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父女情
2011年初夏！对美国总统奥巴马来说，这年夏天应该是他这一生中过得最开心的一个：5月2日凌晨，奥巴马在白宫宣布，本·拉登当晚在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以北150公里阿伯塔巴德市的一栋住宅内被击毙。
该栋住宅建于2005年，造价百万美元，里面既没有电话和也没有互联网网络服务，而外观的建筑规模却是该区平均房屋的八倍，外围配有铁丝网护栏和高墙等保卫设施，附近不远处是巴基斯坦陆军军官学校的大门。
一直聪明谨慎的本·拉登，却做了一件“此处无银三百两”的事，结果让自己丢了性命！负责执行的，是美国海军海豹特种部队第六分队，调用了二十四名官兵，分乘四架直升机从巴基斯坦西北部的加齐空军基地出发搞突袭，在其住宅外降落后立即由外部进行强攻。攻入住宅后，他们在三楼一个房间对着无武装的本·拉登开火，拉登胸部先中一枪，接着左眼上方中了致命一枪，倒地身亡，部分头骨遭子弹击飞，鲜血混合脑浆四溢。整个过程持续约30分钟，美军没有人员伤亡，但有一架直升机坠毁。拉登的死被美国判决为合法被杀。
对于徐峰来说，拉登的死，很可能意味着恐怖分子更多更大报复的开始。
2008年金融危机不期而至，世界就此震荡。危机之前还看到的繁荣，似乎是在一瞬间变成了萧条，而且，几年下来，还是萧条依旧，世界经济似乎是已经正在走向末日。过去，很多购物中心都是商店满满，停车场热热闹闹，几个月下来，严冬过后，突然变的冷冷清清。
辛辛那提北部不远处的一个游乐园。过去拥挤的人群不见了，稀稀拉拉的游客，一个个似乎也是心事重重。这时候，离危机爆发，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2011年感恩节那天，徐峰和梁娇嫣带着小妞，她的女儿，一起游园。这天是小妞六岁生日。梁娇嫣挺着一个大肚子，估计至少有六、七个月大小。小妞骑在徐峰的肩上指挥者他，像个大将军似的：爹地，那边；爹地，这里；爹地，想吃冰淇淋。小妞爹地爹地的叫个不停，叫得徐峰开心的像个大孩子。此时，她这个母亲，突然之间反倒是似乎不存在了。
孩子小，很多项目不能玩。他陪她骑马，那种旋转中的假马，比较适合年龄小的孩子。这时候，他就站在马旁边扶着她。
“爹地，你也一起坐上来，站着会累的。”
每当在这样的时刻，他就很开心：闺女有一颗慈爱之心，没有遗传那个家伙的冷酷和功利心。
“爹地，想上厕所，陪我去”，马停下来之后，她扑到他的怀里下来时说。
“喔，这可不行。得妈妈陪你去。你得去女厕所。”
“爹地，我们可以去家庭厕所！”她知道，还有专门为家庭设置的，不用担心男女差异问题。她在美国已经呆了快一年。这是他第一次为她过生日。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是在泰国出事之后不久，他想办法将她接到了美国。在机场梁娇嫣抱着她，一下飞机小家伙就东张西望，寻找妈妈口中所说的爸爸。此前，小妞曾经无数次问妈妈：“妈妈，人家都有爸爸，我是不是真的从石头缝里出来的？”
“是呀。不好吗？”
“那我爸爸就是孙悟空了。”孩子从小就非常的聪明和机灵，联想能力极其好，看来，在智力上，那家伙还是留下了不错的基因。“只可惜，光有好的智商是不够的。聪明人既可能会成为对社会很有价值的精英，也有可能成为危害社会的魔鬼，就像孩子的亲生父亲！”
“不是。”妈妈觉得开心又好笑，同时也有一份心酸。
“那会是谁？人家都有爸爸，我的呢？”这时候，小家伙就是一脸的不高兴，小嘴也翘的老高。梁娇嫣当然知道，没有父亲的孩子，成长之中会因为这种与众不同，而给孩子带来心理上的阴影。再者，在中国，人们还特别喜欢管闲事，张三长、李四短的议论：为什么从来就没有见过小妞的爸爸？她会不会是私生子？她的妈妈是不是被人甩掉的小三？
后来，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语被传来传去。不厌其烦的梁娇嫣的父母，就带着孩子住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在那里，左邻右舍都不认识，小妞很快就结识了新的小朋友。这时候，她的爸爸就是一个常年在外做生意的生意人。
孩子是在俄国出生的，但依然是中国籍，因为，俄国不像美国以出生地算国籍。有一次，小妞发高烧，梁娇嫣的爷爷奶奶要带她去医院，她不乐意，想等爸爸来。那天，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对着自己喜爱的小动物狗熊问：熊宝宝，你说，爸爸是不是知道小妞生病了？爸爸爱小妞吗？为什么不来看小妞呢？为什么虎哥生病了，都是他爸爸送他去医院？
