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一)九级巨浪
oncealways
“永远本来是个变数,你非要给它一个定值,那就不远啦。”
陆曜暗叫一声不好,但为时已晚,对面的乌鸦嘴一裂,话音怦然落地。看着她旁若无人地往嘴里送第二口拿破仑时,陆曜心里的郁闷终于爆发了:
“话说Kelly,你吃了这么多甜点,怎么就吐不出半句好话来呢?”
对面的人无动于衷,自顾自享受着他刚刚买给她的拿破仑蛋糕。陆曜一肚子火碰上真空,哧溜儿灭了,成了一肚子气。
他就不理解,喝了这么多年咖啡的他,居然还要自动送上门受这个鬼丫头的挖苦,看来年龄真不是那回事儿。可他又不敢太得罪了她,这次刚从中国回来,时差还没倒好,就急急地来找她,还真的有事相求,所以才厚着脸皮冒着苦上加苦的危险巴巴地请她出来coffee break.
法国连锁甜品店Financier外面的一张小藤桌前,和煦的阳光下,陆曜的那肚子气找不到出口,抑郁难当。而更憋屈的是心里的那份聒噪,如夏日的虫鸟,想鸣叫几声,却找不到一片可以纵情的林子。
他喝了口咖啡,看着对面的Kelly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心跳居然跟着缓慢了下来, 嘴边不由自主露出了点笑意。他们俩,一个整天吃甜点,一个整天喝苦咖啡,怎么就因了那次会议,成了忘年交呢。其实两人的年龄也没差得那么离谱,可这丫头硬是把他们定性为忘年交,有意把他推向大叔的行列,拉开距离。
陆曜这辈子,虽说40岁前稍费了一番周折,但40以后还是顺风顺水的。太太是个漂亮能干的台湾人,在政府部门管理着一个IT team。他自己在华尔街一家金融公司做资产分配,也是一个有着十几号人的部门主管 。唯一的女儿,三年前就已经研究生毕业工作了。按理说人生完美得可以了无遗憾地走向夕阳了,但两周前的一次中国之行彻底打乱了他落日余晖下信步的节奏。
不是回国时遇见了谁谁谁,也不是被谁谁谁碰上,而是他有意无意地拿到了一个让他心神不定的号码。小心翼翼地揣着这个一触即发的炸药包上了飞机,落了地,进了关,貌似平静地回到了家中,可心头的九级巨浪早已打湿了眉尖。
“Kelly,我想给她发个微信,多少年没音讯了,就问候一下,你说好不好?” 陆曜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表明心迹。
说出这句话,他的呼吸好像通畅了一些。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来那个鬼丫头的片言只语。可怜他心里这份永远拿不起放不下的青春年少时的错失,只告诉了对面这个吃甜点不眨眼的忘年交。
“不好!”
第二口整气还没呼完,陆曜就被这两个字给硬生生地呛懵了。
“为什么不好?!” 陆曜缓过神后,调整了一下气息,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难不成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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