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赤红》(20)罗畈惨案

来源: 伽马波 2017-06-19 05:37:04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23313 bytes)

第二十章   罗畈惨案               

战后,冈村宁次拼命的为他作为司令官,对于占领武汉时日军军纪整治的“功劳”大书特书,日军留下的丑恶的历史事实,却依然不容抹煞。在武汉会战之后,在武汉地区,日军除了“零零碎碎”的杀掉了十几万,已经放下武器的国军军人外,还“断断续续”的杀掉了更多的普通民众。罗畈惨案,只是沧海一粟。

1939年的春天,原本喜气洋洋,大地复苏带来新希望的时刻。一群正在苦苦挣扎着活下去的年轻人,却在无聊和无奈之中,讨论着一个古老却又乏味的话题。

“人活着到底为个啥?”几年前有个年轻的教书先生来这里呆了几年,村里很多孩子就是从他那获得基本的识字教育的。那时,先生就喜欢时不时的提起这个问题问大家。今天,不知是什么原因,德虎突然想到了这个,就随意问邓春来,作为这群人里最有学问的,他应该知道答案。

“传宗接代和活着!”邓春来的回答,非常肯定。

“看来,日本人的意图是想灭种,咋们又能如果的传宗接代,如何的活下去?”

“即使不是完全的灭种,留下来的歪瓜裂枣,也只能是苟延残喘。”大家在争论着。

这段时间,德虎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想这个问题:传宗接代和活下去。他在想,是不是该消停下来,做该做的事情,将孩子养大,将老婆照顾好?!现在,他将这个问题提出来,说明在他的内心深处,既想安稳,但也有不安和不甘!先是国共内斗,现在又是和日本人斗,没玩没了的,他早就开始厌恶战争,厌恶杀戮,厌恶看到那赤红赤红的鲜血!

根据来自老人的说法,这方圆几十里,也就是这最近百来年才开始热闹起来的。这意味着,昔日的岁月,这山丘,这平原,还是沉睡着。是一波波的外来者,将它们唤醒,开垦,种植,生活在这里,才让荒蛮之地有了越来越多的文明气息。

他看了看周围的这帮弟兄,思考着:这些人也可以加入这一代代的新移民之中,在这里繁衍,传宗接代,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日本人,满清,蒙古人,对于他们这些山里人,实际上是没有太大的差别的!

“耶,为什么?”德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此时的他,大脑和嘴巴已经不对号了。

“活着!再传宗接代!让下一代好好的活着!”邓春来却说的很肯定。

“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好好的活着!是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德虎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自我回答自己的问话。

“活下去已经很难了,又如何好好的活着,又如何让下一代活下去?活着为什么这么难?是不是我们的命不好?”有谁插了一句。

“你相信命吗?”有人转向春来问了一句。“不相信。”邓春来的回答,还是非常的肯定和自信。“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早死早投胎,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谁嘀咕了一句。投胎一说是数百年来领导者灌输给普通民众的理论,至今仍有不小的市场。又是因为这个理论,造就了历史上的中国无数的无谓死亡。

“如果活着,又该怎样活的好点?”德虎觉得这才是现在最实际的问题。鬼子已经占据武汉和周边,并且建了不少炮楼作为守卫的据点。虽然他们还没有涉足到这相对偏远的山区来,估计也只是迟早的事。国军在附近已经没有像样的军事力量存在。有的一点点反抗,在他德虎看来都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

“该怎么对付日本人?需不需要对付?”对于这个问题,德虎想了好久。一直到现在,他还是顽固的坚守自己最初的他觉得也是最好的,选择:井水不犯河水!

