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太门西》连载92:第31章:孤山之约(2)

来源: 山上长弓 2024-03-10 18:17:34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7327 bytes)

 

长篇小说《太门西》:山上长弓 著

第31章:孤山之约(2)

太门西从怀里摸出东亭府的令牌,手一扬扔给李开泰,“这是在火灾现场捡到的。”

李雲飘站在李开泰旁边,他抢先一步接住令牌,他怕太门西扔过来的是伤人的东西,对这诡计多端的家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李雲飘看了一眼令牌,脸色一变,把令牌交给李开泰,附耳小声说:“爹爹,这是小妹的令牌。”

李开泰把令牌翻转看了几遍,这是雨桐的随身令牌,牌子后面还雕刻了一只凤,这牌子只有一个人能弄到手。

李开泰脸色极其难看,他心中暴怒,不是针对太门西,而是对马碧远。他知道太门西的宅子是马碧远烧的,但万万没想到马碧远敢裁赃东亭府,这人真是什么都敢做呀!

现在铁证如山,这盆污水泼到了东亭府,李开泰也只有认了。这种事怎么也说不清楚,再争辩下去就显得东亭府没担当,在耍无赖,让人看不起。

李开泰恨呀,堂堂东亭府居然也有受委屈和忍气吞声的时候。

他本来已经计划好一切,他吃定太门西沒有证据,如果太门西要硬赖东亭府,他就要把太门西送官,告太门西污陷。他也不要太门西赔偿什么,只要赶出杭州就行了,这家伙真让人心烦头疼。

现在这一切都被马碧远设下的这个套给搅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与马碧远的较量己分出胜负,马碧远已经被制服,沒想到马碧远还留有这么一手,搞得他措手不及,非常被动。

这下怎么办?李开泰有些抓瞎,太门西是个难缠的主,得理不饶人,现在又想不出怎么回答这家伙,愁人呀!要不来个死不认帐?反正令牌已到手,证据己收回,把太门西赶出去完事。

这个念头只是在李开泰脑子里一闪而过,堂堂东亭府还不至于如此下作。

但是…等等…这…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李开泰忽然又动心了,他现在走投无路,说不定只有如此了,这样做虽然很不光彩,不合江湖道义,但什么道义也比不上东亭府的利益。

权衡利弊,李开泰下了决心,去他的江湖道义,他冷冷的问太门西:“你待如何?” 他要耍横了。

太门西知道李开泰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人是个伪君子。对此太门西已有准备,他成竹在胸的对李开泰说:“这个好办,只要把马碧远交给再下处置就行了。” 太门西无意与东亭府闹翻,他要的是马碧远。

咦…李开泰很是吃惊,原来太门西已经知道了烧他宅子的人是马碧远。他是怎么知道的?证据不是都指向东亭府吗?还真不能小看了这小子。

李开泰故作惊讶的问:“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马碧远烧了你家宅子?说话要有证据,你可不要张口乱咬!” 

李开泰这么问是想通过太门西把马碧远引出来,他精心策划了两件事,打算趁这个机会一并解决。第一件事是把太门西逼出杭州,这件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第二件事就是要搞清楚雨桐、马碧远、还有太门西三人之间发生的事。他越来越怀疑马碧远,马碧远暗示太门西侵犯了雨桐,现在看来侵犯雨桐的可能是马碧远,但他没有证据,今天他要太门西和马碧远两人当面对质,搞个水落石出。

听到李开泰装模作样的质问,太门西笑了,李开泰这是明知故问,装疯卖傻,便说:“侯爷,这事是谁干的,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当你看见这个令牌,就全都明白了,我想大公子也猜出来了。东亭府的令牌就只有那么几个,不是人人都能弄到手的,大小姐的令牌只有马碧远能搞到,而此令牌又恰好遗失在火灾现场,哪有这么巧的事?其实马碧远也知道纸包不住火,这事早晚要露馅,他压根就没有想隐藏,他是摆明了挑战东亭府,看你能把他怎样?侯爷,你可是为自己找了个好姑爷呀!”

