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香港行
罗伯逊此刻的心情我不知道。据说他正召集专家级参谋人员
策划进一步行动，大有不破此案誓不罢休的劲头。
我们事后得到安格提供的录像资料，看到了罗伯逊在那个阶
段的作为。从中可以看出他确有长进，开始对亨特堡有了些
许领悟。罗伯逊请来各方面的专家，包括建筑、机械、电子
诸方面，甚至还请来一位魔术器具制造大师。让这些高端技
术人物帮他解析亨特堡玄机，企图戳穿奥秘，彻底破除干扰
警方行动的障碍。
亨特堡的一切几乎都摆在明面上，用于防护保安的设备与市
面同类产品无异，不外乎是些监控、锁闭类器具。较为特殊
的只有喷洒系统——可以喷雾喷胶，还有电磁装置——可制
造强磁吸力、人工闪电等等。说到奇幻也就是幻灯布景、水
雾造影等等，并不稀奇，这些罗伯逊都见过。
建筑学家对亨特堡的建筑风格产生了浓厚兴趣，尤其他发
现，板块挪移的设计和施工有许多颇具创意的构思，是一般
人难以想象的。这种巧妙的板块变化可以制造出数不清的格
局，让建筑物本身永远具有新鲜感。听了建筑学家的赞扬，
罗伯逊眉头紧锁——这种诡异的变化正是警方最为头痛的障
碍，但它不触犯任何法律，没人奈何得了。
罗伯逊问电子专家，为什么他会在亨特堡内随处听到耳语
声。专家告诉他，新科技产品有一种追踪式监控装置，配备
微型机器人可以随处监听和发出低语，但形式多样复杂，难
以发现和鉴别。
罗伯逊最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中央天井。这个思路方向正
确——已接近问题的核心。他带领技术人员和士兵围绕天井
的玻璃钢壁搜索入口，结果在底层发现一个可以打开的门，
这门的门缝与周围的图案混淆在一起，难以分辨。他又发现
天井顶部天井窗也可以打开。这两个发现让他懊悔至
极——当初企图捣毁‘全球公审’时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两
个地方呢？
其实他错了，当时那两处也封闭得坚不可摧，根本不可能让
人轻易打开。后来天井被来袭的大型直升机破开，用的是高
爆炸弹。即使罗伯逊当初想到爆破，我相信他也不敢使用炸
弹来高爆一所民宅的天井，除非他吃了豹子胆。当然，这仍
然是强烈的法律意识使然——采取这类极端措施必须有法官
核准，而法官自然嗤之以鼻。实质上是，亨特老人不会给任
何人提供这样的理由。
罗伯逊进入天井察看了各角落，还让专家研究了天井中央的
大金属柱。这个柱子是中空的，直径一米，有叠层伸缩功
能，由液压完成。他们下到圆柱底部发现暗门，进入暗门来
到地下室第三层。这层房间宽敞明亮，罗伯逊的兵已经搜索
过数次。
罗伯逊带人来到地下室底层的地图室。现在地图室已经没有
地图，也没有任何其它资料，所以完全开放畅通无阻。专家
们帮助勘查地图室地面，检查下面是否还有房间。结果只探
查到厚厚的钢筋混凝土，亨特堡宏伟建筑就坐落在这巨大坚
实的混凝土基础上。我想，罗伯逊又上当了——秘密底层就
在下面，只不过叠层钢筋形成金属密网（有意设置的）阻隔
了电子勘查，而秘密通道正是直接通向斜下方密室层的路。
中央天井金属柱也有秘道直达那里，进出口就是脚下的水泥
方砖，因为缝隙弥合精密，不可能从上面发现。打开方砖要
使用遥控器启动下面的机器才能完成。罗伯逊与姜老近在咫
尺，他发现不了姜老，姜老却在屏幕上仔细观察研究他，并
记录下他的一举一动。
到此为止，罗伯逊的大部队进剿收效甚微，除了对亨特堡构
造有了进一步了解之外，几乎无成绩可言。他只好宣布：绑
匪已逃蹿。他公布了亨特堡的地下通道照片，从那里通向城
市下水管道和地铁隧道的路径都被他展示出来，以此证明匪
徒逃窜有路。并声称，已获得检察官批准，警方和FBI将部
分留守亨特堡三个月，以防止亨特堡再次发生类似案件。
