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幽灵》第五章 性共享时代

来源: 伽马波 2017-03-25 05:18:37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7814 bytes)

钱紫溪是伽马大学的教授,也是紫溪公司的创始者和负责人。她一直将人脑里面控制情感的神经比作一条紫色的溪流,所以,她将自己以人类情感数据化分析和研究为主要业务的公司,取了个这样富有诗意的名字。她的这家企业与其说是一家公司,还不如说是个实验室和研究机构,在短期内恐怕很难有实用性的成果出现,当然就更谈不上营收和利润了。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所感兴趣和需要担心的问题。她的研究资金,都来自于实业界的资助,最近几年,多数时候还是来自老朋友礼英时的公司。对于她,找到资助者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很多时候,是大量的资金在盯着她,等着她的惠顾。只是,她对于自己时间的花费很固执己见:她只做自己觉得有科学价值的研究!而且,她还有自己独特的优先次序考量。

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对于最近在自己梦境里频繁出现的紫色,她没有太在意。自己一直就喜欢紫色,白天想多了夜有所梦再正常不过。只是她忽视了一点:这出现的也太过于频繁!而且也太过于一致。她没有注意到梦境里面展现的画面细节。如果她注意到了,就会发现,所有的细节都是一致的。而且,整个梦境的演变也保持着完全一样的模式,就像是电影镜头的重放。

由于梦境是在深度睡眠状态下出现的,多数的时候,她都回忆不起在睡眠时出现过这样的梦境。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她对于紫色梦梦境出现的关注,晚了很多时间。

人的情感变化受很多因素控制,不仅仅只是脑部某些神经元对身体变化的反应,和他们之间因此而产生的交互作用,那么简单。人类在优化大脑思考功能上,通过植入超微小的微电子元件已经取得长足的进步。对于某些过激的情感变化,早在百多年之前,就有通过注入对应的化学药物来实现有效控制的成果,最近百年来又在精准和适时上有了不小的突破。

但是,对于她,控制极端状态的情感和充分的理解普通的情感变化,并且在此基础上实现稳定的可监控控制,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将电子元件和生物手段的结合来实现对情感的监控和控制,就是她的公司期望达到的目标。

钱紫溪的项目从进入伽马大学就读本科之前就已经开始,她是这个行当的“老资格”科学家了。她当年进入大学时,就是带着项目有目的的进行的。这和多数人在大学毕业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有很大的差别。

专注于情感研究的钱紫溪,自己在情感上的运气却不怎么好。

有可能是时代造成的,更可能是她个人兴趣和专业影响的结果。由于专业的关系,她对于个人情感的形成和表达有非常细微的观察和分析,结果,就是因为这种太过于的细微,与她擦肩而过的情感机遇,往往只是拥有非常短暂的生命。她成为远近闻名的剩女。

这是一个剩女普遍,剩男也见怪不怪的时代。剩男剩女的存在,再也不是因为男女比例的失衡,性别上的不对称。而是因为,婚姻不仅已经不再成为家庭的必要备件,甚至是作为老套和守旧的代名词而刻在人们的印象中。男女之间不时的相互燃烧的那点事,一直以来被人类唠叨来唠叨去,用“爱情”这样美好的词汇掩饰,搞的神神秘秘,高尚无比。

今天,这个伪善的面纱已经被完全的掀开。男女之间,用他们的热情和激情,重新书写了“爱情”和“享受生活”,“享受美好瞬间”这些词语的含义,和它们之间的差异。

基于传统的理念,男人和女人之间,除了霍尔蒙的驱使让两者相互需要和相互愉悦之外,就是传宗接代的功能在大脑意识层次,基于长期的洗脑,在使唤着无数的男男女女相互合作、燃烧和前赴后继,为了人类的延续,为了家庭的和睦,为了社会的稳定···。

很久之前,人类甚至还编造了一个美妙的故事:动用上帝造人之时,偷吃禁果来描述这种男女之间相互吸引欲望的开端,并且就此来解释人类的自作自受。因为,当人类在一起燃烧之时会种下种子,此后就有可能开花结果,而这种必然性也不是每个当事人都有能力接受和面对的。再者,爱情就是一个无形的纽带,在大量有缘无分的男女之间,制造纠结,甚至让不少的少男少女为此而赌上青春甚至是生命。青春短暂,爱情永远,一度成为永远的经典和永恒的真理。

数千年之后,人类才开始有能力,部分跳出这个来自人体内部,“霍尔蒙”驱使的恶魔的控制。但是,随之也带来不少的后续问题。霍尔蒙曾经将男男女女连接在一起,又是这种连接,带来了不少的社会稳定因素。而一旦这种连接被弱化,大量的不稳定因素也就冒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车祸,是不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紫色梦境,不久之后,钱紫溪告诉妹妹,她要结婚了。已经和蒋陨石订婚。订婚之后不久,蒋陨石就被从浙江大学所在地的杭州调到伽马城。他已经在伽马大学找到了一份教授的工作。

