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 100

来源: 虎妞娃娃 2010-06-11 18:43:2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80226 bytes)
本文内容已被 [ 虎妞娃娃 ] 在 2010-06-17 19:14:49 编辑过。如有问题,请报告版主或论坛管理删除.
回答: 71 -- 80虎妞娃娃2010-06-11 18:41:19
第九十一章 战起荒野
  最终,如风还是没有回到宫中。
  深夜时分,暗影到了她身边,什么也没说,只给了她一封信。信是母皇写的,不过数语:“如风吾女,可还记得与母皇的一年之约?有暗影护你周全,可慰朕心。”
  如风开始是迷惑的,一年之约的话,秦简亮出玉佩那晚不是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么?那么这封珍而重之的信,又是什么意思?
  “影,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今晨二皇女突然失踪,连带其宫中侍卫,门客,通通消失无影。纳南将军称病,并未上朝。”
  “影,那你不留在宫中守着母皇安全?”且静琳,该是知道她被救出,事情败露,必定不会再回去了。
  影抬起头来看看她,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小公主,影不参政事,只护主人安全。而我,是公主的影,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缓缓伸出右掌,掌心上怵目惊心无数伤口:“今次公主受伤,影已回影堂领罚。从今之后,誓死不离公主半步。”话声一落,人已隐去。
  如风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回话,就只能看见面前空荡荡的再无人影。十指连心,那伤口,她一眼就看出是周而复始伤在同一处的,或许,如果不是影极难训练,这人,会就此丢掉命吧?所以,疼痛来代替死亡,那疼痛,该到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惠启皇室代代传承的规矩,又岂会因她的怜悯而轻易改变。开始觉得沉重,她的生命,比她想像的更应该珍惜啊!要不然害得人身体痛,嗯,还有人心痛!
  忽然想起一事,如风有点不太确定,支支唔唔的问:“影,那我以后,和我夫君亲热的时候,你也不离半步么?”
  空气里寂静无声,没有人理她,如风心中坠坠,该不会经此一役,她果然是要贴身保护了么?
  脸开始发烫,好吧,她承认,想得太远了些。
  收拾好思绪,她将手中信纸又看一遍,然后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闭眼沉思半响, 一年之约么?黑暗之中,轻叹一声,一切归于沉寂。
  几日里,如风真正见识到了寂行天势力之深。桌子上,摆着各地传来的信件,如风有些目瞪口呆,寂行天真的是生意人,而不是朝庭的什么密探么?
  各地银钱流动,物资转运,马匹船只增减,某个城市里陌生人变多……事无巨细,或许也不分重要与否,统统记录在案。
  “行天,你做生意,要收集这些干嘛?”
  鄙视的看她一眼,狐狸漫不经心的抓起手中纸条:“如果不是消息灵通,你以为这生意是谁都可以做的么?”
  好吧,换另外一个问题:“可是寂家的势力,你不是都放弃了么?”这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发展得这样快。
  寂行天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重新开始需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准备么?”
  如风把头转向一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的重新开始,早已用完了那一生。
  一个拥抱飘然而至,从身后将她拥得紧紧的,寂行天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我会等,总有一天你的心空出来的时候,我就补进去。我寂行天看上的东西,哪里还有跑得掉的。”
  挣扎了两下,没有能逃脱某人的魔爪,如风放弃的扯扯嘴角,又从桌上拿起了那些纸条,半响,问:“你说除了你之外,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搜集到这么详细的消息?”
  寂行天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天下间,除我寂行天,再无其他。”
  这次如风没有再骂他狂妄,只是翻看着手中的纸条,越看越惊异,眼眸中暗潮翻涌。
  且静琳,终于站了出来,称皇后当年由歹人掳走,早已清白不在,当今太女不是皇上血脉,皇上昏庸,不辨真伪。她如今就要替天行道,守护且氏江山。
  天下兵马,七分尽归纳南麾下,除太女手中亲军,新近冒出来的骥山营,其余散于各处守军,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
  所以,当纳南家旗号,在且静琳身后飘起来的时候,或许明眼人都知道,天下已定。
  如风不知道朝堂之下,那些平日里忠信礼义的大臣们都是什么嘴脸,却知道,她的父母兄姐,必定都愁眉深锁。不管最后得到了什么,这过程,却是无法避免的煎熬。
  屋外,艳阳高照,屋内的气氛,却是说不出的诡异,秦简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您刚刚说什么?”
  就连站在门口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样的寂行天,也惊疑不定的看过来。
  纳南晴钰脸色苍白,却死死咬着嘴唇低下头去。
  如风看着手中的竹简,没有注意众人神色:“秦简,你没有听错,我刚是说,你就放开手,痛痛快快的跟纳南家对阵一场。”已经知道,京城西向第一座城市惠昌,现在是牢牢的由纳南家把守着,挡住从地方赶来的勤王之师,据说,在那里的,还有文韬武略名动天下的纳南公子。秦介已带着骥山营一半以上的兵力,护住了京城,秦简现今可以调动的兵力,其实并不足以抗衡。
  所以对于如风刚刚说的话,几人明显都不敢相信,不说惠昌的兵力布署在他们之上,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纳南玉书。
  寂行天走过来,在她头上狠敲了一下:“你被刺激得过了么?”
  小屁孩一把抓住她双手:“你想要见哥哥么?”即使明知已经没有希望,仍然愿意以这样绝决的方式见么?手攥得紧紧的,怕眼前的人忽然就要消失不见,他早就知道,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放得下哥哥一人。从很早的时候,就知道,宫中的侍卫日日都要到纳南府中来的,有时候是珠宝,有时候是花草,有些时候,也只不过是别致零食,爹爹曾经拍着他的头说,那小公主怕把所有自己觉得好的东西,都搬到纳南府中了。她说她失忆了,忽然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于是会对他好,会送给他小泥人,会给他唱好听的歌,可是他总是不安着,怕这偷来的幸福,总要还回去的,在哥哥举手抬眼的一瞬间,这幸福就会烟消云散去。
  忽略这些人的阴阳怪气,揪揪小屁孩隐隐发红的眼睛,轻笑一声:“秦简,你难道就不想试试么,纳南军成名多年,纳南玉书又是少见的阵法高手,你难道不想试试,你可以做到的极限?”身上的血液似乎悄悄的发热,她的眼睛因为充满期待而闪闪发光:“这是多难得的机会,真正的棋逢对手,秦简,想不想要试试看,我和你,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秦简抬头看她,眉眼之间似乎有抑制不住的喜意:“好!”
  忽觉衣裳一紧,是纳南晴钰在拉她:“纳南家站在了对面,那我,我……”家人和爱人站在了不同的方向,他要如何自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你身边。”即使有一天,会被她厌恶和迁怒。
  脸被一双手扯得发疼,纳南晴钰回过神来,连忙用双手去解救自己可怜的双颊,嘴巴被扯得变形了:“唔,做什么?”
  如风放开手,有点好笑的拍拍小屁孩的脸:“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是纳南家的人,却也是我定下来的夫。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如风站起身来,扶正了纳南晴钰:“即使有一天,我被你母亲射穿了胸膛,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与你何干?”
  忽然想起一事来,如风眨眨眼睛,凑近了纳南晴钰的脸:“晴钰,那现在如果我要你帮忙的话,你愿不愿意。”
  纳南晴钰沉吟半响:“这次是母亲做错了,我帮你。”
  如风轻轻拍了一下手掌,满意的看着屋里的三个男人,很好,纳南颖,咱们来玩个大的。希望事成之后,她不会被某些人剥掉一层皮。
  竟然有些兴奋,莫非且如风的血液里,也有着好动的因子么?
  行天,你叫你的人把惠昌的大事小事,有用没用的统统的给我搜集来。嗯,没有军队的情报没关系,我不一定要那个。
  小屁孩,哦,不对,晴钰,你好好记着秦简每次变换的阵形。那个用纸记下来的话太慢,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啊!哦,对了,你记得倒数第三次第二排第七个人,是走到什么位的吗?
  秦简,你不用停,继续摆阵,我就走着看看。还需要怎么设计,才能和人数大于我们数倍的高手,不吃亏的玩上一回?
  几日的时间,众人就躲在京城近郊的深山里,为着小公主不知何谓的打算,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他们也不懂的行动。
  “小公主,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秦简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如风嘴角噙着笑意;“秦简,不要想太多,我们没有性命之忧,至于这一战,可以帮助很多人。”只不过,那些人没有想到,这一战,是由她来挑起而已。
  “更何况,也想会会纳南玉书,看看所谓第一公子,是不是真当得起这个名头。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啊!”
  秦简微微一笑:“好,看看我们可不可以战胜那不败神话。”也试试看,可不可以战胜你心中壁垒,将纳南玉书和那个人,都从你心中抹去。