姜老给罗伯逊发了一封秘密邮件，安妮觉得有必要让我们知
道，转发给我。安妮告诉我们，这是秘信，一定要严格保
密。安妮的意思很明确——让我们及时反馈罗伯逊对此信的
反应。
‘罗伯逊先生，
本人姜老，为烦劳贵部兴师动众深感遗憾。再次恳望晤谈要
事，形式地点不拘。仅请坦诚相见。
姜老’
此信言语不多，但朴实诚恳无可指责。
罗伯逊的反应很公开，没有必要让我们去反馈了。他在记者
访谈中犀利抨击‘绑匪的罪恶行径’，称‘美国的法律绝不
会宽容这类匪徒在我们国土上为非作歹’。这就等于间接回
答了姜老的恳谈要求。看来罗伯逊以为姜老来信意在求饶，
企图通过私下交易脱罪。这种认识说明罗伯逊陷入了一个盲
区——他把姜老定在匪徒级别，完全不思考事情的复杂性，
对各种意味明显的异象疑点视而不见。
作为亨特朋友的罗伯逊，我不想贬低他。但此人在姜老一事
上的愚钝实在令人为之汗颜。我想，如果他不是官员而是百
姓可能会清醒得多。
我把这一切直言不讳地讲给亨特。亨特对罗伯逊的作为不置
一辞，但从神情上看亨特颇为遗憾，肯定与我有同样感触。
不必太过责备，他在位久了，不习惯换位思考。”亨特这样
说着。
姜老对罗伯逊的反应很失望，他再次发出公开信，这一次言
语刻薄不留情面：
‘正告警方：立即撤出你们的全部人马，离开亨特堡。否则
官兵将会遭遇来犯恶匪奇袭造成伤亡，本人及同伴可力敌恶
匪，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另告之，警方内部有恶匪卧底，系腐败警员。慎查！
并请敦促亨特先生交出硬盘，以解亨特堡屡屡危机。’
这封信说明姜老已忍无可忍——两次与罗伯逊约谈均得不到
正面回应，只好将有关秘密公之于众，以此警醒官方。姜老
明知警方不可能听劝，还是以这种口吻发声，实属不得已而
为之。尤其是警察内部有叛徒，使情势更加险恶，这个警告
可能是姜老通牒的主要目的。
姜老居然掌握了这等秘密——警方内部有恶匪卧底，着实耸
人听闻，也真假难辨令人迷惑。姜老在恶匪一方肯定有卧
底，不然不可能如此清晰地得知对方的重大秘密。警方内部
有匪徒卧底，匪徒内有姜老卧底，姜老所部可能没有哪一方
卧底，但是凭姜老的精明他很可能为匪帮设假卧底——即双
面谍。这奇怪的三方卧底局面在间谍史上恐怕也不多见，看
来这也是一场‘无间道’之战。
这封信公之于众让罗伯逊再次难堪——他声称‘劫匪已经潜
逃’，明显是严重失实。姜老人马不但仍然滞留在亨特堡，
而且还在这里秣马厉兵准备与入侵恶匪再战。面对这种形
势，公众耻笑警方无能，同时联想到上一次姜老斩杀恶匪的
血腥场面。恶匪大概也是同一伙人前来寻仇。会像上次一
样，企图在亨特堡里杀人嫁祸于姜老——如姜老所说‘要杀
害人质陷我于不义’，只是斩杀对象由人质换成了警察。而
这样的描述，给人的印象又把警察贬为弱者。
在我看来，姜老约罗伯逊密谈，意图很真诚，完全没有贬低
警察的意思。然而罗伯逊就是不买账——死活不谈，声称只
接受投降。这其中，最令罗伯逊恼怒的是这句话——‘本人
和同伴可以力敌恶匪，但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八九个劫
匪如此狂妄，居然视数百警兵如无物。竟说出‘无法保护你
们’这种话，如此矮化警方，极尽羞辱之意——这就是罗伯
逊的理解。
客观地讲，作为警方首脑的罗伯逊有这样的反应也算正常。
但是，警匪之战也是战争，其中有不折不扣的战争规律。孙
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伐城”。罗
伯逊面对匪徒却没有战争意识，更没有谋略胸怀，摆脱不了
官本位的傲慢情结桎梏。他既不‘伐谋’也不‘伐交’，仅
仅‘伐兵’却找不到敌人，又以最下策‘伐城’——赖在城
里不走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姜老声明的第三层意思又回到了那个老题目上——逼取硬