太门西的口气虽让李开泰不爽,但确是这么回事,李开泰心念一闪,有了主意,板着脸说:“我东亭府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但是…” 他停顿了一下,“如果你能证明是马公子烧了你的宅子,我也绝不寻私护短,一切都按江湖规矩办。我东亭府享誉江湖数百年,靠的就是公正道义。趁人不在家就偷偷把人家的房子烧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东亭府是绝对不会做,与人有过节就光明正大的了断,而不是干这种下三赖的勾当。”

李开泰说得光明磊落,大义凛然,太门西楞住了,我的房子被烧了,他似乎比我还要愤怒,这老狐狸在耍什么把戏?

太门西摸不透李开泰的心思,也沒时间去琢磨,既然李开泰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偏袒马碧远,那么干脆就让他把话说死,不留退路。

太门西双手抱拳说:“久闻侯爷义薄云天,果然名不虚传。侯爷为了江湖道义,不惜大义灭亲,在下深为敬佩,真不愧是江南大侠,武林楷模,可敬可佩!”

太门西一阵吹捧,李开泰老险发烧,这小子不是在挖苦我吧?这家伙就是不能给他脸,给他点面子他就蹬鼻子上脸,什么大义灭亲?好像我马上就要把马碧远推出去砍头似的。
 
李开泰止住太门西,“你别给我来虚的,你到底能不能证明是马公子放的火?”

还要怎么证明?这令牌还不够吗?这把火本来就是马碧远放的,你明知故问。太门西心里不爽,嘴上却说:“侯爷,我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岂敢来打扰你,我的家人当晚亲眼目睹马碧远四处放火,他还打伤了我一个家人,他们都可以作证。据家人说马碧远还放下狠话,说与东亭府作对没有好下场。还说这次只是一个警告,如再不知收敛,下次就要血染太门府。对了,临走时他还警告谁敢报官和到外面乱说,东亭府就杀他满门。” 

后面这些是太门西瞎编的,他心说李开泰你跟我装蒜,你不是要证据吗?我就给你证据,给马碧远栽赃还不容易,老子也不是第一次给马碧远扣屎盆子了。

李开泰一拍桌子站起来,“太门西,你胆敢诬陷我东亭府。” 他一脸愤怒,但内心却是大赞,他知道太门西是在胡编乱造。马碧远这么精明的人,只可能暗中嫁祸于人,怎会愚蠢的明说,这下马碧远要气得吐血了。解气!马碧远就需要太门西这种人来治。

太门西一脸无辜的辯解:“我怎么诬陷东亭府了,这是马碧远亲口说的,又不是我编造的。” 他居然好意思说不是他编造的。

“你敢肯定是马碧远说的?” 李开泰一脸严肃的问。

太门西愣了一下,随即乐了,李开泰点明马碧远,这是在鼓动我往下说呢,于是接着瞎编:“当然是马碧远了!对了,我还有证据…” 两人居然一唱一和演起了起了双簧。

这时马碧远怒气冲冲的从隔壁房间冲出来,他断腿虽已经好了,走路似乎还有点瘸,他对李开泰说:“伯父,你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这都是他编造的。” 

他又指着太门西大骂:“太门西,你这个王八蛋!我什么时候烧了你的宅子了?又什么时候说那些话了?” 

刚才马碧远在隔壁房间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我要再不出去阻止太门西,不知道他会往我自上泼多少污水,这家伙坏透了,满嘴瞎话,什么恶心事都可以编造出来,他对这个可是深有体会。

李开泰见马碧远冲出来,心想成了,我就是要你这个反应,逼你两人对质。今天一定要把此事搞个水落石出,你俩都要给我说清楚。

“伯父…” 马碧远刚想对李开泰解释,却被太门西一声暴吼给噎住了:“马碧远,你给我住嘴!谁让你说话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到东亭府撒野,出言不逊,满嘴脏话。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堂堂侯爷府!你一个乡野村夫,你真以为嫁入侯府你就是侯爷了?也不看看你这张乡下脸,有侯爷的气质吗?而且还是个瘸子。” 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马碧远的瘸腿,“再说了,你还没有过门呢,等哪天八抬大轿把你抬进门,你再撒娇发泼不迟。”

太门西这张嘴真缺德,八抬大轿娶进门那是娶媳妇,马碧远可是个男的,却被太门西说成是东亭府娶进门的小媳妇。

李开泰听太门西如此挖苦嘲笑马碧远,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爽透了,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从骨子里看不起马碧远,这个人一心想攀附东亭府,心术不正,太门西骂得痛快,听起来舒畅,回味起来想笑。不过这些话得由自己来骂才对,哪轮得上太门西来为东亭府出头,这小子才是把自己当成侯爷了,脸皮真厚。

马碧远气得说不出话,脸色紫胀,他恶狠狠的瞪着太门,眼睛都要鼓出来了,老天呀!我真的恨死这个人了!

