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某部队地下核试验基地师部
（85年11月）师部坐着几十个穿军衣的同志，雷振钢和童工程师从两个地方借调过去的同志也坐在同一条长椅上的第二排右侧，前面中央有一个桌子，上面放有开水壶和茶杯，国防部长张爱萍和随从一起进了师部。张部长进了师部后脱掉大衣挂靠在椅子上，他带一副眼镜精，神充沛，看起来身体非常健康。
“起立！请首长讲话！”有人喊。
大家起立鼓掌，张爱萍严肃庄重的口气说着：“同志们！战友们！推动国防现代化很重要，原因我上次来时已谈过。之前我国同步通信卫星成功发射，接下来我们地下核试验核爆炸，也要多次发射。开完这个短会后，希望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每次都要做到认真对待，到达各自岗位时，牢记检查自己的仪表、仪器、测试速度……”
这时有一个通迅兵走过来：“报告首长，有电话！”他行了个礼走开。
张爱萍：“对不起，我去一下。”他走到师部旁的一个小房间里接电话，拿起电话筒。
对方说：“我们国防科工委成立了公司和中心商场，以应付裁军，有些人还想成立…。”
张爱萍打断他的话：“你这是为什么？”
对方：“社会上都这样！”
张爱萍：“你是国防科工委，是搞原子弹的！”
对方：“首长！你没听说吗？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
张爱萍批评到：“谁这样说？那就让他去卖茶叶蛋！”他搁下话筒。因为安静他们的电话内容被在场的人全听进去了。张爱萍走回师部还大声吼着：“军队从商，这是自毁长城！”
大家一言不发，沉默……
张爱萍看着手表：“时间快到了，我不多说，大家去准备吧！以实际行动迎接胜利！”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雷振钢和童工程师准备离开时，张爱萍看见雷振钢穿的是蓝色半长中式旧棉衣，他把手上拿着的自己穿的长军棉大衣送给雷振钢，说：“穿上它，暖和些！”
雷振钢接过军棉袄说：“谢谢首长！”心里暖暖的一时说不上话来。
西部某部队地下核试验基地操作室
里面大约有20多人，各人坐在自己操作的仪器台前，前面有数个大屏幕，可以看到基地外面地勤人员在忙碌。总指挥在室内喊：“各就各位！”地勤人员全部消失离开。“预备！五…四…三…二…一！开始！”雷振钢扭开了他自己发明用于地下核试验检测装置的电子仪器，同时大家也是同一时间按各自的电钮，一声巨响离地而起！从荧光屏上看到蘑菇状烟云，从地面冲上九霄，弥漫于广阔天际……
师部电话：“祝你们再次成功再接再厉！”大家互相贺喜。内向的雷振钢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水南镇卫生院院长办公室
冯道萍和文美丽在新的院长办公室里张罗着，候必成、刘胜平以及司机两个职工帮忙着把冯道萍从家中带来的办公桌、两个木制沙发、茶几、靠椅、电风扇……搬进院长办公室，又把从冯家里带来的高低床、小圆桌、行李箱、以及棉被、锅、碗等搬到冯的宿舍。冯道萍对司机说：“谢谢你！”她把60元人民币递给司机。
司机说：“不好意思，他收下了钱，开车走了。”
院长办公室很快布置好，有人放了一个陶瓷老虎在公文柜上。谢帅民用木牌写上“院长办公室”后钉在大门上面。几个护士艾小英（24岁）党爱华（24岁）尹娜（30岁）一起到院长办公室说：“我们帮你的宿舍清理好了，你去看一看。”然后把房门钥匙递给她。
冯道萍：“谢谢大家！我有空会去看的，你们去忙吧。”然后对候必成说：“你和我一起去镇上，你帮我在镇上买一个炭炉带回卫生院，镇上有木炭卖，顺便帮我买几十斤木炭，用你摩托车拖回来好不好？”
候必成：“好的！”
冯道萍给了他一百元，又对他说：“我去镇政府办点事就回卫生院的。”
水南镇政府委员会
冯道萍进政府大院就遇见莫镇长。莫镇长：“你来了？我希望你尽快把新领导班子的名单报上来我们好审批。”