第九十二章 情不能舍

  “行天,你要记得,不管我们与惠昌对阵结果如何,你只管叫人放出消息去,声势造得越大越好,最好让人心惶惶,似乎纳南家对着我们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去!”
  寂行天笑嘻嘻的:“小公主,纳南家掌兵多年,你这个攻心术,对她们不起作用的哦。”身子前倾,脸凑到她耳边:“当然,要是这个攻心术是针对某个男人的话,则又另当别论 。”
  那火热的气息指在耳边,如风的脸红了红,一把推开他近得过份的脑袋:“你胡说什么什么?”却在别眼间不经意的扫过寂行天脸上的笑,怔一怔,忽然伸手握住了他:“你不要瞎想。”
  狐狸笑得张狂,斜她一眼:“你又知道我在瞎想 ?”混迹于寂家错综复杂的关系里,又在商场飘浮多年,寂行天隐隐觉得这场战事并不那么简单,尤其是如风的态度。似乎冥冥之中,她和某人的那根线,并没有被扯断,总在如今复杂的局势里,若隐若现,让他的心烦躁而不安。
  不由得失笑,他寂行天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怎么会为这个小女子的几句话如此患得患失。心中愈加不甘,恨恨的一口咬在如风肩上,不重,却觉得疼痛。
  “丫头,你要记得, 我绝对绝对不许你再喜欢他。”
  “好!”温婉却不失坚定的响起,似乎没有丝毫的迟疑。
  寂行天满心欢喜的,松开了她的肩,转向她脸上袭去。如风微微睁开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那脸上,是纯然的喜悦,还带着微微潮红,心中忽尔充满了暖意,闭上了双眼,感受他温柔碰触,双手悄悄的爬上他的腰,慢慢收紧。
  清晨,如风穿衣出门的时候,秦简已经站在门外 ,他身后数千人,也和他一样,悄无声息,她却能敏感的察觉到,那空气里弥漫着的肃杀之气。
  寂行天和纳南晴钰站在另一角,深深的看着她,却没有过来讲上一句话,如风冲他们笑笑,一挥手:“出发。”
  烈日下的惠昌,城门关得紧紧的,如风一袭白衣,站在护城河边。
  “公主,我们要将他们引出来么?”秦简站在旁边,轻声说道。
  如风看他一眼:“秦简,你很聪明。”如果攻下这座城,说实话,难度很大,而且打烂了锅盆碗盏的,那也是她们家的,很心疼。
  秦简没再说话,皱皱眉,看下对岸的城墙。
  “在想怎么引他们出来?”
  “公主不是已经想好了么?”
  回头看看,官道延伸的尽头,是巍巍青山,淡淡的泥土气息,带着微微的树木的芳香,掩盖了空气里弥漫的萧然。
  不过几日的时间,惠昌城里的盐铺全部关掉,库存清空,普通百姓家还好,灶头上总还留有一些,支撑几天没有问题,可是守城的军士,加上才刚刚驻扎的大军,那盐可都是一麻袋一麻袋消耗的。本来仓库中还有些存货,偏偏近日下雨,那仓库多年不曾经检修,竟把几袋白盐全溶掉 。
  纳南家驻守惠昌的将领,名叫浅继,是跟随纳南颍征战多年的老将,听着手下的汇报,目光微凝。沉吟半响,看向坐在一边的纳南玉书:“公子,你看此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纳南玉书脸色平静的折起桌上的地图:“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们都只有一条路,前往邻城借盐。”
  第一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约有一百人,去了,没回来。
  第二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约有一千人,走了,没回来。
  第三天前往邻城的一支队伍,还是只有一千人,不过却是纳南安亲自带出来的,所以他们回来了五百人,只说在前往邻城的无月谷中迷了路,转来转去都在同样的位置,用鲜血沿途作了标记,他们才找到原路返回。
  浅继看看纳南玉书,有些犹豫,那是有人摆下了阵法,而纳南家的长公子,正是此中高手。
  纳南玉书低下了头,这个时候出现的,针对纳南家军队摆下的阵法,会是她么?原来她没有死啊!
  “我去!”淡淡的开口,眼里是迷离的光,纳南玉书轻轻的扯动嘴角,原来她没有死,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踪,原来,她在这里。
  再讨厌的人,也还是不希望她莫名其妙的死掉,更何况,已经认识这么多年。
  所以看到纳南玉书的脸的时候,如风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纳南家疯了么,居然叫这条大鱼出来冒险。
  “秦简,要抓活的!”
  秦简看着如风紧紧握住的手,那里已经勒得发红。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未必是他的对手。”
  如风紧紧的盯着场中局势:“不,他一定会输,所以你记住,绝对不能伤了他。”
  一跃身,跳了出去,周围的景物千变万化。
  纳南玉书不是一般人,她早就知道,他身边的一众将领,也不是一般人, 其实也知道。可是她没想到,她们原先布好的阵法,竟然在纳南玉书的催动下,向另外的方向旋转。而且对方人数太多,这样的阵形,如果不是在种种狭窄的山谷中,根本不可能困得住他们。
  当如风衣袂飘飘的站在阵中的时候,纳南玉书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两人隔着无数山石,视线碰上,然后如风微微一笑,将手中树枝扔向了某个角落。
  突起的冷风,吹眯了人的眼睛,两人再也看不到彼此,周围的景物都已经消失,如风心中开始有些沉重,好吧,这下,她只有靠自己 。
  秦简手心里尽是冷汗,谷中怪异的浓雾将那两个的身影完全淹没,不知道情形怎么样 。纳南玉书身后的军队有些骚动,看来也开始不安 ,秦简轻喝一声:“非清,动手。”
  纳南家破阵的只有一个高手,而她们,有两个,所以这一战,注定是她们赢。
  纳南玉书心神一震,身子就要倒下,却被一双手牢牢的扶住 ,如风看着他,眼神温暖:“纳南公子,不要在且如风面前倒下。”她和纳南玉书,都会摆阵,可是她会武功,所以一战,注定是她赢。
  外面刀剑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浓雾渐渐散去,如风一手按着纳南玉书的脉门,从阵中走出。
  “秦简,纳南公子交给你了。”秦简有些愣愣的接过被点了穴道的纳南玉书,喘着气退后了一步。
  至于其他人么,如风眨眨眼睛,算时间也该到了,扑通扑通,刚刚还生龙活虎似的纳南家的士兵们,统统倒在地上了。
  “ 你?”纳南玉书吃惊的抬起头。
  如风轻声的笑 :“纳南公子,总的来说 ,这些家伙都还是惠启的臣民吧,所以就这样死掉多可惜。”
  唉声叹气的是后面的非清,又要把这么多人运到山上去,每天光喂他们吃软筋散,也要几麻袋啊。小公主多麻烦,一刀一个不就完事了。
  远远的,看见队尾的几人飞奔而回,非清身形一动,却被如风拉住 。
  “让他们去吧,我们需要人回去传个口信。”如风非常满意的砸嘴,很好,咱们来看看谁才是最后的玩家。
  所以当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的时候,纳南晴钰张着嘴看着纳南玉书,半天没回过神来。
  几天之后,纳南安亲自带兵赶往无月谷,却在山上找到了之前失踪的士兵,受伤的已经包扎好了,就是被人下了药,浑身无力,军医说, 是独门配方的药,没有解药的话,就得保持这种无力的样子,半年无法正常行动。
  可是另一个惊人的消息爆发,如风公主对纳南玉书始终旧情难忘,趁此机会,居然将人掳走了。纳南老将军大发雷霆,疯狂的将所有的军队向惠昌方向调集,势要掘地三尺,将纳南玉书救回来。 
  军帐之中,徐集将一个酒杯狠狠的砸在地上:“纳南颍,你在干什么?”
  纳南老将军看她一眼:“ 纳南颍做事,还用得住你来教。”
  眼看两人气氛不对,且静琳连忙跳起来抓住徐集的手:“军师,你不要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徐集,也就是曾经在如风被绑架时出现过的军师,这会儿阴阴一笑;“纳南颍,你现在把精锐之师都调到惠昌,京城怎么办,我们其他地方怎么办?”
  “玉书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有本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啊!”且静琳突然惊叫 声,拍拍手跳起来:“对啊,军师,我们还有二皇姨手里的军队,还有那个,您这几年里秘密锻炼的虎师啊!”
  徐集吓一大跳,要让且静琳闭嘴也来不及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响才咬牙切齿的 句:“算了,反正大家现在在同一条船上。纳南颍,找到了贵公子,可别忘了正事。”反正她早知道, 纳南颍最初与皇帝的矛盾,就是始于这宝贝公子。就是怕皇帝明里不说,但是堂堂皇女 ,当庭被退婚之耻,总有一天要从纳南家族人身上开刀的吧。
  吹响暗哨,一个黑衣人从角落里闪出,徐集抬手道:“传令下军,虎师立刻出山,前往京城南郊,再过十日,就要叫那皇帝太女,命丧黄泉。”
  风云变幻,只是得得失失的,是谁的结局。
  纳南玉书躺在床上,看太阳升起又落下,如风和纳南晴钰进屋来,解了他穴道。
  纳南玉书抬起手来活动了两下,看向如风:“你带我来这里作什么?”
  如风一把把后面的纳南晴钰推到前头:“过来,照顾好你哥哥。”
  纳南晴钰瞟了如风一眼,有些委屈的蹭到床边,看看如风,又看看他,还是扁着嘴,小心的俯下身去,扶起了纳南玉书:“哥哥!”
  如风的脸上,隐隐有几丝笑意,小屁孩的脾气,似乎只对她发啊!再想想寂狐狸,从看见纳南玉书那一刻起就黑掉的脸,到今天还没有放晴的迹像。
  纳南玉书有些僵硬的坐起:“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纳南玉书打量着她,如风眼神清亮,那里面,似乎没有恨意。有那么一刻,他就要以为,她其实是没有失去记忆的。
  “晴钰,待会记得照顾你哥哥洗澡和吃饭。”
  纳南晴钰憋不住的回头冲她吼道:“我照顾他,谁照顾我啊?”
  如风诧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掩门出去了。纳南晴钰站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他不是故意凶她的,他只是,只是无法控制的不安。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来照顾你,所以现在不要偷懒。”
  

第九十三章 命运的微笑

  太女和秦介,将京城四周围得牢牢的,可是终究寡不敌众,除却惠昌一带的纳南军,北郊南郊,都已被二皇女的人围个水泄不通。
  惠启上下都乱了,各个州郡的军队都开始向皇城汇集,只不过,有是忠心耿耿护着当今皇帝的,也有见风使舵投靠且静琳的。
  寂行天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动作优雅的犹如贵公子:“其实我想不通,纳南家怎么会想起要去投向且静琳,那家伙还不如我们家公主一根头发。”
  疑惑的眼神转向纳南玉书:“纳南公子,你会没眼光的觉得且静琳比我家公主好吗?”
  纳南玉书沉静的闭着眼睛,只是睫毛动了动。
  房中再无其他人,寂行天慢慢的把一杯茶喝光,又倒满,喝下去,最后,他说:“纳南公子,你是她心口的一根刺。所以不管你们在玩什么,我都绝不会再给你机会,伤我爱 的女人。”
  寂行天打开门,却被面前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小公主?”
  如风看着他,眸子里光华流转。
  “小公主?”寂行天有些不安,她听到了刚刚的话,会不会讨厌他了?
  可是不后悔啊,即使这样,他也绝不允许那纳南玉书再有机会来伤她,他的公主,是应该享受幸福和甜蜜,而不是来辜负和丢弃的。
  不后悔,所以也绝不会道歉。寂行天眸色一冷,越过如风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忽然手被拉住,紧接着,如风环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几乎要让他无法呼吸。
  “行天!”如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啊,寂行天只能愣愣的搂住了扑上来的人。
  “你叫我风儿吧!”
  “……”
  “行天,我不喜欢男子画眉。”
  “行天,我不喜欢男子身上有胭脂味。”
  “行天,我只喜欢,你就是你。”
  寂行天浑身一震,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再紧接着,就抑制不住满心的狂喜,摸索着抬起如风的脸,那脸上红潮满布,娇羞动人,却闪着从未见过的神采。
  “哈,哈,哈!”于是就看见某只狐狸咧着嘴,再也合不拢,抱着如风不停的旋转。
  “啊!”如风长长的尖叫,老天保佑,她前世是个老病号,没玩过云宵飞车这样的游戏啊!
  忽然,寂行天停了下来,满脸怀疑的看向如风:“原来,你真正喜欢的,是秦简那样的。”
  如风愣住,再然后看着某人发青的脸,她是脑袋坏掉了才见不得这家伙那么不安,说了那些话。到现在脸都还在发热,愤愤然的,捂着脸,转身就走。
  寂行天站在原地不动,半响,大吼:“连青,把我房里那堆乱七八槽的玩意给我扔掉。”
  如果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其实还是挺不错的,除了有点想念,宫里那群人。如风望着天上明月,即使是不同的时空,不知道前世这世的亲人们,是不是都在望 着它啊。
  用手指画着月亮轮廓,如风喃喃自语:“爸爸,大哥,二哥,姐姐,母皇,父后,大哥,二哥,太女姐姐,我想你们了。”
  夜色凄清,树下的少女,因为思念而默默祈祷,愿那些可以见到和永远再无法见到的亲人,幸福安康。
  纳南玉书扶着门槛,远远的望着,那孤单站着的少女,曾经在他院门口整夜的守候。此情此景,何曾相似,只是,看看那女子身后,远远守护着的三个男人,纳南玉书悄悄的 关上了门。
  两天后,如风被一阵痒意给弄醒,飞快的睁开眼,正要冒火,却愣在当场:“姐姐?”
  且静苑发丝凌乱,一身尘土,睫毛上还沾着些晨露,只看着她,笑得畅快。
  如风使劲的揉揉眼睛,眼前幻想没有消失,不是在作梦。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抓住且静苑的衣领,大吼:“你在搞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乱跑?”
  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这个妹妹这么生气的样子,且静苑有些不太适应,眨眨眼,很无辜很讨好的笑笑:“风儿!”连声音,都沙哑得不像话。
  如风头都要大了:“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一边却小心的,握住她手腕探探脉向。
  且静苑笑而不答。
  如风正要说话,却眼尖的看见了且静苑腿上的血迹,惊呼一声,伸手探过去。
  且静苑要再遮掩已经来不及,只得小小抽了一口冷气。
  如风转头:“伽衣?”
  站在身后的伽衣,面无表情的汇报:“殿下赶往这里,跑死了三匹马,因为昨天早上,收到暗影飞鸽传书,说小公主想家了。”
  且静苑冷笑:“伽衣,你敢多嘴?”
  伽衣拱拱手:“得罪殿下,只会被殿下修理;得罪了小公主,会被一堆人群殴。”飞快的窜出去了。
  “姐姐就因为这个,不顾危险跑出来?”一字一句,问得咬牙切齿。
  且静苑看向如风阴沉的脸,立马解释:“不是,不是,那是因为本来就要接你的。真的,骊国势力也参与进来了,我怕你在这里吃亏。”尤其是她之前看见过如风被骊国的怪 阵把血都激出来了,一收到消息,哪还敢放她在外面。
  “那你就不能随便叫个人来通知我?”
  且静苑伸手揽住了如风的头:“丫头,我们一家人,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如风拼命要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可是,却憋得心里更痛。为什么明明是幸福,我的眼中,还是充满泪水
  看着在秦简身后走来的纳南玉书,且静苑上下扫了两眼,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丫头,即使在这种境况,还是舍不得伤了他啊!
  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凑到如风耳边低语:“风儿,你怎么会想到要去惠昌?你该不会是怕纳南家反了,你再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吧?或者,你是怕纳南家为了和静琳结盟, 把大公子配给她了?”越想越有可能,暗暗火冒,这死丫头,就为了个纳南玉书去冒这么大险?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狠狠在如风手背上拧了一下。
  如风惊叫着跳开,“姐姐,你别瞎说好不好?”这位姐姐,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该不会,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那么不安。
  果然,寂行天和秦简都眼巴巴的看着她,这两位有功夫的,刚才的低语都被他俩听去了吧?还真的,令人头痛啊,寂行天妖孽惯了,这样湿漉漉的眼神装装还可以,可是秦简 ,那样阳刚的男人,你做这种神情做什么?
  算了,“晴钰,你过来。”还是我们家小屁孩单纯,什么都不多想。纳南晴钰看看太女,又看看她,最终还是走过来,不过明显的不太高兴,悄悄的咬上她耳朵:“哥哥等会 怎么走?你还要和他同骑一马么?”
  如风快要昏倒了,那天是因为只有她的马好,再加上怕中途遇劫,才和纳南玉书同骑的?果然,这世界的男人,没有一个单纯的。拉着他的手,“走啦,和你一起。”
  纳南晴钰立刻走得欢快起来,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意。
  “幼稚!”寂行天轻哼,却忍不住瞟了瞟自己的马,早知道,昨晚让连青把它拉走了。
  只有秦简直接简单明快的,走过去,翻身上马,然后看着如风:“小公主,并头走吧!”
  且静苑承认自己憋笑憋得很辛苦,终于忍不住扬声道:“秦简,就算要走,也该把纳南公子带上吧。莫非,你要我们风儿亲自来么?”
  于是飞快的,一阵风闪过,寂行天直接把纳南玉书送上了自己的马背:“嗯,那个,我的马也挺好的。”然后,若无其事的,策马出去,离得如风远远的。
  京城中,要比如风想像的混乱,大小商铺都已关门,满街萧然,越显空旷。
  看着太女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如风微微低头,怀中纳南晴钰扭动了两下,连忙问道:“怎么了?”
  “我,我想回家看看爹。”之前不说,是因为怕她分心,可是现在已经回到京城,近在咫尺,他控制不住那种心提起来的感觉。
  “不用了。”且静苑看过来,轻声道;“你爹和二皇子在一起,非常安全,等这段时间一过,就让你们见面。”
  纳南晴钰红了眼睛,把头埋在如风怀里。如风搂紧他,有些心疼:“我姐姐说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必定没事,你不要担心。”
  “嗯!”点点头,纳南晴钰有些想哭,他的爹爹,从此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守护,他,有妻主了啊!是会爱他疼他,把他爹爹也当成亲人一样照顾的女子。
  在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军帐中,且静琳笑得得意:“好,很好,那群人都已经到齐了。军师,我们动手吧,我马上去通知纳南将军。”
  “不用了,”徐集止住了她:“纳南玉书也在里面,怕到时候纳南颍手软,如今虎师已到位,两位王爷的兵马也到手,明晚,就去好好欣赏一下宫中那几人的团聚吧!”
  似乎空气里都有血腥的味道,叫她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渴望,她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么,可以看见那无情的男子,在她脚下哭泣,求饶。真的是,等不及啊!
  那一晚的战役,异常的惨烈,骥山营死守着南门,奈何寡不敌众,终于被虎师的死士,撕开了一个缺口冲进来。
  眼看即将大权在手,且静琳笑得格外痛快。
  皇上坐在龙椅上,旁边,端坐着皇后。下首,依次站着且静庭,左相,且静苑,如风,纳南玉书,纳南晴钰和寂行天。
  往日繁华宫殿,此时格外的凄凉。
  皇上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且静琳:“怎么纳南颍没来?”
  且静琳得意的看了眼纳南玉书:“很抱歉啊,母亲大人,纳南老将军没来,所以纳南家公子这个筹码,您可能用不上了。”
  眼睛在扫过寂行天时定住,柔声道:“行天,你过来。”
  寂行天笑着看看她,倚在如风肩上,被如风一掌拍开,又不屈不挠的靠上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
  眼中一抹痛色,且静琳收敛了笑容,轻声道:“母亲不爱我,兄弟姐妹各有算计,行天,连你也不要我么?行天,你到我身边来吧,我保证,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对你 好。”
  寂行天靠在如风肩上,笑得温柔:“来不及了,二皇女,即使是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把我驱离她的身边了。”所谓情深,怕是这般了般,富贵荣华不为所动,即使面临生死, 也从不后悔选择。
  “哈哈哈,果然是痴情啊!真真令人感动。”徐集拍着手,从门外走进来。
  皇后忽然脸色大变,与皇上齐声道:“是你?”
  “是,是我,两位,踩着我们的伤口,可还过得幸福?”徐集缓缓的说道;“今天我来,是来算帐的,一笔拖欠多年的帐。”

