在守门瘦老头遭围攻、殴打的地方,下水道的井盖被推开,拱出了一个圆脑袋,慢慢,“坑吭哧哧”爬出了全身,诨头浑脑的污黑,皮大衣被污泥涂抹得花里胡哨,毛领乱蓬蓬的,乍看宛如一个恶魔。当他用帽子擦去黑污,黢黑中依稀辨出他是尤华。想必是在下面为审讯瘦老头和冯光渊怒跺井盖所震恐,爬出便失魂落魄的张皇四顾,随后便踉踉跄跄向后围墙奔跑。刚跑出十数步,便“妈呀”一声惊叫栽倒。

“哼!谁呀?”那绊倒尤华、横躺在迎路中间的把门瘦老头,有气无力呻吟着问‘。

尤华吓得魂不附体,爬起,连看一眼也不顾,拔腿没命奔逃。

 

                             

高高的围墙上,尤华向下坠,两脚却蹬不着地,手攀着墙头下望,黑咕隆咚不见底,异常恐惧。企图再爬上去,无奈身体臃肿,几次上踊都又坠下。他气急败坏地悬在那里,像只壁虎死命贴在墙上喘息。到了,随着一声惨叫,他仰面摔到泥淖中,直挺挺躺着不动。

阴风怒号,黑云滚滚,四野黑沉沉的不辨路径。他终于滚出污泥,挣扎着爬上了高坡,在荒野里摸黑蹒跚而行。深一脚浅一脚,坎坎坷坷,不知走到了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只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往前摸,蓦然扑倒在一个土堆上,“啊”声惊醒;岂料土堆那面正趴着一个人,闻声,也“啊”的跳起来。“有鬼!”二人同时向后倒退,趔趔趄趄跌坐地上。

“邓书记,我知你死的冤枉!你现灵了,以后我要年年来祭奠你!“那人战战兢兢祝祷。

尤华惊吓中完全清醒了,借着黎明前的朦胧,他看清那土堆正是邓启光的坟墓,莫名地恐惧感驱使他跪倒在坟前,默祷:“邓书记,原谅我的罪过吧、、、、、、“

“哈!你也是来祭奠邓书记的!”那人走到坟前,收拾盘碗中。惊讶叫,“呀,尤书记,是你呀!来看老战友了,难得难得!去我家吧。”

“啊,是你呀陈大年!我正要去看你呢。”他分外兴奋,遂跟陈大年热情交谈着走去。

 

                            

陈大年家靠村西头,院中倒宽敞,堂屋三间他老两口住,又起了两间西屋给参军的儿子预备结婚用。靠东墙跟有个柴草垛。院中收拾的干净、利落。尤华看了点头赞许:“从这院整理的规规矩矩就看出你的勤快,难怪当县劳模。”

“咳,现在劳模也变臭了!”陈大年把他让到西屋,招呼老伴说,“尤书记抹黑去给邓书记上坟,跌到水沟里,把大衣弄脏了,你给刷洗刷洗!”

老女人接过泥乎乎的大衣,笑道:“哟,我们这里去给邓书记上坟都是偷偷摸摸,尤书记也不敢明去呀!”

尤华极显沉痛地说:“老邓确是一位好领导,党的好干部,竟被那群无法无天的王八羔子给活活整死了!咳,老邓冤枉啊!“

“谁说不是?大饥荒那阵不是邓书记领导搞包产到户,哪会活到今天?日子眼见红火起来,又穷折腾了,把跟老百姓一气的人,说成是走资派、叛徒。给活活打死,你说可气不!”陈大年气得脸上青筋直跳。

“气人的事多里去了。我念老邓冤死,怕有人再伤害他的妻女,便安排回乡下避阵风,不曾想路上就出了车祸,给我加了个谋害的罪名,正满城风雨的抓我呢!你说,我冤不冤?”他哭丧着脸,显得既气愤又无奈。

“哦,有这事!在我这里住下,他们不会找来的。“憨厚的陈大年倒慷慨、豪爽。

早饭,陈大年给端上了大油饼、炒鸡蛋,小米粥,尤华眉开眼笑,连声称赞:“好饭,好饭,早晨就这么清淡就好!“随举箸大口吃起来。

屋角的话匣子嗡嗡响起来,传出一个清晰的声音:“农村社员同志们,现在广播一个通缉令:《挑动大规模武斗的现行反革命尤华畏罪潜逃》、、、、、、“

尤华猛惊,筷子从手中脱落,张着口,满嘴的饭菜,怔在那里。

陈大年抬手拉掉开关:“狗屁!吃饭。你放心,外面的事我应付。”他毫不在乎。吃饭中,他指指东墙跟的柴草垛,说“那里面有个洞,有情况,你就到那里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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