在外面大学当教授的人,很难在伽马大学找到教授的职位,即使是来自“大名鼎鼎”到北大、清华这样的,中国境内历史悠久又“最优秀”的大学的大教授,也很难。因为,伽马大学是由一批古怪的人组成的,他们和“优秀的”普通的人差异很大,也通常不买普通“优秀的”人的帐。他们只吸纳怪异的优秀者。在伽马大学当教授的多数都是“近亲繁殖”的结果。只是,这种近亲繁殖,和普通意义上的还不同。

来伽马大学的人,都是“野马”,伽马大学不是驯服他们的场地,只是让他们的野性和野心继续发扬光大的地方。由这类的“野种”来“近亲繁殖”出来的,只能是“*****”,而且还会是质量很优良的“野*****”。

而那些来自传统意义上一流大学的教授们,则更多的是那种在育种农场培育出来的“高端”“良种”,这种“良种”有其内在的致命性的弱点。对于伽马大学的人来说,他们那些人都带有致命的病毒,会“烧死”伽马大学里面生活着的“野兽”们。

钱紫溪对此也不是不了解。但是,为了客气,还为了对蒋陨石爱心奉献的感谢,他刚刚来的时候,钱紫溪还问过他:这样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为了你,为了爱情,值。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再说,不就是丢了一个副校长的位置吗?今后还会有机会的。只要是人才,在哪里都有机会。”他说得很温柔,她听的很温馨。

他的几句话,说得钱紫溪心里暖融融的。虽然已经是世界著名的学者,但是在感情上,就像她的妹妹所说的,钱紫溪就是一个小孩。几句热心窝子的话就能将她哄得开开心心高高兴兴。

这天下午,一身便装,走到伽马大学找姐姐的钱慧光,走过一栋大楼时,看到一楼一个大教室里坐满了人,觉得好奇,也走进去。很多时候,她路过这里时,都会走进校园来试试运气,如果碰到姐姐不忙,就一起吃吃饭溜溜马路。如果不巧姐姐有事,她又会自己在校园找点乐子。她喜欢这里的生活环境。

今天,里面的教授正在讲关于社会生活形态变化的事。她觉得有趣,就坐在那里蹭课。她经常在这里这么做,也没有人干预她。

此时,教授正满嘴唾沫的讲到认真时。

在中国,家庭概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是社会现实环境和科技进步共同发力使然,也是人类适应生存环境变化所作出的理性选择的结果。如果从历史的角度看,这种现象的出现,应该与二十一世纪初中国人开始的,走向极端的“金钱第一”观有很大的关系。

从拖着长辫子时代被人欺凌开始,中国人谋求自己的独立自主,想过的有点尊严。第一次世界大战和随后的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段时期,中国人活的最为窝囊也最为无奈,几十年的战争期,人们谋求的就是活下来。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国人想着的是活好点,活的有点面子,以为就此可以实现这个不算太高的目标。在新中国成立开始时,政府也确实是做的不错。不久之后大家不得不面临的事实却非常的残酷:伴随的政府高层内部没玩没了的权力斗争,带给普通人的,也只能是兢兢战战,想办法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一度在中国大地流行的生活理念,成为至少一代人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现实是:解决了国家的独立,却没有解决国家的富裕,人民个体的独立和尊严。

二十一世纪后期的改革开放之后,经济上去了,日子算不算就是过好了?至今依然是个难能回答的问题。人类的生活,不仅仅只是物质生活条件的改善,应该还有精神生活的丰富和生活环境的改善。中国人只获得了前者,而且还是在后两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之下交换的结果。伴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增长而来的,是“金钱至上”时代的来临,全国上下一心只为捞钱,并且是不顾一切,不遗余力。

多数人主动,少数人被迫,若干人津津乐道,乐此不疲。人民赋予的权力也被大量的权力拥有者,变成了“变钱”的利器,摧波助澜。嚣张一时的大批腐败者,不久之后被打下去,国家获得了短暂的安宁和平静。权力监管问题的有效解决,还是百年之后,是在不断的技术革新面前慢慢演变的结果。

“金钱第一”的全民观,不知道压垮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意志和精神,在日益高涨的房价面前,很多人不得不选择放弃理想,甚至是自我消沉。

“养儿防老”曾经是婚姻的动机,来自亲生儿子的抚养,也是几千年来中国人余生主要的依靠。而这个几千年习惯了的理念,在高房价时代的“啃老”面前,彻底的变了味。

如果说,国家对于高房价的肆无忌惮的鼓励,带来的除了一段时间国家GDP的高速成长,和随后大量的烂尾楼,再到后来若干大城市因楼房遗弃而变成贫民窟外,对社会变革的最重要影响,应该就在“养儿防老”和对应的生育观上。儿子由此变的不重要,至少不再比女儿更重要。

