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位闪闪发光、不畏强暴、为了理想和信念而献出了年轻的生命的伟大女性,让我们记住她们的名字:林昭;张志新;李九莲;钟海源;黎莲
四月花开的季节,两位女士张志新、林昭香消玉陨。
这几年,每年4月29日前后,大陆民众对林昭的怀念都会达到一个高潮。圣女林昭,中国自由女神林昭,民众通过这些称谓表达着什么。官方则从未怀念林昭。
4月4日,则是美女张志新的忌日。
两位美女两个人都具备大学背景。1954年,林昭女士以江苏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大学。张志新女士则是1951年前后以军人的身份被保送到中国人民大学,短暂学习俄语并留校工作。
两人有很多共同点。
一, 两人年龄相仿。林昭生于1931年或1932年,张志新生于1930年。
二, 两人罪名相似,都是现行反革命分子,不过,被捕的时间相差比较大。林昭1957年被打成右派,关押,改造,1960年被正式逮捕。1962年再次被捕。
三, 两人被处决时间不远。林昭1968年4月29日在上海被枪决。张志新则是在1957年林昭被打成右派的时候,被调往辽宁工作;在林昭被枪决后的1969年,成为思想犯。1975年4月4日被枪决。一个死于文革初期,一个死于文革尾期。
四, 两人被枪决的时候,我强大的无产阶级专政机关对手无寸铁的两位女士怕得要死恨得要命,对她们采取了相似的酷刑,党和政府害怕她们坚强的理想和信念,害怕她们在刑场上高呼正义和真理的口号,于是,对张志新女士采取了在行刑前用锋利的匕首割断张志新喉管,然后在插入一段不锈钢管的方法来阻止张志新在刑场上高喊正义的口号;而对于林昭女士,枪毙时,林昭嘴里被塞进一个橡皮塞子,它会随口腔挣开程度而自动调节大小,让林昭无法高喊口号;枪毙后,警察上门讨要子弹费,可是尸体却不让家人认领,以致林昭的尸体一直下落不明。
张志新在辽宁被枪决,林昭则被枪杀于上海龙华镇。龙华镇位于上海西南郊, 附近有一个曾经是远东最大的机场,国民党淞沪警备司令部也在那里,里面设看守所、刑场。从课本、从课外读物中我们知道很多共产党人被杀害在那里,像柔石,澎湃,殷夫等。49年后,共产党在龙华建了一个烈士陵园,多年来,上海很多中小学常常把加入少先队、红卫兵、共青团的宣誓仪式放在那里,所以龙华一直是开展革命历史教育的地方。
但在很长一段年月里,很多中国人都不知道林昭也是在龙华被枪毙了的,就和当年“革命烈士”一样倒在了跑道的尽头,只不过枪毙林昭的刽子手由国民党反动派换成了共产党反动派。
1977年12月14日,李九莲女士以“丧心病狂进行反革命活动”罪名被公判于赣州市体育场,随即在游街之后被枪决于西郊通天岩刑场。
斯时,李九莲逃脱不了张志新和林昭相同的命运,她的口中被塞入了一块竹筒,以防止她喊“反动口号”。
李九莲女士,享年31岁。死后曝尸于野。唯一对她的尸身“感兴趣”的是一名实在应该查查成份的“赣南机械厂的退休老工人”,他把尸体的乳房和阴部割下来带回家,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钟海源,是另一位让我深感钦敬的平凡而伟大的女性。她很可能根本不认识李九莲,然而,她却因李九莲而殉身。
钟海源原为赣州地区广播站广播员,批林批孔时期调任景凤山小学任教员。在李九莲贴出自己的大字报为自己鸣屈的时候,她在大字报上留下了自己的批语:李九莲,你是我们女性的骄傲。即使在监狱中,她仍然“态度死硬”,始终坚持李九莲无罪、调委会无罪,甚至在被殴打至小腿骨折断的时候,依然爬起来在监狱的墙上写下“反革命标语”。
1978年4月30日,在李九莲被杀四个月后,钟海源也被党和政府一反革命分子判处死刑。钟海源被处决前,被“活体取肾”。
黎莲女士,1970年被党和政府以反革命罪枪杀时还是一名花季年龄的18岁中学女生。
和所有这个时代有思想的青少年一样,黎莲——这个红卫兵出身的少女也对文化大革命提出了质疑,她开始不断抨击毛泽东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继而把自己的一些看法陆续写在信里,寄给了在部队服役的男朋友。在一次提干的前夕,这个毫无人性的男人却有着很大、伪装出来的党性,为了升官发财,将这些信交给了从来给部队领导。
部队领导把黎莲的这批信件转交给了地方,然后黎莲就以“恶毒攻击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无产阶级司令部”的‘现行反革命罪’被逮捕。
中国大地出版社1993年版的《历史的代价——文革死亡档案》(金石开编著)对此作了披露:那是一个黑云低垂、大雨滂沱的日子,为了避免劫刑场的可能性,黎莲被秘密拖去另一个城市执刑。囚车快到这个城市时,一辆救护车跟了上来。刚贴近,两辆车都停了,两名穿白大褂的人跳下救护车,匆匆爬上了囚车。囚车里,四个人高马大的武装警察一下将小姑娘扳转身,让她的脸和身子紧贴车壁上。衣背往上一撸,来不及使用麻醉药,一把锋光闪闪的手术刀就在她的右腰处划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没几下,一个滴着殷红鲜血的肾,泼剌剌地落在洁白的瓷盘上……小姑娘腰腹上的创口犹如一个灶眼,他们匆匆地往里面塞进一些药棉纱布。同样来不及缝合,也没有想到要给一个十几分钟后就得跌扑在黄土泥浆上的女犯人作缝合……那血如汩汩的小溪,无声地从纱布、药棉里渗透出来,从她的上衣里渗透出来,染红了囚车的甲板……而在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一个奄奄一息的革命干部正在等着移植这颗从小姑娘身上强割来的肾。原来活体摘取器官用于移植之举,并非今日才有。从医学上讲,青年女性的肾脏最鲜活健康,极其珍贵难得。然而,这是一种怎样的掠夺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