他觉得鬼子应该也是人,应该也知道一点江湖规矩,就像战后作为败军之将冈村宁次想描画的“历史”一样。但是,三伢子所描述的所见所闻,又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况且,最近类似的消息也越来越多的传来,鬼子杀人魔鬼的称呼也已经开始流行。

实话说,即使当初进黄埔军校,德虎也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与主义,他当年只是为了有个好的日子。在父亲朋友的关照下,阴错阳差的进入了一所新型的军校。那年代,军阀割据,谁手里拥有军队,谁就拥有发言权。所以,进军校,有朝一日当一个军阀,成为一方的诸侯,就是有野心的年轻人最大的理想。商人,政治家,学者,无一不是军阀们手里的玩物。

“一将成名万骨枯”,你自己流血,或者让别人为你流血,最终谁的血流到最后,谁就成为踏在万骨骷髅之上的将军。随后的北伐内战,再到后来的对日作战,他慢慢的开始找到战斗的价值和意义。即使如此,主义和信仰,国家的生死存亡大义,对于他依然是个很遥远的概念。身不由己,被动的被时代变故推动着向前移动,才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想要一份安安稳稳,宁静的生活,想远离战争,可是战争却不让他远离,而是一再的送到他的门口,让他不得不拔刀迎战。

就在他们为了为什么活着而迷糊时,憨娃和他的父母则在为怎样活下去而操劳、而挣扎。活着和活下去,变得比死要难的多。传宗接代的意识,充满巨大的魔力,让这些艰难挣扎着的人们顽强的活下去,义无反顾。

初夏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在艰难的岁月,她今早难得的有个好心情。

习惯早起的憨娃娘,很早就做好了早饭。

“憨娃,你带点粮食去看看你姐姐吧。现在到处在打仗,到处在死人,也不知道你姐夫哥是死是活。如果死了,这一家几口又怎么活?”早餐桌上娘对儿子说。这不是第一次,老人家为这事唉声叹气。

憨娃有两个姐姐,大姐孙家梅这年28岁,二姐孙家燕这年26。大姐孙家梅十年前嫁到十几里地远的一个叫罗畈的村子,在王家河南边更靠近黄陂县城。从地缘来看是个交通和经济更发达的地,不像憨娃他们所在的山坳闭塞。

刚嫁过去时,夫家的经济条件还好,有几亩不错的水田外加一些旱地。按照孙家梅公公的说法,如果大家齐心协力,一家四口的日子也能过的舒适。这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小康了。

憨娃的姐夫,大姐孙家梅的男人叫罗德望,属于德字辈,比孙家梅年长三岁,名字带有对家族兴旺的期待和对未来更美好日子的祝愿。

德望上面原本有两个姐姐,大罗德望五岁的大姐罗德贤,早已嫁到长江北岸武湖附近的一户人家。虽然也是农户,但是,武湖良好的土地,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少的安逸和舒适。哪知一场洪水过后,很多人都被湖水感染得了血吸虫病,不久之后,丢下年少的孩子,姐姐罗德贤走了。得病原因,是她在插秧的季节,赤脚在水田里干农活时被感染。基于这种原因被感染的人很多,最终死于血吸虫病的人在那里也很多。姐姐走时肚子鼓得大大的,就像怀胎十月的孕妇。

大两岁的二姐罗德惠嫁给了附近不远处的一个村子的男人,男人家里开始时也相当于罗德望自己家的经济条件,小康。后来她的男人爱上了鸦片,最终死在那个爱好上,家庭也因此而衰败。再后来,因为贫困和长期的内心压抑几年后她也因病过世。那时鸦片随处可得,因之而家破人亡的事随处可见。

罗德望家的家教很严,来自鸦片的危害算是躲过了。

就在罗德望他们小心翼翼过日子时,一件件的意外却接连发生和来到。先是老爹得了不治之症的肺结核,病因是长期的过度劳累和营养不良。咱们现在的人估计难以理解:小康之家居然还会营养不良?是的,这就是当年的中国现实:那时的中产阶级依然在挣扎中活着,期待健康开心的简单生活就是奢侈。

到了1938年年初,附近突然来了大量的军人,当地所有的青壮年也随后要么成为国军军人的一部分,要么作为伙夫成为辅助国军的一部分。老爹因为身体的原因躲过了这一劫,可是,他的儿子却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最终被拉了壮丁。家里留下憨娃的大姐孙家梅,一个病恹恹的老爹,一个缠有三寸金莲,走几步都费劲的老太太,和一个虚岁十岁的女儿。靠她一个弱女子打点那么多田和地根本就是力不从心。请人打短工,可是这时已经很难找到能出力气的大男人。日子过的艰苦可想而知。

