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市人民医院前院到大厅
吕秋红的丈夫何大通从医院前院进来边走边笑，边脱掉上身的衣服。虽说已是深秋季节，但他不懂得冷暖，脱完上身衣服扔地下，又脱裤子。到一楼大厅时，短裤也脱掉了，赤身裸体的引来许多人围观。有人认出说：“他是吕医师丈夫，有神经病的。”这时院保卫科的人拿了一件旧白大衣给他披上，这一幕给急诊科龙大乔看到包括朱莉，还看见王岚护士把吕医师，从中医诊室带走。
听王岚对吕医师说：“咱们躲总躲得起吧？”
林水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医师值班室
包文明和吕秋红对面床坐着，吕秋红哭着：“过去几年他经常打我，我都忍了，现在他当着众人脱光衣服裤子，让我在医院还如何做人，还有没有尊严？病人要是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又有什么想法？看病时还会相信我吗？我几次曾经想和他离婚，一来人言可畏，二来很难批准的。”
包文明：“不会，现在离婚没有以前那么难了的，到时候大家都会帮你说话。今天你不要回家了，在我们值班室睡。我今天值班，下午我们一块去食堂买饭。”
吕秋红点点头，这时心情平静了些。
林水市人民医院妇产科医师值班室
晚上九点钟，包文明处理完病人进屋休息，见吕秋红拿着一本中医药学杂志在看。问：“没睡？”
吕秋红：“睡不着。”很久又说一句：“离婚是不是意味着背叛了爱情？”她久久的思索着。
包文明：“在感情生活中，谁没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意？那份苦楚，那份伤心，无论过去多少年，仍然会在你心里翻涌。但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一个人的爱，更是一种折磨一种苦炼。”
吕秋红：“我听人说起，你准备终身不嫁，你真是这样打算？”
包文明：“是呀，我现今已三十六岁，要嫁我早就嫁了。”包文明躺在床上慢慢回忆着说
[背景回放]
他名叫韦立军，我们从小住在一个单位，他们家住三楼，我们家住二楼，就在他家的楼下。从小在一起读书一起玩，加强三线建设，精简单位时我们的父母随着搬迁从北京一起到了林水市的这个研究院来，在研究院我们还是邻居，他住的是一栋三楼，我们住的是二栋三楼，因此我们又同读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放学后，他经常到我家看电视，那时的我们是那么的喜欢上周末的日子。周末休息我们常常流连于熟悉的山山水水之间，有时也去跳迪斯科舞，在一起时我们经常在想，将来会怎样…如果……又怎样？直到有一天他对我说：“你是那么的善良、美丽、我会永远的爱你，珍惜你。”他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将来要娶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我。那时我们有梦想，有希望。我一直都很相信直到大学毕业，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大学，假期才能回家相遇，但我们的爱仍是那么执着。大学毕业我分配到了林水市人民医院，而他分在百色一个贫困小县。当时他来信恳求我帮助他，‘以结婚的名义’调回林水市。众所周知我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他是要和我结婚的，我们通过关系，也有政策，百色那边也表示理解。于是他调回和我在一个城市，当时我沉浸在爱的河流中，可他并不急于去单位上班。两个月后，他开了一个五金公司，内设有小厂房，小机床什么的。他想赚钱，这原没什么，我们都是有理想和抱负的人。可我又是白衣天使，我的工作总是忙碌再忙碌，永远的忙碌。我们都不想去计较什么，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值得和不值得？我们有稳定的爱情，固定的好友，我们从来未犹豫过，可是生活总有艰辛和苦难的一面，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我们的关系不再是恋人，他已经另有所爱，我看见他说这话时眼里没有一丝悲哀，好像高兴分手的样子，我心都碎了，像是到了世界末日。
我跑回家中关起门嚎啕大哭……第二天我母亲打电话到医院请假，说是我生病了，我在家整整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直到第三天早饭后我才开房门，我坐在沙发上喝水。母亲过来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她已经听一些职工说了。有些人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韦立军是跟公安局副局长的妹妹好上了，叫余红，人长的并不怎么样，个子矮些瘦黑，她也在公安局上班，帮了韦立军很多忙的，所以办营业执照，做生意都很顺利。
我母亲说：“难怪他（韦立军）父母遇见我时打招呼都是那么别扭，另外韦立军早就不住家里了，在市里高级住宅区买了房子，也看不见，见不着的，你就要想开点，咱们又不是嫁不出去。”
我说：“妈，你说我现在还能相信谁？”
母亲：“现在这个社会很发达，而且前进的速度太快。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人们精神文明没有跟上物质的发展，人们就冲进了物欲的河流，他们是很现实的。”母亲流着眼泪又说：“世上优秀男人多的是，不要只看见井里的水，只有井那么大，还有小溪流、大江、大海比起井水宽大的多。雪莱说：‘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么？’孩子振作起来吧。”
