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旅（一〇七）同床异念

逆光之旅（一〇七）同床异念


程洛这是一室一厅的公寓，卧室里就一张King Size的床，客厅的沙发可以拉出来当沙发床。到了晚上，她想程起这么长又残废了，总不能睡沙发床吧，就把房间让给他。可程起说什么也不让程洛睡沙发，说她怀孕了更要注意休息。两人争执不下，程起说其实这张床够大，没必要占用沙发。

程洛还在坚持，程起笑了：

“我们两个废人，就算再有什么歪心思，谁也动不了谁，不需要互相提防了吧？” 

程洛听了，也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不要说曾经那样水火交融过，就凭他们现在的样子，连中性人都不如，还要顾虑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

因为要伺候程废人，她一个晚上忙忙碌碌的，难受的感觉倒好多了。躺在床上，感受到另一侧程起的气息，心里莫名地流过一丝悲哀。想想三个星期前两人看球赛时的欢乐，街头的浪漫，晚上的激情，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可以有很多个，没想到上帝就给了她一个。从此以后无论她选择走哪一条路，都与那个美好的夜晚无关了。

她心痛难忍，等程起睡着了侧身看着他的脸，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个男人，她也就见了这么几次，虽说找到一个对的人只需一眼，可谁又能确定他就是那个对的人，至少认识他以来她没有一件事是做对的。程洛睡睡醒醒，醒醒想想，快到凌晨时终于做好了决定，安然入睡。

程起睡前又被程洛喂了一颗Tylenol，上床不久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睡着了，糊里糊涂睡到半夜醒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弄醒了程洛。想到她在一旁，心里流过一丝甜蜜。要说他不在意程洛跑去初恋那里是假，他一想起他们在一起整整两个星期心就不能平静，但他劝自己要冷静，要理解人在绝望情况下的非理智举动。

程起在大学时的同学基本都是美国孩子，接受的一些观点也比较西化。他以前公司有个同事第一次结婚，就得意地在整个部门宣布，新娘带过来四个孩子。他激动得就像中了彩票，看到程起就说：

“起，你能相信吗？我娶了一个，得了四个，这样的美事怎么就轮到了我，我前世一定行了很多善事。”

后来同事又有了两个自己的孩子，办公桌上的一张单人照换成了一家八口的照片。

程起后来也是睡睡醒醒，醒醒想想，终于也下定了决心，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几乎同时醒来，程洛发现自己躺在程起的怀里，不自在起来。程起倒是很自然，把她往自己怀里又拉了拉。

“洛，我想跟你说个事。” 既然自己已经作出了决定，他想马上告诉她。

程洛嗯了一声。

“洛，我想好了，我不在乎你的孩子是谁的，我想跟你在一起，照顾你。” 程起简短地说。

程洛吓了一跳，本能地想离开程起的手臂，但程起不放，硬是把她圈在怀里。

“程起，我昨晚已经决定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明天就跟医生去预约，趁早做掉。” 程洛坚定地说。

“洛，孩子无论是谁的，都是一个生命！” 程起被她的决定怔住了，不由放开了圈着她的手，提高了声音：

“洛，你听我说，你不能做这种决定，你不知道怀上一个孩子有多难！” 

“程起，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不想未婚先孕，也不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那样对孩子更不公平！”

“谁说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洛，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当这个孩子的父亲。其实是谁的都无所谓，就一颗种子而已。你怀孕，我是第一个知道的，仅此一点就让我有足够的资格当这个父亲。” 程起激动了起来。

程洛转身看着程起的眼，她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大爱的情怀。但这有悖她的理念，她对生活爱情的追求，程洛坚决地摇了摇了头：

“程起，这是我的孩子，我已决定了。”

“洛，假如这个孩子是我的，你还会去流掉吗？” 程起问。

“会。” 程洛毫不犹豫地说，心想这本来就是你的孩子。

“为什么，洛？为什么？！” 程起痛心地问。

“我不愿意奉子成婚，爱情和婚姻应该是独立的，而不是为了传宗接代！” 

程起彻底无语了，他用陌生的眼光盯着程洛，他真的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女人，为了自己所谓漫无边际的理念，愿意用一个生命去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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