憨娃一大早就出门,背上背着一些粮食还有些干鱼,干鱼还是头一年年底时村里组织人,从门前池塘里打出分给他家的部分,他们舍不得吃,做成干鱼专门为两个姐姐留下的。此外,还有一块腊肉,也是省下的去年年货。赶到大姐孙家梅所在的村子罗家畈时,太阳才爬上一丈多高。

“舅舅,舅舅!”老远就见到憨娃姐姐的女儿小妞,蹦蹦跳跳的迎上来。憨娃从口袋里掏出带来的麦芽糖还有炒花生,塞到小妞的小手上,这是每次来舅舅给外甥女习惯性的见面礼。

今天的外甥女看上去很开心,憨娃心中也不知不觉的轻松了不少。路上的压抑慢慢的释放了一些。进屋才知道姐夫已经回来,居然还是完完整整算是奇迹。在这之前附近也有从前线下来的,基本上都是伤残的,没有一个完整。屋子外有一个院子,院子的绳子上还晾着黄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国军的军服,应该就是姐夫带回来的。看来,姐夫说刚刚回来不久,最早也就是昨天晚点的时候。

“昨天晚上才到屋,你真灵,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是我知道,是爸爸妈妈担心,让来看看。”

“还要让你们费心,带上这么多的东西。来看看就好。”婆婆在一边织布一边搭话。她得赶活,挣点工钱贴补家用。织布和纺线是她力所能及的事。

“婆婆天不亮就起床,得赶活。她最近身体也不好,上下织布机都很困难。”姐姐解释说,担心弟弟觉得婆婆礼数不到。

“姐,你这衣服,会不会给你找麻烦?”

“一件衣服,能有什么麻烦?你看,这布料还不错,丢了可惜。”

看看姐姐、婆婆还有外甥女身上穿的,补丁加补丁的衣服,憨娃没有什么可说的。自己身上的衣服补丁稍微少点,那也只是自己最能拿出手的牌面货。

憨娃的姐夫看上去很疲惫,心神不定,估计是受了不少的刺激和艰难。

吃完早饭后,姐夫留在家做点相对轻松的活,憨娃则帮忙做些需要出大力气的体力活。附近,像他这样壮实的男子已经非常少见。憨娃一边干活,还得一边防范被人抓去当壮丁的危险。

晚上,坐在油灯下,用自己带去的高粱酒,憨娃和姐夫、扶起瘫在床上的姐姐的公公,三人边喝边聊。

德望参加了北部防守, 随后是日军的疯狂进攻,国军的英勇阻击。

随后是伤亡巨大的败退和退守。

再随后,他们又急行军在万家岭一带布防和阻击。

战斗异常的激烈,国军死伤严重,很多战友都在自己身边倒下了,赤红赤红的鲜血,到处都是,连在梦里都无法避免!开始时,能够杀死一个鬼子,大家都很开心,后来,活着的,都变的麻木不仁,对于杀死和被杀死,在概念上似乎已经不再有差异。支撑他活下来的唯一动机,就是对家人的思念和担忧。万家岭战役之后,就没有多少大仗可打,多数的时候是在路上的奔波,被日本人追着逃,再继续的逃。后来,成为惊弓之鸟的他们,被一对规模不应该很大的日军阻击,部队很快就被打散。他自己最终死里逃生,选择离开部队,逃回了自己的家乡。他不想随部队退却到四川去,那个他都不曾听说过的地方。

姐夫说了很多,憨娃只记住了一个故事:国军三个人对付一个小个子的日本鬼子,几分钟就被对方挑倒两个,就在刺刀快要刺进姐夫自己胸口时,后面一个黑大个挥动枪托,打在对面那个鬼子头上,他则顺势将刺刀插进了鬼子的身子。

“我们三个人,个子比人家大,就是打不过,你说是为什么?” 姐夫罗德望觉得难以理解。

“功夫,体力。还能有什么?”憨娃只是猜测,他也不知道。

“可能都有。你看看我们这些人的脸,都是菜色。你再看看人家鬼子,个个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他们是不是吃了鸦片?”姐夫也在猜测。

