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二 集 恨 诛 阿 术
一
大都上空乌云密布，寒流滚滚；大地一派肃杀，风声鹤唳。城四门张挂着东海女王画像，悬赏缉捕；军兵持械列队，严阵以待；对往来行人严厉盘问、搜查。城墙上岗哨林立，巡逻队络绎不绝。城内百姓惶惶不安，相互传言：
“听说，东海女王带大军来救文天祥了，眼见要有一场大厮杀！”
“那还有假，城门口都挂出女王的画像，悬赏格良田万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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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巡防营旗号的马队肆无忌惮地横冲直闯，扬鞭驱打交谈的人们。
商户关门罢市，街道萧条、冷落。
二
伯颜乘轿，在一队兵马严密护卫下来到驸马府。
在凝翠楼拜见了宣懿太后。“给姐姐请安！”他躬身施礼道，“一入京，便来看望老姐了。”
不忘老姐就好。“太后拉他坐下，问，”伯颜呢，匆匆来京有何要事吗？“
“还不是东海女王要进犯京城，皇上召我来了。”伯颜望着姐姐的脸，问，“姐姐似乎消瘦许多，脸色也不大好，有何不开心事吗？”
“唉！”“太后伤心地滴下泪，““你甥女遭人刺杀，险些丧命！“
“哦！快看看去。“搀起老姐说，”找到凶手，我扒了他的皮！“
一进公主房间，望见红衣道姑坐在公主床前，伯颜怔住了，愣愣地盯着看了片刻，转身疾走道：“哦，是啦，她，她！“他慌恐地奔去。
“哎，伯颜——！“太后踉踉跄跄追出来，
三
当夜，阿术带领人马将凝翠楼团团围住了。他趾高气扬地向楼上大叫：“公主千岁，臣阿术冒犯公主的虎威了。现奉皇上圣旨，前来捉拿奸细，请公主莫要怪罪臣啊！“
“阿术，我这里哪有奸细？明明是你逼婚不遂，蓄意来报仇泄愤的！”公主凭窗恨恨地叱骂阿术，“你这阴险狠毒的歹徒，前时用淬毒匕首刺杀本公主，今日又假皇上之名来寻衅闹事，欺人太甚，本公主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公主，你莫听信谗言，扑风捉影地冤枉小人！小人对公主仰慕已久，恨不能为公主肝脑涂地，哪肯去伤害公主？下官敢对着昊天向你明誓。”阿术急得跺脚道，“这事日久自明。且说你楼中那个红衣道姑，是江南有名的妖道。她曾多次营救文天祥，杀死我军无数，李恒、张弘范二位元帅也都遭了她的毒手。皇上布告天下缉拿她，不料她借给你治伤，潜伏在你的楼上。请你快快将他绑缚出来，交与官家处决；或你将其斩首正法，将人头掷下，在下好回去交差！千万莫放她逃走哇！”稍停，不见动静，又喊：“要不然，请你速速下楼，我们放火将其烧死。”
公主惊骇地回身望着英姐，疑窦丛生，张口结舌。英姐神态泰然，微笑着点点头，道：“阿术说得不错，我正是救过文天祥的那个红衣道姑。正像我救治公主一样以济善惩恶、扶危救贫、行道于天下为怀，不畏凶险，去营救为国为民落难的文天祥。为拯救仁人义士、黎庶众生的苦难不惜赴汤蹈火，刀锯鼎镬在前而不辞；摩顶放踵、普度众生，乃我道家宗旨。我唯知奉行我道，何管你王家法条。公主若怀疑本道，请将本道绑缚交与阿术。”她坦然笑言，毫无惧色地坐着不动。
公主激于义愤，也激昂慷慨道：“小女子虽生长于漠北，也颇知‘仁义’二字是做人的根本。正为慕仁向义才不顾百般阻挠，矢志嫁与文相公。他乃天下第一仁人义士，若天不作美，我死不瞑目。仙姑如此高义，我岂能为自身安危，做出忘恩负义之事！甘愿与仙姑同生死、共患难，义不他顾。”恳切地望着英姐乞求道，“脱险后，还望仙姑帮我营救出文丞相，成全弟子的夙愿。”
这时，阿术急不可耐的大叫：“为何不擒拿妖道，，公主莫非要叛国投敌不成？再不回话，我便要纵火烧楼了！”
“叵耐这厮可恶！今日必定取他的首级！“公主咬牙切齿，猛从墙上取下双龙剑，就要下楼去厮杀。
英姐急忙拦住道：“他们人多势众，下楼厮杀必然吃亏。”她到楼窗前下望拥挤在楼周围举着火把攒动的兵马，回身微笑道，“待我小施法术，招六丁六甲来驱除这些孽障。”说毕，秉着火烛上到楼顶，对着东南方，举烛正画三圈，倒画三圈——这是与东海女王约定的信号。尔后，仗剑仰面，口中“嘟嘟囔囔”“，似是虔诚祷告。
公主看“仙姑”仗剑指天画地，口中念念有词，正怀疑是否灵验时，忽听下面人喊马嘶一片大乱，看时，只见哪些举着火把的军卒失魂落魄的四散奔逃。她惊讶地跪在“仙姑“脚下，扣着头连声祈告：”仙姑法术无边，弟子诚心皈依。“
英姐一把拉起她，说：“阿术恶贯满盈，快下楼报那刺杀你之仇吧！”说着，她纵身从楼顶飞身而下。
公主率亲兵下楼开门，正要冲杀出去，只见“仙姑”和一个蒙面人押着阿术站在门前。
“公主救命！“阿术一见公主，“噗通”跪地求告，“公主放了罪臣，回去就让我爹释放文天祥，我亲自给你送来！“
“文丞相现在关押何处？”公主急问。
“我爹派人把他锁到一处地窖里，奴才也不清楚。”阿术战战兢兢回答。
“无须问他，我们自能救出丞相。“英姐飞身进楼，取出带血的匕首道：”公主且报了一刀之仇再说。‘
公主接过匕首，牙咬得“吱吱”响，道：“阿术，你这贻害无穷的恶棍，你刺杀姑奶奶的匕首，还给你吧！”猛将匕首狠狠刺进阿术的心窝。
阿术狼嚎一声。仰面倒地而死。
那蒙面人哈哈大笑，一下扯下了面纱。
“哦！东海女王！“公主惊叫一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二话不说，手舞双龙剑，飞身猛刺过去。
英姐飞起一脚，将她手中的剑踢飞，拉住女王就跑，说：“走吧，师姐，莫要伤害她！“又回头向公主说，”好自为之，后会有期！“
倏忽，一群黑影“嗖嗖嗖“逾墙越户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纵横街巷中。
公主一脚踢开阿术的尸体，伫立在高高的台阶上，望着苍茫的夜空，怅惘自语：“他们果然是来抢劫丞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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