第九十四章 各各相似

  皇后闭闭眼睛,良久,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来,他:“二师兄,很多年不见!”
  徐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响,笑声停止,擦干笑出的泪水,看向皇后,眼神怨毒: “住口,皇后的师兄,徐集愧不敢当。”
  如风下巴都要掉下来,个人,居然是皇后的师兄?不禁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打个寒颤,该不会人也学什么莲花宝典之类的功夫吧?
  “大师姐呢,些年,没有在身边么?”
  徐集冷笑:“?从跟狗皇帝走的那开始,的死活还与何干?”
  皇后还要什么,徐集却把手中剑尖指,昂起头:“今什么都没用。从伤心的那开始,从为被逐出总坛的那刻开始,就直等着今。哈哈,生只为,已经等不及。”
  皇后眼中,似乎有泪:“二师兄,如果是要取的命,直管来找就是。为什么要与别国联合,坏且氏江山,累及许多无辜性命?”
  “只要的命,未免太便宜,就偏要且家自己斗,夺走宝贝太的皇位,”看向且如风,扯嘴笑:“最宠丫头吧,不知当年胎中所带毒素是否清干净,如今又中苗盅,能不能活过年呢?伤最在乎的人,才能真正叫伤心吧?”
  且静庭脸色变,转过头拉住如风手腕:“风儿?”
  如风反射性的将手臂往后藏,只觉得且静庭手上紧,声音惶急:“风儿!”如风看着大哥眼神,终于还是软下来,伸出手,慢慢拉起衣袖。
  “啊!”几人惊呼,手臂上伤痕尽管已经结疤,却狰狞吓人,伤口愈合处,深可见骨。
  如风讪讪笑:“那盅,已经被从血中放出。”
  语声落,就被拥入个怀抱,那怀抱温暖而柔软,皇后喃喃低语:“是父后,欠的。”孕育时没有保护好,所以生来带毒,为他定亲纳南玉书,却受尽情殇,如今,又是因为他,受苦难。他的儿,本是之骄,却因为他,几次三番,受尽伤痛。
  轻拍父亲颤抖的身体,如风的心中暗潮翻涌,联想起教授自己武功的那个奇怪人,似乎有些明白。皇后,徐集,还有那个奇怪的人(或许也该叫作自己师父),应该是同为玄门中人,徐集爱着师父,师父受着皇后,皇后却爱上母皇,嫁入深宫。或许玄门有令不许与朝庭有关系,师父为维护心上人的幸福,不知道作什么事被逐出总坛留在太空山,并且终身未娶,徐集心有不甘,直心存恨意,所以才支持且静琳挑起场变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风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轻轻推开皇后,如风上前几步,站在徐集面前,抿着嘴,死死的看着。
  也许目光中,痛意太深,也或许,太刺目,徐集后退步。
  只有紧紧攥着拳头,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如风字句,得清晰无比:“如果是,也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会,爱上样的人。”
  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才能勉强抑制住狂乱的心跳:“爱情的世界里,爱和不爱,哪有什么对错。父母,自然爱着自己的爱人,有什么不对,与何干?有什么立场来不甘心,又能什么资格来指责,来报仇?”
  徐集如是,宁远的妈妈也是样,样的幼稚,样的不知所谓。却就是为不知所谓的东西,徐集怂恿且静琳挑起战端,背后不知道使多少手段,害多少人命,柳月,虎师,战争中的命,哪个不是牺牲者?宁远的妈妈,不也是样,逼着宁远利用感情作戏,害,害奇风二哥,伤父亲。
  如风的眼中,愤怒和伤痛都太明显,徐集有短暂的恍神,却立马反应过来:“怎么与无关,要不是两个贱人彻底伤师姐的心,又怎么会心灰意冷,自逐于荒山?个黄毛丫头,又怎么知师姐的愤恨?”
  “当然知道,因为见过。”
  此话出,皇上,皇后与徐集都愣住。
  如风右手微曲,手指后勾,皇后与徐集都认出,那是师姐自创掌法的起手势。
  如风定定的看着徐集:“没有自逐于荒山,只是无法得到所爱,所以在山林原野中寻找生命中另外的快乐,活得,积极而潇洒。”
  徐集愣愣的听完,忽而狂笑:“哈哈哈,连与别人所生的儿都愿意教,却不想见,今日,便杀,叫再无念想。”
  挥剑向皇后与如风二人砍去,只听得声脆响,寂行弹出锭金叶子,将徐集手中宝剑震成两半。
  徐集脸色苍白,且静琳连忙把抓住:“军师,今日胜负已定,将些人拿下来之后自然交由处置,何需您冒险动手?”
  徐集回过神来,才惊觉情绪波动太多,失去平日冷静,也是,些人,个都逃不掉,何必急于时。
  皇上从高处走下,伸手揽住有些颤抖的皇后,柔声道:“不要伤心,万事有陪承担。”看向且静琳,“静琳,别忘,是的母亲,当真如此狠心?”
  且静琳回望,“母亲?扪心自问,在心中,除几个*****,可曾当过是的儿?”
  皇上闭闭眼:“就算疼爱不够,自认,不曾亏待于。”
  “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且静苑且如风。那呢,要皇位,能给吗?”
  “静琳,皇帝是全下人的,以的姿质,不适合。”
  且静琳冷笑:“不适合?当把从那个位子上赶下来,就会知道,有多么适合。”
  “来人,把几人给抓起来。”且静琳高声喝道。
  顿时,宫殿门大开,从门外涌入大量军士,手持弓箭,齐齐对准殿内众人。
  且静琳得意笑道:“各位今日插翅验飞,乖乖束手就擒,会考虑留们全尸,动手!”
  没有人动。
  且静琳骂道:“们耳聋吗?还不快给动手?”
  仍然没有动静。
  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徐集与且静琳转过头去,却被眼前所见惊呆。只见殿内外,满满站立的,都是太亲军和骥山营中人,对准他们的,是秦介带领的神箭队。广场之上,虎师早已被团团围住,站立边的,是秦简和伽衣。
  且静琳转过头来,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手中握着下大半兵马,怎么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败涂地,是梦吗?双腿软,跌坐在地,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徐集也踉跄着后退几步,忽地心中念头转,看向殿中几人脸色,再看看纳南玉书,张嘴狂笑:“哈哈哈,居然还是败在手上,谋划么多年,居然还是败在手上。怪只怪,太求胜心切,竟然没有仔细思量,钻进们的圈套。”
  惨淡的笑声,无力的响起。徐集忽然从怀中掏出物,就要向皇后扔去,直紧紧注意着动作的如风,临空跃出,张开双臂把抱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向门口滚去。
  事发突然,连暗影也没有反应过来,只等到如风脸色铁青,撞在门槛上时,寂行才冲过去将把抱起。
  徐集口吐鲜血,笑道:“先中噬魂引,再中附以灵魂之力的噬魂盅,贱人,要宝贝儿,魂飞魄散,黄泉路上,与作伴。”
  皇后闭闭眼睛,良久,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来,他:“二师兄,很多年不见!”
  徐集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好半响,笑声停止,擦干笑出的泪水,看向皇后,眼神怨毒: “住口,皇后的师兄,徐集愧不敢当。”
  如风下巴都要掉下来,个人,居然是皇后的师兄?不禁上下打量左看右看,打个寒颤,该不会人也学什么莲花宝典之类的功夫吧?
  “大师姐呢,些年,没有在身边么?”
  徐集冷笑:“?从跟狗皇帝走的那开始,的死活还与何干?”
  皇后还要什么,徐集却把手中剑尖指,昂起头:“今什么都没用。从伤心的那开始,从为被逐出总坛的那刻开始,就直等着今。哈哈,生只为,已经等不及。”
  皇后眼中,似乎有泪:“二师兄,如果是要取的命,直管来找就是。为什么要与别国联合,坏且氏江山,累及许多无辜性命?”
  “只要的命,未免太便宜,就偏要且家自己斗,夺走宝贝太的皇位,”看向且如风,扯嘴笑:“最宠丫头吧,不知当年胎中所带毒素是否清干净,如今又中苗盅,能不能活过年呢?伤最在乎的人,才能真正叫伤心吧?”
  且静庭脸色变,转过头拉住如风手腕:“风儿?”
  如风反射性的将手臂往后藏,只觉得且静庭手上紧,声音惶急:“风儿!”如风看着大哥眼神,终于还是软下来,伸出手,慢慢拉起衣袖。
  “啊!”几人惊呼,手臂上伤痕尽管已经结疤,却狰狞吓人,伤口愈合处,深可见骨。
  如风讪讪笑:“那盅,已经被从血中放出。”
  语声落,就被拥入个怀抱,那怀抱温暖而柔软,皇后喃喃低语:“是父后,欠的。”孕育时没有保护好,所以生来带毒,为他定亲纳南玉书,却受尽情殇,如今,又是因为他,受苦难。他的儿,本是之骄,却因为他,几次三番,受尽伤痛。
  轻拍父亲颤抖的身体,如风的心中暗潮翻涌,联想起教授自己武功的那个奇怪人,似乎有些明白。皇后,徐集,还有那个奇怪的人(或许也该叫作自己师父),应该是同为玄门中人,徐集爱着师父,师父受着皇后,皇后却爱上母皇,嫁入深宫。或许玄门有令不许与朝庭有关系,师父为维护心上人的幸福,不知道作什么事被逐出总坛留在太空山,并且终身未娶,徐集心有不甘,直心存恨意,所以才支持且静琳挑起场变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如风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轻轻推开皇后,如风上前几步,站在徐集面前,抿着嘴,死死的看着。
  也许目光中,痛意太深,也或许,太刺目,徐集后退步。
  只有紧紧攥着拳头,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如风字句,得清晰无比:“如果是,也宁愿孤独终老,也绝不会,爱上样的人。”
  深深的呼吸几口气,才能勉强抑制住狂乱的心跳:“爱情的世界里,爱和不爱,哪有什么对错。父母,自然爱着自己的爱人,有什么不对,与何干?有什么立场来不甘心,又能什么资格来指责,来报仇?”
  徐集如是,宁远的妈妈也是样,样的幼稚,样的不知所谓。却就是为不知所谓的东西,徐集怂恿且静琳挑起战端,背后不知道使多少手段,害多少人命,柳月,虎师,战争中的命,哪个不是牺牲者?宁远的妈妈,不也是样,逼着宁远利用感情作戏,害,害奇风二哥,伤父亲。
  如风的眼中,愤怒和伤痛都太明显,徐集有短暂的恍神,却立马反应过来:“怎么与无关,要不是两个贱人彻底伤师姐的心,又怎么会心灰意冷,自逐于荒山?个黄毛丫头,又怎么知师姐的愤恨?”
  “当然知道,因为见过。”
  此话出,皇上,皇后与徐集都愣住。
  如风右手微曲,手指后勾,皇后与徐集都认出,那是师姐自创掌法的起手势。
  如风定定的看着徐集:“没有自逐于荒山,只是无法得到所爱,所以在山林原野中寻找生命中另外的快乐,活得,积极而潇洒。”
  徐集愣愣的听完,忽而狂笑:“哈哈哈,连与别人所生的儿都愿意教,却不想见,今日,便杀,叫再无念想。”
  挥剑向皇后与如风二人砍去,只听得声脆响,寂行弹出锭金叶子,将徐集手中宝剑震成两半。
  徐集脸色苍白,且静琳连忙把抓住:“军师,今日胜负已定,将些人拿下来之后自然交由处置,何需您冒险动手?”
  徐集回过神来,才惊觉情绪波动太多,失去平日冷静,也是,些人,个都逃不掉,何必急于时。
  皇上从高处走下,伸手揽住有些颤抖的皇后,柔声道:“不要伤心,万事有陪承担。”看向且静琳,“静琳,别忘,是的母亲,当真如此狠心?”
  且静琳回望,“母亲?扪心自问,在心中,除几个*****,可曾当过是的儿?”
  皇上闭闭眼:“就算疼爱不够,自认,不曾亏待于。”
  “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且静苑且如风。那呢,要皇位,能给吗?”
  “静琳,皇帝是全下人的,以的姿质,不适合。”
  且静琳冷笑:“不适合?当把从那个位子上赶下来,就会知道,有多么适合。”
  “来人,把几人给抓起来。”且静琳高声喝道。
  顿时,宫殿门大开,从门外涌入大量军士,手持弓箭,齐齐对准殿内众人。
  且静琳得意笑道:“各位今日插翅验飞,乖乖束手就擒,会考虑留们全尸,动手!”
  没有人动。
  且静琳骂道:“们耳聋吗?还不快给动手?”
  仍然没有动静。
  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徐集与且静琳转过头去,却被眼前所见惊呆。只见殿内外,满满站立的,都是太亲军和骥山营中人,对准他们的,是秦介带领的神箭队。广场之上,虎师早已被团团围住,站立边的,是秦简和伽衣。
  且静琳转过头来,惊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手中握着下大半兵马,怎么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败涂地,是梦吗?双腿软,跌坐在地,喃喃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徐集也踉跄着后退几步,忽地心中念头转,看向殿中几人脸色,再看看纳南玉书,张嘴狂笑:“哈哈哈,居然还是败在手上,谋划么多年,居然还是败在手上。怪只怪,太求胜心切,竟然没有仔细思量,钻进们的圈套。”
  惨淡的笑声,无力的响起。徐集忽然从怀中掏出物,就要向皇后扔去,直紧紧注意着动作的如风,临空跃出,张开双臂把抱住,两人双双跌倒在地,向门口滚去。
  事发突然,连暗影也没有反应过来,只等到如风脸色铁青,撞在门槛上时,寂行才冲过去将把抱起。
  徐集口吐鲜血,笑道:“先中噬魂引,再中附以灵魂之力的噬魂盅,贱人,要宝贝儿,魂飞魄散,黄泉路上,与作伴。”

