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芬白我一眼,说你以为这个鞋子是个小事?我也没好气,啥小事大事的,我可不喜欢女人叽叽歪歪。小芬看我不高兴,就说正事,首先这鞋子是她姑妈给她从省城捎来的,名牌货。哦,我哦了一声,这个我真不懂,啥牌子不牌子的,我的鞋子衣服都是我爸带我到菜市场附近的小市场里讨价还价搞定的,就这,每买一次衣服,我爸都得唉声叹气半天,你个讨债鬼,去年的衣服又穿不下了。我不想反驳他,他也经常嫌我长得慢的,说我没有一筷子高,没有二两肉的。
小芬叽歪半天才说到重点,重点是她的鞋子是在教室门口的空地上晒的,因为白球鞋洗了晒了就发黄,不知是谁想出的主意,将洗的湿的球鞋涂上一层白粉笔,再放太阳底下一晒,就和新的一样白了。所以在教室门口晾鞋子的同学还真是不少,这次独独少了小芬的,而且是在明天要开运动会,小芬又是100米冠军的有力争夺者的情况下。所以一定不是被人收错了,而是有人故意收错了,而这个人如果没搞错的话,她明天也要参加100米。
她这么一说我就来了劲,我对女人的叽歪没啥兴趣,但是我对有悬疑的要破案的绝对有鸡血上头的感觉。好啊,你说几个嫌疑对象,我帮你查。
她又白我一眼,潜台词是要你帮?小芬这个女孩,学习不好,但是绝对不是不聪明,而是太聪明,聪明劲全用别的地了。我知道在她心里,她才是福尔摩斯,而我顶多算华生,但是她打架没我狠,好奇一切新东西,却又惜命的很,所以她愿意跟着我。
第二天运动会的时候,我提着我的白球鞋来给她穿,她勉强穿了,胡乱地跑了几下就下场了,说我的鞋臭害她没有脚感。脚感?我是第一次听说这词。不过好在她不是那么在乎名次的人,否则我又得哄她半天,有马子就这点太不好,动不动就得哄,还得看她的脸色。
不比赛了,我们就干脆在操场里跑来跑去,看每个人的脚。小芬说她只要看见谁穿了了她的球鞋,她就得非“撕了她不可”,我知道她这么说,其实是要我去“撕了她不可”,不过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我不帮马子撕,还帮谁撕?
可是运动会开了三天,我们观察研究了三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嫌疑对象。这令我们很不爽。后来小芬一口咬定她的鞋子是被100米的冠军一个从农村考来的叫刘玉兰的女生偷的,我问她有什么证据,她说女人的直觉就是证据。这令我有点放弃帮她的意思了,可是她答应我如果我能想办法去查看刘玉兰在学生宿舍的行李,她就让我看她的乳房。
于是我翘了课,刘玉兰是不会翘课的,农村来的女生都很老实本分地喜欢坐在教室里。去总务室取了把大扫帚,装模作样地在女生宿舍门口的小路上打扫,那时候的人根本没有什么警惕性,我轻轻松松地就进了女生宿舍的门,她们居然都没有上锁,搞清楚哪张床是刘玉兰的费了我一点功夫,因为小芬提供的线索实在有限,除了她有意见红黑格子的厚外套以外。
我找到了刘玉兰的白球鞋,和我的球鞋一样,冒着臭气,我想象着她前几天穿着这个鞋拿到了100米的冠军,对了,冠军的奖品是一只吃饭的瓷碗,上面印着红色的冠军字样。我也看到了这只碗,就在她们放碗的架子上,我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了,事后我很后悔这个动作,因为我没戴手套干这件事,碗上会有我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