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我与大鼻子畏婚夫》五十八

来源: 净月笔迹 2016-04-26 02:38:3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752 bytes)

                              五十八  魅力女人

 

           弗兰克请我跳舞? 太令我吃惊了!我一下子愣在那里,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是什么意思呢?我该不该接受这个邀请呢?

           因为在德国,即使在私人的舞会上,大家也不会随便请别人尤其是在对方有伴侣在场的情况下——一起跳舞,除非特别熟悉,而且征得了对方伴侣的同意。罗德说,其实交际舞,就为了男女交际的功能而产生的,而在发端的初始,就是为了男女之间寻找伴侣,而其中很多的舞步和动作的设计,也都是在阐述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挑逗和爱慕的感情,而对那些外来的对二人之间感情产生威胁的人,是排斥和敌对的。所以,像中国舞场上,男的看上谁,也不管别人身边是否已经站着伴侣或者舞伴儿就随便伸手邀请的情况,在德国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而此时此刻,弗兰克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和道理,可是,他却向他未婚妻前夫的新欢,发出这样的邀请,其用意到底何在呢?

    仅仅几秒钟的犹豫,我就毅然起身,跟着这位身份特殊的帅哥儿,飘然转进了欢喜热闹的舞厅中间。全场的人立刻都安静下来,尼娜也停止了放浪的笑声,悄悄回到座位上,静静地坐下。我和弗兰克,两个身份都极为特殊的外来者,是第一次在一起跳舞(也是今生唯一的一次),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跳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众人的惊讶,看到尼娜的悔意,看到罗德扔掉吃了一半的蛋糕,搓着双手站在一边儿,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神情不安地看着我们。

一支舞曲终于结束了,罗德一把抓住我:“你跳得不错啊!”我说:“我本来就会跳,是你不会带!”之后整个晚上,罗德都不再离开我的左右,我们跳了一支又一支,他边跳边说:“你还真的会跳啊!”我得意地笑了。

尼娜呢,也开始变乖,把身子一直都贴在她的弗兰克身上,再也不离开了。我不由得暗笑,怎么都跟孩子似的呢?当年尼娜用这一招儿,赢回了罗德对婚姻的承诺;而今,弗兰克又用这一招儿,让在狂欢中忘乎所以的未婚妻重回他的怀抱,难不成我也得跟别的男人私奔一回,罗德才肯娶我吗?那我可做不到,我可没有尼娜那么大的心。

     不过,今天尼娜的表现,让我终于明白了她的魅力所在——在家里,她是能干贤慧的妻子,把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离不开她;在儿子面前,她又是一个周到慈爱的母亲,把儿子教育得充满爱心而有自己的主见和明确的目标;而在男人们面前,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人,不仅有十足的女人味儿,而且是一个敢爱敢恨毫不做作不懈追求真爱的狂欢的女神!

罗德曾经说过:“女人什么时候最丑陋?就是她觉得她跟男人一样甚至比男人还男人的时候。”我知道其中的含义,这个跟相貌和衣着无关,而是一种性别角色混乱的意识带来的行为上的偏差。而尼娜,虽然没有落雁沉鱼的惊人美貌,也早已没有妙龄少女青春无敌的身材,她的魅力在于——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真正的纯粹的女人!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时候,有的人开始觉得室内有些燥热,跑到阳台上吹风。罗德和弗兰克也都喝高了,开始在阳台上跟大家一起说笑,并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我和尼娜也跟他们一起,与众人说笑着乘凉。突然,罗德冒出来一个“坏主意”,他悄悄地对我说:“我要给大家一个永远难忘的惊喜。求求你了,我的好朋友哈夫生日,我要让这一天成为人们永远的话题——唱个歌儿吧!就上次在湖边儿唱的那首,绝对轰动。”

我想了想,点头说:“好吧。”

罗德真的就到大厅的中间,用话筒给我报幕去了!大家还都没有完全回过神儿来,所以场上乱哄哄的。我接过话筒的时候,稍微安静一些,但是阳台上的人还在大声说笑。

我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大厅里一下子就静下来;唱第二句的时候,阳台上的人也都鸦雀无声了。没有伴奏,就这样清唱,我的眼睛时而瞟着罗德,时而望向远方,在这纵情狂欢的人群里,谁能解我心怀呢?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我把歌词简化了很多,我不想唱得大家都烦了,我也开始紧张走调了再结束,在大家意犹未尽的时候,我这里渐弱、渐慢、收尾——有一种余音袅袅的感觉,结果当然获得满堂喝彩。哈夫又被感动得红了眼睛——这家伙一晚上热泪盈眶了好几回了。

哈夫的妈妈——就是小时候禁止他跟罗德一起玩儿的那个老太太,刚一见到我的时候,就指着罗德对我说:“这个男人,你可得抓紧他!”等我一曲唱罢,她又跑到罗德面前,指着我对罗德说:“这个女人,你可得抓紧她!”

罗德说,这个老太太前几年每次碰到罗德都说:“你要再不抓住一个女人,你这辈子可就没有希望有老婆了!”现在看见我,她说她终于可以放心了。而且后来她又把那句话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女人不简单,你可得抓紧她!”

跟大家告别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很多人都喝高了不能开车。哈夫特意给远道而来的客人都订了一家酒店的客房。我和罗德则步行回我们自己订的那家四星级的欧洲庭院式酒店。

罗德已经明显地脚下打绊儿了,我搀扶着他,一抬头,发现罗德正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看。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是在看新一任的大鼻子太太。你就是最合适做我妻子的女人!我们太相配了。”

 我微笑着,没有做声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也许是醉话,该当真吗?如果是真心话,那么他今天明明看到我在商店里看结婚戒指,却又一次装傻打岔?我不想造成“逼婚”的局面,那样自己太没有面子了,太不浪漫,心里也会别扭一辈子。而且,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相伴终生呢?我还没有完全的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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