当梁娇嫣听到奶奶对自己述说这一幕的时候，她眼里酸酸的，眼泪很快就涌了出来，一阵心酸。她当初选择留下这个孩子，一则是觉得孩子无罪，再则，腹中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大，已经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她不愿意就此扼杀掉这个无辜的生命。再苦，我也得活下去，也得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她得给予孩子爱的感觉，不能让她的未来像曾经的自己。
这一切，成为她很快冷静下来，重整旗鼓的最大动力，有时候甚至是唯一的动力。这就是母性骨髓里作为母亲的力量，也是人类得以生存下去的最强大的力量来源。对于这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她无心思考和琢磨。
在来之前，她已经念叨了无数次爹地的事，也问过无数次关于爹地的问题。比待嫁的女人询问自己未来的夫家还用心还细致。对于她，唯一的关心是，爹地是不是爱自己。如果真的像妈妈无数次肯定的“是”，为什么老躲着自己。
“那是因为，你爹地有很多事情要做，去帮助很多其他的更需要帮助的人。就像那蜘蛛侠。小妞是有爱心的孩子，不会看着其他的小孩子伤心对不对？”每当这个时候，小妞倒是相对容易一点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生性善良，就像自己的妈妈，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看到他人伤感。
“好的。咱们就原谅爹地。等见到他，一定让爹地给你买你喜欢的玩具。”是她在安慰她的玩具熊，她担心小熊不高兴。然后，她就会挤一挤小熊的脸，让小熊有一个看上去开心的笑脸。
后来有了徐峰，她又拿着爹地的照片和小熊唠家常。即使是睡觉，她也会一手抱着她的小熊，一手抱着她爹地的照片，小脸上则是一脸的满足和开心。
随后，有一次生病拉肚子，随带有高烧，她有爹地的照片陪着，非常听话地随着爷爷奶奶一起去医院看医生，医生给她打针她都不哭，因为爹地说，好孩子就应该这样坚强。她还给医生看她的两个宝贝，给医生讲关于她爹地的故事。那份可爱劲，让所有在场的小朋友和大人都被感动。
而随去的爷爷奶奶则是满眼泪汪汪。
小妞是个美人坯子，这点比她妈妈还值得自豪。一对明亮的大眼睛，一对可爱的小酒窝，一副迷人的笑脸，还有对自己的自信和认真劲，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长大之后是个厉害的种”，这是妈妈对她的评价。
“是不是像爹地那样的厉害？”这是小妞的理解和回答与认可！爹地就是她心目中最大的英雄。
小妞对于爹地的长相太熟悉了。老远就坐在妈妈肩上东张西望。原本，妈妈让她自己走，她不：妈妈，就这一次好吗？我太矮，看不见爹地。坐在你的肩上，老远就可以看见爹地。
她的“老远”还特别拖的很长，算是强调。
还真的，她老远就发现的站在远处东张西望的爹地。这时候，她像个泥鳅从妈妈的肩上溜下来，朝着爹地的方向歪歪扭扭的跑去。妈妈在后面紧跟，还好手里只有一件小行李，她已经预见到了会有紧急情况，其它的都已经托运，徐峰在托运行李到达的转盘附近了望。
这时候，徐峰也看见了小妞，父女相见，小妞一个“跳跃”跳到了爹地的身上，就是一个狂热的大吻，在爹地的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水印。随后，她像啄木鸟似的，“想你，想你，想你”，说一次，吻一次。吻得个徐峰开心的想飞。
“真的是投缘”，妈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难道女儿前世就已经是他的情人？自己只是后来者？有时候，她不经意之间有一丝丝的醋意。这可能就是女人，醋坛子随身带，不分时段，难分场合，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翻醋坛，熏倒一屋人。
到了美国之后不久，徐峰就将小妞改性，她现在叫徐小妞，英文名字是安妮·徐。梁娇嫣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时候她也有点相信转世一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么快，安妮就已经转世！
美国俄亥俄州南部城市辛辛那提的北部郊区，一个安静的住宅小区，一栋白色的西班牙式样的两层楼房。平坦的房前的草地修理整齐。五月中旬，是这里最美丽也是最充满希望，也最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季节。鸟儿唧唧喳喳和野蜜蜂嗡嗡的叫声，被带有彩虹图案的雾水的喷出声音所掩盖。
草地上竖着一块销售房屋的广告牌，上面的“待售”两个字，已经被用红色写成的“已售出”字样所覆盖。
这栋房子建在一个小山坡上，只是，这个山坡的坡度稍小，十五度左右。前面还有一块比较大的平坦草地。后面则是一个面积大约在三百平方米大小的水塘。水塘边被用大石块做的边围栏起来，看来，是人们刻意建造的。水塘里面有一群群的红、黄、褐、银灰色的各种鱼儿在游玩。