第九十五章 水上明月

寂行天浑身僵硬,颤着手,想要去抚摸如风的脸,却又怕惊动了什么,手顿在半空中,如他的心,空洞而惶然,“风?”他叫得极轻极轻。
  如风脸色一片苍白,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睁开眼睛,呲牙咧嘴:“行天,你不知道早点拉住我,那个死徐集,居然这么重,撞死我了。”
  “风!”寂行天拥紧了如风,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中重重落下,那英俊的脸上,却绽放着大大的笑容。她没事,老天保佑,她没事啊,还好好的在他怀中!
  徐集的眼睛睁得老大,惊恐的看着如风:“你没有中蛊,不可能,怎么可能?”
  如风推开寂行天,朝他安抚的笑笑,走到徐集面前,突然极亲密的贴近了他,低声道:“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中蛊么?”飞快的,将右手贴在他心脏处,一阵撕心的疼痛,徐集翻滚在地,哀号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原来,如风竟将那蛊生生嵌入了他的身体?徐集习蛊多年,从未见过有人竟然活捉子蛊,再值入母蛊反噬的。
  徐集翻滚着,哀号声渐渐弱下去,皇后伸手拉住如风,别开了眼睛:“风儿,饶了他吧,他毕竟曾是我师兄啊!他只是,爱得太深而已。”
  如风站着不动,半响,走上前点住了徐集的穴道,看着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却因无法呼号出声,愈加生不如死。如风扳正他的脸,俯下身去,在他耳边道:“我的灵魂,应咒而来,区区噬魂蛊,怎么可能驱逐得了,所以徐集,不管是情场还是战场,你通通是失败者。”
  非常满意的退后一步,如风冷冷的看着。
  “风儿,杀了他吧。”察觉到皇后的不忍,女皇终于看不下去,轻声道。与其这样生生受凌迟之苦,不如一刀给他痛快。
  如风站着没动,女皇对着伽衣使使眼色。伽衣提刀向前,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公主挡在了前面。
  隐藏于心底深处的疼痛,一点一点被勾起,逐渐蔓延至全身,如风蹲下身去,看着徐集的双眼,声音里有些颤抖:“是不是很痛,生不如死的疼痛?我也曾经经历过呢,被我最爱的人丢弃,让最爱我的人日夜受折磨,不可以恨他,因为不舍得,那我要恨谁呢?要恨谁才可以弥补我的不甘,要恨谁才可以弥补我的内疚。是不是,只要杀了你,从此就可以一笔勾消,得到解脱?”
  眼泪滴落的一瞬间,如风的手按在了徐集的脖子上。
  殿中一片寂静,空气中有衣衫飘动的声音,纳南晴钰从背后抱住了如风,他说:“你来爱我吧,这样,你就不会再受伤。”其实他不明白小公主是说了什么,可是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很重很重的伤,让他的心,也跟着纠结而疼痛,他不想看见她的眼泪,如果可以,他多希望替她流。如果她爱的人,是他就好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他都绝不会背弃了她。他的心太小太小,小得来不及再装其他,什么家国天下,在他的世界里,都不如她的幸福来得重要,所以如果她爱的,是他就好了!
  “真是不喜欢。”完颜珞琦靠在侧殿门口,斜眼看着如风:“好好的女人,怎么动不动就摆出一副伤风悲秋的样子?”
  径直走过来,跨过徐集的尸体,一把扯起如风,嫌恶的撇嘴:“背弃了你的,就永远丢掉,伤了你的,就给我杀了补回来,自个儿在这喊伤喊痛的算什么。还有,你不是说如果换种时机相见,我们会成为朋友么,现在什么时候可以带我出去玩了?”
  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如风扑哧的一声笑起来,满腔愤恨不甘顿时消了大半。对啊,即使是天生的心疾,她依然乐观而坚强的,她是怎么容许自己变成了这今这般模样。
  可以脆弱,可以遗憾,却永远不可以消沉。
  于是她说:“完颜姐姐,我答应过的,我带你出去玩。”
  再转过身,搂住了在她背后的小屁孩,如风的眼睛里闪过细碎的波光,闪耀如星辰:“好吧,我来爱你。”对上小屁孩惊喜的目光,在他彤红的额头印下一吻:“晴钰,我怀疑这世界上有人抗拒得了你!”
  松开纳南晴钰,扑到皇后怀里,搂着他脖子:“父后,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如风从来没有怪过你。所以,现在我出去玩的话,你跟母皇也不会怪我吧?”
  皇后的眼里,泛起盈盈泪光,脸上的笑容,是心疼,也是欣慰。一只大手把如风从皇后怀里拖出来,直接丢到完颜珞琦面前,且静苑像扔了垃圾一般轻松的拍拍手:“完颜,把这家伙赶快带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如风笑着向寂行天招招手:“行天,一起走了。”顺手拉起身边的小屁孩,喜滋滋的向门口走去。她知道这里将要发生的,不管是且静琳的结局,还是即将要揭开来的内幕,都是她此刻避之唯恐不及的,所以,她的选择是眼不见为净。反正,她有一群手可通天的家人,自会把这些事理得妥妥贴贴的。
  寂行天凤眼一斜,似笑非笑,“要去哪里?”
  如风还没来得及回答,完颜珞琦已经怪叫:“我们出去玩,带男人干什么,不许带。”
  纳南晴钰立刻神情紧张,将如风往身后一拖,神情狐疑的盯着完颜珞琦:“你要带她去哪里,为什么不能带我们?”
  完颜珞琦直接把如风的手从纳南晴钰手中抢出来,跑得飞快:“去赏美人,你要去做什么?”
  等纳南晴钰反应过来,人早就跑得没影了,气得他直跺脚:“小公主你敢去那里,有你好看!”气鼓鼓的走回到寂行天身边。
  寂行天理了理自己身上衣衫,低着头状似无意的看了看纳南玉书,再凑到小屁孩耳边轻声说:“晴钰,你不想知道么,关于你哥哥解除婚约的内幕。”
  像被人说中心事一般,纳南晴钰身体微颤,仓皇的看了看纳南玉书,优雅如白玉石,散发着平静温润的光泽,名动天下的哥哥啊,是不是仍然是他的公主心中,唯一不变的守候?
  如风倒是没时间想着那宫殿的一切,因为她正被完颜珞琦拖着,美其名曰尽地主之谊,满街乱逛。天可怜见,她也是新来的好不好?明显的不识路,那完颜珞琦倒好像比她还熟,拉着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女人果然是天生的购物狂,女尊世界也一样,如风坐在茶馆里的时候,捏着腿苦着脸想。
  “果然很累么?”完颜珞琦皱着眉疑惑的问。
  如风点头如捣蒜。
  “哼,就是娇生惯养惹的祸。”这是完颜珞琦反思三秒后给出的评语。
  如风丧气的把下巴搁在桌子上,指责:“完颜珞琦你真没同情心。”
  完颜珞琦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同情心?那是个什么东西?”可是偷偷弯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主人真实的喜悦。
  “哎!”完颜珞琦突然伸肘碰了碰她,一脸神秘的指着楼下大街;“你看那个,长得不错吧?”
  如风兴趣缺缺的扫了一眼,嗯,走路太做作,好吧,估且认为在这社会是正常的,如风拼命催眠:“还不错,还不错。”身上鸡皮疙瘩抖了一地。
  完颜珞琦也是瞟了几眼之后,就不再往外看了,倒是好奇的看着趴在桌上的如风问:“你喜欢的类型倒也挺广的哈?先前我知道你心仪纳南玉书,又跟个纳南晴钰不清不楚,好不容易我挑了个秦简,估摸着少有人问津少些麻烦,谁想又变成你私订下的情人。”
  如风愣住,看向完颜珞琦想直接问又不敢问,一边委婉措词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的八卦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喘着气说:“完颜珞琦,你…,你不要端着这么个威严的女尊脸,做出那么个…八卦的小女人样,好不好?哎哟,笑死我了。”
  完颜珞琦一头雾水的愣在那里,完全不理解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就见如风一个人在那一边抚着肚子哀哀直叫,一边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
  这实在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就一碗清茶,如风坐在茶馆里,和完颜珞琦说说笑笑,就连空气里,都带着阳光的芬芳。
  晚上,如风请完颜珞琦去吃路边摊,在某人嘲笑她小气不舍得请客花钱的时候,如风振振有词:“坐在路边吃饭,空气又好,还可以免费赏月赏景赏美人,天为屋顶,地作席,哪里不好了?”
  完颜珞琦啧啧作舌:“小公主,天底下小气得像你这般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也算少见了。”
  或许是想开了一些事,了结了一些事,两人都显得很轻松,在完颜珞琦被辣得涕泪齐飞,眼与脸共辣椒一色的时候,如风终于大方的结帐,走人。
  漫步于河岸,完颜珞琦走得极慢极慢,这夜晚太美好,她不舍得就此结束。
  “小公主,你会抚琴么?”
  如风眯着眼睛,感受这夜晚的宁静和悠闲,淡淡一笑:“会一点点,但是不太精通。”她是老实话,除了勉为其难的用演绎钢琴的手法,在且静庭两天的速食调教后为小屁孩演奏过外,她还真没有在人前表现过呢。
  完颜珞琦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笑得爽朗:“那还真是遗憾啊,早就昕闻如风一曲,感动京城无数男子,却终究没有耳福亲自聆听。”尾音消失于风里,宛若叹息。
  如风呵呵一笑,拉拉完颜珞琦衣袖,神秘的眨眨眼:“光弹琴有什么好的,我给你表演个更有意思的。”
  完颜珞琦微笑着看她,眼里,有隐忍的期待,如风转转眼,突然双手放到耳边,曲膝一跳,嘴里哼着:“两只老鼠,跑得快,跑得快……。”一边唱,一边手舞足蹈的表演。
  完颜珞琦惊异的睁大了眼睛,半响,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或许连如风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清冷的风,平静的水,出乎意料之外又奇怪的让人愉悦的歌,还有那个俏皮的女子,交织成一副绝美的图画,铭刻于完颜珞琦灵魂深处,再无人可以轻易碰触。这位后世传颂为冷静理智的草原之王,在以后的无数岁月里,每当想起,嘴角总是带着最纯净的微笑。

