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最后临终者

爸爸走的时候

是2017年正月初二的大清早，

那是53年前我出生的时刻，

死亡是什么，

死亡究竟是什么呢？

死亡在我和爸爸之间成了一个轮回，

成了一再地延续，

爸爸的离世，

让我们明白我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替爸爸走，

替我自己走，

替这个我们不能穷尽的世界走。

妈妈说爸爸是大年三十的晚上

吃了过多的食物，

大年初一的中午便开始胃疼肚子痛了，

送到了家乡最大的医院，

各位大医生都在家里过节与家人团聚，

实习医生无法采取措施，

他们不敢开刀，

也不知道如何止痛？

爸爸从下午一直熬到了初二的凌晨，

妈妈说爸爸是疼死的。

爸爸走前一刻拉着妈妈的手，

爸爸对妈妈说，

今后得病了一定不要到医院。

有病了千万不要到医院，

这是爸爸最后时刻留给大家的遗言。

据说我的奶奶，

也就是爸爸的妈妈，

生爸爸的时候受了很多疼痛，

受了很多的苦，

那个时候没有今天的西医医院，

即使有医院穷人家也是去不起的，

所以奶奶应该是生爸爸得了什么月子病，

之后不医而亡。

以前人们因为没有医院而亡，

如今或许因为医院过大，

大大小小的医生过多而亡。

爸爸毕竟88周岁了，

爸爸毕竟病病殃殃走过了二十多年，

比他的爸爸，

比他的妈妈高寿了太多太多，

这难道不是现代医疗技术和医院带给人们的福利吗？

爸爸走了，

走之前很痛很痛，

或许他只是去见他的爸爸妈妈了，

尤其是去见因为生他

而痛苦不堪，

并由此而亡的妈妈去了，

见妈妈之前，

爸爸体验了痛不欲生的疼痛，

带着对生命和亲人的留恋，

带着对妈妈无限的热爱，

无可奈何地被他自己的妈妈拉走了，

走之前爸爸还掉了对他妈妈的亏欠。

当爸爸昏迷不知疼痛的时候，

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离开了这个无法穷尽的世界，

所以疼痛是生，

是醒着的信号。

                           父亲节献给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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