冯道萍：“现在我还没上几天班，每个人情况还不大了解。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让候必成当我的助理协助我。过些日子我会把领导小组成员名单交给你们的。”
莫镇长：“郑重点也好！。”
这时陈书记从财务科走过来，慢慢的对冯说：“冯医师，你的党员介绍信已经转到镇党委办公室了，你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你们卫生院和镇的小学、初中、高中是一个大支部，你们卫生院是一个小组可以自己安排组织生活。”
冯心里想：“我入党已批准，现在应该是预备党员。还不好问卫生院共有几个党员，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然后冯对着陈书记和莫镇长说：“政府能不能给我们拨一点款，帮助我们？现在上班职工都没有白大衣穿，水塔坏了，职工取井水用。更重要的是有些消毒工作也受影响……”
莫镇长打断她的话：“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镇人多地少，果园少，鱼塘也少。乡镇企业也才刚起步，所以镇财政也是困难的。不过，再困难我们还是要扶助卫生院的。”陈书记点头也表示同意，“过去医院管理不好，给钱下去我们都不放心，你来了我们也放心了，那就先拨款两万元给你们如何？”
陈书记：“以后经济好转，镇里还是会继续支持卫生院的。”
冯：“好呀！”她高兴地一连说了两次“谢谢！谢谢！”
莫镇长离开进了办公室。陈书记：“还不跟去拿支票？”
冯：“哦！”她跟着莫镇长去了财务科拿支票出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如获似宝地高高兴兴把支票放到她手提包里。
水南镇卫生院财务科
冯道萍进屋就问刘胜平：“我们卫生院账本上还剩多少钱？”
刘胜平答道：“只有八块钱。”
冯把两万元支票递给刘胜平：“把这钱先存上，然后你去请工人大修水塔，砍一下价，我现在要去找文护士长，让裁缝量衣服做新白大衣。”
这时候必成进来：“冯院长你的炭炉已经买好，买了五十斤木炭，这是剩下的钱。”他交到冯的手上。候必成看见桌上有两万元支票说：“镇政府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方了？”
冯：“看你怎么说话的？你还得帮卫生院找一个临时工来打扫卫生、消毒、洗衣服的工人，工资可以商谈的，要能吃苦，人也要老实！”
候必成：“我这就去办。”
刘胜平：“现在换了新院长，私章印鉴得重新办理。要用你的印鉴才行了，我现在去镇上办理。雕刻私章好后，也要下午才能存款了。”
冯：“行！”
水南镇卫生院院长办公室
冯道萍走进室内，穿起从林水市人民医院带来的8层新的白大衣（左上方口袋上里还印有人民医院的字样），然后把院长办公室钥匙收到白大衣口袋里。一些书报放进公文柜上面的架子里。看看这些椅子桌子心里想：“这才像是个办公室呢！”然后用一块布把挂着的中等大的黑板擦干净。
文美丽进来说：“院长，周七斤院长已经来了，在药房他想找你，可能是想提前病退吧？”
冯道萍：“你来得正好，等会你让他来我这里，我现在正想和你商量事。如果每人做一件白大衣要多少布料？另外除了现在职工每人一件还要多做出几件备用的，包括十件医生的，十件护士的衣服。每一件做工多少钱？这是第一件事。二十张病床的棉被、棉套、枕套床单如要添置新的，要用布多少钱？尽快算好，明天就可以买布量身做衣服了。”
文美丽：“我得和尹娜、艾小英合计合计量一下，院长我先走了。”不久文美丽把周七斤带到院长办公室后她就走了。
冯道萍热情招呼：“周院长，你请坐。看现在刚来，开水都没有给你喝的。”
周七斤伤感的说：“我今年已满55岁又有胆结石，经常腹痛，我妻子慢性肝炎已半年未到卫生院上班了。家里也没人照顾，我想提前病退。请你看一下签上字，我上报给镇卫生局批准。”
冯道萍：“周院长，不好意思，你这提前退休我是不同意的，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你不想帮我一把？”