池塘外是大片的森林和长得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其间有一条小道，继续向山顶延伸。山顶有个凉亭，不大，圆形的，十个平方米的平面面积。
这里是徐峰和梁娇嫣选择的新家。他们都已经在不久之前，双双辞掉原来的职务，回归山林，另外找了份普通的工作，赚钱过日子。他们不再有兴趣，过问外间世界的政治欺诈和倾轧。正在追求的，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所有的四个卧室都在二楼，为小妞准备的卧室，已经漆上粉红色。照片传去，梁娇嫣说，闺女跟喜欢紫色。于是，这个爹地有急匆匆的将房间涂成淡紫色，配套的被子床单，床什么的，也得以跟着调整。折腾得他够呛。
但是，劳累却开心。他喜欢孩子，更喜欢女孩，自己的女儿，很多东西也是他亲自配置的，女儿小时候也一直和他最亲。结果，女儿长大之后，就有了一个“汉子般”的个性。妻子说，是他潜移默化的结果，他却说，咱们两个这样的个性养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成为那种女性十足的个性的女人。言下之意，他的妻子本人就是一个标准的女强人，在这样的家庭，女儿即使想成为淑女型的女人，也没有潜移默化的对象。
虽然如此，女儿倒是很喜欢自己个性明显这点。
女儿的房间在隔壁，设计的时候，就是有意既保持孩子独立的空间和隐私性，同时，有尽可能保持足够近的距离，以便方便父母亲在必要的时候照顾孩子。美国的孩子，很小就开始自己独立睡。很多家庭也有条件给孩子提供独立的房间。这样做，有利于孩子早期独立个性的形成，美国式个强调个性和独立性的国度。
有几个星期没有见到梁娇嫣了，徐峰好想和她在一起亲热亲热。
就在安顿好孩子，孩子也在爹地的故事之中进入梦乡，他和她可以鸳鸯戏水的时候，门外有了轻轻的敲门声：爹地，爹地，开门，是小妞！
听着这个声音，他们对视了一下都笑了。他从她身上爬下来，急急忙忙穿好睡衣。他开开门，见小妞正睡眼惺忪的，一手抱着自己的小熊，一手揉着自己的眼睛：爹地，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呀？就这一晚，行不？
“行，当然行。”徐峰将闺女抱起来，轻轻的丢在床上，她爬到徐峰一边，占好一个位置，并且给爹地也留下了刚好够的空间，“爹地，这是你的，那边是妈妈的。”
“看来，在内心深处，孩子还是在责怪自己”，梁娇嫣在心里自言自语。她抱着闺女，闺女抱着爹地，就这样一起进入了梦想。
二楼的主卧室有四、五十平方米大，里面是几乎同样大小面积，被衣帽间、衣橱和浴室占有。她喜欢大点的浴室，因为他喜欢有一个比较大的浴池可以泡鸳鸯浴。屋顶上是一大片巨大的玻璃屋顶，配有可以自动开关的遮盖“帘子”。
最近因为谷歌的卫星图片无意之中暴露了很多人的私密形象，让人们备感困扰。即使是面对天空，肆无忌惮的裸露野欢，也已经变成奢侈的回忆。
科技，真的是让人方便，也让人烦恼。
卧室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则被窗帘掩盖的严严实实。
他面对着她的背睡着。睁开眼，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臀部，忍不住轻轻的捏了一把。她本能的向外一挺：“讨厌”，闭着眼睛骂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徐峰悄悄的将小女抱进来她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小床上。他需要自己的空间，需要有和自己的女人恩爱的一点私密时间。
不小心，他一觉就睡了好几个小时，连做个梦的时间都没有。等到他醒来的时窗外已经大亮，太阳的光线已经通过窗帘的缝隙挤了进来，填满了大半个卧室。
看着妈妈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看着爹地越来越多的将时间花在妈妈身上，小妞有点担心。有一天，她一个人坐在车子后排座为上放置的，专门为婴儿设计的椅子上，陪着爸妈一起去医院做婴儿健康状况检查。小妞在后座上对着自己心爱的娃娃说：有了弟弟妹妹，爹地还爱不爱小妞呢？有没有必要和他签个合同呢？
几天前，爸爸妈妈在谈一个国内孩子因为妈妈生二胎要求签保证书的事，小妞也有类似的担心。看来，孩子是吓怕了。如此缺乏自信心.
那天早上，三个人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梁娇嫣将头埋在徐峰左边的胸脯上，小妞将头埋在徐峰右边的胸脯上，手里还紧紧地抱着自己喜爱的玩具小熊。
经历了这么多，梁娇嫣觉得，是不是该轮到自己开始过安稳日子了？如果上帝是真的公平的话。一个非常基本的愿望，上帝并没有满足她，似乎是在继续和她开着玩笑。随后，想不到的事情还是一次次在继续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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