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流年(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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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旗人后裔(下)母亲的执着

(2018-10-02 19:01:10) 下一个

母亲年轻时,在北京自家庭院中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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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生于1929年,她生性温柔,清纯秀丽,自信善良。母亲童年时,就长得十分乖巧、可爱、喜兴,所以,每逢满族旗人的亲戚办喜事时,都喜欢请母亲去做花童。小学时,母亲在天主教会办的崇慈附小读书,求学期间,曾跟着她的父母,随末代皇帝溥仪转至东北,为期两年。回京后,先在天主教会办的贝满中学读书,继而考入辅仁大学(北师大的前身)教育系。

母亲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自我的追求,在高中读书时,她就参加了党团的地下组织,为其发放传单、组织会议、传播理念。到了大学期间,母亲则一直担任学生会的宣传干事,尽心尽力。

母亲的婚恋,也完全是由她自己做主的。因为母亲入学晚,外加上,从东北回京后曾复读两年,所以,母亲的年龄始终比她的同学大;而我的父亲入学早,在小学时又曾跳级,所以,父亲的年龄始终比他的同学小;简而言之,阴错阳差,母亲和父亲在大学里相遇了,而母亲整整比父亲大五岁。

大学毕业后,母亲和父亲相恋了,但到了谈婚论嫁时,我的姥爷和姥姥并不完全同意,一半是因为年龄相差悬殊,一半是因为不够门当户对。但母亲看重的是父亲本人,正直、淳朴、睿智,母亲凭着内心的感觉,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父亲。日后,父亲不仅成为著名的近代史学家,同时又是个孝敬的女婿、恩爱的丈夫和慈善的父亲。

母亲曾在外交部幼稚园做园长,终其一生。我十三岁时,才由我的姥爷和姥姥身边回到父母家。那时,家里家外的大事小事,包括买菜做饭、洗衣清洁、辅导功课,都是父亲的事,而母亲则自始至终地忙工作。当年,我们一家就住在外交部幼稚园的大院里,所以,母亲好像无所谓上下班,从早到晚的时间都卷在工作中,恰似一台座钟,分分秒秒地走着,她把指尖的岁月化作了永恒的奉献。

母亲和舅舅们一样,大概也是因为姥爷的遗传,好像天生懂画爱画,只是她更精通于幼儿卡通画。在那个彩色壁画有限的年代里,母亲亲手为幼稚园绘图无数,她的画大多用来装饰教室,营造了一方欢快的儿童乐园。

母亲虽忙,但却也有忙里偷闲的时候,她喜欢利用零星的时间为我们姐妹织毛衣。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很多都是穿绒衣和棉衣,毛衣算是华丽时尚的装束。母亲为我们编织的毛衣,都是她自己设计的花样。母亲曾用红白细线,为我织过一件套头毛衣。她用绯红细线做底色,再用纯白细线织碎花,玲珑的小花散落飘柔在胸前,洋洋洒洒,几多清婉,几多诗意,几多遐想。我穿着带有母亲手香的毛衣,温暖与清欢在心间浅漾。

母亲离休后,继续在幼教园地里耕耘,她曾任北京玩具协会副会长,探讨各类玩具对幼儿的启蒙教育;她致力于对自闭儿童的研究,专门为自闭儿童培养特殊师资;她主编并参与的有关学前教育理论的书籍,让教师和家长们受益匪浅。

现年九十岁的母亲,每日练书法。

光阴流转,如今九十岁高龄的母亲,仍以安稳妥帖的心态面对生活。读几本闲书,品一杯香茗;临几张字帖,吟一首小诗;调几抹色彩,画一幅花卉;约几个老友,享一顿佳肴;在清浅的流年中,过一份淡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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