周七斤很疑惑的说：“我还能帮助你？你还相信我？”
冯笑了一笑说：“我来扶贫是打短工的，你们才是长工呀！真正的主人是你呀，我知道你身体不好，家里住的离卫生院又很远。妻子有病不上班，又没什么钱。还得养老小，很是不容易。这种情况就不能轻言提前退休了。男的满60岁退休，这五年里至少你们两人每人还可以提一级或是两级工资的。再说，有病也是要花钱吃营养补品啊。我看这样，你不要再提什么病退，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计划在你住的那一片几个村，设一个卫生院门诊，算卫生院分部，由你和你爱人共同负责，她是医生嘛。卫生院不另派医生护士过去了，有空你们过来办手续，比如领药品、注射器，把防疫工作同时建起来。你们门诊部收入和发票一起上交给卫生院，工资由卫生院统一发给，包括以后的奖金和福利！这样既方便了那一片村民看病难的问题，又照顾了你们的家庭。你考虑一下……”
周七斤即刻答到：“这样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回去和我爱人商量好，明天就可以来办手续。”
冯：“那就这样定了。”
汪晶晶走进来：“院长，我已经把检验室所需要开展的工作内容和项目写好，包括所需的药品试液、试管，全写了下来，可是要多少钱我不大清楚。我准备去问医学院附院的同学。”
冯：“你自己顺便就去买这些东西行不行？去财务科预支些费用，公交车费，卫生院可以报销的。”
汪晶晶：“真的？那我明天就去。”
水南镇卫生院外科小手术室（在外科诊室旁）
冯道萍路过看见外科医生梁开于（男38岁）一个人在缝合一个病人的脚的裂伤。这个农民明显是双脚外伤。冯道萍进去：“怎么没一个帮手？护士也没一个？”
梁开于：“习惯了。”
冯：“我来帮你。”她找了一副手套戴上，拿起一个弯盘，把持针器、三角针、缝线放进盘里走到患者前，她熟练地消毒完皮肤后，用三角针缝合另一只脚外伤，他们两人几乎同时缝合完。患者看着冯消毒好缝合处的伤口又盖上敷料。
这个壮年农民：“我以前怎么没见到你？你是新来的吧？”
梁开于：“她是我们卫生院新调来的院长，也是专家。”
患者：“那敢情好呀！”
冯：“农民同志呀，回去告诉村里人，以后不管有什么病先到我们自己的卫生院来看。我们卫生院也是要靠你们支持的呀。”
患者：“那是！一定！一定！”
梁开于：“过一星期来拆线，伤口不能下水。”然后开了处方给他，“去打破伤风预防针。”
冯：“晚上睡觉时，把双脚抬高点睡。”
水南镇卫生院冯道萍宿舍
冯道萍开门进去，一个房间放有从家里带来的高低床，上面放箱子下面睡人，感觉很温馨的。一个圆饭桌是立安经常用的，她把白大衣挂在房门背后，用力拖纸箱里的木炭，放进小圆桌地下，去室外炭炉生火烧开水。卫生院大多在家门口煮饭，冯来不及煮饭，她想中午吃一包方便面。烧开水时她由室内筐子里拿了一包方便面出来。阳明菊医师（男36岁）到门口喊：“院长，你一定没法煮饭。到我们家随便吃一点吧！不过我们家是馒头加稀饭。”
冯道萍：“我最喜欢喝稀粥，就是冬天也一样。”
阳明菊带冯到自己家，在路上阳说：“我们家每天都要煮粥吃的。”
冯笑着说：“我每天都有粥喝了！”
水南镇卫生院阳明菊宿舍
一室一厅，厅还大。阳明菊的爱人和一个女孩很有礼貌的招呼冯道萍。端了一张稍高些的矮凳给冯坐，他们自己坐矮凳。饭桌也是矮的，桌上放有干鱼炒酸豆角、葱花炒蛋和自己腌的咸菜，阳明菊给冯添了一碗粥，冯道萍喝一口就说：“这是二禾米煮的吧？”
阳：“是的，你怎么发现是二禾米？”
冯：“我在过乡下几年，经常买二禾米煮吃。”阳明菊爱人把一个自己蒸的馒头放在小盘里递给冯。
冯自己问：“面粉发酵做的，好吃！”她边吃边想然后停下来说：“我们这些住在院内的人吃饭就好办，那些家住外地的，中午这一餐，或是有个加班、大夜班的吃饭就困难了。我想卫生院还是要办一个职工食堂才好。三十个人以上的小食堂有政策，可以公费补助一点的。”
阳明菊：“卫生院哪有钱来补助呀？”
冯：“镇上已拨了两万元钱给卫生院就急，再说我们卫生院自己也要挣钱呀，我相信卫生院以后会好起来的。”