“鸦片只能短期让人兴奋,长期会拖垮身体的。”老爷子插话说。

“虽然死了不少人,还是过瘾。我们也杀死了不少的鬼子,阵地上到处都是躺着不动的黄衣服。”这时,罗德望的脸上倒是有点红光闪亮,随后他又加了一句,担心憨娃听不懂:是鬼子的那种黄。

“后来,鬼子觉得占不到多少便宜,就开始使用毒气弹。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们的阵地就一个个被突破,无法防守。”是罗德望气愤和随后可惜的哀叹。

“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

“部队被打散了,很多人都只好各奔前程。家在附近的都各自想办法回家。家不在附近的就不知该怎么办。估计也只好继续跟着部队,不然会更危险。”

“你这回家就不危险了?要不然,都躲到我们哪去,等等看?”

“我们哪里走得了?还有这么多的乡亲。鬼子也是人,也得让百姓活,不然的话他要这个国家干什么?” 罗德望对鬼子的人性寄予了最起码的希望。

憨娃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姐夫和他老爹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鬼子也是人,也得让百姓活下去。是的,他觉得对。

憨娃在姐姐家帮忙了两天,做了些必须干的重活之后,才决定打道回府。那天早上,他肩头扛着撒娇的外甥女,一直走到村头很远的地方,才在一个桥头的大树下将外甥女放下,独自离开,向山区走去。

罗德望在这里所说的那场血战,就是著名的万家岭战役。

 “万家岭大捷,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汉之保障,并与平型关、台儿庄鼎足而三,盛名当垂不朽。” 从叶挺后来对万家岭战役如此评价,可以看出其分量。

关于万家岭战役,历史是这么记载的:

1938年7月,日军波田支队沿长江西进,8月10日在瑞昌东北的港口登岸,向瑞昌进攻。当西进日军波田支队进攻瑞昌同时,日军第106师从九江沿南浔铁路(南昌-九江)南犯。中国守军第一兵团薛岳第二十九军团宋哲元,和第四军余汉谋、第八军李玉堂等部,依托庐山两侧及南浔铁路北段的有利地形进行顽强抗击,日军进攻受挫。8月20日,日军第101师团从湖口横渡鄱阳湖增援,突破第二十五军王敬久部防线攻占星子,协同第106师团企图攻占德安,继而夺取南昌,以借此保障西进日军的南侧安全。国军方面,薛岳以余汉谋部、第六十六军叶肇、第七十四军俞济时和宋哲元等部,协同王敬久部,在德安以北的隘口、马回岭地区阻击日军,激战多日双方成胶着状态。9月底,日军第106师第123、145、147团和第101师第149旅团孤军深入,进至德安西面万家岭地区,企图搞纵深突破。日军第106师团奉冈村宁次命令,意图从庐山附近的万家岭一带穿插突破国军阵线,被吴奇伟军部侦察部队发现。随后,第四军余汉谋、第六十六军叶肇、第七十四军俞济时等部受命从侧后迂回包围这批纵深穿插而来的鬼子。接着,冈村宁次命令第27师团一旅团增援和接应第106师团。没想到国军对此早有防备,该批增援部队在万家岭西面的白水街地区,被国军第二十集团军和第三十二军商震等部阻击击溃,随后无果退却。10月7日,中国军队对包围圈里的日军发起总攻,激战三昼夜,多次击退日军试图突围的一次次冲锋。战至10日,这只迷途失联的孤军,在补给断绝的情况下,4个联队对歼灭,唯一个联队的残部带着师团军旗突围成功。国军缴获了日军的旅团军旗。

在此次战役中,日军第106师团一部(除驻守九江的留守兵力实参战人数在1万3千),前来援救的第101和第27师团,在武汉会战中投入的青木、池田、木岛和津田四个联队,除106师团有约1500残部突围逃出外,其余的全部被歼灭。