盘。似乎这才是迄今为止所有问题的癥结所在——但在我相
信硬盘只是个道具，只具象征意义。姜老再次索取硬盘不过
是个障眼术，强调他没有脱离主题，依然追索着同一目标，
并无他求。
这一天安妮突然来到监控室，对我说：
“KING，陪我去香港。”
我好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坐在旁边的朱迪斯不感诧
异，他问：“是姜老安排的？”
安妮点点头说：
“姜老让我立即启程去香港，到XX酒楼待命。我觉得应该有
个伴。”她看看我。
“一路平安，我随后就到。”GD搭讪着。
“你们走吧，我来看家。”朱迪斯很厚道地说，之后挽起袖
子，秀了秀细胳膊上的肌肉，自嘲地说。“别看瘦，我的力
气还满够用。”
NTE的三名成员近来的表现让我一并感到新奇。安妮听从姜
老指挥，说走就走，不征求朱迪斯和戈地的意见。之前他们
那种严密的组织关系不见了。可是这三个人还是蛮亲密，挺
开朗，不像有任何嫌隙的样子。我真搞不懂NTE。
有机会单独和安妮乘飞机远行，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我甚至
觉得这是老天的恩赐。
“别高兴太早。”安妮见到我喜形于色立即警告说。“这一
趟不比那次欧洲行，风险会大很多。姜老嘱咐过。”
风险，我不担忧，反而要感激它激活了我那根不甘寂寞的神
经。能有远行的机会，而且是和安妮在一起，我怎么能不激
动。
“老天有眼，和风险结伴而行是我的福分。”我难掩兴奋，
故作调侃。安妮摇摇头瞥了我一眼。
“我也祝福你，和风险结伴就是你这个年龄该干的事。”朱
迪斯紧紧跟上，一语双关，朝我眨眨眼。我能感到他的祝福
很真诚。
戈地窝在沙发里沉思，好像没听到我们的交谈，恢复了冷冷
的表情。
登上飞机，安妮命令我服下镇静剂。她告诉我必须这样做，
在越洋飞行中睡上一觉，下飞机时精力充沛，可以应付突发
事件。
去香港会有突发事件？看来这不是什么惬意旅行。
我听从安排，但服药后尽量保持清醒，为的是在这难得的旅
行中就近欣赏安妮——我已经很久没能这样接近她了，这段
时光必须珍惜。尽管她不打算交谈，我侧身默默地守在一旁
总可以吧。安妮闭眼休息，渐渐沉入梦乡。我坚持着不让自
己陷进同样状态，看着安妮的侧影，脑子里充满遐想，以致
兴奋了好一阵。
但眼皮越来越沉重，遐想变成美妙离奇的幻境——无法抗
拒，我也坠入联翩起舞的梦境中。不知道安妮给的是什么镇
静剂如此厉害，我非但未能保持清醒，甚至比她睡得还久。
很明显，安妮估计到旅途中我会有缠绵之举，影响休息，所
以略施小计，让这个本应浪漫的行程为梦境占有。可是，还
真应当感激安妮的这个安排，随之而来的遭遇印证了她的
话。
我们步出机场大厅前门。一辆轿车快速驶来，在我们身边停
下来。车门打开探出一个头来，这人朝我招手。我愣了一
下，这是我那位‘蒙古跳’朋友——兰衣人。好不惊讶，他
出现在这里，开车来接我们。
安妮低声告诉我先不要交谈，我只好眨眨眼算是问候。
气氛又添诡异——兰衣人成了司机，而且朋友相见却没有机
会交流，件件事都令我不解。这里是香港，周围人流熙攘，
似乎每个人都在匆匆赶路忙自己的事，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
们，安妮是不是反应过度。
汽车启动后我伸手拍了拍兰衣人的肩。他侧过脸来冲我笑
笑。可是气氛仍然没有缓解，兰衣人驾车状态不轻松，他不
时在观察后视镜。我意识到有事情正在发生。
果然，我们后面有尾巴。我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
跟在后面。刚下飞机就被跟踪，似乎也太快了点。
“盯住它。”安妮说。
我们被人跟踪，安妮反而说要盯住跟踪者？这是反跟踪吗？