再后来,在国家协同,社会养老和机器人养老已经成为现实的时候,很多人觉得连养孩子都不再重要了。“养儿防老”这个被人习惯了数千年的老观念,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人放弃。

“不甘寂寞”和“相互陪伴”也曾经是婚姻得以存在的基础之一,“老伴老伴老来伴”的传统看法,也在机器人普及后变的不太有意义。“机器没有取代人,而只是成为人类的助手”的理想最终得以实现。伴随的却是家庭概念的崩溃和传统家庭的消失。人类又再一次回归到野蛮时代的那种家庭观。那一次是因为物质生活的贫乏,这一次是因为物质生产的充足。共产主义时代虽然没有来临,但是带有共产主义时代某项特征的社会生活环境却出现了。

共产主义社会的最主要特征,在主义之争时代一度被人污蔑为“共产共妻”。

今天,“共产”没有出现,因为人类已经拥有足够高效率的物质生产,在私有化为主体下的共享,已经实现了物质供给的富有;“共妻”也没有出现,但是男女之间的关系早已很难再拥有持久性,很多男女以短期的性满足为主寻找性伴侣,男女之间作为群体之中的个人,形成了现实性的共享。不同的是,这里是“共享”,以尊重个人意志为基础的自我自由选择,是基于个人选择而实现的相互愉悦,而不是无条件的平均“共妻”。历史上的“共妻”概念,强调的是男人对于女人身体的占有基础上的共享,而忽视了女人自己的意志,缺乏对她们个体感觉的尊重,女人作为事实上的物件被人支配。

私欲无法被消灭,人类就不可能实现最初臆想中的共产主义。上帝在造人之时,就已经为人类在基因水平层次,深深的刻上了自利性,由此在任何水准下的科技进步面前,人类都不可能在思想境界上达到大公无私的地步。虽然如此,即使是基于对人类的自私和私欲的认可和尊重,现在看来,人类也照样可以打造一个辉煌的互利时代。

即使是在性关系上,人类依然非常自利,非常排他。但是,这种自利和排他,在时间段上明显的变的短暂。在十八、十九甚至是二十世纪的中国,在女人作为男人附属品的时代,女人只是男人的拥有品,没有选择权。今天,男女之间的相互拥有和排他,只是存在于短期,也就是相互关系的存续期。而且平均而言,这种存续的时间期间越来越短,很多甚至成为一次性的快餐。

在十八、十九世纪,面对刚开始起步的工业化,人类的思想家们就开始幻想着,在一个物质生活可以满足人类基本生活需要的环境下,人类最美好的生活方式,恐怕就是消灭人本性之中的利己主义,实现大公无私的忘我境界。当科技发达到一定水平之后,我们才开始意识到,当初这些思想家们的幻想是多么的不切现实。毕竟在那样的年代,人们是很难想象到,人类会有一天拥有今天如此之高的科技水平。

科技的发达,对于人类的创造力和思维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那些懒于思考和学习,只是满足于简单体力活动的人,已经不再有生存的空间了。在一个过渡阶段之后,人们想出来一个通过优化人类的办法来逐步淘汰的方案。于是,就有了“机器育种时代”的到来,伴随的是人类的“太空和外太空时代”。

机器选种育种和养人,相比人类自己搞,有很多特有的优势:理智对情感的替代,让养育孩子要么溺爱要么放任的极端状态不可能出现。同时,机器人的敏感和自我学习能力,又能够根据每个孩子不同的潜力和身体状态,设计和实施货真价实的“因材施教”,并且在教育过程中逐步的相互了解和调整、优化。智力、智慧、情商、体能训练、德育培养,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普通的家庭和个人很难做的效率与优化,机器人则很容易就做到了。

教授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她深有同感:不就是按照这种逻辑和理念,经过几十年的摸索,人类才培育出不少的,像钱紫溪姐妹和王拱全等这样的优秀人才?

就在这时候,王拱全来了电话,说是他已经做了必须的配合安排。

钱慧光明白王拱全所说的是什么:她一度请求国安部在海外配合行动。

王拱全说,早已经开始展开了,但是一直不顺,他会尽快的想办法派出更优秀的特工。今天的这句话,应该就是对当初那个承诺的兑现。

“老王,好样的。”她最后说了一句,就挂上了。

几天之后,以“绣花针”的代号,一个叫温何达的人从欧洲来到了日本,他是身份是印度尼西亚首都雅加达一家科技公司的雇员,记录显示,他以前一直在公司驻欧洲的分公司工作。这次前往日本做商务旅行,洽谈和日本公司的商务合作事宜。

这个人就是久耀智。他是单身前往,在日本没有上下级,只有和国内的唯一单线联系。王拱全的国安部觉得,一次次的外派都以了无音讯作为结局,最大的可能性是,自己的内部有对方的卧底。在查出这个卧底之前,王拱全不敢让自己新派的王牌特工有丝毫的闪失和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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