至此完成“万家岭大捷”。随后,国军第四、第三十二和第六十六军,协同第七十四军,在战场的左右两翼趁机突破日军第106师团防线乘胜追击,收复九江以南全部失地,阻滞日军南进。获得“德安大捷”。到10月13日国军撤向后方休整编补为止,国军几乎全歼2个日本师团。到了2000年时,解密的日本战史记录说:是时,当年,帝国第101、第106、第27和第9共4个师团遭受重创。正因为如此,日军才史无前例的空投补充伤亡严重的中下级军官,以补充军队的指挥力和战力。在那次之后,日本国内神社中,祭拜战死的人数呈现几何倍数增加,在当时不敢承认是为了稳定社会、安定民众信心。

日军没有记载的是:在那次战役中,他们还用投射弹和飞机投放了芥子毒气弹,大面积污染了万家岭的水源和植被,造成当地众多的居民中毒和死亡。

这里没有说的是:擅长于使用毒气弹,并且因此而闻名的,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来自台湾驻军组成的台湾军团,其中有极少量的兵员来自台湾的土著,其余都是地地道道的日军。波田支队隶属于台湾军团。106师团虽然只是刚刚组建不久的乙级师团,硬碰硬的战力不及甲级师团,但是,它毕竟还是日军正规部队的一部分。甲级师团以实战战力强为主,玩的是狠,乙级师团以擅长歪门邪道为得意,玩的是邪恶。

几天之后,1939年4月初的一个早晨,华中最宜人的季节。

踏着满山遍野的山花,一对小鬼子开进了罗畈,带着狼狗。

狼狗东嗅嗅西闻闻,很快在村头一间土屋屋后的一处土坑里用脚扒达扒达,扒出来一个黄色的衣服。鬼子小队长用刺刀挑起放到地上,再用刺刀将其摊开,明显的是一件国军的军服。

“巴格。这里有躲藏的军人,给我搜。”随即,小队长指挥随队的士兵封锁村子的出口,自己站在村口,让其他几个鬼子进村搜查。被搜出军衣的屋子首先被搜查。随后从屋子里带出一个汉子,就是那位和德望一起逃回来的,他叫罗德信,是德望的叔伯兄弟。

逃回之后他们还一起合计谈论过,该怎么处理这些物件。枪支什么的他们早就丢在路上的池塘里了。留下来的只有穿在身上的衣服,上面还带血,有鬼子也有咱们中国军人自己身上的。

德信选择埋掉,觉得不吉利,但是还是没有躲过鬼子的狼狗。

村头有棵大树,德信一家人被带到这个有千年历史的菩提大树下。

鬼子很快就摸到了德望家,并且很快就翻到了一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军裤和军衣。见到这些,鬼子二话不说,一个刺刀就戳进了德望的腹部,随后将刺刀用力一旋转,再向他的身体重重的踢了一脚,踢出去好几尺远。德望手护着自己的腹部倒下了。随后,鬼子再进里屋,看见了呆坐在床上的老爷子和老太太。鬼子叽里咕噜几句之后,老头老太太被像被抓的小鸡拖到了院子里,又成为鬼子的刀下鬼。

两个鬼子做完了这事之后,又回到中间屋子的门口,他们两个先进去,另外又来了一个等在门外。里面的两个鬼子,分别将德望的媳妇和他们十岁的闺女糟蹋了。在屋外等不及的第三个鬼子也加入了他们。屋里是母女俩的哭泣、求情和反抗,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都没有意义。折腾了一阵之后,三个鬼子淫笑着提着裤子满意的离开。

事后人们发现,母女俩都赤裸下体,被鬼子用刺刀挑开腹部死了。三个鬼子轮奸了母女,而且还是当着母亲的面轮奸了自己才十岁的女儿!女儿的身上还有大量的鬼子的精液,而母亲的身上却没有。

随后,所有的村民全部被集中到村口的菩提大树下。德信一家子被鬼子用刺刀捅死,当着村民的面。他们死后,翻译对村民说:这就是抵抗的下场,他们是军人和军人的家属,他们的手里有帝国军人的鲜血。

为数不多的几个壮年也被抓走,还有几个年轻好看的女人。后来,那几个男子成为鬼子修炮楼的拉夫。女子则被糟蹋后送到汉口的随军妓院当了慰安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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