“姜老安排好了。”兰衣人说。“后面还有一道网。”
真的是反跟踪，而且是事先计划好的。很有意思——不远万
里来到香港，下机伊始便立即进入了预谋中的跟踪较量。但
是，既然事先有准备，为什么安妮不直接告诉我？
安妮很敏感，她觉察到我的心理。
“没和你讲，是不想让你在飞机上睡不好觉。男子汉，心宽
宽的。”安妮最后一句好像是嗔怪，但有几分亲切。
兰衣人车开得很好，时而加速忽然慢行，到了人少的一个地
方骤然甩尾掉头。这些动作都给人逃逸追踪的印象。
我看到黑色轿车后面也有个伴——一辆深灰色中型巴紧跟。
我把这个发现讲给他们。
“没错。如果没猜错的话，中巴里有一堆打手。”兰衣人有
些兴奋地说。他的这种情绪暴露出，我们是在执行‘钓
鱼’任务。有一群鱼儿可钓当然是好事。
我们的车驶入一个小广场。这里行人稀少，广场一侧的教堂
台阶上坐着几个流浪汉样的人。兰衣人在广场尽头猛然刹
车，后面那两辆车一进入这空旷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们似
乎有些犹豫——在这里他们暴露得太明显，气氛不对头。
黑色车、灰色车再次启动，拐向另一个路口，有迹象要溜
走。他们开过去，但不得不停下来。那条街上横陈着一辆大
客车，把路堵得死死的。
形势再明显不过了，黑色灰色车上的人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
圈套。然而他们并没看到有什么人围上来，似乎还没有危险
征兆。小广场挺安静，教堂前地面上的鸽子在啄食那几个流
浪汉撒下的面包屑。
黑灰两车掉头回去，但是那个方向出现了一辆手推车，不当
不正在路中间慢行。拉车人是个老者，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样
子。我没看到老人的脸，但立即猜到那不是别人，只能是姜
老。
姜老的出现让我兴奋起来，下面有好戏。
黑色轿车突然加速冲向手推车。司机意图很明显，他要撞开
老人和车，不管那老人是否故意挡道。我的心立即提了起
来。但是大可不必——黑轿车猝然发出尖利的刹车啸叫声。
因为他们面对的手推车后方突然出现三支大型弓弩，恐怖地
直指向轿车。
姜老此时已经站在车上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黑轿
车。姜老已经不再是个可怜巴巴的老头了。
灰色中巴车门打开，走下来不少人。我数了数一共九名，个
个面目凶狠。黑色轿车也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人西装革履一
副老板模样。
我们三个下了车。教堂台阶上的三个流浪汉——我已经清楚
地辨认出他们是姜老的手下——都站了起来，慢步向那群凶
神恶煞靠近。姜老站在车上没有动。
现在六人对阵十二人（不计入双方老板）。对方开始躁动起
来，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气焰大长，有些按捺不住。显然是因
为他们发现自己在人数上绝对优势，所以喜出望外，立现蛮
横。
我当然不担心人数多寡。不久前姜老八人斩杀几十名恶匪的
情景还印在脑海里。但是我怀疑姜老会在这气氛祥和的教堂
前，让血腥场面再现。
安妮在我耳根小声说：
“跟在我后面，不要远离。”
安妮的意图表面上是要我护住她的后方，实际上不想让我单
独迎敌。这点心思我明白——毕竟我缺少这种环境下的实战
经验，几乎没遇到过类似场合，对对手也十分陌生。
好像双方有默契，手中都没有刀枪武器。这群歹徒不像是一
般街头流氓混混，渐渐逼近的动作很有些板眼。我立即提高
警惕，感觉是遇上了一些有功底的强手。
对方凭借人数优势采取包围战术，他们兜大圈包抄过来。这
又让我想起姜老上次以少胜多的场面——同样是人数不多，