第九十六章 今日之后

如风回来得很晚,所以看到寝宫里坐着皇上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吓了一跳。
  母女俩静坐于月光之下,夜色里,有茶水弥漫的芬芳。
  可是,终究是躲不过的,虽然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几分,但是真的听皇上娓娓道来,仍然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两年之前,女皇与纳南颖便发现惠启有些不太寻常,先是一贯张扬的二皇女,突然收敛了锋芒,不再积极的过问政事,反而寻花问柳,宫外置业。
  如果只是这点倒还罢了,纳南颍无意间发现为纳南家打制兵器的作坊有好几个毫无预兆的关闭,那些个老手再无影踪。再后来,粮食铁价上涨,越加让人觉得不寻常。
  女皇手中暗部又曾截获一只从骊国飞回的信鸽,两人料定,必然有人在背后搞鬼,勾结骊国,秘密集结武装。奈何查了大半年,除了怀疑与且静琳有关外,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以纳南家的实力,如果有人要谋反的话,是一定要关注的,不是拉拢,就是瓦解。于是两人商订出这个计划来,先以纳南玉书和小公主的婚约为饵,大殿退婚,闹得天下皆知。
  众人都知道女皇视小公主如珠如宝,料定纳南家的祸根就此埋下,总有一天,女皇是一定要纳南家倾家来还的。于是经过试探和长久的观察,沉不住气的某些势力,是一定要跟纳南家扯上关系的。再后来,顺滕摸瓜,在对方得意忘形之际,引出背后隐藏的势力,再一网打尽。
  最后,皇上问她:“风儿,你说你往事都忘了,可是你抓走纳南玉书那一战,却是明显的助纳南颍一臂之力,引出虎师的吧?”目光灼灼,似乎能看透人心。
  如风摇头:“我只是听到暗影传达的太女姐姐的话,猜到的。另外,这件事情,且…,我是说我以前,还有纳南玉书都是知道的么?”
  “此事极为机密,为免知道的人太多演戏演不像,我连你太女姐姐也没告诉。”叹口气,皇上似乎也颇为无奈:“只有你,对纳南玉书用情太深,我怕退婚一事对你打击太大,不定搞出什么事来,因此在皇家别苑告诉了你。而纳南玉书,冰雪聪明,在纳南家里本就参与往来信息搜集,怕早看出了端倪,也就配合着我们演这场戏了。”
  原来不过是一场戏么?如风看着杯中倒映的人影,不再出声,戏假情真,或许她和纳南玉书,都没有把它看作一场戏。
  温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头,皇上问她:“风儿,母皇曾经问过你,如果纳南玉书不曾大殿退婚,不曾伤到静飞,你还是否这般绝决?现在,母皇仍然问你这个问题,纳南玉书,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子,自他出生,母皇就为你订下,这么多年来,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母皇也倾尽所能,将他调教成如今这般模样,想要给吾女最好的。你可要想好了。”
  如风抬起头,看着女皇眼里的疼爱,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可是,这个人,从来不是她的。
  “母皇,我也说过,不管过程怎么样,纳南玉书与如风始终不是两情相悦的,这样的结局,或者对大家都好。就这样吧,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
  女皇深深的看她一眼:“即使,我会将他许配给你太女姐姐,也不会后悔?”
  心中微微一震,如风勉强控制住情绪,微笑:“即使,变成了我的姐夫,我也不会后悔。”
  原来,他和姐姐的缘份,才是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早就注定的!
  皇上走了之后,如风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茶慢慢变凉了。
  夜里的风,吹得人真冷啊,如风进屋的时候,这样感叹着。正要摸索着上床,却在看到床上坐着的寂行天时停止了动作。
  黑暗里,寂行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胸腔一阵震动,让她耳膜都有些发疼。
  “你偷笑什么?”如风喘着气问,把她抱得这样紧,都快不能呼吸了。
  “我很高兴,今晚特别高兴。”寂行天笑得太张扬,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似乎每个毛孔都在欢笑。
  如风莫名其妙:“喂喂喂,你高兴什么啊?”今晚大家都很奇怪,母皇不睡觉,跑来给她讲故事,顺便问她一个她早已经给过答案的问题。狐狸又变得不像狐狸,像个趴趴熊,整个人都要贴在她身上了。
  “我终于把他赶走了么?在这里”寂行天伸手戳戳她心脏的位置:“现在,住着我了吧!”简直不是问句,寂狐狸直接肯定。
  “笨蛋!”看到寂行天自个儿笑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样子,如风很高兴自己也有这样骂人的时候了。
  于是在寂某人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时候,如风愈加肯定他变成个笨蛋了,因为他说了一句:“好吧,我就答应你了。”
  如风疑惑的抬头,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你答应什么了?”而且,她什么时候向他提要求了。
  寂行天不管不顾的将她的头按回自己怀里,笑得畅快:“我决定了,今晚你说的话,就是送给我的聘礼,所以我答应,嫁给你了。不许悔改,不许退回。”
  “喂!”如风正要争辩,却被寂行天一把捂住了嘴,顺便再用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我知道你很开心,所以不用再表达你的兴奋之情,我都知道的。你就乖乖睡觉吧,其他烦心的事,明天我叫连青去弄。”
  如风挥舞着双手,想要从他怀里脱身。
  寂行天却顺势抱着她倒在床上,将脸凑到她面前,左手却不放松的捂住她的嘴,眉眼弯弯,满是喜意:“还是你要亲自去弄?”
  如风无语的翻翻白眼,就还不信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睡觉了,总有能让她说上话的一刻吧?
  结果当寂行天把手拿开的时候,如风也没能找到机会说话,因为堵住他的,是狐狸颤抖的唇。
  寂行天专心的吻着,像要吞噬一切,又像在呵护全部,浑身像着火一般的发烫。激情燃烧在两颗心最贴近的时候,寂行天痛苦的喘息着:“风,我,我忍不住。”衣裳渐渐褪去,如风虔诚的吻上寂行天的眉,眼,再慢慢下滑。
  可是当看到寂行天左肋下的一粒嫣红时,如风顿住了。
  寂行天睁开眼睛,雾色氤氲,“怎么了?”
  如风猛地翻身而起,飞快的披上衣服,冲到桌边灌了一大口水,背对着寂行天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只觉得彻骨的冰凉,从心底升起,席卷了全身,寂行天愣了半响,慢慢的摸索着从床上坐起,颤抖的双手,却是怎么也拉不拢衣裳,只得靠在床边,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一句话来:“原来在你心里,也是认定我是那样的男子么?”
  好不容易心跳才慢慢平静下来,如风正在想着狐狸说的什么意思呢!就听见寂行天低低的笑起来,先是小声小声的笑着,接着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狂笑了,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如风吓了一大跳,这个样子的寂行天,像只受了伤的骄傲狐狸,连忙过去拍拍他的背,怕他笑叉气了:“行天,你怎么了?”
  寂行天想要推开她,却双手软软的使不上力,又急又气,喉头一甜,竟然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如风眼睛都急红了,一把握上他手腕:“你怎么了啊?行天,是不是刚刚太急躁了,把你吓的?”似乎是急怒攻心,如风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忘了这里是女尊啊,她刚刚那样,不是坏了人家名节么?
  赶紧搂住寂行天,不断的安抚:“行天,你别急啊,别生气,我以后不敢这样了。那个,你下次不要长这么帅,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受迷惑了……。”
  寂行天静静的听了一会,才发现似乎越听越不对劲,想想之前秦简的事,突然问道:“你刚刚突然停下,是为什么?”
  如风住了口,看看寂行天,脸上一红,却没有说话。
  寂行天握紧了双手,继续问:“你一直以为我是传言中那样,以身侍人,水性杨花的么?所以刚刚看见我的守宫痧,才那么惊讶。”
  有点明白刚刚寂行天是在急什么了,他必定是以为自己当他是个随便的男子,也就抱着游戏的心态随便跟他玩玩,突然之间发现他居然还是清白之身,愕然之下就停住了。
  有点想笑,又有些心疼,如风叹了口气:“这么骄傲的寂行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如风蹲下身去,望着寂行天的眼睛,认真的说:“行天,先不说我在不在乎什么清白之类的废话了,就算是你过去真有什么,好吧,我承认我会有点吃醋,但是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将来,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也一样会珍而重之。更何况,行天,你不觉得,相比之下,是我配不上你吗?有时候想想,能得你青睐,我就应该偷笑了,哪还轮得到你来患得患失?”
  爱情的国度里,哪有什么相不相配,无论皇室贵族,凡夫走卒,都一样小心翼翼,一样患得患失。寂行天看着微笑的女子,心,慢慢变得鲜活有力,甚至开始悄悄飞扬。
  “那你刚刚,怎么……?”难得的,寂狐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如风不太想说,可是看这样子要是再不说的话,寂行天还不定得想到哪里去,只得鼓足勇气说了一句什么,声如蚊讷,寂行天把头低到膝盖上也没听清。
  “你说什么?”寂行天伸手把蹲在地上的如风给拉了起来,说什么那么小声。
  如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丢脸就丢脸吧:“我刚才看见你胸上那个,才想着你也是第一次,就,就有点害怕,两人都不会怎么办?我,我也不会。”
  闭上眼睛一口气说完,等了半天没反应,疑惑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去,只见寂行天愣在那里,对上她的视线之后,像拧动发条一样,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猛捶被子。
  是有点搞笑,但是用得着笑成这样么?如风面红耳赤的站在床边,有些哀怨。
  寂行天使了好大的力气,才能止住笑,勉强问道:“你怎么可能不会,你以前,不是经常流连那些地方么?”
  如风有些丧气的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忘记了。”老天,那是且如风好不好,她本人,可是一次都没经历过呢。
  “你忘了,真好!”寂行天没有再笑,只把头轻轻靠到了如风身上。
  想着寂行天才刚刚动了心神,如风合衣躺在了寂行天身边,一夜无梦。
  “别忘了,我已经答应你的求亲了。”这是寂狐狸临睡前最后交待的一句话。