很久很久包文明不再说话，她在回忆母亲说的每一句话，她在心中想，这一辈子再也不相信会有爱情了。包文明眼睛红了，和吕秋红两人再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林水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办公室
万阮西和各医生、护士长查完房后回到办公室。
冯道萍：“亚硝酸盐患者一家一至五床已痊愈，准备出院。六床高热已退，下午转外科。”
万阮西：“今天事不多，有时间大家多看业务书。”
医务科长申辛民进来对万主任说：“这次卫生厅普查遗漏的麻风病人，我们不打算抽急诊科的人了。你们科室工作忙，人手又不够。”
盛梅青走过来：“听说培训班要去平山麻风病院参观学习一天？”
申辛民：“是有这计划。”
盛梅青：“我也想去看看。”
申辛民笑着说：“你不怕传染？”
盛梅青：“我不怕，不会传染的。”
申辛民：“好！好！”
申辛民和万阮西两人坐着，其他人都站着。申辛民：“前些日子，因十差问题烦透了。还好，卫生局看在医院做了大量工作，许多业务上的问题都达标了，没有评我们十差。当然，十佳就泡汤了，主要是我们领导犯错。”
万阮西：“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申：“你们急诊科也是有很大功劳的，今年上半年抢救成功率达86%，半年来目前也是我市最高的。当然不是每年都可以达到这么高的，但对评上十佳医院有很大帮助。”说着他拉万阮西：“上我办公室，有点事要和你商量。”他们一同出去。
孟春晓：“今天很奇怪，怎么病人少了些？”
朱莉：“难得清静一下，你倒想忙？贱骨头不是？急诊科不同于其他科，就是白天病人少，晚间忙死你。”
孟春晓不吭声的走到治疗室拿了一大筒棉花，还有一卷纱布，以及棉签过来：“大家帮多做些棉签，敷料，送供应室消毒，现在没事正好可以做。”
盛梅青、陶桃、龙小乔都围到桌子前做棉签、敷料，冯道萍和华永鹏两人在写医嘱。
冯道萍：“小华，咱们到心电图室检查一下。”
华永鹏：“好。”
他们去没多久就回到办公室。冯继续在写病历，盛梅青：“冯医师，吃中午饭了。”
冯在桌上写病历答到：“噢，过的真快！”
华永鹏：“冯医师你吃什么？我可以先帮你买，反正我也要去食堂吃饭的。”
冯：“你帮我买一份带猪肉沫的那种卷粉，我最喜欢吃。”
华：“好！”他走了出去。
林水市人民医院职工食堂
冯道萍晚一步到食堂和华永鹏医师坐着吃饭，莫国强买了一份面条，看见冯道萍他走了过来也坐在他们桌子对面。莫国强：“冯医师你还好吧？”
冯道萍：“还好。你的胃病好些了么？”
莫：“基本上已经好了。”
“莫书记！莫书记！”莫听到有人喊他，他对冯说：“吃完饭我去急诊科看你。”
他走过去喊他的那两个护士的座位上，见她们和他再讲什么事听不到。华永鹏对冯说：“莫书记好像很关心你。”
冯道萍：“我们是老相识了。”
华永鹏高兴的说：“原来如此。”
冯：“看你感叹的。”
林水市人民医院急诊科办公室
冯道萍和华永鹏两人回到急诊科，华永鹏：“我想休息一下，你睡不睡午觉？”
冯道萍：“才吃完饭，我要坐一会，你先去吧。”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实用内科学》翻看，翻开上册“新陈代谢疾病”，找到“糖尿病617页”正准备看时，莫国强进来。她招呼：“莫书记，中午你不午休？”
莫国强：“自从到市里工作后就没有睡午觉这个习惯了。”他坐下来。
冯去拿一次性杯子，从自己抽屉里取出桂林茉莉花茶给他冲了一杯，“先喝口水。”
莫国强：“到医院工作后，我虽然没有过来看你，但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你在医院的工作表现非常好，过去也一样。想过要加入中国共产党没有？”
冯：“没有。”稍会，冯又说：“医院现在有‘九三学社’‘农工民主党’什么的，我一概没考虑，我是个只想搞业务的人，对政治并不关心。”
莫：“唉，加入共产党并没有影响你搞业务啊。”
冯小声的说：“并不是人人都能加入共产党的。”
莫：“我是相信你的为人，告诉你一件事，目前还是保密的。卫生局分了两个乡镇卫生院给我们医院扶助，也就是扶贫吧。其中有一个卫生院条件稍好，只需要一个外科医生去半年，另一个卫生院需要一个院长，因条件太差。现在市医院科室分工太细，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曾经在基层卫生院工作过，内、儿、妇、外科都搞过，全面一些。所以，院领导一致同意让你下去当院长，只是暂时工作一两年，搞好就回来。工资由医院发，当地卫生院会给一些生活补贴。只是……”莫想了一下说：“你如果不入党怎么能下去当院长？”
冯：“这我真没有想过，统统没有想，外科是谁去？”
莫：“那个卫生院希望麦习槐下去，已和麦医师谈过他愿意去。暂时不要先说出去，下个月底你们两人分别去到卫生院工作。”
冯：“我不会往外说的。”
这时中医科吕秋红医师走进来，看见冯道萍说：“你是在急诊科上班？”
冯：“是呀，你请坐。”冯看见她脸上仍有青紫痕迹，他去倒了杯开水递给他后，回到自己边远的桌上写东西。”
莫国强：“你有什么事？”
吕秋红看着冯道萍，又看着莫书记。
莫：“没关系，这里没有外人。”
吕秋红把离婚申请书递给莫书记，莫国强看完后立刻在下面写上：情况属实！并签上他的名字。然后说：“下午上班到办公室盖个公章就可以了。”
吕秋红：“谢谢书记。”她快步走出急诊科。
冯怀疑的问莫书记：“吕医师能离婚么？”
莫国强：“一定能，这种畸形婚姻，且不说她爱人有精神问题，当一个家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的时候还加上暴力，那么这个家庭还有温暖么？它还是安全的港湾么？恐怕已经没有了。医院的工作已经令人紧张，压力本来就大。可还要承受心理负担，尤其她爱人当着众人脱光衣裤时她内心不痛苦？不屈辱？现时的家庭是一个冰冷没有关怀没有爱的家，婚姻也早已名存实亡，我们总要挽救一方呀。”
冯道萍：“吕医师也实在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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