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为人妇
四 雨夜相思
深夜，窗外下着大雨，豆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兰芝和仲卿一别已是几个月了。在这滂沱雨夜里，兰芝听着雨声，寂寞难眠。她拿起自己很久不动的箜篌，轻轻地弹起 “边寨月下曲”。悲怨的清平古调里，疆场上的荒凉，将士面对边关冷月，他们对故乡亲人的思念在兰芝琴声里表现得格外凄凉、哀婉。兰芝的眼里满是泪痕。“夫君，在这样的雨夜里，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在迢迢千里之外，你思念兰芝吗？我多希望能在你身边，为你研墨添香，为你端一杯清茶解风寒。我多盼望你回到我身边，暖我冰冷的双手，倾听我诉说雨夜对你的思念。。。。。。”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兰芝开门，见是英儿，忙拉她进来。
“英儿，这么晚了，你为何未睡？” 兰芝问。
“嫂嫂，我听到了你的琴声了。我想你一个人多寂寞啊。我来陪你说话。”
“你真好，英儿！” 兰芝关好门，问 “母亲呢？”
“母亲睡着了。” 英儿见兰芝脸上的泪痕，问道： “嫂嫂，你哭了？”
“没有。” 兰芝掩饰说。她拉起英儿。“ 来，到嫂嫂床上坐一会。地上凉。”
英儿脱去鞋子，爬到兰芝床上。兰芝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两摞被子和枕头。兰芝让英儿坐在里边，自己坐在外边。她拿开枕头，拉开被子盖在英儿的腿上。被子下面露出一套仲卿乳白色丝绸内衣。
英儿看见仲卿的衣服，说：“是哥哥的衣服。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两个月吧，嫂嫂也说不准。” 兰芝把睡衣拿起来，抚摸一下上面的铜钱花纹，又把它整齐地放在枕头下面。“要不是哥哥去的地方那么远，嫂嫂也可以带你去看他。” 她笑一下，问英儿：“是不是？”
英儿明白了兰芝为什么流泪了,嫂嫂想哥哥。她想让兰芝高兴起来，她说，“ 嫂嫂，等哥哥回来，我们一起和哥哥去梅河捉鱼,好不好？”
“好的。” 兰芝说：“英儿，嫂嫂给你讲我小时候捉蝌蚪的事，你喜欢听吗？”
“嗯，喜欢。什么是蝌蚪？”
“蝌蚪是青蛙小时候的名字。不但名字不同，样子也不是青蛙的样子。蝌蚪是一个黑黑的小圆球，后边带一个条小尾巴，在水里一游，小尾巴一摆一摆的，有趣极了。 我小时候有一次我父亲带我到村旁的池塘里捞蝌蚪。捞了好多。”
“是吗？” 英儿笑了。 “我从来没看过。”
“是啊。慢慢地，蝌蚪长出后面的两条腿；然后，长出前面的两条腿；最后，小尾巴长没了，就变成了小青蛙。”
“太有趣了， 我也想去捉小蝌蚪。” 英儿天真的眼睛期盼地看着兰芝。
“好。以后，嫂嫂一定带你去。今天太晚了，回去睡吧。不然，母亲知道你跑出来，会不高兴。”
兰芝把英儿送到焦母门口，向她摆摆手。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铺好被，脱去外衣，躺在床上。手里抱着仲卿的内衣，贴在脸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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