故意制造被包围的假象。
我们的人背靠背围拢成圈，再次形成犹如罗马方阵似的战斗
队形，（我觉得姜老对冷兵器时代的罗马人这种战术情有独
钟，他不止一次变换使用）。现在我被临时接纳为姜老这种
专业高手的队伍一员，顿感骄傲。
“记住我的话，你只管看住我的后方。”安妮再次郑重叮
嘱，有意给我泼一点冷水，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我的兴奋。我
请她放心，我明白其中利害——姜老的人自有一套娴熟应敌
套路，是我未掌握的，我不可能真正参与。
双方刚一接触，我们的圈子突然向内收缩，像是力所不敌而
退却。这种假象让对方更加兴奋，他们一哄而上。我们的人
几乎同时矮下身子，以腿还击。我在安妮的背后，清楚地看
到，安妮矮身、扭胯，伸腿直击，动作协调速度奇快。几乎
每个人都击中对手，凡被踢到的敌人朝后倒去。
有意思的是，我发现这种缩小圈子的作用极大——对方十几
个人一齐拥上来，面对突然缩小的目标，弄得他们相互挤撞
掣肘，就在这一瞬间，遭到伸腿击点的强打击。这些功底深
厚的姜老兵，击点可不是盲目遴选目标。凡被击中的人都踉
跄后退，他们的软肋、软腹、裆部肯定受创。
眼看战斗这样贴身展开，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我颇为感
触——有幸在难得的实战中，零距离观察姜老的团队作战，
这种身临其境的收获之丰难以言表。
瞬间重创五名歹徒，让剩下的人变得发狂。他们没弄明白对
方怎么取胜，但不认为对方有多么厉害。现在他们要报复，
所以癫狂起来。
七人对六人，现在包围态势没有了，变为单打独斗。我与安
妮保持侧背相对的犄角之势，这是我们熟悉的阵势，屡试不
爽。也许因为我们两个人摽在一起的缘故，对方三个人过来
攻击我们。可能他们看到一名女将被一位男士伴随，应当是
个弱势组合，更容易取胜？
第一个冲上来的家伙被我一拳打在脸上，但力量不大。这个
人踉跄后退，动作有些夸张。我看出来，他希望我追过去，
他引诱我离开安妮，好让另外两个人夹攻女士。在他们看
来，女士是我方的软肋，如果一举擒获，局面将会由他们控
制。
安妮明白这三个家伙的意图，小声对我说：
“顺水推舟有好戏。”
我心领神会，立即追踪而去，腾身飞腿朝这个后退的家伙直
踹过去。他没想到我会突然如此发飚，有些猝不及防。他被
我踹了个正着，向后跌倒又立即爬了起来。
我偷眼看安妮，她好像真的败了。在两个男子夹击之下，她
竟然抱头蹲下去。看到这个情景，两个壮汉停止攻击，伸手
要拿获这名已经落败的女俘。从感情上讲我真受不了这场
面，但理智告诉我，安妮又在使‘拖刀计’。我一边应付着
对手的连连进攻，一边紧张观察。
突然间安妮向上蹿跳而起，一个空中劈叉，两脚刹那间同时
踢中两名男子。这个场面的好像定格的影像停留在我眼
前——平地腾起到这样的高度，空中弹腿呈平叉，随即击中
左右两张面孔。这是安妮！真不敢想象，她是怎么练就的这
般功夫。
安妮的腾空劈叉秀踢翻两名壮汉，也同时震惊了我的对手。
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拳脚慢下来。我不失时机地贴身上
去，给他来了个转身大背跨，把他扛起来又扔出去。
现在的战况，姜老的兵占上风在意料之中。敌方士气大衰，
他们当中多人受伤。这些人肯定感觉到对方身手怪异，心生
胆怯。
敌方全面溃败，最后是九人倒地不起，三人束手就擒。我看
见，姜老已经生擒活捉了那个头目——西装革履的胖家
伙——把他捆绑起来扔到手推车上，还盖上一块苫布，推走
了。
我们及时撤退，丢弃残兵败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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