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唐朝之鹿倚儿第一版第40章 贵豆

贵豆 

我是一颗豆，

一直滚到天边。

天边有人告诉我，

我家才是边。

 

喇嘛红衣更少，

和尚也不转圈。

天边也有牛肉面，

想家肉汤咸。

——锦堂春。游子 

凉州 。

窗外天高云淡，秋雁成行。

“你有没有反复做过同一个梦？”鹿倚儿问安纯。

安纯道：”说来听听。”

鹿倚儿道：”就是同一个梦，今天做了，明天还做。内容不大一样，但都是那么一群人。就好象在演故事。”

安纯道：”是什么故事呢？”

鹿倚儿道：”具体就记不清了。我梦到我同着很多美丽的人，出去旅游，走啊走啊，到了很多美丽的地方，很盼着这样的旅行没有尽头。”

安纯道：”这是个美梦呀！”

鹿倚儿道：”是啊！做了有一个多月。后来虽然不再做了，一想起来还是栩栩如生，心中敞亮。梦里的姊妹长得什么样就渐渐忘了。”

安纯道：”美梦人人会做。反复做同一个美梦，也许是病吧？”

鹿倚儿道：”有时候我想梦是别人造的。那就不是病了。”

安纯道：”造梦我可没听说过。”

鹿倚儿道：”有一次我同店家聊天，他——另一个人在屋子里睡觉。我与店家的声音不算大，不知道睡觉的人能不能听见。后来他醒了，说他也做了个梦。他的梦算不算是我造的呢？”

安纯道：”他？”她随即会意。”真的？这样的事我没遇到过。不过你梦到与很多人去旅行，与——与单个的人无关呀！那个也做了梦的人，他在你梦里吗？”

鹿倚儿道：”梦是彩色的。梦里的人，我能感觉到她们特别美丽，但我从一开始就记不清她们的脸。哪个梦中人我都好象没见过，梦里又都似曾相识。我第一次做旅行的梦，第二天还想着它。我早早上床等着就寝，结果晚上又梦到了！我每天都想瞧瞧梦会不会消失，它都还在。还是那群人，‘走啊！去下一个地方！’直到我要去长安，收拾行囊，才把梦给忘了。”

安纯道：”如果我知道如何造梦，给别人造个美梦也好。”

鹿倚儿道：”好虽然好，但我总觉得我们做什么事，其实不是我们做的。是有人要我们这么做。我们是受了驱使。我们就象皮影戏上的皮影，关节上另有支撑。我们只能举手，只能踢腿。敌人打来的时候，我们只能向一边转弯。我们不过是个傀儡。”

安纯道：”如果有人给你造了个美梦，他要驱使你做什么呢？总不成他要用美梦驱使你做坏事！”

鹿倚儿道：”我不知道。我看到令狐濬受伤，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解释成他也受了驱使。”

安纯道：”他显然会受食色之欲驱使呀！若按唐律细究，令狐濬这叫强奸未遂！他虽然不会承认，娄司马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你不能把所有恶行都当成受了驱使从而原谅他。”

鹿倚儿道：”关八妹呢？她是主动选择了行善。那更象一种牺牲。我有时候希望她是受了驱使。等她明白过来，她能回头。”

安纯道：“自古都说仁人志士取义成仁，你又反对牺牲了！”

鹿倚儿道：“牺牲也要牺牲个明白。我想关八妹不明白她自己。”

安纯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鹿倚儿道：“说不好。”

安纯道：”出家可以还俗的。当今太平公主都出家，还不是嫁了如意郎君？你不用太担心。”

鹿倚儿道：“没想清楚就做一件事，以后反悔，或是为了意气牺牲，好象都不大对。”

安纯笑道：“太平公主是因为没想清楚出家的吗？你别逗了！”

鹿倚儿道：“杜二兄可惜从军了，不然可以聊聊。”

安纯道：“杜二嘴巴上讲得叭叭响，娄司马的舞伎一来，还不是束手成擒？”

鹿倚儿道：”你没有做过梦吗？反复的，做同一个梦？做过，也许想法会不同。”

安纯道：”我当然也做过梦。我呀！”她看了鹿倚儿一眼，”我梦见过你。”

鹿倚儿未及答言，楼上忽然传来师先生的呼唤声：”福豆！——贵豆！——”

两个人住口凝听，师先生冲出房门楼上楼下跑了一圈又回房，出门来面如土色：”谁看见俩小孩儿了？”

师先生的房间窗户开着，窗户对着后门的雨搭。雨搭下有两垛干草，草屑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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