第九十七章 冬天的春天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长。
  这一年的冬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二皇女叛乱,引出背后隐藏的力量,世人这才知道,原来在这盛世的某个角落,居然培养了这么一大批几乎可以与纳南军抗衡的军队。
  于是,二皇女被终身监禁。
  支持她的两位王爷被流放异域,几日后传言重病不治身亡。
  还有那些威风凛凛初次现世的虎师,无一活口,鲜血染红了京城的护河,一月不消腥味。
  更重要的是,纳南老将军更受皇上器重,被封为异姓王爷,爵位世袭。
  倒是那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如风公主正夫之位,似乎无意于从秦简手中夺回,再送还给第一公子。世人于是评论,原来所谓公主的痴情,也不过如此。
  如风听到这个评论的时候,很是沉默了好久。其实且如风的痴情,不止如此,她的一生,纳南玉书就是唯一的爱情。可惜终究情深缘浅,她早已魂飞九天,再也不能将满腔痴狂,诉与世人知。
  好在冬天已经结束,春天就要来了。
  开春的时候,皇上下旨,赐如风公主府邸一座,于七月初七迎娶骥山营秦简为夫。寂家行天,与公主情投意合,公主大婚一月后,娶为侧夫。
  宣旨的时候,如风低着头,却能感受到从身后传来打量的视线。如风顺着目光寻去,是秦介,那目光,似歉然,似怜惜,又似委屈。
  “秦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散朝后,如风被秦介叫住。
  秦介沉默着,面有难色,似乎不太好启口,最后,干脆直接一把扯住如风:“去喝酒。”
  路边的酒楼,其实不算很高档,但似乎酒质很好,因为秦介一直不停的喝酒,没有说话。
  能叫秦介这样性格的女子都说不出来的话,必定难以开口,如风没有催她,只是陪着,一碗接一碗的干杯。
  终于在头有点昏昏沉沉的时候,秦介开口了:“小公主,你怪我们了么?”
  没有多说,如风却明白了她的意思,怪么?这个问题其实她也问过自己好几次,一直没有答案,虽然,她也算是被逼婚的,但是心中并没有埋怨。有时候她在想,如果当时,秦简明显表现出来他不想嫁完颜珞琦……她,是不是也会站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她并不是不解情事的女子,对秦简,或许开始没有注意到,但是到后来,若是再看不出秦简的情意,她也就枉活两世了。
  秦介似乎本来就没打算要如风的答案,一口酒灌下,眉眼之间,却是苍白的颜色:“其实,哥哥知道小公主无意于他的,只是两国邦交,却容不得我们再来澄清。小公主,我和哥哥,真的很对不起您,正夫之位,您不能拿来给真正心爱的人了吧?”
  又是一碗酒灌下,“可是小公主,您知不知道,我哥哥心里,却是一直都想着您的,整整两月未见,他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我下朝之后,给他讲述见到您的情景,又穿了什么衣服,又说了哪些话,又瞪了太女几眼。小公主,我知道是我强求了,可是我的哥哥,除了貌不如人外,真的很好很好,不,是非常好,小公主,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么?”秦介看她的眼里,竟然满含了泪光。
  从来不知道秦介,也有这样的一面,如风心中恻然,轻轻甩了甩脑袋,伸手按住了秦介的酒杯:“秦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介拍开她的手,倔强的端着酒杯,似乎已经有了醉意,瞪着她的目光,竟像是在赌气:“不是那样是哪样?你明明就是打算把他丢在一边一辈子,既然不喜欢他,当初又为什么要让他看到你的好?”眼前晃动的,似乎是秦简有意无意在营门口逗留的身影,深藏眼底的,是近乎绝望的期盼。
  秦介一直不停的说着,竟半点不给如风插嘴的机会。如风开始还试着想要附和几句,到后来,只能端着酒杯静静的聆听。
  她知道,秦简对她有意,却不知道,原来这般深沉。
  秦介喝得太多,终于倒下了,如风挥挥手,侍卫立刻上前将秦介扶住。
  “送回骥山营。”如风轻轻揉了揉额角,好像是喝多了。
  秦简背着双手,站在帐外,清冷的月光中,越显萧瑟。室内,一灯如豆,明晃晃的圣旨摆在案头,是他一生企盼的良缘,可是,眼里热热的,是痛,是悲,是愧,是期盼,也是绝望。
  相爱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日日相思成狂,她却从未出现,于是更深刻的明白,小公主的心里,是没有他的。
  他不想强求,他可以一生离得远远的,只要还可以看见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与她并肩作战,守护她,祝福她,就已经足够。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到,自己却偏偏成为了束缚她的那一个人。
  所以那张圣旨,从此刻起,会不断的提醒他,是如何不顾她意愿的,剥夺了她的自由。
  夜已经很深了,小介还没有回来,是因为今天下了圣旨,小公主太悲伤太愤怒,小介不敢回来给他讲,怕他伤心吗?手心冰凉,秦简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真的很冷,都僵得不能灵活转动了。其实小介没有必要担心的,他,有什么资格伤心?
  前面突然听到些许响动,副将跑得飞快的过来了:“将军回来了,可是喝得烂醉,您过去看看吧!”
  秦简到的时候,正看到方瑞在给秦介倒醒酒汤,秦介醉得迷迷糊糊的,还不停的说着:“我哥哥很好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秦简站在那里,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了下来,倒把旁边的人吓了一大跳,这平时里冷静理智的军师,何曾有过这般软弱的神态?
  如风站在帐外,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一突一突的有点痛。她刚刚觉得头有些晕,所以走出来透透气,谁想一回来就看到这种场景。
  你曾见过,明朗的阿波罗,也有泪珠滚落的时候么?
  眼泪无声的掉着,秦简站得笔直,即使是哭泣,也无损他飞扬的气魄。
  方瑞明显有些震惊,“秦简?”
  秦简似乎回过神来,迅速转身就要往帐外走。却在一刹那,看到了对面站着的女子,背对着月光,所以看不清面容。
  两人静静的站着,一个在帐内,一个在帐外。
  如风的身形突然晃了晃,皱皱眉头,估计酒喝太多了。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清凉的手指拂上了额角:“不舒服么?”
  如风抬眼看了看秦简,两人隔得很近,呼吸可闻,秦简的脸上,已经没有泪水的痕迹,只有一双微红的眼睛,提醒不久前的那一幕不是梦境。
  身边荤绕的,是熟悉和安心的气息,如风忽然觉得很想睡觉,于是闭着眼睛放心的往后一靠,只觉得身后人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却很快双手环住了她,小心翼翼将她拥在怀里。
  “头很痛!”如风说。
  于是那双清凉的手,轻轻按上了太阳穴,如风舒服得只想叹息。
  “很想睡觉。”闭着眼睛,如风咕哝着说。
  于是感觉到那手一顿之后,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那手臂,似乎强壮有力,如风无意识的用手指戳了戳,嗯,挺有弹性的。男人,果然还是要注意锻炼啊,迷迷糊糊的,如风侧侧脸,听到了低沉有力的心跳声,嘴角于是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沉沉睡去。
  其实酒这个东西,别的好处不说,单就催眠这点还是挺好的,当然,如果能不头痛的话,就更好了。这是如风醒来时的第一个念头。
  结果转头一看见床边坐着的秦简,第二个念头就是,她该不会酒后乱性吧?毕竟,很多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是男的喝醉了强了女的,就是女的喝醉了男的就半推半就的成了好事。
  果然,秦简一对上她的视线,脸上微微一红,又迅速把目光调开去。
  如风傻眼,她该不会真把别人怎么样了吧。警觉的动动身体,幸好只是头有点痛,其他部位似乎没有啥特殊感觉。大大的舒了口气,有些窃喜,要是糊里糊涂的就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岂不是太亏了?
  想到这里,突然就脸红起来,她刚刚在想什么呀!
  于是,屋里气氛有些诡异,两根红透的蕃茄,只不过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秦简清咳一声,站起来走到桌边,端过一碗汤,声音已经恢复平静;“这是瑞姨送来的醒酒汤,你喝一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如风扬了扬眉毛,方瑞会给她送药?狐疑的看了看那碗汤,该不会在里面加了什么料吧?
  秦简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你不用担心,这是给小介熬的,我特意跟方瑞换的。”想想刚刚他固执的要拿方瑞手中另一碗药的时候,方瑞那怪异的神情,但愿上天保佑,她还来得及给小介熬另外一碗。
  呆呆的看着秦简脸上明亮的笑意,似乎被那光芒灼伤了眼睛,如风捂住双目:“秦简秦简!”
  把碗一丢,秦简大步上前握住了她双肩,语气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双手顺着手臂往下探,该不会方瑞那么聪明,早就在另外一碗药里也动了手脚吧。
  秦简的手滑到腰侧不断的摸索,如风赶忙把他两手都抓住,面上红潮翻涌,有些哭笑不得:“秦简,就算是我不舒服,你不是大夫能探出脉来么?”
  秦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刚刚都干了些什么,指尖拂过的柔软,此刻才突然散发出热度。连忙把手一撤,脸上红得像要滴血,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如风。
  语无伦次的说:“我看看,哦不,我去叫瑞姨来看。”心跳得太快,似乎不受他的控制,秦简有些慌乱,连忙转身就要往外走。
  “秦简!”如风在身后脆生生的一喊,秦简立马停住了身形,只是脸上热度未退,他没敢转过身去。
  “秦简,母皇赐了我们一座宅子,待会一起去看吧!”
  我们!我们吗?秦简的心狂跳,有些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想要求证。于是他沉默的站着,浑身僵硬无比,如果不是梦境,可不可以,再让他确定一次?
  “秦简,我说等会一起去看房子!”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如风双手放在嘴边,鼓着腮帮大喊。
  却在下一秒愣住了,因为帐子被风吹起,如风看见了方瑞端着个托盘站在帐外,张着嘴呆呆的看她,再远一点,是秦介,嗯,再远一点,是扫地的小兵,都像定住了身形似的看她。
  天啊!如风一头栽到床上,这么丢脸,她不要活了。

第九十八章 婚前婚后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有情人的季节。
  与纳南晴钰的婚约,当初是她自己求来的,婚期,原本就定在春天。根据祖制,公主未娶正夫之前,纳侍娶侧,都不能大肆操办,几名侍童,一顶轻轿,就算礼成了。
  所谓名份等级,如风心中没有什么概念,婚礼仪式,她一直觉得只要大家都是真心就好,什么规模之类的,她也是一点不在乎。
  可是,总觉得就只要一顶轿子就将小屁孩终生定下,却是万分不愿。她前世的时候,也曾经无数次设想,要与心爱的人拥有怎样一个浪漫婚礼,常常想着想着就会发笑,那样甜蜜,那样痴迷。小屁孩,该也会有这样的期望吧!
  嘴边噙着笑意,双眉弯弯,纳南晴钰啊,这个名字,要在今后的人生里,与她相依相伴,白头偕老。神思微微恍惚,白头偕老,实在是太美好的字眼。
  如风到纳南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刚要外出的一行人。
  “风儿?”且静飞一眼看见了她,满脸欣喜,“今日正要出去踏春,你来的刚刚好,一起去吧。”
  如风拉住二哥的手,晃晃,有些不满:“二哥,你出去玩都不带我的?”要不是她刚好撞上,岂不是错过?
  且静飞敲敲她的头,眼里却有宠溺的涟漪,“还不是你太女姐姐,把你守得跟个宝似的,昨天说春寒料峭,不许我带你去,挥挥衣袖就把我挡回来了。”
  看两人一见面就说个没完,纳南宁只得自已蹭过来了,“静飞,把小公主带上,上马车讲吧,等会日头该晒了。”
  且静飞这才想起还停在门口,当下拖着如风的手就往马车走:“走吧,好久没陪二哥了。”
  如风匆匆扫视一眼,纳南宁纳南安两姐妹,身后还站着李氏,和纳南玉书,再后面,是侍卫和下人。
  心中微微一痛,她的小屁孩呢?此时此刻是不是躲在哪个角落,眼睁睁的看着正室主夫和长子光鲜亮丽的出门去。虽然早知道他的不受宠,但是亲眼见到,却要比想像中心疼。
  更何况,那天听母皇言下之意,纳南玉书将来的身份还不定有多尊贵,再加上且如风和他那些众所周知的过往,实在不适宜再添枝节。好在,七月之后,她就会搬离皇宫了,从此深宫内院,永不踏进。
  心思急转,脚下一顿,迎上且静飞诧异的眼神,如风松开了二哥的手:“二哥,我还是不去了,我今天是有事找晴钰,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聚。”
  “风儿?”有些失望,且静飞脸色微微黯然。
  “二哥。”如风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不想看见二哥不高兴的样子:“等你回来,今天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怀疑,然后暗喜,风儿亲手做的饭,似乎又赶在那两个家伙前面了。
  “二哥,要试着相信我,我可是天下无双二哥的妹妹!”俏皮的眨眨眼,冲纳南宁挥挥拳头:“纳南姐姐,照顾好我二哥,少一根头发丝都找你算帐。”
  且静飞扑哧一笑,纳南宁优雅的一欠身:“遵命,小公主,我会把二皇子的每根头发丝都照顾好的。”
  如风呵呵一笑,向纳南安,李氏,纳南玉书略微点头示意,就向府内走去。
  纳南玉书睫毛微垂,投射出一片阴影,如风走过他身边,动作流畅的,擦肩而过。
  “爹,这些衣服晒晒,穿起来会更舒服哦!”是纳南晴钰欢快的声音,似乎正和顾氏几个在晒往年的春装,空气里,有微微霉气的味道。
  如风靠在一棵树后,微眯着眼看着,她庆幸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小屁孩也没有变得愤世疾俗,乖张孤僻,成长得这般孝顺坚强,纯真善良。
  顾氏原本是笑着看儿子蹦来蹦去忙个不停的,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如风,怔了怔,就看见如风将食指放在嘴上作了个静音的手势。看见如风脸上温暖笑容,再看看儿子因为一直忙着晒衣服而发红的脸,不知怎么的,眼睛就湿润起来,心中涨得满满的都是喜悦,上天庇佑,他的孩子终究找到了好的归宿。
  静悄悄的,顾氏和贴身侍儿离开了。
  结果纳南晴钰把衣服晒得差不多,转过头来才发现院子里都走得没人了,“咦?爹爹呢,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有些奇怪,四处张望,却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对着他笑的某人。
  “你怎么来了?”咚咚的几步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
  如风好笑的看看他,“几天不见,这么热情了?”
  纳南晴钰瞪她:“哪里热情了?”一边忙不迭的把手缩回来。
  如风看看他那放回去的手,笑着没有说话。
  小屁孩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说:“寂哥哥呢?”
  从寂公子变成寂哥哥了,狐狸拉拢人心的手段还真是一等一的好,如风眨眨眼:“要把生意移到京城来,他去安排去了。”
  小公主的视线还停在他身上,纳南晴钰只觉得心跳加快,想要快点找些话来说才能缓解自己的紧张:“那秦哥哥呢?”
  她身边总共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她就看问完了这 个他还能问谁,于是非常快速的回答:“装修府邸,怕住不习惯,我画了图,秦简去处理了。”
  “那柳月呢?”这话一出口,纳南晴钰就知道说错了,果然,如风的脸色立刻暗了下来。
  “小公主!”纳南晴钰心中一急,双手又紧握住她,从来没听她亲口说过柳月的事,可是上次在宫里的时候寂行天说了一些,知道柳月的事,让她很难过,“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见小屁孩又痛又悔的样子,如风很快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打趣的道:“啧啧啧,咱们家晴钰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这么有礼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纳南晴钰偷偷看了看脸色,似乎没有悲伤,这才放心的舒了口气,慢慢的靠在她怀中,脸上露出笑意,再过十天,他就要成为她的夫了,从此之后,朝朝暮暮,一生不离。
  如风靠着树,拥着他,享受这难得的静谥。
  “小公主?”良久,纳南晴钰开口。
  “嗯!”如风眯着眼睛,懒懒的应了一声。
  “柳月,你要接他回来么?”虽然对柳月伤了小公主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还是心疼他的遭遇,将心比心,如果他被小公主丢掉了,一定会生不如死吧?
  如风身子一僵,半天,才说:“接他回来做什么?他说过了,他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
  纳南晴钰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不会,我知道他爱你,他说这话,我就知道他爱你。”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仔细的想了想,小屁孩才说:“因为我和他一样,也一样爱着一个人。我老在想,如果我是他,我要是被迫对心爱的人做不好的事,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左右为难的话,我也会说同样的话。单纯的恨我,总要比爱恨交织好得多吧,这样,恨我你就会很快忘掉我,会轻松很多。所以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宁愿你恨我,也要你幸福。”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的埋到她颈窝里去了。
  如风惊住,有一股想哭的情绪忽然从心底深起,真的是因为怕她太辛苦,所以才说从来没有爱过么?
  忍不住的回想,猎场之上柳月的吐血,深夜床前的守候,纳南府门外怯生生的凝望,……一幕幕,突然清晰无比,有个答案几乎就要呼之而出。
  再想想,宁远哥哥当时……不敢想,不能想,不可以想,如风狠狠甩甩头。
  叹口气,如风闭着眼睛,声音有些苦涩:“晴钰,我知道你善良。可是这个世界上,我再不能忍受以爱为名的算计,即使是被迫的也不可以,因为我,受过很重很重的伤,伤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所以,不敢再尝试了,因为我,怕痛。”不管真假,她的心都不能承受,那种受过一次的灵魂之伤,现在想来,仍然悔痛难当,她永远,不能再接受。
  纳南晴钰悄悄的将手伸出,环住她的腰,轻声说道:“不提了,我以后都不提了,你不要痛。”
  如风伸手扶上他的头,心下温暖,这个少年,不管不顾对她情深一片,敲碎了她心底坚冰,慢慢的捂热了她心底一片荒芜,她这才有勇气来爱和被爱。
  如风的头缓缓低下,嘴唇擦过他耳边:“可是晴钰,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爱我的人,我都要接受的。”
  阳光斜斜的洒下,照亮了院中拥吻的一对璧人,连院子里的鸟雀,也悄然无声。
  中午,带着纳南晴钰去作新衣。
  纳南晴钰满脸通红,不愿出门去,贪恋她的气息,就想赖在她身上。
  如风刮刮他的脸,有些好笑:“你总要作些新衣吧,还是你想到时候,咱们成亲第二天我就得上街替你买衣服?”
  小屁孩脸顷刻暴红,小声说道:“主夫爹爹说等两天得空,就会叫府上的人为我裁制新衣。”
  想想李氏那样的人,如风微微叹息,等他有空,估计鬼都老了,只有十天就到婚期了,却什么都没为纳南晴钰准备。如风心里明白,对于纳南府来说,送个纳南晴钰到她身边,就如同送个家奴一样,没有人关注,也没人相信这个庶子能得到她长久的惦念。
  “他们踏青,你有想去么?”
  摇摇头,纳南晴钰倚在她身旁:“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走吧!”如风一手拉起他,“没有人为你添衣,我为你置,没有人带你游玩,我带你去。”
  纳南晴钰眼睛红红的,却倔强的不肯给她看,眼泪在眼睛里转啊转的,却硬是忍住没掉出来。她说过的,不喜欢男人哭,他只是,有些忍不住。
  出得院门,就看见顾氏愣愣的站在路旁,为了给他们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又没其他地方去,只好守在自己院门口。
  “爹!”脸色微红的,纳南晴钰小步跑过去,扶住顾氏。
  如风看看两人,一挥手,“走吧,顾叔叔也一起,咱们今天就当过年,过年就得穿新衣了。”
  没有去看顾氏惊惶的神色,如风走到了纳南晴钰一侧,笑笑:“还不走?”
  上辈子没有机会尝试讨公公婆婆喜欢,这一次,还刚好有这个机会呢,苦笑,还似乎是,唯一的机会。
  上一世,司徒家财大势大,家人又待她如珠如宝,衣服都是大哥请专人设计的,衣料款式,皆尽极品,所以如风挑衣服的眼光,那是一流的。
  衣铺里,掌柜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如风站在店中央,双目一扫,手指轻点,顿时,一匹匹的布料,从不同位置汇集到了她面前,有些,甚至还是库房里压到最底层的,也不知道小公主是怎么看到的。
  然后顾氏和纳南晴钰就像个布娃娃似的,被如风指点着量尽寸比大小,又被审视着,说要这儿添一块布料,那儿多一个衣摆。
  量衣的空隙,纳南晴钰偷偷的蹭到她面前,飞快的在她颊上亲了一记,眼睛闪亮:“爹爹今天很开心。”
  如风但笑不语,她早就知道,为人父母,还有为人兄长,看见自己的孩子或者妹妹幸福,自己就一定会幸福。
  

