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传奇（26）

  是唤儿。听得唤儿的声音，玉青心里一阵欢喜，唤儿又回来了。

原来唤儿离了玉青就匆匆赶回了老夫人处。

  老夫人年事已高，不问世事，也不再过问府里的诸事，全权交予儿媳，一心礼佛，每日不是听经讲法就是诵经念佛。但老三的婚事却是老夫人一力主张的。原来，老夫人虽生养了几个儿女，但只存活了一个儿子，偌大家业却人丁稀疏，于是早早为儿子娶了娇妻，谁知媳妇过门多年不能开花散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为儿子娶了一偏房，少夫人自是不满，怨恨在心。谁知偏房竟也无出，这可急坏了老夫人，又是供养又是种福田，还真是感动了佛祖，不久少夫人就有了身孕，连着为吴家添了两个男丁，母凭子贵，少夫人出了恶气，地位也稳如泰山。

  偏房是小户人家出身，不敢与大房争宠，既是老夫人力主为老爷纳的妾，偏房就处处讨好老夫人，老夫人也看不惯大房的飞扬跋扈，又见偏房乖巧也就有意相护，后来偏房也有了身孕生下老三，为吴家又添了一丁，老夫人自是欢喜，但少夫人看偏房却如眼中钉肉中刺，时时非难偏房，在老三垂髫之年时偏房就郁郁而死，偏房虽死，但少夫人仍是不放过老三，处处针对，老夫人无奈只好把老三放在自己房中，少夫人也不能把老三怎样，稍大就和两个哥哥一道送往省城老爷处读书。老爷在偏房死后在省城又纳了一房，好在没有生养，加之相隔甚远，少夫人鞭长莫及，这样相安无事了几年。

      除了新年，每年老爷带都会带着老三和小妾回来为老夫人祝寿，见老三出落得翩翩少年，大房心里又是醋海翻腾，在大管家的怂恿下，想借土匪之手害死老三，谁知却被老三逃脱，之后一直在无机会下手。正在无计可施之时，老三偏偏病了，老夫人心疼之余把老三接回吴家堡亲自照顾，又提出为老三娶妻冲喜，太太开始还百般推辞不愿为老三张罗婚事，后在大管家的策划下借机找个命硬的想克死老三。于是放着门当户对的不要，专找凶名在外的，就找到了玉青这个望门寡，希望克死老三。太太用了假八字骗过老夫人定下了玉青，老夫人不知底细也就同意了，不放心太太还派了自己得意的丫鬟唤儿随管家一道迎亲。

       唤儿回到老夫人处没少讲玉青的好话，最后又提到玉青住的偏院如何简陋不堪，太太又让木纳不懂事的黑丫来照顾玉青，老夫人听了心知肚明，知道是太太在作祟，不放心，一定要亲自来看看，就带了唤儿丫鬟一道来了。

    玉青赶忙把簪子插在头上，提了裙子快步走出屋子。

  院门被大大地打开，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太太出现在院内。玉青猜想这一定是老夫人了，听唤儿讲过深宅大院的种种龌龊，老夫人是目前为止唯一不排斥老三的，也是唯一护着自己的。

      果不其然，唤儿一见玉青马上机敏地冲玉青高声道，小姐，老夫人来看你了。

  玉青心领神会，脚踩莲花似的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玉青虽是出身小门小户，但因家里开客栈，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啥人没见过，所以不似一般人的羞手羞脚，反而放得开，举止落落大方得体。老夫人见玉青不仅模样周正俊俏，眼神明亮，且是个聪慧明事理的孩子，心下甚是满意，日后有这样的孙媳帮着老三，老三的日子当会好过些。

    老夫人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把玉青扶起，笑眯眯地上下打量，又拉着玉青的手往屋里走。唤儿欢快地跑在前面为老夫人把椅子准备好，请老夫人坐下，老夫人示意玉青也坐，玉青不肯，道，老夫人在此，玉青不敢。老夫人笑道，你虽来到吴家但未行大礼，客人来了岂能站着。唤儿在一旁直使眼色，玉青谢了这才侧身坐下。

  唤儿有意伸手拿起桌上茶壶要为老夫人斟茶，壶却是空的。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问道，谁在照顾新人。周围人面面相觑竟不知晓，唤儿道，是太太派了黑丫。老夫人勉强又问道，黑丫人那，怎把新人一个人扔在这儿，连茶水 都没有。

  她打水去了。玉青缓声道。

  回来了，回来了。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黑丫担了两桶水进了院子，见老夫人带着一群人在这里连忙扔下桶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问了情况，唤儿便打发黑丫去烧水沏茶。 老夫人又说了些客套话，并未多坐便离开了。

  玉青站在门口亲自恭送老夫人，等一行人走远了才回身关门。

  唤儿，你去把福通找来。老夫人在回房的路上打发唤儿去找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