阳明菊爱人：“我倒是认识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的亲戚。是中年妇女，叫廖银娥。她是外地嫁到我们镇上来的，目前她没有工作在家闲着，我看她人老实也干净利索的，让他来搞食堂还是蛮合适的。”
冯高兴的说：“那就麻烦你帮卫生院和她联系一下。阳医师你看怎样？”
阳明菊：“好呀，将来早点我们就可以不用自己做了。”
水南镇卫生院内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文美丽把一张桌子抬到前院草地上，裁缝师傅给每人量衣长尺寸，几个人轮流在量着。刘胜平带着两个工人爬上水塔最高处，一个农民工清洗水塔，另一个农民工在用水泥补裂缝，然后他们又盖上顶盖两个人下来，对刘胜平交代说：“两天后才能用水。”
冯道萍从办公室出来，刘胜平对冯道萍说：“那两个工人是本镇的，他们只收水泥费，不要工钱。”
冯：“工钱还是要付的，时间就是金钱！他们也做了两小时吧？多少看着给一点。”
刘胜平：“我这就去和他们商量给钱。”他走去财务科。
候必成走了过来，冯把镇政府的公文给侯看，候必成：“我行么？当院长助理。”
冯：“行的！候助理，你看病床的床和床头柜要修理，要油漆找什么人做才好？”
候必成：“汪晶晶爱人从东莞回来休假，不如就叫他做，他本来就是建筑工人在本院做事既方便了他也便宜了卫生院，我们可以和他商量工钱的。”
冯：“那你去和他讲清楚，让他来做。”
水南镇卫生院院长办公室
冯道萍看一下手表，下午四点钟。她正准备出门，来了食堂临时工人廖银娥。
冯道萍：“你坐。你叫廖银娥？想搞食堂？”
廖银娥：“我很愿意。”
接着又来一个临时工，她喊：“冯院长，我是来报道的。我叫曾春燕，今年45岁。”
冯道萍：“你愿意当清洁工搞卫生，洗白大衣、洗床单这些？”
曾春燕：“我愿意！总比种田容易吧？听说可以带手套做事的。”
冯道萍：“是啊！我带你们先去食堂看一下。”
水南镇卫生院未来的食堂
“以前是做仓库的大房，昨天我和文护士长来看过。”冯道萍边说边推开门，见里面乱糟糟的，有一张乒乓球桌，一些木靠椅，有长有短，一些杂物。冯道萍：“这里很脏，春燕帮着一起搞卫生。搞干净后，让护士来消毒一次。厨房用品银娥去刘会计那里拿钱买。三天以后食堂一定要开！另外春燕的工作还是找文护士长谈，关于你在什么地方消毒、洗衣服等，或是要添置什么东西，都找文护士长，她会告诉你的。”
水南镇卫生院冯道萍宿舍
到下午下班后，冯道萍在房门口生炭火煮饭时，谢帅民和梁开于两人各端有一装满饭菜的碗到冯道萍的门口跟着吃饭，冯烧开水正煮面条。
谢帅民：“冯院长，我们是不是有营养食堂了？”
冯道萍笑着说：“哪里有营养食堂？是三天后开职工食堂。”
谢帅民：“那也好呀。”
梁开于：“这回我们卫生院可以发全工资了吧？”
冯边煮面条放一个鸡蛋，葱花下去，边说：“那是当然，我们还要发奖金，不过大家要努力！第一不能推诿病人，要热情服务，过两天自来水可以用了，检验科放射科工作可以正常化了，该开检查的就开检查，该开点滴治疗的就开点滴治疗。另外周院长那边我们也设了一个门诊，把那几个村的村民和其他镇的人全吸收到我们卫生院来，病人又会增加不少。还有防疫科下乡时谢医师可以多派一两个医生和护士巡诊，你看如何？”
谢帅民：“这样做卫生院真是有希望了！”
冯又说：“食堂开办后，上班规定不给回家煮饭搞自己的事，没病人时可以看书看报提高知识。”冯煮好面，一大碗：“你们来尝一尝。”
谢帅民和梁开于用筷子夹了几根进嘴。“好吃！好吃！”
这时阳明菊端了一碗稀饭过来上面还放有几根榨菜丝，他递给冯。冯：“谢谢了，以后我自己煮，不要再麻烦你了。”
阳明菊：“没关系的，我们家天天都煮粥你一个人也不好煮呀！”他走了回去。
冯：“这碗面条我都煮多了，可能吃不完这碗粥了。”
梁开于：“我们帮你吃。”
冯把粥拨了一半给吃完饭的梁开于，自己留一半吃。边吃他们边讲着卫生院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