第九十九章 天外来客

  婚期,终于的接近。
  黎明,如风看着镜子中自己穿着喜袍的身影,怔怔的抚抚脸,就要结婚么,前世今生,终于要有个人,与缔下婚姻的盟誓。
  爸爸,大哥,二哥,风儿今就要结婚,们,开心吗?
  所以,想要有个自己的婚礼,成全属于司徒如风的那部分。
  “太姐姐?”惊愕。
  调转马头,且静苑轻扯嘴角:“毕竟是第次成亲,虽按礼法不能大宴群臣,但是怎么也要去捧捧场。母皇父后身份特殊,怕去动静太大,就陪去,今日只有姐姐,没有太。”
  会心笑:“走吧,姐姐!”
  浩浩荡荡的群迎亲队伍,没有仪仗,没有礼官,但是有太姐姐,大哥,左相,秦介,秦简,寂行,红衣,绿衣,还有骥山营中些与亲近的军士,都是心中重要的亲人和朋友,如风骑在马上,晨风掀起的喜袍,映红的脸庞,眉眼之间,满满都是欢笑。
  纳南府灯火通明,但是并不喧哗,下人有序的走来走去,因为不需要宴请外客,所以也不须大费周张。

  当如风群人到达纳南府外的时候,管家吓大跳,原本以为就是宫里派个轿子来就完事的,谁想小公主亲自来,再往后看,乖乖,太殿下,大皇子,左相,秦将军都来,当时就惊出身冷汗,忙不迭的边吩咐下人去通知老将军,边擦擦冷汗迎接几位大佛。
  如风并不急,有礼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兵荒马乱的声音,有几分报复的得意,哼,叫他们不重视小屁孩!
  且静苑和且静庭对视眼,嘴角都有几份好笑,看来丫头很是为那庶子打抱不平,另方面,却也开始解,那庶子在妹妹心目中的地位,或许并不低。
  只是不知道,妹妹对纳南家的庶子的爱护是出自本意,还是潜意识的移情作用。且静苑默立旁,看着妹妹的神采飞扬,心里却在叹息,或许纳南玉书,真的要成为风儿内心深处永远无法碰触的伤疤。实在无法理解那样深刻的爱情,在看来,人可以疼可以哄,可是爱情么,那是什么样的笑话?且静苑不自觉的撇撇嘴,哪有处理国事,或者与那些老家伙斗智斗勇来得有趣。
  半刻钟之后,纳南颍带着家人,匆匆忙忙迎出来,忙不迭的向太和公主请罪。
  如风深深的揖的作下去,没有半分不耐,再怎么样不是,人,也是纳南晴钰的母亲。
  群人浩浩荡荡的迎向顾氏的院落,路,穿过装饰得灯火辉煌的正门,大厅,花园,正房,东院,西院……,越走越冷清,越走越阴冷。
  如风的心像被把手揪紧,段路途,从繁华到萧条,从温暖到凄清,的小屁孩,是抱着什么样的心境,走十多年;当前院的喧嚣传到后院,当主屋绚烂的灯火亮,的小屁孩,可曾于黑暗里悄悄凝望?
  房门打开,顾氏和且静飞把纳南晴钰送出来,顾氏显然也是没料到会来么大阵仗,手抖,眼圈儿迅速红。
  透过红红的喜帕,纳南晴钰怔怔的望着面前带着盈盈笑意的人,死死的咬着嘴,怕开口,就泄露自己的哭声,是来,是亲自来接他。
  颗泪珠在他低头的瞬间快速滑落,如风上前步,伸手接住,再摊开,轻声:“今,允许哭。”
  且静飞将纳南晴钰的手搭在如风手上,重重握:“风儿,把晴钰送出来。”
  “谢谢,二哥!”如风知道,如果不是且静飞来打,顾氏和纳南晴钰是调不动府中人的。
  且静飞欣慰的笑着,侧身站到且静庭旁边,今,是属于风儿的。
  正厅之中,已经摆好香案,纳南颍和李氏坐于主位,顾氏立于下首,如风牵着纳南晴钰,拜别父母。
  以如风公主之尊,在向纳南颍和李氏行礼时,只需要弯腰行大礼而不用跪地。行礼之时,如风看向纳南颍,双眼睛满是诚挚:“老将军,多谢您,给晴钰的生命,才让有幸,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遇。”深深的弯下腰去,纳南颍匆忙还礼,看着如风扶起纳南晴钰,走向另边站着的顾氏,心头有些复杂,不经意的瞟向人后站着的纳南玉书,长子仍然是脸平静,可为什么,自己却觉得有些失落。的
  顾氏双眼睛已经哭得发红,即使知道儿子会走向自己的幸福,可是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宝贝要离开,终究是不舍得的。
  纳南晴钰也哭得稀里哗啦的,如风拉着纳南晴钰,双膝弯跪下去。
  旁边纳南颍脸色变,噌地从椅子上站起,顾氏惊,也跟着要跪下,如风双手微托,就股气流阻着他跪不下来。
  纳南晴钰似乎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如风对他安慰的笑,握着他的手,拜下去。
  “拜,多谢爹,十月怀胎,给晴钰生命!”
  “再拜,多谢爹,十七年养育,让晴钰平安长大!”
  “再拜,多谢爹,将晴钰教得么好,将他调教成般至真至善的子。”
  “最后拜,多谢爹,愿意将晴钰交给如风,让们有缘成为伴侣。从今往后,您是晴钰的爹爹,也是且如风的爹爹。
  顾氏泪流满面,今日发生的切,都超过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他何德何能,可以担此重礼,使劲的摇着头,想要告诉小公主,他没有将晴钰照顾好,实际上么多年来,是晴钰小小年纪就要照顾他,是他自己长大,他个父亲的没有尽到个好父亲的责任。可是哭泣得太厉害,没有办法出个字。
  纳南颍满脸骇然,连忙阻止:“小公主,于礼不符,更何况,内室身份卑微,怎能当此称呼!”皇室嫡系,娶夫纳侍,何曾叫过岳父母爹娘,能得声尊称,已是莫大荣幸,怎么能对侍室,以般重礼待之。
  如风看着纳南晴钰上前扶住顾氏有些发颤的身躯,微微笑道:“称夫的父亲为爹,有何不妥,更何况,个称呼,还没叫过,为什么不行?”
  且静苑笑出声来,丫头倒是古灵精怪,有父后,倒还真是没用过爹种民间的称呼,当下扬声道:“老将军,就别太较真,只是个称呼,难道老将军还吝啬的不给叫么?”
  太殿下都发话,别人还能什么。纳南晴钰把如风的手握得紧紧的,满腔的爱意,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好想抱着告诉,他有多么爱,比更爱。
  接下来,是新郎拜别平辈,走到纳南玉书面前的时候,纳南晴钰是真心诚意的拜下去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大哥给机会,他永远也不可能近得身。
  纳南玉书略略颔首,在纳南晴钰向下个兄弟行礼的时候,他抬眼看看屋正中的小公主,正脸笑意的,专注于纳南晴钰的举动。忽然发现他在看,淡淡的视线扫过来,纳南玉书与目光对上,却在瞬间,垂下双目。
  寂行悄悄的碰碰秦简,小声:“吃醋没?”
  秦简看眼,轻扯嘴角:“父亲早就去。”
  “所以,种场面,只有晴钰用得上。”还要用那种不快不慢的口吻补充。
  寂行忽然觉得,要重新认识秦简,看起来,要比他想像中还有搞笑份。
  总算大圈兄弟姐妹都拜完,如风开始有理解纳南颍为什么对小屁孩那么冷淡,要是也有么大屋子分不清是哪个人生的儿,估计也早就昏。不过,向来护短,总之对谁不好,都不应该对小屁孩不好,心里,对个老将军还是相当不满的。小屁孩多好记啊,看大屋子纳南家的老老少少,就记得住有个纳南晴钰。
  最后,喜公终于派得上用场,小公主不按礼出牌,整个迎亲,他才有机会高呼声:“礼成,新郎请上花轿。”
  “谁礼成?还没同意,场婚礼怎么能算得数!”个子的声音,温文尔雅的从门口传来。的
  声音?声音!如风僵硬的转过身来,几乎疑似在梦中,门口身蓝色衣衫的子,俊美无俦的脸上,荡着浅浅笑意,双黑眸,似笑非笑,闪动着清冷的光泽,却不伦不类的,顶着头短发。
  秦简和寂行,身手极快的挡在如风面前,警惕的望着来人。
  子眉毛挑,似乎对面前场景感到有趣。
  如风只觉得大脑嗡嗡在响,“大哥,大哥”声声的呐喊,却全都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步步,僵硬的往前走去,大哥,大哥,似乎只要走到他身边,即使是场梦,那人也有能力把它变成真实。

  寂行拉住,“风?”
  眼泪滴滴滑落,却顾不得去擦,如风停住脚步,呆呆的望着司徒迎风,似乎要等着他过来。在前世的生命里,不管在哪跌倒,在哪迷路,大哥二哥都有办法找到,所以,只要待在原地就好。的