李开泰见马碧远就要冲上去撕咬太门西,他可不能让他们当堂打起来,于是拿起令牌问马碧远:“碧远,这是雨桐的令牌,太门西说是在火灾现场找到的,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所有人都看向马碧远,看他怎么解释。

马碧远深吸一口气,压下他的情绪,沉思了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李开泰和太门西等人都心想你别装腔作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马碧远一边思索,一边自问自答:“怪不得这淫贼要把雨桐的令牌拿走,我还以为他把令牌当做战利品,没想到他还有更深的用意,他早科到这令牌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心机真深呀!”

众人听糊涂了,这又是哪码子事?

但李开泰听出马碧远所指,说起雨桐李开泰就心中绞痛,“碧远,你是说太门西拿走了雨桐的令牌?”

马碧远十分肯定的说:“对,就是蒙古草原那次,这淫贼不但侵犯了雨桐,还顺手走了雨桐的令牌。他现在又贼喊捉贼,把自己的宅子烧了,然后用这块令牌来栽赃嫁祸于我。真没想到他恨我恨到这种程度,不惜烧了自己的宅子来陷害我。”

什么?这次轮到太门西傻眼了,他还是低估了马碧远,沒想到马碧远编出这么一套话,反咬一口,气得开口大骂,“马P眼,放你妈的大臭屁,你是哪根葱?值得我把自己的房子烧了来陷害你?这个令牌我过去从未见过,是你侵犯了大小姐,偷走了令牌,却栽赃到我头上。” 他气急败坏,脏话脱口而出。

李开泰听得直皱眉头,堂堂东亭府的堂屋成了两个泼妇骂大街的地方,成何体统。他没想到这两人如此仇深大恨,一见面就破口大骂,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过马碧远这话也不是全然沒道理,看来这两人都不可信,这快令牌到底是怎么丢失的,只有雨桐能说出真相。

李开泰早就料到太门西和马碧远会互相指责,真假难辩,所以才把雨桐叫来,必要时让雨桐指证。他也不想这样,除非万不得已,现在太门西和马碧远都死咬对方不松口,只有让雨桐出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李开泰对着隔壁房间说,“雨桐你过来。”

李雨桐一出来,大家都安静下来,就连指着着鼻子对骂的太门西和马碧远也都消停下来,齐齐看向李雨桐。

李雨桐出来后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一眼马碧远,对太门西也只抬头看了一眼。当太门西目光看过来,她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大小姐变了,完全不是那个骄傲自负,盛气凌人的东亭府大小姐了,而是满脸憔悴,唯唯诺诺,甚至不敢看周围的人。

太门西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他本来以为李雨桐与马碧远双飞双宿,应该是春风满面,少妇风韵,就像大多数新娘子一样。现在看来她并不幸福,马碧远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太门西居然有些心疼,但马上又打消了这感受,人家的媳妇你心疼那门子事。

李雨桐自从回到杭州后就被母亲接过去住,马碧远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见到李雨桐他心中居然有一丝悸动。这是我的女人,还是那么漂亮,一副顺从、任人摆布的样子。他脑子里闪过调教她的情景,那才叫过瘾。

马碧远本来还担心与李雨桐分开时间长了,没机会管教她,怕她又变成原来的大小姐,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李雨桐还是那么唯唯诺诺,马碧远放心了。

李开泰知道这件事对雨桐很难堪,所以他特意让雨桐她娘来陪伴女儿。李开泰走到李雨桐身边,低下头轻言细语的对李雨桐说:“雨儿,你只告诉爹爹一件事,是谁拿走了你的令牌。”

李开泰话还没有落音,马碧远就抢着说:“雨桐,太门西那淫贼在蒙古欺负你,抢走令牌,你实话告诉伯父,我们今天为你做主。”

李开泰大怒:“我在问雨儿,谁让你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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