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难题困扰着统计学家：中国到底在研发上花费了多少？

 

经合组织以“异常”为由停止发布中国的科学统计数据，但一名中国官员表示，部分原因是错误，并且正在修复。欧盟和美国统计学家承认困惑

对许多人来说，统计似乎是一件乏味的事情。但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北京和巴黎之间关于研发统计数据的奇怪争议让这个行业重新活跃起来。

问题在于衡量中国在研发上的支出 — — 这个问题涉及到西方政客应该在多大程度上担心被中国技术超越。

5月，总部位于巴黎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该组织维护着世界大部分地区的科技统计中央数据库）悄悄在网上发布通知，表示将“禁止”发布自2019年以来的中国年度研发统计数据原因是：北京向该组织报告的数据存在“异常”。

这些异常现象涉及中国二月份向经合组织提交的有关其研发预算和劳动力的报告。经合组织表示，它发现了几个“不一致之处”：数据显示，2020 年中国非制造业的年度研发支出大幅增加了 99%，而其制造业研发支出却下滑了 1.4%，这在同一年是不可能实现的组合。2019 年，中国高等教育研究人员的数量大幅增长了 42%，尽管用于支付研究人员的预算仅增加了 23%。

经合组织官员表示，他们尚未收到北京方面的详细解释，除五月份在其统计网站上发布的长篇报告外，拒绝发表评论。（为方便起见，《科学|商业》在此转载了 完整的声明，在经合组织网站上很难找到该声明）。

但一名中国官员——他说，是以科学技术统计专家的个人身份而不是政府发言人的身份——告诉《科学|商业》，问题的部分原因可能是某些数字中的一些错误。中国报道。

中国驻欧盟使团科技公使衔参赞高长林表示，与经合组织的“讨论正在进行中”，“中方正在检查经合组织信息说明中的数据”。“但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数字政治

但为什么在关注此类统计数据的全球小社区的社交媒体上会大惊小怪呢？部分原因是经合组织很少停止发布像中国这样重要的国家的如此多的统计数据。部分原因是中国不断增加的研发投资——无论数额有多大——受到华盛顿、布鲁塞尔和其他西方国家首都科技政策专家的焦急关注。

无论以何种标准衡量，本世纪中国的研发实力都在猛增。2018年，中国的研发支出总额比2000年增长了11倍，达到4640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的2.14%，这是经合组织仍在发布中国数据的最近一年。当年，它的支出超过了欧盟的 3778 亿美元，占 GDP 的 2.07%，接近美国的支出 5860 亿美元，占 GDP 的 3.01%。此后，拜登政府以更快的速度增加了美国的研发支出，到 2021 年达到 7078 亿美元，占 GDP 的 3.46%。（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对美元数据进行了调整，以考虑到各国的成本差异，即所谓的购买力平价数据。）

但统计学家很早就意识到，不同国家对科技指标的计算方式不同 — — 而且这可能会变得非常政治化。例如，就在去年，英国统计局宣布正在修改小企业研发支出的数据。尽管该办公室否认有任何政治动机，但这一结果为政府削减研发支出的税收补贴提供了一个方便的理由，作为限制后疫情支出的总体努力的一部分。

就中国而言，核对数字就更困难了，因为中国经济的结构与西方民主国家的经济结构非常不同。

俄亥俄州立大学教授卡罗琳·瓦格纳表示：“中国并不像经合组织国家那样计算（研发）。”例如，在中国，大型科技公司比西方拥有更多的政府控制权，因此中国并不总是清楚其研发支出中有多少是政府的还是私营部门的。同样，西方分析人士也很难对中国科学院的研发支出进行分类。

瓦格纳说，“所有这些因素使得它真的很难与西方进行比较”。

苹果和橙子

当然，经合组织试图理解这一切。其职能之一是编制 38 个成员国以及中国等“伙伴”国家的统计数据。对于科学和技术统计，它在《弗拉斯卡蒂手册》中提供了详细的数字计算指南，该手册以罗马郊区命名，1963 年，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首次在此聚会，尝试比较苹果和橙子的统计数据。高说，该手册有已被翻译成中文，政府在向巴黎提交的报告中也遵循了这一点。

但在这种情况下，高说，他知道中国最新的《科技统计年鉴》中存在“一些错误”，这些错误正在得到纠正。

例如，经合组织的报告称，中国报告称，2020年企业总体研发投入增长10%，达到1.87万亿元人民币（2610亿美元），其中制造业略有下降，至1.47万亿元人民币。但经合组织表示，这意味着其他商业部门的支出将增加 99%。事实上，高说，中国年鉴的数字是错误的：他估计制造业研发实际上上升而不是下降，达到人民币 1.6 万亿元至 1.65 万亿元人民币 — — 而这一事实，而不是其他经济部门的任何不寻常的跳跃，才是真正的原因。为该国工商企业R&D整体增长10%做出了贡献。

经合组织强调的另一个问题是中国高等教育领域有多少研究人员。报告称，中国的研发人员数量在 2019 年增长了 42%，但用于支付研发费用的预算仅增加了 23%。高说，这是有道理的，因为中国高等教育的研究成本普遍低于欧洲，因此预算的增加不必与人员的增加相匹配。在统计的另一个领域，高还称经合组织对中国三种不同公共支出衡量标准之间的一些不一致的批评是“不专业的”。高说，美国的数据有时也显示出类似的模式。

（谷歌翻译：A puzzle stumps statisticians: How much does China actually spend on 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