  眸光闪,司徒迎风走上前来,有侍卫上前拔剑,司徒迎风看向且静苑,轻笑:“信不信,只要句话,就永远不会在们面前出现。”
  且静苑心下疑惑,看情形,似乎是风儿认识的人,伤着倒真不好,手摆:“让他过去。”
  司徒迎风走到如风面前,手揽就将拥入怀中。满足的闭上眼睛,他的妹妹啊,穿越千山万水,不同时空,终于安好无损的拥入怀中。眼睛里热热的发疼,他性如狡狐,商场上冷血无情,却只有在个妹妹面前,不知不觉的心中柔软,似乎逗笑,已成性。
  不出话来,如风只能使劲的抱住大哥哭,哭得肝肠寸断。
  司徒迎风只好轻轻拍着如风的背,轻轻叹气:“可怎么办啊?们家丫头还么爱哭,怎么放心去结婚生子,万被人欺负怎么办?”
  秦简心中不安,刚刚子出现的那刻,就觉得那头短发怪异,再看公主般表现,隐隐猜到和公主之前那个未知的世界有些关联,只是不知道,人和公主什么关系?紧紧按住手中长剑,万他要把公主带走怎么办?或者公主自己要走怎么办?几丝慌乱,几丝惶然。
  背上的手掌轻轻的拍着,大哥的怀抱熟悉而温暖,让人安心,如风终于收住哭声,有些赫然,扯扯大哥被眼泪糊花的衣衫,吸吸鼻子:“怎么来?”
  用手指抹去妹妹脸上泪痕,司徒迎风打量着:“那个待会再,现在,先看看,嗯,就知道,只有家风儿能长得副模样。”似乎和前世的相貌长得模样,司徒迎风长长舒口气,心中块大石落下,要比前世健康,样,真是太好!
  如风也仔细的看着大哥,眼睛发亮,大哥穿古装的样子,实在是太帅,忍不住把抱住,像以前那样撒娇道:“司徒迎风,果然是宇宙超级无敌第大帅哥,去改个姓,来娶吧!”以前老是感叹大哥会赚钱,又长得帅,无数次花痴的嚷嚷为什么老要把家伙生成哥哥,每次不甘心的时候就会喊出么句。
  司徒迎风好笑:“丫头,忘么,现在不用改姓!”目光转,看向脸色不太好看的屋中某三位人,“还有,娶,那三个怎么办?”
  如风脸上红,大哥该会骂吧,毕竟要以现代观念来看,算是伤风败俗。其实也挣扎好久的,正要向大哥解释。就听司徒迎风轻哼声:“娶三个也不是不可以,们家丫头要的,不是三个,三十个都可以弄来。”
  忽然眉头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该多找几个那人类型的,搞备料什么的,那么走掉个,还有那么多,家丫头怎么会出事。”似乎无比懊恼样子,如风简直听得目瞪口呆,大哥魔障么?

  司徒迎风决定暂时不去想,审视起眼前三个人来,从他打听到消息来看,三人都跟妹妹有关系,可是,皱皱眉头,不客气的指向三个人。
  “个,太妖!”寂行石化。
  “个,太冷!”秦简立刻呆住。
  “个,太嫩!”小屁孩僵立。 
  摇摇头,司徒迎风回头看如风:“眼光么差,世界就找不到个像样的么?”
  如风头黑线,亲爱的大哥,是在菜市场买菜呢?
  正要上前,却见司徒迎风满屋子乱扫的目光,定在个人身上。如风顺着他视线看去,暗叫要糟,果然,司徒迎风大踏步的向纳南玉书走去。
  
第一百章 错不相与

  “纳南家长公子?”司徒迎风问的好有礼貌,如风怎么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纳南玉书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点头。
  “真是幸会!”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下一瞬,却飞快的一拳挥出去,“啪!”右手甩了他一耳光,“咚!”左手握紧拳头击中对方腹部。
  这一下,事起突然,谁都没想到司徒迎风会突然发难,直到纳南玉书一声闷哼,捂住肚子倒下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刷刷一片拔剑的声音,侍卫将纳南玉书护住,“书儿!”李氏一声惊呼,纳南宁和纳南安两姐妹冲过去将纳南玉书扶起,刹时,喜堂之上再无喜意,突起的变故,平添了几份紧张和肃杀。
  司徒迎风冷哼一声,似乎没看见四周围绕的杀意,抬脚要往纳南玉书的方向走去。
  如风稳住心神,连忙把大哥抱住,“你认错人了,他不是!”
  司徒迎风低头看向挂在自己身上的妹妹,眼神中竟是深深痛色:“什么是不是,我打的就是那张脸!”
  摇摇头,如风声音冷静:“过去了,都过去了,他不是他!”
  司徒迎风忽然扬声大笑,那笑声,竟让人痛到想掉泪,看向纳南玉书,笑声渐歇:“风儿,在那里怕伤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从此日日夜夜,疼痛难当,这口气,现在换了个地方,还不让我出么?”
  眼角恍然有泪:“奇风为你做的,我也愿意,可是我终究,力有不及。什么也不能为你做,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这温暖,从此孤寂。风儿,即使只是让我自我救赎,也不可以么?”
  如风心神巨震,怔怔的望着大哥,半响,没有动作。
  看得出事情有点不对劲,且静苑走了过来,到司徒迎风面前,站定:“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风儿的事?”
  司徒迎风冷冷的问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话?”
  且静苑扬眉,笑开,眼眸中却乌云密布:“风儿的姐姐,所以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风儿的姐姐?”司徒迎风痛苦的闭了闭眼,想起曾经种种,喃喃低语道:“风儿姐姐啊!”
  睁开眼睛,看向且静苑,眼中复杂无比:“她的姐姐么?专门抢她心爱的东西,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差点魂飞魄散的姐姐么?”
  且静苑脸色剧变,心中一痛,她也没想到母皇曾经与纳南颍商量出那样的计策,来保住她的正统之位,不由自主的看向如风,也是这样,所以这个妹妹痛失所爱,受了那么多苦,尽管一切真相大白,但是那些已经流血的伤口,又怎能当作从未发生过?可是,尽管这样,她迎上司徒迎风的视线,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是风儿的姐姐,但凡她爱的她要的,就永远是她的,即使不是她的,我也会帮她拿到。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是如果你做了伤她的事,就要付出代价,今日,是风儿大喜之日,我绝不允许有人闹了她的喜堂”。
  也是看出了如风与眼前这男子关系不浅,否则以她的性格,早叫人拿下,哪还用得着在这废话。
  听了这话,司徒迎风倒是认真的打量了且静苑一番,半响,脸上浮起微笑,有些欣慰,有些伤感:“风儿有你这样的姐姐,也算,弥补了些遗憾。可是,”手指指向纳南玉书,语气凌厉:“这个人,我不叫他生不如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纳南玉书此时已经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脸上那一巴掌,已经明显的红肿,本来纳南宁要护着他去后院,可是他不言不语,脚步却不肯移动,固执的要留在堂上,此时对上司徒迎风愤怒的眼神,缓缓开口:“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不知纳南玉书,何处得罪了?你提出来,只要是玉书的确有错在先,任打任罚,否则,公子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出手,未免太不近情理。”
  司徒迎风冷笑:“何处得罪?伤了我最重要的人,害得她差点心碎而亡,只要看到你那张脸,就恨不得生啖其肉,你说,这够不够理由。”轻扯如风的手,语气一转,看向如风;“这里没有随风,风儿,你还不能如我所愿么?”
  与大哥对视半响,如风终于松开了手,叹气:“屋内的侍卫听着,不许用内力,谁要敢用内力,我就诛她九族。迎风哥哥,你可以尽情施展了,不过,我们约定,如果你受伤,那么这场游戏,也就此结束了。”
  往后退一步,如风不再阻拦,她知道大哥因为随风姐姐,所以什么也不能为她做的愧疚,反正纳南玉书也有人护着,何不就藉此机会,让他解了这个心结。
  司徒迎风嘴角轻勾,眼眸一冷,就向纳南玉书的方向冲去。
  司徒迎风出身司徒世家,掌管家族明里暗里那么大的势力,俨然是一流的高手,纳南家家将和侍卫的功夫本来也不弱,但是因为公主有令,不能使用内力,更何况对方又没有使用武器,因此也只能以招式迎战,一时之间,虽然人数众多,却在司徒迎风面前没讨到好去。
  冷静下来,司徒迎风心里明白,这个人不是宁远,是无辜承受了他的恨意和愤怒,因此,倒也不是想要对方的命,只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发泄在心中郁结已久的痛。
  如风咬着下唇,紧紧的看着刀光剑影中,大哥灵活闪动的身影。忽然手心一暖,是秦简握住了她,他低声问道:“要我去帮忙么?”
  如风摇摇头,目光不离场中人影,只摸索着扯过秦简的头,在他耳边道:“你看好了,拳头就算了,绝对不能让刀剑伤了他,我怕我一个人反应不过来。”
  秦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声道:“好!”
  手心却开始出汗,这个人,真的是来接小公主走的么?心底却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小公主选择如何,她在乎这个男人,他就为她,护他安好。看着场中的情势,他却轻轻笑了,她的心愿,他总会尽力成全,哪怕,他心底痛得滴血!
  司徒迎风浑身是汗,却越来越起劲,在现代,除了奇风,他少有敌手,偏偏那个弟弟,从来不屑于与他切磋,整天都在药房捣鼓,只有少有的几次,也还是风儿嚷着大哥如何如何的厉害,她有多崇拜之类的时候,他才会不服气,勉为其难的与他过几招,再顺便收获风儿赞叹的眼神。
  嘴角有淡淡的微笑,如果有来世,还愿意再有这样的弟弟和妹妹,只是不知,能否得上天垂怜,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纳南安眸中点点寒光,这个陌生男人,大闹了晴钰的喜堂,现在又肆无忌惮想要再伤玉书,看起来,招式精奇怪异,纳南家侍卫不用内力之后,竟然隐隐有落败之势,不过片刻功夫,已经放倒好几个,当下扬鞭,朝场中跃去。
  纳南安身形一动,如风也扑了过去,她知道纳南安的那根鞭子,就算不用内力,那鞭中有倒刺,伤到了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纳南安一鞭甩出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秦简已经稳稳的挡在面前,而如风抱着大哥滚落一边,喘口气,对上大哥晶晶亮的双眼,笑道;“迎风哥哥,感觉怎么样?气消了些么?”
  司徒迎风拉着如风站了起来,场中好多女子都低下了头,或者扭向了其他方向,开玩笑,这男人和小公主关系匪浅,现在衣衫凌乱,袖子不知道被扯落到哪边了,露出大截手臂,谁敢再看?
  司徒迎风却浑然不觉,只管扯了扯衣服,擦擦脸,笑得惬意:“很痛快,风儿,帮我看看,发型乱了没?”
  如风有点心疼的看看哥哥的衣服,仔细查看了一番,似乎没有什么伤害,松了口气:“我们家司徒迎风,就算顶着鸡窝头,也是天下最帅的鸡窝头。”
  就听见且静苑清咳一声,头极不自然的扭在一边:“风儿,你先给这位公子找件衣服,再来说话。”
  兄妹俩先是疑惑的的对看一眼,再看看四周的奇怪的情形,似乎某些人脸上还有红晕,突然有点反应过来,忍不住的,就想张口大笑。可是这个时候大笑的话,会被某些人当疯子吧?
  司徒迎风忍得辛苦,英俊的脸微微有些扭曲,喘口气:“不用找衣服了,风儿,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如风也中也一直非常不解,大哥是怎么来了这个地方,但是事发突然,也还没找到合适时机问,这时大哥提起,心中不安重新冒起来,“现在就走?”
  司徒迎风手一僵,抬头深深看了如风一眼,轻轻拍了拍她头,点点头:“我时间有限。”
  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谈话,如风知道,要到这里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不是发生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大哥应该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当下二话不说,将身上喜袍一脱,扯着大哥就往门外走。
  走了几步,忽然转过身来,看向人群后扶着顾氏的小屁孩,正脸色苍白颤抖着双唇望着她,心中一痛,如风几步跑过去,紧紧的抱了抱那僵硬的身躯:“对不起,晴钰,但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回来要打要骂都随你。”
  纳南晴钰握紧双拳,却终是扯出了一抹笑容:“你放心去,我等你。”
  如风重重点点头,重新走向门边,却被秦简一把拉住了,忍住心中恐惧,他问:“小公主,还会回来么?”如果要等待,至少也要有归期,才不会让人绝望。
  如风点头:“会,等我。”再深深看一眼寂行天,然后再也不回头的朝大哥跑去,一边说道:“太女姐姐,余下的事,拜托了。”
  顾不得身后的人反应如何,如风和大哥跳上了门口早已等着的马匹,一路上,两人半句交谈也无,直到奔出城门。看看四周,再无人迹,如风才勒住马,问道;“大哥,出什么事了?”
  大哥脸色复杂的看了她半响,才说道;“风儿,你能答应大哥无论如何,你都会让自己幸福快乐么?”
  如风郑重的点点头,却愈加忐忑不安。
  “那么,我告诉你,是奇风出事了。”

所有跟帖: 

101 -- 102 (完结)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22925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45:09

番外:宝宝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0624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49:43

番外:大哥现代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0680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50:55

番外:宁远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8290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51:50

番外:秦简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0026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52:54

番外:纳兰玉书 -虎妞娃娃- 给 虎妞娃娃 发送悄悄话 虎妞娃娃 的博客首页 (10290 bytes) () 06/11/2010 postreply 18:54:00

请您先登陆,再发跟帖!

发现Adblock插件

如要继续浏览
请支持本站 请务必在本站关闭Adblock

关闭Adblock后 请点击

请参考如何关闭Adblock

安装Adblock plus用户请点击浏览器图标
选择“Disable on www.wenxuecity.com”

安装Adblock用户请点击图标
选择“don't run on pages on this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